《重生之向老实人宣战》
作者：法学院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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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章节数：692

1.老实人的最后一幕


    "
    江城新雅大酒店里，数字888名为“步步高升”的包房，一群人端着酒杯，众星捧月。
    “小高，年轻有为，恭喜跨过科级这道大坎。”
    “高科长，哦不，现在应该叫高处长了，以后还得您多多栽培，我把这杯干了。”
    “高哥，您可真是众望所归，组织部真是慧眼识珠啊。”
    ......
    话题中心的男人八面玲珑，谈笑风生，基本上酒桌上所有的话题都因他而起。
    “哎，小顾，听说你是和小高同一年考入的市委，也算半个同门师兄弟，你提一杯。”
    一位年长者促狭道。
    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是人情世故。这不，想躲是躲不开的。
    酒桌上低着头，话最少的男人叫顾允，三十五岁的他和高志鹏同龄，正处男人当打之年。作为和高志鹏同批考入江城市政府办公室的昔年精英，事业成就却迥然不同。
    三十五岁的科员在政府办不多，顾允算一个。他十年前以全省前二的高分考入政府办，风头一时无两，领导曾经非常器重。
    按理说他能够在千军万马中脱颖而出，双商自然是在线的，但是顾允自打入职就抱着铁饭碗也开除不了的心态，精心营造老实人人设，自诩与世无争。
    但是你不争，有人自然会争，人性如此简单，洞若观火。
    几年后，顾允和同期的高志鹏渐渐拉开差距，高耸入云，直到今天。
    “志鹏和我是十年的好朋友了，从面试起我们就认识，一直以来志鹏的能力有目共睹，一是工作态度，二是人际交往，三是政治觉悟......”
    觥筹交错，酒席快要散场，没有人发现，敬酒之后的顾允悄悄红了眼眶。
    他本不想来这个场合，但是昔日同僚高升之后却变成了他的分管领导，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酒过三巡，同事各自回家，职位最低的顾允无人照顾，摇摇晃晃走在马路中央。
    “老实人真他妈傻......比”
    “轰隆”一声巨响，夹带着醉酒中年男人的声声呢喃，老实人顾允长醉不复醒。
    ......
    眼睛被刺眼的阳光包围，顾允坐起身来，发现自己在七天连锁酒店的大床房里。
    “我宿醉了？”
    “谁把我送到七天的？”
    “上班要迟到了！！”
    顾允连忙跑到洗手间准备洗漱去上班，浑浑噩噩打开水龙头冲洗脸庞，抬起头的一刹那。
    他怔住了。
    镜中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额头前还有长长的碎发，眼神里沧桑尽去，嘴边还有未剃干净的胡茬，熟悉而又陌生。
    “？？？”
    顾允疯一般回到屋内找自己的手机，却怎么找都找不到，终于他在床头灯旁发现了一台比自己手机小好多倍的长方形物体。
    手机显示：2011年9月1日，这是一台当年最流行的iPhone4。
    眼前的场景如梦似幻，顾允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连滚带爬跑到楼下。…
    九月的江城晴空万里，烈日炎炎，他死死望着面前马路上的指示牌——民族大道，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狠狠给了自己一嘴巴。
    激动之余，少年反复拍打自己的脸庞，顾允终于明白，他真的重生了，他不再是三十五岁的中年男人，那个老实人永远死在了酒醉的午夜。
    十七岁的少年顾允还没有进入角色，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顾允，你来报到了没啊？”话筒外传来一句甜美的声音。
    “哦......你是谁？”顾允早就忘了这个声音的主人。
    “我是钟乐怡，你是没睡醒吗？赶紧来报到！”女孩的声音带了三分娇嗔。
    顾允慢慢把混乱的脑子合二为一，回过神来，想起此刻的他刚刚考入南湖大学，今天正是报到的日子。
    收拾好行李走出酒店，顾允穿过民族大道，和记忆里的母校别无二致，南湖大学门口欢迎新生的横幅红的亮眼，缓缓走过一排排柳树，这个季节石楠花还没有开，江城的风微微拂过面庞，一双又一双长腿晃过顾允的眼睛。
    对，在四大火炉面前，没有人能穿长裤。
    在熟悉的校园里，顾允的记忆逐渐苏醒，渐渐接受了自己回到十七岁的事实。
    多风光的海岛一秒变废土
    长存在心底的倾慕一秒够细数
    每秒每晚仿似大盗
    偷走的青春一天天变老
    只可追忆到想追追不到
    ......
    学校广播台里放着陈奕迅的《夕阳无限好》，顾允办好入学手续，百无聊赖在操场上散步。
    “顾允！来报到也不和我一起！”一双手从后面拍了拍他。
    把视线转回到身后，阴凉下是一位高挑少女，黑色短裙伴着夕阳晚风微微荡漾，踩着一双粉色碎花小凉鞋，她至少有一米七二的身高，在江城这样的天气，脸色点缀着淡淡的红晕，水波流转的双眼，高挺的鼻梁，红润的双唇，白皙的肤色，一头长发如波浪一般垂到肩膀。
    少女距离顾允太近，他甚至可以闻到高挑少女发梢间的香气。
    “我忘了......”顾允这才意识到对面少女就是打电话的始作俑者钟乐怡。
    钟乐怡是他的老乡，辽城人，据说是隔壁五中高三年级的校花，前世他一直不敢开口的白月光。
    辽城是个不大的地级市，双体制内家庭更不多，恰巧钟乐怡和顾允都属于这一类。
    顾允虽然不爱学习，但是成绩中等，长得不帅也不丑，性格也算活泼，甚至小时候还因为当混混被学校开除过，中学阶段也有不少女孩子暗恋。
    但是相比钟乐怡，他着实没有底气。
    前世的钟乐怡，高考失利来到南湖大学法学院，研究生正常发挥去了京城的一所法学顶级院校，后来家里出钱付了首付留在京城，毕业直接被红圈所录取，三十几岁实现财富自由。
    面对若干年后一骑绝尘的进化版钟乐怡，顾允也只能始终把暗恋放在心里。
    但现在的钟乐怡万万没想到，她对面的大男孩，已经不是十七岁的心智，也不是十七岁的认知，打碎固有命运获得上天垂青的顾允，决定这一世要向老实人宣战。
    “帮我搬下行李上楼好不好？”
    “好啊。”顾允嘴角高高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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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再遇高志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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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允拿起大包小包的行李，钟乐怡走在他前面几步，斜阳和柳树把女孩的影子分割开来，空气里弥散着青春的味道。
    “男生不可以进，就到这吧，谢谢你哦~”
    法学院女寝楼下，钟乐怡用手腕上的头绳绑好披肩长发，准备接过行李。
    “你懂不懂细节，看到那些爸爸送女儿进去的没？”
    “可你又不是......”钟乐怡无言以对。
    “少废话，你拿不动。”
    顾允把女孩伸过来的手推到一边，大踏步走进宿舍楼，挤出一个笑脸。
    “阿姨，我是新生的哥哥，我帮她放一下行李，五分钟就下来哈。”
    宿管阿姨抬眼看了看顾允，点点头。
    新生妹子入学时就连素不相识的学长都被允许进来帮忙，这个时期的管理尺度正如南湖大学的校训一般，自然宽和。
    钟乐怡自然不知道这一点，她看着顾允自如进出的身影，睁大了眼睛。
    “还呆着看什么呢，你那么多行李都摆好了，怎么报答哥哥？”
    顾允擦了擦汗，拉了一下女孩的高马尾揶揄道。
    “那要不我请你喝奶茶？”
    “好的，就这么定了。”
    顾允接过台阶，毫不拖泥带水：“我知道南一门有家很不错的奶茶店，来学校之前我在论坛上看学长介绍过。”
    “我们去尝尝吧。”
    钟乐怡有点迷糊，她其实只是客气一下，顾允的反应和她印象里大相径庭。
    作为一个实打实的校花，钟乐怡从小就能感知到男孩若有若无传递出来的好感，也习惯了像顾允这样的老实人帮忙后默默消失。
    今天是怎么回事？但似乎已经木已成舟。
    这家奶茶店生意的确很火，三三两两的情侣坐成对桌，各自聊着日常，前世顾允就和当时的女友在这里消磨了不知多少时光。
    一屁股坐在舒服的沙发里，拿出手机，顾允把玩起来。
    这个年代的人还没有形成手机不离手的习惯，钟乐怡能感觉出来，顾允对她的态度有一点变化。
    以前的顾允不会如此旁若无人地玩手机，毕竟也是两人独处，多少还会考虑女孩子的感受。
    “他为什么会这样对我？”
    钟乐怡咬起嘴唇默默思考，心里有些不服，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被这么无视过，即使拒绝很多男孩，他们也对她锲而不舍。
    2011年的社交软件乏善可陈，注册好微博账号，顺势划到二维码页面，顾允举起手机。
    一抬头发现少女正盯着自己，眼波流转，像是整个冬天的雪水都融化在里面。
    “来加个好友，我是大学生了，以后用qq会比较少。”
    “为什么大学生用qq比较少？”钟乐怡茫然地打开手机扫码。
    “成年人都用，以后你就懂了。我有点事，先回寝室。”
    顾允拿起喝了一半的杨枝甘露，也没等钟乐怡的回应，向少女挥了挥手。…
    两世为人，顾允需要一点独处的时间来消化这份不真实。一路上望着南湖旁的莺莺燕燕，闻着湖中独特的味道，他的思绪直入云端。
    “既然已经重获新生，老子要选择一个完全不同的活法！”
    “去你妈的老实人，以后谁也不能叫我老实人！”
    管理学院宿舍楼，顾允抱着自己的行李走到712寝室。
    南湖大学的寝室都是四人制，上床下桌独卫，在江城属于顶好的配置。
    顾允推开门，其他三个人已经到了，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室友，顾允点了点头就算是打招呼。
    上一世朝夕相处，顾允对室友已然非常了解，三个室友都是lol玩家，曾经形成的小团体让顾允这个dotaer格格不入。
    但蝴蝶振翅会改变世界，顾允也不再是那个沉迷dota的十七岁少年。
    “就让那些过去的事情过去吧，lol和dota也不一定不能成为好朋友。”
    顾允心里念叨着。
    已经重生了，还对室友这点芝麻烂事念念不忘，未免格局太小了。
    “哥几个，我叫顾允，辽城人，你们都是哪里的啊？”
    顾允开口，大家也都愉快地自我介绍。
    年纪最大的是张高强，荆州人；个头最高的是郑博，鲁省人；然后是刘易升，江城本地人。
    顾允年纪最小，只能排第四。
    互相寒暄后，大家开始闲聊，刚刚入学的大学生，可以聊的除了游戏就是姑娘。
    “最近有个游戏叫英雄联盟，好像挺好玩的。”网瘾少年郑博开启了新话题。
    “那游戏是腾讯照抄dota的，没意思，肯定火不了，谁玩谁傻逼。”刘易升是个dota玩家，他万万想不到自己以后的背叛。
    郑博在一旁有点不高兴，他只是分享好玩的游戏，却被室友阴阳怪气。
    毕业之后顾允几乎不联系其余两人，只和刘易升保持着线上联系。后者先是读了研，又南下深圳淘金，历尽千帆，归来变身老司机。
    四人间突然安静下来，顾允跳下床，拿起扫把和拖布走向阳台。
    十年机关生涯，让他养成了“眼中有活”的习惯，即使这一世他发誓不当老实人也难以改变。
    男生宿舍简直是脏乱差的代名词，刚刚脱离校园的少年们往往也没有做清洁的意识，很快顾允便打扫干净了阳台，又把寝室地面拖得干干净净。
    “查寝！”几名身着正装的男人推开寝室门，来势汹汹。
    “我们是校学生会的，你们这个寝室卫生......”
    望着反光的地板，话音渐渐小了下去，为首的学长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对。
    “你把这挂钩给我摘了，寝室任何地方不能挂挂钩知道了吗？”学长身后的年轻跟班声音洪亮，胸前的名牌上写着高志鹏三个字。
    “好的学长，这就摘，马上就摘。”张高强连忙下床。
    “叫什么学长，叫主席！这是学生会主席刘行！”高志鹏不依不饶。
    学生会一行人给四人详细科普了寝室入住须知，走之前却意外地在大群里通报了712寝室的名字。
    新生最整洁寝室。
    躺在床上，顾允开始刷起南湖论坛，这个论坛是贴吧兴起前学校最大的沟通交流渠道，交友、恋爱、兼职、学业......都能够在上面找到答案，甚至顾允还在上面找到过女朋友。
    “华图教育招实习生一名，待遇从优。”兼职板块，有一条快要沉底的帖子引起了顾允注意。
    纵然每个月生活费已经在平均水准线上不少，但是作为重生者，不自己搞一番事业也太对不起这宝贵的机会。
    但第一桶金始终是个问题，顾允决定先找个兼职试试水，飞速编好并投递简历，留下自己崭新的号，一共也没花十分钟。
    “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屏幕亮光乍起，钟乐怡通过了他的好友申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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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你真的懂面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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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逢与上一世无异的高志鹏，顾允心中燃起了火焰。
    按照既定轨迹，高志鹏大一就进了学生会，大三更是接过刘行主席的一把手位子，临近毕业依靠党员+学生会主席的双料优势保研，最后通过选调生考试进入市政府。
    与自己书山题海中拼杀出来的水准不可同日而语，但是成年人的世界，没有人在乎过程。
    “这个学生会我进定了！”顾允暗自下了决心。
    ......
    还没到军训的日子，邮件回复很快，第二天顾允就收到了面试邀请。
    为了掩饰自己大一新生的身份，顾允特意买了一身正装，用发泥把头发打理成三七分，换上一双棕色皮鞋，再搭配一副圆框眼镜。
    揽镜自照，还真有三分斯文禽兽的模样。
    报考公务员的人并没有后世那么疯狂，华图教育的地面班也没有遍布全国，只是象征性地在全国的几个大城市设立分校。
    光谷国际广场a座，华图江城分校。
    “你好，我来应聘面试讲师。”
    顾允推开大门，对前台微笑道。
    “不好意思先生，我们现在只招收负责市场的实习生，讲师和助教全都招满了。”
    前台身着职业装束的圆脸女孩抬头扫了一眼顾允，重新低头对着电脑敲敲打打。
    “开玩笑，我不找工作，打算报名年底的国考，我想听听你们的面试课。”
    顾允当然不会打道回府，选择另辟蹊径。
    “这边先登个记，然后去楼上教学区。”前台妹妹无奈起身，划水告一段落。
    教室前排坐满了人，讲师在台上指点江山，顾允找到位置坐下。
    “所以在公务员面试里，我们一定要讲究套路，面对应急变通类题，用这种方法就能够通杀......”
    台下鸦雀无声，只有凝重的备考氛围感，身边的短发女同学咬住嘴唇记得很认真，笔和纸反复摩擦，沙沙作响。
    “噗嗤。”顾允没忍住，笑出声来。
    “？？？”
    “这位新进来的同学，你笑什么？”讲师盯着这个在课堂上捣乱的人不放。
    “不好意思，老师，我想问一下，这样真的能通过面试吗？”
    顾允本就不是来乖乖听课，心想干脆把场面搞得大一点。
    “你真的懂面试吗？现在的面试官早听厌了机构教的套路化答案，一开口就是中低印象分，朋友，时代变了。”
    一旁的短发女生瞪大了双眼，大家纷纷放下手中的笔，转过头望向顾允。
    “来，你行你上来讲！”讲师的声音高了三分，暗含怒气。
    “如果你不行，又扰乱纪律，那我只能请你出去了！”
    怎么这年头还有主动往枪口上撞的，兄弟，那就不能怨我了。顾允心想。
    “那我简单说两句吧。”
    “首先要考虑到考官的身份，考官都是各个机关的公务员，是活生生的人，他们有自己的态度。公务员应急应变的时候需要什么？要的是解决问题，而不是在这说一些没有意义的套路话。”…
    顾允清了清嗓子，回想起自己刚刚工作时的场景。
    “其次要学会向上管理，当你搞不定的时候你就找领导，而不是一遇到什么事情就他妈向能力不行的小张小李道歉协调，当孙子，最后还是和稀泥。只要能不惜一切代价解决问题，你把这些傻逼同事骂得狗血淋头，也一样能让领导满意。”
    “最后记住形式大于内容，考官都是组织部人社局的，他们懂个屁业务？他们在工作中就是面试题里的傻逼小张小李，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穿上最帅的定制西装，嘴上引经据典，全程对答如流有逻辑，分不高才怪了！”
    顾允一口气说完，没有看讲师的脸色，正准备溜之大吉，一个洪亮的声音出现了。
    “说得好！”后排一个中年男子站起身来鼓掌，表情很是激动。
    台上讲师的瞳孔一缩，欲言又止。
    “我也当过领导，我知道他们想听什么。换位思考，这种答案确实说服不了考官。”
    中年男子走上台前，拍了拍讲师的肩膀。
    “但也不是你一个人的问题，我们教研组、乃至整个培训方式可能真的需要一场变革。”
    “兄弟，认识一下，鄙人华图江城分校负责人秦浩森，里面聊？”
    顾允心头一震，这个男人他非常熟悉，之后的十几年，秦浩森出走华图，带着一批元老班子创立蓝笔教育，最终和华图形成分庭抗礼之势，实现财富自由。
    没想到现在的他偏安一隅，在江城当校长。
    ......
    秦浩森泡好一壶正山小种，推到顾允面前。
    “没想到兄弟看着年轻，对体制内弯弯绕理解却这么透彻，不知兄弟在哪高就？”
    “哎，本来来应聘个市场兼职，结果前台说不招人了，把我拉到教室里，刚随便说说，见笑了秦哥。”
    这个时候再装逼就有点不识抬举了，顾允摸出一根中华递过去，弯腰点烟。
    “老弟这水平和理解，做市场能赚几个钱？不如哥推荐你去教研组！”秦浩森开始试探。
    “不不不，秦哥，我还有其他事情，搞搞推广，兼职就挺好。”
    顾允话说得很笼统，但是秦浩森已经脑补出了结果。这年头在培训机构偷偷做辅导老师的年轻公务员不在少数，毫无疑问顾允属于这一类，能吃苦，脑子活络肯赚钱。
    “这样吧，正好南湖校区地面班一直没有合适的面试讲师，老弟帮帮忙？”
    秦浩森快刀斩乱麻。
    “不了不了，哥，我真干不了讲师。”
    顾允客气地推辞道，其实心里乐开了花。
    “是不是看不起我们华图讲师？是比不了你们专业人才的水平，但是收入高啊！”
    秦浩森硬拉着顾允坐下，拿出计算器给他算薪资构成，华图在目前的市场上一家独大，课时费+基本工资+学员上岸奖金，价格不菲。
    ......
    半推半就接受了秦浩森的offer，第一桶金的困扰迎刃而解。
    回学校的538公交车上，一只手拍了拍顾允。
    “你讲得真好，我今天对面试又有了新理解。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是在教室里身边的短发女孩，大概二十出头的样子，温温柔柔，1米65左右的身高，戴着眼镜。
    成熟女人和大学生最大的区别就是，她们会更在意你在社会价值体系中的身份。
    “HS区组织部，我去年参与过面试招考。所以可看不惯老师信口开河。”
    顾允自己信口开河起来。
    “你好厉害啊，能不能教我面试？我面对考官一说话就紧张......”女孩眨了眨眼睛，望向顾允。
    “你面对男朋友会紧张吗？把考官当男朋友就行。”
    女孩双颊微红，似乎听懂了顾允调侃中的弦外之音。
    顾允上下打量了一下女孩，又补了一句。
    “教学可以，以后把我当考官就行。来，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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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搭讪犯教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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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休整一天后，到了新生大会的日子。全体新生身着刚刚发放的军训服，在烈日下听着领导讲话。
    “破衣服也太没辨识度了吧！还怎么看漂亮妹妹啊。”刘易升擦了擦汗，开始吐槽身上的制服。
    “这你就不懂了吧医生，真正的美女穿军训服也一样鹤立鸡群，不信你看那个......”
    第一次有人用“医生”称呼刘易升，大家默读了一下这个称呼，觉得非常适合他，于是这个昵称伴随了刘易升整个大学时光，很多人甚至忘了他的本名。
    对面是法学院方队，刚刚被同学提醒注意看的对象站在队伍后排，一支高高的马尾从帽子里钻出来，白皙修长的脖子点缀着几滴汗珠，把军训服穿出了凹凸有致的感觉。天气实在是热，望着这样的背影，更是心旌摇荡。
    “......能把军训服穿这么好看，有点东西啊。”
    “医生，敢不敢跟我去搭讪，看谁能要到她号！”
    顾允早就认出那个女孩子是谁，存心逗逗刘易升。
    “有啥不敢！要到了怎么说？”刘易升拿出手机开始照镜子。
    “都失败就算了，要到晚饭对方请客，怎么样？”
    “谁怂谁是孙子！”
    很快大会到了最后环节，划定方队训练位置，按身高确定位次，分配好各自的教官，简单训话后，教官宣布解散。
    “等着晚上请客吧，弟弟~”
    刘易升望了望顾允，见他没有行动的意思，不屑地向他比了个中指。
    法学院的姑娘们三三两两挽着手离开操场，大多数刚刚上大学的女生都是如此，她们还没有从结伴上洗手间的习惯中摆脱出来，无论做什么都喜欢寻找同伴。
    “同...同学你好，我叫刘易升，管理学院的，可以认识一下吗？”
    刘易升是第一次搭讪，有些紧张。
    钟乐怡正准备和室友去商店买日用品，突然斜刺里杀出一个男同学，让她也突然吓了一跳。
    “你好，我叫钟乐怡。”从小被搭讪的次数没有十次也有八次，钟乐怡迅速拉开距离感。
    “加个可以吗？”
    “不好意思，我平时不怎么用的。”钟乐怡摆摆手，客气拒绝。
    也确实如此，她的上至今只有一个好友，还没有正式从qq迁移过来。
    顾允在不远处看着垂头丧气的刘易升，心想用的都是疑问句，这么搭讪能要到才怪了。
    “你赶紧去啊，老四，这个女孩虽然跟我聊得挺好，但人家说自己不用。”刘易升撇着嘴说道。他迫不及待想看顾允的笑话。
    “乐怡，你大学期间不打算谈恋爱吗？”
    走出一段距离，室友喻甜见钟乐怡熟练打发来者，忍不住心中的疑惑。
    “不吧...我打算好好学习来着...哎？”
    “美女，加个。”顾允挤挤眼，挡住了二人去路。
    “加什么加，加了也不见你发消息！”钟乐怡见是老同学，给了他一个白眼。…
    “刚那是我室友，我俩打赌谁能加到你算赢，输的请客吃饭。”
    “那你怎么谢我？”钟乐怡笑了笑，有些得意。
    这倒是个问题，顾允看了看钟乐怡身边的喻甜，心里有了打算。
    “我凭本事要到的，谢个屁！”
    狠狠还给钟乐怡一个鬼脸，顾允头也不回离开了操场。徒留女孩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
    “那是我老乡，以前就认识的。”钟乐怡解释道。
    “我懂，我懂......”喻甜挽住了女孩的胳膊，笑成了一朵花。
    ......
    712寝室。
    “医生，医生呢？”顾允展示着手上的界面。
    “操，走走走，愿赌服输。”刘易升是个敞亮的人，一部分男孩在成为男人之前，只会对他人的优秀阴阳怪气。
    “大家一起去啊，今天就当聚餐了。”顾允招呼着寝室其他两位。
    第一次寝室聚餐，肯定不能两个人单独去，不然容易被人误解成小团体。
    南湖大学南三门附近有一条名叫北苑的巷子，这里的东西物美价廉，有小饭馆、网吧、台球厅、小酒吧等等满足大学生日常需求的地方。
    一行人步行来到北苑，很快就有商家张罗着：“帅哥来这边坐坐啊，炒菜盖饭什么都有。”
    顾允摇摇头，这条街他太过熟悉，直接带领大家找到他经常去的餐馆。
    刚开始大家有点拘束，毕竟也才认识不久，不过啤酒炒菜上桌以后，气氛马上就不同了。
    “大家吃好喝好啊，今天我和老四打赌输了，这顿我请大家。”刘易升端起啤酒杯，像模像样地表态发言。
    “哎，医生，这顿应该我请。”
    顾允没忍住，笑出声来。
    “打赌你没输，那个女孩是我老乡，高中隔壁学校同学，我故意逗你的。”
    “妈的，我就说你也没比我帅那么多嘛！”刘易升好像解开心结，仰脖干了一杯酒。
    雄性竞争无处不在，大学里男生能竞争的东西不多，除开身材样貌家世，女朋友算一个，酒量也算一个。
    大家也是初识，看不出来其他东西，女朋友也都没有，剩下可以pk的也只有酒量了。
    酒入豪肠，七分酿成了剑气，剩下三分，秀口一吐就是吹牛和姑娘。
    “老四，你老乡有没有男朋友？”一直沉默寡言的郑博也在酒精作用下开了口。
    “没有。她室友也蛮好看的，看起来是个甜妹，找机会我们两个寝室搞个联谊，大家互相认识一下咋样？”
    “好啊！来来来，大家再喝一个，聚在一起不容易，能和女寝联谊也是一种缘分~”
    刘易升对今天的两个女孩记忆犹新，贼心不死。
    三巡过后，大家对彼此都有了基本了解，江城好玩的地方也分享的门门是道，借口尿遁，顾允偷偷结了账，几兄弟互相搀扶着回了寝室。
    晚风拂过脸庞和少年们的衣摆，十二点的江城不再那么炎热。学校南三门已经关闭，但这当然拦不住十几岁的少年们，他们一个个翻过围栏，身轻如燕。
    月色如水，倾泻在路边的青青草坪中央，顾允一行穿过南湖园，走在无数次走过的路上，他的脑海里浮现出许多在此驻足过的身影。
    想起军训服下的钟乐怡，这姑娘身材是真的好。
    “我知道有一种很好玩的游戏叫剧本杀，玩不玩？我们寝室和你们寝室八个人正好够。”
    爬上自己的小床，顾允发出一条，沉沉睡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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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晚星


    "
    “那是什么？”
    早上收到了钟乐怡的回复，顾允没有急着回消息，起床洗漱吃早餐准备军训。
    九月的江城，酷暑下的军训一般人可扛不住，每年都有人中暑晕倒。不光是女孩子，男生也有不少人中途退出。所以吃早餐就显得格为重要，赖几分钟床很可能导致血糖不足晕倒。
    站军姿，踢正步，立正稍息，向左转向右转，跨立。前世一直有健身习惯的顾允做起来毫不困难。
    管理学院的男女比大概在4：6，同一个区域的法学院更是达到了3：7。教官还算比较通情达理，只要有间隙就会让大家去阴凉处休息。
    休息时候也没闲着，大家围坐一圈拉歌，顾允跟着大家一起唱军歌，久违的集体荣誉感涌上心头。
    时间到了傍晚，军训临近结束，又到了拉歌时间。
    南湖大学有个惯例，很多优秀的户外社团会在军训时候就抢先去操场上招新，比如舞蹈类和音乐类社团，堪称户外王者，每次学长学姐出手招新都能吸粉无数。
    两个学院方队围成相邻的两个半圈，从团结就是力量唱到咱当兵的人，军歌储备已经见底。
    “法学院来一个，法学院来一个！”管理学院男生多一些，开始大胆调戏对面的方队。
    见对面不接招，管理学院的方队自己玩了起来，除了几个想要表现自己的新生主动出来唱歌，教官动员无果，灵机一动，开始做游戏。
    黑白配。
    输家出来表演节目，游戏开始变得有趣起来。
    被抓到学生的才艺简直花样百出，唱歌就不提了，街舞、魔术、相声、讲脱口秀，甚至还有人就地取材，借招新社团的乐器一展身手，学长学姐也乐于当个观众。
    黑白配玩到第二天的时候，抓到了法学院的一个女孩。顾允和刘易升看着眼熟，原来是钟乐怡的室友喻甜。
    “大家好，我是法学二班的喻甜，你们可以叫我甜甜。”
    喻甜大大方方，也拒绝了旁边学长伴奏的邀请，选择清唱。
    都可以随便的
    你说的我都愿意去
    小火车摆动的旋律
    都可以是真的
    你说的我都会相信
    因为我完全信任你
    细腻的喜欢
    毛毯般的厚重感
    晒过太阳熟悉的安全感
    分享热汤
    我们两支汤匙一个碗
    左心房暖暖的好饱满
    我想说其实你很好
    你自己却不知道
    真心的对我好
    不要求回报
    爱一个人希望他过更好
    打从心里暖暖的
    你比自己更重要
    .....
    一首《暖暖》彻底融化了两支方队，喻甜本来就是标准的甜美少女挂，160左右的身高，搭配着圆圆脸蛋和可爱发夹，平时说话就是萝莉音调，一开口唱歌却意外地中气十足，高低音转换堪称巧妙。
    坐在地上的围观群众反应强烈，口哨声和掌声此起彼伏。…
    “我想我是恋爱了。”
    刘易升捂着心口，一脸桃花，望向顾允说道。
    “老四，你帮帮忙，我想要她的联系方式。求求你老乡好不好！”
    夕阳西下，操场上洋溢着新生的荷尔蒙，教官早就退居幕后，默默看着这群孩子嬉戏打闹。
    “管理学院来一个，管理学院来一个！”谁说大学只有男生爱起哄，此刻对面的女生们也不甘示弱。
    这边方阵傻了眼，喻甜珠玉在前，谁都不好意思再上去表演。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眼看着气氛快要从高潮逐渐下落到冰点，依然没有人站出来。
    “学长，借吉他用一下。”顾允走到队伍边缘，和翘着二郎腿在一边品评美女新生的几位学长开了口。
    “喏，拿去，加油发挥~”学长向顾允眨了眨眼。
    站在两个方队面前，打开包里的吉他，拨弄一下琴弦，顾允长吸一口气。
    两世为人，顾允其实依然没有习惯这种聚光灯下的场景。
    但是他不打算再逃避下去了。
    他想起了从前的自己，想起了无数次有机会选择的自己，想起了逃避后不甘心的自己。
    世界上最令人难过的事情不是能力不足的老实人，而是明明可以不当老实人。
    “我叫顾允，公共管理一班，大家呼声这么高，我也献个丑吧。”
    “这首歌是我的原创，取材于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
    我从没有见过极光出现的村落
    也没有见过有人在深夜放烟火
    晚星就像你的眼睛杀人又放火
    你什么都没有说野风惊扰我
    ......
    对面的法学院方队鸦雀无声。钟乐怡为了不影响视线，把头上的帽子摘了下来。眼波流转，好似有繁星在其中明暗闪烁。
    他还会写歌？还能弹唱？钟乐怡双颊微红，感觉自己重新认识了这个老乡。
    ......
    三千里，偶然见过你
    花园里，有裙翩舞起
    灯光底，抖落了晨曦
    在1980的漠河舞厅
    如果有时间
    你会来看一看我吧
    看大雪如何衰老的
    我的眼睛如何融化
    如果你看见我的话
    请转过身去再惊讶
    我怕我的眼泪我的白发像羞耻的笑话
    ......
    歌声伴随着最后一个吉他音戛然而止，身边的两个方阵一片寂静，一分钟后，爆发了雷鸣般的掌声。
    “我草，老四牛逼啊！”几个室友把手都拍红了。
    不少人都在喊安可，顾允笑了笑，把吉他还给目瞪口呆的学长。
    “学弟，要不要加入我们社团，迎新晚会可以内推！”学长趁热打铁。
    “我回去考虑一下啊，学长，谢谢肯定。”
    法学院方阵中间位置，同寝室的女生坐在一起，喻甜搂着钟乐怡的肩膀笑成一团：“还说不想谈恋爱，乐怡眼睛都发光了！”
    “别扯，我就是觉得这个歌词写得好浪漫。”钟乐怡连忙去堵对方的嘴。
    “啊...你别堵...还不让人说了...唔”
    游戏继续着。但这首歌却没有被人忘记。
    “你说的那个凄美的爱情故事是什么？”
    食堂档口，钟乐怡主动端着盘子坐过来，她应该刚刚洗过澡，穿了一件碎花长裙，踩着木屐就出了门。风里除了饭香，还有她湿润发梢间的香气。
    “三十多年前，有个老人叫张德全。”
    钟乐怡听得很认真，翘挺的鼻尖上沁出一滴汗。
    “......一场大火，让他失去了自己的妻子。后来老人没有再婚。他常在舞厅或街边独舞，怀念年轻时两人飘扬起舞的时光。”
    顾允边吃边讲完了整个故事，偷偷夹了好几口对桌的菜。
    “这就是上一辈人的爱情吗？不过你好厉害啊，能把这个故事写成歌讲述出来。”
    女孩已经忘了吃饭，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欲望只要几分钟就能平息，爱意却要无数个昼夜才能忘记。”
    顾允擦了擦嘴，没有再说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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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红头文件的最终下落


    "
    烈日炎炎的中午，顾允和三个室友一起在清真食堂吃饭。
    突然电话响了起来。
    “喂？”
    “你是昨天篮球场事件的当事人吧。”对面的声音有些严肃，“我是校学生会宣传部的。吃完饭到宣传部办公室来一下，我们部长有点事跟你们说，你把昨天的当事人都叫上。”
    宣传部专门负责论坛的维护，分为外宣和内宣两个部分，和留学生沟通的部门属于内宣。
    “有什么事在电话里说，当事人都是病号，医生说多休息，吃完了我们还要午睡。”顾允答道。
    “你跟我说话什么态度？部长叫你们都去，你们就都得去。这里是南湖大学，学生会的规矩你们就要照办！”电话那头的人一身气焰，说话毫不留情。
    媚上必定欺下，这副官威不禁让顾允想起了前世的点点滴滴。
    顾允当然不会再惯着对方：“我就这态度。没有哪条校规规定部长一定要坐在办公室，学生会是群众组织，不是暴力机关，我也不是你们的下属，你们没资格传唤我，想和我们谈，就来712寝室，不然免谈。”
    对方见说服不了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学生会的人太过分了吧？医生被打成这样，删帖子也就算了，态度还这么差劲！操！”
    郑博义愤填膺。
    “想想到时候怎么办吧，咱们昨天发了那样的帖子，学生会肯定对我们有意见啊。”
    张高强忧心忡忡，觉得得罪了学生会不好过。
    下午只有一节班会，辅导员饶芊介绍了上课注意事项，预定了下星期的班委选举后，宣布散会。
    顾允最后一个离开座位，他一直在和钟乐怡发。忽然听见一阵皮鞋啪嗒啪嗒的声音，感觉和大批领导视察的感觉差不多。
    抬头望去，一群穿着西服打着领带的年轻男女从正门进来，正常的大学生很少有这样的穿搭，夏天很热不说，胸前还挂着名牌，生怕大家不认识他们。
    为首的人高高昂着下巴，来势汹汹。
    “你是公共管理一班的顾允吧，跟我们走一趟。”胸前的名牌显示，他是校学生会党组成员、宣传部长马宇航。
    “有事在这说。”顾允转身又坐下了，手上却没有停，他赶快给刘易升发。
    正是其他班级散会的时候，很多人在后门围观学生会办事，顾允扫过去一看，看到了老熟人高志鹏。
    “闲杂人等太多了，不方便说。”部长有点着急。
    “学生会的政务不能公开吗？”
    “那好，就在这里说，小李，你清一下场，闲杂人等一律不得进这个教室。”马宇航一挥手，下面跟班开始清场，其实教室里本来没多少人，几个围观的见到有人驱赶，马上溜之大吉。后门的高志鹏却不想离开，他很好奇顾允会怎么处理。
    “我是学生会长刘行的朋友，你们确定要赶我出去？”…
    “刘行已经快换届下台了，你提他还好使吗？现在马部长是接班呼声最大的人，我劝你赶紧走吧，不然你这四年可不好过。”
    “我他妈挺想试试的。”高志鹏也是个血性汉子，根本不怕别人吓唬。
    “马部长，又来一个不服管的，张嘴就提刘行，这届新生不好带啊。”
    “别管了，把事办完。”马宇航不在乎小鱼小虾。
    顾允坚持不走，学生会的人也没打算动手拉他。马宇航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份学生会红头文件说：“顾允，我部接到国际教育学院留学生投诉，说你们几位在论坛上发表不当言论，篮球场上不冷静，殴打国际友人，我部经保安提供验证后确认，你，还有张高强刘易升郑博，确实存在不当言行，现决定你们向留学生书面道歉，一式四份，一份交国际学院、一份学生会、一份发到论坛、一份贴在管理学院楼下。”
    “这已经是最轻微的处理了，不会记在你们档案里。”马宇航又补了一句。
    “这么说还是领导们明鉴了？”顾允阴阳怪气。
    “没错，我们逐帧看过，你们确实没动手，不然就不是道歉这么简单了。”
    顾允深吸一口气：“看来我们四个还要感谢你们。”
    马宇航整理了一下领带：“配合工作就行，如果一定要感谢就送个锦旗吧。闹大了都不好看。”
    “文件给我学习一下可以吗？”
    马宇航以为顾允认了，把文件扔给他，顾允从头到尾看了看，学生会的文件和体制内别无二致，从格式到内容，后面还有学生会的公章，他折起来放进裤兜。
    “你干啥？”马宇航感到有点不对。
    顾允面不改色：“我要发到微博上让网民看看，你们是怎么跪下的！”
    “都给我上！抢回来！”马宇航急了，真发到网上去，就不是他一个论坛管理员能解决的事了。
    “上啊，你们上啊！我都录下来了。”大家纷纷回头，只见高志鹏站在桌子上手舞足蹈，手中的苹果手机正在拍摄。
    马宇航万万想不到高志鹏会帮顾允，学生会的人有点顾忌高志鹏手中的录像，没人敢动手，这时刘易升带着一群同学赶来。
    大一新生都对学生会没什么概念，也没有谁天然会就对权力卑躬屈膝。马宇航见木已成舟，带着人灰溜溜撤了。
    顾允和大家说了马宇航的所作所为，这帮大一新生更是骂声不断，发誓与学生会势不两立。
    此间事了，顾允想找到高志鹏谢谢他的仗义相助，却发现他早就消失在了人群。
    回到寝室，顾允看着手中的红头文件，摊平开来不同角度拍上几张高清照片，打开早就申请好的微博，开始构思文案。
    喜欢玩权限是吧，是时候让你们尝尝微博热搜的能量了，顾允心想。
    以后世最流行的春秋笔法编辑好了微博，再花100块钱买了个热搜，这个年代的微博环境还很单纯，只要内容够过硬，什么东西都能捅破天。
    马宇航和一众学生会干部还没意识到，想再用体制内那一套来把顾允当老实人欺负，时代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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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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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允精心制作的文案配图，加上刘易升血流满面的照片，在微博上宛如平地起惊雷。
    “学生会都是这样办事的吗？人真的可以分为三六九等吗？”一系列高赞评论在红头文件下垒砌起高楼，很快消息传遍了全校，好事者把微博转发到了贴吧、人人网、当然还有南湖论坛。
    推波助澜的人太多，大v纷纷转发这条消息，学生会想捂盖子已经无济于事。
    “南湖老实人”——顾允的微博昵称一时间闻名全校，粉丝涨到了五位数。
    团委办公室，新上任的团高官邓静静收到了舆情部门的消息，邓静静是本校博士毕业留校的年轻干部，对母校的感情非常深刻，当即上网消息了解来龙去脉，气得狠狠拍了桌子。
    “马上给我联系发文部门，吃里扒外低三下四，还是学生会干部，受的什么教育？给我把他叫来！”
    这就是顾允聪明的地方，他把炮火全部指向学生会干部，是个人行为，没有把舆论引导到学校。
    马宇航接到辅导员的电话，知道事情大了，但是逃避已经为时已晚，他硬着头皮来到学生处。
    “你就是马宇航？你是弱智吗？留学生给你钱了？你知道你这份文件上网我们有多被动吗？”
    一通连珠炮式追问，马宇航红了脸，不知道怎么回答。
    “就你这种素质是怎么当上学生会核心干部的？听说你还要参选学生会主席？你趁早打消这份念头吧！我们学生处是不会批的。”
    邓静静看着马宇航就气不打一处来，一己之力影响学校声誉的人还想参选学生会主席。
    “限你三天内请辞学生会宣传部长一职，然后和留学生一起给管理学院的几个新生道歉，发到论坛和微博上去，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给我把这件事解决掉。”
    直接免掉一个学生会党组成员，邓静静新官上任三把火，也是下了狠心。
    ......
    校方带头做出了退让，舆论战胜了官僚，校学生会在马宇航请辞的情形下做出了换届，大三的华诗圆在兵不血刃的情况下顺利继任校学生会主席。
    顾允这一系列操作让他在大一新生中出尽了风头，借东风力挫学生会官僚主义，还取得了最终胜利，冷静理智的手段让刘易升五体投地。
    风波结束，正好到了班委选举的日子。
    辅导员饶芊笑着对大家说道：“军训结束，相信大家也差不多对班级同学熟悉的差不多了，但是依照惯例，我们还是要有一个自我介绍环节，然后进行班委选举。”
    顾允和室友们坐在班级最后排，最方便欣赏班级女同学的位置。
    “医生，你看咱们班的女同学水平，你打几分？”郑博来回看了三圈，忍不住先开口。
    “肯定是在平均以上的，但感觉没有太惊艳的美女，才大一嘛，打扮打扮就不一样了。”…
    不愧是刚开学就敢搭讪新生的地头蛇，刘易升在审美方面理解很深。
    “大家好，我叫白文姝，江城本地人，平时喜欢打打游戏，逛逛街，聊聊天，有喜欢逛街的可以加我好友，各大商场我都很熟~”
    一个160出头的女生上台自我介绍，画着刚刚适合的妆容，在一众清汤挂面中显得游刃有余。
    “这个可以啊！”刘易升和郑博异口同声。
    顾允笑了笑，前世刘易升一直没机会认识法学院二人组，此刻上台的白文姝不出意外就是他的初恋。
    初恋总是那么刻骨铭心，甜蜜之余往往伴随着痛苦，痛苦才能让人成长。
    班会进行得很快，大多数同学都介绍完了自己，介绍方式也千篇一律，名字，籍贯，爱好，没有特别有新意的地方。
    下面到了竞选班委环节，室友们都望向刘易升，他之前一直把班长视为囊中之物。
    “老四，不然你去竞选吧，经过学生会那件事，我感觉你更合适。”刘易升突然推了一下顾允。
    顾允思索再三，还是拒绝了刘易升。
    “医生你去，我想进学生会。再当班长平时就太忙了，我还要泡妞和做兼职，分身乏术啊。”
    “学生会那种地方，乌烟瘴气的，我们干嘛要同流合污啊。”
    “我要竞选的是年级主席，咱们刚刚入学，初生牛犊不怕虎，没沾上官僚习气。如果从我们开始，把这个习气彻底去除，不好吗？”
    刘易升被顾允说服了，虽然听过屠龙之人终究会变成恶龙的故事，但还是决定相信室友一把。
    “大家好，我叫刘易升，相信大家已经在微博和论坛上都认识我了，最近我也算是个网络红人，不过是很惨的那种。”
    下面哄堂大笑，刘易升最近确实很火，走在学校路上都有人对他窃窃私语。
    “我今天要竞选的是班长一职，不说那么多官僚的废话，如果我当班长，我会努力带大家尽快熟悉这座城市，我是江城本地人，如果有想兼职的同学，想努力学习的同学，想谈恋爱的同学，我都会尽全力给大家争取到位，让大家度过一个有意义的大学生涯。”
    望着刘易升认真说话的样子，台下的白文姝目不转睛。
    辅导员饶芊点了点头，总结道：“刘易升同学的发言非常精彩，对抗外国人的时候也很勇敢，还有其他同学想上来竞选的没有？”
    饶芊连续问了几遍，不出意外，刘易升最终全票当选班长一职。
    ......
    “哥哥，什么时候教我面试技巧啊？”
    回到寝室，顾允的上一个陌生头像亮起。
    看看时间，原来是在培训机构上课时结识的女孩，加了后一直没说过话。
    “不好意思，最近工作太忙，您哪位？”顾允调戏之心大起，立马装作不记得。
    “我叫华诗圆，叫我圆圆就行。在公交车上你答应教我来着，你忘啦？”
    隔着屏蔽都能感受到少女的娇嗔，顾允决定不装了。
    “下星期我去南湖分校的地面班代课，方便的话就来听吧。”
    “方便方便！我就是南湖大学的学生，到时候一定来！”
    顾允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对，南湖大学？华诗圆？新上任的校学生会主席是不是叫这个名字来着？
    打开南湖论坛，新一届学生会领导班子公示还在置顶，华诗圆的照片赫然在目。
    完蛋，要穿帮了，这不就是公交车上的女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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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联谊


    "
    班委选举后便到了正式上课的日子，公共管理相关的大部分课程都有些无聊，大一新生们在度过大学生活第一堂课的新鲜感后，已经有人开始神游天外。
    顾允就是其中之一，这些课对于他来说没有什么意义，期末努努力一样不会挂科。
    “医生，去不去打dota？学校对面的网吧做活动，充100送100！”
    顾允想溜了，但看着身旁的刘易升在认真听课，他有些愧疚，决定拉兄弟下水。
    “不去不去，别打扰我听课。”
    刘易升义正言辞拒绝。
    “带你上分，我11平台天梯2200分。”
    这个时候只有dota1，dota2还没发放激活码，网吧只有11对战平台，代练和全图挂横行。
    “不是上分的事，我是班长，要以身作则好好学习。”
    刘易升坚持底线。
    “你跟我去网吧上网，晚上咱研究研究和喻甜寝室联谊的事。”
    “别说什么联不联谊的，今天就是手痒了想玩玩影魔。”
    刘易升听到喻甜二字，大手一挥，把书推到一边，起身走向后门。
    大学的第一次逃课和高中完全不同，高中时候上网总是要迈过九九八十一难，大学想逃课上网只需要一个念头。
    顾允回到熟悉无比的前台，买上两包烟，两包槟榔，还有两瓶快乐水。找到一个包间坐下。
    短短三十分钟，顾允用后世ti10的游戏理解和十七岁巅峰的竞技水平完全折服了刘易升。
    “我操？这也行？”
    “你这么叼为啥不去打职业？”
    顾允默默低下头，点起一根烟没有说话。
    是啊，前世自己最大的梦想就是去打职业，重活一生，自己恐怕是这个星球上最强的玩家，打职业实现财富自由无疑是最简单的道路，但这样又有什么意思呢？
    来一次网吧不容易，顾允在dota2贴吧留下了两条帖子。
    《预言：现在天梯第一的Somnus丶M会成为世界第一中单》
    《承接dota各分段代练+Q》
    别人重生都是急着挣钱暴富改变世界，顾允回来当游戏代练和面试讲师，也算是不忘初心了。
    ......
    回到寝室，刘易升还沉浸在游戏世界中不能自拔，顾允却没忘了联谊的事情。
    去学校对面的麦当劳买了两个麦旋风，他漫步到钟乐怡寝室楼下，打电话叫她下来。
    “喏，第二杯半价，我一个人吃不完，顺手给你带的。”
    “好...谢谢。”
    钟乐怡刚洗过澡，穿着一身淡粉色睡裙，头发湿漉漉地搭在肩膀上，一双眼睛明亮又疑惑，似乎在抱怨这么晚喊她下来做什么。
    两个人一前一后漫步在南湖边的石子路上，顾允鼻尖充斥着少女的阵阵幽香，钟乐怡小心翼翼踮着脚尖，天空中星光闪烁，湖里倒映着她修长的身影，鹅蛋脸上有一种醉人心脾的美丽。
    顾允有些看得痴了，他走到长椅边擦擦座位，示意钟乐怡一起坐。…
    “你参加班委竞选了吗？”顾允心猿意马，差点把持不住，连忙找个话题冷静自己。
    “我是学习委员，喻甜当了班长。我们寝室现在成了权力中心。”
    提到自己的小成就，钟乐怡嘴角翘了起来，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
    “你呢？最近有什么打算吗？”
    “我啊，打算加入学生会。”顾允回答道。
    “学生会？你不是和学生会闹得很僵嘛，学生干部官威那么大，好好的学生组织搞得乌烟瘴气，官僚主义横行，难道打不过就加入？”
    钟乐怡也了顾允的微博，调侃道。
    “最烂的体制，也比无政府状态要好得多，我们想得到一个新的，往往首先想到的是打破旧的，而不是改良它，但打破重来，会付出更加沉重的代价，我们不能重新建立一个新的学生组织，那么不妨去改良它，就从我开始。”
    顾允突然认真起来。
    钟乐怡一怔：“说得好有道理，感觉你最近变化好大，我好像重新认识你了。”
    “不说这些，我来带你玩个游戏。”
    顾允扯开话题，牵住钟乐怡的手，拿出一枚硬币。
    “你来抛，猜正反，如果我赢了，我们就按照之前说的组织两个寝室联谊。”
    “那如果你输了呢？”
    湖边的少女蹙起眉头。
    “输了就答应你一件事。”
    钟乐怡眨了眨眼开始思考，感觉这波不亏。顾允寝室抗击留学生的事迹狠狠涨了一波人气，室友大概率也不会拒绝。
    顾允不着痕迹地松开手，把硬币放在女孩的手心。
    女孩双手合十，深吸一口气，把硬币高高抛起。
    “我猜正面！”顾允毫不迟疑。
    “......还真是，算你运气好！”
    女孩缓缓摊开手掌，赫然是硬币正面。
    “回去商量一下，时间你们定，我们来决定联谊玩什么项目，公平吧？”
    顾允拍了拍钟乐怡的头，把硬币收回口袋，懵懂的大一新生永远也不会知道，这是一枚前后都是正面的硬币。
    当一个人用他设定好的规则和你玩游戏时，胜利与否只取决于游戏制定者。这个世界就是这样，20%的男人依靠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占据了80%的优质女性资源，留下老实人进行残酷的舔功内卷。
    ......
    “哟，怡宝，又和老朋友出去约会啦？”
    喻甜敷着面膜在做瑜伽，刻意加重了“老朋友”三字。
    “别瞎说，才不是约会，有正经事商量！”
    钟乐怡反手关上寝室门，顺手捏了一下喻甜不可描述的部位，以示惩戒。
    “姐妹们，管院老乡的寝室想和我们联谊，我在微博上鉴定过了，有几个帅哥，去不去，一句话？”
    谁说大学只有男生会春心萌动，其实女孩子一点不落下风，殊不知高明的猎人都是以猎物的形式出现的。
    “去啊！”
    “去去去！有帅哥不去是人？”
    寝室三姐妹形成了一致意见，钟乐怡坐在椅子上发，一双玉足晃来晃去。
    “说好了！那就后天晚上吧，正好星期五。”
    “好的。”对面秒回了信息。
    我们有明天可以享用，这是最好的事，也是最坏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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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野炊


    "
    提前一天，顾允在寝室里宣布了和法学院201寝室联谊的重磅消息。
    “啊？能和甜妹一起出去玩？好起来了！”刘易升兴奋的不行。
    但是去哪里玩好呢？几兄弟各有各的想法，张高强建议去ktv唱歌，郑博说先吃个饭认识一下，刘易升提议去酒吧蹦迪。
    “老四，你怎么看？”最终大家都看向了顾允，似乎已经习惯了他来拿主意。
    “要不我们去九宫山野炊吧？自驾游+野炊，风景也好。”
    顾允最终敲定了行程，大家都觉得是个不错的提议。
    在破冰聚会中，核心环节就是能让陌生人有所互动，无论是密室逃脱，还是后几年兴起的剧本杀、狼人杀等等，都能在密闭环境中让陌生人有跳出身份之外的交流。当一个人放下自己所有的社会标签，回归到纯粹的人本身，密室效应下的相处才更容易滋生微妙情愫。
    刘易升就为这件事发愁，他从小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从来没亲手做过一餐饭，遑论野炊这种高难度游戏。
    “老四，四哥，我不会做饭啊，到时候笨手笨脚，真的不会被喷傻子吗？”
    “我考虑过了，咱们做最简单的，就弄个炉子烧烤就行。烤肉你总会吧？”
    顾允头也不抬，继续摆弄手机。
    “等会我们一起去买菜和肉，再去车行租个中巴车。你们还谁有驾照？”
    “会会会，这两个我都会！”刘易升小鸡啄米般点头。
    “那不用中巴了，我们租两辆车，你开另外一辆载两个女生，懂我意思吧？”
    顾允挑了挑眉，调侃道。
    ......
    星期五早上，南湖大学校门口。
    把所有的食材和炉子清点好放进两辆越野车后备箱，眼看到了集合的时间，顾允下车向四位女孩招手。
    好一个莺莺燕燕，为首的高挑女孩把头发扎成高马尾，硕大的太阳镜挡住半张俏脸，上半身只有一件黑色吊带，禁区以下是及膝短裤，白皙的脚踝上包裹着低帮帆布鞋，她一只手挽着身边的女孩，另一只手伸出来挥了又挥，嘴角挂着两个甜甜的梨涡。
    “甜宝，你上那辆车。七七跟我上这个。”一身酷酷打扮的钟乐怡指挥道，顾允早就和她打好了招呼。
    郑博早早坐到了后排，和叫七七的女孩一起，钟乐怡见没有位置就上了副驾。
    “不系不出行，安全第一名。”
    顾允一边提醒，一边顺势探手到钟乐怡耳边，把安全带帮她系好。
    一瞬间两个人突破了安全距离，钟乐怡淡淡的香气扑面而来，顾允全程面不改色，女孩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顿时红晕双颊，但系安全带这个动作太合理，她反而无法开口。
    “介绍一下你的室友呗，小钟。”顾允见好就收扯开话题。
    “哈哈哈哈，我知道你是顾允，他叫郑博，我在微博上看过你们的照片，我叫陈雅琪，叫我七七就好了。”…
    北方姑娘陈雅琪的性格格外开朗，很快就和三人打成一片。
    顾允设置好导航目标，打开车载音响，《一路向北》的旋律在车里缓缓响起。驶过高楼林立和车水马龙，驶过红绿灯和立交桥，窗外的建筑变得越来越低矮，排列方式也变得杂乱无章甚至消失。很快上了国道，一颗又一颗绿树扑面而来，又被甩在身后，一行人看着翠绿被车头撕裂成长长的分叉，柏油大道渐渐变成砂石路，再变成土路。
    街景一直在后退
    你的崩溃在窗外零碎
    我一路向北离开有你的季节
    你说你好累已无法再爱上谁
    风在山路吹
    过往的画面全都是我不对
    细数惭愧我伤你几回
    后视镜里的世界越来越远的道别
    你转身向背侧脸还是很美
    我用眼光去追竟听见你的泪
    ......
    一路欢声笑语，八人到达了江城远郊，九宫山。
    远离了城市的喧嚣，一切显得那么静谧美好，空气中充满了无拘无束的味道，云彩在碧蓝天空中缓缓流动，漫步湖边，似乎万物都失去了声音。
    “安营扎寨吧，我看了，这个地方最适合。”
    顾允前世有着丰富的野营经验，走到半山腰，他停下了脚步。
    “那我来扎帐篷吧。”201最后一位成员王雪开了口，她是个户外运动爱好者。
    “别抢，我等下和甜甜一起烤肉。”刘易升主动要求和喻甜一组，似乎在车上已经混的很熟。
    顾允和剩下的人一起摆好野餐垫和小餐桌，垒灶，烧火，摆好食材，倒上饮料。
    刘易升和喻甜配合相当娴熟，一个穿肉一个烤肉，炉子滋啦作响，味道香飘百里。
    “来，庆祝两个寝室第一次联谊，大家一起喝一个吧！”顾允举起杯子说道。
    “干杯！”
    八个人开始大快朵颐，刘易升一边嘴边流油，一边对顾允挤眉弄眼。
    顾允收到了刘易升的信号，风卷残云后，他收拾好残局，拿出准备好的扑克牌。
    “德州，大家会不会玩？”
    “这谁不会啊！”
    “输的人要被赢的人指定真心话大冒险。”
    白天的弱社交场景中，扑克游戏本身是不起眼的玩法，但搭配奖励与惩罚，就形成了一种规训方式，真心话大冒险是拉近距离的核心，它会带来对过往的袒露，袒露是走进一个人内心的最好方式。
    顾允洗好了牌，开始分发，他看着熟悉的牌桌和筹码，想起了曾经的自己。
    刚刚上班的时候顾允和高志鹏一起陪领导打牌，他每次都赢，高志鹏每次都输，他每次苦口婆心教高志鹏怎么计算概率，什么样的牌可以跟，什么样的牌all-in，高志鹏总是笑笑。
    很久之后，找他打牌的人渐渐少了，顾允才明白，他打的是德州，高志鹏打的是人情世故。
    牌桌上很能看出来一个人的脾气秉性，几轮过后，每个人的打法性格被顾允摸得一清二楚。
    “all-in！”钟乐怡看了一眼底牌，盲注自信出手。
    但这盘还真被她赌赢了，人生也是如此，敢于用尽全力拼一把的人，虽然有可能会输，但只要赢一次，就赢得盆满钵满。
    第一个弃牌的顾允气得撇嘴，他非常不服。
    “我选大冒险。”
    顾允不想被问奇怪的问题，选择了做奇怪的动作。
    钟乐怡转了转机灵的大眼睛，笑着开口：“烤肉是吃到了，但没有烤鱼，你去湖边看看能不能抓条鱼吧！”
    “抓鱼？你认真的吗？”顾允挠起了头。
    “我跟你一起去！刚刚在车上看到了，湖里有很多鱼，我们正好有网不是吗？”
    钟乐怡摘了墨镜，抖抖灰尘起身。
    “行，愿赌服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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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湖畔的少女


    "
    从九宫山半山腰再步行一小段，就能看到云中湖，即使离秋季还有一段距离，湖面也有氤氲雾气缭绕。
    钟乐怡哼着小曲，随手解开发带，让长发自然披在肩上，一路蹦蹦跳跳，难掩兴奋。
    “你慢点走，小心掉到湖里去！”
    路面陡峭不平，顾允生怕摔倒，走得也不是很稳。
    钟乐怡不理会顾允的提醒，完全沉浸在这湖光山色中，脚步随着下山的惯性越来越快。
    “喂！”顾允三步并作两步，从后面捉住女孩的手。
    钟乐怡挣脱了几次，没想到顾允越牵越紧。
    “他应该不是故意这样的，可能是怕我摔倒吧。”
    四下无人，钟乐怡很快克服了心跳加速，开始对顾允的行为逆向合理化。
    飞鸟归山林，夏日落湖海，心事藏午风，爱意隐人海。
    太阳已经临界至高点，尽管附近的树枝叶高大又茂密，依旧有细碎的日光洒下，金斑一样落在牵着手的一对男女身上。
    兜兜转转，两世为人，望着面前和大自然融为一体的少女，顾允竟然发现自己还是喜欢上了钟乐怡。
    他忍不住想起了自己曾经回答过的一个无聊问题：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和喜欢自己的人，你会选择谁？
    那时候的他是个老实人，还没有被谁喜欢过，理所当然地选了他喜欢的人。
    而年岁渐长，顾允经历过许多事情后发现，原来选一个喜欢自己的人，也是如此幸福。
    直到他此刻突然惊觉，原来两情相悦才是这世界上最美妙的事情，所谓的选择，不过是老实人求而不得，退而求其次罢了。
    行至小路尽头，前方出现了陡峭的高坡，水从坡上面哗哗流下，形成一个声音巨大的瀑布，他们到达了目的地——云中湖。
    “你先爬上去再拉我吧。”踮着脚张望许久，钟乐怡示意了一下旁边可以借力的石头，期待地看着顾允。
    顾允搓了搓手，拿出高中常年逃课翻墙的本事，一踩一蹦，就顺利爬到了上面。
    双手发力，把钟乐怡拉了上来，高坡后背阴很潮，几乎见不到日光，水边有很多碎石头，还长着不少青苔，顾允用捡来的木棍清理出一片方便坐下的草地，准备撒网捞鱼。
    钟乐怡脱掉帆布鞋和袜子，望着云中湖，轻声道：“顾允，你说这湖水深不深？”
    云中湖里面的鱼虾不少，湖水也很清澈，顾允跟着走过去伸脚试了试，湖水温度很凉。
    “应该挺深的吧，你难道还想游泳不成？”
    她没有回话，走回顾允身边，仰头看向遮天蔽日的茂密树叶，树叶把光影剪裁成凹凸有致的模样，她长舒一口气，笑道：“这个景色真美，要是能抓到鱼，这一趟就不虚此行了。”
    钟乐怡全身笼罩在妙不可言的光线中，好像鸿蒙初判天地首孕的第一朵花，未经任何污染，连呼吸的空气都是最新鲜的。…
    顾允望着少女微微出汗的侧脸，柔声道：“你这个角度也很美。”
    她诧异地转过头来，随着光线角度的变化，她恢复正常的模样，仍然很美，却失去那种令人仰视的圣洁，神情有一点点不同。
    顾允再也忍不住心痒，凑过去亲了她一口，用脸挡住了落下的阳光。
    这正是接吻的完美时机。
    “不好意思.....哎我操！”
    他刚刚伸出双臂想固定住眼前的少女，可对方的反应却比想象中激烈许多，钟乐怡突然一把推开顾允，却没能推动做好准备的坏人，自己反倒跌进湖中。
    “扑通！”一声，网里的鱼惊得一干二净。
    顾允心急如焚，来不及思考，连忙也跳入湖中。
    一把子抱住四肢胡乱狗刨的少女，顾允气极反笑，湖水并不深，只到两人肩膀部分。
    “就这么浅的湖，你也能呛水？你是傻子吗？”
    “谁叫你耍流氓！！”钟乐怡气得掐了一下顾允，却又无法反驳。
    “我算不算救你一命？你不以身相许也就算了，还掐我？”
    钟乐怡挽着顾允踉踉跄跄爬到了岸边，擦干了脸上的水珠，用湿润的目光望着他，黑色吊带紧紧贴在身上，重峦叠嶂若隐若现。
    她轻声问了一句话，四下无人的山林间，那话仿佛都有了回音，响在顾允的耳畔，恍如私语。
    “你刚刚亲我，那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顾允愣住了。
    在这如同世外桃源的云中湖边，曾经在无数个梦境中幻想过心爱姑娘问过自己这一句话，才让他清楚地意识到，前世那个老实人心魔，已经被自己亲手击碎。
    没有推拉，没有相互试探，甚至还带着点暗示的语气，只等他亲口说出那个答案。
    他静静地思考了几分钟，他知道自己此时的任何回答都将会极大影响两个人未来的关系走向。
    钟乐怡也没有催促，安静坐在岸边，凝视着他，等着他开口。
    “你知道吊桥效应吗？”
    顾允沉声道。
    “我亲你，自然是因为我喜欢你，但是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我当然没有办法一个人下定义。”
    钟乐怡眨了眨眼，头摇得像拨浪鼓：“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
    “我刚刚救了你，因为吊桥效应你会问我这个问题，我能理解。”
    顾允摸了一下她肩头的水珠，脱下自己的短袖，帮她擦拭着身上的水：“我想表达的是，我希望你是在冷静状态下问我这个问题，而不是因为我救了你。”
    “但你问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我一个人说了不算，你希望是什么关系？”
    少年把绣球原封不动抛了回去。
    钟乐怡展颜一笑，没有接话。
    “这边有点冷，鱼也都跑了，要不我们把衣服拧一下就回去吧。”
    “好，我背过身去。”顾允难得绅士一回。
    钟乐怡采了点野花编成花环戴在头上，就像进行什么仪式一样，专注而认真。
    两人分别将衣服拧干，踩着阳光走上了回去的路，每一口吸气都透着山林清爽的味道。
    只是牵着的手再也没有分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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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一对一辅导


    "
    快乐时光总是稍纵即逝，两人回到扎营点，和大家一起收拾好杯盘狼藉，踏上了回去的路。
    到达寝室已经月上柳梢，洗漱关灯后四个大男孩累得精疲力尽，瘫在床上一动不动，嘴上的话题却越聊越深。
    “喻甜简直是我的理想型，兄弟们，我又初恋了。”刘易升到了深夜感性时刻。
    “那医生你加到她没？打算怎么追？”郑博提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刘易升停顿了几秒，看向窗外。
    “是加到了，我今天也跟她有不少互动，但不知道怎么开口聊，兄弟们出出主意。”
    “这得问老四，他才开学几天，就和法学院院花打得火热，绝对是高手。”就连张高强也开了口。
    顾允笑着不承认：“我是啥高手，就一老实人，小钟只是老乡罢了。”
    刘易升忍不住了：“放你妈的屁老四，你们独处回来后，院花看着你那个眼神都在发光，别他妈藏了，教教！”
    顾允装不下去，下床倒了一杯水润润嗓子，开口道：“我不了解喻甜，所以我也不能说太多。”
    “快点说吧，我们都听着呢。”寝室三兄弟齐刷刷闭上了嘴。
    “首先要从共同场景去谈感受，比如你今天和喻甜一起打牌、烧烤、乘车，要从这三个点里切入，以共同经历开局，不会让人觉得突兀。”
    顾允给了一点思考时间，又缓缓开口：“其次要借你的感受去冷读对方，从她的表现猜测她是什么类型的人，大胆点，错了完全无所谓。”
    “举个例子，比如你和喻甜一起烧烤，你就说她做事很干净利落；一起打牌，夸她心思细腻；一起聊天，赞她明媚开朗。然后综合这些元素，直接冷读出她是什么星座的姑娘。女孩八成都信星座，假如说对了，你非常懂她的知己人设就立起来了。”
    三个男孩面面相觑，目瞪口呆，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我操，这也行？”
    “怎么才能说对啊？概率太低了吧？”
    顾允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低声道：“傻逼才真的猜，我偷偷问小钟，她是什么星座不就完了。”
    “......”刘易升大受震撼，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最后要在聊天结尾植入预期，说了那么多，其实目的就是约她再出来玩，前两步做好了，随便找个借口约她就行，不经意提到有家奶茶很好喝，有个餐厅口碑不错，有个ktv在打折想听你唱歌等等，大胆开口，别怕拒绝。”
    “成功约女孩出来，独处环节，我就不展开了。”
    顾允拉长了声音，暧昧地笑。
    这一笑也带动了寝室里的其他人，每个人不由自主跟着“嘿嘿嘿嘿”笑了起来，这不仅仅是长夜里荒诞的遐思，还带着对于美好恋情的向往与期待。
    ......
    周末一大早，顾允换上了老成持重的正装，梳起锃光瓦亮的背头，赶到华图教育南湖分校。…
    第一次讲课还是蛮重要的，事关一个讲师的口碑和前途，虽然顾允只打算用来赚取第一桶金，但他也没有等闲视之。
    推开教室门，顾允就看到了最前排的华诗圆，少女化了个淡妆，新换的圆框眼镜搭在瓜子脸上更显柔美，一头清爽的短发气质绝佳，她低着头，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妈的，当选一把手以后气质都不一样。”顾允暗自嘀咕。
    在黑板上写好自己的名字，十年机关生涯，讲义都不用，顾允直接开始了今天的独家课程。
    “顾老师，我有问题要问你。”课程结束，认真听讲的华诗圆凑了过来。
    “课上讲得还不够清楚吗？”顾允皱起了眉，他急着去网吧做代练。
    华诗圆眨了眨水灵的双眼，声音中带了点迟疑：“顾老师，我准备考选调生，现在模拟答题没什么问题，但是和考官面对面还是改不了紧张。”
    “你谈过恋爱吗？我上次不是说，你把考官当成男朋友就解决了。”
    顾允玩心大起，停住脚步和华诗圆对视。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一个学生会主席居然会紧张。
    “没谈过，我之前一直在外面交换，没机会恋爱，最近几个月才回本校。”
    华诗圆短暂地迎住顾允的目光，害羞低下头，装作整理耳边的碎发。
    交换生回校就能当主席，人生而平等但命运有着千差万别，顾允不是第一次意识到世界的参差。
    “那你抓紧谈个男朋友吧。很快对男人就祛魅了，还紧张个啥。”
    华诗圆不回话，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行，如果你一定要我教。以后晚上我抽二十分钟时间，十分钟模拟，十分钟复盘，就行，习惯后就不紧张了。”
    顾允拍了拍少女的肩膀，语重心长。
    “真的？顾老师你真好！”华诗圆惊喜地望向顾允。
    “还是按市场价给顾老师费用。”
    “费用就算了吧小圆圆，你总有能帮到我的地方。”
    顾允留下一句华诗圆听不懂的话，转身进了网吧。
    迷糊的少女当然想不到，披着二十几岁有为青年外衣的顾允其实是大一新生，学生会招新面试还要她这个一把手点头才行。
    ......
    顾允打开贴吧接下今天第十个单子，2000分以上的顶分局代练，目前只此一家，一盘如果赢了能挣大概100块，顾允每晚固定来网吧打个五六盘，已经初步有了固定的客户，数钱数到手软。
    一身烟味回到寝室，盘点一下自己的收入，最近大概赚了7000块钱左右，顾允决定去买台电脑。
    天天跑网吧可不方便，而且代练这一行不是长久之计。
    “铃铃铃！”沉默已久的手机突然响了。
    “喂？”
    “我明天想去光谷逛街买几件衣服，你去不去？”电话另一端是钟乐怡。
    “不去，我没空。”顾允还沉浸在买什么样电脑的纠结中。
    “你不去我就告诉我妈，你亲我。”
    “......巧了，正好我也要逛街买点东西。”顾允连忙改口。
    “这还差不多！那就这么说定了，我要去洗澡。”
    挂断了电话的钟乐怡心情很好，提前敷了一个保湿面膜，看着身边的喻甜捧着手机在床上滚来滚去。
    “怡宝，我觉得这个叫医生的男孩子好懂我哦，我是什么星座他都能猜到。”
    “他第一天就搭讪，一看就不是老实人。”
    冰雪聪明的钟乐怡突然意识到顾允电话里的问题，原来是给刘易升助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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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情侣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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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顾允在公交车站旁等到了钟乐怡。她身材本就凹凸有致，今天难得穿了一身运动风，更显清秀卓立，背上的双肩包中挂了一个可爱的小熊公仔，走在江城的秋风中引人注目。
    “我还没吃早饭呀，顾允”
    钟乐怡揉了揉小腹说道。
    “我吃过了，要不你先回去吃？”
    顾允给出一个好建议。
    “不回。”
    钟乐怡瞪了他一眼，自己走到对面的早点摊买了一份豆皮。
    公交车上不能吃东西，顾允特地等女孩吃完才拉着她上了583路公交车，好在南湖大学是始发站，两人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你也要买衣服吗？要不要姐姐帮你参谋参谋？”钟乐怡问道。
    “不，我去挑个笔记本电脑，准备自立更生赚钱用。”
    顾允撇撇嘴说道。
    钟乐怡掐了一下身边的男孩：“别吹牛！你真能自己赚钱呀？”
    顾允也没隐瞒，他的布局以后说不定要钟乐怡帮忙，他转过身给钟乐怡看自己银行卡的入账记录，包括自己在华图教育兼职、网吧游戏代练这些事情都简单说了一遍。
    当然，自己装讲师骗华诗圆这一部分被省略去了。
    钟乐怡安静听完，撅着嘴娇嗔道：“你来学校这么短时间，做了这么多事情我都不知道。”
    “没办法，我是一个低调深邃不吹嘘的男孩子。”
    顾允一边吹嘘，一边拉住钟乐怡的手给她看手相。
    抓着钟乐怡的事业线一番分析，还没到感情线的桥段，公交车就到了光谷。
    两人从国际广场出发，一路逛到了西班牙风情街，再转到意大利风情街，一路上钟乐怡进出大大小小的商场，衣服是最吸引她眼球的。
    顾允累得不行，其实逛街本身不是一件体力活，但对于男人来说心理疲惫远远大于生理。
    好不容易在地下一层的麦当劳停下来休息，顾允默默吐槽自己，找个借口不来在寝室睡懒觉不香吗，为什么要陪女人这种生物逛街呢？
    为了多坐一会，给钟乐怡买了一个草莓冰淇淋，顾允问道：“下午还接着逛吗？”
    “逛啊，马上就降温，我还没买换季的衣服呢。”
    顾允挠起了头，也没有什么理由让她不逛，只能继续陪着。
    在五楼的一家电子商场里，钟乐怡看中一款头戴式耳机，两人停下了脚步。
    “这个耳机好像有男女款式的，我们一人一个怎么样？”
    钟乐怡小声道。
    “你自己买就行了，我又不缺耳机。”顾允不是很感兴趣。
    售货员看到声音连忙主动开口：“这款耳机是今天才到货的最新款，整个江城只有我们一家店有售。”
    “帅哥你女朋友这么漂亮，身材又这么好，我在光谷做生意这么长时间，第一次见到这种行走的模特身材，要是戴上这耳机可以直接去街拍了。”…
    “再说你们两个各买一个，戴出去就是情侣饰品，多般配啊。”
    售货员抓住钟乐怡就是一阵狂吹，当然也是钟乐怡本身够美，吹捧之词没显得那么夸张。
    对钟乐怡来说，陌生人对她外貌的吹捧夸赞已经基本习惯了，但是在公共场合被人误解成和顾允是情侣还是头一次，这让她既有些害羞又有些期待。
    钟乐怡下定了决心，她推了推顾允：“你说哪个颜色好看？”
    光谷的售货员非常专业：“您是鹅蛋脸，笑起来梨涡又甜，皮肤白里透红，需要深色来做反差，黑色最适合您。”
    “那他呢？”
    钟乐怡指着顾允问道。
    “我白色就行了，显干净。”
    “我先去镜子那边试试。”
    钟乐怡拿着耳机走向镜子，售货员还在喋喋不休：“这个耳机真的实用，还有录音功能......”
    顾允听到录音功能，突然打断她：“你们这里的耳机可以帮忙寄送吗？”
    售货员愣了一下，回答道：“可以是可以，但是要先买单。”
    “买单没问题。”
    顾允小声说道：“你把那个同款的粉色耳机拿过来，给我包上，悄悄寄到这个地址......”
    “我明白了，你是想给女朋友一个惊喜，所以打算瞒着她？”
    售货员反应很快。
    顾允心想老子都没找到理由，你却帮我圆上了，他果断点点头说道：“你这个理解能力，不出半年一定升官当店长。”
    “哪里哪里。”
    嘴甜的售货员脸上绽开一朵花，继续顺着说：“看您年纪不大却这么浪漫，做你女朋友真幸福。”
    “买单吧。黑色和白色直接带走，粉色寄到我说的地址。”
    顾允转过头和售货员确认。
    售货员做出一个“ok”的手势，走到前台帮顾允刷卡。
    钟乐怡照完镜子，发现顾允已经悄悄买了单，她也没说什么，只是问道：“耳机你不要试下吗？”
    “这么急跟我戴情侣饰品？”
    顾允意味深长地反问。
    “爱戴不戴！”
    钟乐怡红了半边脸，扭过头去。
    下午又在几个商场里逛了逛，买好顾允需要的电脑，再送钟乐怡回宿舍，到自己的寝室已经天黑了。
    ......
    光谷电子商场的效率很快，第二天粉色耳机就送到了顾允手里，还是特快专递。
    顾允换好衣服，拿着耳机到学校门口，给华诗圆打电话。
    “你来一下学校门口，我有个东西给你。”
    “好的，顾老师。”
    华诗圆乖乖赶了过来，妆容还是那么精致。
    “我前几天买电脑，店家送了一个耳机，这个耳机有录音功能，你用它对着镜子练，然后反复听自己的录音就能进步了。”
    顾允把粉色耳机直接放进华诗圆手里，转身就走。
    “如果过几天我发现你没进步，那就不要跟我学了，我不教笨蛋。”
    华诗圆推辞都来不及，只能呆呆地望着他的背影。
    这款头戴式耳机是大品牌，样式还很新颖，看上去可完全不像赠品。
    ......
    一星期后，顾允躺在床上发呆。
    “叮铃铃！”
    钟乐怡突然打来电话，刚接通她就用很惊讶的语气说道：“刚刚我在自习室看到一个短发女生，她也戴着我们那款耳机，不过是粉色的。”
    “看来这款耳机真的很火啊，这么快在学校里就遇见同款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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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双面娇娃华诗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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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生会主席进行一番调整后，学生会各部门正式开始招新，校学生会和院学生会中，顾允选择直接报名校学生会。
    他对宣传部的兴趣最大，这个部门比较容易发挥他的特长，毕竟他可能是这个学校里微博粉丝最多的人。
    由于今天只是初试，直接报名校学生会的大一新生也不多，每个人的发言时间并不长，不一会就轮到了顾允。
    顾允走进教室，面前坐着两男一女，其中两个男的有点面熟，似乎在什么场合见过。
    他们面前都摆着座位牌，男部长叫岳毅，两个副部长女的叫庄依，男的叫李建国。
    顾允笑着向学长学姐点头示意，庄依和李建国也点点头，示意他可以自我介绍了。
    不过就在这时，岳毅突然开口打断：“你就是之前大战前任宣传部长的顾允吧。”
    “你不用面试，宣传部初试你通过了，去楼上复试吧。”
    “啥？”
    顾允愣了一下，后来就明白了，宣传部的前部长因为他落马，没必要在初试上为难他这个刺头。
    李建国和庄依也很诧异，明显他们也没料到这件事。
    这间教室内外都有很多准备面试的新生，他们纷纷用羡慕的眼光望着顾允。
    顾允道谢后直接出门上楼，顶楼的大会议室门上五彩缤纷，校学生会复试现场被布置得很华丽。
    一众学生会普通成员在阶梯椅子上就坐，主席台上有六个座位，一正五副的主席团成员高高在上。
    顾允望向坐镇中央的华诗圆，她和坐在讲台下的时候完全不同，今天的短发少女穿了合身正装套裙，脚踩一双深色细高跟鞋，黑色丝袜没入套裙尽头，脖子以上是点到为止的职业淡妆，气场全开。
    台下一览无余，华诗圆很快注意到了顾允，那一刻她眼睛瞪得很大，但表情管理没有崩盘。
    “主席、副主席你们好，我是管理学院的大一新生顾允，今天想加入校学生会宣传部......”
    顾允脸皮厚如城墙，即使知道自己被华诗圆发现了骗人的事实，依然在她面前侃侃而谈。
    “同学，宣传部是校学生会的重要部门，发声言行一定程度上代表了学校形象，你一个大一新生，能保证自己在校学生会核心部门起到作用吗？”
    听完顾允的自我介绍，华诗圆开始提问。
    “我当然可以，之前我和宣传部的前任部长产生了一些不愉快，也让许多同学对宣传部和学生会有了一些误解，现在我志愿加入这个部门，相信宣传部有了新鲜血液，一定会改变之前的不良工作作风，力戒官僚主义，把整个学生会的口碑再提升、再促进、再创新。”
    华诗圆点头表示肯定，对顾允眨眨眼。表情波澜不惊：“你回去等消息吧。”
    其他的副主席还想提问，却被华诗圆提前打断，学生会虽然是个学生自发组织，但却沾染上了大量官场风气，看得出来华诗圆也不是一言堂。…
    顾允接收到了她的信号，转身出门。
    “你骗我！你就是个大一小屁孩，亏我还叫你这么多天顾老师！”怒气冲冲的华诗圆拉着顾允到一个僻静的地方，质问道。
    “怎么说呢，我也不是故意骗你，家里有人从事这一行，所以我耳濡目染，比较专业。”
    顾允抓住华诗圆的手腕，解释道：“学无先后，达者为师。我教给你的知识是不是真的？”
    华诗圆霞晕双颊，忘记抽回自己的手：“这......你明明是学弟，我以后不要叫你顾老师了！”
    “平时喊什么无所谓，晚上一定要叫老师，没有仪式感怎么紧张得起来？”
    顾允嬉皮笑脸说道。
    “死骗子，还骗我说什么面对男朋友就不紧张，别说男朋友，面对学弟还紧张个屁！”
    提到这个，华诗圆一跺脚，更生气了。
    顾允心里笑开了花，脸上却严肃起来：“你别不信，真的，不然你做我女朋友试试。”
    “走开！”
    华诗圆甩开顾允拉住不放的手，红着脸转身。
    “我才不和骗子谈恋爱！”
    欣赏事物的反差是人类的大快乐之一，就像华诗圆一样，难得有人能把高贵冷艳和含羞待放两种气质完美结合在同一个人身上，这种特质深深迷住了顾允，让他忍不住开口调戏。
    ......
    “主席团常委会上，对特招你进宣传部有半数人投了反对票。”
    回去之后，华诗圆又打来电话。
    “不过我想了个折中的办法，给你出了一个考题。”
    “什么题？”顾允飞速回道。
    “主席团的其他成员想看看你的宣传能力，因为宣传部不缺普通干事，招你进来也没什么用，如果你能策划好一场活动，把南湖大学的官方微博做到一千粉丝以上，我就可以拍板让你做宣传部副部长。”
    华诗圆的语气不再慵懒，渐渐变得认真。
    “就这点事？”顾允嗤之以鼻。
    “还是挺有难度的吧，官方微博刚刚申请，一个粉丝都没，我自己的微博才一百多粉。”
    华诗圆在电话另一端开始抱怨。
    “那是因为你不发美少女自拍，不信你每天发满九宫格，一个星期保证突破四位数。”
    短发少女悄悄红了脸，没有接这句话：“好好想想怎么策划吧，我去学习了。”
    ......
    策划一场什么活动呢？
    顾允计上心头，为什么不办一场dota比赛呢？这个时候lol还没大火，dota玩家的基础正处巅峰，利用好附近的网吧资源，加上官方学生会成员的背景，办一场大规模的dota比赛完全可行。
    “医生，医生！”
    回到寝室的顾允喊上了刘易升。
    “干啥，别打扰我和甜甜聊天。”
    刘易升最近的主要生活就是对着手机痴笑。
    “我想办个dota比赛，但是我自己不好参与。到时候教你两手绝活，你参不参加？”
    顾允开始怂恿刘易升。
    “这个比赛到时候找人赞助，冠军必须有奖品，你到时候送给心上人，是不是逼格拉满？”
    刘易升一听动了心：“哎，我作为顶级天赋选手，这个比赛肯定是当仁不让，走吧老四，现在就去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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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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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校南一门对面的悠鱼网咖，永远是人满为患。
    教会了刘易升几个超越时代的打法和出装以后，顾允来到吧台。
    “老板，我是对面南湖大学学生会的。”
    顾允递上一根烟：“最近我们学校准备办一场电竞比赛，想借用一下你们的场地。”
    老板大概二十出头，抬起头打量打量顾允，接过烟笑道：“那你是打算租场地咯？”
    “目前还没有预算租。”
    老板的脸顿时拉了下来，顾允连忙补充说明：“南湖大学大概有8000名学生，我手上负责南湖大学的官方微博和论坛渠道，只要我在网上宣传比赛地点是悠鱼网咖，最后放上悠鱼网咖大学生独家折扣，你想想这是多大力度？。”
    “哎，兄弟，喝点水接着说。”老板也不是傻子，转头给顾允拿了一瓶快乐水。
    “这个比赛只要第一期打响了，接下来我作为南湖大学发声喉舌，直接对接附近大学城的其他几个学校，把这个比赛常态化做下去，到时候这一片的大学生只要打dota就想起悠鱼，电竞一旦形成氛围可是长期的呀，老板。”
    顾允抖了抖烟灰，成竹在胸。
    “行，兄弟，我叫滕非，不知道怎么称呼？”
    滕非从沙发椅中坐起来，抻了抻衣服准备出门。
    “顾允。”
    “赞助你们一整轮比赛，恐怕这二楼的电脑全都不能用，投资不小啊。你说你是学生会的，我得去你们学校看看吧。”
    滕非是生意人，即使遇见了不错的项目也保持着冷静。
    “好，滕哥什么时候有空随时欢迎来学生会，而且还可以和学生会主席沟通一下，具体下一步我们怎么推动多校联合比赛。”顾允毫不犹豫地答应。
    听到顾允这么回答，滕非基本信了。因为顾允竟然让他和学生会主席直接对话，这个项目十有八九是真的。
    滕非点点头，看了看时间说道：“我要出门了，到时候联系你，。”
    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滕非又让服务员给他续了两个小时包房。
    ......
    第二天顾允也没有去学校，他早早坐上了公交车奔向江城最大的电脑城广埠屯。
    纵观电竞行业的发展历程，赞助无疑是一个重要环节，2011年，也就是今年，王思聪通过微博正式宣布进入电竞领域，整合国内电竞产业，并在随后收购了快要解散的m战队，组建ig电竞俱乐部。
    后人称之为电竞元年。
    顾允此举，就是借着电竞行业萌芽的东风找一个金主爸爸。
    他知道，不久之后，lgd时来运转，收获了一个重量级的金主爸爸：淘宝。当时淘宝旗下有个游戏交易平台，玩家可以在上面卖游戏币、游戏装备道具之类的东西，他们赞助lgd，也是想在玩家群体中进一步提高平台知名度。
    淘宝这种级别的赞助顾允不敢想，但是广埠屯这一亩三分地，卖外设的商家可不要太多。…
    罗技鼠标专卖店，一个学生模样的人正在和店长侃侃而谈。
    “峰哥，我们队伍马上准备去打电竞职业，一旦打出成绩，那全国都知道罗技鼠标有多牛了！”
    “你赞助我们队伍，到时候我们都用罗技鼠标，战队名字后缀加上罗技，所有人都看得到。”
    这种拉赞助都是有话术的，大钱要不到，小钱多少能要到点。
    顾允在旁边听着，一言不发点上烟，看着少年和老板攀谈。
    叫峰哥的男人敲了敲桌子，高声道：“你们打出成绩可以，那打不出来呢？打不出来我岂不是在做慈善？赞助不了，你赶紧走吧。”
    “我们肯定能出成绩，我的天梯排名......”
    学生模样的人没有放弃，语气已经有点讨好。
    “峰哥是吧，我觉得你应该换个思路。”
    顾允突然开口，他看到了少年的长相。
    “我叫顾允，是江城百校电子竞技联赛的创始人，你想一下，赞助一支队伍可能没有成绩，但是直接赞助一个百校规模的比赛，所有的观众都看得见。”
    顾允直接开始拉虎皮扯大旗，连南湖大学的比赛还没有着落，就开始吹嘘百校电子竞技联赛。
    “你赞助我们联赛，我把比赛冠名权给你一部分，怎么样，能谈吗？”
    顾允弹弹烟灰，直视峰哥的眼睛。
    峰哥本来想打发两个人走，听到“百校”这种字眼，仔细思考了一下其中奥妙，他也瞪大了眼睛。
    “确实可以聊一下，你们需要什么？”
    “需要什么过后再聊，我现在还有点事，回头给你电话。”
    顾允见少年默默离开了罗技专卖，急忙拿了一张峰哥的名片跑出去。
    “喂，兄弟！你是玩什么游戏的？”
    顾允拉住了少年的衣角，眼睛一眨不眨。
    “我打dota的，怎么了？”
    “你愿不愿意代表我们南湖大学参加这个百校电子竞技联赛？奖品和奖金很丰厚的，关键是能靠这个打出知名度，进军职业圈。”
    顾允一脸认真，仿佛自己就是职业选手的规划师。
    “说实话，我有点不想打了，想找个班上。”
    少年长长叹了口气，表情非常落寞。
    “赚不到钱，今天赞助也没拉到，平时打代练还能赚一点生活费，最近有个天梯前十的家伙打顶分局代练，出单又快又便宜，把我们的生意全抢了。”
    “可能玩游戏真的没有出路吧。”少年蹲在地上，头埋在双腿里。
    顾允没有接话，其实他认识这个名叫陈天宇的少年。
    如果不是因为他做代练产生的蝴蝶效应，陈天宇用代练收入熬过这一段至暗时期，到明年，圈内名宿2009举办“天才少年杯”，那就是他一举成名天下知的时刻。
    看着被自己的蝴蝶效应打击到想退役的少年，顾允缓缓开了口。
    “兄弟，你信我，熬过这一段，你肯定会好起来的。”
    “我代表南湖大学赞助你，给你当教练，亲手托你进职业圈。”
    陈天宇抬起了头，嗤之以鼻：“你拿什么托？你当教练？你懂职业吗？你玩过几次dota？”
    “电子竞技弱肉强食，我现在打不出来，年纪大再也没机会了。”
    顾允笑了笑，拿出手机，打开11对战平台。
    “南湖老实人就是我，我有资格给你当教练吗？”
    顾允指着天梯排行的第六名，“南湖老实人（承接代练）”的名字赫然在列。
    少年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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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制霸从南湖大学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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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只想随便办一场比赛热闹热闹的顾允，遇到陈天宇之后燃起了熊熊野心。
    从南湖大学到百校联赛，再角逐职业圈，问鼎世界冠军，庞大的电竞版图浮现在顾允眼前。
    “兄弟，你这么厉害还当什么教练啊，来我们队一起打呗。”
    陈天宇揉了揉眼睛，似乎还是不敢相信店中遇到的路人就有排行榜前十的实力。
    “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未来是你们的。”
    顾允语重心长。
    两人找了个网吧相谈甚欢，顾允进一步了解到陈天宇现在的处境。前世他这支队伍籍籍无名，指望这支队伍拿好成绩可能性肯定是不大。
    “我们一边打比赛，一边组一个代练工作室，先把收入保证，后期有了成绩赞助商就会上门。”
    顾允动了收编的心思，代练工作室可以继续招人，这样他就能偷偷发私信招揽此刻还是普通玩家的未来高手。
    优胜劣汰，最后剩下的选手足以冲击世界冠军。
    陈天宇看着顾允的操作目瞪口呆，心悦诚服。
    “代练可以，但是有的队友没有前一百的水平，工资怎么算？”
    陈天宇动了被收编的心思。
    “以前我是单兵作战，只接高端局代练，工作室成立后，用我排行榜高排名做背书开淘宝店，承接全分段代练，多点开花。”
    “你们只负责打，宣传和店面我来搞，单子收入五五分成。”
    陈天宇不懂其中的弯弯绕，他只是一个痴迷电竞的少年。
    “那好吧，我回去跟线上的队友说一下，到时候回复你。”
    两人商议好后续的事情，顾允请陈天宇吃了顿大餐，约定好在南湖大学附近租个房子搞线下工作室。
    ......
    回校以后，顾允没有忘记给峰哥画的大饼，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终敲定赞助。
    罗技答应先赞助五套罗技键鼠套装给南湖大学作冠军奖品，如果效果够好，在百校联赛中会把冠军奖金追加到5000。
    做生意的人永远不会吃亏，顾允心想。
    接下来最难的一步，也是对顾允来说最简单的一步，就是如何给比赛造势。
    第二天，顾允来到学生会办公室，打开南湖大学官方微博，直接编辑好比赛内容，一口气把五套罗技键鼠套装全部作为抽奖礼品挂了上去。
    “你这是干什么呀？你把礼品都抽奖送掉了，那谁还来打比赛？”
    身旁的华诗圆长长的睫毛扇来扇去，咬着嘴唇，表示不解。
    “你这就不懂了吧，抽奖之前肯定要，这是官方微博，只要不太可能取关的。”
    顾允嘴角翘起，自信道：“而且这个比赛也没有限制谁能打，奖品对于他们几个来说，毫无意义。”
    短短一个下午，微博的转发就破了万。不管是什么年代，人类对于从天而降的礼物总是抱有期待，万一就是我呢？…
    看着粉丝数在8368往上还在继续增加，华诗圆彻底服了。
    “原来微博是这样玩的啊......我要是抽点东西是不是也能涨粉？”
    “你不用，你是美女，发自拍就能涨，最好是凉快一点的那种。”
    顾允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下少女，开始口花花。
    “臭流氓，一边去！”
    华诗圆面红耳赤，狠狠掐了顾允一下。
    “其实比赛本身精不精彩并不重要，运营微博粉丝到量才是重头戏。况且我请了外援，我们学校的学生无论如何也拿不到这份奖品了。”
    不知道此刻在网吧苦练的刘易升听了这番话是什么心情。
    “那就提前恭喜你了呀，顾部长。”
    华诗圆的语气十分开心，顾允完成了新生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从此在宣传部有一定话语权，也给了她在主席团里挺直腰板的资本。
    “都仰仗华主席的支持嘛，晚上一起吃个饭庆祝一下？”
    顾允不忘得寸进尺。
    “还是我请你吧，上次你送我那个耳机根本不是赠品，我都查了！你就会骗人！”
    华诗圆平日里强势惯了，在顾允面前却像个小女孩。
    “那就去新竹路对面的玉源鑫饭店吧，我听室友说那家店味道超棒。”
    “我们去尝尝吧。”
    顾允可不敢和华诗圆在食堂一起吃饭，和学生会主席一起进餐招摇不说，还容易被钟乐怡遇见。
    华诗圆拿出小镜子补了补口红，和顾允一起出了门。
    玉源鑫饭店生意的确红火，前世顾允就经常和朋友一起来吃，是整个新竹路上人气最火爆的餐厅。
    华诗圆饭量很小，大部分时间都在看着点了三个菜的顾允风卷残云，她想和顾允说些什么，但顾允一直低着头。
    重回故地，顾允十分感慨，感慨自己现在拥有的一切。
    和其他重生回来就忙着财富自由，改变世界的人不同，顾允回来的一段时间里走得很慢，也没有忙于赚钱，享受大学生活反而是他的主旋律。
    这样到底好不好呢？
    顾允也没有马上想通，他只是不想再做一个唯唯诺诺的老实人。
    “但还是要赶快赚钱啊！”
    顾允低着头嘀嘀咕咕，要想不当老实人，得有相匹配的实力才行。
    “你在自言自语什么啊？都不理我。”
    华诗圆望着顾允，语气中含了三分委屈。
    “我在思考，思考你这么呆，是怎么当上学生会主席的。”
    “你才呆！我平时不是这样的！”
    女孩摇了摇头，认真道：“如果一定要有个理由，就是我家里人在学校工作吧。”
    背靠大树好乘凉，顾允早就猜到华诗圆背景深厚。
    “啧啧，没想到我也有抱大腿的一天。”
    话音未落，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
    “诗圆，你也来这里吃饭啊。”
    顾允抬起头看了一眼，从他的打扮来看至少大三大四了，梳着精致的背头，正装衬衫塞进西裤里，生怕谁说他不够商务。
    “你好啊，林丰同学，其实不用叫我诗圆的。”
    华诗圆客气回复。
    “我最近在实习，刚刚下班回来吃个饭，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了。”
    男生一边说一边打量着顾允，估计在猜测顾允和华诗圆之间的关系。
    “听老师说你去华图教育实习了，恭喜恭喜。”
    华诗圆的交流方式距离感十足，对面的男孩也不是没有经验的老实人，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而且华诗圆也没有介绍顾允的意思，他忍不住直接问道：“这位是？”
    顾允把最后一口菜吃光，听到后一把搂过华诗圆：“我是她男朋友。”
    顾允察言观色已经修炼到满级，他看出来华诗圆眉眼间对林丰的抗拒，借此机会给她当挡箭牌，当然要收点利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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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抓娃娃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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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论拒绝华诗圆肯定是一把好手，家庭背景又好，外貌又出众，这么多年觊觎她的人不在少数，基本都被她拒绝过。
    但林丰可不是什么普男，他就是之前接班主席呼声最高但因为舆论辞职的学生会核心成员，堪称万花丛中过，难得翻次船。
    高手厉害的地方在于他们深深理解，表白从来是胜利的凯歌，而不是冲锋的号角。没有给压力表白，自然拒绝也无从谈起。
    所以表面上一直对华诗圆不温不火的林丰，打着自己的算盘，只等负面舆论慢慢消失，再带着有为青年标签重新切入。
    看见华诗圆被一个不认识的人截胡抱在怀里，他顿时破防了。
    “华诗圆，你居然这么快就谈恋爱了？”
    “我千辛万苦进华图教育实习，就是为了和你共同交流进步，他能干什么？”
    华诗圆听到男人的气急败坏，笑容渐渐消失。
    “我谈不谈恋爱关你什么事？你哪位啊？”
    顾允在心中暗叹，兄弟，还是年轻啊。
    怎么这么轻易就破防了呢？为了女孩去做什么最好偷偷做，让她自己发现，你说出来不就成了道德绑架吗？
    顾允轻轻咳了一下，缓解尴尬的气氛：“那个，学长，我还是大一的学弟，确实什么都干不了。”
    林丰看到顾允给了个台阶，顿时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不好意思诗圆，我说错话了。即使你有男朋友，我也不会放弃的，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发现，有上进心和共同话题的我才是你最理想的伴侣。”
    林丰看似平淡，又不经意炫耀了一下自己后，看都不看顾允，径直离开了。
    “他自从离开学生会去实习之后，隔三差五给我发。”
    华诗圆说到这里停顿一下，顾允完全没有松开手的意思，问道：“然后呢？”
    “不过我没有回。”华诗圆说道。
    “这么着急跟我汇报啊？”
    顾允忍不住又逗华诗圆。
    “谁跟你汇报......你抱够了没有？”
    华诗圆这才意识到还被顾允抱着，连忙挣脱出来，满脸绯红。
    “因为他就是那个之前准备接班的学生会主席，后来因为私生活不检点被人举报了，呸，渣男。”
    “才不是因为你不回的。”
    少女从男人厚实的怀里挣脱，鼻尖还围绕着顾允的味道，心神大乱，词不达意。
    “好好好，我知道了，回去吧。”
    顾允见好就收，拉起华诗圆准备离开。
    江城的夜生活非常丰富，正是晚上七八点的时候，一对又一对情侣漫步在新竹路街头，小吃摊也迎来了客流高峰，月光穿过人潮，照在华诗圆微微晶莹的鼻尖上，煞是好看。
    “前面有个电玩城，你想不想抓娃娃？”
    正所谓贼不走空，和女孩子出门约会，如果带点东西回去用以标记这圆满的一天就再好不过了，而商业街抓娃娃，堪称互动必杀技，无论有没有斩获，都是情侣升温感情的妙招。…
    “好啊，我还从来没抓到过娃娃呢！”
    华诗圆和绝大多数女孩子一样，抗拒不了可爱的事物。
    两人转身进了电玩城，顾允去前台买了50块钱的游戏币，走到娃娃机前。
    “想要哪个？指给我看。”
    顾允时隔多年回到了自己的主场，成竹在胸。
    “就这个皮卡丘吧。”
    华诗圆很喜欢宠物小精灵，连头像用的都不是自己的自拍，而是一只可爱杰尼龟。
    “好，看我表演。”
    顾允摇了数十圈操纵杆，让抓头有规律地晃动，心中暗自规划角度。
    啪！
    按下按钮，只见皮卡丘被摇摇晃晃地抓了上来，应声而出。
    “我靠！！！你好厉害啊！”
    华诗圆瞪大了眼睛，声音激动地提高了八个度。
    “这怎么做到的？你是开挂了吗？”
    “好好看，好好学。”
    顾允一击即中，围观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他开始装逼了。
    “我教你抓娃娃的技巧，首先快速转动操纵杆，夹子旋转摆动，角度会发生变化，能提高成功率，其次在抓娃娃时，让钩子穿过娃娃的衣服，绳子和挂牌等，就很容易抓上来，另外把娃娃推倒是很实用的技术，把娃娃推倒之后再抓就很容易成功了。”
    “你自己试试。”
    顾允顺势抓住华诗圆的一只手，和她一起握住操纵杆，两个人贴得太紧，若有若无的香气沁入顾允的鼻腔。
    少女沉浸在抓娃娃的乐趣中不可自拔。
    “耶！我抓到了！”
    音乐和灯光响起，华诗圆亲手抓到了她人生中第一个娃娃。
    “学会了吧？怎么感谢师傅啊。”
    顾允看着开心的少女，快乐也被传染了。
    “嗯......那把我抓到的送给你。”
    华诗圆一把抢过顾允手中的皮卡丘，将手中的小狗娃娃递给顾允。
    回去的路上顾允用余光望着蹦蹦跳跳的少女，悄悄给钟乐怡发了信息。
    ......
    “怎么又这么晚喊我出来？”
    转移到老乡寝室楼下，顾允见到了早早等候着的钟乐怡。
    天色已晚，钟乐怡只穿了一双人字拖，凹凸有致的身材被包裹在睡衣里，头发简单束了起来，不施粉黛。
    望着和华诗圆截然不同风格的钟乐怡，顾允思绪万千。
    如今我顾允无论如何也算不上老实人了吧。
    “我刚刚和室友去电玩城打游戏，顺便抓了个娃娃，想着送给你。”
    顾允伸出背到后面许久的手，把小狗娃娃递给钟乐怡。
    “算你有良心，这么多天也不找我。”
    钟乐怡喜滋滋地接过娃娃，俏眼生波。
    “最近在忙着进学生会，还有兼职，日理万机，哪有时间解决个人问题啊。”
    顾允的借口张嘴就来。
    钟乐怡娇嗔道：“那你忙也就算了，发也行呀，我给你发你都不回的。”
    姐姐，陪另外一个妹子怎么回消息啊，顾允心里道。
    “别生气嘛，我会争取多陪你的，但是现阶段还是要努力做好学生会的日常工作，你看我抓到个娃娃还跑那么远送来，希望你能喜欢。”
    顾允拉过钟乐怡的手，回复滴水不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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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日进斗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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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天宇的执行力很不错，回去以后第一时间就说服了线上的队友加入代练工作室。
    下午两人就找到一间房子，就在离学校很近的教师家属楼里，二楼，客厅非常大，足够五六个人一起在客厅训练。
    房子很老，看上去至少20年房龄。
    顾允觉得太破，想租个环境好一点的。但陈天宇拦住了他，表示有电脑和网络，满足基本生活需求就行。
    房租一个月1600，顾允一口气付了半年的房租。
    接下来就是电脑问题，顾允联系到广埠屯的峰哥，通过峰哥的熟人，收了几台八成新的电脑。
    顾允和陈天宇抱着电脑刚要走，峰哥拽住了他，带着二人来到三楼修电脑的地方。
    在这里，峰哥拆开机箱，又仔细看了一遍，用熟人的设备测试了一下，指出了几个地方。告诉顾允和陈天宇：“这个价位的二手电脑，多少都有点小毛病，不过你们玩的也不是大型单机游戏，打打dota足够了，现在我给你们修好，回去用着也舒服点。”
    在3楼，两人当场花1000块钱给几台电脑换了问题件。
    顾允知道峰哥是真帮忙了，心里非常感动：“峰哥，这回帮大忙了，等下一起吃个饭。”
    峰哥叫施晓峰，江城本地人了，一看顾允和陈天宇抱着电脑手忙脚乱的样，也知道今天恐怕是吃不上了，挥手拒绝。
    走之前，顾允给峰哥前台扔了一条中华表示感谢。
    几台电脑摆在客厅里，拉上当时速度最快的电信网，终于有点工作室的样子了。
    顾允打开淘宝，注册好店铺，“南湖电竞工作室”正式挂牌成立。
    两人大扫除完毕之后，顾允在对战平台上给还是普通路人的几个江城未来之星发了私信，邀请他们来工作室代练。
    除了线上的陈天宇前队友们，还有名为霸气、拒绝者、dy的三名江城普通玩家加入了线下代练工作室。
    一系列投资之后，顾允的存款一干二净，他急需工作室正常运转用来回血。
    白天顾允上课，晚上他给线下工作室的几名代练们教学，本来代练们就是后世最顶尖的职业选手，提前学到了十年后的打法和思路，水平突飞猛进。
    这个年代市场上成规模的线下代练团队基本上没有，顾允一行人吃到了第一口肥肉。
    仅仅半个月，淘宝店就到达了四星，顾允规定，八个打手每天只用八个小时代练，剩下时间用来训练。
    打手们算了笔账，自己每天纯收入300+，每个月抽成后大概能赚将近5000块钱，这在2011年的江城可是绝对的高收入，在金钱的激励下，少年们每天训练得热火朝天。
    顾允望着银行卡里接近2万的存款，突然觉得钱来得如此容易。
    ......
    约定比赛的日子到了，这段时间刘易升和他找的几个队友一直窝在网吧疯狂训练，连喻甜的消息都没怎么回。…
    由于奖品被顾允全部抽奖用掉了，为奖品而来的强队并不是很多，陈天宇、拒绝者、霸气、dy还有顾允亲自上阵组成的南湖老实人队不费吹灰之力就取得了冠军。
    没有一分钱奖品，顾老板掏腰包请大家吃了顿火锅。
    “兄弟们，说说你们的梦想吧。”顾允倒满，提了第一杯酒。
    “我的梦想是做电竞第一人！”
    陈天宇的性子从来不知道收敛，即使日后被称为天才少年的他在大赛中反复折戟沉沙也是如此。
    “我就想打好dota，有口饭吃就行。”
    霸气比较务实，此刻的他没有过多考虑成绩。
    “我还在读书，其实就想赚点外快。”
    dy是个沉默的大学生，目前还没有打职业的打算。
    拒绝者没有说话，他正在和一个女孩子网恋，两个人qq上打得火热。
    “你们不会一直做代练的，这是浪费你们的天赋。”
    顾允停顿了一下，醉醺醺道：“你们的目标是星辰大海，是万众瞩目，是世界冠军！”
    在座的四人以为顾允是喝醉了，没有当真。没有人知道日后这些人会在赛场上爆发出多大能量，也少有人知道顾允的电竞帝国居然是从一个小小的出租屋淘宝代练开始做起。
    ......
    顾允回到寝室，刘易升拉住了他。
    “老四，这段时间我天天打游戏，喻甜已经不理我了，怎么办？”
    “这我有什么办法？谁叫你打游戏的。”
    顾允有点没反应过来。
    “你啊！是你当初让我参加这个比赛，比赛打不赢不说，女神还跑了！你赔我！”
    刘易升的语气全是无奈。
    “......我看看你们聊的啥吧。”
    感觉有点对不起好兄弟，顾允拿起刘易升的手机，欣赏起他和女神的聊天记录。
    【晚安】
    【早安】
    【在干嘛？】
    喻甜没有回复。
    顾允直接往上翻，最上面是两人聊得热火朝天的地方，只见刘易升回复的频率渐渐变低，后来几个小时都不回复，喻甜最后一句话是：
    【你身为班长，天天打游戏，你们班级大大小小的事全让团支书白文姝操心，你也太不负责了吧！】
    看着一手好牌被刘易升打得稀烂，顾允非常心痛。
    “兄弟，这种情况基本是没救了。你们还没确定关系，就暴露你不求上进的一面，在她心里直接就判了死刑。”
    上进心其实是一个很玄妙的东西。大多数人根本就分辨不出什么是真正的上进，什么是虚假的上进，所以在朋友圈被发明，并且作为人的一个标签出现之后，上进心渐渐沦为朋友圈炫技的一部分。
    “我好痛苦。”
    刘易升人生中第一次失恋，又遇上比赛一轮游，愁容满面。
    顾允拍了拍刘易升的肩膀：“医生，天涯何处无芳草，我觉得白文姝就不错啊，人家确实一直在帮你做班级工作，至少你要对人家说声谢谢吧？”
    “确实有点不地道，那我道个谢吧。”
    刘易升一边难过，一边转手给白文姝发。
    “白文姝同学，这段时间我有点其他事情，班级事务辛苦你了，非常感谢。”
    “光谢谢吗？不请我吃个饭？”
    对方秒回了消息。
    看来蝴蝶效应并没有改变刘易升曲折的感情线，兜兜转转，他注定要一头撞进白文姝的鱼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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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迎新晚会


    "
    正式入职学生会宣传部以后，顾允的日子开始充实起来。
    顾允不是扛着摄影机到处采风，就是为学生会主席团的日常写简报，体制内最无聊的事莫过于写简报了，但是在学生会写简报还挺有意思的，他经常会在简报里加入自己的私货，比如用一些华而不实的排比，对自己看不惯的事物用阴阳怪气的大话，总而言之，把日后高级黑的功夫使了个十足十。
    顾允最开心的事情，就是主席单独的大办公室里和华诗圆汇报工作。
    旁边有其他人的时候，他可以欣赏华诗圆高岭之花的一面，只有他自己的时候，他常常盯着华诗圆不放，直到少女躲开他炽热的眼神含羞低头，欣赏她不予示人的另一面。
    “最近的主要事项有三个。一是迎新晚会需要筹备，二是采访校团高官邓静静老师，需要你出面去预约，三是我有点想你了。”
    虽然二人每晚还会20分钟，但身份和现在的上下级完全不同，黑夜里有黑夜里的角色。
    顾允走到华诗圆身边，桌上摆着一个鲨鱼发夹，他伸手帮华诗圆戴上。
    “这个搭配你今天穿的衣服，很适合。”
    “我刚把它拿下来，你又戴上了！”
    华诗圆今天没有穿正装，风格很少女，罕见地穿了一套jk制服。
    “迎新晚会的事直接打散到各个院系自己组织，节目让他们报，我们到时候审一下就行。”
    “邓静静是我表姐，我到时候跟她说一声，你自己去她办公室找她采访吧。”
    “我可不想你。”
    屁股决定脑袋，在位久了，华诗圆的风格也开始雷厉风行起来。
    只是女人口是心非的本性不会变。
    不要相信女人说什么，要看她做什么。顾允两世为人，深知这个颠扑不破的真理。
    “要不要出去喝个奶茶？你别老坐在办公室，都胖了。”
    拿胖调侃女孩，她一定会跳脚。
    “你才胖！”
    果然，华诗圆气得马上站了起来，到镜子前转了一圈又一圈端详自己，才发现顾允在开玩笑。
    两人走到楼下的奶茶店，坐在小包间里，华诗圆跟顾允提起迎新晚会节目的事，顾允没接话。
    看着对面墙上挂着不知道多少张学生情侣留下的便签纸，纸上写着一句句似乎已经爱到天昏地暗的情话，华诗圆开口问顾允：“你说这里留言的情侣，有多少对能走到最后？”
    顾允盯着华诗圆的眼睛：“不知道，我猜应该不太多吧。”
    “为什么？”华诗圆非常不解。
    顾允没从眼睛里发现期待，放心回答道：“感觉不会很多。而且，我肯定不会在这种地方写字。”
    “你觉得幼稚呗？”
    华诗圆和顾允相处久了，已经学会了预判。
    “对啊。但如果是你让我写的话，我可能会考虑一下。”…
    “强扭的瓜不甜，还是算了吧。”
    “别说废话了，奶茶甜不甜？”
    顾允赶紧把话题扯开。
    .....
    发了迎新晚会通知到各个院里后，各个院又把任务分解成以班级为单位报节目。
    刘易升这下犯了愁，班级群已经通知了一整天，消息却像石沉大海，无人回应。
    “老四，咱们班就没人报名啊，这新生晚会大家都不想参与的吗？”
    “老四，给你报一个节目，咋样？”
    顾允第一时间没听到，他戴着耳机正在听华诗圆讲话。
    “不理人是吧？那就当你默认了啊。”
    刘易升见顾允不回话，以为他同意了，火速填好节目单上传给院里。
    挂掉，顾允总觉得刚刚有人叫他，但看着室友平淡的表情，他也没有问。
    ......
    “啥？有我的节目？”
    第二天，看着晚会筹备组里公布的节目单，顾允惊讶道。
    “妈的医生，节目形式都还没有，你就给我报上去了？”
    顾允把熟睡中的刘易升叫醒，质问道。
    “啊？你不是同意了吗？演什么东西你也没跟我说，那我有啥办法。”
    “操！”
    顾允本来没有出演迎新晚会的打算，最近工作室的收入水涨船高，他醉心于赚钱不可自拔。
    “听说你要上迎新晚会啦？”
    中午钟乐怡约他在二食堂一起吃饭，一股香风袭来，少女刚刚坐下就问道。
    “我们班长给我报的，我都没想好演什么。”
    顾允挠挠头，犯了难。
    “还唱歌呗？你唱歌那么好听，唱个我喜欢的好不好？”
    钟乐怡微微笑，露出两个迷人的小酒窝，眼睛弯成了一道月牙。
    “你喜欢啥？说来听听。”
    “我喜欢eason，周杰伦，还有xxxxxx......”
    说到喜欢的歌手，钟乐怡一开口就没停下来。
    “好好好，我知道了，我考虑一下好吧。”
    伸出筷子从钟乐怡的碗里偷偷夹走好几块肉，顾允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
    路过南湖大学大礼堂的时候，顾允提前去踩了一下点，没想到里面还有人。
    大礼堂的主要灯光都已经关了，只亮着一些小彩灯，隐隐约约看到里面有一个女生在台上调试音响设备。
    “同学还在调试设备啊？”
    顾允上前搭讪道。
    “我先试试这个，毕竟马上迎新晚会就要用了。”
    这女生戴个眼镜，一头利落的短发，声音很是沉稳。
    “我教你怎么修，女孩子一般搞不定的。”
    顾允想好了迎新晚会上要演什么节目，心里很开心，决定好人帮到底。
    不一会音响设备修好了，女生抬起头望向顾允：“同学，你是哪个院的？”
    “不用谢，我是学生会宣传部的顾允，管理学院公共管理专业的。”
    顾允挥了挥手，表示小事一桩。
    “这个设备到时候我也要用，迎新晚会有我的节目。”
    顾允心情极好，和陌生人一通吹嘘。
    回去的路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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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
    今年的南湖大学新生足足有三千人，迎新晚会规模空前。
    负责节目筛选的是校团高官邓静静，她拿着一支派克钢笔，在纸质节目审批单中选择合适的项目划勾。
    邓静静从本科到博士毕业就没离开过南湖大学，校内的领导早就混了个脸熟，一早就有人通过领导给她打好招呼，谁的节目可以上，谁的节目不合适，都是提前约定好的。
    迎新晚会，是新生在校领导面前露脸的一次宝贵机会，这次让领导记住了，对以后保研、学生会晋升、参加夏令营等可有不少帮助。
    高志鹏就是打招呼的一员，他开学以来就进了法学院学生会，体制内家庭出身的他深谙官场规则，听从家里的安排，从院学生会基层稳扎稳打起步，迎新晚会关键场合再发力，在领导面前博得一个稳重踏实肯吃苦的印象。
    法学院学生会的人对高志鹏也有很深的印象，学生会面试的时候，高志鹏的发言就让人记忆犹新。
    “大家好，我叫高志鹏，江城人，我中学阶段在香港读的，兴趣爱好是高尔夫、马球和帆船......”
    高大上的履历让其他人都黯然失色，学生会的大家也都心知肚明，他也许根本就没参加高考，走的是其他渠道上的南湖大学，也许是大领导递条子，也许是用外籍身份入学，总之是和普男八竿子打不着，高富帅身份坐实，学生会的很多女孩对他暗送秋波。
    但是高志鹏却对学生会的女同学没有什么兴趣，他真正打算出手的猎物是法学院公认的院花，钟乐怡。
    开学以来，高志鹏借着学生会成员的身份和学习委员钟乐怡对接过几次工作，成功要到了。但是每次开启除了工作以外的聊天，钟乐怡都不冷不热。
    高志鹏在香港度过了自己的中学时代，优越的家庭条件和帅气逼人的外表让他对女人可谓是轻车熟路。他知道对于这种美女来说，光舔是没有用的，窗口还没来，他要等。
    直到有一天钟乐怡在朋友圈里分享了陈奕迅的歌，他望着迎新晚会倒数的时间，意识到机会来了。
    在迎新晚会上，用最擅长的粤语歌和心仪的女神表白，相信没有几个女孩子可以拒绝这样的浪漫。
    邓静静望着高志鹏的名字，在后面打上了一个勾。一个星期前高志鹏的小姑就和学生处的领导打好了招呼，不但要安排，还要在最醒目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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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两步告白


    "
    两世为人的顾允无论是习惯、性格、处事方式都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无论重写多少次人生，审美都不会变。
    比如喜欢优秀的异性，再比如喜欢陈奕迅的音乐。
    “这首《不要说话》，想送给一位女孩，她是我的一束光，照亮我内心深处的秘密。”
    顾允重新调整好麦克风，低下头，缓缓开口。
    “哇......”
    “好浪漫啊！”
    台下观众欢呼声四起，口哨声与掌声此起彼伏。
    钟乐怡死死盯住台上男孩的身影，脸颊不知何时已经爬上了红晕，长长的睫毛一动不动，等待着下一秒歌声响起。
    舞台侧面的华诗圆心中同样风起云涌，这就是顾允所说的惊喜吗？少女心想，我应该已经知道他心中的秘密是什么了，是在象牙塔外的讲师身份，是深夜里的一对一，是轻轻松松搞定一切的超能力。
    ......
    爱一个人是不是应该有默契
    我以为你懂得每当我看着你
    我藏起来的秘密
    在每一天清晨里
    暖成咖啡安静的拿给你
    ......
    早上和钟乐怡在食堂喝豆浆的时刻，和清晨和华诗圆在办公室里泡茶的身影，化成细水长流的低音重重击穿了两个少女心房。
    ......
    愿意用一支黑色的铅笔
    画一出沉默舞台剧
    灯光再亮也抱住你
    愿意在角落唱沙哑的歌
    再大声也都是给你
    爱是用心吗不要说话
    ......
    高潮戛然而止，重写人生，顾允将上一世没能开口的暗恋在歌声里表达得淋漓尽致。
    全场掌声雷动，所有新生都站起来挥手，大礼堂成了荧光棒的海洋。
    “这届新生很不错啊。想起我读大学时候的场景，够青春。”
    最前排观看晚会的校领导们相视一笑，点了点头，校长刘金林回忆起了自己的少年时代。青春就是这么不顾一切，没有克制和技巧，只有直球出击。
    “啊啊啊啊啊啊！太浪漫了！这是表白吗？”
    喻甜捧住自己的脸蛋，眼中星光闪烁。
    钟乐怡没有回答室友的会心一问，她沉浸在顾允带给她一个人的浪漫表演中不能自拔。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我宣布，迎新晚会到此结束！”
    岳毅独自站上舞台宣布结束词，因为后台心如小鹿乱撞的华诗圆已经不见踪影。
    更衣室内，华诗圆换下了盛装礼服长裙，红晕还未从脸上褪去。
    那一刻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完全忘记结束词这回事，只想赶紧换好衣服去见顾允这个家伙。
    始作俑者顾允已经连夜跑路，他心里非常清楚，这个时候要让女孩子独处，才能把情绪用时间放大，达到最好的效果。
    回到寝室，室友们围住了他。
    “老四，你选的这首歌是跟钟乐怡表白吗？”
    郑博开口问道。
    “不对吧，老四也没提钟乐怡的名字，学生会主席和老四关系也不一般，我觉得是华主席。”…
    熟悉顾允日常的刘易升插嘴。
    “有没有可能全都要呢？”
    一般不说话的张高强突然来了一句。
    “......别他妈瞎说了。”
    顾允眼看室友的奇怪推理正在朝着真相迈进，连忙打断他们。
    “老四，你看微博！”
    这时躺在床上刷手机的室友传来惊呼，原来是南湖大学官方微博转发了今天顾允在台上唱歌的，从深情表白到完美演绎，剪辑得恰到好处，拍摄运镜也颇为专业。
    这个华诗圆，有对策有手段的嘛，顾允心想。
    制作质量很高，唱得也够深情，再加上表白的噱头，这条微博又小小火了一把。
    看着自己在台上唱歌的英姿被疯狂转发，不一会顾允的留言也被顶到了最上面。
    “我直呼老公！”
    “这唱歌的哥哥好帅！如果对我表白我当场就把他扑倒！”
    “太浪漫了吧也，我怎么就没这样的男人！”
    评论瞬间涌进了下方，顾允一边心里美滋滋，一边顺手转发给了钟乐怡。
    “？”
    “人家叫你老公呢！”
    钟乐怡躺在宿舍的粉色小床上，气得拍了下自己的大腿，醋坛子都要打翻了。
    “我唱了你喜欢的歌，你不想对我说些什么嘛？”
    顾允意有所指。
    “见面再说！”
    少女抵抗不住顾允的步步紧逼，把手机扔到一旁装鸵鸟。
    “乐怡，你觉不觉得今天高志鹏唱得也挺好听？就是在浪漫上和顾允差了不只一个档次。”
    “天哦，要是有个人在迎新晚会上当着所有学生面向我表白，这种场景我做梦都不敢想。”
    “简直绝绝子，你们家顾允同学都被官博发到网上去了！”
    钟乐怡的室友们议论纷纷，羡慕之情溢于言表。
    女性生物永远需要浪漫和仪式感，这种宏大又有纪念意义的浪漫场景能够让她们铭记一生。
    ......
    今天高志鹏很不开心，泡妹子一向手到拈来的他难得有这么精心布局的时刻，因为他觉得法学院最美的明珠值得他这样对待。
    但是他搞砸了。
    看着顾允在台上意气风发，含情脉脉的样子，高志鹏气不打一处来。
    怎么到你这麦克风就好了？
    怎么欢呼声掌声尖叫声都是你的？
    这本来应该是我的！
    包括钟乐怡。
    高志鹏已经幻想好了自己顺利表白的样子，一曲唱罢，观众高声呐喊答应他，他款款走到钟乐怡面前，接着钟乐怡含羞扑进他的怀里。
    可现在呢？
    “操他妈的顾允！”
    望着南湖大学官博转发破万的，一股强烈的嫉妒涌上心头。虽然不知道麦克风失灵的始作俑者，但高志鹏已经暗暗恨上了顾允，明明是老子先构思先开口唱的，你他妈的凭什么？
    点开下面一长串喊老公的评论，高志鹏更生气了。
    “就这样的也喊老公？你们这帮比守不守女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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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密室


    "
    就在高志鹏在官博下与大家对骂的时候，但是高志鹏却没有想到在满是赞美的评论里，他的评论有多刺眼。很快，人们便发现这位与众不同的人。
    “人家喜欢帅哥唱歌，你酸什么？恶臭男。”
    顺着微博内容，再加上高志鹏也算是校园中的风流人物，知名度很高。人们很快锁定了他的真实身份。一时间，大家对高志鹏的影响，由“高富帅”变成了网络喷子。对他的好感度大大降低。而钟乐怡自然也看见了这些评论，内心本来对只有工作交接的高志鹏，从无感到了讨厌。可怜，高志鹏的爱情还没开始就结束了。就好像蝴蝶效应，小小的一件事，也将对以后产生巨大的影响，当然这也都是后话了。
    迎新晚会的事情告一段落，虽然出现小小的插曲，但是两位少女内心爱的种子已经悄悄发芽。尤其是钟乐怡，本来就对顾允十分有好感，再加上晚会上地深情告白，更让她小鹿乱撞，对于顾允是朝思暮想。但是最近的顾允正在忙于培训等事情，所以没有主动找她聊天。于是，在床上辗转反侧下，从不主动的魔羯座少女，也忍不住给顾允发了消息。
    “周六，要不要一起出来玩？”
    “不是我想约你，是在宿舍太无聊了，刚开学也没什么好朋友。”
    “没时间就算了！”
    慌乱解释中透露出掩盖不住的少女心。
    “好啦，那周六就去玩密室吧”顾允这只老狐狸，怎么会听不出言语中的小心思，宠溺地答应了她。
    ......
    一眨眼到了周六，顾允睡眼朦胧地看了一眼手机。
    “9点了！”
    约定好了10点校门口见，顾允连忙起床，虽然离约定的时间还来得及，但是毕竟是第一次正式约会。顾允还是精心打扮了一番，还喷上了香水。走到校门口，却看见钟乐怡已经在等他了。偏紧身的牛仔裙勾勒出完美的身材，特别是小蛮腰，下面仍露出来一双大长腿。好像感应到了顾允来了，抬头向他挥了挥手。
    “怎么这么快，等很久了吗？”
    “还好啦，我也是刚刚才到。特意打扮了吗，今天怎么这么帅。”
    顾允脸红了一下，佯装淡定说道“快走吧。”
    由于两个人都不算大胆的人，所以顾允选择了一个微恐主题的密室。在店里等了一会后，就匹配到了队友。钟乐怡是第一次尝试密室，恐怖的氛围让她感到十分紧张，从进密室后，手就不自觉地抓住了顾允的手。而顾允觉察后，挑了挑眉，使二人十指相扣。由于是微恐系列，其中并没有很吓人的环节，但却是一个十分考验思维逻辑、推理能力的密室。顾允前世便是一个逻辑思维很强的人。所以这个难度的密室对他而言也仅仅是稍加思索便能破解。
    “啊！！！”
    一个npc戴着头套，青面獠牙，手持狼牙棒，突然出现在她的背后，钟乐怡胆子本来就小，突然出现的npc更是让她吓了一跳，她潜意识中就想寻求保护者，于是一下子钻进了旁边顾允的怀抱。少年经常锻炼的身体十分健壮，温暖的怀抱更是让人感到心安，还伴随着淡淡的香水味。钟乐怡一下子忘记了恐惧，一抬头对上了顾允的目光。两人双目相望，彷佛世界中只剩下了彼此。…
    “别害怕，有我在”顾允连忙安慰起她。
    在顾允强大的推理能力下，后面的密室难度不算太大，很快被破解了。一行人便顺利地从密室中出来，身边一同组队的队友纷纷夸赞顾允的推理能力。钟乐怡也被顾允中展现出的聪明和沉稳深深吸引了。本来就喜欢的情绪更是上涨了许多。而顾允也在刚才密室中的拥抱中沉沦。即使从密室出来，两人中间涌动的暧昧气氛仍没有散去。
    “饿了么，要不要去吃饭？”顾允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傍晚了，提议到。
    本来沉浸在密室中的钟乐怡，被这样一提醒，确实感到有些饿了。
    “好呀！去吃火锅！都好久没吃了！”
    凭借着对这座城市的熟悉，顾允很快想起那家好吃的火锅店。等菜的期间，两人便开始杂七杂八地闲聊。
    “今天怎么样，好玩吗”
    “好玩！你好厉害哦，在那种恐怖的氛围下，还能思维那么清晰，我早就大脑停止运转啦。”
    “还好啦，其实这个密室也没有很恐怖，你只是第一次接触密室，所以感觉大脑思维混乱，正常情况下，你这么聪明肯定能破解。”
    “你知道吗？聪明是一种最吸引我的特质，就像太阳一样”
    你们的菜来啦，热情的老板娘打断了两人的对话。两人也默契地开始享用美味的晚餐。
    “好辣好辣”钟乐怡从小生活在北方，适应了北方的饮食习惯，实在不擅长吃辣。顾允连忙递给她一瓶水。
    “小心点，小笨蛋”。
    “这个火锅好好吃哦，你是怎么发现的这家呢？以前和别人来吃过？”
    这个问题一下子问个顾允不知道怎么回答，难道说是自己上辈子来吃过许多次？这样的回答怕是谁都不会相信。只能搪塞过去。
    “以前室友推荐的啦，感觉应该还不错，所以带你来尝尝咯”
    在粉红色的气氛下，两人踏上了回学校的路上。两人三观极为相配，再加上顾允的强大交流能力，两人仿佛有说不完的话题。顾允将钟乐怡送回寝室，美好的一天结束啦。
    而在顾允忙碌于校园社交的时候，殊不知由陈天宇等人的代练事业也是如火如荼。由于是第一批开启高端代练的团体，不同于以往对于低等级号的代练，他们打开了新的市场。并且，即便是在国内，拥有如此高端技术的群体也在少数，别人也无法替代他们。所以找他们代练的人十分多，几人也靠此大赚了一笔。少年们看着账户余额，自己的第一桶金都激动不已。
    （今天加班枪手代写明天重写本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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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键盘侠


    "
    “你酸什么啊？”
    “他急了，他看着别人又帅又有才华他急了！”
    “这人一看就是loser，被社会淘汰的人一般都喜欢阴阳怪气。”
    女孩子结成团体的战斗力太强，高志鹏独木难支，被喷得哑口无言，完全失去了回嘴的勇气。
    当了一会键盘侠后，高志鹏坐上了回家的汽车，今天家庭聚会，爷爷点名要他回家。
    车沿着江边开了一段，眼前尽是翠绿的柳树，这里是著名的柳荫路，江城高级干部云集的地方，高志鹏的爷爷就住在这里。
    他的爷爷叫高航，是老一辈知青，恢复高考后的第一批大学生，高分考入南湖大学法学系，毕业以后一直从政，最高做到江城组织部部长，正儿八经的正厅级领导干部。
    风挡下放着的出入证的丰田霸道驶入柳荫路大院，高志鹏迅速调整沮丧状态，今天是家庭聚会的日子，从小被爷爷带大的他，可不能因为自己求爱不成影响老人家的心情。
    一家人整整齐齐地坐在饭桌前，高志鹏是最后一个到的，老高家的家宴正式开始。
    “拿酒来。”高航示意。
    “爸，您这身体不能喝酒。”小姑劝道。
    “一家人很久没有聚在一起了，无酒不成席。”
    高航坚持要喝，小辈们也劝不住他，小姑从老爷子珍藏已久的酒柜里拿出一瓶飞天茅台，先给高航满上一杯，剩下想陪老爷子的人自己倒。
    高航看了看满堂儿孙，指了指高志鹏：“鹏鹏，你来说说为什么爷爷要喝酒。”
    “因为今天不但是家庭聚会，还是一个庆祝我结束迎新晚会表演，正式走进大学生活的开始，咱们家三代人，都是南湖大学法学系的学生，这就是不忘初心，当浮一大白。”
    高志鹏胸中有沟壑，出口即文章。
    高航满意地点点头：“不愧是我的孙子，说得好！”
    今天家宴的主角是高志鹏，为了庆祝他迎新晚会表演成功和正式成为一名大学生，长辈们都拿出了礼物，最新款的苹果笔记本，手机，平板三件套，一身潮牌运动装，除了这些奢侈品，小姑还给他准备了一本驾驶证，她正好在车辆管理所工作，办证办牌帮人消分，都是手拿把掐的事，高志鹏很早就拿到了香港驾照，但是内地不能用，他也懒得再去学一遍，小姑就帮他办好了。
    “谢谢小姑。”
    高志鹏望着普通礼物心里毫无波澜，直到看见驾驶证才露出久违的笑容。
    “没熟悉内地路况之前，可不能随便上路。”
    小姑又把一个印着三叉星图案的车钥匙扔了过来，上面赫然是奔驰的标志。
    “这个不能收，太贵重了。”
    高志鹏的妈妈王丽华赶紧阻止，这份人情可太沉了。
    “没关系，又不是送给鹏鹏，借给他开嘛，大学生有辆车也方便谈朋友不是。”…
    小姑眨了眨眼睛，不比高志鹏大多少岁的她很了解大学生的想法。
    “鹏鹏接着，我的c级才开了两年多，白色看着也够低调，磨合期过了，正适合年轻人开。”
    高志鹏心里乐开了花，人靠衣裳马靠鞍，有辆车在大学里把妹可真的是无往不利。
    回到学校，高志鹏把车停到法学院男生寝室楼下，上楼前仔仔细细地拍了几张照片。
    他打开自己的微博，配上文案发布了手握奔驰方向盘的经典照片，还不忘私信那些谩骂他的人。
    “我，19岁，全款买下一台奔驰，相比只能靠脸的同龄人，经济独立就是爽！”
    骂他loser的人好像哑了火，没有再回复一条私信。
    真是扬眉吐气的一天呢，高志鹏心想。
    ......
    女生宿舍。
    华诗圆抱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在床上气不打一处来。
    本来她用官博想纪念一下和顾允的甜甜故事，结果有一个喷子在下面无脑输出，她开小号亲自下去对线，那个喷子本来被喷得无话可说，但是晚上吃过饭，她发现喷子又挺直了腰板。
    “男人最大的魅力是事业，看我全款拿下的奔驰车，未来可期，他有吗？”
    华诗圆无话可说，刚刚读大一的学生怎么可能有这种东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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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南湖俱乐部


    "
    清晨，顾允就收到了代练团队打来的电话。
    有一个新人发私信想要加入。
    “我在贴吧观察很久了，南湖工作室真的很有实力，我想加入大家的代练团队，一是快要毕业想赚点生活费养活自己，二是想和大家一起冲击职业实现梦想。”
    拒绝者和新人打了几盘中路1v1，两人竟然不相上下，证明了新人的对线基本功有顶级职业水平。
    但具体要不要这个人，还得老板顾允拿主意。
    队员们邀请新人来到工作室现场，然后通知老板来做个面试。
    顾允推开工作室的房门，发现一张熟悉的面庞。
    “刘行学长？”
    原来是前学生会主席刘行，他卸任以后就杳无音信，原来是一门心思想要追逐梦想。
    刘行坐在沙发里，点燃了一支烟，和大家讲起了他的故事。
    从高中起刘行就有一个电竞梦，想要站在最高舞台上证明自己，他享受打比赛的感觉，也享受这款游戏。
    但是，事与愿违。
    家人的不理解，女友的不支持，让他被迫好好学习，放弃了自己极有天赋的电竞之路，考上了南湖大学。
    刘行的女友陈婉是个极有上进心的女孩，刘行在她的高压管束下从大一就进了学生会，逼他努力拼搏，努力在学生会中崭露头角，慢慢当上学生会主席。
    陈婉作为学生会主席背后的女人，成功打入学生会与学生处老师的社交圈，陈婉长袖善舞挣到数不清的好处，刘行自己的学生会主席保研名额也拱手让给了女友。
    可是这一切优待随着刘行的换届成了镜花水月。
    平时前倨后恭的学弟没有了，自由进出团委老师办公室的权力没有了，就连平时唾手可得的贫困生补助都分给了别人。
    陈婉不甘心。
    这种怨气自然投射到了刘行身上，正好刘行大四没有什么课程，他租下房子每天勤学苦练，高强度打游戏，陪伴女友的时间也渐渐少了。
    “天天就知道打游戏！打游戏能赚钱吗？废物！”
    刘行还记得两人最后一次吵架，导火索是陈婉跑到他的出租屋里发飙。
    “这是我的梦想！职业选手怎么不能赚钱？”
    “我马上就是研究生了，你呢？废物！你是职业选手吗？你有那个能耐吗？你赚给我看？”
    陈婉字字诛心，言语就像一把无情刻刀，狠狠扎进刘行的五脏六腑。
    “......”
    “分手吧，我的男朋友应该是个盖世英雄，而不是一个天天打游戏不上进的废物。”
    陈婉提出了分手，几年的感情抵不过“上进心”三个字。
    上进心是什么？当男人一无所有的时候，打游戏就是没上进心的废物，当男人财富自由的时候，打游戏就是有自己的爱好，是魅力的另外一种体现。
    你们见谁说万达的王公子打游戏是没上进心了？…
    刘行没有接话，只是默默发誓，这辈子一定要打出个名堂，不为赚什么钱，只为证明自己。
    证明自己不是个废物。
    没有进一步的争执，两人和平分手，痛彻心扉的刘行几乎足不出户，每天疯狂训练，在发私信之前把自己的排名打进了国服前十。
    工作室的诸位听了刘行的故事，不由自主安静下来。
    是啊，正值当打之时的天才少年们，谁会满足一个月赚几千上万块的代练呢？谁不想征战赛场，做观众眼中最灿烂的那颗启明星？
    “我就不多说了，行行，欢迎加入南湖工作室。”
    顾允起身，郑重和刘行握手，他知道，得此一员大将，自己的电竞版图已经初步形成。
    “从今天开始，咱们成立南湖电子竞技俱乐部，俱乐部分两大块业务，一部分继续做线上代练，另外一部分就以你们五个人组成南湖职业战队，从海选打起，我给你们报名！”
    “给老子狠狠地打！！打出个名堂来！一年以后，我要你们的名字响彻电竞圈！”
    有了刘行，五人齐的队伍就可以去打线下大型比赛，也可以开始日常接队训练，顾允再也不用自己披挂上阵，安心做好教练和领队。
    队伍很快注册好官方微博，几人很快也完成了位置分配。
    一号位，拒绝者paparazi。
    二号位，陈天宇cty。
    三号位，霸气虚幻哥agressif。
    四号位，刘行xingxing。
    五号位，丁宇dy。
    team nanhu横空出世，在普通出租屋代练为生的少年们谁也想不到，就是这支草根战队，日后横扫国内外各大顶级职业队伍，包揽了几乎所有的世界冠军。
    陈婉也不能想象，此刻被她指着鼻子骂作废物的瘦高少年，日后有着多么庞大数量的狂热女粉想给他生孩子，江湖人称“世界第一四号位”。
    曾经也是她年少的欢喜，但是人总会长大，有些错过，就是错过了。
    ......
    又到了发工资的时刻，给少年们分发了这个月的代练工资，剩下一半是顾允的纯收入。
    算上之前的存款和补课的收入，顾允手上一共有十万块。
    摸了摸自己的腰包，十万块钱启动资金全部用来买车着实有些心疼。
    十万块在当时的江城，可以付一套小居室房子的首付等房价起飞，也可以杀进股市赚个盆满钵满。
    但那些来钱速度都太慢了，重生一回，顾允决定从自己再熟悉不过的行业下手。
    去博彩网站下注自己队伍的比赛，绝对是双赢，既赢比赛，也赢钱。
    在这个电竞体育尚处野蛮生长的无规则时代里，下博彩还是件新鲜事，也没有假赛可言。不像已经趋近成熟的足球篮球等传统竞技体育，男女老少都愿意去彩票站赌一把，水也相对很深。
    说干就干，顾允在网上报名了十一月底的江城天地电子竞技邀请赛，要从海选开始打起，有同福、dk等dota职业战队参加，算是个有含金量的线下比赛。
    不过冠军奖金只有两万块，奖金均分给每个人后，还够不上财大气粗的南湖战队人均月收入。
    加入海选战队通知群，约好队伍每天的训练，南湖战队跌跌撞撞走上了职业道路。
    顾允在小群里通报比赛和训练消息，队员们摩拳擦掌，心想十年磨一剑，终于有比赛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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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初出茅庐


    "
    队员们都是各个位置的路人王，如何团结到一起可着实费了顾允一番功夫。
    每天约队训练之余，顾允按照后世最科学的教练方法进行复盘，五人的默契和水平一日千里。
    有着最先进技战术教练的加持，新人们气势如虹。
    ......
    江城天地，线下总决赛现场。
    南湖战队基本没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就轻松杀出了海选赛，这极大滋养了五个少年的自信心，他们重新意识到，自己每天切实在进步，与一线职业队的距离一点一点靠近。
    第一次参加线下赛，江城天地的观众围了个水泄不通，望着大屏幕上自己的照片，少年们有些恍惚。
    “老板，我们马上就要打职业队了，我总觉得自己在做梦。”
    刘行捏了捏自己的脸，转头望向顾允，不知何时他也转变了称呼。
    “相信自己，职业队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你们五个天梯前十，职业选手分还没你们高呢！”
    顾允安慰队员，现在段位等于实力的说法还不够深入人心，普通玩家对职业选手总有一丝敬畏。
    半决赛，南湖战队vs同福战队。
    同福作为早早就拿到赞助的职业俱乐部，一向实力强劲，队员粉丝也粘性极强，这不，台下穿着清凉拿着粉丝牌的女粉们面对镜头一直挥手，笑容灿烂。
    没有人觉得同福打一只名不见经传的野鸡战队会有什么问题。
    就连解说在台上也失去了分寸：“我们看到同福战队的队员现在是信心满满，教练选人的时候队员甚至都没有看屏幕，大家似乎在讨论赛后吃什么。”
    台下的观众也没那么认真，吃零食的吃零食，拍照的拍照，大家更把这盘当做是一场放松，毕竟同福和dk的两支职业强队对决才是重头戏。
    没有人南湖战队的战绩，也没有人发现海选过后，这支队伍还未尝一败。
    比赛开始。
    两盘干净利落的屠杀。
    “？？？”
    解说哑口无言，赛前对这次比赛的预测被狠狠打了一个耳光。
    “我操，这个队伍好强啊！”
    “简直是全方位的碾压，遮住id我以为是代练在打低分局，这是海选战队？”
    “三路都被打穿了，这合理吗？”
    观众们的注意力被重新拉回到了比赛现场，难以置信的进攻节奏和流畅到极致的运营彻底征服了看客们。
    “这支队我粉了，那个打辅助的小哥哥好帅，等会我去要他！”
    一个同福女粉当场反水，扔掉了同福粉丝的应援服饰。
    南湖战队一鸣惊人，dk战队也早早赢下了对手，教练连忙拿出笔记本下载录像复盘。
    万万不可轻敌啊。
    顾允一早就下了自己队伍线下赛一穿二夺冠，以这个比赛的规模来看，海选根本就开不了盘。
    “新队赢一次其实很正常，因为出名的职业战队喜欢选择的英雄和打法，全世界都在研究，相反新队的套路和选人没人了解，偶尔赢一次很正常，但是总决赛遇到了dk战队肯定不一样，这个队伍是英雄海，burning大神又是当世无敌，你选什么都针对不了。”…
    官方解说沐小悠又开始长篇大论，他自己作为天梯高玩对圈子内外都有一定理解。
    在场的观众里，有一大半都是dk战队的粉丝，之所以来线下观赛，就是为了赛后的签名互动环节，现在的电竞还没那么高大上，场馆也没有把粉丝和队员物理隔离开来，能和偶像近距离互动是粉丝最开心的事情。
    “我刚看了，这个队伍有点实力，只可惜他们遇到了dk。”
    “唉，没办法啊，世界第一carry在dk，再牛的新人也蹦不起来。”
    “dk老板一年投资上千万在俱乐部，不出点成绩怎么可能啊！草根战队拿啥和职业队伍比？”
    刚刚被圈粉的观众们已经开始为年轻人们叹息，dk战队无疑是现在职业战队中的翘楚，怀五夜云的明星选手burning更处在巅峰，人称世界第一c。
    “这把变一下阵，让霸气去单打对方的三号位选手rotk，他就是个铁菜逼，其实dk很好对付的。”
    顾允胸有成竹，对面这支队伍包括选手已经被后世读透了，全世界再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对面的五个成名高手。
    “中路肯定是龙骑士这种混子英雄，给cty点个远程英雄，保证两路优，30分钟就打穿对面。”
    “那可是dk啊！老板你怎么说得这么轻松？”
    众人心里都有点没底，转头望向教练。
    顾允笑了笑，沉声道：“鼓励你们的废话我一句都不说了。”
    “我就讲一句，你们看着办。”
    顾允拍了一下桌子，声音渐渐升高：
    “你们下个月和下下个月的工资，被我拿去全都下了我们赢，输就他妈没饭吃，赢了会所嫩模！”
    少年们不再说话，专心致志投入比赛。
    和口号震天响的加油打气不同，顾允的鼓励可是真金白银，冠军才几个钱？对一线职业队的恐惧才几个钱？
    只要钱给够，天王老子都敢赢！
    比赛开始。
    如同顾允赛前预测的一样，阵容压制再加上两路对位选手个人实力的差距，在输比赛就没饭吃的激励下，新人们忘记了一切紧张，南湖战队摧枯拉朽般击穿对手，拿下了比赛。
    南湖战队获得了江城天地电子竞技邀请赛的冠军。
    新王加冕。
    “让我们欢迎本次比赛的冠军，南湖战队！下面是采访环节。”
    解说沐小悠虽然被连续打脸两次，但作为专业解说，毒奶都是基本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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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野马


    "
    收菜。
    畅快的收菜。
    严格来讲，顾允重生后的第一桶金应该是这一次豪赌。
    虽然他知道自己亲手组建的战队足够强，选手也都是各个位置的天才少年，但到底能在一线职业队手中走过几个来回，队员们的心理素质、技战术水平能不能发挥出来，他心里也没底。
    但他赌赢了。
    十万块全部下注南湖战队二串一，全胜夺冠。庄家完全预料不到这匹黑马，到手金额足足翻了十倍。
    “奖金我一分钱不要，你们五个拿去分。”
    顾允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此外，每个人额外发两万块奖金！新科冠军，今晚配得上会所最贵的嫩模！”
    “老板万岁！”
    “老板牛逼！！”
    少年们第一次拿到冠军，夺冠的喜悦和真金白银的激励叠加在一起，场馆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放两天假，你们好好玩一玩，劳逸结合，假期结束继续每天下午定时训练。”
    顾允不忘严管厚爱，规矩要立住。
    特意问了高志鹏哪里好玩后，有钱有闲，终于可以放飞自我的刘行当晚就带着大家去了江城一家著名会所。
    此处不可展开描述。总之，这种独特类型的团建促进了整个队伍向心力和凝聚力，五个少年永远不会忘记今晚的经历。人间极致的快乐就像吸毒，让他们一步一步不可自拔，当你习惯了当冠军，就再也不想从这种感觉中出来。
    冠军不只是一种称呼，更代表了一个圈层，一种生活方式。
    ......
    顾允没有参与少年们的狂欢，热闹是他们的，顾允什么都没有。
    哦不，他还有钟乐怡的抱怨。
    “最近院里有个同学经常约我出去玩，但我一直没答应。”
    回到学校天色已晚，钟乐怡拉着顾允在南湖园里散步。
    “有一天我去光谷买衣服，下雨天公交好难等，他正好开车经过，就问要不要顺路送我回寝室......”
    钟乐怡把鬓角的碎发拨到耳后，露出精致的耳坠。
    “我本来不想他送，但是雨特别大，公交车也迟迟不来，想不到什么借口，我就上了车。”
    “然后呢？”
    顾允很了解钟乐怡，她既然这么说就一定有后续。
    “送到寝室，我就客气一下说有机会请他吃饭。”
    “他就说好啊，什么时候？”
    “当时那么多同学看到我从车里下来，还听到我说一起吃饭，那种眼神感觉好奇怪。”
    钟乐怡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嘴角向下。
    “所以呢？”
    顾允伸出双臂，环绕住吐槽不停的少女，月光正好打在草丛周围，两人的影子合二为一。
    “所以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去？我不想和他单独吃哎。”
    少女依偎在顾允怀中，抬起头，眼中星辰闪动。
    ......
    这几天的高志鹏可算是过足了瘾。…
    整个法学院都知道停在寝室楼下的奔驰主人是高志鹏，还有几个胆大的女孩顺着车窗里的电话加上了高志鹏的。
    摆在明面上的又高又帅，现在还有豪车加成，这样的男朋友谁不爱？
    主动出击的女孩为数不少，高志鹏也来者不拒，春风几度过后，他渐渐觉得无聊。
    毫无挑战的降维打击有什么意思？即使身边躺着一丝不挂的妙龄少女，他还是忘不掉心中的白月光。
    法学院院花同学。
    高志鹏也是女人堆里打滚出来的人精，深谙搞定一个女人就要搞定她闺蜜的道理，他重金买通了钟乐怡的室友王雪，制造一次又一次的偶遇。
    王雪作为一个僚机非常合格，很快机会来了，一个雨天，一次独处，一场邀约。
    高志鹏入学以来从没这么开心过，女神主动约他，这绝对是好起来的预兆。
    “那就明天在桥楼餐厅见？”
    钟乐怡发来。
    “好的，我到时候去楼下接你！”
    “不用不用，我那时候可能不在寝室，自己去就行。”
    两人寒暄过后，高志鹏对着空气兴奋地打了一拳。
    “操！我高志鹏是真牛逼，就没有我拿不下的妹子！”
    自言自语过后，高志鹏开着奔驰出了校门，先是把车扔到洗车行交代精洗又打蜡抛光，然后去对面的超市买了一盒计生用品，未雨绸缪。
    人与车都打扮了个干干净净，睡前敷了一个面膜，高志鹏沉沉睡去。
    桥楼餐厅，等待已久的钟乐怡蹙起了眉头。
    顾允说自己要去办些重要的事情，叫她先吃，马上就到。
    人呢？不会骗我吧？
    一辆白色的奔驰从眼前划过，高志鹏穿着一身clo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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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
    “你哪来的跑车啊？”
    钟乐怡像个好奇宝宝，这里摸摸那里摸摸，她也是第一次坐。
    顾允抿着嘴笑了笑，给她讲起了自己白手起家的故事。
    “......天啊，你居然做了这么多事情，我都快不认识你了。”
    钟乐怡瞪大了双眼，长长的睫毛眨了又眨，难以置信。
    这和她印象里的顾允大相径庭，印象里的老乡一直老实可靠，不温不火。
    直到一起外出求学，顾允就好像变了个人，说话做事完全换了个风格，还经常调戏她。
    就像现在，顾允一只手握住方向盘，另外一只手悄悄牵住了身旁的少女。
    落日大道上，余晖洒满了跑车的波多尔红色内饰，一小束光点亮钟乐怡的眼睛，两个梨涡一明一暗，氤氲出一股暧昧气息。
    “这是送我回寝室的路吗？”
    钟乐怡打破了两人间的沉默，开口道。
    “我饭都没吃，大老远跑来替你解围，你不应该表示表示吗？”
    香车美女，人潮汹涌，一路向北的顾允才不想这么早回去。
    钟乐怡没有回话，似乎接受了晚归的事实。
    穿过望不到尽头的长江大桥，顾允放慢车速，打开敞篷，钟乐怡的长发随风缓缓飘舞。一路上有很多年纪相仿的情侣在桥上散步看风景，顾允想起卞之琳的那首《断章》，和现在的场景如出一辙。
    你坐在车上看风景
    看风景的人在桥上看你
    明月装饰了你的车窗
    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没错，再美的梦境，也比不上此刻钟乐怡副驾驶上完美的侧脸。
    傍晚的江汉路步行街摩肩接踵，顾允把车停到地下停车场后，和钟乐怡找到一家江边餐厅吃饭。
    钟乐怡没有动筷，托着下巴，呆呆望着顾允狼吞虎咽，独自出神。
    “想啥呢？”
    顾允敲了一下她的头。
    “我在想，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厉害，又有才艺又会赚钱，不像我只会学习。”
    钟乐怡螓首低垂，双手把玩着裙摆。
    “我这算什么厉害，你听过一句话没？”
    顾允放下手中的红烧肉，抽出一根牙签，叼在嘴里。
    “哪句话？”
    “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
    顾允挑了挑眉，促狭道。
    “所以与其说我厉害，不如想想你自己多厉害先。”
    顾允把餐后水果推到桌子中间，拿出一根新的牙签扎起一块水果，喂到钟乐怡嘴边。
    钟乐怡还在思考顾允的话，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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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
    长岛冰茶的酒劲来得很慢，舞池上的身影有些摇摇晃晃。
    顾允见钟乐怡开始微醺，反手拉着她出了酒吧。
    女生年轻时要多经历，才不至于被坏男人轻而易举带入花花世界。很多女孩第一次来到大城市求学或者工作，捕猎者隔着千百里都能闻到这类人身上一尘不染的气息，然后不择手段接近她进行捕猎。
    钟乐怡是第一次这么晚在外面还不回寝室，不过顾允在身边，她也不是很害怕。
    晚风抚过高挑少女的裙摆，她挽住了顾允的胳膊，抬起头。
    “你该送我回寝室了！”
    顾允把胳膊从钟乐怡怀里抽出来，顺手揽住她的细腰，还在上面的肉肉上掐了一下。
    “不许乱动！刚刚还没摸够吗？”
    钟乐怡嗔笑道，双颊的绯红至今还没消退。
    顾允没理会钟乐怡的两个问题，这种敏感时刻只要有基本的智力也绝不能提回去的事，寝室关门时间是十一点，虽然关门也可以找宿管阿姨进，但是他不说，谁知道呢？
    当务之急是把钟乐怡稳住。
    “说好的送我回去呢，顾允你真是个无赖，骗子，流氓......”
    钟乐怡噘着嘴不停抱怨，顾允开始装鸵鸟，不听不看不回复这个话题。
    “要遵守交通规则，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我们再走一会。”
    不知不觉到了凌晨，街边热闹的场景也渐渐偃旗息鼓，从主干道到不知名小巷，路灯也变得低沉，温度和情绪一同下坠。
    顾允感觉是时候了，做出认真的表情望向钟乐怡道：“现在寝室肯定也关门了，晚上我就不回学校了，在附近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
    钟乐怡怔了一下，马上露出警觉的神情：“那我怎么回去？”
    “你回不去了，我问过阿姨，十一点就锁门。这样，我们一起找个......”
    顾允试探道。
    “不行！”
    钟乐怡也不是傻子，平日里也没少看青春文学，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但是顾允早就胸有成竹，前世他曾经系统钻研过这套骚操作，在讨论恋爱技巧的论坛上有个恋爱高手，专门总结过一套打法，命名为“九点没船”。
    高手在厦门大学读书，一有心仪的妹子，他就会约对方去鼓浪屿玩，故意把时间拖到九点之后，鼓浪屿回学校的船九点过就没有了，然后两个人不得不进入私密空间，最终被他得逞。
    如今的顾允，完全能够想到钟乐怡接下来会用什么借口跟他打拉锯战，他全部接得住。
    顾允双手放在少女的肩头，和钟乐怡深情对视：“真的，今晚别回去了。”
    钟乐怡尝试着挣脱：“算了，我觉得我们这样太快了，我没准备好。”
    “你准备什么？你不会想对我耍流氓吧？”
    顾允调侃道，这个时候千万不要认真讲条件，容易把气氛打破。…
    “我就抱着你，什么都不做，单纯和你聊聊天，每次晚上和你出来散步都意犹未尽，今天可以多聊一会。”
    “等下，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钟乐怡虽然眼神有点迷离，但是问出的问题重于千钧。
    “别像上次那样打太极，你再反问我，我就自己叫车回去。”
    晚风已经有些寒冷，钟乐怡长裙下的身躯有些颤抖。
    “你是我女朋友啊，这还用问？”
    顾允斩钉截铁。
    “你喜欢我吗？”
    “喜欢！”
    “你爱我吗？”
    “爱！”
    这类特殊场景下的送命题，顾允完全不需要思考。
    “那你上次为什么不承认？还要我反复问你！”
    顾允一脸无辜，睁大了双眼：“我不确定你喜不喜欢我啊，上次如果我说我们在谈恋爱，你不同意，我岂不成了那么普通，又那么自信？”
    钟乐怡有些生气：“我不喜欢你，我上次能让你亲吗？”
    你可没让我亲啊，你一把将我推到河里了。
    当然这只是腹诽，这时候再和钟乐怡顶嘴，除非是不想继续了。
    “既然都敞开心扉确定关系了，那我们就走吧。”
    顾允一把抓住钟乐怡走向主干道打车。
    钟乐怡虽然没有挣脱，但还是一动不动：“哎呀，我都没卸妆呢。”
    顾允早有准备：“我们去附近的五星级酒店，前台有卸妆水的。”
    “......室友问我怎么还不回来了，怎么办？”
    钟乐怡还有点害羞，顾忌自己的社交评价。
    “你就说和我出去玩太晚了回不去，大学生夜不归宿不是很正常，到时候我牺牲一下自己，请你们寝室吃顿饭官宣不就完了。”
    顾允见招拆招。
    “那你真的只是抱着我说说话，别的什么都不做吗？”
    “我保证！我用我老实人的人品保证！”
    ......
    江城的五星级酒店为数不少，一路上顾允拉着钟乐怡扭扭捏捏来到房间，用三寸不烂之舌和死缠烂打之术拦住了数次反悔的少女。
    直到两人进房门，钟乐怡转身就想跑，却被顾允一把抱住。
    “你去哪？”
    “放开我，我去隔壁再开一间。”
    “不行，来都来了。”
    来都来了、大过年的、还是孩子、都不容易，这几句糊弄学名言就像有魔力，传承了不知道多少代中国人，每当遇见这种话，你想反驳都不知道从何说起。
    顾允把钟乐怡推进房间，关门插房卡开最暗的床头灯一气呵成。
    这下来到了一般意义上的私密空间，顾允真正的战场。
    如果是这个年纪的毛孩子，可能进了房间门就激动得不行，恨不得马上就佳人在怀提枪上阵，但顾允完全不急，破除老实人的枷锁，心态早就不可同日而语。
    “我先去洗澡。”
    刻意给钟乐怡留下适应环境的时间，顾允哼着小曲进了卫生间。
    轮到钟乐怡洗澡卸妆，顾允打电话给前台要了卸妆水和湿巾，听着哗啦啦的水声，他还不忘打开手机和华诗圆互道晚安。
    钟乐怡擦着头发出浴的刹那，顾允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口水。
    修身浴袍刚刚好露出钟乐怡的直角肩，鹅蛋脸下面还滴着水滴，下面可以看到隐隐约约的山峰起伏，她没有穿拖鞋，十只白嫩脚趾涂着红色甲油踩在黄色地毯上，张力十足。
    顾允再也装不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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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芙蓉帐未暖


    "
    钟乐怡没有上床，赤足来到镜前，举着戴森吹风筒，回眸一笑：“来帮我吹头发呀。”
    顾允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狂热期待，他跳下床，从背后抱住钟乐怡，下巴抵在她白皙精致的锁骨上，少女身上的幽香扑面而来。
    锁骨上还留着未擦干的水滴。
    “乐意效劳！”
    顾允挽起一束发梢，小心翼翼地吹了起来。
    望着落地镜前男女依偎在一起的身影，钟乐怡心里甜甜的，第一次开房的紧张渐渐消弭于无形。
    “该睡觉啦，我有点困了。”
    眼看长发被渐渐吹干，顾允拉着钟乐怡回到床上。
    望着直勾勾盯着自己的顾允，钟乐怡下意识避开了灼热的眼神。
    要发生什么了吗？
    怎么办？
    少女还没有做好准备，双手抓紧了小被子。
    “......我要睡觉了，晚安！”
    钟乐怡转过身到另一侧，中间泾渭分明，五星级酒店的床足够大。
    “晚安，我的白月光。”
    顾允一边嘴上说着晚安，一边毫不犹豫脱掉浴袍，一只手攀上钟乐怡的小腹，隔着一层浴袍向里缓缓探去。
    钟乐怡身子微颤，想按住流氓使坏的大手。
    “别动，我就抱着你，什么都不干，穿着衣服睡很不舒服的。”
    顾允找到了浴袍最关键的一根带子，轻轻一拉。
    “呀！你干嘛！”
    浴袍脱落，少女只穿着内衣的大片肌肤展现在顾允面前。
    沉默就是今晚的笙箫，顾允当然不会回答做什么这种弱智问题，他只会身体力行。
    他凑过去，吻住了钟乐怡的樱唇。
    钟乐怡是第一次接吻，呆呆地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是紧紧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不住颤动。
    “你...你把灯关了......”
    一阵热吻之后，钟乐怡终于喘过气来，害羞道。
    当女孩子提出关灯，其实就是给你肆意妄为的尚方宝剑。
    一片黑暗，只留下喘息声和裂帛声。
    “？”
    “......”
    “这是啥？”
    顾允全力进攻，纵横捭阖，探索到最后一片热土，却被未知事物阻隔住了脚步。
    钟乐怡不说话，只是用粉拳砸了顾允几下。
    “不是，你来亲戚还跟我喝酒？你是不是傻子啊？”
    顾允像泄了气的皮球，沮丧道。
    “对啊，我身体好，特殊时期喝冰水从来都不痛的。”
    黑暗中，少女点了点头，嘴角似乎还带着笑意。
    “我要这铁棒有何用啊！”
    顾允不禁仰天长叹，一头扎进了枕头里。
    钟乐怡一把拉过顾允的大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轻声道：“耍流氓就别想了，抱我睡觉。”
    眼见时间也到了凌晨两点，顾允也放弃了继续的小心思，低头在钟乐怡额头上亲了一下，重新说晚安。
    ......
    第二天一早，顾允一睁眼，就看到气鼓鼓的钟乐怡在镜子前比划着什么。…
    “你醒啦？”
    顾允迷糊道。
    “？”
    “顾允！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脖子上这什么东西？”
    钟乐怡指着脖子上的草莓印，气不打一处来。
    “哎呀，这是我们爱的印记嘛。”
    顾允厚着脸皮回答。
    钟乐怡又指着裂成两半的内衣：“这还怎么穿！你可真够讨厌！”
    “买！给你买新的！正好这个内衣小了，不适合你。”
    顾允捡起一半内衣，还认真看着上面的36c尺码，吐槽道。
    “别说了，流氓！”
    钟乐怡红晕双颊，容颜娇艳无伦，神色之中只有三分薄怒，倒有七分腼腆。
    内衣坏了，顾允把自己的衬衫给钟乐怡穿着出门，去楼下随便买了个白T恤，两人回停车场取了车，出门逛街。
    回到学校附近的光谷广场，亲密之后，钟乐怡大大方方挽住顾允的胳膊，初尝恋爱的小女孩心性暴露无遗。
    “回去你要请女朋友整个寝室吃饭哦！”
    钟乐怡捧着一杯热奶茶，笑意盈盈。
    “知道啦，我昨天就答应你的。”
    顾允摸了摸钟乐怡的头，眼神中满是宠溺。
    毕竟把人家的内衣扯坏了，顾允牵着钟乐怡走到 Per门店前，迈步进去。
    “来这干嘛？”
    钟乐怡望着陌生的牌子，疑惑道。
    “欢迎来到 Per，意大利顶级奢侈内衣品牌，时尚的骄傲，二位想看点什么？”
    店内的顾客很少，年轻导购在前台玩着手机，听到顾客进门脚步很麻利，还没等顾允开口就介绍起来。
    钟乐怡冰雪聪明，也明白过来顾允的意思，是想陪她买新内衣嘛，转头白了一眼顾允。
    “那就看看内衣吧。”
    Per精品店的设计升华充满了意式精髓，圆形拱门被巧妙的运用到设计之中，并选用粉色玛瑙勾勒出柔和的建筑曲线。以柔和的色调过度浅苍蓝、肉桂粉及鲜黄色，辅以珍贵的Pues大理石、透明的橱窗，里面放着最为珍贵、奢华的作品。
    二人走了一圈，见钟乐怡又犯了选择困难症，顾允望着一套黑色镂空蕾丝停下了脚步。
    “这个怎么样？”
    “不行！太暴露了！”
    “弟弟你眼光真好，你女朋友穿这个绝对好看，因为普通的内衣上，吊带袜钩、蕾丝这些性感元素，极易显得庸俗与色情，也只有我们 Per才能让性感与优雅同时兼并。”
    店员打量了一下钟乐怡露出惊艳的神色，连忙夸了起来。
    “请问美女穿多大尺码？”
    “......36c，哦不，d吧。”
    钟乐怡小声说道，经过顾允亲手鉴定后，她也觉得之前的内衣尺寸不太合适。
    店员听到这个尺寸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对a，然后睁大了双眼，似乎想要穿透这件再普通不过的白衬衫。
    “别再挑了，就这个尺寸这个款式，包起来包起来。”
    顾允把银行卡递给店员，去前台打包付款，钟乐怡这才看到内衣上的四位数吊牌。
    “？？？”
    “我们走吧，这也太贵了！”
    钟乐怡虽然出生在中产之家，但也没穿过动辄几千块的内衣，顿时有点心疼。
    “没关系，我亲手弄坏的东西，肯定要赔的呀。”
    顾允早就找好了借口，不然以钟乐怡的性子，刚刚在一起肯定不想收相对贵重的礼物。
    钟乐怡思索再三，没想到理由拒绝，只能伸手接过店员包装好的内衣袋子。
    “两位慢走，欢迎下次光临。”
    送走了两位稀客，又能玩手机摸鱼了，打工人笑容灿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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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emo的高志鹏


    "
    逛完街后，顾允送钟乐怡到了校门口。
    “你就在这下车吧，我还有点事。”
    顾允不想把车开进学校，这样未免太过高调，影响日常生活，他决定把车放在工作室。
    “那我走啦？”
    钟乐怡解开安全带望向顾允，眼波流转，似乎还有话要说。
    顾允凑过去在她脸颊边亲了一下：“乖，回去给我发。”
    目送少女的背影渐渐消失，顾允转过车头开往南湖工作室。
    还没到下午的训练时间，少年们无所事事，吃外卖的吃外卖，看动漫的看动漫，网恋的网恋。
    刘行作息比较规律，早早起床吃过饭在窗边抽烟，看到一辆红色跑车伴着轰鸣声停在院子里。
    “操，哪个傻逼开这种跑车，真他妈扰民。”
    刘行碾灭烟头，扔在垃圾桶里，不忘吐槽。
    “啥车？”
    丁宇也比较喜欢车，放下手中的鼠标走到窗边。
    “保时捷那款最便宜的跑车，不知道是哪个装逼犯开来大学城泡妹子。”
    刘行语气中带着一点酸楚，又有一点不屑。
    “哎？下车这人怎么这么眼熟？”
    丁宇擦了擦眼睛，语气难以置信。
    “你看哪个美女从车上下来都眼熟，回去训练吧，那不是现在我们应该看的东西，再拿几个冠军，不光眼熟，手也熟了。”
    刘行拍了拍丁宇的肩膀，嘴角露出微妙的笑容，鼓励道。
    毕竟少年们见识过更大的世界，知道美女不只在豪车的副驾驶里存在，还有高端会所的1998。
    钥匙声响，顾允推开房门。
    “老板好！”
    少年们笑着打招呼。
    “啊这，老板，楼下那台车是你的？”
    丁宇把身影和顾允对上了号，惊讶道。
    “啪！”
    顾允笑了笑，把长方形车钥匙丢在桌上。
    “新提的车，平时就放你们这，你们想开提前跟我说一声。”
    少年们拿起钥匙一窝蜂冲下楼去，男人都有个跑车梦，谁不想当个鲜衣怒马少年郎呢。
    “老板，这个车多少钱啊？真香！”
    刘行忘记了自己之前的吐槽，满眼都是羡慕。
    “喜欢就上去试试呗，80万多一点，不出意外你们明年也能开上这车。”
    顾允挠了挠头，718算什么真香，前世的电竞选手还有开这种破车的吗？
    短暂的热闹后，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训练。
    自从拿下第一个线下冠军以后，这支年轻队伍的凝聚力和信心初具雏形。
    自信心从何而来？强大自信的秘诀很简单：一直赢。只要你在竞争过程中一直赢，你就会有澎湃的自信，任何领域都是一样。
    结束一天的训练，顾允离开了工作室。
    快要进入十二月了，江城的温度也渐渐低了下来，学姐日常出街的短裙吊带早已不见踪影，变成更为修身的长裤以及丝袜，换了一种吸引眼球的方式。…
    高志鹏漫步在校园里，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还是忘不掉那个场景。
    自己暗恋已久，哦不，已经算是追了一段时间的女孩，笑容灿烂地坐进别人的副驾驶挥手作别。
    比才华，自己从小学过钢琴马术高尔夫，赢了。
    比身高，自己一米八几嘎嘎板正，赢了。
    比颜值，自己中学时代就是校草，收到表白信无数，赢了。
    这么多地方都赢了，那究竟是输在哪呢？
    高志鹏开始怀疑自己。
    一边emo，一边踩着路灯下的影子，慢慢走到车边取衣服，高志鹏百无聊赖。
    “学长，请问体育馆怎么走？”
    背后高跟鞋的哒哒声不疾不徐，高志鹏转过头，面前是一位身高160左右的女孩，穿着及膝短裙和黑丝袜，精致的五官化着淡妆，一头秀发披到肩膀。
    “往前走就是了。”
    高志鹏斜倚着车门淡淡回答，对方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我是刚入学的新生，可以带我一起去吗？有点路痴。”
    女孩挠了挠头，不谙世事的样子。
    莫挨老子，穿高跟鞋去哪门子体育馆呢？
    高志鹏心中吐槽不断，脸上却带着微笑道：“好啊，我带你去吧，不过别叫学长，我也是新生。”
    “新生吗？你这种气质一点都不像。”
    “我像啥？”
    “离远看你的气质很沉稳，给人一种大哥哥的感觉。所以我才过来问路。”
    女孩展眉一笑，露出标准的八颗牙。
    高志鹏自顾自地走在前面，体育馆距离很近。
    “那就是体育馆。”
    高志鹏平时经常去打篮球，对体育馆可谓轻车熟路。
    “谢谢你啊同学，我叫白文姝，管理学院的，加个吧。”
    白文姝从包里掏出手机，三秒钟就拿出了二维码，十分熟练。
    “高志鹏，法学院。”
    二人交换了，各自回去。
    迎新晚会以来，白文姝早就盯准了高志鹏这个绩优股，被他出色的相貌和才华折服。
    作为班干部，偷偷向学生会的朋友打听到高志鹏的微博，看着他偶尔发到微博上的炫富日常，白文姝芳心暗许。
    于是白文姝构思了一出校园搭讪，精心搭配好衣服，化上一个美美的妆，主动出击。
    “又一个来送的碧池，没意思。”
    高志鹏躺在床上，翻着白文姝充满自拍的朋友圈，点评道。
    百密一疏，白文姝知道高志鹏爱运动，但是没想到衣着不适合去体育馆，内心的想法被高志鹏窥探了个八九不离十。
    “算了，既然钟乐怡不可能了，就跟她玩玩吧，也挺好看的。”
    高手过招，旗鼓相当。
    白文姝一边秒回着高志鹏的消息，一边吃着刘易升送来的水果。
    刘易升这段时间也和团支书白文姝打得火热，他眼中的白文姝，能把事情做得井井有条，还有颜值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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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鲜衣怒马少年郎


    "
    又是星期一的早八公共课，顾允难得起了个大早，坐在教室里最后一排刷微博。
    和前世没什么不同的是，重生之后的小顾也对学习没多大兴趣，在他眼中，学习成绩只是工作的敲门砖，当他有无数种手段实现财富自由的时候，学习也就成了纯兴趣驱动的事情。
    今天后排的座位依然火爆，顾允和室友来的够早，抢到了黄金座位，刘易升也抱着双人份早餐坐在了顾允前面，身边的位置被早餐占据，想必已有所属。
    不一会白文姝走了进来，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衬衫，领口系着恰到好处的蝴蝶结，下身搭配上深色百褶裙，踩着一双英伦风小皮鞋。
    白文姝的妆容也像以往那样精致，深紫色的打底眼影，长长的睫毛用夹子处理过，高挺鼻梁下是一条勾勒过的唇线，挑染的酒红色长发垂在耳畔，在日光下朦朦胧胧的娇媚撩人。
    “团支书越来越会打扮了......”
    郑博小声说道，这小子对班上美女的变化了如指掌。
    “不懂了吧小老弟，陷入热恋的女孩都会越变越好看。”
    刘易升趴在桌子上，见到走近的白文姝眼睛一亮，连忙拉开椅子。
    “医生，你这么快把团支书拿下了？”
    顾允最近晚上很晚才回宿舍，好久没参与夜聊，已经不了解两人进度。
    “文姝文姝，这里有空位。”
    刘易升没有答话，注意力都在白文姝身上。
    “谢谢你呀，医生。”
    白文姝对着刘易升甜甜一笑，仿佛整个夏天的花多开了一季。
    顾允和郑博相互意味深长地对视，没想到刘易升这小子还真有一手，班长近水楼台搞团支书，这权力太集中了，有没有必要避嫌？
    很快两节课结束，下节课是大学生职业发展规划，老师带了一个年轻助教在身边，助教戴着个眼镜，一看就像个学霸。
    “这节课让我前几届带过的学生，来和你们分享一下在大学阶段该怎么平衡学习和生活，如何拿到高绩点，学生会和社团如何取舍，如何顺利保研......”
    老师吐沫横飞，对着身边的学姐一通介绍。
    “欢迎学姐！”
    台下很给面子，新生们纷纷鼓掌，不仅冲着学姐不错的颜值，还冲着她ppt上数不清的标签。
    “大家好，我叫陈婉，今天我来给大家分享一下我这大学几年的经历，权当抛砖引玉。”
    陈婉气质拿捏得死死，一手ppt做得也十分精美，从她是如何刷分再讲到学生会见闻，许多小故事让新生们大开眼界。
    如果顾允没听过陈婉学姐和前任主席刘行的故事，或许他也会被看起来才华横溢的气质学姐折服，但是听了另外一个主角刘行的视角讲述后，他只觉得这个世界有够可笑。
    明明是人家的保研名额，如今却成了你装逼的砝码，这合理吗？
    想想刘行被当做刷分保研工具人一脚踢开的场景，顾允狠狠共情到了。
    “下面是提问环节，学弟学妹们有什么问题可以现场问我，我都可以解答。”
    陈婉的分享很成功，一抹微笑挂在嘴上。
    “学姐好优秀啊，我也要像她一样优秀才行。”
    刘易升对白文姝说道，他知道白文姝也喜欢上进的男孩，开始表态。
    “那你要加油哦，听说学姐之前的男朋友也很优秀呢。”
    白文姝一语双关。
    “陈婉学姐，我能提问吗？”
    这时候一个站在阶梯教室后门外面的声音响起，是高志鹏。
    “学弟尽管问。”
    陈婉点点头。
    “我比较佩服学姐的恋爱技巧，你是怎么做到让前任学生会主席心甘情愿把保研名额分给学姐的？我也想找一个学生会主席当女朋友让我保研呢。”
    高志鹏早就知道真相，听了半天的他忍不住阴阳怪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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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笑着说再见


    "
    陈婉和刘行没有在原地寒暄，驱车离开了学校，只留下一地羡慕的目光。
    “你......最近这是发财了吗？”
    陈婉四下打量着刘行，确实和她印象里的颓废网瘾男孩大相径庭。
    “嗯，最近拿了一个线下赛的冠军。”
    刘行的表情没有太多变化，似乎这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心里却乐开了花。
    陈婉是单亲家庭，家里并不是特别富裕，被妈妈带大的她自小养成了好强的性格，凡事都想争个第一。她更希望自己的男人能沿着普世价值观的路线一直走下去，直到长成参天大树，成为她的依靠。
    所以当刘行离经叛道，每天在出租屋一打就是十几个小时的时候，她才会格外跳脚，觉得男人在走一条不归路，毫不犹豫甩掉刘行。
    说得也对，正常人都知道，网瘾少年打游戏能赚什么钱呢？
    可她望着保时捷主驾驶上意气风发的刘行，第一次觉得自己错了，错得离谱。
    车内沉默的冷空气就像一道利剑，割开二人独处的空间。
    陈婉不断转头望向前男友，咬住嘴唇，欲言又止。
    一直以来站在感情高位的她下不了台阶给刘行道歉，给她误解的行业道歉，给妄下定论的少年未来道歉。
    “行行，对不起。”
    千言万语化作三个字，陈婉还是放下了身段，毕竟刘行又给了她财富自由的新希望。
    “没事啊。没有你的支持，我也不会有今天，说到这我还要谢谢你呢。”
    和几个队友互相阴阳怪气久了，刘行开口也成了阴阳人。
    很快到了陈婉寝室楼下，风声微拂，石楠树叶哗啦啦有节奏的响着。
    这是刘行大学生涯里来得最多的地方，楼道口等待陈婉的每一次出现，构成了他青春里所有对恋人最美好的期待。
    喧嚣的学妹声音没有变，古朴的建筑风格没有变，邻街的奶茶小店没有变。
    只是期待的人变了。
    刘行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从回忆中清醒。
    “本来要回寝室取东西，顺便看到你送一程，我就先回去了。”
    陈婉神色黯然，刘行偶尔瞟过她的眼神不再有以往的光芒，这让一向自信的她颇受打击。
    以前的小跟班是不爱我了吗？
    爱会消失吗？
    她决定主动出击。
    陈婉将领口的扣子解开一粒，锁骨若隐若现，顺势拉住刘行的手，双眼就像一泓秋水般望向刘行，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行行，分开的这段时间里，我总是想起我们以前的点点滴滴。”
    刘行很少见陈婉在他面前露出小女儿模样，不禁怔住了。
    “我经常在半夜里哭，有的时候真的很孤单。”
    “终于打出成绩了，恭喜你，你的日日夜夜我都看在眼里，真的为你高兴！”
    “行行，不然我们和好吧，我曾拥有你，想到就心酸。”…
    陈婉不愧是学生会混出来的交际花，套路层出不穷，先是打感情牌装可怜，又巧妙跳过了自己分手时的决绝不谈，转身夸赞刘行的努力，最后直接明牌复合。
    刘行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他的三观正在重塑。原来对于初恋来讲，他始终是一个工具人。
    如果不是刚刚和队友们去会所体验了新的世界，如果不是自己亲手通过奋斗拿到第一个冠军，如果不是开着老板的保时捷试探对方，刘行还真可能选择和陈婉复合，毕竟他还念旧，心中有情。
    但刘行是天才少年，不是老实人，更不是傻子。他心里很清楚，倘若自己没赚到钱，没有老板借给他的豪车外挂，陈婉是不会看他一眼的，更不要说复合，恐怕还要再骂他几句废物。
    少年清澈毫无杂质的恋爱早就死在了分手的那个雨夜。
    刘行冷笑道：“咱们从前曾经是恋人，你也和室友说过，我爱打游戏没上进心所以分手，现在我有钱了，你跟我复合，别人是不是要骂你拜金？”
    陈婉急道：“你我只须问心无愧，别人风言风语，理他干什么？”
    刘行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叹了口气，缓缓道：“倘若我问心有愧呢？”
    陈婉还想辩解，刘行打开副驾驶的车门，笑着摇摇头。
    少年的成长只在这一瞬间，终于要和初恋说再见啦。
    超过自己阶层的奢侈品就像一块试金石，试炼感情的真假，也试炼着人心。刘行此刻非常佩服顾允的远见，其实他心里一直爱着陈婉，拿到冠军的那天，他就想找到陈婉复合，迫不及待分享这份喜悦给对方，证明自己不是世人眼中的废物。
    但是顾允拦住了他，把自己的车钥匙抛过来说，复合先不急，真情不怕火炼，不妨去试一试陈婉的反应，看看她这次如何诠释上进心。
    如果当场提出复合，说明上进心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
    校园模范情侣的故事总是被人津津乐道，遇见角后又被反复提起。
    学生会主席办公室，顾允躺在会客沙发上，刚刚对华诗圆讲完两人的情感大戏。
    “学姐也太过分了吧，学长打个游戏而已，干嘛要分手啊。”
    华诗圆蹙起眉头，开始心疼刘行。
    “好啊，以后我晚上打游戏也不给你发了。”
    顾允喝了一口华诗圆泡的浓茶，翘着二郎腿，一脸得意。
    “不行！”
    华诗圆一脸嗔怒，长长的睫毛无风自动，精致的腮红点了两边，分不清是脸红还是妆容效果。
    自迎新晚会后，二人的关系更上一层楼，每天的节目慢慢从讲课变成了打情骂俏，华诗圆再也没有起初那样面对考官的拘谨，像一朵含羞待放的牡丹，日复一日盛开在顾允面前。
    顾允坐起身来，悄悄抱住华诗圆，星期一的学生会长一反常态，简单的白衬衫，短头发垂在耳边，戴着一副大大的黑框眼镜，白皙修长的脖颈上，一根细细的白金项链下垂着水晶吊坠，整个人充满知性美，和迎新晚会上的艳光四射判若两人。
    华诗圆的打扮，就是罗马假日中奥黛丽赫本的经典造型，浓浓的复古优雅气息，到底是出国交换过的高材生，她本人的气质和妆容，也和剧中的公主非常接近，聪慧、美丽、高贵而得体。
    顾允怦然心动。
    “晚上下课，我们去看电影好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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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星城辣妹


    "
    “才不要，晚上约人家夜场电影，一听就没安好心。”
    华诗圆从顾允怀里钻出来，修长的食指冲着虚空点了一点，似乎点破了他的小心思。
    开学已经有段时间了，大一新生们渐渐熟悉了校园生活，高中阶段对异性深藏于心的憧憬开始发芽结果，学校里多了不少情侣的身影，大多数大一女生是被高年级的学长先下手为强，剩下一部分才在同年级自我消化，所以还剩下很多男生单着，比如寝室里另外三位老弟，但也有例外，比如高志鹏，以他的外貌家境，不愁找不到女朋友，却很少看见他和哪个女孩并肩走在校园。
    高志鹏被钟乐怡找到挡箭牌过后就没好意思再出手，他既好面子又眼界太高，一般的女生在他眼里连庸脂俗粉都算不上，太主动的他又觉得easy，作为一个正常发育的男生，他也有感情和生理上的需求，主动送上门的女孩只能解决生理需求，当女朋友还是差点意思。
    终于有一天，他又遇见了一见钟情的女孩。
    那女孩个子刚刚好，中短发，带着些许染过的痕迹，收腰的墨绿色小西服展现了女生强势的一面，却又不失甜美。圆润的领结上金色的校徽闪现耀眼光泽，浑身充满着知性气息，从高志鹏面前经过的时候，不经意的瞟了他一眼，眉目含笑，高志鹏如遭雷击，这不就是自己一直在等的人么。
    “哎，同学……”
    高志鹏不顾矜持，直接打招呼。
    知性少女停下脚步，亭亭玉立，笑着问他：“有事吗，弟弟。”
    “我……”
    对方的落落大方，反而让高志鹏有些尴尬，他像个没谈过恋爱的初哥一样挠挠后脑勺，“我看你挺面熟的。”
    女孩唇边挑起一个弧度，饶有兴趣的看着他：“搭讪手段太老套了，你是新生吧，叫什么名字？”
    “我叫高志鹏，法学院学生会的，很高兴认识你，能留个联系方式吗？”
    高志鹏迅速恢复了状态，自信满满，两人彼此对视。
    “不能，我不和比我年纪小的交往。而且你这院学生会怎么混的，学生会主席都不认识。”
    学姐说完，咯咯笑着走了，留下懊丧无比的高志鹏，他自认为相貌身材家境学识和个人修养都是一流的，更难得在校园里主动搭讪，竟然遭到了拒绝，这是极大的挫折。
    但学姐露出了背后实力的冰山一角，平时在学校很少露面的人能轻松当上校学生会主席，高志鹏敏锐的政治嗅觉发挥了作用，他决定继续出手。
    高志鹏没事就在学姐宿舍附近溜达，好几次和学姐不期而遇，每次学姐都穿不同的衣服鞋子，而且都是价格不菲的奢侈品牌，搭配的也时尚靓丽，简直是校园里一道风景线。
    对于学弟的死缠烂打，学姐见的多了，她采用了最直截了当的办法，告诉高志鹏：“我已经有男朋友了，你就别浪费时间了。”…
    “我不介意。”高志鹏说。
    “我介意。”学姐站定，笑盈盈看着他，“小高，你这么帅，一定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为什么要给自己找不愉快呢。”
    “大家都是学生会的，留个联系方式嘛。”
    高志鹏死皮赖脸，他知道追这种类型的女孩不能顾及面子，要面子，就别要女朋友，他这副样子若是被那些把他当做男神的女孩们看到，一定惊掉下巴，原来男神也是别人的舔狗啊。
    “官网上有我的邮箱，我先走了。”
    学姐还是那么高贵冷艳，高志鹏看着她的身影迷醉不已，谁不喜欢气场全开的女神姐姐呢？
    学姐就是华诗圆，她每天的日程都排得很满，除了本职学习，还有大量的其他活动，她准备各种考试，偶尔在学生会刷一下存在感，只有到了晚上才有一点私人时间。
    华诗圆就任学生会主席本来就是填补履历冲击选调生，那几个副主席建立了统一战线试图架空她，当然华诗圆也不是好欺负的，两边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
    过家家一般的官场游戏远不如男人有意思，最让华诗圆兴奋的就是晚上和顾允，那是适属于他们的二人世界。
    这一晚一如往常，两人刚刚聊完一道难题。
    “我有点饿了。”华诗圆突然来了一句。
    “？”
    “给你十分钟下楼。”
    顾允先是一愣，转即意识到一个巨大的窗口出现在眼前，不容错过。
    “现在？”
    华诗圆有些犹豫，但还真有点想吃点东西，学习真的很浪费体力。
    “十分钟后我在学校门口等你。”
    顾允的语气十分肯定，没有再回其他的消息。
    华诗圆换了一身休闲装，走到学校门口。
    路边一辆红色的跑车灯光闪耀，车窗降下，是顾允：“走，带你吃一顿深夜食堂。”
    “坐稳。”话音未落，巨大的推背感传来，保时捷跑车风驰电掣，驰骋在四通八达的街道上。
    “你这么瘦，平时是不是很少吃夜宵啊。”
    顾允一边目不斜视，一边在脑海里回味了一下华诗圆曼妙的腰肢。
    “我可是湘南人，湘南女孩哪个没有夜生活？星城坡子街、冬瓜山、砂子塘我在家时，一周至少去个四五天。”
    华诗圆一脸得意，氛围灯光打在她白皙的脸蛋上，映衬出湘南女孩完美无瑕的肌肤。
    “那你是不是很能吃辣？怪不得是个辣妹，我吃星城招牌菜小炒黄牛肉当时就拉了肚子。”
    顾允熟练扯开话题，车速慢慢加快，路边的建筑也变得越来越低矮。
    “哈哈哈哈哈，你好弱哦，弟弟。”
    华诗圆笑颜如花，和顾允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这么开心。
    氙气大灯雪亮，刺破黑暗照亮前路，顾允娴熟地驾驶着汽车一路向南，直接上了高速公路。
    华诗圆在副驾驶玩着手机，抬头却变成了高速车道，一脸迷惑：“这是去哪儿？”
    “去星城。”顾允面不改色，“我忽然想吃星城坡子街上的臭豆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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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湘女多情


    "
    华诗圆呆住了，低头看了看腕上的手表：“那晚上还怎么回得来？”
    “为啥一定要回，早上一起吃碗粉不好吗？”
    没错，很多湘南人早上起来就是为了那碗粉，这话充满了诱惑力。华诗圆本来想说明天还有课，听顾允这样一说就咽了回去，翘课出去玩，这本不是学生会主席干的事儿，但是想想就刺激，肾上腺素上升。
    高速公路上，来往的尽是载货卡车，顾允开了大半程，在服务区换华诗圆接着开，华诗圆跟着导航一路前行，时不时瞄一眼身边睡熟的顾允。
    凌晨三点，终于到达湘南首府星城，华诗圆的老家，这里已经不需要导航，华诗圆一把油门踩到坡子街，顾允才悠悠转醒。
    有一句话说的好，如果凌晨去星城的步行街，一定比下午人还多，即使大部分城市都进入深度睡眠，星城的夜生活会告诉这里从来不打烊。
    坡子街是星城最古老的小吃街，因这条街有坡而得名，据说已有上千年，也被誉为中国四大小吃街之一。小吃就分布在街道的两边，火宫殿是代表。口味虾、糖油粑粑、臭豆腐、米粉这些名小吃一应俱全，星城的风味小吃你可以在这里全尝个遍。
    来到熟悉的领地，华诗圆放下了高冷学姐的框架，一脸笑意挽住顾允的胳膊，一口塑料普通话感染力极强，全程在和小摊主交流。
    “这家四娭毑臭豆腐超级好吃！我们一人一份，你要什么口味？”
    “都听你的，谁叫你是本地辣妹呢。”
    顾允对她眨眨眼，虽然他前世可没少来星城泡妹子。
    星城女孩是出了名的好看，放眼望去，走在大街上的女孩子们皮肤又白又嫩，五官精致轮廓明显，穿搭也极具地域风格。
    “我听说星城米粉很牛，哪家米粉店最好吃啊？”
    顾允率先植入预期，早起吃粉一定要先睡觉才行。
    “公交新村粉店，可以说是星城最牛的店。不过还没开门呢，先吃夜宵，吃完我要补觉。”华诗圆催促他，“快点吃，我都困死了。”
    喝了点小酒，吃完夜宵，两人打了一辆车去酒店，在出租车经过湘江隧道的时候，华诗圆头一歪，靠在顾允肩膀上沉沉入睡，顾允身体顿时僵硬起来，生怕动作过大惊醒了心上人，他扭头看去，刘亚男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也许是在做梦，不知道梦里有没有自己。
    在附近的酒店办理入住后，有洁癖的华诗圆抱怨着一身味道，脏死了，冲进浴室洗澡。
    华诗圆洗完澡出来后，看到顾允坐在床上有些傻乎乎的样子，她有些害羞的掀起被子坐到床上。
    “你腿上有水，擦干净再上床可以吗？”
    顾允一边玩着手机，一边把腿让开一个身位。
    “我刚洗过澡当然有水了。”
    华诗圆吐气如兰，转过身背对着顾允睡下来，没过10秒钟，还不等顾允操作，她又拉住顾允的大手放在自己平坦小腹上：“小顾，我肚子有点痛，帮我暖暖肚子······”…
    现在差不多凌晨4点半，这个时间远远超过华诗圆平时休息的生物钟，所以她几乎是挨着床就睡着了。
    顾允手被固定住，又有点心疼，只能摇摇头关灯闭上眼睛。
    已经睡着的华诗圆也不知道是不是接上了出租车的第二梦，甜蜜的呢喃着，还主动往顾允怀里缩了缩。
    日上三竿，华诗圆才发信息过来问你在哪里，顾允说已经到楼下了。
    “你快点回来，我好想你。”过夜后，两人的感情已经一日千里。
    顾允提着两袋子打包好的米粉回到酒店，华诗圆仔细一看，惊喜道：“还真去公交新村了，你真好！”
    “那当然，我怕你起不来误了午饭，就去昨天你提过那家店买了两份打包回来。”
    两人在桌上摆开餐盒，蘸着辣椒吃，果然美味。
    “我从没吃过这么香的米粉，太爽了。”顾允一边擦着汗，一边不自主感慨道。
    “下回带你吃秃黄油饭，你又该说从没吃过这么贵的饭了。”华诗圆笑道，“人生美好的东西实在太多了，所以要尽量活的久一点，多体验那些美好。”
    “我想和你一起体验。”顾允抬起头，双眼望向华诗圆。
    华诗圆什么时候听过这样露骨又含蓄的情话，只觉得自己的心“咚”地跳了一下，然后甜甜的，麻麻的，扩散开来。整个脑子都空荡荡的，懵懵的，心跳得非常厉害，想要说什么话，却口干舌燥说不出来。一张小脸早就红透到了脖子上，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嗯，我们一起。”
    简单吃了饭，退房启程回江城，路上华诗圆笑着提到了昨天的无事发生，说顾允这种行为是禽兽不如。
    “你真够和尚的啊，我这么一个大美女在你怀里，你都能忍得住。”华诗圆丢掉了害羞，变回学姐形态，调侃道，“你这样的人太可怕了，太会延迟享受了，这种事都能忍，你还有什么事儿不能忍。”
    顾允挠了挠头，心中暗想，左边是禽兽，右边是禽兽不如，男人是真的难啊。
    “我不是不想，我怕吵你睡觉……而且，我觉得这事儿不能随便，要有仪式感，就像吃大餐一样……”
    “你把我当成大餐？还要选个黄道吉日吃？”华诗圆伶牙俐齿，“你这是物化女性。”
    “才不是，我是平权斗士，消灭一切不平等。”顾允很认真的说道。
    “不过我是真的不着急，昨天实在太晚了，不合适，我们之间需要细水长流。”
    顾允确实并不急于一时，因为他还没想好怎么处理和华诗圆的关系，华诗圆可不是普通女孩，没有名分就想推倒，这一关绝对过不去。
    “真是个乖宝宝，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吃大餐？”华诗圆嘴角笑容意味深长。
    女人就是这么矛盾的多元体，她们可能嘴上说着不要，但是内心却希望你去这样做。下手了会说你流氓，不下手又觉得你卫道士，转而怀疑自己的魅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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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
    短暂的星城之旅就这样结束了，两人挥手作别，各自回到寝室。
    江城的冬天快要来了，行走在校园里已经能踩到成片的落叶，十二月的国考悄然逼近。
    “今天的课程就上到这，祝大家金榜题名，江湖路远，不说再见。”
    顾允敲了敲黑板，示意下课。
    “还没听够顾老师讲课就要考试了，真不舍得。”
    前排的几个男生议论纷纷。
    “顾老师可真是反套路达人，和我之前听过的老师都不一样。”
    “哥们，你听过几个老师讲课啊？”
    “正好是第八次考，再上不了岸我就回家继承家族企业了。”
    “......你牛逼。”
    学生们三三两两离开教室，顾允留下来答疑，助教从后门伸出脑袋提醒他。
    “顾老师，下课后请您到楼上的会议室开会。”
    顾允送走最后一位学生，夹着公文包，推开会议室的大门。
    屋中坐满了华图教育各大校区的讲师，主位上坐着一个中年男人，满面严肃，是校长秦浩森。
    “国考还有一星期，我平日里足够信任各位，完全不插手各大校区的教学方式和排课流程，但最终还是要用成绩说话。”
    “这次上岸率最高的校区讲师，享受10%课程提成。”
    秦浩森语速很慢，举起杯子，吹了一口功夫茶。
    桌上一片哗然，在这个公考动辄报名几万块的时代，利润一向是机构用于日常运营，秦校长大手笔给出10%提成的高额奖励，绝对会引起讲师们疯狂眼红。
    “发这么多奖金？哎，我都不知道怎么花了。”
    一位年长的讲师胸有成竹说道，他从事公考行业接近十年，是在场最有经验的长者。
    “提前恭喜王军老师了，你们东湖校区一向是最强的，无论是师资还是学生素质，这不就内定了嘛。”
    “唉，打不过打不过，没意思了。”
    其他几位相对年轻的老师开始捧场。
    “然后，所有校区排名后10%的讲师，准备实行末位淘汰。”
    秦浩森点燃一根烟，深吸一口气，说完了后半段话。
    “？”
    “江城就这么大，好的讲师还不够用呢，淘汰？”
    “秦校长怎么想的呀，这不是把人往对家赶嘛。”
    “看不懂看不懂。”
    自认水平不是特别高明的讲师互相抱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筹莫展。
    “没关系，你们肯定不是倒数，这位比较面生的就是顾老师吧，我听说你教课的时候狠狠抨击套路派，还说老套路拿不到高分，我一听就想笑，你知道我每年带出多少上岸学员吗？”
    王军死死盯着顾允，率先向他开炮。
    也不怪王军对顾允有意见，顾允入职的时候，在台上讲课的新讲师就是他的弟弟王实，王实的面试流派自然师从亲哥，打了王实的脸就相当于打了套路派的脸，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
    “顾老师这次可能是最后一次上课了，国考也算是个试金石，只有真金才能留在华图教育。”
    王军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一脸得意。
    得意来自于他桃李满天下的自信，他作为华图当家讲师，自创出不少面试套路，前些年确实有不少学员依靠套路打动面试官成功上岸，王军也赚了个盆满钵满，作为金牌讲师，地位扶摇直上。
    人站在风口上，自然会飞，华图也给了他不少回馈，分给王军的东湖校区坐拥江城大学和江城科技大学两所顶级高校，出来的学生举一反三，个个都是精英。
    “？”
    顾允一脸无辜，怎么自己坐着玩手机都有人喷？
    “凭套路应对面试确实不行，看待事物要用发展的辩证眼光，抱着老一套肯定拿不了高分。”
    “你要是不服，我们也用成绩说话，打个赌。”
    顾允抬起头瞄了一眼在坐的各位，继续道，“我带出来的南湖校区肯定是上岸率最高的校区，你们信不信？”
    秦浩森一言不发，自顾自坐着饮茶，嘴角不自觉露出微笑。
    “这小年轻吹什么牛逼呢？”
    “真给我逗笑了，第一次带班就这么狂妄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王军转过头，和身边的讲师们笑成一团。
    “我觉得可以打这个赌，有压力就有动力嘛，来点彩头。”
    秦浩森观察良久，终于发话，他把顾允和王军的名牌放到桌子中心，示意大家自由发挥。
    “我下一百军哥赢！”
    “我也跟一百。”
    “军哥必赢啊，我直接押五百块。”
    有钱有闲的讲师们玩心大盛，纷纷下注。
    王军拿出一打现金，数也没数，直接往桌子上一丢。
    “我赌自己赢，一万块。”
    王军的名牌下现金堆成小山，顾允的名牌下却空空如也，场面十分尴尬。
    “我今天没带那么多现金，这样，不管多少，我都一比一跟了，愿赌服输。”
    顾允没有带现金的习惯，双手一摊，十分爽快，对于他来说，打赌简直就是拿着麻袋送钱。
    “能看出来，顾老师是条汉子，够自信，有魄力。今天讲师大会就开到这，我们一星期后看结果。”
    秦浩森看热闹不嫌事大，渝北人自幼好赌的天性流淌在血液里，临走时还不忘拍了拍顾允的肩膀表示肯定。
    ......
    “给大家押几道题，你们可以试着在群里答一下。”
    顾允躺在床上，在学员群里发消息道。
    “有一个集贸市场，很多人乱摆摊卖伪劣产品，作为执法者你该怎么做？”
    “......”
    顾允心想，真他妈是一场毫无悬念的赌局，连这一年的面试题目都还记得，跟老子赌上岸率？
    您哪来的自信？
    解答完真题的几种答题思路后，又给华诗圆单独开了一会小灶，顾允拿着脸盆准备去洗漱。
    “老四，你要睡了吗？”
    刘易升开口道。
    “最近我经常看见高志鹏和白文姝在学校里成双入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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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橘生淮南


    "
    顾里在小时代里曾经说过，没有物质的爱情就像一盘散沙，不用风吹，走两步就散了。
    面对露出冰山一角的竞争对手，刘易升突然感觉有点无力。
    郑博率先打破了沉默：“有没有可能是巧合呢？”
    借口总是苍白又可笑，话音未落，白文姝发出的九宫格微博狠狠刺穿了刘易升的心。
    【入夜晚风和有点惬意的蓝色秋天】
    烛光晚餐，酒店夜景，玫瑰浴缸，信息量足够大，一切尽在不言中。
    唯一缺席入镜的是角，但场景无一不体现着角的实力。
    顾允从刘易升手中接过手机，默契传阅，面面相觑。
    “之前她说想和我一起打游戏......我特意送了她一个粉色的cherry键盘。”
    刘易升语气中没有什么感情，让人联想起静夜里的大海，平和下暗藏汹涌。
    “她每天都找我聊天，叫我宝，说想我，我以为......”
    “我陪吃饭，陪逛街，买单。我以为......”
    “生活费被掏得一干二净，她说哥哥晚上一起吃饭哦，我转头就跟家里要钱。我以为......”
    “我以为我们在恋爱啊......”
    光亮突然消失，熄灯时候到了。
    只剩下黑暗和失意少年紧紧拥抱，没有人看见他死死攥住栏杆，双手青筋暴起，渐渐发白。
    “医生，你看开点......”
    郑博小心翼翼地劝道，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但总要说些什么来缓解一下。
    “？”
    “看开？”
    “怎么看开？”
    “是看别人轻而易举在高级酒店里**我喜欢的女人吗？”
    “那我真的看开了。”
    刘易升躺在床上，轻描淡写，好像心里没有半点波澜。
    人的一生会长大三次。第一次是意识到自己并不是世界中心的时候，第二次是发现有些事哪怕自己再努力也无能为力的时候，第三次是明知道徒劳无功还是选择背水一战的时候。
    如果没有顾允重生的蝴蝶效应，这个时间线上就不会有再三被拒的高志鹏，高志鹏也不会频频退而求其次，对其他女孩子下手。
    事与愿违，一次蝴蝶振翅，终于还是影响到了顾允的身边人。
    顾允有点心疼刘易升，仿佛看着过去的自己。
    年轻男孩有着满腔孤勇和真诚，却被评价成：“男孩子最廉价的就是一无是处的温柔。”
    老实人招谁惹谁了呢？
    “医生，就算团支书和别人出去了，你还喜欢团支书吗？”
    顾允忍不住问道。
    即使她做错了事，刘易升会不会爱她的全部呢？
    郑博和张高强愣住了，这是什么话？
    都已经发生这种事，怎么可能还喜欢？
    但他们很难明白，对于没谈过恋爱的老实人来说，投入的沉没成本令人多难抽身。
    刘易升半天没有回应，只是在心里默念。
    “应该......不喜欢了.......吧”
    他说不出口。
    “团支书拍的照片里完全没有男人出现，文案也绝口不提恋爱。”…
    顾允没有把话点透，只是慢慢引导大家自己思考。
    “？”
    “你的意思是她们只是朋友？我还有机会？”
    刘易升脱口而出，之前的心有不甘和滔天怒气似乎都被抛到脑后。
    “......”
    “操。”
    顾允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有些南墙是不撞不回头，刘易升恐怕撞了也不想回头。
    男人只有经历才能蜕变，一次不够就多来几次，顾允放弃了拯救舔狗的想法，在高级选手身上刷点经验值，刘易升怎么都不会亏。
    “睡吧，你确实有机会，我感觉他们不会在一起。”
    明摆着高志鹏只是馋团支书的身子，却成了爱慕者的一线希望。
    ......
    第二天一大早，顾允早起去操场跑步。
    前世比较注重锻炼的他深知身体的重要性，跑步能带给人的，除了精神面貌还有数不清的好处。
    清晨的操场上还有着几丝薄雾，早起跑步的人并不多，吸入鼻腔的空气中满是清冷，跑鞋和操场的结合处沙沙作响。
    顾允简单热身，环绕操场开始匀速跑。
    五六圈后，顾允把许多同学甩在身后，他发现一个马尾辫少女始终在自己眼前，两个人的速度几乎一致。
    少女身材极为匀称，长而直的腿包裹着一双跑鞋，一副耳机从耳畔消失在锁骨里，全身运动装也难掩美丽。
    顾允心下好奇，又跟着少女跑了五六圈。
    五公里，是普通人很吃力的距离，少女早就注意到身旁紧跟的顾允，以为是过来搭讪的男孩，脚下开始暗暗发力。
    又是一个五公里。
    没有甩掉顾允，少女额头渐渐有了汗珠，她放慢了速度，走到一旁开始拉伸压腿。
    和少女想象中不同的是，顾允并没有停下，而是继续跑了几圈。
    “你有点面熟啊，是迎新晚会唱歌的那个吗？”
    少女拨了一下耳畔的碎发，把耳机取下来，和同样过来压腿的顾允说道。
    “是我，你蛮厉害的嘛，跑十公里这么轻松。”
    顾允眼前是一对桃花般的眸子，秋水盈盈，刚刚运动完的脸蛋白里透红，令人有咬一口的冲动。大概168cm左右的身高，腰细腿长，烟视媚行。
    长腿妹咯咯地笑，继续压着腿。
    “谢谢夸奖，你也蛮浪漫的，表白的女孩子答应你了吗？”
    是个女人就逃不了八卦，长腿女孩忍不住问道。
    “你说哪一个？”
    顾允挠了挠头，假装思考。
    “......”
    “走眼了走眼了，没想到你还是个渣男哈~”
    少女上下重新打量了一下顾允，语气仿佛阅人无数，依旧笑吟吟道。
    “哪有我这样的渣男，陪你跑十公里还不开口要。”
    顾允望着少女深不见底的瞳孔，以退为进。
    “渣男没有一身好体力怎么行呢。”
    少女眨了眨眼，意味深长，弦外之音呼之欲出。
    顾允心呼遇见高手了，这要换成从前的自己还真是招架不住。
    “你体力这么好，不会是等一个渣男过过招，棋逢对手吧？”
    少女红着脸没再回话，开车还是老流氓技高一筹。
    “走了哈长腿妹，有机会再一起跑步。”
    “长腿妹难听死了！我叫温桔。”
    顾允毫不拖泥带水，对着温桔摆摆手，转身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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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落雪


    "
    伴随着年尾江城难得一见的落雪，又到了白色相簿的季节。
    遍布整个校园的雪无处可逃，华诗圆走在南湖大道上，戴着一顶小圆帽，鼻尖上还沾着几片雪花，一条项链坠在胸前，衬着定制好的深灰色西装，一片白茫茫映照着少女略微红润的脸颊，就像一朵寒梅在雪地中悄然开放。
    今天是国考的日子，准备许久的华诗圆十年磨一剑，霜刃正当时，被顾允一对一磨了这么久，总算到了上战场的时候。
    华诗圆从小就是个听话的孩子，家里安排好了所有的路，只需要她乖乖按照安排，就能过上体面稳定的生活。
    无论是出去交换，还是听家里的话考选调生当公务员，华诗圆一直觉得家人安排的道路一定是最合适的，直到上次回家听到妈妈和阿姨闲聊。
    “等圆圆考上公务员，就给她安排相亲，介绍几个优秀的男孩子看看，我们单位领导家的孩子还单身呢。”
    “圆圆还小吧......”
    相亲？
    接下来长辈们的聊天华诗圆完全没听进去，脑子里始终环绕着相亲两个字。
    可我不想相亲啊！
    华诗圆第一次对家人的安排产生了怀疑，全都听父母的话真的好吗？
    从小在大院里见过太多相亲凑合结婚，结果夫妻貌合神离的故事，让华诗圆天生对相亲这回事产生反感，而且她明明有自己喜欢的男孩子，为什么还要相亲呢？又不是没人要！
    但父母一向强势惯了，告诉他们自己谈恋爱的话，还不知道会遇见什么样的暴风骤雨。
    华诗圆一边对未来发愁，一边踏进了考场。
    顾允特意起了个大早，为了帮助缓解华诗圆的紧张情绪，带着她去新竹路上吃早点。
    目送华诗圆走进考场，顾允百无聊赖，点了一根烟在学校里散步。
    大四的学长学姐们很多都参加了今天的考试，大家穿上帅气西装，把头发梳成大人模样，虽然还没到后世那种千军万马挤独木桥的水准，但公务员在江城本地人中一向都比较受欢迎。
    鲁省人郑博就经常在寝室说，不孝有三，不考公为大，鲁省人的归宿必须是考公务员，其次是事业单位，在郑博心中，即使再牛的跑车，也比不过车头放着小国旗的奥迪a6。
    早些年的顾允对这种思想嗤之以鼻，正因为有这种想法的人越来越多，才能让公考机构们赚得盆满钵满，早早实现财富自由，万万没想到顾允自己也加入了这个行列，变成了曾经最讨厌的那种人。
    这一世顾允决定远离仕途，老老实实赚钱，能多泡几个就多泡几个妹子，每天过得开心快乐就好，为什么要被普世价值观裹挟着过一生呢？
    那样就永远不会快乐了。
    说到做到，江城的初雪，怎么能自己一个人度过呢？
    顾允走到心心念念的小女友钟乐怡寝室楼下，打通了她的电话。
    “下雪了，要不要出来玩？”
    电话很快被挂断，随即有双冰冷的小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猜猜我是谁？”
    “我猜，你是我的小猪！”
    “你才是小猪！”
    钟乐怡听见顾允熟悉的声音，仿佛心尖尖都要化开一般，刚刚恋爱的小情侣，正是粘乎乎的时候，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都说少了，每天恨不得24小时都在一起。
    但是钟乐怡知道顾允平时很忙，又要赚钱又要负责学生会事务，自然也不会让顾允一直陪着她。
    少女和情郎牵着手走到操场，今天的钟乐怡踩着一双雪地靴，毛绒绒的厚外套裹住了曼妙的身材，搭配一条亮色围巾，在漫天大雪中显得尤为显眼。
    两人并肩踏雪，慢慢地走，操场上的人并不是很多，几个没见过雪的南方学生在堆雪人，或者歪歪扭扭地在雪地里写字，一副新奇的样子。
    顾允抬头看着飘雪，忽然笑道：“我们认识这么久，一起走过了家乡的街道，江城的小巷，春夏秋冬，天南地北，风花雪月，算不算一起走过了？”
    钟乐怡哪听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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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赌约


    "
    顾允和钟乐怡联手在操场上堆了一个雪人，暗红的落叶包住雪球充当鼻子，圆圆的脑袋和身子一大一小，两人一左一右把雪人夹在中间，摆出相同的pose合影。
    时间还早，钟乐怡决定去图书馆看书，虽然高考发挥失常，但她也是高分考进法学专业的学霸，良好的学习习惯从中学时代起一直保持到现在，新生中算得上是图书馆的常客。
    顾允自然也被拉着一起去了图书馆，刚刚和人家在操场上热吻，唇边还有口红的些许痕迹，还真没有立场说不，乖乖收起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南湖畔双子塔图书馆，是南湖大学的标志性建筑，钟乐怡牵着顾允走到门口，顾允想起曾经听过关于双子塔的许多故事，开口道：“你知道关于图书馆的灵异事件吗？”
    钟乐怡蹙起眉头，满是不解：“没有啊，你可别吓唬我，晚上都不敢来上自习了。”
    顾允伸出手拍掉少女身上的雪花：“双子塔图书馆下面据说是水牢，满清时用以关押白莲教教徒，这些教徒因瘟疫而死，所以这一带自古就戾气很重。”
    钟乐怡抬起头望着高耸入云的图书馆，撇了撇嘴：“你怎么知道这些？我才不信！”
    顾允继续讲道：“《武昌县志》里有记载：“嘉庆初，王三于吉聚百十教众，作乱于江夏。武昌总兵陈世和剿白莲教，斩首七十余，虏贼酋。……囚王，于二人，及乱贼若干于水牢。时瘟疫流行。但有毙者，则取近葬于南湖。”后来满清倒台，地牢也被人遗忘了。直到这片地被我们学校买下来。最初一段时间，这一带经常出事，有人死于非命等等，就是因为地牢的戾气太重。”
    少女的眼神渐渐变得认真：“然后呢？”
    “我们学校原来并不大，很多地方都是填湖填出来的，比如图书馆前面那一片路，而我们学校毗邻的湖是南湖，在整个江城市来说，它是大湖中方位最南的一个，南位是属阴的，又是水之所在，没填湖之前，图书馆前面的位置，在整个南湖里就相当于一个漏斗的下口，也就是道家所说的“聚阴之地”，这里一直不得安生，直到修了图书馆之后。图书馆修得那么高，对下接了极阴的地气和水气，对上则必须有接天罡之势，才能阴阳平衡。而十四楼，便是阴阳汇聚的交界点。在这了地方，阳气和阴气因为互相对峙都达到了最大，所以总是有些奇怪的事情发生。图书馆十四楼里面都是旧报纸，其实里面有很多都是重复的，因为那些报纸根本不是特别的资料，而是拿来吸潮的，可是十四楼为什么要吸潮呢？”
    “？？？”
    钟乐怡咬了咬下嘴唇，陷入沉思。
    “当时学校的老校长，一个姓王的老头子，早年在南洋做过生意，见过世面的，想了个办法，找了个懂风水的建筑师，设计了一座塔，希望可以用【堵波浮屠】的建筑形式镇住厉鬼。申报经费的立项是建图书馆。当然，在功能上，这两座塔也可以当图书馆用。当时的选址方案是以四圣兽的方位盖四座矮的堵波。这是中国传统中的吉祥布局，对付厉鬼自然不在话下。可是上头虽然批下了经费，却进行了方案干预，认为四座作为图书馆不实用，造型也太扎眼，再往下追究就涉及封建迷信了，这在那个年代可是不得了的大罪。于是王校长又和建筑师把最终方案改成了按青龙位（北）和白虎位（南）的两座双塔。”…
    顾允引经据典，详细科普了一下图书馆的灵异由来。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少女眯成了星星眼，一脸崇拜。
    无知者无畏，自从听说了图书馆奇奇怪怪的故事后，直到走进三楼综合阅览室前，钟乐怡都没放开顾允的手。
    有人牵着，才有满满的安全感。
    钟乐怡拿了一本《电车难题》在顾允对面坐下，下雪天没有太阳，微弱光线打在少女认真的侧脸上，整个三楼都静悄悄，只有书本翻页和心动的声音。
    咚。
    周末上午就这样在书香中悄然过去，图书馆里的学生进进出出，顾允和钟乐怡各自捧着一本书，还真有一种宁静的默契弥散在两人中间。
    无论男女，专注做事的人总有一种别样魅力，顾允偶尔抬起头偷看钟乐怡，心猿意马，仿佛书翻到扉页看到大团圆结局，无数个小人在心尖尖上手拉手满意地跳舞。
    一见倾心，再不复己。
    ......
    吃过午饭后，顾允又买了两杯奶茶，送钟乐怡回了寝室。
    “丢雷，丢雷，切枪啊！操，真他妈菜！”
    刘易升在郑博身后看他打cs，自己却急的不行。
    郑博是个cs新手，涨红了脸，气道：“你看就看，别比比行吗？你一比比我就发挥不好！”
    顾允一边捧着奶茶吸溜吸溜，一边在室友们身后暗笑，刘易升明明自己cs也是个菜比，就喜欢指点江山，偏偏郑博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可能是个高手，也能听得进去。
    假如一开黑绝对要露馅了。
    “我通过了！！！！！！85分！”
    顾允还沉浸在cs世界里，华诗圆突然发来。
    这无疑是平地里起惊雷，顾允连忙打开学员群，@他的群消息此起彼伏。
    “我上岸了！顾老师牛逼！”
    “顾老师押题太准了，简直他妈神了都！”
    “我终于有工作了，全家人都哭了，我考了八次，八次啊......”
    群里一片喜气洋洋，看来世界线并没有特别大的变动，起码押题都是准的。
    赌注稳了。
    顾允心里暗爽。
    另一边，王军老师的成绩相比以往也是稳中有升，他的学员基础本身就好，再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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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股市


    "
    “请各位老师到总部开会。”
    星期一一大早，秦浩森在工作群里@所有人，揭晓成绩的时刻到了。
    顾允为此特意翘掉了早八点的课，他也很好奇，究竟谁的学习方法更强，赌注花落谁家。
    一如既往推开会议室的大门，老师们各自围在一起窃窃私语，成绩好的人笑容满面，生怕别人看不出来，成绩滑铁卢的人眉头紧锁，坐在角落一言不发。
    顾允和王军正好最后两个到场，秦浩森示意关上会议室大门，会议正式开始。
    “各位可以报一下自己的上岸率了，顺时针开始。”
    华图教育金牌面试讲师往年的上岸率也就是在60%左右，因为公考制度特殊的原因，分数比较低的考生才会花大价钱报名面试班，排第一的考生如果比第二名高很多分，面试只要不骂考官都能上岸。
    所以说运气和临场发挥才是决定考试生死的关键，答案质量各位考生其实都大差不差，能通过笔试的考生国家已经筛选过一次了。
    听了两分钟其他老师的汇报，大多数都在55%上岸率左右，有几个高手能达到60%，王军的嘴角漾起了几分弧度，心想这下稳了。
    在坐的，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王军老师到你了，今年怎么样？”
    秦浩森听了半天汇报，心情很不错，摸着大胡子笑吟吟地说道。
    “今年可以说是硕果累累，东湖校区整体上岸率能达到70%，这和秦校长的信任是分不开的。”
    王军高高昂起头，椅子上的二郎腿翘得舒爽，一边说一边抖了起来。
    “啥？70%？这是真实的吗？”
    “王军老师开挂了吧，这也太他妈高了！”
    “小顾老师这下还比个什么，我们都等着收钱就完事了”
    座位上一片哗然，王军今年的教学成绩的确有点东西，连见多识广的校长秦浩森都露出惊讶之色。
    “顾老师说说看，你们南湖校区是个什么情况啊？”
    王军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似乎已经手拿把掐。
    顾允全程低头玩手机，开心上岸的华诗圆发了好多条消息。
    “啊？到我了吗？”
    “哦，我们南湖校区比较普通，上岸率85%。”
    “赌约应该是我赢了吧？咱们把钱算一下。”
    顾允抬起头，完全没有看身旁王军铁青的面庞，轻飘飘地说道。
    秦浩森站了起来，表情管理瞬间崩盘，大声道：“多少？你说多少？”
    “怎么可能？？？”
    所有人都被这个数字震惊了，市面上数得上的辅导机构没有任何一位讲师能带出这种成绩。顾允在小小的南湖校区带出了划时代的数据。
    十年机关浮沉，重生押题法宝，拿到这个成绩顾允其实还有点不满意，毕竟还有几位学生没考上不是，师傅领进门，自己不修行也没什么办法。
    秦浩森从老板椅上下来，走到顾允的身旁，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啊！年少有为，我们江城华图这下可牛逼了！”…
    “你是不是作弊了？”
    王军有点按捺不住心中的不服气，脱口而出。
    顾允没回话，王军冷静下来也暗道失态，面试怎么可能作弊，而且学生样本数量摆在那里，虽然真的难以置信，但还不得不承认这小子有两把刷子。
    “愿赌服输，你赢了。”
    王军摊了摊手，整理一下情绪，向顾允点点头示意认输。
    秦浩森拿出一张银行卡，塞到顾允手里，眼神意味深长。
    “小顾，这张卡里是你们当时所有人的赌注，还有我们5%的课程利润提成，”
    “卡现在属于你了，华图教育为你骄傲！”
    在座的老师们眼神都有点不对了，大家都知道5%的提成意味着什么，这么巨额的奖励在江城都能买上一套房子了，谁不眼红呢？
    这个世界一向这么公平，有本事的人就是能赚到钱，不服不行，眼红也没有用。
    接下来就是毫无意义的互相吹捧，年终总结，批评和自我批评，华图教育虽然不是国企，但多少也沾染了那味儿。
    散会后秦浩森拉住了顾允，示意他到办公室私下里聊聊。
    “小顾啊，年后我打算跳槽自己干，你有没有兴趣出来一起？”
    秦浩森露出了自己的想法，后世他一己之力创建了粉笔教育，和华图中公三足鼎立。
    “秦校长，让我回去考虑考虑，当讲师说实话有点当累了。”
    顾允有点不想掺和，天天给学生们上课对于一个重生者来说有点浪费时间了。
    “好，老哥等你消息，这一行真的很需要你这种王牌讲师，待遇不是问题！”
    秦浩森见顾允面带敷衍，以为是待遇没谈拢。
    两人又客套了一会，把秦浩森珍藏许久的正山小种喝了个精光后，顾允拱手告别。
    ......
    顾允握着银行卡到最近的取款机下，插进去输入密码。
    “我草！”
    见过世面如顾允，也没想到卡里有这么多钱，没忍住爆了粗口。
    550000。
    秦总不愧是有魄力创业的老板，真是大手笔啊，舍得给这么多钱当奖金，顾允惊叹道。
    公考这行一口气赚了五十多万，在这个时候的江城已经可以买一套不错的房子，顾允对这个成就非常满意，也算是对得起自己的一身屠龙之术。
    顾允倒没打算这么早买房子，虽然投资房产是一门稳赚不赔的生意，但现在的他手头资金还是太少，买房又要掏空大部分现金。
    公考后顾允确定了世界线没有什么变动，他手握几十万现金，决定去股市闯荡一番。
    前世的他就经常买股票和基金，还玩过一阵比特币，绝对是一支合格的韭菜，没赚到过一分钱，还亏进去不少。
    重生有什么好？好就好在先知先觉，只要世界线没有大的变化，金融小白都能在股市里掌控雷电，随随便便都能暴富，轻松走上人生巅峰。
    留下一些钱日常消费，顾允拿着新赚到的五十五万，再加上自己之前剩下的十五万，总共七十万开了个股票账户，正式踏进金融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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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反转巴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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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大早，顾允简单洗漱完毕，吃了个早餐，开车去了光谷最大的交易所。
    开户成功后，顾允把银行卡里的70万全部转到证券账户上，今天还不能交易创业板标的，顾允简单买入了如华数传媒（000156）、科学城、海润光伏（600401）等涨幅巨大的龙头股票。
    顾允现在的资金量，要想在a股上完成资本积累，只需要买入后静静等待就可以了。
    已经满仓梭哈，接下来也没什么好看的，顾允决定回去上课。
    交易所的人并不多，顾允转身正要离开，一只修长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顾允？”
    顾允回过头来，对面站着个少女，一双眸子氤氲着蒙蒙雾气，高挑的身材被牛仔裤包裹得紧致，棕色长发显得皮肤更加白皙，是那天在操场上遇见的女孩子，温桔。
    “真巧，你也在这里，你平时也炒股？”
    温桔促狭道，大眼睛里满是好奇。
    “随便玩玩嘛，我是一个合格的韭菜。”
    顾允打量了一下温桔，决定保持低调。
    “亏钱亏多了你可以请我做交易员哈，我可是金融专业的！”
    温桔俏皮地做了个鬼脸，仿佛整个冬天的雪都消融在她的酒窝里。
    “行啊，等我底裤都赔光那天一定找你。我先回学校，要不要一起？”
    顾允客气道。
    “好，我也操作完了，回学校。”
    温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外套，和顾允一起走向旋转门。
    “？”
    “没想到你还是个富二代，你平时上学开这个？”
    温桔望着顾允手上的动作，旁边的718随之亮起，瞳孔扩张了两个圈。
    “我可不是富二代，平时不开，今天赶时间。”
    一坐下，顾允鼻尖隐隐传来温桔身上的香气，稍稍用力一吸，分辨得出，是ysl反转巴黎。
    这是顾允前世最喜欢的女香，他不禁抬起头再看了温桔一眼，还是第一次距离这么近看着对方的侧脸，浅浅的阳光里犹如海天相吻的弧线，可望不可即。
    怎么会有这么美的女孩子？
    顾允不禁在心里打了个问号。
    温桔单凭颜值能和钟乐怡打成平手，但这份顾盼生姿，千娇百媚的范儿简直是独一份。
    顾允控制住自己的心猿意马，倾过身子去探到少女另一侧，伸出手给她系好安全带，少女散乱的发梢划过顾允的手臂，心跳慢了一拍。
    沉默，沉默里酝酿着暧昧的气氛。
    温桔首先打破了沉默，顶级美女的社交直觉从来都是无师自通。
    “最近怎么不见你去操场跑步？”
    “啊，最近有点私事，忙。原来你在等我啊？等我怎么不给我发信息。”
    顾允大脑完全没有经过思考，脱口而出。
    换做十年后的男女相处，这种略带调情的回答怕是要被女孩子一概而论打成普信男了，这个时代真好，还允许男人有一点点的自信。…
    “？”
    “谁等你了！”
    温桔很少遇见过这么直白的调戏，脸一直红到耳根，转过头望向窗外。
    “而且，而且......我也没你啊。”
    温桔突然捂住嘴，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顾允心里乐开了花，这种私密空间的博弈被他可是玩穿了，他一只手把稳方向盘，另一只手拿出手机，打开二维码，示意温桔自己动手。
    “滴！”
    对方的好友验证已经通过，你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所以你是每天都去运动吗，怪不得前凸后翘，身材这么好。”
    顾允目不斜视，把口花花说得漫不经心。
    夸奖和舔的最大区别是氛围感，你把聊天氛围渲染得越轻松愉快，女孩子就会觉得你确实是走心的夸奖，而不是没有话题硬舔，徒留尴尬。
    这不，身旁的温桔上了钩。
    少女先是嗯了一声，表示每天都有在运动，然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高耸，轻声道：“也一般吧，和微博上那些身材好的差远了......”
    “行，就把你送到门口吧，有机会一起跑步。”
    两人虽然没聊几句，但是气氛却意外地合拍，把温桔丢在了学校门口后，顾允把车送回工作室，自己步行回了学校。
    江城的十二月，很多极北苦寒之地出身的人都不是很习惯，因为北方再冷屋子里也有暖气，不至于起床都困难，寝室里也没有空调以供取暖，顾允回去的时候，两个室友都还没起床。
    只有刘易升早早起床在镜子前比比划划。
    “医生干嘛呢？准备和团支书出去约会啊？”
    顾允难得见刘易升这么精致，调侃道。
    “你说的没错，现在是我刘易升的时代了！”
    刘易升自信满满，又在头发上打了不少发蜡。
    ？？？？？？
    顾允头上多了许多问号，这什么情况？之前不是还要死要活，这也行？
    “不是，医生，之前团支书和高志鹏出去......？”
    “以前的事就别说了，就像大唐无双有八个职业一样，我选择原谅她。”
    刘易升摆摆手，打断了顾允的满肚子问题，斩钉截铁道。
    顾允也没再坚持，当事人都不在乎，还说那么多干嘛。
    世界上之所以有那么多的舔狗故事，无非是当事人愿意，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对了老四，借我点钱，月底实在是手头紧，约会钱不够了。”
    刘易升半只脚踏出门外，又想起什么事，走到顾允身边谄媚道。
    “要多少？”
    “先借1000，估计应该够了。”
    刘易升思索再三，确定了数字。
    “这么多？医生，和女孩子约会真的要这么多钱吗？”
    床上的郑博听着二人的谈话早就醒了，从没谈过恋爱的他忍不住开口问道。
    “操，文姝吃饭从来不去什么路边摊，一定要去那种高端一点的馆子，要不就是外国料理店什么的，一顿下来至少几百块，再加上看电影，买奶茶，万一她还要买衣服呢？”
    刘易升跟白文姝吃饭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对她的消费门儿清。
    “......谈恋爱好贵啊，还是打游戏省钱。”
    郑博的语气低了三个度，似乎有些沮丧。
    刘易升接到顾允的转账后出了门，嘴上还哼着小曲。
    “博哥别灰心，不是所有女孩子都像团支书那样千方百计让男孩子付出的，好女孩满大街都是。”
    眼看又一个单纯少年被捞妹摧毁了对爱情的美好憧憬，顾允语重心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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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相亲


    "
    如果不出意外，华诗圆接下来几个月经过政审和体检环节，就要成为一名正式的公务员了。
    工作已经有了着落，人生大事也算过半，华诗圆主动约上顾允一起吃饭。
    “南三门见。”
    最后一条来得很快，顾允简单洗漱一下，随便拿起一件外套就匆忙出了门。
    和华诗圆约定在南三门见面，南三门旁边就是江城财经大学，对面的小吃街和饭店一个接一个，许多年轻人在这里逛街吃饭。
    寒风凛冽，不少情侣戴着相同款式的手套和帽子，为冬天里点缀了不少温暖。
    华诗圆站在校门口搓着手，今天的她难得穿了件乳白色短裙，搭配一双同色长筒靴，外面套着黑色长羽绒服，直直没过膝盖，羽绒服没有系扣子，冷热交替，小腿以上的绝对领域勾人心魄。
    “你这么穿不冷呀？”
    顾允牵过华诗圆冰凉的小手，好奇地打量了一下她的穿搭，目光在大腿上流连忘返。
    “要你管，流氓！”
    华诗圆举起粉拳打了一下顾允的肩膀，用羽绒服将大腿盖住。
    “今天能喝冷的吗？”
    两人在一家星巴克里坐下，顾允单，问了一句华诗圆的身体情况。
    “可以呀，我要抹茶星冰乐。”
    华诗圆点点头，她骨子里是个雷厉风行的成熟女性，不会像小女生那样告诉你随便什么都好，但是你点的不符合心意，还会在心里偷偷生气。
    顾允自己要了一杯半糖香草拿铁，和华诗圆面对面坐下。
    “顾允，考试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华诗圆轻轻吸了一口面前的星冰乐，握着吸管在杯子里转来转去，语气里听不出波澜。
    ？
    这是啥意思？
    要告别吗？
    顾老师不喊了，小顾和学弟也不叫了，感受到华诗圆的弦外之音，顾允暗自嘀咕。
    “我考上公务员以后，妈妈好几次喊我回家吃饭，还说有个朋友家的孩子一起。”
    华诗圆低着头，短发悄悄盖住耳朵，声音渐渐低落。
    这不就是相亲吗？
    大学还没毕业就给女儿相亲了？有这么着急的吗？
    顾允深吸一口气，揉了揉僵硬的脸蛋，摆出一个职业假笑：“哦，好事啊，那你怎么说？”
    “我当然不想去啊，但是妈妈又说了好几次，就说只是吃饭，让我不要多想。”
    华诗圆似乎很无奈，对于家庭话语权掌握在父母手里的人来说，拒绝长辈确实需要合适的理由。
    “所以......”
    “你能不能陪我回一次家，假装男朋友应付一下我家人？”
    “我实在不想相亲。”
    华诗圆一口气直接说完想说的话，大口吸了一下怀中抱紧的星冰乐，侧过头望着顾允，眼神里充满了灼热，四目相对。
    都一个被窝里睡过了，还要跟我假装是吧。
    顾允对华诗圆的借口嗤之以鼻，不过体制内混过的他非常理解，在这种早熟女孩的普世价值观里，他们根本不可能也不合适在一起，一个还是大一新生，另一个马上就要为人民服务，身份不统一，未来不确定，根本无法说服家人，怎么谈恋爱？…
    况且就算那些都不重要，抛下一切谈恋爱，也不能是高傲的女孩子先开口啊。
    所以只能骗骗自己，说假装，假装情侣就好。
    但是动没动心，只有华诗圆自己知道。
    “好啊，我陪你去，什么时候？”
    顾允咬着吸管，马上回答道。
    华诗圆纠结再三，似乎带他回家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支支吾吾道：“我家人......可能不太好相处，要是说了什么过分的话，别往心里去好不好？”
    是个同学就能看出来你家人不一般吧，妹妹。
    华诗圆一周七天，身上都是每天不重样且价格不菲的奢侈品牌，在学校里没出现过几次，却轻轻松松当上了校学生会主席，考试从来不复习，还有奖学金拿。
    这背后都是家庭实力的体现，正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得到了这么多，另一个维度上的约束只会更多。
    比如恋爱，比如婚姻，华诗圆的家人希望她能强强联合，找一个门当户对的男友结婚生子。
    “嗯，我知道，没关系的。”
    顾允对着华诗圆笑了笑，拍了拍她依旧有些冰凉的手背，示意包在他身上，大可不必担心。
    如果不是遇见开了挂的重生少年，恐怕华诗圆在学校里这段青涩的校园恋爱要无疾而终了。
    即使华诗圆再爱，再坚持，男方面对女方极其强势的家人时也会退缩和自卑。
    顾允仿佛看见了前世那个独自从高门大院里走出来的少年，像个自不量力的复读生，完不成金榜题名的使命，努力仰着头不让眼泪失控。
    他默默问苍天，哪里有可以峰回路转的宿命，让他年少有为不自卑。
    在这个错位时空里，我替你完成这个心愿。
    顾允心里默念道。
    华诗圆站起身坐到顾允身旁，顺势把头靠在他肩膀上，发尾是一个粉色发夹，还有洗发水的香气。
    “明天我先回家陪陪爸妈，然后到一起吃饭的时候，我提前一天跟你讲，正好给你几天做准备。”
    华诗圆已经进入角色，声音温温柔柔，拿过顾允的一只胳膊抱在怀里。
    ......
    “文姝，你想喝什么？”
    正是顾允和华诗圆卿卿我我的暧昧时刻，耳边传来熟人的声音。
    刘易升拎着大包小包正在前台点单，身边的白文姝不苟言笑，眉目清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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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收点利息


    "
    二人耳鬓厮磨，距离一点点缩短，望着华诗圆吹弹可破的俏脸，顾允忍不住伸出手，把华诗圆揽入怀中。
    “答应当你男朋友，可要收点利息。”
    顾允一只手固定住华诗圆的肩膀，和她含情对视，少女的眼窝早就漾出了一汪春水，双颊不知道何时浮上了一抹桃红，似乎知道接下来就要发生什么一般，长长的睫毛慢慢盖上眼帘，羞赧之意昭然若揭，令人怦然心动。
    “别......这么多人呢......”
    华诗圆身子和声音早已一同变得绵软无力，推向顾允拒绝的手也若有若无。
    顾允低下头，吻向她的樱唇。
    看着顾允吻来，华诗圆竟然有些紧张，心绪复杂得很。有点气顾允大庭广众下的孟浪，又有点怕拒绝顾允就只能乖乖去相亲，最终脑子里又想起既然已经是假装情侣，就给他点甜头好了。
    雷厉风行的学校主席，养尊处优的名门之后，在这一刻却终究变成了患得患失的小女人。
    她很想用力把他推开，却终究没有付诸行动。
    反应时间一下就过去了，顾允终究是吻上了她的唇。
    四唇相接，触电一般的麻酥酥感觉涌遍全身，华诗圆闭上眼睛，放空着情绪，宛转相就。她的唇上还带着抹茶的甜意，软软的，清香沁人，和那天夜里暧昧的怀抱已是截然不同的两重天地。
    顾允吻着吻着，呼吸渐渐粗重起来，心理上的刺激远超身体。
    平日里的华诗圆，高贵冷艳，可远观而不可亵玩，谁能见到她面红耳赤，脉脉含情的这一面？
    这可是万千少男心中的梦，未来前途不可限量的明日之光，年纪轻轻就有可能主政一方的大学生干部，这样的女人被自己拥在怀里恣意亲吻，这成就感和反差真的比前世恋爱的时候刺激万倍。
    “咳咳，老四！”
    顾允回过头，发现刘易升站在二人身后，好像已经观战良久，实在看不过去才开口提醒。
    “我先去个洗手间。”
    华诗圆一脸潮红，狠狠推开顾允，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连忙找个借口溜之大吉。
    “不是，老四，你也太牛逼了吧，学生会主席你都......”
    本来起身买新饮品的刘易升欲言又止，这时角落里的白文姝目光打了过来，也发现了顾允。
    “顾允，真巧啊，一起坐坐呗。”
    刘易升又端了几杯咖啡过来，正好拼了个桌。
    “团支书这是和班长出来约会吗？”
    顾允有心给刘易升当僚机，双手捧着摩卡咖啡，笑吟吟道。
    “约不约会重要吗，都是好朋友一起出来玩，下次你有空我们也可以一起呀。”
    真不愧是大海的女儿，白文姝拨弄着手上的亮色指甲，对着顾允眨眨眼，回答滴水不漏。
    “我也觉得可以，再叫几个女孩，咱们一起出去玩多好！”…
    只要有白文姝在场，刘易升就成了只会点头的小捧哏，团支书说什么都支持。
    “顾允叫谁？是上次迎新晚会表白的那个吗？”
    白文姝挑了挑眉竖起耳朵，爱八卦是女人的天性，她也不例外。
    “聊什么呢？”
    华诗圆抖了抖手上的水珠，恢复了她落落大方的领导风范，一屁股坐在顾允身边问道。
    白文姝望了望来人，咕嘟喝了一大口咖啡，擦了擦眼睛，有些难以置信。
    ？？？
    “华主席？”
    “别叫主席，又不是开会，叫学姐就行了。”
    华诗圆在洗手间特意补了个口红，接过顾允递来的摩卡咖啡，浅浅嘬了一小口，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
    “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班团支书白文姝，旁边的是我室友兼班长刘易升。”
    “她就不用介绍了吧？”
    防止尴尬，顾允向华诗圆介绍自己的朋友。
    “学弟学妹你们好，我是华诗圆。”
    华诗圆笑眯眯点头，眼睛弯成一道月牙。
    男朋友愿意带自己见朋友，意味着愿意自己进入他的社交圈子，这本身就是一种认真的体现，尽管两人说好是表面男女朋友，但不知为何，华诗圆的心里依然像沾了蜜一样甜。
    大家都是年轻人，很快就聊成一片，华诗圆虽然不是交际花，但是从小跟着家里人应酬也很会聊天，从家乡星城出发开始分享自己，几句话就找到了共性。
    白文姝出生在江城周边一个普通小镇，家庭情况和阅历相较华诗圆不可同日而语，一直以来都把又美又飒的学生会主席当做大boss级偶像人物，没想到她还有平易近人的大姐姐一面。
    “学姐，你这么优秀，你会喜欢什么类型的男孩子呀？”
    白文姝没看到顾允和华诗圆的热吻，特别好奇，想知道在她眼里没有任何短板的高冷学姐会被什么样的男孩征服。
    刘易升眼里也充满了探究之色，他想听听从华诗圆的角度怎么描述自己的室友。
    华诗圆思考再三，手中的咖啡杯被揉搓成各种形状。
    “emmmmm......”
    “怎么说呢，总结起来就是.......”
    华诗圆斟酌了一下语句，嘴角露出浅浅的微笑。
    “眼里阳光灿烂，心底正直善良。处事谦卑和善，待人不卑不亢。”
    谁还没颗闪闪发光的少女心呢，华诗圆对理想型男孩的形容没有一点普世价值上的要求，在她眼里，有些世俗的东西，自己拥有就够了，别人有没有反倒无所谓。
    但她的家人却不这么想。
    “啊？学姐就这些吗？没了？”
    白文姝有些意犹未尽，她总想听到和自己类似的答案，但人和人之间的差异比马里亚纳海沟还要遥远深邃。
    “我就喜欢这种类型呀。但是我妈跟我就完全不一样，唉。”
    华诗圆拉住白文姝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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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
    眼看时间过得差不多了，华诗圆看了看腕上的手表。
    “要不今天就聊到这？明天我还要回老家，提前收拾一下东西。”
    “别呀，学姐，来都来了，不然我们吃个晚饭或者去唱歌吧？”
    白文姝意犹未尽。
    刘易升点点头：“可以啊，我请大家去唱歌！”
    顾允摇了摇头，他也有点想回去休息，起身道：“要不你们去吧，我回去也有点事。”
    “那好吧，下次再聚。”
    虽然有些不情愿，白文姝撇了撇嘴，但还是顺势挽住华诗圆的一只手，华诗圆稍稍比她高几公分，大美女和小美女交相辉映，如同双生姐妹一样赏心悦目。
    白文姝在身边，顾允也没刻意提出要送华诗圆回寝室，收拾好东西男女分开各自回学校了。
    回去路上，刘易升抓着顾允说个不停：“操，你怎么做到的？”
    “你不喜欢法学院的青梅竹马了吗？”
    “现在和学姐在一起了？”
    顾允没有回答一连串的问题，只是长叹一口气，从兜里掏出一包烟分给刘易升：“你先别管我的事，知道你为什么追团支书这么久对面一直都不表态吗？”
    “为什么？”
    刘易升一脸茫然。
    “一位伟人曾经说过，要从战略上藐视敌人，从战术上重视敌人。回去仔细品，太把女孩子当回事，被对方当成一个老实人会吃大亏的。”
    顾允恨铁不成钢，语重心长地点燃一根烟，拍了拍刘易升的肩膀，顺手抖了抖烟灰。
    “可是我就是很喜欢她啊......”
    刘易升始终不明白，自己哪里做得不对。
    顾允想起还没封口，冷着脸对刘易升说道：“今天看到我和华诗圆亲热的事，绝对不能泄露给第三个人知道，尤其是团支书那个八婆，不然老子半夜去你被窝里捅你屁股。”
    “文姝才不是八婆！”
    刘易升点点头表示不会泄密，但嘴上又有些不服，顾允怎么能轻易亵渎他心中的女神呢。
    “操。你真他妈绝了。”
    顾允狠狠地踩灭烟头，当一个男人选择原谅，别人说什么都没用。
    ......
    顾允和刘易升在回去的路上聊着两个女孩子，而后者则也在聊着他们。
    大小美女手挽手漫步在南湖的羊肠小道上，白文姝为了约会还特意穿了高跟鞋，走起路来有点飘，华诗圆帮她提了不少大包小包，看起来就像两个刚刚购物回来的都市丽人。
    “文姝，我看你男朋友医生真挺不错的啊，对你这么好，还给你买这么多东西。”
    华诗圆和顾允在一起久了，言语中的腹黑学了个八成，挖坑张口就来。
    白文姝摇了摇头，急忙撇清关系：“不是呀，学姐，我和刘易升只是关系比较好的同学，他是班长，业务往来比较多。”
    还跟这装白莲花呢，华诗圆在心里暗笑。谁还不知道你们不是情侣？所以才故意这么问。
    “不是男朋友？那他对你真的好好哦，送你这么多东西，比男朋友对你还好。”
    “这样的好同学去哪找哦，他应该很喜欢你吧。”
    华诗圆表面羡慕，实则阴阳起来了，她一早就套出了白文姝的话，知道大包小包都是刘易升买的，有心为他鸣不平。
    “可能吧，不过刘易升他也没和我表白。”白文姝继续打太极。
    “表白你会答应医生吗？人家这已经很明显了吧，妹妹。”
    华诗圆步步紧逼。
    “应该......不会吧，哎呀，学姐，我对他没有那种感觉，就是心动，恋爱的那种感觉。”
    白文姝真把华诗圆当成知心学姐，干脆就直说了。
    “没感觉还收人家男孩子礼物，有没有可能会让医生误解呢？”
    华诗圆实在无法理解这种人的三观，忍不住直接开口问道。
    白文姝一脸疑惑，瞪着迷茫的大眼睛：“学姐，一起逛街，他自己主动愿意送的，我也没说送这些就和他怎么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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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赞助商（祝大家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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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别刘易升后，顾允出发前往南湖工作室。
    刘行一早醒来，发现自己掌管的战队官方里多了一条消息。
    “你好，我是斗鱼直播的工作人员，想问一下你们有没有赞助商？”
    对于一支新队来说，虽然他们能够自给自足生活费，但赞助商找上门无疑是对他们成绩的极大肯定。
    几位少年点开对方的资料聚在一起分析，空气中洋溢着快活的气氛。
    但是最终需不需要赞助，只能顾允来拿主意，大家从未听过斗鱼直播这家公司，还有人觉得这家公司一定是骗子，多数电竞战队的赞助起码是利益相关，要么有外设品牌，要么实体产业，借助队伍的名气推广自己线下产品，斗鱼直播是啥？
    “老老实实代练算了，现在我们收入多高啊，要赞助商干嘛？这公司一看就是骗子。”
    陈天宇一脸不屑，翘起二郎腿放到桌子上。
    “有赞助商才能证明我们是职业战队，没有赞助永远是草根班子，我觉得可以谈一下。”
    刘行不愧是高材生，看待问题永远是那么全面，他从不满足现状，野心勃勃，拿到冠军后的南湖工作室算是走上了正轨，代练业务在他手上根据不同分数段改良出很多项目，也招募到很多慕名而来的线上打手，几兄弟只要在工作室坐等抽成数钱，收入水涨船高。
    两人各执一词，谁也说服不了谁。
    顾允刚刚推开门，正听见刘行稍微提高了声音：“那就等老板来决定吧，我和你说这些没有用。”
    “要我决定啥？”
    刘行和陈天宇简单说了一下事情经过，顾允这才明白，击败一线队伍dk夺冠后的南湖战队在江城这一亩三分地已经不是默默无闻的小虾米了，刚刚成立的斗鱼直播都知道找上门来。
    “这个公司不也在江城，回消息让那个人来工作室，我们当面聊一下。”顾允表面古井不波，实则喜上眉梢，这可是好事啊，现在可没人知道斗鱼日后会发展成为国内最大的直播平台，能上车绝对这波不亏。
    刘行发过私信后，又拿出淘宝店的后台数据，和顾允聊起最近代练招人情况和总体收入。
    “我操，这么多？”
    顾允听刘行盘点了一下代练收入，被淘宝店月入十万的利润数据震惊了。
    “对啊，11对战平台想赚钱的高分玩家很多都挂了南湖工作室名字，我们抽几个点，走淘宝下单，想代练的用户有点多，而且市面上能打的代练团目前就我们一家，不过也有竞争对手在做了。”
    刘行说罢，点开几家类似风格的淘宝店，价格比南湖工作室稍低，也有不少订单。
    “兄弟们，你们要意识到一点，代练这一行是不能长久做下去的，你们的身份应该是这个星球上最强的职业选手，而不是在鱼塘里挣每天的饭钱。”
    顾允开始给队员们洗脑，少年们总是容易被老板的画饼打动，他们沉迷的是宏大叙事，是历史与时代的齿轮咬合声，是伟大战略相互碰撞的火星，是以一己之力推动人类某方面进步这一愿景带来的激动战栗。
    “所以赞助商还是很有必要的，以后代练业务全部转成线上抽成，找到赞助以后你们几个都撤出来，专心在训练上。”
    代练对整个dota1游戏环境的毁灭只是时间问题，马上开放激活码注册的dota2才是未来的星辰大海。
    “收入少一点没关系，以后都会补回来的。”
    顾允话音未落，敲门声响起。
    门口是一位年轻的老熟人，网吧老板滕非。
    滕非穿着一身正装，和意气风发的老板形象大相径庭，他笑着开口道：“又见面了，小顾兄弟，没想到你们南湖战队这么快就走上职业道路，后生可畏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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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落单的恋人最怕过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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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以我鲨鱼拔拔的权限就不够了，要回去请示一下。”
    滕非拱了拱手，盯着顾允坚定的神情，露出一抹商务微笑。
    几人又客套说了一会话，滕非便先行离开。
    “如果斗鱼同意这个条件赞助，你们几兄弟光靠直播这一块业务就起飞了。”
    顾允的语气难掩兴奋，自己亲手组建的队伍终于能在某一方面变现，最关键的是，日后成立直播公会，他坐拥几大元老主播，躺着都可以数钱。
    几位队员一开始还有点懵，没有意识到直播合同背后的分量，但听到滕非开出的高额签字费和直播礼物分成时，喜悦之情也溢于言表。
    “晚上又能去会所点熟悉的技师，好起来了！”
    lsp刘行嘴巴咧成了美妙的弧度，他早就觉得代练这一行没多大意思，天天虐菜有什么劲？
    确实是好起来了，顾允的第一桶金已经起到了它的作用，也是时候让这些队员们从代练中撤出来了，为了角逐世界最高领奖台，浪费时间的对局没有继续下去的意义。
    目送几兄弟去了光谷最昂贵的会所，顾允独自走回了学校。
    圣诞节快要到了，顾允躺在床上刷着还没多少人使用的知乎，他准备给心仪的女孩子们送礼物。
    “我有好几个女朋友，圣诞节怎么分配时间？”
    顾允提问了这样一个问题，陈奕迅在《圣诞结》中唱到：落单的恋人最怕过节，但顾允头疼的反倒是圣诞节应该陪谁好，不老实的渣男最怕过节。
    很快就有人在下面回复：“醒醒吧。”
    “为什么不一起过呢？”
    “上午陪一个，下午再陪一个。”
    “平安夜和圣诞节分开不就完了。”
    我去，网友中还真有明事理懂搭配的高手啊，顾允击节赞叹。
    还好华诗圆在这个微妙的时间节点回家了，不然顾允还真有点不知道如何是好。
    “兄弟们，你们说这圣诞节快到了，我送文姝什么礼物好？”
    刘易升捧着手机逛淘宝，同时有一搭没一搭地在和室友聊天。
    “平安夜肯定要送苹果吧，圣诞节......”
    郑博很热衷于给刘易升出主意，也相当于帮兄弟云恋爱了。
    “送花吧，节日送花肯定没毛病。”
    张高强虽然很少发表意见，但是论坛和微博也没少刷。
    “老四，你觉得呢？你给妹子送啥？”
    刘易升眼巴巴望向躺在床上的顾允，希望他能给出建设性意见。
    “老大说的对，给女孩子送花无论任何一个节日都不会出错，但是以团支书的性格，你送花她肯定不喜欢。”
    在白文姝这类女孩眼里，只送花有点廉价了，若干年后还会被挂到微博加上标签。
    #穷男人恋爱日常#：圣诞节只送一束破花，穷男人真够下头。
    顾允继续补充道：“像团支书那样的，你得送点贵的，不然她怎么发朋友圈？”…
    刘易升放下手机抬头望向窗外，若有所思。
    “平安夜有什么安排吗？”
    钟乐怡发来。
    “什么安排能比得上和女朋友过节重要？当然是陪你了。”
    顾允按键如飞，马上回复消息。
    “哼，这还差不多！白天我要复习四级，晚上一起吃饭吧。”
    两人一番卿卿我我，敲定了平安夜当晚的约会，顾允也在淘宝上下单了三份同样的圣诞礼物。
    平安夜当晚，顾允先是去了学生会广播站，他作为宣传部成员，安排一首单曲循环的歌自然不成问题。
    “学姐，今天晚上这会就一直放《圣诞结》吧，”
    值班的广播站长发学姐点点头，平安夜的晚上放这个够应景。
    Merry Merry Christmas， Lonely Lonely Christmas
    想祝福不知该给谁
    爱被我们打了死结
    .......
    歌声响起，钟乐怡在南书院自习室写完最后一道四级题目，长舒一口气，放下了手中的笔。
    该约会了呢。
    门口的顾允等待许久，今天的钟乐怡为了过节特意化了个妆，穿搭风格也不同以往，长长的头发没有绑成马尾，而是散落在圆圆脸蛋周围，梳理过的精致睫毛根根分明，一泓清泉般的双眼饱含情意，她穿了一件黑色的风衣，第一次在下身搭配了同色丝袜，一米七几高挑的身材下踩着一双高跟鞋，大女主气质显露无遗。
    “等半天了吧，冷不冷呀？”
    钟乐怡握住顾允的双手，捧在自己怀里哈气，热气氤氲了她的俏脸。
    “没事儿，看到你今天这么好看，我整个人都热起来了。”
    顾允也是头一次看见精心打扮的钟乐怡，不禁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话音未落，钟乐怡对他眨了眨眼，一只手从包包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喏，送你的圣诞礼物。”
    顾允打开小盒子，里面是一款波塞冬手链，蓝色与黑色晶石的拼接设计，浪漫又帅气。
    里面还有张字迹精美的小纸条：“送你大海和星辰。”
    顾允喜滋滋地把手链戴在手上，转着手腕看来看去，爱不释手，他对这个惊喜非常满意。
    拉着钟乐怡走到学校门口，两人上了车。
    钟乐怡刚刚关上副驾驶门，便被顾允手中早已准备好的花束吸引住了。
    “鲜花配美少女，也祝你圣诞快乐，我的小公主。”
    顾允手里是一束巨大的香槟玫瑰和洋桔梗组合，他把花递到钟乐怡怀中，又从兜里掏出一支管状物体塞到钟乐怡手里。
    “这是我的礼物，每个女孩在成年之后都应该拥有一支禁忌之吻，现在我把它送给你。”
    纪梵希的禁忌之吻口红，顾允特意选了自己最喜欢的N13色号，以后浅尝樱唇也有参与感。
    钟乐怡也是第一次收到男孩子的花和口红，心里甜滋滋的。
    “谢谢，我很喜欢。”
    “跟男朋友还说谢是吧？”
    “哎呀，那我难道要理直气壮地收礼物吗？”
    眼看钟乐怡唇间的笑意都要漾出边界，顾允伸出一只手与她十指相扣。
    咔。
    钟乐怡悄悄拿出手机拍了一张两个人交叉的双手，再低调的女孩子也想在这一刻记录幸福。
    恋爱真好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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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平安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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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安夜的光谷热闹非凡，每家商户门上都挂满了五颜六色的小彩灯，意大利风情街中心的多莫大教堂门口早就摆好了圣诞老人，沿街叫卖的小孩子捧着玫瑰花，节日气氛洋溢在年轻的男男女女脸上。
    “哥哥，送姐姐一束玫瑰花吧。”
    一个圆脸小女孩怯怯拉住了顾允的衣角，楚楚可怜。
    “姐姐今天已经收到好大好大一束玫瑰花了，谢谢宝贝。”
    钟乐怡按住顾允的手示意拒绝，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嘴角浮上两颗小梨涡。
    卖玫瑰花的小女孩又去寻找下一对情侣，无数对情侣的无数个平安夜，数不尽的荷尔蒙在这个日子里蒸发升腾。
    走到奶茶店门口时，顾允想起一件事：“你想不想喝奶茶？”
    一向爱吃甜食的钟乐怡头点得像拨浪鼓。
    “少冰还是正常冰？”
    这里的问句就显得很自然，如果刻意问女孩子能不能喝冰饮，在这个节日就有些用力过猛了。
    “少冰就行，等下还要吃热火锅，反差太大容易坏肚子。”
    钟乐怡果然没反应过来，还在心里规划等下的大餐。
    ok，能喝冰饮，问题不大。
    这波稳了。
    打包了两杯奶茶后，顾允领着钟乐怡来到一家火锅店，钟乐怡是典型的人菜瘾大，明明没那么能吃辣椒，偏偏就得意这一口。
    其实再漂亮，再高冷，再与众不同的女生陷入恋爱时也都差不多，在心爱的男孩面前爱吃、爱闹、爱笑，也喜欢抱着男朋友像个树袋熊一样不放，吃火锅时都要坐在同一排，男朋友玩手机时也要凑着脑袋过去看。
    “你别玩啦，陪我聊天。”
    钟乐怡摇晃着顾允的胳膊，撅起小嘴。
    “你知道吗，我们老师上课真的好严格，留那么多课后作业，还要写读书笔记。”
    “喔。”
    “隔壁班有个男孩子追我室友喻甜，但是她觉得人家太大义了，一口一个我们老BJ儿。”
    “噢。”
    “我妈前几天打电话的时候问我有没有男朋友，我告诉她有了。”
    “嗯......你说啥？”
    顾允本来漫不经心地应付这些学校里的鸡毛蒜皮，突然听到这句话才反应过来，这是啥情况？告诉家长了？
    那岂不是我爸妈也要知道了？
    转过头正好碰上钟乐怡戏谑的目光，顾允才反应过来被捉弄了。
    “啊，这挺好啊，过年回家我正好买点礼物上门呗。”
    顾允反应很快，立马给出了最优解：“那你妈怎么说？有没有让你马上带女婿回家？俗话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到时候你可失宠了。”
    “你想得美吧，我才不会这么早告诉妈妈呢。”
    钟乐怡被调戏得双颊绯红，转过脸从鸳鸯锅中的红色锅底里夹出一块牛肉，沾了一份自己碗里的小料，又在辣椒调料中走了个过场：“尝尝我的独家配方，可好吃了。”…
    顾允看着上面的一片小米椒红，完全不擅长吃辣的他某个部位突然一紧。
    算了，佳人恩重，吃就吃了。
    顾允咬咬牙，硬着头皮张开嘴吃下这块加料牛肉，一股辣味从鼻尖到舌尖再回鼻尖，像是和味蕾打了一场追逐战。但再一细品，麻椒混辣椒的深层次力量便透过间隙渗入到感官，化成点点汗珠，一滴又一滴。
    “操！”
    顾允在心中默念了一句，这波不该托大，连忙找茶水大口灌了下去。
    钟乐怡一旁笑意盈盈，她也原样夹了一块肉，不过故意没去辣椒调料那里蘸，一脸无辜：“这也不是很辣呀。”
    顾允狠狠地吃着清汤锅里的青菜，心想你给我等着，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到晚上有你好看。
    两人吃完火锅，钟乐怡提出要看电影。
    “我们去看《那些年，我们一起追的女孩》，据说超好看，豆瓣评分可高了。”
    顾允乖乖去柜台买了电影票，钟乐怡在大屏幕前也没有犯选择困难，还是要看青春片。
    平安夜的晚间档电影院，大半个光谷周边的人怕是都聚集在这附近，顾允挤出人群，手上还捏着两包纸巾。
    “你买纸巾干嘛？”
    “emmmm......看爱情片纸巾是标配，万一你等下哭了呢？”
    “切，我才不会哭！”
    电影即将开场，检票过后人潮开始变得拥挤，刚刚踏进5号厅，钟乐怡被挤得踉跄了一下，她第一时间想伸手去抓些什么稳住身体，身后被一双有力的大手环绕住了。
    回头望去，顾允整个人包裹住了她，鼻腔里满满都是顾允的洗衣粉清新味道。
    摩肩接踵之中，两个人就这样抱着蹒跚前行，紧紧相依。
    确实是这样，情人之间庆祝节日，为什么都要来电影院？
    在家里躺在沙发里，投影到大屏幕上放不是一样吗？
    回想起知乎上别人长篇大论解答的“为什么要花钱去电影院看电影”的答案，什么杜比声环绕音巨幕效果观众共情......都毫无意义。
    真正重要的是，在看不清彼此的昏暗光线里，放映厅最后一排的角落边缘，隐隐带给人一种暗室之感，好像有些什么微妙的情感在心中滋长，生根发芽。
    君子不欺暗室。
    但我不想当什么君子。
    两个人在后排悄悄坐下，顾允把中间的扶手抬到最高，再无隔阂。
    对顾允来说，这就是一部毫无悬念的电影，一开始就知道结局，清楚里面的每一个情节，了解里面的每一个人物。和所有被感动的人一样，不过是想在里面找一找自己，找一找人生那些遗失在最好时光里的部分。
    每个男孩子心中都有一个沈佳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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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新的基地


    "
    天光大亮。
    钟乐怡恍惚间好像在做梦，梦里她和顾允永坠极乐，平日里的矜持和推拒不知所踪。
    少女悠悠转醒，发现自己躺在男人有力的臂弯里，一只手消失在睡衣下沿，熟睡中男人下巴到脖颈之间硬朗的曲线，仿佛冬天刚刚形成的坚冰，挺翘的睫毛微微颤动，少女禁不住要陷入其中。
    呼~
    钟乐怡悄悄吹了一口气，顾允毫无反应。
    真是只小猪。
    “该起床啦！我好饿。”
    钟乐怡摇了摇身旁的顾允，作恶的大手被狠狠地从怀里扔到一旁。
    “唔......”
    顾允迷糊中用手去摸手机，转过身打算上美团点个外卖。
    妈的，现在美团还没开始进入外卖行业，真的很不方便。
    要不自己做一个？
    自己做也太没意思了，不如直接投资现成的。
    无奈的顾允只能起床梳洗，伸了个懒腰，和钟乐怡并排站在梳妆镜前洗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嘴角边的笑意怎么都挥之不去。
    两人驱车回到学校，钟乐怡要忙着复习四级考试，顾允怀着心事送她回去后，开始盘点自己手上的现金。
    打开下载好的同花顺软件，顾允看着股市的资产总额，买入众多龙头股的70万在这段时间里涨了3成多，不知不觉顾允又有了七位数的资产。
    千金散尽还复来。
    顾允人生中第一个一百万，和其他一心搞事业的重生者完全不同，他满脑子就想享受生活，那么累赚钱干嘛？
    买车！爽就完了。
    反正迟早都会财务自由。
    这第二个一百万，顾允一时间还真没想好该如何使用。起床的一瞬间还真想做上一番大事业，从校园外卖起家，按照美团前世的发家方式，最终走向成熟商业巨头的上市之路。
    那岂不是又变成该死的资本家了？人啊，不能被钱裹挟。
    没意思，没意思。
    顾允默默摇摇头，自己不喜欢的行业，他是一点精力都不想投入。
    做事业可以，但是要老子喜欢，重生者求的就是一个念头通达，上辈子已经不开心了，这次怎么能让自己不开心？
    “老板，斗鱼直播同意我们的条件了，他们已经安排了新的训练基地，什么时候搬家？”
    刘行打来电话难掩兴奋，通知顾允一个好消息。
    “马上就搬吧，我等下就去看看。”
    顾允放下手机，动身赶往南湖工作室，乔迁之喜可是件大事。
    斗鱼虽然还没有发展成直播届的扛把子，但做事绝对大气，给南湖战队的几名小伙子安排了光谷之星的独栋别墅，据说是斗鱼老板的私产，自己十分喜欢电竞，正巧有空余房子就直接拿给旗下队伍使用。
    光谷之星是闹市里的别墅，左手繁华，右手繁花，一动一静都在一墙之隔，外面纷纷扰扰，关上院门，就能独享清静。天生便适合做训练基地，比起现在的当家一线战队训练环境也不遑多让。…
    在立面上，金属元素代替了传统的木结构，大面积的石材代替了朴素的白墙，玻璃栏板代替了美人靠。瓦面的“人”字四坡顶，简约轻盈，往里走别有一番天地。
    地上两层，厨房与餐厅为一体化设计，餐厅临着大面积的落地窗，望出去即是庭院，视野开阔。
    客厅旁边是巨大的训练桌，五台顶配电脑摆在一起，专业的电竞椅和键鼠搭配其中，冲击力十足。
    少年们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不敢相信自己能在这样的条件下训练，这里摸摸，那里品品。
    “靠，老板给了这条件再不好好打，我晚上都睡不着觉了。”
    家境不错的霸气哥也没见过这种阵势，有些受宠若惊。
    “从明天开始还有阿姨给我们做饭？再也不用吃路边摊了，这就是真正的职业选手吗？”
    刘行手上拿着滕非送来的合同细则，恍惚道，这一刻他才有了对自己身份的正确认知。
    “当你踏进工作室的大门，你夺冠的那一刻，你已经是一位职业选手了。”
    顾允拍了拍刘行的肩膀，认真望着这位天才少年。
    “以前代练的时候可没有这种感觉啊......总感觉还在宿舍，自己还是个普通的路人玩家。”
    刘行长叹一口气，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老板要他们放弃代练，对待职业道路的格局决定了他们日后能够走得多远，少年一字一句地审视合同，转变好心态，开始真正的成长。
    南湖战队的成员们从此每天多了一项任务，就是直播。游戏主播看似简单，每天坐在电脑前打游戏，其实也是一项技术活，想要赚到更多的收入，极其过硬的技战术水平是一方面，同等重要的是观众缘，沟通能力，造梗能力等等。
    但是帅比除外，帅比即使什么都不会，光凭一张帅脸也有女粉打钱。
    “说个事，dota马上就是过去式，从今天开始我们开始全力备战dota2项目，就从每天的直播开始，每天给直播间的水友抽激活码，竭尽全力让更多的人来玩dota2。”
    “dota2才是未来，以后所有的比赛和奖金都在这上面，不只是我们一家俱乐部，我敢断言，年后所有的俱乐部都会转型dota2。”
    顾允宣布了一项决定，少年们面面相觑。
    “dota2？没玩过啊.....”
    “这游戏还要激活码的，太复杂了吧也。”
    不想走出舒适区的队员们议论纷纷，在原来的领域里好不容易闯出点名堂，谁愿意重头再来？
    无论哪个年代，都有人不愿意放弃，这批玩家有一个统称，叫做“遗老”。
    时代抛弃你的时候，不会说一声再见。
    顾允二话没说，买了所有人的激活码，带头打开客户端和网页，指着ti1夺冠的ehome战队，为队员们进行讲解。
    百万美金，完美画质，流畅打击感，这款新游戏很快征服了在座的天才少年们。
    刘行是其中最聪明的那个，进入角色也最快，他没有忘记打开直播软件，分享自己进入dota2世界的第一天。
    《dota冠军选手在线转型讲解dota2》
    id尤为显眼：TN.xingxing.douyut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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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悄悄长大


    "
    “小顾总，约个夜跑吗？”
    和队员们玩了一整个下午的游戏，顾允仿佛回到了没有穿越之前的生活。
    直到温桔发来消息，金融系少女自从看到他的保时捷之后，称呼中就带了三分调侃。
    “操场见。”
    顾允一把扔下耳机，叮嘱了几句刘行之后的训练计划，赶往学校。
    温桔换了衣服，看来是真打算找个同伴一起运动，黑色的运动长裤，边沿有紧裹着肌肤的白色图案，动作幅度越大反而能够更体现玲珑有致的身体曲线，白色的运动外套，女大学生活泼又青春的气息扑面而来。
    大部分漂亮的女孩子，在如何穿搭和打扮自己的天赋点都在九十分以上。
    温桔站在操场上望着顾允，俏眼中满是笑意。
    “圣诞快乐啊，顾总，喏，这是圣诞礼物。”
    少女从外套中掏出一个礼盒，里面装了个红彤彤的苹果。
    顾允拿在手上端详了一阵，忍不住笑道：“这是别人平安夜送给你的吧？你也好意思送我！”
    “物尽其用嘛，我们干这一行的就擅长利用资源。”
    温桔仰着头对顾允眨了眨眼，伸出手道：“我的礼物呢？”
    还好老子早有准备。
    顾允拿出一支笔，牵起温桔的一只手，在手背上写下一串代码。
    “这是啥？”
    温桔一脸不解，有些洁癖的她差点没当场拿出湿巾擦手。
    “财富密码，你悄悄买这支股票，拿到年底，资产就能翻个番。”
    顾允小声凑到她耳边，温桔的耳垂很精致，上面还挂着一对纯银耳坠。
    “真的假的？”
    温桔忘记抽回自己的手，难以置信道。相比之下顾允的礼物就太过贵重了。
    顾允没有回话，转过头开始在架子上热身。
    温桔的父母都是金融系统内的人，她从小就在家人的熏陶下学会攒压岁钱，上了初中就开始接触理财的概念，刚刚满十八岁，家里就给了她一小笔钱用来炒股，她在投资领域早已不是小白，很清楚顾允透露出来的消息如果真实，意味着什么。
    该不该相信他呢？他是不是骗我的？
    算了，他那么有钱，暂且信他一次。
    温桔拿出手机，立马买入顾允给她的财富密码后，也跑到顾允身边压腿。
    “哪个老实人送你平安果，要是知道女神把这个平安果随手送给别人，是不是伤心死了。”
    顾允开始代入那个老实人的心情，想想就很难受，不禁笑出了声。
    “得了便宜还卖乖，笑个屁！”温桔横了顾允一眼，脸颊上有着淡淡的晕红，此时她就想给顾允一脚横扫，看他还笑不笑得出来。
    “我可没得什么便宜，还告诉你财富密码，不然你给我亲一下？”顾允顺着杆子往上爬，开始得寸进尺。
    “滚啊！”
    温桔比划了一下手臂，作势欲打。…
    顾允觉得女孩子最反差萌的一点在于，她们上一秒还能对你露出很好看的甜美笑容，下一秒你惹她生气时又那么自然，一秒变脸。
    人生海海，不同类型的女孩子，就像大小不同姿态各异的浪花，最终会消散汇入进大海，但如果没有这些别样有趣的浪花，大海再宽广，也未免显得有些孤寂。
    一高一低的影子开始沿着操场跑起来，夕阳余晖打在塑胶草坪上，影子隐隐约约重叠在一起，尘世的喧嚣在校园里格外响亮，足球小将的呐喊声，树下情侣的呢喃声，踩破空气的踢踏声，一圈又一圈，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
    没有人永远在校园里无忧无虑地奔跑，但总有人在校园里肆无忌惮地奔跑。
    ......
    回到寝室，室友们正在开黑玩英雄联盟。
    英雄联盟国服上线已经三个月了，大学生也有很多人开始转战这款游戏，刘易升就是其中之一。
    dota比赛折戟沉沙让他心灰意冷，干脆就直接转向英雄联盟，新游戏总不会被虐了吧？
    还真没错，有着moba类游戏基础的刘易升在英雄联盟里大杀四方，带着两个萌新室友纵横捭阖，一副高手风范。
    “唉。”
    顾允在一旁观战许久，突然长叹一口气。
    比赛结束，超神的刘易升正在兴奋头上，疑惑不解：“我不牛逼吗？杀这么多人，你还叹气？”
    “我叹的是你们几兄弟，圣诞节在寝室打游戏，他们两个死宅也就算了，你不约团支书的吗？”
    顾允点了点刘易升的肩头，遗憾道。
    “别说医生不泡，他昨天一早就约了团支书，但是团支书说这两天都有事，医生硬是从昨天打了一晚上游戏直到现在。”
    郑博知道所有的剧情，语气中带了点心疼。
    平安夜有事？
    这可不是个好消息。
    刘易升完全不接话，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点了继续匹配键。
    顾允按住他的手：“别玩了，医生，去睡觉。”
    “你别管我，你睡你的。”
    刘易升语气冷淡，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
    “那你玩吧，你打游戏猝死了，别人就睡你喜欢的姑娘，用你送的礼物，花你给的零花钱。”
    顾允也不劝了，联想到今天温桔送的苹果，留下一句无比扎心的话。
    “操。”
    刘易升听完想了想，还真他妈有道理，反倒关上了电脑，连刚刚出兵的游戏也不玩了。
    “老四，我心态有点崩了。”刘易升脸也不洗就爬到床上，“对她好一点用都没有，我每天小心翼翼伺候，她完全不把我当回事，又和高志鹏出去玩了。”
    “你怎么知道？”
    顾允翻着白文姝的社交软件，这次好像也没发什么东西。
    “她说平安夜和圣诞都有事，我一早就埋伏到宿舍门口，看到她上了高志鹏的奔驰。”
    刘易升面无表情，只是心在滴血：“平安夜的夜晚好美，圣诞树上挂满了彩灯，像童话里的场景一样，我多希望我女朋友能陪我一起看这些，分享节日的喜悦，而不是白文姝这种碧池。”
    顾允抬起头，对床的刘易升话音未落就已昏沉睡去。
    少年的爱情死了，男人一夜之间悄悄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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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万字感言


    "
    深夜放下手中的键盘，点开后台，不知不觉已经写下十万字了。
    感慨万千，跌跌撞撞走到现在，全凭一腔热血，从一无所知的萌新作者打开作家助手，敲下第一个字到接近五十章十万字，我足足花了一个半月。
    新手写作是十分痛苦的。
    我还记得写第一章时，从思考人名和书名开始，足足花了五个小时。
    虽然后来速度慢慢变快，除去思考时间，我也渐渐不需要花费整个晚上来写作。
    但这期间，我还是无数次想到过放弃。
    即使坐在电脑前，我都没停下过想要放弃的念头。
    出去吃大餐不好吗？
    抱着姑娘睡觉不香吗？
    哪怕，和朋友打打游戏也行啊。
    这些念头每天都会充斥着我的脑海，但不知道是一股什么样的力量让我继续写作。
    想要放弃的原因太多太多，写的烂、没大纲、文笔差、不懂套路......每当回看自己写的章节，哦不，现在我都不敢回头看自己写的章节，因为知道它们真的很烂。
    是的，即使写到十万字，我还没有一个完整的大纲，这真的很不网文。
    我还没想好这个故事之后会怎么发展下去，只是在脑海里构建了这么几个人物，让人物推动情节顺其自然走下去。
    依然坚持下去的原因也很简单，我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做完一件事情。
    从小到大，我三分钟热血却又轻易放弃的事情太多太多了，年少的梦想被我亲手砸在地上。
    人生似乎没有后悔药，也不可能像书中主角那样可以重来，圆满上一世未完的遗憾。
    所以不管结局怎样，无论有没有观众，我会用心，竭尽全力把这个故事讲完。
    最后也要感谢我的编辑琉星，一万字出头的时候，签下了这本书，让我在默默单机的时候得到了专业人士肯定，点燃继续创作下去的动力。
    感谢给我投月票、推荐票的朋友，留言的朋友，还有点评写法的朋友。
    你们的每一条留言和支持，对我来说都弥足珍贵。
    谢谢你们，谢谢你们愿意留在这里，陪伴一个新人写手慢慢成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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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抵达星城


    "
    幸福平稳的圣诞节过后，华诗圆终于发来消息，假装男友对抗相亲的约定要兑现了。
    顾允一直没有忘记星城之约，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便回复明天就到。
    相亲应该注意些什么？
    顾允忍不住开始思考这个适龄青年都会在网上的问题。
    知乎上关于相亲注意事项的问题一箩筐，顾允一个个点进去学，半天才终于反应过来。
    这次去是不让人家和华诗圆相亲，又不是自己去相亲，看这些是在想屁吃。
    没有金手指和系统的都市，凡事都要符合逻辑，即使顾允现在已经身价百万，也还入不了华诗圆家长的眼，恐怕坐不到一张桌子上相亲。
    最好的选择就是，用校园恋爱的借口拖住对方家长，等自己真正有一番事业的时候，才能不被长辈居高临下，站在同等地位看待。
    毕竟身居高位的长辈，凡事都追求一个体面，还不至于在场面上直接为难年轻人。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上辈子怎么说也是厅级大佬的身边人，这点事还摆不平？
    顾允拿起手机，联系上老校长秦浩森：“秦总，有点事拜托你一下。”
    “什么事？”秦浩森已经正式自立山头，创办了粉笔教育，最近忙的脚打后脑勺。
    “知道秦总最擅长品茶品酒，最近我想拜访一个长辈，秦总知道哪里有正宗的茅台三十年年份酒吗？”
    顾允也不兜圈子，开门见山。
    第一次上女朋友家门，带点硬通货肯定是最不失礼数的选项，虽然顾允预算足够，但也要考虑对方肯不肯收，三十年的年份酒，价格适中，收藏还是自己喝，都没毛病。
    “年份酒市面上可要抢啊，我家酒库里还有两瓶，你要的话直接来哥哥家里拿！”
    秦浩森慷慨道，他恨不得顾允这种口碑在外的传奇讲师欠自己人情，越多越好。
    “对了，再给你带两包金骏眉，老弟，拜访长辈，茶酒不分家。”
    独自创业的一方诸侯哪个不是摸爬滚打的人精，秦浩森深谙雪中送炭的秘诀，连珠炮一样安排好后续，顾允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多少钱......”
    “提什么钱！俗了啊，弟弟，你为哥哥创造的价值摆在这里，直到今天你之前的学员还在介绍朋友来我们这上课，这叫什么？这就是口碑。”
    “你要是想谢哥哥，直接来粉笔工作，现在正需要你这种顶级人才坐镇啊......”
    秦浩森一门心思想忽悠顾允过去。
    罢了罢了，人情暂且欠下，到时候送他一个泼天富贵。顾允心中默念道。
    取了酒和茶放进后备箱，专门洗了个车，顾允独自启程前往星城。
    星城的天气比江城稍暖些，打眼望去，穿棉衣的女孩竟没有几个，在人间烟火气十足的地方，或许不会感受到太多寒冷吧。
    夜晚的湘江宁静又美丽，碧波万顷，皎皎明月，倒映着彼此的心上人。…
    华诗圆戴了一顶可爱的小帽子，俏立在湘江大桥上，眼波盈盈，巧笑嫣然。
    “怎么才来！”
    弥漫在空气中的想念都要溢出来了，顾允快走几步，将少女拥入怀中，下巴抵在毛茸茸的帽子上。
    星夜，霓虹，远江，行人，车流，拥抱。
    世间的美好事物仿佛同时聚焦定格在一起。
    “我和妈妈暗示过，我有男朋友，不想相亲，但两家人聚餐这个事已经定下了。明天，你记得跟我一起去吃饭。”
    轻轻挣脱顾允的怀抱，没有忘记少年此行为何，华诗圆率先打破了沉默。
    “行，到时候把地点发给我，我自己去。”
    虽然华诗圆家里人知道顾允这么个人的存在，但也没有邀请上门见面的意思，一起去确实有点不合适。
    “你的圣诞礼物真好看，我很喜欢，看。”
    说罢，华诗圆抿抿嘴示意道。她一早就收到了顾允寄给她的圣诞礼物——禁忌之吻，和钟乐怡的口红色号不同，复古红更适合她这种御姐风。
    顾允望着精致中又带着点可爱的华诗圆，少女唇尖一抹红上隐约还有路灯反射出的光线。
    少年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冲动，低头吻了下去。
    他终于品尝到禁忌之吻的味道。如果在老一辈人的普世价值眼里，他和华诗圆的结合是身份不符的禁忌，那他偏偏不信邪。
    华诗圆双眼紧闭，白皙的脸庞微微泛红，在车水马龙中接吻对她来说，还是破天荒头一次。
    直到她喘不上气，才害羞推开顾允。
    “你羞不羞啊！这么多人呢。”
    湘江大桥一边的人行道只供两人并排通过，两人在桥中心热吻，后面的行人也不着急，驻足看看风景也好，小情人情到深处，就让他们伴着晚风多享受一会吧。
    这就是独属于星城的浪漫。
    可不能再阻碍交通了，顾允牵着华诗圆走下湘江大桥，沿着小路慢慢散步。
    走下桥，华诗圆这才想起些什么，从随身包包里拿出一样东西。
    “你也有圣诞礼物，我没寄回学校，准备亲手给你。”
    顾允接过盒子，里面是一条深色围巾。
    ？？？
    “你自己织的？”
    顾允有点惊讶，没想到从小养尊处优的华诗圆还会亲手织围巾，非常意外。
    “对啊，我照着学的，不好看吗......”
    华诗圆声音渐渐变小，以为顾允不喜欢。
    “没没没，挺好看的，我就是有点意外，你还会织围巾。”
    亲手送的礼物无论外形如何，总有一份独一无二的心意在里面，顾允干脆直接把围巾戴上，心里别提多美了。
    手上戴着钟乐怡送的手链，脖子里戴着华诗圆的围巾，老实人才做选择，渣男就是要混搭。
    两人散了一会步，九点整顾允开车送华诗圆回家，住在家里的乖乖女还有门禁，华诗圆家住在天心区机关家属楼，顾允只能停在外面，车牌无权限。
    “我走啦，明天见。”
    华诗圆依依不舍，眼里满是情郎，解开安全带的动作慢了八拍。
    “明天见。”
    顾允没有留恋，绝尘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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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门当户对的彬子


    "
    华诗圆的家庭是典型的强强联合，父亲华国强一毕业就进了天心区法院，从普通的书记员一路干到副院长，母亲周菲也不是传统的家庭主妇，年轻的时候就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美人，一家人基本上都是经商的，所以老华家经济上比一般高干家庭要宽裕很多，这也在情理之中，没人能挑得出毛病。
    周菲从小把华诗圆保护得密不透风，中学阶段的追求者被她不是找家长就是找老师一一解决，直到大学，她的触角再也延伸不到华诗圆的日常，天高任鸟飞。
    这次她也一如往常地自信，女儿有男朋友又能怎么样，只要两个人不处在同一个世界，看到远比自己优秀的追求者，男孩都有自尊心，还不自惭形秽？
    “圆圆，你不是一直说有男朋友，明天叫上一起来家里吃个饭吧？”
    周菲推开华诗圆的房门，以退为进。
    “啊？”华诗圆有些诧异，没想到妈妈这么好说话，“哦......好的，我跟他说一声。”
    ......
    第二天，顾允把车开到小区外面，发现小区外停了一辆江城牌照的宝马x5。
    刚刚从车里拿出酒，华诗圆的电话就打来了：“你到哪里了？”
    顾允看了一眼保安：“我马上进小区。”
    话筒里传来一声门响，大概是华诗圆出了门：“你站着别动，我去找你。”
    华诗圆下来后，也跟着看了一眼这辆江城牌照的宝马x5，叹了口气道：“这车是我妈妈江城一个老同学家的，看到我考上江城的公务员之后，非要介绍我和他们儿子认识，说多个朋友多条路。”
    顾允笑了笑：“好啦，你有男朋友，他们也不好强行说相亲，认识个朋友也没什么，来，你拿着这个。”
    华诗圆帮忙拿过黑色塑料袋，两人上了楼。
    顾允跟着华诗圆回家后，看到客厅沙发上坐着几个人，两女一男，女人都是四十出头的年纪，保养良好的肌肤，看得出来穿搭都价格不菲。
    “妈，这是顾允。”
    周菲打量了一下顾允和华诗圆手中的袋子，微微点头示意。
    “阿姨好。”
    顾允不卑不亢，自己换鞋进了屋。
    政府家属楼的面积一般不会搞得太夸张，华诗圆家大概一百五十平左右，大小刚刚好，五脏俱全，还有专门的储藏室，华诗圆把两瓶酒放进储藏室，发现客厅里的顾允已经和大家聊开了。
    周菲和同学一家简单介绍了顾允，说是女儿的大学同学，上一辈人的表达永远含蓄内敛，即使是经过承认的女婿，没领结婚证之前，和外人也说是“朋友”。
    顾允也在交流中得知，宝马车主人叫李莉，是江城烟草公司的班子成员，看着比华诗圆差不多大几岁的男孩叫谢彬，毕业于985高校江城大学，也是一表人才。
    烟草的高管vs政法干部，算得上门当户对了。…
    只要中年人聚在一起，其实谈论最多的还是孩子，尤其华诗圆这种刚刚有工作的，大人们的话题肯定围绕着就业。
    “我们家彬子是几年前的选调生，在江城下面一个镇政府工作，据说年后就要提拔了。”
    李莉提到孩子一脸自豪，看向华诗圆的目光也愈加满意，只有这样的女孩才配得上自己儿子嘛。
    周菲也一连串的夸奖，什么年少有为啊，学富五车啊，前途无量啊的话不要钱一样往外甩。
    在世俗眼光之下，顾允确实被完爆，学历比不上985，还是个无业游民，这种场合根本没法插话。
    但是他不说话装鸵鸟，偏偏有人不买账：“小顾，你现在在做什么工作？”
    顾允正准备开口，华诗圆怕他尴尬，马上抢过话头：“他是我学弟，还没毕业。”
    哦......
    大家意味深长地闭了嘴，不就是无业游民嘛，李莉望向顾允的眼神顿时少了几分敌意，看来真是普通同学，这样没有竞争力的男孩子别说周菲，就连华诗圆自己也不会看得上的。
    场面一度有些冷场，华诗圆转头望向顾允，眼神中带了点歉意。
    谢彬本来只是跟着母亲来做客，没想相亲之类的事情，他一路顺风顺水，身边的女孩还真不少，有点眼高于顶。
    但是他发现妈妈同学家的女儿属实是有点太漂亮了，忍不住心痒难耐想表现起来。
    “到了新单位，多说话，少做事，做多错多，经常找你的直属领导汇报思想，交心，不要擅自最决定，哪怕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要请示，眼睛不要往下看，要往上看，自己的事情，绝对不要让别人插手，别人的事情，哪怕油瓶倒了也不要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笔头要好，在机关工作，材料写得好是最重要的……。”
    面对可能是自己未来几十年的枕边人，心上人，谢彬恨不得将自己几年的官场经验倾囊相授，但是女孩子太年轻，只能点拨一二，让她自己领悟。
    “你们这些基层岗位，其实谁干都一样，干好干坏影响也不大，重在表现，让领导知道你是可用，好用的人，就够了。”
    顾允听了一番吹嘘，心想这小子挺厉害啊，这个年纪懂这么多，肯定不是自己学习的，生活环境的耳濡目染很重要。
    看向李莉，面对儿子的这番发言他一点都不吃惊，反而频频点头表示满意，想必是家学渊源。
    只有华诗圆撇撇嘴，她是个理想主义者，这些太务虚的东西她听了就心烦，悄悄凑到顾允耳边说道：“小顾，他太喜欢说教了，年纪轻轻一股爹味，真的没意思。”
    华诗圆还穿着睡衣，凑过来还能闻到一股沐浴露的香味，偏过头就能感受到华诗圆精致侧脸的热度，她小声说话时睫毛弯弯，明眸善睐，整个人带着七分灵气。
    少女居家的睡衣虽然是偏保守的款式，但也有着v型领子，从顾允的角度昂起头看，白嫩的下颌顺下去，一整个晃得人睁不开眼。
    顾允的心乱了，一万个小人在他心尖尖上踩来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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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下楼挪车


    "
    谢彬自顾自地吹嘘着，却发现华诗圆根本没认真在听，和顾允在一旁嘀嘀咕咕。
    “彬子说的有道理，一看就是在基层拔了尖的青年才俊。你们先聊，我去厨房看看。”
    周菲微笑着起身捧场。
    谢彬察言观色能力极强，主人起身进了厨房，代表快要用餐了，看着空空如也的餐桌，马上意识到缺点什么东西。
    “妈，车钥匙给我一下，我去后备箱拿点东西。”
    李莉从包包里拿出钥匙递给谢彬，一副你小子上道的表情。
    基层摸爬滚打出来的年轻干部把看人下菜碟发挥到了极致，如果妈妈介绍的女孩没能入他法眼，车里早就准备好的五粮液自然是不可能拿出来喝的。
    绝对不能浪费一分资源，逢年过节送有用的人不好吗？
    谢彬取完两瓶五粮液回到屋里，保姆小芳顺手接过放进储藏室，周菲见菜准备得差不多，也回到客厅和大家继续聊天。
    “彬子，你干嘛去了？”
    “阿姨，来的时候比较着急，把东西忘在车里了，刚刚下楼去取，正好我们两家人这么久没聚，把这五粮液打开庆祝一下。”
    谢彬滴水不漏。
    “你看看你这孩子，开车那么远，来就来，还带东西，真是客气。”周菲也没拒绝，继续道，“圆圆过几个月走完流程也要上班了，我也考虑给她买辆车，你们男人比较懂车，应该买什么啊？”
    华诗圆这才听到她喜欢的话题，抬起头望着母亲，双眼中满是期待。
    谢彬挺起胸膛，侃侃而谈：“体制内的女孩子要买车就一步到位，和普男在硬件上要直接拉开距离，免得浪费时间拒绝条件不行的人。至少BBA起步，像圆圆这种颜值的我觉得买保时捷都不过分，真巧，我在楼下就看到一台红色718跑车，那叫一个漂亮。”
    “那么贵的车还是算了吧......而且双门车也不实用。”
    周菲自己做生意，对豪车可不是小白，即使身家千万，拿出接近十分之一来买车也着实令人肉疼，更何况根本不能家用的双门跑车，不是钱多的没地方花，谁买？
    保姆小芳开始把菜端上桌，很快就组成了丰盛的八菜一汤。
    “小芳，去拿瓶客人带来的好酒，今天大家小喝一点。”
    小芳点点头，转身去了储藏室。
    华诗圆的爸爸在加班分不开身，两家人干脆提前开席，小芳从储藏室拿出一瓶酒，拧开盖子给在座的各位倒满，把酒放在桌子上走到一边。
    ？？？
    “小芳，这酒是哪来的？”
    周菲一打眼，一个小黄瓶，这也不像五粮液啊。
    女主人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定睛一看，不是吧，黄瓶茅台？三十年份？
    “菲姐，这是客人送的，就摆在储藏室。”
    小芳乖乖回答。
    “李莉，咱们多少年同学关系，你拿这酒来可有点过分了啊......”…
    周菲一脸疑惑，老同学带五位数的酒来家里，这是啥意思？突然有点看不懂，为了女儿绝对不至于这样啊。
    难道是找老华办案子？这酒可收不得，周菲突然警惕起来。
    身边的李莉和谢彬一脸尴尬，这也不是我们送的啊，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周阿姨说笑了，要不说您和我妈妈关系好呢，用三十年茅台招待客人，我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喝这么贵的酒，这下可借您的光了。”
    谢彬反应很快，以为是周菲故意客气，反手就是一个感谢。
    李莉赞同地点点头，真是好姐妹，同样举起酒杯，笑成了一朵花。
    ？
    周菲听明白了对面母子二人的弦外之音，不是他们送的？
    那是谁？
    桌上只有这么几个人，难道是......
    “妈，这酒是顾允带来的。”
    华诗圆悄悄地点了一句，画龙点睛。
    周菲短暂愣了一下，但毕竟是见多识广的商场精英，很快调整好了情绪：“谢谢小顾，这可太破费了，进门的时候阿姨没看见，不然说什么都不能收的。”
    还是个大学生，送这么贵的酒，这不是充大尾巴狼吗？
    顾允的一身衣服也不是什么大牌，举手投足也看不出富二代的样子，周菲突然感到有些悲哀。
    少年人的喜欢可能就是这样，想在丈母娘面前展示自己，想把一切最好的都给女儿。
    可惜你整个家庭的竭尽全力，只是我们圆圆再普通不过的日常。
    回头包个红包给这孩子把钱退回去吧，不知道一家人要赚几个月工资才能把这两瓶酒赚回来，都不容易。
    李莉和谢彬也被顾允的见面礼震惊了，李莉见过的名酒不少，惊讶之外倒没有太多想法，谢彬看向顾允的眼神突然有点欣赏，还带着一点可怜，你下这么大血本装逼，在别人妈妈眼里依然只是个同学，值得吗？
    门当户对才是华诗圆这种家庭的归宿啊，年轻人。
    要不是双方家长都在，谢彬真想过去拍拍顾允的肩膀，兄弟，当舔狗不丢人，谁不是这么过来的？
    觥筹交错，好酒配好席，就连华诗圆也喝了几杯，聊起来还挺热闹，周菲看在顾允送来的好酒份上，没再让他呆呆坐在一旁冷场，也问了他不少学习上的问题，既然孩子没工作，换个角度让他融入饭局好了，伸手不打送礼人嘛。
    正当华诗圆和谢彬争论女孩开奥迪好还是宝马好的时候，顾允的手机突然“嗡嗡”响了起来。
    顾允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是一个不认识的号码。
    “喂？”
    “你好，是车牌号xxxxx的保时捷车主吗？能不能下楼挪一下车？把我们的车堵住了。”
    同一张饭桌上的大家坐的很近，苹果4代手机的音量控制也还没到后世那种水平，话筒中传来的男子声音虽然不够大，但两家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啊，是我，我马上下来。”顾允面不改色挂掉电话，起身抹了抹嘴，“阿姨，我先下楼一趟，好像堵住人家的车了。”
    热闹的酒桌上突然一片安静，除了华诗圆以外的人大眼瞪小眼，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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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财富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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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莉转头望了望周菲，把杯中的酒喝得一干二净：“菲菲，这个小顾家里是做什么的？”
    这一刻她才真正意识到，顾允看起来像个普通大学生，能被华诗圆视为好朋友亲自带回家吃饭，确实有优秀之处。
    毕竟只有一个圈子的人才能玩到一起，普通老实人怎么能入华诗圆法眼？
    “我也不太清楚。”
    周菲摊开双手表示不知情，她也收起了退给顾允红包的小心思，能开得起跑车，谁还差这点钱了？
    “小顾可不光是大学生，还是我在公考培训班的面试老师，懂很多厉害的面试技巧，我能拿这么高分全靠他。”
    华诗圆甜滋滋道，终于有机会轮到她开口介绍顾允，赞美之词不绝于口。
    两位家长面面相觑，华诗圆三言两语中虽然没有暴露太多信息，但是话语间展示出的自力更生励志大学生人设，体制内随时耳濡目染面试技巧的家庭背景，有钱但不炫耀的低调性格，再加上中年女性丰富的想象力，剩下不了解的地方，两人在脑海中早就脑补了个十足十。
    谢彬心里百味杂陈，低头不语，原来小丑竟是我自己。
    还以为你买个五位数的酒送来是下血本装逼，妈的，这居然是你消费的日常？
    真是操了，还在读大学就开豪车送名酒，出来跟打工人抢妹子玩降维打击，这个世界还会好吗？
    谢彬emo的同时，门铃响起，周菲放下碗筷亲自过去开门，顾允换好鞋子进门。
    再次回到客厅，气氛突然有一丝说不出的微妙。
    周菲改善了一些对顾允的印象，但从小到大控制女儿的一切已然成为习惯，本以为把男孩带到家里，看看真正适合华诗圆的青年才俊是什么样子，让他自惭形秽，但事情渐渐好像有些脱离控制了。
    怎么办？
    难道真的默认他和女儿在一起？
    她心乱如麻，不知道怎么开口。
    但确实断了和李莉结为亲家的念头，在她这种阅人无数的商场精英眼里，谢彬这孩子格局还是不行，下楼拿酒的小心思被看了个通透，不如人家顾允来得坦荡。
    无论承不承认，起码态度到位了。
    “阿姨，我吃好了，学校还有点事，代驾已经在楼下等了一会，我就先回去了。”
    顾允吃饱喝足擦了擦嘴，顺势看了眼时间，起身向周菲告别。
    周菲客套了一下表示挽留，见顾允去意已决，便也不再坚持。
    “我去送一下顾允。”
    华诗圆也进了里屋换衣服。
    下楼以后，华诗圆挽住顾允的胳膊，再也不掩饰喜悦之情：“你都不知道，你下楼之后大家在讨论你，这下我妈肯定不会逼我和谢彬谈恋爱，一想到和那种男人相亲，妈呀，太恐怖了。”
    顾允按了一下少女的小脑袋：“圆满完成任务，你打算怎么谢我？”…
    华诗圆顺势埋在顾允怀里，杏眼含春：“你亲也亲了，抱也抱了，还想怎么样？”
    难不成要人以身相许？
    很快走到了小区门口，顾允上车对着华诗圆招招手，叮嘱道：“先欠着，等你回江城再算账。”
    华诗圆猝不及防，被隔着车窗掐了下水嫩的脸蛋，狠狠白了顾允一眼，耳根浮上一抹绯红。
    ......
    温桔这几天的心情像是坐上了过山车，起伏不定。
    自从圣诞节晚，一时冲动买入顾允推荐给他的股票后，她就没睡着过一个好觉。
    回到寝室温桔就开始自责，桔子啊桔子，你从小到大的冷静理智哪里去了？一个不知深浅的男人忽悠你几句，就把这么多钱扔进股市里，还和小伙伴吹自己在股市的收益率，就这就这就这？
    沮丧之下的温桔无数次想反悔，又心疼这交易来回的手续费，这都是无妄之灾啊。
    要不，不如先持有观望一天，只要跌了本小姐马上跑！
    少女下定了决心。
    万万没想到，短短几天，顾允悄悄写在她手上的神秘代码，居然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涨了三十个点，温桔的小金库顿时空前膨胀起来。
    难道......有没有可能，顾允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持有到年底能翻番是真的？
    温桔再也按捺不住心底雀跃的小精灵，拿起手机给顾允发消息。
    “？？？？？？？”
    “顾总！！！财富密码涨了这么多，你怎么做到的，是开挂了吗？”
    虽然没有面对面，顾允闭着眼都能描绘出少女此刻的表情，几分惊喜，几分嗔怪，再带着几分迷惑。
    “对啊，我确实开挂了。”顾允秒回了消息，实话实说。
    重生就是最大的金手指外挂，在过来人眼中，指点一个人发财不要太简单。
    “讨厌！你就会骗我。”
    温桔在屏幕一旁撅起了小嘴，这家伙满嘴跑火车，男人真的靠不住。
    爱信不信吧，这年头说实话也没人信了。
    顾允顺手关掉了聊天页面，伸了个懒腰，把座椅调到最后，在车上小憩起来。
    星城之旅短暂又甜蜜，顾允上门，解决了华诗圆的燃眉之急，短时间内周菲应该也不会强行让华诗圆去相亲，成年人的潜台词里，不在家里明示或者暗示拒绝，本身就表达了作为母亲一种微妙的态度。
    反正华诗圆年纪还小，等她正式工作以后，上班和上学的巨大分野，两个不同世界的人自然也没什么话题，或许渐渐就淡了。
    再加上，机关单位优秀的年轻人多如牛毛，学校的美少女也是过江之鲫，之后两个人能不能坚持下去，谁又能看得到结局呢。
    周菲打得一副好算盘，不主动不拒绝，当然也不负责，还真就当是请女儿的同学来家里吃了顿便饭，没有给饭局赋予任何意义，回到家的华诗圆完全没有受到任何追问，仿佛母亲默认了她和顾允的恋爱关系。
    “哎？哪儿来的三十年茅台啊，可有一阵没喝这种高档货了。”
    晚上才匆匆结束工作回家的华国强对家里发生的小插曲还一无所知，望着储藏室里突然多出来的好酒，笑容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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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脱胎换骨刘易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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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寝室，张高强皱着眉头挑灯学习，就连郑博也翻开崭新的高等数学课本在上面比比划划。
    只有刘易升窝在凳子里，用耳机隔绝了整个世界，身边只有键鼠在英雄联盟世界里厮杀的声响。
    原本和谐的寝室环境由于刘易升每天黑白颠倒打游戏，影响室友正常作息，张高强对刘易升颇有微词。
    “不就失个恋，把自己搞成这样，真不像个爷们。”
    张高强平日里话不多，但素来看不惯没有男子气概的人，新入学时候和留学生冲突也是他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保护室友。
    郑博一直扮演着老好人的角色，很会共情，他觉得刘易升确实挺惨，心里有气打游戏发泄一下也算正常，不住劝阻张高强：“算了算了，都几把哥们。”
    顾允正和几个女孩报备完自己安全回校，在阳台自顾自刷鞋子，屋内几人的吐槽传到他耳中，他放下手中的刷子，悄悄站在刘易升身后观战。
    嗯，打了这么久，还是艾欧尼亚黄金，确实有点天赋。
    眼看着刘易升一蹶不振，有变成网瘾少年的趋势，顾允决定拉他一把，走另外一条道路。
    “咱们寝室很久没聚餐了吧，等下出去聚聚？”
    顾允一把拉掉刘易升的耳机，回手搂住张高强和郑博的脖子，小声说道，这种情况我有办法，打游戏治不了没有妹子的病，看我的。
    “我不想去，你们去吧。”刘易升无精打采。
    “哎我操，你干啥？”
    原来顾允顺手把他的电脑直接按了关机键，直接把他的大衣丢在头上：“赶紧他妈穿衣服，兄弟们陪你喝点酒这么多废话，你不去老子趁你睡着了偷拍你发校内网，听话。”
    论坛不知不觉快要成了过去式，校内网在这一年风生水起，迅速占有了大量校园市场。
    面对这样的威逼利诱，刘易升不得不站起身来，头可断血可流，偶像包袱不能丢。
    踩着晚风和月色，几兄弟穿好衣服到了学校对面的小烧烤摊。
    说是小烧烤摊，其实也有自己的门面，只不过大家都喜欢露天在外面支张桌子吃，再摆上几瓶啤酒，伴着过往的人流和霓虹灯，和三两好友举杯畅饮，这才是人间烟火气。
    两圈过后，大家都有点上头，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沉默不语的刘易升，低头连续干了好几杯。
    “我是看明白了，女人不值得。”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正聊着学校里开心的事，刘易升突然冒出一句。
    “医生，好女孩满大街都是，只不过你和团支书不适合，千万别这么想。”
    郑博的语气有些认真，拍了拍刘易升的肩膀。
    刘易升仰头又喝了一大口，室友的老实人劝法这段时间不知出现过了多少次，他已经有些免疫，完全没听进去。
    顾允心想，这么劝和没说一样，有个几把用，心病还须心药医。…
    “医生，你之前天天哄着团支书，给她问早安晚安，没事找话题尬聊，送礼物，她对你召之即来，你觉得这种行为算不算舔狗？”
    刘易升脸色冷了三分，气愤道：“老子是傻逼，就舔了怎么了？还他妈嘲笑我？”
    顾允抬起手，敬了刘易升一杯酒，继续道：“兄弟，你换个角度想想，有没有一种可能，舔一个人，你每天难受的一批，觉得自己是舔狗。你舔十个人呢？舔一百个呢？那个时候你什么心态，还会难受吗？”
    “......？”
    刘易升怔怔地干掉杯中的黄色液体，陷入了沉思。
    “俗话说得好，舔一是为狗，舔百是为狼。舔得九百万，便是狼中狼。狼中狼，海中王，会心一舔最难防。兄弟，既然已经选择了舔，格局要打开的呀。”
    顾允一本正经地向刘易升灌输着后世年轻海王的方法论，以毒攻毒，事实证明，没有天生的恋爱高手，谁还不是从舔狗摸爬滚打过来的，只有刻骨铭心的实践才能救老实人。
    话音未落，顾允一把拿过刘易升的手机，打开苹果商店，找到一个，点击下载。
    “别吹牛逼了，操！这种事怎么可能？老子上大学以来认识的女性都没......”
    刘易升一番思考过后，刚想反驳这个说法不是吹牛逼就是天方夜谭，就被顾允打断了。
    “别质疑，你先看这个。”
    顾允摊开手中的手机，上面是一整个页面的女孩子自拍，还有距离他多少m的实时位置。
    2011年是社交软件元年，这个软件8月份刚在ios客户端正式上线，正是一家独大，无数站在潮流一线的年轻人在上面找到了自己理想型，yp这个词此刻没有被发明，陌生人社交还是一片净土。
    初代陌陌，对于颜值不错又有本地人滤镜的刘易升来说，无异是他走向蜕变的大杀器。
    刘易升望着手机上的陌生软件，又想起顾允刚刚说过的一番理论，眼中熄灭许久的光芒渐渐亮起：“不是，这也行，这个怎么玩啊？”
    “废物，还要人手把手教吗？自己注册一个回去研究啊。”
    顾允点到为止，要改变一个人迷茫无序的生活状态，首先给他一个伸手就够得到的希望。
    前世的陌生人社交与这个时代不同，那时候的各大社交软件剑走偏锋，同质化严重，用户也是内卷得飞起，在声色犬马的yp大环境中，社交软件玩家早就丢失了一颗认真恋爱、用心对待彼此的真心。
    趁刘易升还有这么一颗赤子之心，就拉着他去海里打打转吧。
    出走半生，归来才是少年。有了足够多的感情经历，才能学会珍惜。
    毕竟前世大学毕业，没怎么谈过恋爱就走向工作岗位的他，已经成了各大会所的vip常客，日常就是和朋友分享深城哪里的技师手法过硬，颜值能打。
    顾允也在酒过三巡后，问过那时的刘易升，兄弟你玩了这么久，不想认真谈个恋爱吗？
    小肚腩微微隆起的中年刘易升笑了笑，点起一根烟，双眼满是不符合年龄的沧桑，久经欢场磨练出来的眼神，再看人总是带了三分透视。
    “恋爱？呵呵，狗都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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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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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弟们的劝告立竿见影，回到寝室刘易升就把电脑扔在了一边，调整作息埋头大睡。
    确实，在血气方刚的大学生心中，用脚投票都知道选哪个。
    几天没刷朋友圈了，钟乐怡在模拟法庭上和室友喻甜组队拿到了好成绩，抱着奖牌的照片里，少女们笑容甜美，钟乐怡两个迷人小梨涡仿佛冰淇淋尖尖上的旋儿，隔着屏幕都能将人融化。
    顾允二话不说，点了一个赞。
    当然还要在评论区客气一下：“谢谢，有被美到。”
    女生宿舍，喻甜里也多了一个小红点，是共友评论的提示，她当即抱住在瑜伽垫上伸展的钟乐怡开始起哄：“哟，美人儿，我也有被美到哦~”
    钟乐怡鼻尖上还沁着一滴汗珠，小脸红扑扑，分不清是运动还是害羞的晕红。
    “走开！女流氓！”
    喻甜触手之处满是温香软玉，钟乐怡身材高挑，却不似大部分高妹一般瘦削，该有肉的地方有肉，该线条的地方线条，凹凸有致，手感绝佳。
    “绝了呀，宝贝你身材这么好还用功锻炼，我要是顾允可恨不得天天抱着你不放手......”
    喻甜顺势侧身躺在钟乐怡怀里，她小巧玲珑，瑜伽垫刚刚好包住两个人。
    “ Per，宝贝，你居然买这么贵的内衣！是不是背叛我偷偷投奔资本主义怀抱了！”
    喻甜一抬头，发现钟乐怡的内衣既性感又好看，忍不住拼起上面的意大利文来，一拼吓了一跳，这不是顶奢内衣品牌嘛？两人在学校里是最好的闺蜜，日常形影不离，连内衣都结伴出去买。
    钟乐怡再也按捺不住，一把捂住喻甜的嘴：“好了好了你别说了！这不是我自己买的......”
    喻甜一怔，转即想通了其中的弯弯绕，眼中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正想出言调侃钟乐怡，嘴上的手可不见松开。
    “这，这不得让他请我们吃饭呀？”
    喻甜好不容易喘了口气，挤眉弄眼道。
    “好好好，请请请，少不了你们的！”
    钟乐怡伸出一只手指点了点喻甜的圆额头，转身爬上了床。
    ......
    宿醉后的顾允依然起了个大早，到楼下的操场上热身，要摆脱老实人的宿命，身体不够霸道可不行。
    清晨的南湖操场上点缀着微茫雾气，自顾自跑了五圈，顾允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在架子上高抬腿。
    “顾总，终于抓到你了！”
    自从把财富密码点在温桔手上之后，顾允还是第一次见到金融系运动少女。
    今天的她在运动装的基础上多了一些点缀，脚上踩着一双亚瑟士METARIDE，专业跑者的素质一览无余，飘逸的长发束成利落马尾，与第一次见面不同，温桔还化了一点淡妆，朱唇皓齿，艳若桃李，成倍放大了她的魅力。
    财富密码已经涨了七成，温桔这段时间人一直有点懵，踏入金融市场以来，还从来没这么短时间做到过这种收益。…
    她一直想约顾允出来问问，是不是有内幕消息，可顾允一直没空回。
    好奇心害死美少女。
    发消息不理人，温桔只能每天在晨练的时候碰碰运气，精心打扮一套纯欲妆容，既不让人感到运动时化妆用力过猛，也能让直男欣赏到她的逆天美丽。
    很明显，她的小心思用对了地方，顾允的心跳确实慢了一拍。
    “抓我干啥？”
    顾允深吸一口气，狠狠克制住奔涌的情绪。
    “你上次给我写的股票啊......你是怎么做到的？能不能教我炒股？”
    温桔抓住顾允的手摇了摇，开始撒娇。
    “白教啊？”
    顾允可不是看见美少女就走不动路的初哥，换正常人此刻已经开舔了，他还有心情讨价还价。
    ......
    温桔半天没说出一句话，诶？
    之前她和爸妈撒娇，和爱慕她的男孩子撒娇，这招明明无往不利，想要什么别人都乖乖奉上。
    嗯，看来顾总还真特别，不愧是能给自己财富密码的男人。
    白教的话温桔有点说不出口，但自己又能给他什么呢？
    “想不出来就算了。”
    这个问题一时半会确实很难回答，顾允也不难为人，笑了笑继续道：“我等下想去逛街，你帮我参谋一下选套衣服吧，正好路上慢慢想。”
    温桔点点头，又迟疑了一下：“但我要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你不是还没跑吗？洗澡换衣服干嘛？那不是白化妆了......”
    当精致的女孩子可太麻烦了，顾允都替温桔感到疲惫。
    温桔没回话，跺了一下脚，撇嘴表示美女的事情你少管。
    内卷就是这么形成的，人家这么精致，顾允也感受到了一丝压力，回寝室洗了个澡，特意把头发打理了一下，还喷了两下香水。
    “嘿，老四，你也这么早出门泡妞啊？”
    站在阳台洗手间的大镜子前一通操作，顾允发现早就有个兄弟在哼着小曲涂发胶了。
    “什么叫我也......医生，你......好起来了？”
    刘易升比了个嘘的姿势，完全克制不住嘴角的弧度，莫测高深地点点头。
    “嘿嘿嘿嘿嘿，下手挺快啊。”
    男人之间有时候只需要一个动作，一个表情，一个态度就能理解彼此心中所想，顾允也不知道在笑什么，就是觉得心里痒痒的想笑。
    收拾好自己，顾允在校门口接上了温桔。
    “你还挺低调的嘛，从来都不把车子往学校里面开，我看有个开奔驰的男生天天停在宿舍旁边，恨不得昭告天下他是开车上学的。”
    温桔把运动装扔在了宿舍，换上一身短款外套，上身时高腰线一览无余，长腿下踩着黑色马丁靴，口红颜色换成了深玫瑰，艳光四射。
    “唉，没办法，副驾驶坐的美少女太多，开进学校大家都看得见，我风评怎么办？”
    顾允的语气中像是玩笑，但玩笑中往往藏着真话。
    “切！”
    温桔没有接话，打开车上的小镜子，反复端详自己妆容有没有瑕疵。
    两人一路疾驰，在江城国际广场停下，温桔显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她轻车熟路地指挥顾允找到停车位，挽住顾允的手臂。
    “你看，带我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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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和黑人比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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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桔一只手挽住身旁高大的男人，另一只手腕上挂着冬天基本款包包，腰肢无风自动，当得起云鬓花颜金步摇一词，虽然还是个在校大学生，但气质属实拿捏得死死了。
    顾允鼻尖传来若有若无的香气，心中肆虐的小鬼早就一骑绝尘，他想感受一下温桔的腰肢，手臂却被挽住不放，稍稍加了点力，对方就像识破了他的想法一般，偏不放手。
    温桔白了一眼调皮的顾允，眼中荡漾出一丝得意之色。
    那就不能怪我了，顾允大致估摸到位置，手肘顺势向外一蹭，正好陷入一团温软圆润之中。
    emmmmm......真软真弹。
    “你要死啊，臭流氓！”
    温桔大羞，狠狠地将顾允手臂从怀里扔到一旁，挽个小手让男孩心痒痒是她狡黠的小心机，但谁能想到还真被吃到豆腐，这波亏了。
    豆腐侠顾允面不改色，直接扯开话题：“走走走，买衣服去。”
    江城国际广场的二层主要是男装品牌，温桔拉着顾允一家一家逛过去，女人逛街只逛不买的本色暴露无遗，换上这件又脱下那件，把他累得半死。
    整个二层温桔只看中了一件休闲衬衫，还是她抢着出钱，说已经赚的够多，坚决不让顾允自己付。
    确实如此，温桔全部的炒股资金本就有十万块，短线操作后，净收入也有七八万了。
    “我说，倒也不必这么挑剔吧，就随便逛逛啊......”
    男人在逛街这方面总是没什么耐心。
    “别废话，Burberry出了新款风衣，走去看看有没有适合你的。”
    两人进了六层的Burberry，顾允换上新款风衣后，温桔总算露出一抹笑容。
    “来，再搭配上这个颜色围巾。”
    温桔踮起脚尖，伸出手绕过顾允脖子，围好围巾，距离离得太近，男人衣领中还留着爱马仕大地的味道，斩女香透过鼻腔，横穿血管，直达少女心弦最深处。
    后撤几步围着顾允转了一圈，望着亲手搭配的作品，温桔终于满意地点点头。
    “你好，这两件麻烦包起来。”
    温桔努努嘴，示意服务员打包，然后走到收银台。
    收银台前已经有一男一女在排队，岁数看起来都不大，女生妆容精致，身上正穿着最新款刚刚去掉标签的风衣。
    年轻男人掏出钱包抖了抖，正好注意到了同样准备结账的温桔。
    “桔子？你也来逛街啊。”
    温桔正准备刷卡，抬起头，原来是熟悉的同学：“刘良？啊，对，真巧。”
    名叫刘良的男人打量了一下温桔手中的男款风衣和围巾，又把目光投向后面自顾自玩手机的顾允，顿时露出不屑一顾的神色：“男人最不值钱的就是一事无成的温柔，软饭，那可不好吃啊。”
    顾允头都没抬，无动于衷，嘴角一撇：“哦，你想吃也可以吃啊。”
    这正说到了刘良的痛楚，他是学校里出名的富二代，追求温桔有一段时间了，对方却始终对他不冷不热，界限分明。追求时送给温桔的昂贵礼物都被回了同等价值的东西，他意识到，温桔这样的女孩子本身不缺钱，砸钱或许没有用，那就搞点小浪漫？…
    于是，他在平安夜当晚送上一个精致包装平安果，温桔开心地收下了，还破天荒说了声谢谢。
    刘良以为自己的春天来了，但之后发消息打电话对方再无回应。他难受之余，只好找其他女孩子分散注意力，没想到今天被温桔撞了个正着。
    撞到自己和其他女孩逛街也就算了，最不能容忍的是，心中的女神给别人花钱买衣服，那个男的还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我他妈费这么大劲，又花钱又装逼才能泡妹子，你一句话不说就能泡，还要别人主动给你花钱？
    凭什么？
    刘良破防了。
    “我吃你妈！穷比！你还要不要脸？让女孩掏钱给你买这么贵的衣服，你好意思吗？”
    身边的女孩连忙拉住刘良：“好了好了，阿良，这么多人呢，别和软饭男一般见识，走吧。”
    刘良也是体面人，很快收敛了情绪，留下一句臭要饭的，和女伴离开了店里。
    旁边的温桔看到这样一场好戏，完全没有劝阻的意思，笑嘻嘻吃瓜，眉飞色舞。
    “诶，你怎么不掏出银行卡，当场装逼打脸，展示出你其实超有钱，让他难受住。”
    “这反应一点都不套路，没意思。”
    顾允刮了一下吃瓜群众的鼻尖：“套路个屁啊，啥年代了，这种桥段有什么好看？走，我渴了，买奶茶去。”
    和温桔一人捧了一杯奶茶在商场里散步，不小心点了多冰奥利奥奶茶，顾允突然有点尿急。
    “等等，我去个洗手间。”
    顾允把奶茶放在温桔手中，找到商场附近唯一的洗手间。
    豪华商场的洗手间往往装修得富丽堂皇，水池全部连通在一起，透明加厚玻璃反射着明亮光线，进进出出的客人一览无余。
    顾允一进门，就遇见刚刚的冤家。
    “操，可真晦气，又遇见你这个软饭男。”
    刘良趾高气扬，温桔不在身边，他也不再装什么绅士。
    “也不知道你凭什么，真他妈搞不懂了，我这么优质的男人她看不上，看上一个衣服都买不起的穷比，操！”
    刘良骂骂咧咧，自顾自解开裤腰带。
    顾允刚想还嘴，眼睛往下一瞥，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你笑......”
    刘良突然哑火，因为顾允做出了和他同样的动作，解开裤腰带，他的瞳孔慢慢放大了一个圈。
    刘良带来的女孩在洗手间门口等候，过了一会，她看到刘良和顾允走了出来，这回刘良似乎受到了什么巨大打击，一副霜打的茄子，垂头丧气的样子。
    只听着顾允说了句：“只要不是和我比，你也算一般了，反正你有钱，多多努力挣钱，也可以取长补短嘛。”
    “你……”刘良气得面红耳赤，却又无法反驳。
    瞧着顾允大踏步离去，身边的女孩好奇地问道，“你们比什么了？”
    刘良咬紧牙关，这哪能和她说？上天真他妈不公平，顾允那小子，简直不是黄种人，混账东西，怎么不去和黑人比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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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你知道比特币吗？


    "
    逛到下午，穿搭狂魔温桔总算把顾允的换季衣服从头到脚买了个遍。
    解脱了的顾允狠踩一脚油门，离开江城国际广场，驶向光谷交易所。
    买买买之后的女生似乎格外开心，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温桔看着熟悉的道路，喜滋滋地问道：“我们这是去干嘛？你打算教我炒股啦？”
    “醒醒吧你，在想屁吃，几套衣服就想收买我？”
    顾允悄悄伸出手抓住副驾驶的温桔，少女的手煞是好看，《孔雀东南飞》中说“指如削葱根”，恐怕形容的就是温桔这般玉手，像葱白一样白皙，像葱一样修长。
    指尖还有专业人士精心设计的亮红色美甲，小心心贴在上面，可爱。
    温桔正在想炒股之后如何走上人生巅峰，突然被顾允这么一打击，小嘴气得嘟了起来，足足能挂个油瓶。
    眼见车还真在交易所门口停了下来，温桔心里又重新开始美滋滋，这家伙嘴上硬的很，还不是来了？
    “不是不教我吗？切，你们男人啊，就是死鸭子嘴硬~”
    温桔眨了眨眼，终究是小女孩心性，忍不住嘴角一翘，傲娇起来。
    “？”
    “不是，你想啥呢，我是来取钱的，长得美可以，想得美就没必要了吧？”
    顾允强忍，但实在没忍住，还是笑出了声，他确实是来取钱的。
    “......”
    “哦。”
    温桔气不打一处来，顾允牵了一路的小手也不给牵了，使劲丢到一边。
    “好啦，不逗你，之前就跟你讲，你买入的股票可以最多拿到年底，我取钱是有别的地方用。”
    走进交易所，顾允才和温桔慢慢解释。
    华数传媒、科学城、海润光伏这些龙头股真的给力，70万入场的本金，经过若干个涨停交易日的波澜起伏，在资本市场里默默卷到了200万。
    顾允一口气全部提现到银行卡，准备用这笔启动资金一展身手。
    “你居然有这么多钱......你炒股这么牛，居然全取出来了？你要用这钱干嘛呀？”
    金融系少女连珠炮发问，她对数字有着天生的直觉，隐约通过顾允的巨额资金猜测出，他好像在股市上赚到了很多钱。
    “股市赚钱太慢了，我准备买点比特币，再用剩下的钱搞搞事业，不然每天泡妞，有点没意思。”
    顾允不由自主回了一句槽点众多的凡尔赛文学，温桔听了他的话，半天没反应过来。
    股市赚钱慢？你随便写一串代码，我赚了七成，这还慢？
    每天泡妞？你泡到我了吗？怎么这么自信啊，真想一口咬死你。
    温桔好想喷顾允普信男，但是这个词还没被杨笠发明出来，她气呼呼不知道怎么表达。
    “比特币是啥？”
    “比特币是一种P2P形式的数字货币。它的交易记录公开透明。点对点的传输意味着一个去中心化的支付系统。”…
    “......”
    温桔一个字都没听懂，心里有些小委屈，到底谁才是学金融的高材生啊？
    2009年比特币诞生后，这一年正是比特币的低点，比特币在2011年6月-11月期间经历了一个周期，其价格从31美元下跌至2美元，跌幅超过了90%。
    比特币价格在2011年11月份开始上涨，然后在2012年11月，比特币发生了第一次减半，此后，其价格继续上涨，直到2013年11月创下1200美元的历史新高。
    可以说，12月的现在正是入手比特币的黄金时期，前世的顾允就研究过比特币等数字货币，还交过不少学费，打了几万块水漂。但那时候的比特币价格早已高耸入云，可远观不可亵玩。他也错过了无数次买入数字货币实现财富自由的时刻。
    比如正确时机买入狗狗币，shib，eth等等。
    “没听懂吧？不懂也没关系，假如你感兴趣可以买上百八十个，然后就忘记这回事，拿稳了，轻松财富自由。”
    顾允摸了摸温桔的脑袋，少女迷茫的眼神呼之欲出，一看就没听懂。
    比特币十年之内上涨了1000万倍，恐怕设计者都没想到日后的狂热。
    回程路上，顾允好好给金融系少女作了一番科普，什么是比特币，以及比特币的真正价值是什么，听得温桔一脸崇拜，望向顾允的眼神都带了点点星光。
    认真讲课的男人好帅啊。
    ......
    寝室难得一个人都没有，顾允打开电脑，注册登录比特币中国交易所，正式买入一万个比特币。
    比特币中国上实时价格3美元一枚，2011年12月的汇率是6.34，一万个比特币要190万人民币。
    大张旗鼓买入一万个比特币后，顾允发现自己的可用资金，又只剩下十万块了。
    “钱真不禁用啊！”
    搞定一切后，顾允瘫在床上，满意地长舒一口气。
    记住秘钥，把所有的比特币放入冷钱包，从今天起，就忘记自己拥有比特币这回事吧。
    去食堂打了一份热干面回到寝室，顾允打开斗鱼直播，悄悄看起队员的直播。
    例行训练过后，其他四名队员都在老老实实播本职工作——打游戏，只有刘行这家伙，无师自通，已经学会了搞户外直播。
    这年头户外直播绝对是新奇行业，市面上基本没有这种场景，观众也是图个新鲜。
    《xingxing带你江城探花》
    硕大的标题就带点风流不羁的味道，还好不是后世那几个出名的探花，不然直播间迟早404。
    刘行开着老板的保时捷，嘴上说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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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小刘探花


    "
    “6666666”
    “主播真的勇！刚认识就要去别人家坐坐，我有个认识两个月的相亲对象，前天我也说了类似的话，这大嘴巴子给我打的，现在还肿呢！”
    弹幕量突然炸开，到达另外一个维度，像刘行这么做直播还是全网独一家，观众都被紧张刺激的新颖户外直播狠狠吸引住，满屏的礼物飞来飞去。
    顾允在屏幕前也露出期待的笑容，直播算是被刘行玩明白了，这小子有点天赋。
    对面的女孩子没有马上接话，先是打量了一下刘行，又反复看了看他手上的空水瓶。
    这理由似乎无懈可击。
    “行吧，不过我是和朋友合租的，家里有点乱。”
    女孩咬了咬嘴唇，轻声回答道。
    “？？？？？？”
    “这也行？下次我也学到了。”
    “太假了，主播不是剧本我当场吃翔三斤！”
    “看懂了，妹子的反应映射出我与保时捷帅比的距离。”
    眼看刘行跟着女孩上楼，就连有些从来不发弹幕的路人也忍不住吐槽起来。
    毕竟在现实生活里，少有人有这种，当天认识就跟女生回家的体验，这份新奇和性张力让刘行的直播力压同时段所有直播，排在斗鱼首页大屏上。
    亲手把直播置顶的超管——鲨鱼拔拔，在屏幕前同样流着口水，等待小刘探花的后续。
    “那啥，兄弟们，今天的直播就到这了，我们明天再见。”
    刘行溜到洗手间洗了个手，又打理了一下发型，小声回复翘首以盼的直播间水友们。
    他甩甩手上的水珠，关掉直播，加快步伐走出洗手间。
    “就这就这就这就这就这？”
    “操，我裤子都脱了就给我看这个？”
    “体谅一下，接下来的剧情确实不能播了，我们去床上脑补吧还是。”
    “取关了，主播自己吃肉，一点汤都不给兄弟们喝！”
    弹幕疯狂留言，控诉刘行匆忙下播的举动，这种行为确实可恶，堪比网文行业的断章狗。
    就连看惯了后世大尺度直播的顾允也没忍住，发狠狠喷了一通刘行不地道，坑老板两架飞机礼物不说，还只能自己寂寞开飞机。
    ......
    第二天一早，顾允提了点湘南特产安化黑茶，直奔秦浩森家里。
    老校长的心情似乎有些阴霾，一个人翘着二郎腿在太师椅上抽烟，云雾缭绕，烟灰缸里的烟头积成一朵小山，见到顾允也没热络地上来招呼，只是点点头。
    顾允看得出他心里有事，安静泡了壶功夫茶，完全没有送完回礼找借口离开的意思。
    “小顾，考不考虑来帮一把老校长？最近创业确实遇到点难题。”
    秦浩森语气有些低沉，再没有之前豪气干云的创业枭雄气概，听起来像有个大坎。
    见顾允没接话，老校长又开始叹气：“你拿不准，我也能理解，市场迟迟打不开，招生资源都被两大巨头垄断，难啊。”…
    话音未落，秦浩森又敲出一支烟，招牌华子包装盒里不知何时，悄悄换成了软云。
    顾允按住老校长的手，拿出口袋里的真华子递上一根：“秦校长，我想问你个问题，你现在是缺好老师吗？”
    秦浩森点点头，又摇摇头。
    他从华图跳出来创业单干，早就拐带了一大批华图教育的精英讲师，水平口碑资源都在线。
    主要的问题还在于市场，草台班子的推广运营水平远不如根深蒂固的巨头，招不上生来，赢利也无从谈起。
    老校长之所以看重顾允，是因为顾允这种成绩的金牌讲师本身就算是自带流量，还能依靠他的成绩当噱头，狠狠招上一波生。
    “按理说森哥对我这么好，一事情理所应当，但是我不想负责教学，我要做首席运营官，帮你解决市场问题。”
    “上来就干首席运营官？你觉得自己能胜任这个吗？”
    秦浩森思索许久，一个毛头小子仗着自己懂业务，就想插手市场运营，挑了挑眉，不是很放心。
    “这么说吧，你抢占市场的路线就已经错了。”
    顾允停顿了一下，留给对方一些思考时间：“某公某图深耕领域多年，我们一下子想从对方布局全国的线下地面辅导班抢占市场是不可能的，要另辟蹊径，从他们思考不到的角度抢占用户。”
    “什么角度？”
    秦浩森渐渐打起精神。
    “线上，首先要开发自己的手机客户端应用，让学员养成在上学习的习惯，再针对性开发线上课程，录一次线上课程可以反复卖，划算的一比，这些准备都有了，最后从线上入手做营销，很轻松就把昂贵的线下班打穿了。”
    “有便宜又方便的课，在家就能学，谁还跑那么远上几万块的地面班？”
    顾允一番长篇大论，基本描绘出上市企业三步走战略蓝图，秦浩森也是个有远见卓识的领导，说得他心潮澎湃。
    “小顾，老哥就知道你是个人才，这法子可行！”秦浩森狠吸一口烟，“你先来公司，从运营总监开始做起，全面负责线上市场工作，如果真能从线上起死回生，这个首席运营官非你莫属啊。”
    秦浩森搂住顾允的肩膀，开始称兄道弟。
    顾允点了点头，谨慎的秦浩森虽然已经基本接受了顾允画的大饼，但还是没头脑一热，直接分股份给他当COO。
    清醒的头脑和卓绝的执行力才是上市公司独董最大的利器。
    说干就干，秦浩森直接带顾允回到粉笔教育，初创公司经费所限，远没有之前的办公环境好。
    环顾四周，很多都是之前在华图教育共事过的讲师，有些人还比较友善，向顾允点点头打招呼，有些人干脆就装没看见，现在招不到生，又来了个金牌讲师抢生源，谁还给他好脸色看？
    尤其是早就声名远扬的王军老师，人到中年鼓起勇气跟秦校长跳槽创业，日子却一天不如一天，看到顾允也来到粉笔教育大本营，脸色阴沉，恨不得滴出水来，当下就开口阴阳怪气：“我当是谁来了，这不是南湖校区扛把子，面试之王顾老师嘛，有何指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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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直播教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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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允精通人性，蛋糕不够吃的时候很少会有人想把市场做大，而是想尽办法守住自己的那块不少一分一毫，他也不和手下败将一般见识，只是笑了笑。
    秦浩森见顾允没有还嘴，赞赏地看了他一眼。
    年纪轻轻就能不拘泥口舌之争，格局比王军不知道大到哪里去了。
    “从今天起，顾允担任我司运营总监，主要负责线上市场。”
    到了粉笔教育这一亩三分地，秦总说一不二的风范又回来了。
    线上市场？草台班子有这种东西吗？讲师们面面相觑，满是疑惑，粉笔线上市场在哪都不知道。
    管他呢，只要不抢学员就行。
    捧秦总的场，员工们稀稀拉拉鼓了几下掌，就当是欢迎仪式了。
    “大家好，在座的各位我提前就认识了，也算是老朋友，希望以后在工作中多多配合，支持小弟工作，一起把粉笔教育市场打开，大家越来越好。”
    顾允姿态放得很低，与当讲师时的锋芒毕露不同，大小也是个运营总监，对谁都要一团和气。
    “线上市场开拓的第一步，确实需要各位哥哥姐姐配合小弟工作，有条件的话，请大家在斗鱼直播注册直播间，录免费直播公开课。我会联系斗鱼的高层，给到大家最好的推荐位。”
    公开课只是线上布局的一环，顾允打算借着直播的东风迅速抢占市场，要知道，现在直播内容足够有趣的主播可不多，这些顶尖讲师个个风趣幽默，引经据典，只是讲故事都能吸引到一票受众。
    更别说顾允量身定做的一系列后续大杀器——课后的配套服务，日常督学、老师课后的互动答疑、免费模考&amp;解析课，对傻乎乎还在跑地推的培训机构来说，简直是歌者发射二向箔，降维打击。
    直播？什么吊东西？
    中年讲师们嗤之以鼻，纷纷皱起眉头，好好的学员不带，谁有空跟你个小孩子玩过家家呢？
    王军更是率先开炮：“顾总监，别人不懂直播这东西，可能真就被你忽悠住了，我儿子今年初二，天天抱着电脑看直播，我趁他不注意点到主页看，全是他妈播游戏的，甚至还有什么直播探花，去这种网站上浪费时间找学员？简直扯淡！”
    大家听了王军的理中客分析，似乎还真是这么回事，看着顾允的眼神带了几分怀疑。
    “大家别杠，这样吧，目前数据靠后的几位听从顾总监安排，其他人想不想参与直播，随意。”
    秦浩森一锤定音，迅速给出了折中方案，平息了老油条们的质疑。
    ......
    “啥？”
    “教育类直播？”
    斗鱼总部里，顾允坐在会客大沙发上，第一次不是代表南湖战队老板，而是粉笔教育运营总监来谈判。
    对面的CEO蔡少杰一脸笑容，看着顾允。
    换谁来做老板，签下顾允手中这几颗金蛋做梦也都要笑开花，本来是蔡少杰自己喜欢dota，为了爱好随便一签，就当支持本土战队，没想到手下居然是顶级游戏玩家，搞笑担当，现在还冒出来一个天才户外，五兄弟每天的礼物收入都快赶得上小比赛的冠军奖金了。…
    顾允把自己的规划简单和蔡少杰讲了一下，并且表示，这波只要推荐，礼物还是正常分成就行，相当于免费给斗鱼拉来不少教育板块主播。
    蔡少杰一想，这感情好，连忙安排鲨鱼拔拔下去，当天设立了教育板块，坐等主播入驻。
    首播是一名叫宁一涵的年轻讲师，学习能力和颜值并驾齐驱，刚刚毕业没几年，公考考了七八次，次次笔面双第一，却因为祖上原因政审不通过，她一气之下直接转行做了讲师，美女讲师在哪都受欢迎，她的收入足足比公务员同学高出几倍，在江城滋润得很。
    跟着心中能力极强的老校长秦浩森跳槽以后，宁一涵的收入直线下滑，这个月更是没有学员上课，公务员同学这下终于找到了机会切入：“姐妹，什么都比不过稳定呀，你这在外面打工，挣的钱有一天没一天，跟我比还是差点意思哦。”
    宁一涵很委屈，但是没有课程营收就没有底气反驳，她也只能继续祈祷能够有变化，寄希望于天天在外面推广的粉笔市场人员。
    通知自己被选中试水直播公开课的时候，宁一涵并没像其他讲师一样，有着太多抵触心理。
    “都已经一个学员没有了，再烂也不过如此，不如用心试试，再赚不到钱我就转行。”
    首播当晚，宁一涵对照顾允发来的文件，一项一项对照直播需要注意的地方。
    1.够美（化最美的妆）
    2.多讲段子（黄段子也行）
    3.记得感谢老板打赏
    前两点宁一涵都能理解，最后一点她读了几遍，没看懂，谁会给我一个为了打卡完成任务的小透明主播打赏？怕是做梦都梦不到这个桥段。
    对着镜子反复端详了几次，打开摄像头，新人主播宁一涵开始了公考直播之旅。
    《宁老师带你学行测之常识判断》
    常识题说难不难，说易不易，所选素材从古到今，从无机物到人类，从自然界到社会……包罗万象，变化万千。
    宁一涵就当做是给学生上课，年轻人对直播上手很快，对镜头的不适也迅速消失，开始娓娓道来。
    黄金档八点，同一时间段，隐隐有斗鱼直播一哥之势的刘行也开启了直播。
    “来了来了兄弟们，鸽王他来了！”
    “上号上号，今天探哪条路？”
    “这回不可能再搞事了吧，兄弟们答应我，再搞就不送礼物了！”
    今天的刘行没有出门播户外，而是选择了一个喜闻乐见的选妃环节，后世被水友们称作“查房”。
    顾名思义，就是带着直播间水友，挨个房间逛，找到美女就号召大家刷礼物，都是同事，还能混个脸熟。
    刘行在颜值区查了一会，点开《教育》这一板块。
    “哎？兄弟们，现在还有教育板块了？不是我跟你们吹，我以前上学的时候还干过学生会主席，成绩那叫一个牛逼！今天我高低也要在这个直播间学点知识好吧，兄弟们。”
    刘行一边唠叨，一边点开宁一涵的直播间。
    “哈哈哈哈哈哈主播喝多了，开始说胡话了。”
    “诶？这小姐姐长得好好看啊？比颜值区的也只高不低啊。”
    “常识判断？哎，有点意思，我发现这些题我也会，明天我也要考个公务员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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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南书院自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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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在江湖，全活一张脸面，眼见怂恿的水友越来越多，好面子的王军还是狠狠给宁一涵刷了不少礼物，自己的辛苦钱转手出现在同事兜里，王军心疼得要命。
    一夜之间，宁一涵的私信就被塞得满满当当，除了觉得她讲课生动有趣，想要多了解一些的潜在学员之外，当场就有几个要来线下报名的，这令宁一涵喜出望外，第二天一上班就给顾允打去电话。
    “顾总监，你简直太牛了，现在运营组线下都很难招到人，即使招到也不会给我们年轻老师分，我就知道跟着顾总监有甜头吃！”
    话筒另一端，宁一涵的嗓音软软糯糯，滴了蜜一样甜。
    “直播要坚持做，观众养成观看的习惯自然就会有转化，你收入高了，大家也就都接受直播这回事了。”顾允一本正经传授经验，“叫教研组跟进线上课程服务，大家见到真金白银，一窝蜂都会来搞直播的。”
    聪明人可不止顾允一个，短短一天，真金白银还没有完全进到宁一涵的口袋，就有人盯上了直播这块蛋糕。
    王军昨天还在会议上痛斥直播线上课是纯粹的不务正业，晚上亲身体会到铺天盖地的礼物和争先恐后报名的学员，从小就聪明的他一下就悟了，这个还真可行。
    打脸算什么，谁还会跟钱过不去呢，真香！
    登录自己20级的斗鱼土豪账号，点击开始直播，小有名气的土豪王者归来老师上线了。
    《王者归来教你平推公考》
    你能播，我也能播啊！
    粉笔教育的其他人看见老大哥王军也加入了直播行业，再也没有人质疑线上策略的有效性，纷纷投身线上，市场被慢慢撕咬出来一道小口。
    以美女讲师宁一涵、资深老炮王军为首的直播公考天团在全国范围内也渐渐有了名气，不再仅限于江城这一亩三分地。
    宁一涵晒新买的奢侈品包包时，她的公务员同学再没发过声，气得连赞都没点一个。
    半死不活的初创企业粉笔，第一次有光照了进来。
    ......
    考试的气氛越来越浓了，平日里空旷的南书院自习室，开始热闹起来。
    为了不让天天到处乱跑的顾允挂科，钟乐怡强行拉着他来南书院上自习。
    说起来也挺真实的，即使再给顾允一次机会，他还是学不会高等数学和线性代数。望着这两门课崭新的课本，如同读天书的少年不由自主张开大嘴，打起哈欠来。
    学习好苦。
    还是看看美女吧。
    用书挡住脸，顾允悄悄环顾四周，南书院是出了名美女如云的地方，几年后甚至还有不少街拍高手专门盯在门口，有高质量的女孩子出来就上去搭讪，毕竟漂亮女孩谁都不会拒绝拍出美美的照片。
    看了一整圈，发现还是坐在自己对面的白月光颜值够打，顾允暗忖，院花这个形容词是不是格局小了？…
    自习室的钟乐怡素面朝天，不施粉黛，为了修饰素颜，还特意戴上了一副没度数的圆框眼镜，平日的高岭之花气质中夹杂了一丝邻家眼镜小妹的感觉。
    白炽灯照射下，少女认真背法条的侧脸极美，皮肤完美无瑕，偶然用手拨过挡在眼前的碎发，上面还有细细的绒毛。
    背完一本厚厚的刑法，钟乐怡抬起头，正好抓到顾允偷瞄的眼神。
    少女莞尔一笑，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
    “好好看书，别看我！！！”
    自习室说话的人最讨厌了，钟乐怡撕掉一张便笺纸，低头写了几个字，递给顾允。
    “可是，你比高等数学好看。”
    顾允前世最看不惯在自习室眉来眼去的小情侣，没想到自己也变成了这类人。
    “拿我和高数比是吧？”
    钟乐怡也不甘示弱，调侃起顾允来。
    顾允指了指窗外的夕阳，示意钟乐怡看外面。
    “朝阳和夕阳，都是你不动声色，认真背书的侧脸。”
    钟乐怡转过头来，打开面前新的一张便笺纸，狠狠白了一眼顾允，双颊渐渐浮上了一层绯红。
    顾允这家伙干嘛呀，在南书院也要说这么肉麻的情话。
    两人又安下心来复习了一个多小时，这才结伴离开南书院，去食堂吃晚饭。
    学习总是格外消耗能量，顾允狠狠吃了三两多米饭，连钟乐怡盛的大鸡腿也被他一把抢了过去。
    “对了，我室友吵着要你请她们吃饭呢。”
    钟乐怡见顾允狼吞虎咽，等他空出嘴巴来才开口。
    “啊？请吃饭倒没问题，怎么这么突然？”
    顾允没当回事，点了点头。
    钟乐怡举起粉拳就是一下，含羞小声道：“还不是怪你！把人家内衣弄坏了，在寝室做瑜伽时被室友发现了......”
    顾允这下才明白，还真是自己全锅。
    ......
    夜明星稀的南湖操场，顾允与钟乐怡十指相扣，沿着跑道一圈一圈漫步。
    校园时代的恋爱就是这么纯真又美好，只要两个人彼此足够喜欢，不需要什么烛光晚餐，玫瑰红酒，简简单单一起吃上一顿十几块钱的平价食堂，就能哄得女孩子开开心心。
    毕竟有你在身旁的陪伴，才是爱情中弥足珍贵的一部分。
    钟乐怡一走一跳，笑逐颜开，像个快乐的小精灵，听顾允分享他最近的趣事，一边插话。
    “你室友终于不打游戏啦？不打也挺好的，反正他那么菜。”
    英雄联盟开始风靡，室友拉着钟乐怡也玩了一阵，很快就冲到了铂金，段位比刘易升还高。
    “我从开学的时候就一直觉得，医生和喻甜还蛮合适的，可惜喻甜不喜欢那一款，咯咯咯。”
    钟乐怡对之前的组团出行依然记忆犹新，那是她和顾允关系破冰的锚点。
    晚风吹过少女飘散的长发，操场上零星还有几个夜跑锻炼的同学，顾允左顾右盼，找到一片视野盲区，牵着钟乐怡原地坐下。
    “来这干嘛？”
    钟乐怡嘴角高高翘起，双眼迷离，语气带着三分娇嗔，明知故问。
    “就知道你想耍流氓！唔......”
    顾允捏住她的下巴，狠狠吻了上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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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
    明天还要早起上课，浅尝辄止一番后，顾允乖乖护送钟乐怡回去。
    回到熟悉的寝室，顾允发现刘易升又恢复了入学时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逼王姿态，一会嫌弃郑博游戏玩的太菜，一会指点张高强线性代数的解法。
    刚刚见到顾允进门，他的眼睛也随之亮起。
    郑博打完一局，终于忍不住了：“医生你他妈又飘了？距离你失恋才过去几天就这么狂。”
    刘易升冷哼一声，不屑一顾道：“上帝为我关起一扇窗，必然要为我打开一扇门，现在我不要那扇窗了，我想堂堂正正走大门。”
    张高强听罢也放下手中的线性代数，开口道：“你找到新目标了？”
    刘易升拧开一听可乐，把拉环套在指尖潇洒地转来转去。
    “怎么说呢，男人，没有必要在机场等一艘船。”
    “新目标算什么？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说罢，刘易升拍了拍张高强，并抛过去一个单身狗真可怜，意味深长的眼神。
    大家纷纷洗漱后，到了熄灯时间，刘易升失恋后，寝室夜聊环节就再也没开启过，不知道谁起的头，今天四兄弟纷纷发言。
    夜聊之所以不拘束，关键就在于黑灯瞎火，看不清兄弟们彼此的表情，话题自然也百无禁忌。
    刘易升一边露出嘿嘿的笑，一边问道：“咱们几兄弟，有没有人已经不是处男了的？”
    这句话问得非常直白，其余三个人经过一番思考，郑博接过话题说道：“我觉得老四就不太像处男，老四成天不在寝室，还有夜不归宿的前科。”
    顾允笑着不承认：“日你吗，我真的是处男啊。”
    张高强也跟风说道：“承认吧老四，不是处男也不丢人，给大家讲讲什么感觉呗。”
    “医生，你突然问这个问题，然后今天又这么高兴，是不是因为你已经踏出关键一步了？”
    顾允转移阵地，把矛头对准刘易升。
    “咳咳。”
    刘易升有些脸红，不过大家谁也看不到。
    “我昨天就已经......”
    “啊？”
    “我操，往下说！真的假的？”
    室友们纷纷追问，刘易升这小子这么快就全垒打了，什么情况啊？
    “在老四推荐给我的上，匹配到了一个隔壁财大的学姐，昨天她邀请我去家里看电影......”
    刘易升少年心性，藏不住事，室友们一问就竹筒倒豆子，全都说了个一干二净。
    “这么刺激的吗？”
    郑博的语气中满是羡慕，恨不得看电影的人是自己。
    顾允也凑了句热闹：“亮剑了吗？表现怎么样？”
    “emmmmmm......我...有点紧张。”
    刘易升在黑暗中低下头，没往下说。
    两个小处男还在品味这句有点紧张的含义，顾允在一旁笑的直打滚。
    “哈哈哈哈哈哈哈，三秒真汉子？学姐没笑话你啊？”…
    顾允直接点破了事实真相，张高强和郑博才明白，什么是“有点紧张”，也跟着笑作一团。
    “操，怎么可能！她不但没笑，还鼓励我，说没关系，第一次都这样，好温柔。”
    刘易升不由自主眯起眼，回味昨日无穷销魂的翡冷翠一夜。
    “升哥，给咱讲讲是啥感觉呗。”
    郑博连医生的外号也不喊了，直接开口叫哥，想听点刺激的。
    “这个感觉吧，我只能这么说。”
    刘易升露出一丝不可名状的笑，继续说道：“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
    然后呢？
    郑博不死心，忍不住继续问道：“具体怎么迸，怎么个鸣法呢？”
    “老二，你自己找个女朋友，慢慢体会吧，这种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刘易升暧昧地笑了笑。
    ......
    第二天一早，阳光正好，微风和煦，就连早八点的课也没那么可恶了。
    没有课的下午，顾允受华诗圆之托，去找校团委的一把手，邓静静。
    邓静静是华诗圆的远房亲戚，虽然不是很近，但见了终究要喊一句表姐。
    校团高官邓静静正在办公室写材料，突然看到门口出现一个学生，她还记得顾允，大礼堂搭讪事件和迎新晚会上留下的印象足够深刻。
    顾允敲开门，诶？这不是大礼堂调试音响设备的同学嘛，长得这么年轻，居然是个老师。
    “找我有什么事吗？”
    邓静静咬着笔尖，全神贯注准备材料，简单应付了一句。
    “邓书记，华诗圆学姐拜托我捎带个星城特产过来，感谢您对她工作的支持。”
    客套话说完，顾允拿出一个小袋子，里面装满了星城特产——古镇毛毛鱼。
    邓静静没什么别的爱好，平日里就爱吃辣，古镇毛毛鱼是她每次去星城必吃的小食品，又辣又好吃，华诗圆告诉顾允后，顾允干脆买了一大堆直接送来。
    华诗圆眼看还有一段时间就要去当选调生了，学生会工作也没什么好支持的，找个借口让顾允上门，纯粹是帮助顾允铺路。
    校团高官愣了一下，一开始想拒绝：“不用这么客气......”
    最后，邓静静看到只是一点小零食，还是自己喜欢的那一款，再加上写材料劳心费力，她的确现在就很想吃，也就半推半就收下了。
    “顾允同学是吧，你现在在学生会任职吗？”
    拿人手短，邓静静把小零食塞进柜子里，摆起老师的架势问道。
    “我是学生会宣传部的，邓书记。”
    顾允点点头，其实上次自我介绍已经说过了，两人默契地不提当时误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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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第一次创业


    "
    ？
    哪来的傻小子，我一个正经博士都不会，公文写作是你能驾驭的吗？
    邓静静身为校团高官，见过的大学生多了，想在校领导面前吹牛邀功找画面，拍马屁显示自己愿意干活，这点小心思被她读得透透的。
    她心里疯狂吐槽顾允，表面却不动声色：“那你试试吧。”
    反正老娘也写不出来，左右都是糊弄领导摆烂，交给学生写算了。
    “三天之后发给您。”
    顾允也没跟她客气，取上材料的复印件，记下邓静静联系方式，直接告辞回去了。
    其实这种水准的基础材料，资深文秘顾允两个小时都不要就能写出来，但必须卡在三天的末尾交稿，把简单的事情做成别人眼中的难事，得到更多的顺水人情，才是毛头小子和老油条之间的最大区别。
    ......
    粉笔教育，总裁办。
    粉笔是初创公司，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数据统计和分析做的相当出色，秦浩森手中夹着的，就是新增收入周报告，收入方式被分解成不同类型以周、月、季的方式进行汇报，方便领导进一步做出决策。
    周报告上显示的很清楚，最近的收入大部分全仰仗直播公开课，自从几个当家花旦放下身段跑去直播后，报名粉笔的学员才与日俱增。
    秦浩森不得不承认，顾允之前画下的大饼正在逐渐实现，线上教育确实有前途，昂贵的地面班不是教育的唯一方式。
    顾允一下课就来到公司，打算和秦总谈谈职务与待遇问题。
    “秦总，我和讲师兄弟们沟通了一下，现在粉笔已经基本解决招生问题了，不知道秦总对我这个运营总监的工作满不满意？”
    顾允抬手扔过去一包华子，面带微笑，毫不掩饰此行目的。
    “满意，顾总监简直是营销天才，我老秦能遇到你这种年轻人，确实在你身上学到了很多。”
    秦浩森开始打太极，两人谁也不主动提给顾允分股份，担任首席运营官的事情。
    毕竟一家企业，濒临破产时候随口许下的承诺，与顺风顺水愿意给出的条件是两码事。
    “不知道后续秦总准备怎么安排我的工作？”
    香烟熄灭。
    沉默一小段时间后，顾允率先开口。
    “我感觉运营总监很适合小顾你，这个岗位最适合想象力和执行力天马行空的年轻人，你现在干得挺好不是吗？蛮多讲师提起你都很服气。”
    秦浩森顾左右而言他，话术不要钱一般往外丢。
    “好的秦总，我先回去了。”
    顾允耐心耗尽，推开门走了出去。
    老狐狸的算计可以说无孔不入，秦浩森从赌局上就看穿，顾允是个敢爱敢恨的场面人，在需要顾允的时候，送了顾允两瓶酒，换得顾允投桃报李，盘活整家企业。
    眼见生意蒸蒸日上，旗下讲师们也借着东风招收到大批学员，不需要顾允的时候，就给他一个运营总监的虚名，每个月开几千一万的死工资，不痛不痒。…
    如果真是个普通大学生，或许也就满足这几千一万的死工资了。
    可顾允不满足。
    重生者谋的是上市企业全局，是言出必行的颜面，这点死工资谁在乎？
    答应我的，你不给，那就别怪我自己动手抢了。
    顾允暗暗下了决心。
    当天下午，顾允驱车前往工商局注册一家企业，排队的人太多，一下午居然没办下来。
    一气之下，顾允直接找了一个专门代办注册营业执照的黄牛，两天包解决所有手续。
    名字很简单，叫《乐园科技有限公司》，听起来就很喜庆。
    智能手机刚刚蹒跚起步的年代，研究做的程序员，简直不要太多，而且价格便宜，构架一个基础只要三千块钱。
    为了迅速做出成果，顾允在微博和校内发布了求助帖，很快后台就被私信拥得水泄不通，主要是他开出四千的高价，实在让人无法拒绝。
    最终顾允跟一个江大的计算机研究生黄明远聊了几次，决定把交给他来做。
    “如果完全按照你的想法，这个软件也太复杂了，我一个人根本搞不定。”
    顾允简单跟黄明远讲了一下自己的构想，一个不但要集成直播功能，还要嵌入讲师资料，擅长方向，课后作业，配套课程等等，基本完美复刻后世的学习软件。
    “加钱。”
    “可以。”
    两人根本没有太多废话，加钱能解决一切问题。
    既然可以加钱，顾允干脆就又来了一波新需求：“再给我做一个，链接拍照功能，对着任意一道题拍照，就能马上上传到后台，实时做出结果来，这个不难吧？”
    “听起来确实不难。”
    “跨年后能搞定吗？”
    “时间有点紧，我找兄弟一起试试吧。”
    “两个打包一万，我先付订金。要是做出我想要的样子，以后我们多合作。”
    顾允不懂技术，但是懂未来，后世优秀的可太多了。
    黄明远点点头，把顾允关于两个的命名用笔记录下来，痛快收了顾允的订金。
    学习被顾允命名为“小乐学习”，搜题自然叫做“小圆搜题”。
    从2011年开始的后十年整，教育领域，无论是k12教育还是成人教育，都是当之无愧的朝阳行业。这个国度的每一个人，都对读书改变命运的论调深信不疑，从牙牙学语的婴儿到三十五岁的职场败犬，出生的一刻起就在命运的车轮上不停奔跑，时至生命的终结，还会暗自悔恨：“如果老子当年好好学习就好了！”
    后世的教育机构曾经放出豪言：“你来，我们就培养你的孩子，你不来，我们就培养你孩子的竞争对手。”
    当他们肆无忌惮放出内卷第一枪时，没有一个卷王是无辜的。
    直到十年后国家匆忙给教育按下停止键，很多人回首过去十年，才发现这为了比拼成绩和排名，争先恐后地给孩子加压，彼此之间疯狂内卷又快速发展的黄金十年，年轻一代人到底失去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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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浪漫双子星


    "
    黄明远拥有职业程序员的高素质，每天都会向顾允汇报和网页的制作进度，顾允也乐得做甩手掌柜，自在清闲。
    很快到了答应钟乐怡请全寝室人吃饭的日子，顾允为了避免只有自己一个男孩的尴尬，叫上了南湖老学长·气氛组担当·户外一哥，刘行。
    本来顾允打算叫刘易升作陪，但是这小子昨晚压根就没回寝室，初经人事的他食髓知味，沉溺于隔壁学姐的温柔乡无法自拔。
    刘行和陈婉分手前，虽然在学校里比较出名，但终究也是个老实人，自从打了职业后，队友们都一肚子花花肠子，他的见识和眼界也渐渐风生水起。
    举个例子，读书时去ktv，刘行最多喊服务员点个果盘，加箱啤酒。现在去ktv，他必须把服务生拉到一旁挤眉弄眼，说老弟今天你别跟我藏着掖着，最好看的妹妹直接给我往上上。
    钱是男人的胆，稳定收入和过人天赋重新造就了社会人刘行的自信，过往的不快也随风飘去。
    回忆是最大的不快乐，如果有更幸福的时刻，谁还会回忆呢？
    顾允一声令下，刘行就提前安排好了档次适中味道过硬的饭店，距离还不是很远，想必是花了一番心思。
    到了约定的时间，四朵金花准时出现在包间内。
    知乎上有句话一针见血，女人见男朋友时往往不是颜值巅峰，和闺蜜出街的时候才是。
    这句话乃至下面跟帖评论，把雌竞的微妙、女人的小心思展示得淋漓尽致，院花寝室四位虽然没读过这段话，却践行得十足十。
    今天的钟乐怡精心打扮，美得令人窒息，本就出色的五官经过一个学期的化妆修炼，更显得眉似远山，眼若清溪，饶是顾允见过不少美人，还是惊起了他心中无数轻捷飞起的鸿雁。
    若是惊鸿照影来。
    身旁喻甜、陈七七、王雪三姐妹也不遑多让，梅兰竹菊各擅胜场，各有各的美法，喻甜甜美，七七幼齿，王雪冷艳，一个个都拿出看家本领来应对这次意义非凡的饭局，这是法学院院花和男朋友确定关系的饭局，是娘家人鉴定女婿是否真心的饭局，更是传奇学长作陪的惊喜饭局。
    钟乐怡笑嘻嘻地坐在顾允身边，手心在他眼前晃了晃。
    “怎么啦？看呆了？”
    顾允痴呆是假，抒情是真：“确实看呆了，呆就呆在不敢相信，这么好看的仙女居然是我女朋友。”
    钟乐怡俏脸一热，还没来得及回话，身旁的闺蜜团就炸开了锅。
    “喂喂喂，你们能不能注意点，大庭广众的，要说情话回家说去！”
    “甜度超标了，我第一次吃带味道的狗粮，妈的，姐认了！”
    喻甜和陈七七在一旁开开心心看热闹，把钟乐怡弄了个大红脸。
    “学妹们，菜厨房已经备好了，你们看看喝点什么？”…
    刘行适时插入话题。
    女孩们居然没有一个推辞，全都选择喝啤酒，这让顾允很意外。
    “顾允，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我们家乐怡的？从实招来！”
    无酒不成席，酒菜上齐，一起干了一杯后，喻甜代表娘家人开始提问。
    “说实话我怕你们不信......”
    “别废话，赶紧说！”
    喻甜继续追问，就连主角钟乐怡也睁大了双眼，竖起耳朵认真听他的答案。
    “不要说现在，如果有前世，我还是会喜欢上钟乐怡。”
    顾允停顿了一下，干掉一整杯冰啤酒：“前世的钟乐怡或许同样优秀，但我可能因为自卑不敢开口，或者开口太晚，最终还是错过了。人世间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能在有生之年遇到她，花光了我所有运气，所以这一次，我不会再错过了。”
    “错过了落日余晖，还可以期待满天繁星。只要与你一起。”
    少年侧过头，和左手边的钟乐怡四目相对，说出了所有真心话。
    钟乐怡何曾听过如此情真意切，横跨两世的告白？当下眼眶就有些湿润，连忙抬头挺胸深呼吸，才没让自己失态，乱了眼妆。
    闺蜜团也半晌缄默不语，本来是一个小测试，怎么就成了他一个人的告白秀场？算了算了，这个女婿算他合格。
    “刘行学长，听说你现在事业做的很不错，能给我们新生一点建议吗？”
    酒过三巡，关于顾允的话题告一段落，陈七七听说过刘行事业有成回到学校，前女友提出复合被拒的故事，据说陈婉学姐因为被拒绝还几天吃不下饭。
    刘行笑了笑，和顾允在空气中眼神沟通一番，点点头开口：“第一点，学生会其实没有那么的重要，你削尖了脑袋想进去，最后你会发现里面天天就是做这个活动，那个活动，还有天天开会，如果你没想过利用学生会达成自己的目的，就不要加入学生会。”
    “第二，在大学，如果想要兼职赚钱的话最好不要做一些浪费体力的事，如：洗碗、刷盘子这种事，这种事只要是一个有手有脚的人都可以做，而作为大学生，应该做点能学习到的事，如果想做兼职赚钱的话，建议就去做教育行业，这种相对比较轻松，而且凭本事赚钱，有成就感。”
    “最后，趁年轻，多谈恋爱，不然毕业只能乖乖去相亲啦！”
    刘行一边语重心长，一边调侃，和四朵金花干了一杯酒。
    成功学长的经验分享确实立竿见影，就连一直很少开口的王雪都向刘行请教了不少问题，她家庭条件不是特别好，在学校也找过不少兼职，都是得不到成长的体力活，听到刘行的建议，她才明白自己走了弯路。
    酒到杯干，大家已经吃得放下筷子，但却意犹未尽，顾允和刘行不断抛出一个又一个话题，最后说到刘行自己兼职的行业。
    “我除了主业之外还在做直播，直播还蛮有意思的。”
    “我们等下一起去唱歌吧？到时候我开直播，让你们感受一下我直播间的热闹气氛。”
    正愁找不到借口转场，顾允暗暗竖了下大拇指，刘行这小子，上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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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作弊


    "
    气氛正佳，少女们相互交换一番眼神，很快达成一致意见。
    一行人来到ktv开好包厢，黄金档刘行开启了新一天的直播。
    《xingxing带你ktv唱个痛快》
    刘行架起手机，弹幕不停地涌现在上面，喻甜好奇心大起，凑到直播画面附近。
    “来了，来了，今天什么节目？”
    “哎？今天女嘉宾提前到场？好美！”
    “圆脸妹妹也太可爱了吧，是心动的感觉。”
    喻甜忍不住咧开嘴一条条读起弹幕，新鲜事物的出现总是让人不能自拔，来自陌生人的夸赞把喻甜捧得高高地，不自主踮起脚尖，有些飘飘然。
    “你们不要夸我啦，我就是个普通女孩子。”
    “什么啊，你们这么多喊老婆的，是喊谁？”
    “好啦，我去唱歌了，不然室友们都不好意思先唱！”
    喻甜红着脸跑开，刚满十八岁的她还做不到和众多老司机们隔空谈笑风生，几句老婆就被弄了个大红脸，拿起刘行递来的话筒，躲到一旁点歌。
    “今天是和我大学学妹们唱歌，兄弟们说话注意点啊，别上来就喊老婆。”
    说罢，刘行把摄像头在室内转了一圈，从一展歌喉的喻甜转到对着果盘大快朵颐的陈七七、王雪，最后到和顾允坐在角落的钟乐怡。
    弹幕什么时候见过质量这么高的学妹组合？当时热度就拔高了一个层次，评论里满是质疑。
    “圆脸妹妹唱歌也太好听了吧？主播从哪请的托？现在普通大学生唱歌都是这个水准吗？”
    如果不是看见喻甜捧着话筒十分投入，还真以为包厢里传来的是孙燕姿本人声音，她的嗓音可谓得天独厚，高音清亮有力，中低音又有不错的识别度，只要她拿到麦克风，绝对是一种耳朵上的享受。
    “吃果盘的两姐妹好呆萌，气氛怎么还有点微妙。”
    弹幕说的还不够透彻，这不，王雪给陈七七又剥了一个芒果，亲手喂到对方嘴里，一脸宠溺。
    “操！这角落里的妹子好漂亮！真女神！”
    “兄弟们看到了吗？一闪而过的侧脸，我截到图了，比探过的所有女主角都美！”
    “旁边那男的是谁？”
    直到弹幕上出现男人是谁的问题，刘行这才从喻甜的歌声中醒过来，重新想起看弹幕，才发现弹幕已经注意到角落里的安静美人。
    “嘘，兄弟们别搞我，别刷角落里的老婆了，那是我老板娘，兄弟们瞎搞我要失业的。”
    刘行对着弹幕一通讪笑，打工小刘终于意识到有些内容并不适合直播，比如顾允，他一定不希望自己的女朋友被直播间的数万人品头论足。
    顾允没注意到刘行短短几分钟内的心里变化，他把玩着钟乐怡的柔荑，嘴上开始口花花。
    “手相不同于八字，八字是预知未来的婚姻，事业，和财运。手相的主要作用更全面细致地了解现在的自己，和看清现在。”…
    “那你会看吗？”
    钟乐怡瞪大了眼睛，女孩子基本就没有不迷信的，越漂亮的女孩越迷信，无论是星座塔罗生辰八字，一聊一个准。
    顾允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当然，但是这里光线太暗，不能细看，容易出差错，你要是想听顾大师解手相，建议还是找个安静点的地方。”
    “滚开，这么多人你也说得出口，可真不要脸！”
    钟乐怡冰雪聪明，哪能听不出顾允明晃晃的暗示，当时就给了他一个大白眼。
    一旁的刘行和喻甜对唱了几首歌后，也关掉了直播，为了年轻人迅速玩到一块去，刘行和服务员要了六个骰盅，分发后开始介绍大话骰规则。
    “不用教，我们姐妹几个在寝室经常玩。”
    喻甜挥挥手，示意规则大家都懂，马上就露了一招。
    她单手握着骰盅，直接小手一挥，晃动手腕把桌上的五颗骰子悬空摇到了骰盅里面，骰子在惯性的作用下，一颗都没有掉出来。
    “.......牛逼。”
    刘行羡慕地看着喻甜的炫技，什么情况，这就是麦霸的基本操作吗？
    原来，小丑竟是我自己。
    在寝室里天天玩骰子，默契自然无需多言，钟乐怡和姐妹们交换眼神，对着顾允努了努嘴。
    拿捏他。
    但是喻甜一心只想着抓刘行喝酒，王雪和陈七七相爱相杀，四朵金花联盟名存实亡。
    几轮过后，顾允没怎么被人针对，大家先喝了个晕晕乎乎。
    “六个四。”
    “七个一。”
    “开！”
    钟乐怡气得满脸通红，心态再也稳定不住，已经是她第五次出手抓顾允了，一个一都没，老娘怎么可能还输？
    顾允抿了抿嘴，打开骰盅，骰盅里赫然是四个一。
    刘行一个，王雪和喻甜各一个。
    钟乐怡一咬牙，愿赌服输，仰脖干掉了小半瓶啤酒，眼神顿时有些迷离。
    “你们有没有发现，顾允好会玩啊，没见他喝过一次酒。”
    刘行也快喝到极限，忍不住吐槽道。
    顾允在心里一边偷笑，一边继续藏起一根手指，把三个骰子死死按在骰盅外面，里面剩下两个骰子摇的哗啦啦。
    想不到吧，这次我又有三个一了。
    前世在某音上刷到过很多次的作弊手法终于派上了用场，不但躲了酒，还让气氛向着他期待的方向慢慢滑去。
    计划通。
    “不行了，我喝不动了，我们回寝室吧。”
    “寝室早就关门了。”
    “啊？那怎么办？”
    从没晚归过，才意识到寝室关门的陈七七有些无措，起身收拾衣服。
    “旁边酒店帮你们几姐妹开好了房间，一人一间。寝室肯定是回不去了，明天大家一起回吧。”
    最为清醒的顾允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走吧走吧，姐妹们，一起去吧。不住酒店也没办法。”
    钟乐怡见室友有些不好意思接受，出来推了一把。
    冬天的寒风有些凛冽，走在冷风中，少女们的衣领紧了几分。
    拿到自己各自的房卡后，少女们互道晚安，沉沉睡去。
    不久，钟乐怡对面的房间闪出一道身影，他蹑手蹑脚，轻轻敲门。
    “谁啊？”
    房间里传来吹头发的声音。
    “是我，我来看手相。”
    顾允小声回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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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官方微博之争


    "
    “邓书记，还真有个小请求，不知道能不能说。”
    顾允厚着脸皮问道。
    “直接说，别搞弯弯绕。”
    邓静静白了顾允一眼，心下已经做好给他一个党员或者奖学金名额的准备，大学生讨好团高官，里里外外无非就是这点事。
    “我最近开发了一个关于学习的软件，想让学校帮忙推广一下，比如校方勤工俭学的岗位，可以分一些给我们，有想兼职的学生就能够直接在软件上接单。”
    顾允一脸认真，邓静静听罢感到很意外，居然是这种双赢的事情？自己创业开发软件也就算了，还能想到帮校方解决贫困学生兼职的生计问题，是个心怀大局的好孩子。
    “到时候你把这个软件发过来看看，我们开个会研究一下。”
    邓静静作为体制内领导，嘴上不把话说圆满早就成为习惯，心里已然默默做出决定。
    “那就谢谢邓书记了。”
    顾允一听这个口风，就知道事情成了，喜滋滋地离开办公室。
    ......
    华诗圆不在学校的日子里，顾允很少独自去学生会处理日常工作。
    宣传部的成员几乎忘记了有他这么一个副部长需要履职尽责，顾副部长在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泡在学生会主席办公室喝茶聊天，成员们早就给他打上了标签。
    谄媚，舔狗，溜须拍马之徒。
    时间是世界上最沉默也最有力量的事物，如今的宣传部成员们，早已忘记顾允当初作出了多少成就，把官方微博从零起步运营得风生水起，一段时间不来，就只剩下他的流言蜚语在坊间流传。
    “那个副部长从来没见过人。”
    “好像是靠着舔华诗圆主席，华主席力排众议让他当的副部长，不然一个大一新生凭什么？”
    “副部长据说是个刺头，刚开学就让留学生吃了个瘪。”
    学生会宣传部今年同样进了几个新生，宣传口消息灵通，又是第一手吃瓜人，新生们很喜欢在办公室一起讨论八卦，自然形成了一个小圈子。
    顾允自从拜访过邓静静后，意识到，华诗圆下学期来学校的次数恐怕不多了，以后维护学校这边的关系只能靠他自己，学生会也是可以借力的一部分。
    来到熟悉的宣传部，其他部长都没在，只看见李建国副部长，在大办公室里带着一堆不认识的新生忙前忙后。
    “哟，这不是顾部长吗，真是稀客啊，难得主席不在，你也来工作了。”
    李建国撇撇嘴，他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晰，我李建国就是老实人，一向最看不起溜须拍马的人。
    对顾允的上位他本就不服气，华诗圆不在，当着几个新生的面，他更是阴阳怪气起来。
    “最近太忙了，哈哈。”
    顾允随口敷衍一下，对于这些拿着鸡毛当令箭，过家家玩阴阳的大学生，他实在懒得搭理。…
    “忙什么呢？顾部长刚上大一就日理万机，连学生会的本职工作都不顾了？”
    李建国抓住顾允话语中的落脚点大肆攻击。
    顾允没回话，自顾自打开电脑，登录南湖大学官方微博，准备在官博里发一条介绍勤工俭学渠道的微博预热。
    ？？？
    怎么登录不上去了？
    “李部长，学校官博怎么不能登录了？”
    顾允还以为是自己太久没用学校的电脑，记住密码的cookie被清除掉了。
    “哦，我们把官博密码改了。”
    李建国一脸得意，仿佛这一刻自己是旗开得胜的将军。
    “你改密码干啥？”
    顾允哭笑不得，完全不能理解他的用意。
    “有些人不履职尽责，宣传部领导层经过开会讨论，为了安全起见，需要一个有责任心的副部长管理，就把密码改了，官博现在由我全权负责运营，你有什么意见吗？”
    李建国说得很细，还特意给顾允解释一下原因，炫耀之意溢于言表。
    “我他妈当然有意见，老子运营的时候每天狂涨粉，一万粉给到你手里，现在还是一万粉，平时你发的什么叼东西？你看看好好一个官方微博，被你搞的有人看吗？”
    真是给脸不要脸，顾允皱起眉头，向李建国开炮。
    新生们第一次见到顾允发飙，缩到一旁窃窃私语。
    “顾部长果然不好相处，好凶啊......”
    “我倒是觉得顾部长说得挺有道理的，官方微博本来就应该好好运营，而不是抢来抢去，谁有能力运营好就应该谁管啊。”
    虽然压根没见过顾允，但出人意料地有人支持他。
    李建国呆住了，学生会的人对外不说，对内一直都是和和气气，哪里有人像顾允一样张口就骂？
    我只是客气一下问你有没有意见，事情已经就这么定了，没想到你还真有意见？
    “你什么素质？有意见你可以提，你怎么骂人呢？”
    李建国声音没开始时那么大了。
    “懒得跟你废话，账号密码交出来，之前我忙，你代管可以，现在还给我。”
    顾允指了指电脑，示意李建国过去填密码。
    “凭什么？部长在会议上亲自指派我运营的，你说交就交？”
    李建国想到之前开过的内部会议，又重新挺直了腰杆。
    “你们改密码经过我这个副部长同意了吗？未经学生会一把手允许，私自换人运营官方微博，官方微博代表南湖大学的形象，这么重要的工作完全没有交接和部署，粉丝流失算谁的？数据断崖算谁的？内容不当算谁的？你们有没有大局意识？还有没有基本的政治判断力、政治领悟力、政治执行力？”
    顾允连珠炮似发问，直接上纲上线，站在整个学生会角度质问李建国，李建国一时语塞，想反驳却完全说不出话。
    怎么觉得他说得还挺有道理？
    难道我们确实没考虑周全？粉丝确实在流失。
    完了，假如华主席知道这件事的话，这该怎么办？
    要不......还是把账号密码还给他吧。
    一瞬间无数个念头在李建国脑海里翻腾，让这个只会埋头做事，从未考虑过全局的老实人难以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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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招兵买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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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出去打个电话。”
    李建国连忙举起手机向外走去，学生会就是个小体制，多向领导请示汇报准没错。
    “喂......建国啊，怎么了？”
    话筒对面是宣传部部长岳毅，听声音似乎还没睡醒。
    “岳部长，今天顾允来办公室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我骂了一顿，还放话说把官方微博的账号马上还给他，就好像官方微博账号是他个人财产一样，真的太不像话了......”
    李建国一通哭诉，总算找到了靠山，当时就把顾允的所作所为转述了一遍。
    “我大概明白了，你......”
    两人在通话中沉默了一阵，岳毅这才反应过来。
    “部长，他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基本不来工作，绝对不能惯着他吧？我这就把他赶出去，让他明白什么是规矩！”
    成年人，沉默有时候意味着默许，李建国自认为和部长想到一块儿去了，喜上眉梢。
    “你把账号还给他吧。”
    岳毅语速很慢，但还是说完了下半截话。
    “......可是部长，咱们不是在会上说好了的......”
    李建国很不理解，明明带头拿掉顾允账号管理权的是岳毅，如今的他怎么变脸变得这么快。
    “你懂个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懂不懂？要我给你解释？”
    岳毅的语气变得不耐烦，但还是看在铁杆部下忠心耿耿的份上，继续说道。
    “以前我们改账号密码，是因为华诗圆主席不在学校，安排的副部长也不来办公室工作。”
    “没经过一把手允许就换人运营，本来是我们先不守规矩，他也不傻，看出抓到这个漏洞就占优势。”
    “一个官方微博而已，你还给他不就完了？华诗圆上岸选调生，她能来学校几次？以后这个副部长我们还不是随便拿捏？”
    岳毅一番长篇大论，把李建国说教得连连点头，就好像他自己的小心思从来都不存在一样。
    办公室内，顾允无事可做，干脆和几位忙碌的新生聊了起来。
    “你们这么能干，有没有兴趣赚点外快？其实除了学生会以外，兼职打工更能锻炼人，而且学生会算是义务劳动，兼职还能有钱赚。”
    在座的三个新生清一色都是女生，虽然宣传部经常有采访活动，确实比较适合口齿伶俐的女孩子，但侧面也反应出当时学生会面试官的偏好：女，美女，风格各异的美女。
    聊了半天，新生们也都自我介绍过了，个子矮一点的知性眼镜妹叫许明瑶，嘴巴说个不停的大眼睛叫贺璇，话不多一直低头干活的叫温玉琼。
    贺璇看了一眼顾允：“我们都是新生，哪里找得到兼职岗位哦，勤工俭学又不适合，总感觉去食堂擦桌子或者去图书馆管理书籍太累了。”
    许明瑶点点头，觉得贺璇说得有道理，还补充了一句：“普通的兼职像出卖体力这种提升不大，我想通过交流和实践锻炼自己的各种能力。”…
    “像你们这种优秀的学生会干事，其实在任何一个岗位都可以锻炼能力，而且还能证明自己的价值。”
    顾允开始画大饼：“我正好有一份兼职岗位可以提供给大家，既不用擦桌子和整理书，而且还有大量对外交流的机会。”
    “什么兼职岗位？”
    温玉琼也抬起头，好奇地问道。
    顾允拿出手机，点开测试版本的小乐学习，小乐学习已经有很多粉笔教育的讲师自带流量入驻，斗鱼的很多大主播也收到了好兄弟刘行的请求，在直播间疯狂安利水友推荐使用这一软件。
    学习是一种信仰，这么正能量的软件，很多人连广告费都不收了。
    顾允指着手中的小乐学习说道：“这个软件是我开发的，正在招聘兼职，现在手底下极度缺人，我准备招兵买马做一番事情。”
    “谁先注册谁就是元老，可以在上面分享自己的学习经验和学生会入职经验，你们成绩都不错，高中知识也没扔下，还可以带中学生家教，不仅可以锻炼能力，薪资福利也不错，只要水平够高受欢迎，收入上不封顶。”
    顾允一边说一边把粉笔教育的讲师页面打开，给大家示意有多少学生在上面付费学习。
    “顾部长，那我们具体要做什么呢？”
    贺璇有些心动，看着手机羡慕的问道。
    “去其他学校发传单、跑宿舍、谈项目，和本校的官方宣传结合，目的就是扩大小乐学习在学校里的知名度，让南湖大学城的所有师生都养成习惯，找家教兼职可以上小乐学习，分享知识也要上小乐学习，总之，知识是有价值的，学识可以赚到钱。”
    “这是校团委支持的创业项目，团高官亲自表态，有这样一个知识变现的渠道，这是双赢的好事，要大力支持。”
    “假如你们加入，我们既是学生会的同事，也是兼职创业道路上的伙伴。”
    “你们不用担心，没有任何风险，因为风险都由我来承担，但是要服从团队命令，深化合作意识。”
    顾允循循善诱，把小乐学习吹得天花乱坠，从小就敢于尝试的贺璇决定试一试。
    “顾部长，如果我在你那兼职，影响了学生会的日常工作，李部长会不会有意见？”
    顾允还没来得及答话，李建国推开门走了进来。
    “顾部长，我刚刚思考了一下，觉得你说的非常有道理。”
    李建国表现得格外亲热，让顾允有些不习惯：“不通知学生会主席就私自改密码，这个举动确实是我们的不对，我向你道歉，顾部长，账号密码我马上就发给你。”
    “官方微博，还是要在专业人士的手上才能焕发光彩嘛，听说顾部长个人微博粉丝也不少，有机会指点指点大家怎么运营，我还有课，就先走了。”
    李建国把账号密码写在纸上，便匆匆离开了办公室。
    “你们也看到了，李部长这么好说话，我觉得，李部长对你们兼职的事情，应该不会有什么意见了......”
    顾允转过身来，对三位新生笑道。
    三个女孩面面相觑，平日里严厉的李部长突然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这是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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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谁给他的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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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李部长都没什么意见，我想试试看。”
    贺璇喜欢尝试新事物，马上就答应下来，其他两位看见贺璇率先同意，也都觉得尝试一下无可厚非。
    “谢谢大家的支持和信任，小乐学习的名号一定会在我们的努力下响彻南湖大学城。”
    年轻的大一新生缺少社会经验，被老油条画个大饼，鼓动一下就干劲十足。
    顾允打开电脑，登录熟悉的南湖大学官方微博。
    李建国完全不懂微博运营，每天发一些毫无意义的鸡汤，评论一天比一天少，后台数据反馈也像一潭死水。
    顾允一口气把李建国发的鸡汤全部删了个精光，决定以后只发干货。
    后世烂大街的软文技巧在这时却格外好用，编辑好一条表面上讲大学生兼职实则推广小乐学习的软文后，再次审视了一下自己的优秀作品，顾允满意地点了点头。
    发布后，顾允又自己动手排版设计，打印了不少传单，把宣传部的贺璇、许明瑶、温玉琼都喊到了身边。
    她们刚刚也都刷到了官方微博发布的内容，对自己即将参与的事业兴致勃勃。
    “许明瑶、温玉琼，你们两个负责把这些宣传单贴在学校的水房、食堂、宿舍这些公共场所，现在我划定一下范围，明瑶负责在整个南区教学楼和宿舍范围，玉琼负责北区学生公寓和教学楼······”
    最后，顾允又加上一句：“不会让你们白干，每发500张给100元的酬劳，但一定要保证每张都是认真完成，我会全学校抽查的。”
    二人惊喜地对视了一眼，原以为这种体力活是白干的，没想到还有钱赚。
    相对于厚厚一沓需要张贴发放的宣传单来说，100元并不算太多，但这是意外之喜，也包含着一种自我能力的肯定。
    “我不仅进了学生会证明自己的能力，我还能在大学里赚钱啦，相比其他普普通通的大学生，我的大学生活简直充实得不行。”
    这就是眼前两个心高气傲的大学生最真实的想法。
    顾允注视着他们的表情变化，心里笑了笑。
    大学生兼职其实没想象中那么容易，也许事情不算复杂，但需要承受的压力却一点儿也不小。
    很多大学生喜欢跟风，有的人去兼职，他也要跟着去。或许刚开始因为热情、好奇、兴趣愿意尝试一下，可一旦真正走门串户去推销，面临许多奇奇怪怪的目光，真正能够坚持下去的很少。
    其实顾允布置任务已经算是循序渐进了，开始只是让她们简单地贴传单，这种属于简单的新手任务，完全不需要对外交流的部分。
    假如真的直接一步到位，像真正的打工人一样，让她们拿着传单去宿舍和教室分发扫楼，说不定很快就有人打退堂鼓了。
    不过兼职也算是大浪淘沙，最后能够坚持下来的，才是真正经得起风浪的勇士。…
    顾允一字一句交代完新手任务，两个少女蹦蹦跳跳拿着宣传单先回去了。
    贺璇睁着大眼睛，满是疑惑：“我呢？我没有任务吗？”
    顾允从打印机里又掏出一叠传单：“你的任务和她们不一样，你去隔壁的财经大学发放张贴这些传单，工资是200元。”
    贺璇愣了一下，有些不自信：“我一个人单枪匹马去财大吗？”
    “怎么，你不行吗？”
    顾允声音高了一个度，反问道。
    贺璇心气很高，执行力也十足，顾允是一边激励一边给压力，尽量达到双赢的结果。
    果然，她深吸一口气，一把抢过传单走出办公室，大声说道：“我肯定可以的！”
    空荡荡的宣传部办公室又只剩下顾允一个人，正午的冬日透过窗子轻轻洒在身上，暖暖和和。
    顾允双脚搭在桌上，心里想着下一步如何运作，打开窗子深吸一口气，江城冬天的乍暖还寒弥散在四肢百骸里。
    “人类累不累啊还要你争我夺......”
    打开qq音乐，放了一首五月天的《孙悟空》，顾允一边抖腿，一边跟着旋律哼起来。
    突然办公室的大门打开，是宣传部部长岳毅和副部长李建国回来了。
    李建国打量了一下开心的顾允，慢条斯理试探道：“顾部长，你把我运营时发的励志文案删光也就算了，重掌官方微博的第一条，你就帮软件商家收费打广告，以权谋私，这不合适吧？”
    “我怎么可能收费，小乐学习就是我和朋友一起开发的，大学生兼职不好找，都是为了给同学们谋福利，增加点收入嘛。”
    顾允转身离开了办公室，完全不跳李建国挖的坑，直接就承认了幕后老板的身份，顺便解释一下真正目的。
    李建国和岳毅露出惊讶的神色，大一新生就有想法有能力创业，这在学校里实属少见。
    原本还以为顾允是见钱眼开，收了钱为软件打广告，两人是来兴师问罪的，但现在只能换一种角度出发了。
    “他这是利用学生会资源，为他自己的软件做宣传。”
    李建国盯着岳毅的眼睛，态度渐渐变得认真：“宣传部不是他的后花园，给他运营官方微博，是因为他之前确实做得不错，但是用官方渠道给他自己家软件打广告，谁给他的权力？”
    岳毅听了没有回话，好像在思考些什么。
    李建国补充道：“我觉得他不适合在学生会宣传部继续工作了，这件事性质相当恶劣。”
    岳毅摇摇头，语气有点拿捏不准：“他是华主席钦点的干部，没必要搞这么僵吧。”
    李建国组织了一阵语言，继续劝道：“主席不在，开除学生会干部要报校团委批准，我们到时候提交上去一份纸质版说明，由我负责起草，把这件事好好向团高官汇报，怎么处理是团委的事情，我们只是汇报而已，不用顾忌太多。”
    李建国一锤定音，说出问题实质：“反正他从来不跟你汇报工作，也不是很尊重你。”
    岳毅默然许久：“的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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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贺璇的财大历险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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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生刚入学就能通过竞争进入学生会，起码三个小跟班的执行力都是一等一的，这几天各自在负责的片区迅速行动起来。
    许明瑶和温玉琼只在本校范围内工作，作为地头蛇也算是轻车熟路，很快就摸清了门道，再加上胸前挂着的学生会工作证，没有人阻拦她们到处贴传单，宣传工作做的风生水起。
    贺璇的进度远远不如其他两个姐妹，几天来着实碰了不少壁。
    面对完全陌生的财大校园，光是问教学楼和大学生活动中心这类地方的位置，就花了贺璇大部分时间，张贴宣传单的时候，也被各个楼栋的门卫、保安、阿姨诘难过不少次，心中的退堂鼓响个不停。
    为啥要做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但看着许明瑶和温玉琼顺利完成任务，不服输的贺璇又重新咬紧牙关。
    既然发现了问题，就要解决问题，贺璇冰雪聪明，很快想到了办法。
    自己的高中好姐妹温桔正好在财大读金融系，跟她借一个学生会工作证，下次有人再阻拦她，理由不就有了？
    贺璇立马就给温桔打了一通电话：“桔子，借个你们学校的学生会工作证给我。”
    “啊？可我对学生会不感兴趣，都不是学生会的成员呀。”
    温桔正在寝室休息，翘着双脚吃水果看综艺，听到话筒传来的声音，一脸迷惑，隔壁学校的闺蜜突然借这东西干嘛？
    “我不管！你们学校那么多人追你，这点事你可得帮我搞定，不然我交不了差。”
    贺璇从小就认识温桔，对她的日常再了解不过，早在青涩的中学时代，少女就已众星捧月，追求者比比皆是。
    “好好好，我想想办法嘛，等会给你消息。”
    温桔拿好姐妹也没办法，只能打开，皱起了眉头。
    谁可能有这个东西呢？
    算了，翻通讯录太麻烦，发个朋友圈来得最快。
    “我有！（举手表情）”
    刚刚编辑好发送，下面的评论几乎同时出现，温桔的人气可见一斑。
    第一个回复的是刘良，他简直符合成功男人的典型特征：胆大心细脸皮厚，嘴甜心狠办事稳。一边追求温桔，一边带其他女孩子逛街被温桔当场遇到，换成其他男生，早就不好意思再和温桔打交道，他却完全不当回事，该问候就问候，该甜言蜜语就甜言蜜语，对方回不回，完全无所谓。
    刘良很擅于给自己贴标签，一进大学就加入学生会外联部，通过家里的关系拉到了不少赞助，在学生会里博得了能力不错的口碑，再加上出手阔绰的日常，社交圈中不少女孩子对这样一个能力又强，又上进的富二代芳心暗许。
    悄悄睡了身边不知道多少女生的刘良，对不冷不热的温桔极其有耐心，他深知捕猎女人时窗口的重要性。
    温桔的朋友圈一发，他就意识到，窗口来了。…
    刘良回复过她的朋友圈，第一时间切到小窗口：“你过十分钟下楼就行，我把工作证送过来。”
    “好，谢谢你了。”
    温桔还挺意外，没想到这么快就借到了，把消息一键转发给贺璇。
    南湖大学距离隔壁的财大也就不到十分钟的路程，贺璇收到消息，干脆抱着一摞宣传单直接跑了过来。
    “桔子，你又变好看啦！”
    贺璇在班级里也是个小班花，但站在温桔身边难免就有些相形见绌，寝室楼下的温桔素面朝天，只是草草扎了个马尾，披着一件长款风衣，脚下还是看综艺时的棉拖鞋。
    再随意的打扮，也完全遮挡不住少女明眸善睐，顾盼生姿的风范。
    “哪有哪有，头都没梳就下楼了，你这是来干嘛呢，发宣传单？”
    温桔笑嘻嘻地牵住贺璇的手，不忘对着厚厚的宣传单扫了一眼。
    贺璇把兼职的事情从头到尾给温桔解释了一遍，还不忘安利姐妹下载：“桔子，你从小就喜欢理财，炒股也挺久了，完全可以注册一个账号教大家理财，肯定火！”
    温桔刚想说自己只是个小白，但认识一个理财高手，肩膀就被人拍了拍。
    “桔子，这是我的学生会工作证。”
    刘良走到二人身边，把工作证递给温桔。
    望着刘良学生会外联部的头衔，温桔抿了抿嘴，顺手递给贺璇。
    “我能问一下，借这个做啥吗？”
    见到自己的证件跑到陌生女孩手上，刘良完全不担心，还找到了切入的话题。
    正主出来提问，贺璇又把原因解释了一遍，大学生创业做软件希望得到推广之类的话展开说了一通。
    “大学生创业想做教育？根本没戏。”
    刘良家里就是做生意的，对教育行业也有自己的认知。
    “我大概听了一下，想把教育行业做起来，一没钱，二没生源，大学生根本解决不了这两个问题。”
    “你们最多通过软件接几个学生家教，就不错了，步子不要迈得太大。”
    刘良开始指点江山，激扬文字。
    “我们学生会外联部接过的小教育机构赞助不少，宣传是宣传了，没几个能开得长久的，你们能独立开发软件，摆脱线下小作坊的形式，已经算是很有想法了，不错。”
    刘良抽出一张宣传单上下打量，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贺璇和温桔交换了一下眼神，都在对方眼里读出了油腻的情绪。
    不是，您哪位啊，就过来指指点点？
    对不到双十年华的少女来说，同龄男孩子装成熟指点江山时透露出来的油腻气息，几乎是致命的。
    女孩子爱慕的少年应该是热血的，坚定的，敢于尝试和挑战的。
    明知不可为，偏向虎山行。心如铁石，矢志不渝。
    而不是还没开始做，就用大多数一事无成的中年人语气预测未来，说这件事行不通，成不了，算了。
    “桔子，我先去贴宣传单了，回头请你吃饭哈~”
    贺璇向温桔挥了挥手，把工作证挂在胸口，加快了搬砖人的步伐。
    你说没戏就没戏？我们偏要做给你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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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干不了就别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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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线上有官博发力和众多流量主播推广，线下有粉笔教育讲师和大学城跑路地推，多管齐下，小乐学习的推广工作渐渐走上了正轨。
    用户数一天比一天多了起来，各个学科的学霸大多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兼职收入不说，就算只注册一个账号，把期末考试的复习经验分享给同学，也能满足学霸们的小虚荣心。
    宣传部办公室这几天一直没什么人，为了拿到大学生活的第一笔奖励金，三个初出茅庐的新生忙得团团转。
    顾允在办公室的时间反而多了起来，为了测试小乐学习软件和网页端，顺便回复官方微博下大把咨询的私信，他每天干脆下了课就跑来宣传部打发时间。
    星期五的一个上午，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只剩下顾允和李建国，两人谁也看不上谁，自然没有什么找话题的欲望，三朵金花不在，环境四周满是凝成冰的空气。
    “这帮新生也不知道一天到晚干嘛去了，热水都没人打，操！”
    李建国自己动手打水泡了壶茶，嘴里不停嘟嘟囔囔，一副委屈的样子。
    人家新生忙着替我搞宣传呢，顾允心道，当下也不惯着李建国的臭毛病：“李部长，让女孩子天天给你打水泡茶，你喝着不烫嘴吗？”
    “她们刚刚熟悉工作，部门里的核心业务完全干不了，做点杂事有问题？谁还不是这么过来的。”
    李建国白了一眼顾允，还帮别人说话呢，你也蹦跶不了几天了，等我找个机会把申请递上去，团高官点头同意，就是你滚出学生会的时候。
    一阵寒风从办公室被推开的门内吹来，三个新生人手一杯热奶茶，笑意盈盈地走进屋中。
    “你们都不知道，财大的宣传有多难搞，还好我技高一筹，找姐妹......”
    贺璇嘴角翘起动人的弧度，和两个好朋友吐槽这一路的辛酸。
    李建国看到三个几天未见的下属，顿时提高了声音：“你们干啥去了？天天看不到你们三个人！”
    “学生会是服务全校的部门，宣传部动不动人去屋空，你们新生能不能有点服务意识和担当？”
    许明瑶抬头望向大嗓门李建国，小声回答：“我们去帮顾部长出去推广了......”
    李建国明白了遍布南湖大学的宣传单来历，这下更气不打一处来，宣传部每天这么多工作，要我这个副部长亲自动手干，你们三个新来的不履职尽责也就算了，还出去帮别人白干活？
    “你们干不了就他妈别干了！日常工作一点不做，跑出去给人贴宣传单？就你们三个这样不务正业的，期末别想拿学生会的额外加分混奖学金！我和岳部长不可能给你们签字。”
    三个小女孩哪见过这个阵仗，听见期末的奖学金要泡汤，不禁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出声反驳。
    顾允刚想开口反驳李建国，门外由远及近，又传来一阵高跟鞋哒哒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
    “这边这边，邓书记，欢迎来我们宣传部视察工作，正好我和李建国副部长有点工作要跟您汇报。”
    岳毅夹着公文包小跑两步，走在前面推开办公室门，身后是校团高官邓静静。
    邓静静面无表情，踩着小碎步进屋，眼神扫过室内的人群，找到一个位置坐下。
    “有什么工作汇报？你们先说吧，正好校团委也有点工作需要你们宣传部配合。”
    岳毅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李建国，后者连忙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纸质版开除干部说明。
    “邓书记，宣传部顾允副部长利用职权，公器私用，通过校官方微博宣传自己的软件，还安排宣传部成员为他个人跑腿张贴宣传单，性质相当恶劣，占用公共资源，我认为他已经不再适合担任学生会宣传部副部长一职。”
    李建国把材料递给邓静静，一脸大仇得报的表情，得意洋洋地看向顾允。
    邓静静看都没看材料，转过脸盯住岳毅：“小岳，这件事，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岳毅八面玲珑，绝对不是傻子，立马意识到邓静静的态度有些微妙，当下就转换了口风：“邓书记，我不负责官方微博运营，这件事我不太清楚。”
    李建国感觉到有些不对，瞪大了眼睛，好兄弟一转身就变了，岳毅怎么突然这么说？
    邓静静板起一张脸，对着李建国说道：“公器私用？占用公共资源？你能耐不大，帽子扣得倒是不错啊。”
    “你给我说说什么叫宣传自己的软件？我校大学生独立自主创业，为兼职提供多元化通道，助力贫困生勤工俭学，丰富了学生的社会实践，学生会宣传部作为官方喉舌，就应该大力支持！”
    李建国张口结舌，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层面，被邓静静训斥的无话可说。
    “作为宣传部这么重要部门的副部长，你有一点大局观念吗？看看你的部员们，都知道忙前忙后帮着宣传跑腿，如果创业成功，是我们学校的重要名片，你呢？你在一边打小报告要开除人家？”
    邓静静越说越生气，对着李建国拍起了桌子。还好自己来得早，不然还真没发现，学生会内部竟然有敢和团委带头唱反调的。
    “你这个副部长还能不能干？学校支持的好项目，怎么在你嘴里就变了味，干不了就别干了！”
    李建国噤若寒蝉，低下头把玩着手指，他终于意识到，顾允有校团委在背后站台，公共资源本身就是支持他这边的。
    岳毅在一旁也只能干瞪眼，团高官这一番发言明显给学生会定了调子，宣传部必须全力支持顾允的推广，开除副部长顾允一事也自然无从谈起。
    三个新生交换了一下眼神，长舒一口气，从刚刚被迎头痛骂的委屈情绪中走了出来。
    你李建国是哪根葱，说我们不务正业，校团高官都公开支持推广工作，很明显跟着顾副部长干，有钱挣，有肉吃，前途一片光明！
    到底是谁干不了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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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二次元lo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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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上就是学校六十周年校庆了，宣传部任务还是比较重的，希望大家团结起来，和校团委一起把庆典组织好。”
    邓静静布置了接下来宣传部的主要工作，便独自离开了办公室。
    “岳部长回答得好啊，不是你负责的工作不清楚，我又学到了。”
    李建国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狠狠瞪了一眼岳毅。
    小小宣传部里，有无数根看不见的针，根根分明扎进部长和副手之间的裂隙，直至最深处。
    ......
    下午是一节大班英语课，刘易升摸到顾允身旁坐下，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老四，新生辩论赛和六十周年庆典你参不参加？完全没人支持我工作啊。”
    顾允对着刘易升笑了一下，这家伙自从开窍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之前完全撒手不管的班级工作也重新抓了起来，和白文姝一男一女，分担了大部分鸡毛蒜皮的班务。
    刘易升的飞速成长也让白文姝惊讶，就像从来没追求过她一样，两个人相处起来丝毫不觉得尴尬。
    “六十周年庆典和我们有啥关系，那是校团委和学生会的事，你也要掺和掺和？”顾允疑惑道。
    刘易升挑了挑眉，意味深长：“有精力的话可以参与一下啊，周年庆典好看的姑娘太多了，还有返校的成熟学姐，你不懂了吧，学姐日常千般好，学姐怀里万重浪~”
    顾允半晌没反应过来：“牛逼......你算是把学姐吃透了。”
    刘易升一脸得意：“说正事，辩论赛就和我们班有关系了，听说院里最近以新生班级形式组织了内部比赛，选拔能说会道的学生，让他们代表管理学院参赛。”
    “然后呢？我咋不知道有选拔这回事，我们班选的谁？”顾允问道。
    刘易升翻翻白眼：“你天天那么晚回宿舍不知道忙啥，不上课的时间比上课时间还多，不知道不是很正常。”
    “新生辩论赛好像正在找赞助，没听说有什么奖品，估计就是一些没用的证书或者奖杯之类的，所以我们班没人报名主动参与。我打算直接安排，规划是唐雨琦、白文姝、你和我，两男两女，分别是一、二、三、四辩。”
    刘易升补充了一句。
    唐雨琦是公共管理一班不亚于白文姝的美女，和白文姝的成熟风相反，是个走可爱路线的小女生，没想到还是个口齿伶俐的辩手。
    顾允听罢思考了一下，决定支持好兄弟工作：“行，那就算我一个。”
    ......
    新生辩论赛缺少赞助，顾允当时就有些心动，这是个露脸的好机会。
    下课后他就和贺璇一起去了新生辩论赛的组织者处，顺带着在印刷店订购了一些宣传横幅，上面写着“小乐学习热烈祝贺南湖大学新生辩论赛圆满开幕”。
    5000块的奖品分给冠亚军，这对于新生辩论赛的主办方来说，是一个无法拒绝的数字。…
    主办方同意赞助会后的总结上，有学生提的意见很好，顾允当时就去订做了不少写着小乐学习名字的小礼品。
    过了一会，北苑的印刷店打来电话说宣传横幅和小礼品样品制作好了，想让顾允过去看一看，如果没有问题，那就开始大规模印刷了。
    顾允带着贺璇，匆匆忙忙赶去北苑。
    宣传部经常和印刷店老板打交道，和贺璇都熟悉了，他指着小本子说道：“如果不是你的要求，我都不想印这些，太麻烦，也赚不了几个钱。”
    小笔记本非常精致，顾允这是考虑到大学生上课时方便携带，白色纸皮上印着“学习是一种信仰”的口号，小乐学习的四个小字在最上面。
    顾允拿起样品翻来覆去看了一遍：“老板，能在旁边加个小小的二次元少女Logo吗？”
    印刷店老板听了很高兴：“看你浓眉大眼的，也是二次元？今年的新番看了吗？罪恶王冠赛高！”
    顾允愣了一下，罪恶王冠还真是今年7月上映的，时间过得真快。
    “对，既然大家都是二次元，那你把logo更要做的仔细一点。”
    顾允笑嘻嘻说道，他也没打算砍价，好看就行。
    其他方面还是挺满意的，顾允拿着样品和宣传横幅返回学校，今晚是兼职大学生第二次的活动。
    三姐妹见到真金白银之后，回去狠狠宣传了一波。又有不少人加入到顾允的推广小队里，这一队有男有女，所以顾允打算带着他们去扫荡教室和宿舍。
    顾允本来准备吃个晚饭后带队出发，结果钟乐怡的电话来了。
    “你都好几天没陪我吃饭了。”
    这几天顾允忙着推广，都没联系钟乐怡，隔着电话都能脑补到少女的小嘴撅上了天。
    “最近忙嘛，我开发了一款软件，你也知道的，学校里都是宣传单。”
    顾允连忙安慰道。
    “知道是知道，但，吃个饭的时间总有吧？”
    钟乐怡的语气充满了委屈，平日里懂事的她也有需要男朋友陪伴的时刻。
    算了，改天再推广吧，顾允脚步一转，直接走向钟乐怡寝室：“你下楼，我们晚上出去吃饭吧。”
    “真的吗？你晚上不忙了？”
    花又开了，钟乐怡的声音明显高了两个度。
    “陪你最重要，别的事情都可以往后放放，我还特意给你带个亲手制作的独家小礼物。”
    顾允低头看了眼自己手里带着少女logo的小笔记本，张口就来。
    “好，我十分钟就下楼！”
    钟乐怡心里乐开了花，跑到镜前补了个十分钟速成妆容。
    两人见面后，钟乐怡笑意盈盈地一把将顾允手上的塑料袋拿了过来。
    “又不是什么节日，怎么突然想起给我送礼物......诶？礼物呢？”
    钟乐怡满脑子问号，袋子里就一个破本子，礼物却不见踪影。
    “笔记本就是礼物啊，我亲自设计的，上面还有你的名字和头像，怎么样，喜欢吧。”
    ......
    沉默了好一会，钟乐怡才有些无可奈何地说道：“真当我不看动漫是吧！”
    “这头像明明是罪恶王冠的女主角楪祈，关我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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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夜空中最亮的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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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允马上解释道：“是二次元头像又怎么了，善良，纯真，附带着温柔和坚强的少女，这是不是和你本人很像？”
    钟乐怡完全不吃顾允这一套：“少花言巧语骗我，有本事你就把头像换成我的再送，一点都没诚意。”
    那是不可能的。
    公司logo上堂而皇之用真人照片，这种含义无异于在社交软件里公开使用情侣头像，对渣男来说是致命的。
    当然有许多高端选手，一边用情侣头像一边还是能撩到各取所需的女孩，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钟乐怡对少年接下来的顾左右而言他很是不满，过马路的时候和顾允隔了三分距离。
    两人漫步到北苑的一家小餐馆，天气已经有些昏暗，夜灯赋予了落叶另一种颜色。
    顾允不是第一次和钟乐怡单独吃饭，简单两道菜就能满足彼此不大的胃，少女钟爱的食物他也早就烂熟于心，干净利落点过单，服务生收走手中纸笔时，他突然叹了一口气。
    钟乐怡给了顾允一个白眼，刚刚还气我，现在又装深沉了？
    “如果路人的视线能穿透身体，我现在早就是被扎穿的稻草人了。”
    顾允低沉道。
    “嗯？”
    少女不明所以。
    “看到没，我们坐在饭店窗户边这个位置，客流量比每天都多了不少，来来回回的男孩子都盯着你看呢。”
    顾允向着窗外努努嘴，示意钟乐怡的美貌有多令人侧目。
    “就这？别人再怎么样，也只能隔着窗子看看，你呢，你在大庭广众之下抱着亲，人家恨不得扎你几下泄愤怎么了？”
    钟乐怡虽然还赌着气，但冷不丁开口蹦出来一句情话，双颊之下的晕红不禁悄悄摸了上来。
    顾允本想夸夸钟乐怡好看让她开心，万万没想到对面先发制人，自己两世为人，饱经沧桑的一颗心都有些隐隐悸动。
    钟乐怡家庭不错，外貌和身材又是一等一的，高挑冷美人便是形容她这一款，再加上她拒绝过很多男孩子的示爱，大家对她的第一印象就是很难接触，冰冰冷冷，高岭之花。
    谁能想到恋爱中的她有着这么可爱傲娇的一面？
    冰山消弭，海洋融化，高岭之花沐浴着恋爱味道的暖风，露出了向阳的笑脸。
    “没怎么没怎么，我作为护花使者，当然有心理准备。”
    顾允抬起身子，坐在钟乐怡同一边，抓住她的小手。
    “但是这一届情敌明显有点不够打呀，只能在一边看的胆小鬼暂且不算，像奔驰哥那一类明目张胆追你的，怎么都不见人了？”
    钟乐怡把手抽出来，点了点顾允的鼻子：“你是傻子吗？以前还需要你出来做挡箭牌，现在我都和他们直说，不好意思，有男朋友了。”
    “但是你这个男朋友连吃饭都要我主动开口！太不合格了！”…
    顾允望着气嘟嘟的钟乐怡，小餐馆的白炽灯也遮掩不住她的漂亮，长长的头发在脸颊两侧垂下了两缕，还别着小玫瑰发夹，更多的长发垂在后背，随着从窗外吹进来的晚风摆动着。
    少女穿着乳白色的长羽绒服，包裹着玲珑高挑的身段，大衣下摆是黑色百褶裙，有华丽别致的黑色蕾丝边，让她那双细细的小腿多了一份诱人的风情。
    她生气时习惯把扣子解开来，这样就不会把大衣压出褶皱，正是因为这样的缘故，她挪换姿势吃东西时，裙摆边缘总是会不小心滑到上面，然后露出她那绝对领域少女温纯细腻感觉的大腿雪白肌肤，令人浮想联翩。
    “你看你，咱们之间还分什么你我，谁主动又能怎么样嘛。”
    顾允伸出手，帮钟乐怡拧开一瓶冰可乐，递到她的身前。
    “今天实在太忙了，团高官安排我们部门做六十周年校庆的工作，还被班长拉去充了个数，参加新生辩论赛，一闲下来我就跑来陪你吃饭了。”
    “真的？不是心里没我？”
    钟乐怡语气里还有三分娇嗔。
    “你看看我贴满大街小巷的名字！小乐学习！我只能说心里有没有你，懂的人自然懂，不懂我也不解释太多了。”
    顾允一本正经地解释道，虽然目前是叫小乐学习，但是后续还会推出小圆搜题，到那时候可不会再提名字这回事。
    钟乐怡没有回话，只是甜甜地笑，心里边高兴极了，舒舒服服地挪了挪身子，拉开顾允的手臂搭在自己腰上。
    顾允不自然地伸直了一下身体，让自己和她的接触更宽松一点，掌心的触感更加饱满。
    “你一个被拉去充数的，就别去辩论赛丢人现眼啦，要不要本法学生教教你呀？”
    钟乐怡挑了挑眉，狡黠地望着顾允，学法律确实会在辩论上占很大优势，法学生在不断学习中，辩证思维慢慢就被锻炼出来了。
    “切，你行你上啊，我代表管理学院在决赛等你，好胆你就来，试试你们法学生的成色。”
    顾允露出嗤之以鼻的不在乎神情，仰起头，一口把自己的可乐喝光，完全没在怕的。
    “你等着。”
    我上就我上，钟乐怡心里默念，到时候你们一轮游，可别怪姐姐心狠手辣。
    在顾允的潜移默化下，钟乐怡在这一世也有了许多改变。从前的她，整个大学时光对这些校园活动都不感兴趣，保研时缺少了综合素质这部分的分数，最终只能凭自己的硬实力考进最高学府。
    她心中的顾允，待人相处恰到好处，脾气和性格都很优秀，该有棱角的地方又有棱角。
    悄悄报名，和男朋友以不同立场参加同一个比赛，应该很有趣吧？
    两人吃过晚餐，漫步在街头，路边的小摊贩在音响里放着情歌，钟乐怡抱着顾允花了整整二十块钱套圈赢来的大玩偶，眉目含笑，灿若星辰。
    女孩子都喜欢这样漂亮而可爱的东西，光是看着就很开心了。
    更别说身旁有心爱的男孩子陪伴，就像夜空中最亮的星，一直一直，照亮着前行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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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我这人不是为了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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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钟乐怡吃过晚饭，兼职大学生小队的教学楼推广计划已经基本结束，决策者轻松的地方在于，这点细枝末节的小事完全不用自己操心。
    顾允又亲自陪着贺璇跑了几所隔壁学校做地推之后，线下推广渐渐走上了正轨，小乐学习在整个南湖大学城片区的名号也开始打响。
    大量涌入的学霸们被黄明远在后台架构中做好逐项分类，黄明远跟老板申请，特意招了两个兼职，每天负责把报名学生的各项信息录入到网站上。
    “老板，最近测试时候我发现一个问题，如果讲师端的新用户太多，学生端想挑一个老师有点选择困难啊。”
    作为江城大学的高智商学霸，黄明远举一反三能力极强，很快思考出一个问题。
    顾允在电话里回答道：“这只是一个初期的框架，单单凭借引擎当然很难选，接下来你要做筛选系统、排行榜系统、竞价系统......”
    “选择老师需要考虑的事情有很多，举个例子，比如k12教育这类业务，家长需要一个教理科的家教老师，他就可以通过理科这个关键词，排除掉文科生，筛选系统可以让家长通过对家教的高考分数、课时价格、专业能力等等条件进行筛选，快速找到适合自己心仪的老师。”
    黄明远若有所思，在另一端频频点头：“老板，筛选系统我倒是明白，但是我们做排行榜和竞价有必要吗？这样流量都聚焦到头部用户，新用户怎么才能被人看见呢？”
    顾允心中给黄明远竖了竖大拇指，这么快就能找到问题关键，看得有够远。
    “我简单讲讲我们以后的布局，你看能不能理解。”
    “小乐学习以后的发展方向是内容社区，大概有以下这么几种内容分发方式：1.，2.推荐，3.用户的主动探索。”
    “引擎现在已经初步有了。但对于内容社区来说，丰富的内容库是的前提，这就是我们下大力度做推广的原因。”
    “推荐是懒人最喜欢的功能，用户最低成本获取内容的方式。以后我们要把推荐分成两栏，个性化推荐和热度推荐。个性化通过对用户喜好和标签进行猜测，基于“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看似简单机制进行学习内容推荐。”
    “下个版本的更新，我们首页专门做热度推荐，就是把那些第一部分教课时长多、评价好、愿意在社区分享内容的讲师用户进行推送，这部分是变现的主要用户，要放在最关键的地方。”
    “个性化推荐要通过UGC运营+内容分发+社交互动，这样新讲师才愿意生产内容，盘活整个学习社区，通过标签推送给新学员。”
    黄明远沉默许久，牙关里憋出两个字：“牛逼。”
    “老板你怎么想到这些的？都像你这么玩，以后用户怕是要滚雪球了。”
    顾允笑了笑不说话，这些都是后世短软件的内容分发机制，提前十年被顾允拿出来，想法自然超越整个时代。…
    “竞价系统还要我解释吗？k12领域是个极度内卷的圈子，顶级讲师的课时毕竟有限，而且他们也还要上课，一旦出现多人下单的情况怎么办？往后排？家长也等不及啊，这时候直接拿出竞价系统，价高者得。”
    一番解释之后，黄明远理解了顾允的宏大布局。确实，作为家长来说，为了孩子的前途，花钱竞价完全不是什么问题，更何况相比线下昂贵的辅导机构来说，小乐学习的定价很是亲民。
    “老板，以目前的增速来看，我和两个兼职人手已经不够了，我要申请加人加薪加办公室。”
    黄明远在电话一端疯狂诉苦，打工人忙前忙后，工作量却越来越大。
    “这些都是小事，你以后打算怎么办？完成设计任务就走，还是打算陪着你的心血慢慢成长？”
    眼看各方面被黄明远打理得明明白白，顾允动了爱才的心思，想把他变成创业的得力伙伴。
    “老板，我确实蛮想陪着小乐学习成长，但是我手头已经有不少校招的offer了......”
    黄明远也是千年的狐狸，画大饼对他来说远不如真金白银来得有用，高学历人才校招能拿不错的offer，为什么要来你一个初创草台班子浪费生命？
    “10%股权，先做乐园科技的技术总监，你干不干？”
    顾允听懂了黄明远话语中的犹豫，这小子不见兔子不撒鹰。
    “那行吧，老板，我这人不是为了钱，单纯就是觉得我们两个有着同样的梦想，跟着你绝对能好起来。”
    黄明远见了甜头立马改口，最了解用户数量和增长情况的他心里大概估计了一下10%股权未来的价值，校招offer工资再高还不是给别人打工？10%股权就是财富自由的开始，这事能干。
    顾允听到如此圆润的装逼场面话，不禁哑然失笑。这不就和马总说自己对钱没兴趣，刘总说自己脸盲不知道妻子美不美一样，没想到黄明远年纪轻轻，也具有和大佬同样的逼格。
    “行，我最近在光谷周围找个场所作公司办公地点，你准备搬来光谷工作吧。”
    顾允一拍板，这事就这么定下了。
    走廊的夜风有些透心凉，顾允的事业心却烧的火热。
    挂掉和黄明远的电话，隔着寝室门传来一股浓烈的酒味。
    推门而入，刘易升正坐在凳子上，脚边放着一箱青岛啤酒，他左手一口酒，右手一口烟，平时绝不离手的手机也扔在书桌上。
    “怎么大晚上自己喝酒呢？”
    顾允疑惑道。
    郑博刚打完一局游戏，转头看了一眼：“又失恋了呗。”
    刘易升面无表情，大口猛喝一口啤酒，开口道：“别他妈瞎说，我们根本没有谈恋爱，只是一段关系结束了。”
    郑博有点无法理解，小声嘟哝道：“不谈恋爱有个鸡毛关系？和失恋还不是一回事......”
    顾允一看就猜到发生了什么，无非是心心念念的学姐把刘易升睡完后，觉得没什么意思腻了，不再联络。
    刘易升一声长叹，大声道：“开学才几个月，老子就被三个女生say goodbye了，今天我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
    “低三下四迎合女人一样会被甩，以后老子自己开心就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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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买一层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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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陪刘易升把一箱啤酒喝了个干干净净，伴着浓郁的麦芽香气，712寝室四人进入了梦乡。
    顾允起了个大早，研究了一番附近地图之后，他决定把公司开在光谷软件园。
    2011年的光谷软件园还很萧瑟，处于招商和开发阶段，还远远不是日后那个光谷的产业地标，江城互联网版图的源点，国家服务外包基地城市示范区，总理曾连续2年2次来此考察的腾飞之地。
    顾允独自一人来到软件园里，写字楼空置率很高，这两年光谷软件园正式开始招商引资，经历了两年的发展，一直反响平平，入驻的大企业并不是很多，基本上是官方贴钱把一些大企业引进来。
    因为全球经济危机的原因，国内经济也受到了一定的波及，做生意不太稳定，写字楼的价格也是一再腰斩，没有什么人买写字楼，全是租赁，因为一旦做了房产生意，那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套现走得了的。
    这几年，国内买了写字楼然后尾款没付清，匆匆破产往国外跑路的公司太多，软件园开发商也有点难受，没有绝对的现金实力，谁也不敢冒着风险贸然出售。
    推开门走进售楼处，西装革履的销售小妹们聚在一堆打牌，有人听见门声，抬起头打量了一下来人，几秒之后又低下头出牌。
    客户这么年轻，身后也没跟着人，想必是走错了。
    太久没有业绩，销售的心也像脱缰野马，一个个在草原上肆意奔腾，爱谁谁，赚不到钱就开混。
    顾允自顾自走进大厅，皱着眉想了半天，看着大厅上模型显示的楼栋位置，这栋楼的位置的确很好，比邻未来的商业街和学校，如果按照江城原来的规划，那么以后肯定是最好的cbd商业区。
    “这栋写字楼的八层怎么卖？”
    顾允指着一个心仪的独栋写字楼说道。
    “独栋写字楼八层一共400平米，6400块一平，可容纳67-133个工位，可以给您抹个零，一共250万。”
    人群中一个短发销售速度最快，扔掉手中的扑克牌，拨弄了一下头发走到顾允身边。
    “打折吗？”
    顾允不急着砍价，只是盯着对方看。
    “老板，正常来讲，写字楼贷款期限是10年，需要支付的首付占成交房价的50%。由于写字楼的按揭金额很高，银行承担的风险也很大，所以审核过程会非常谨慎，要求会非常严格。所以一般不打折。”
    “如果走我们推荐的金融机构贷款的话，可以给您打九折。”
    短发销售放开了口风，发现顾允似乎真的对写字楼有兴趣，也不是普通的租客。
    2011年，国内地产有太多的不确定性，上面天天想着调控房价，更别说商业地产，国内的开发商都人人自危，对于不良贷款和坏账，的确是有些棘手难处理的。
    “好，全款呢？”
    顾允根本没打算贷款，打断了短发销售的金融机构推荐，直接打算逼底价。…
    “全款我们走集团内部价，我和经理申请直接给您打八折。”
    短发销售拿出一支笔，直接在草纸上沙沙算了起来，八折一共两百万。
    “我刚刚全部走了一圈，软件园写字楼空置率这么高，旁边的配套设施也什么都没有，打八折力度有点低了吧？”
    见销售狠心报了个底价，顾允开始拉扯。
    “老板，虽然空置率目前确实一般，但我们园区留出了近3/4的面积来做公共空间，是江城绿化率最高的园区之一，园区中央设有大片人工湖，可以让四面八方的办公楼都能欣赏到湖光水景。”
    短发销售拉了拉腿上的黑丝，顾左右而言他。
    “这些对我来说重要吗？我是做企业，不是做绿化的啊。”
    顾允完全不吃这一套，有真金白银的折扣才是硬道理。
    “再送您五个车位。”
    “至少送十个。破车位值什么钱，你看有人停车吗？”
    指着空荡荡的停车场，顾允反问道。
    “这个......不好意思，我要请示一下领导。”
    短发销售扔出一句再熟悉不过的话术，转过身蹬蹬跑上楼，消失在楼梯口。
    请示就请示吧，顾允也没当回事，一屁股坐在原来短发销售的位置，和剩下的女孩们笑着继续打牌。
    楼上传来复杂的脚步声，短发销售带着两个中年人步行从楼梯下来。
    “不好意思老板，刚刚请示过经理，这个利润太低了，送十个车位实在是接受不了。”
    短发销售快步走到顾允身边，低声说道。
    “诶？这不是小顾总吗？”
    顾允刚刚扔出一个炸弹炸翻全场，抬起头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是他的老朋友兼战队粉丝，斗鱼的ceo，蔡少杰。
    旁边的中年人拍了拍蔡少杰的肩膀，好奇道：“少杰，这位是？”
    “认识啊，我们的当家户外主播和游戏主播就是从小顾总那淘来的，那可是斗鱼的大宝贝。”
    蔡少杰哈哈大笑，相互介绍了一下对方。
    名叫邹成的中年男人听了蔡少杰的介绍，点点头和顾允握了握手：“欢迎顾总来软件园创业，年轻人就是未来，刚刚听小敏说你要十个车位，这点小事，我阿成一把子支持了。”
    邹成是软件园开发商一把手，对软件园招商非常上心，目前软件园内堪称独角兽的大公司只有斗鱼一家入驻，这几天他和蔡少杰打得火热，要优惠给优惠，要会所嫩模给会所嫩模，看到蒸蒸日上的斗鱼，邹成心里别提多美了。
    顾允连声道谢：“邹董，折扣能再让让不？我们大学生艰苦创业，真的没什么钱。”
    邹成有些下不来台，转头却看见蔡少杰期待的眼神，这么大园区的老板，支持大学生，只给打八折说不过去吧？
    谁能想到顾允脸皮这么厚，得寸进尺能力突破天际呢？
    “......七五折，极限了，不能再让了，大学生创业确实不容易，但我们也要考虑其他老板的感受是吧。”
    顾允笑容满面，这下省了好多资金出来：“谢谢邹董，邹董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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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该不该问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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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清全款之后，短发销售带着顾允上了他自己选择的独栋写字楼八层。
    满意地巡视了一圈自己的领地，顾允随手打开一扇窗子，深呼吸。
    望着附近CBD的高楼建筑群和清新怡人的办公环境，对着空无一人的办公区域，他脑海中浮现未来的景象，此处上班的白领丽人左手拿杯咖啡，右手端着mac，同样随手打开窗户，深吸一口气，看着远处阵阵涟漪的湖面和柳树成荫的风光，和身着的制服黑丝相映成趣。
    创业不只为了实现财富自由，而是重活一次，总要给这个世界留下点什么印记。
    顾允打开，给黄明远发了公司定位，同时叮嘱他大刀阔斧招人，把公司的基本构架搭建起来，设计、运营、技术，缺什么招什么。
    老板存在的意义就是为公司掌舵，指明发展方向，鸡毛蒜皮的小事交给下面执行就好。
    ......
    回到学校，班长通知顾允去大学生活动中心开会。
    顾允是最后一个到的，看得出来刘易升、白文姝和唐雨琦已经坐下有一阵了，面前的奶茶已经少了三分之一。
    刘易升见人齐，从随身携带的包包里拿出一张纸：“参赛双方每方上场队员共四人，称为一辩、二辩、三辩、四辩。本赛制设置了陈词、攻辩、自由辩论及总结陈词4个环节。”
    “大家之前接触过辩论吗？如果都没有，我们先分组模拟一下，然后讨论分配位置。”
    众人都没有什么意见，便男女分开，两两一组。
    题目：“伴侣的副驾驶有一根明显不属于我的头发，该不该问清楚？”
    白文姝和唐雨琦选择了该问清楚这一边，刘易升和顾允是另一边。
    顾允大致浏览了一下辩题，率先发难：“对方辩友你好，这个问题就很明显，大家想想你和伴侣的关系。”
    “我们粗略的分两种状况，第一种你非常信赖他，你根本就没有这个问题，根本就不可能发现他的副驾驶旁边有一根头发，你更不可能去细致地比较发现它明显不属于我，你也不会追问，信赖是你们的保障。”
    “那如果不信赖呢？不信赖，你又何必问呢，不信赖已经是一切问题的答案了，他给你任何答案你还是不信赖，他说这是我的公司朋友的，是我的表妹的，表妹是谁啊，朋友又是谁啊，什么时候坐的你的车呀，他给了你那个答案，你又信赖吗？”
    “如果不信赖你们的关系在晃动当中，你知道答案了，你苦苦地为了自己已经知道的答案再去穿越一番自我的折磨，这又是何必呢？信赖，没这个问题，不信赖，躲开这场折磨。”
    白文姝听完顾允的立论，慢条斯理地回答道：“对方辩友，一看你就不懂爱情。对于女人来说，车里副驾有头发，这种事一定要问清楚，体现我对爱情不掺杂质的追求，也是我的提问自由。”…
    “如果真的有事，那只有零根和无数根，在情侣之间，问就是爱，爱才能问，我如果和男朋友说今天晚上要和同学聚餐，男朋友就会抛出他的灵魂三问：都谁呀？有男生吗？帅吗？”
    “他问说明关心我，说明他心里还有我，所以我也要问，问了，这根头发才会被真正地清理掉，不问，这根头发就永远长在了我的心里。”
    水平蛮高的嘛，顾允意外地看了白文姝一眼。不愧是把班长玩弄在鼓掌之间的交际花，辩论对她来说无疑小菜一碟。
    刘易升听罢面无表情，成长过后的他已经能很好地控制情绪。
    心底只剩下冷笑连连，我问你去哪的时候，怎么不说我是关心？怎么绝口不提什么问就是爱？
    “副驾驶不就是用来坐的吗？头发不就是用来掉的吗？完了，还有什么需要问的呢？为什么什么事情都要问得那么清楚？约翰·戈特曼在《婚姻预测》当中指出最重要的三大要素就是信任、期望和承诺，信任是无条件的......”
    刘易升一通引经据典，抽丝剥茧地把白文姝的立论一一驳倒。
    白文姝虽然看着成熟，但终究是少女心性。完全忍不住曾经的舔狗在她面前耀武扬威，自由辩论环节，她主动开口和刘易升1v1battle起来。
    “爱情最重要的就是真诚和坦荡，她有疑问，她问你了，说明她真诚，咱们没有问题，回答了她就是坦荡。”
    “我有一个经验就是说，爱情中最可怕的就是冷漠和没有话可以说，有一天有一个爱你的人看到了车上有头发，她没有问，说明是她眼里没有头发了吗？是她眼里再也没有你了。”
    人的成长往往就在一瞬间，刘易升看着昔日深深喜欢的对象，堂而皇之讲着完全与她本人行为无关的爱情观，心里有些什么东西破碎了。
    比知道她和高志鹏出去开房碎的还厉害。
    他淡淡望着白文姝，声音不疾不徐，缓缓道：“我看过一个新闻，说女子因老公副驾驶的一根长头发提出离婚被骂无理取闹，被老公骂，被法官骂，被所有的围观群众骂，可你点开这篇新闻看一看呢？”
    “她实际上在意的问题是，你为什么违背我们婚姻关系当中的准则，你为什么冷暴力，你为什么不在意家庭，这才是她担心的真正问题，可你选择去问一根微不足道的头发。”
    “我觉得在感情当中要沟通，人要真诚，可是真诚的前提是指，要在沟通当中，选对在意的问题是什么，如果你希望他对你真诚，你就直接讲，如果你希望感情当中没有猜疑，你就直接提出来说我不想再猜疑下去了。”
    “即便你要选择一个吵架的理由，你也可以选择一个比头发丝稍微更重要一点的理由吧？所以我们在感情当中要沟通、更要智慧，而智慧的表现是什么？就是我选择了最合适的议题，让我们架起了沟通的桥。”
    “而不是一根头发。”
    白文姝怔住了，似乎想重新看清面前这个往日只会唯唯诺诺的追求者，却又组织不出什么话来表达感受。
    胜负已分，听到一旁的顾允和唐雨琦自发的掌声，刘易升意识到，挺起腰杆战胜白文姝这一心魔，对他来讲不仅仅是一场辩论试炼，更代表着他正式告别了从前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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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会师总决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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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生杯辩论赛以院系为单位，一共组建了十六支队伍，经历初赛、复赛、半决赛和决赛四轮比赛，最终角逐出一支冠军队伍。
    人精堆里浮沉十年，顾允的辩论能力自然不用多说，几位队友也极具天赋，经过几天的辛苦训练和磨合后，一路过关斩将，摸到了总决赛门槛。
    时间刚到晚上六点半，南湖大礼堂里已经座无虚席，大一新生对校内举办的各种活动总是乐于参与，更不要说专门为新生量身打造的杯赛。
    集体荣誉感往往从同类标签中产生，同系的新生围在一起交头接耳，期待的起哄声和此起彼伏的讨论声填满了礼堂上空，只剩下舞台上平行摆放面对观众的选手长桌，以及舞台中央的主持人席位仍然空着。
    “总决赛不是七点才开始吗？怎么这么多人......”
    作为南湖大学的年度活动之一，每年年底举办的新生杯辩论赛是校学生会承办的招牌大型活动，也是包括贺璇在内的宣传部干事们自正式加入学生会以来，第一次主持大型工作。
    从安排赛程、选择辩题、邀请评委，到布置会场、维持秩序、后勤保障以及处理各种突发状况，一星期以来，事无巨细的忙碌与紧张终于将在今晚迎来尾声。每一个学生会成员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期待比赛能够顺利落幕。
    顾允作为参赛选手，不用参与学生会的后勤保障工作，只需要埋头准备比赛。
    “年年都这样，新生杯总决赛的观众是最多的，一定要早来才能占到好的位置，再晚就只能站在后面听了。”站在贺璇身旁的李建国副部长自从被团高官训斥后说话做事老成了不少，这次比赛的成功举办也都是他带头站出来忙前忙后。
    “李部长，你好像挺懂辩论的啊？”贺璇惊讶道，平日里李建国可远没有这么健谈。
    李建国黑黑的脸庞上露出一丝羞赧，说道：“华诗圆主席以前拿过杯赛的最佳辩手，我也私下里了解到不少知识。”
    贺璇瞪大了眼睛：“华学姐还拿过杯赛冠军？她怎么什么都会啊。”
    “你错了，她没拿到冠军，冠军一直是法学院辩论队，法学生日常就是在课堂上辩论各种法学思想，还有模拟法庭专门用来辩论，野路子出身的人怎么比得过。”李建国难得笑了一下，无奈道，“最佳辩手总是从输掉的队伍里面选，说是最佳，好像是个人荣誉里的最高等级，其实打辩论的人都避之不及，因为拿到最佳辩手，也就意味着输掉了比赛。”
    贺璇还没回话，他立马转开话题，指着铺天盖地的宣传横幅，还有写满“小乐学习祝新生杯圆满成功”的气球说道。
    “总决赛听说有个老板赞助5000块的惊喜礼物，不仅你们大一的小朋友都来了，其他年级也来了不少人。”…
    没办法，办比赛也要恰饭的嘛。
    正说着，大礼堂的**L音响中传来宣传部部长岳毅的声音：“请两队辩手入场，观赛的同学请找到位置尽快坐下，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
    “走，干活去吧。”李建国拉了一下贺璇的衣角，两人回到后台。
    姗姗来迟的团高官邓静静在观众席最前排的中间位置坐下后，正好是晚上七点钟。
    金牌主持岳毅清了清嗓子，走上舞台，调整了一下桌面麦克风的合适高度，开口道：“尊敬的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大家晚上好！”
    大礼堂的喧闹声渐渐消失。
    “欢迎来到南湖大学新生杯辩论赛的总决赛现场，我是本场比赛的主持人岳毅。”
    “总决赛的辩题是：辩手和辩手谈恋爱，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
    掌声如雷，主办方对辩题的选择很精妙，不再是麻木古板需要大量积累知识的社会问题，无论是不是懂辩论，都能在问题中间找到自己的答案。
    声音渐渐变小，岳毅继续对着话筒说道：“下面请允许我介绍今天参赛的双方。”
    “坐在我左手边的是正方，由管理学院组成的新军，他们的观点是：辩手和辩手谈恋爱，利大于弊。”
    台下观众大部分都是大一新生，听到主持介绍代表本系出战的队伍，就算不认识台上的辩手，也少不了加油助威。
    一时间，礼堂里的气氛变得格外热闹。
    自我介绍后，正方辩手们却没有心情回应观众的热情，紧张地翻看着人手一份的厚厚一沓资料，时不时地写写画画，试图在比赛开始前最后一次梳理思路。
    眼睛看着资料，白文姝的余光扫到舞台对面反方男选手的名牌，想起过去的经历，脸色一片惨白，心中开始打怵。
    “怎么了文姝，在决赛遇到老相好了，开不了口？”进化后的刘易升挑了挑眉毛，对队友阴阳怪气，“正所谓床头打架床尾和，别慌，你看顾允的对手是谁？”
    就在正方低声打气的时候，岳毅也对反方队伍进行了简单介绍，台下更是一片欢呼雀跃、掌声雷动，还能听到几声扯着嗓子喊出来的应援口号，浓浓的饭圈风味引发了此起彼伏的笑声。
    反方坐在一辩位置上的高个帅哥利落地起身，并没有拿起放在面前的话筒，声音洪亮：“反方一辩高志鹏。”
    “反方二辩喻甜。”短发圆脸甜妹的声音充满能量。
    “反方三辩马天昕。”戴着眼镜的男生说着，不忘冲观众席咧嘴一笑，自信满满。
    “反方四辩钟乐怡——”长发飘飘的少女为了突出辩论气质，特意戴了个金丝眼镜框，略微停顿，“——法学院新生辩论队，向大家问好。”
    在她说出“好”字的瞬间，四名辩手整齐划一地弯腰鞠躬，又在最后一个音节结束的同时站直了身体。
    掌声不绝如缕，连续六年蝉联新生杯冠军，法学院在辩论这一行是有深厚的底蕴和传承在的。
    顾允四人也一起跟着鼓掌，彼此对视，队友脸上看到了相似的感叹。
    反方的自我介绍简短却有力，再加上没有使用话筒，省去了传递话筒的时间和停顿，四名辩手依次承接得行云流水，结束得更是干净利落。不像正方，虽然每一个人的自我介绍都说得有条不紊，但话筒的一递、一接，还是打断了原本的节奏。
    而简短的介绍又使得放弃话筒具有可行性，倘若是整段的介绍词，没有话筒的放大，恐怕难以让整个礼堂的观众听清。但精炼成简单的几个字，只要稍微运气、提高嗓门，普通人的肺活量也足以让响亮的声音清晰地传入观众耳中。
    短短的十几秒，就充分展示了法学院的辩论经验，学长学姐的言传身教，专业人士的游刃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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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背刺高志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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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先请正方一辩进行开篇立论。”
    礼堂中所有的灯光和目光都打在了刘易升身上。
    刘易升左手放下手中的稿子，右手稳稳地接过话筒，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大家晚上好，今天，我方的观点是，辩手和辩手谈恋爱，利大于弊，具体有以下三点原因。”
    虽然刘易升的这篇稿子是大家共同付出的心血，白文姝对内容早已经了如指掌，但她依然听得全神贯注。
    刘易升虽然入学以来感情经历颇为坎坷，但不得不说他的个人条件同样十分出色，不仅声音条件十分出众，体态气质也变得挺拔大方，被顾允拉着进入新世界以来，每天都约陌生女孩出去散步，对自己外貌形体语言表达的要求越加苛刻。
    首先，辩手情侣不仅可以在辩论比赛中并肩作战，在生活中也有聊不完的辩题可以讨论，从共同爱好中衍生出共同的经历和回忆，转化为感情坚实的基石。
    其次，恋爱中难免遇到意见相左的时刻，而辩手情侣经过辩论锻炼，优秀的思辨能力让他们可以客观地分析矛盾、解决问题，为感情的升温保驾护航。
    最后，辩论可以提高辩手的沟通能力，他们不仅敢于表达自己的想法，也善于倾听对方的感受，辩手情侣更容易通过有效的对话，让有情人心心相印。
    虽然这次参加新生杯辩论赛完全是系里要求，赶鸭子上架。但他不仅咬字清楚、语速平稳，断句停顿和轻重音的把握也十分恰当，甚至还能做到脱稿背诵，在白文姝看来，刘易升的发挥堪称完美，无懈可击。
    望着自己曾经弃之敝履的舔狗在舞台上光芒四射，白文姝觉得像是站在空无一人的悬崖边吹风，心里有些空荡荡的，少了点什么东西。
    刘易升不假思索地讲出立论内容，将正方的三个论点娓娓道来。随着最后一个论点的论述结束，他的发言时间也进入了倒计时。
    “最后，有个问题想要和反方一辩一同探讨，希望您能在接下来的发言中做出解答。”
    一直侧身面向观众的刘易升突然转过身体，目光灼灼地看向了舞台对面的观众：“请问对方一辩高志鹏同学，如果辩手和辩手谈恋爱，弊大于利，那么您和我方二辩白文姝的爱情，究竟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呢？”
    杀人诛心。
    白文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又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全身麻木。
    原来他一直都知道？原来他一直都知道！
    其余两个队友面面相觑，交换了一下眼神。
    赛前演练的时候也没有这个环节呀？
    万万没想到，刘易升在第一轮发言中就这么针锋相对，寸步不让，连自己内心深处隐藏许久的秘密都大白于天下。
    顾允从学生会那里得知了辩题和对手后，刘易升第一时间就有了初步构思：如果在立论阶段直接两人曾经的关系，会有什么后果？…
    虽然刘易升对法学院参赛选手一无所知，但幸好好兄弟顾允消息格外灵通，打听一番之后，确认了法学院出征选手正好有高志鹏。
    刘易升听到这个消息，心里乐开了花，这简直就是现成的反例！
    到时候，等反方义正严辞地抛出观点，突然来一句，既然您认为辩手和辩手谈恋爱，弊大于利，那么您和我方辩手在一起时，也是弊大于利吗？
    无论对方怎么回答，把两人的地下关系在众目睽睽之下点明，当场打脸，念头通达！
    如果高志鹏避而不答，不仅在气势上落了下风，估计也少不了观众的嘘声。可如果回答了，势必没有提前做过准备，打乱原本立论发言的节奏，乱中自然就增加出错的概率。
    倘若高志鹏不能开个好头，反方的整体发言自然会大打折扣。
    刘易升突然抛出的私人问题，果然引起了在场观众们的极大兴趣，同学们不约而同地发出了“哇哦......”的起哄声，一半是因为突如其来的八卦而激动，一半也是期待反方如何辩解自身行为和观点之间的矛盾。
    岳毅耐心地等待了片刻，喧闹声还是没有停下来，甚至观众们对在场两位当事人的窃窃私语声，有点愈演愈烈的趋势，毕竟是各个系的风云人物，无论白文姝还是高志鹏，追求者如过江之鲫。
    他只好主动开口，摆了一个手势：“请大家保持安静，感谢正方选手的精彩发挥，下面轮到反方进行开篇立论。”
    所有选手的目光和观众们一起，落在了高志鹏的身上。
    高志鹏抖了抖西服，处变不惊，拿着话筒缓缓站起，嘴角依然挂着一丝微笑，不但面上没有露出丝毫慌乱和惊讶，相反给人一种早知如此的感觉。
    听了刘易升的大招，反方二辩喻甜笑得花枝乱颤，不仅身体完全靠在椅背上，在桌下早已悄悄翘起了二郎腿。作为钟乐怡的室友，她早知道高志鹏花名在外，今天终于有翻车的迹象，亲自下场吃瓜开心的一批。
    反方三辩马云浩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下今晚妆容精致的白文姝，不禁对高志鹏投向羡慕的眼神。
    至于反方四辩……
    顾允探究的目光望向钟乐怡，恰好和少女直视的眼神砰然相撞。钟乐怡没有如平日里一般和他深情对视，反而目光一闪，低下了头。
    ……顾允有些恍惚，她为什么要躲呢？
    会不会因为，我们两个正好是辩论情侣，她的闪躲是对自己所持立场的动摇？
    高志鹏面对观众，拿起话筒放在最舒服的地方，姿势显得无比放松。
    “各位老师、同学们，大家晚上好，我方的观点是，辩手之间谈恋爱，弊大于利。”
    和刘易升的精心准备风格截然不同，高志鹏的发言像是和观众聊天一样轻松自然。
    “今天，我方之所以认为，辩手和辩手谈恋爱，弊大于利，正是从我和对方二辩白文姝的恋爱中总结出的经验教训。”
    高志鹏从自然的语气转变成一脸严肃，台下观众的吃瓜声却越来越猛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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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江城第一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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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辩手之间谈恋爱，遇到问题时容易陷入无休止的争吵，辩手出身的彼此，如果带着情绪辩论，为了在言语中获胜说服另外一方，反而忘记了初衷是要解决问题。”
    台下八卦的声音渐渐变小，高志鹏的立论从自身出发，引起了不少人的思考。
    “第二，作为一个专业辩手来说，谈恋爱影响辩论成绩。”
    “我们新生，周一到周五课全部拉满，白天上课，备赛时，晚上还要讨论辩题，基本没有时间约会。如果和非辩手或者其他系的辩手谈恋爱，一周根本见不到几次面，一旦感情出现问题，难免分心，没有办法集中于比赛。”
    “如果和自己的队友谈恋爱，确实可以天天粘在一起，但假如闹别扭，或者分手了，整个队伍的关系会被大幅影响，对辩论成绩的稳定来说，弊大于利。”
    “因此，作为法学院辩论队的一员，我必须向其他队员真诚地道歉。”
    “对不起，一直以来我都在隐瞒和对方辩手白文姝的恋爱关系。”
    “因为这段恋爱，无论是对我们个人的辩论水平、还是对于辩论队集体发展而言，我们的恋爱都是弊大于利，这就是我要隐瞒的原因。”
    说到这里，高志鹏把话筒拿到一边，深深地长吸一口气，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
    顾允望着高志鹏坚毅的侧脸，心里暗忖，这波发言高啊，既找到了一个完美的论点支持立论，又通过己方立场，解释了为什么一直以来保持地下恋爱，保持住了人设不崩塌。
    这不，台下很多和高志鹏有过暧昧的女孩子脸色缓和了不少，既然地下偷偷恋爱，那他撩我的时候应该是单身吧，一定是的。
    在高志鹏的发言过程中，观众席上的小声讨论从未中断过，他越是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观众们越是八卦不止。
    直到高志鹏开始向队伍中其他队友道歉，诚恳认真的语气让观众心里忍不住开始犯嘀咕：他这是要干嘛？
    直接承认了这段感情弊大于利，当众分手？嘶......观众们尝试代入高志鹏的处境，只觉得拿不定主意，有口难言。
    沉默在空气中伸展蔓延，尽管高志鹏只是无声地站着，南湖大礼堂里的紧张气氛却逐渐凝重，就连白文姝也忍不住开始心里打鼓。
    他要干嘛？p友关系被人当面质询成谈恋爱，能圆成地下恋爱已经不错了，现在要顺势跟她切割吗？
    高志鹏微微垂下头，看起来像是内心天人交战，但眼角的余光却悄悄朝着计时器的位置瞄过去。
    二十、十九、十八……对，就是现在！
    “但是，没办法呀。”高志鹏举起话筒，重新抬起头，光打在他的侧脸上，露出一个戏谑的笑容。
    “谁让我们爱上彼此，选择了在一起呢？今天正好借着对方辩友的问题坦白，就算这段感情弊大于利，我江城第一深情，分手是不可能分手的，如果成绩真的受到影响，只能请各位队友多多包涵了！”…
    计时器倒计时结束的滴滴声响起，高志鹏昂着脖子向刘易升点头示意，大刺刺地坐回了椅子上。
    观众们慢了半拍，这才反应过来：操……还是大意了啊，这波没有闪。
    果然！热恋中的情侣喂起狗粮来，都是没有心的！说什么地下恋情，什么影响成绩，弊大于利，都是骗人的！
    你们想过大庭广众下的单身狗会不会被狗粮撑着吗？没有！
    观众席上响起了零星的嘘声，很快又被笑声和掌声所淹没。
    原来高志鹏这个人对待感情的态度还是不错的嘛......
    不少洁身自好的女孩子对高志鹏有些改观了，他天天开个奔驰满校园逛，还以为是喜欢显摆的浪荡子富二代呢。
    意外，确实是意外，但甜，也是真的甜。
    高志鹏闲聊式的语调听起来容易入耳，立论的角度也出人意料，虽然同样是标准的的总分总结构，却让让观众们听得津津有味。
    正方的立论有三个论点，而高志鹏只说了两点，但他的自身切入视角格外生动，让人更容易感同身受，丝毫没有因此给人留下立论单薄的印象。
    结尾处又故意来了一个小反转，欲扬先抑，更是把观众的情绪彻底地调动了起来。
    礼堂里的每一个人都在回味着高志鹏精彩的发言。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刘易升眉头微皱，精心准备的问题没想到是这样一个结果。
    谁能想到这波都能被他洗回来？偷偷恋爱撩其他妹子的渣男浪子形象没立住不说，还被他借势吸了一波粉，竖起了即使弊大于利，也真诚对待感情的走心高富帅人设，公共场合先稳住大家，等过一段时间，届时找个借口把白文姝一甩，有了深情人设再谈恋爱岂不是如虎添翼？
    高志鹏的撒糖虽然满足了大家的八卦之魂，但却经不起推敲——甚至不必推敲，顾允一边听着，一边在心里逐句反驳。
    别的不提，单说第一个论点，对方拿自己的恋爱经历举例，论证谈恋爱对于打辩论的负面影响，听起来颇有几分道理。
    然而，同样的逻辑也可以套用在辩手和非辩手谈恋爱的情形中。和非辩手谈恋爱需要用备赛和比赛以外的时间约会陪伴，必然会减少打辩论的时间，同样不利于提高辩论水平、赢取辩论比赛。
    反方只谈到了弊处，却没有论证为什么和辩手谈恋爱对辩论的负面影响比和非辩手谈恋爱更大，而没有比较，也就分不出究竟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
    如果白文姝可以在下个环节pk喻甜时，准确找到并质疑高志鹏论点的逻辑漏洞，也许就能直接结束比赛。
    岳毅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感谢反方一辩精彩的发言，下面进入盘问环节。”
    “首先，有请正方二辩盘问反方二辩。”
    白文姝和喻甜同时站了起来，两个人互相点头示意，四目相接。
    喻甜的嘴角带着一丝狡黠，坐等方寸大乱的白文姝率先开口。
    白文姝一只手捏着衣角，明显有些魂不守舍，心神都在高志鹏的坦白局里无法自拔。
    不是吧不是吧，我在和高志鹏谈恋爱？
    他当着这么多人面官宣，什么情况？他难道真的喜欢我？
    我该不该接受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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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假如我一见钟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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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主持人岳毅的声音再次传来，白文姝才回过神。
    紧握住手中的话筒，白文姝摇了摇头试图冷静下来。无论如何，儿女情长先放一放，把比赛打完。
    “如果……如果辩手之间谈恋爱真的像反方所说，只有弊端而没有益处，那么您方一辩为什么还要和女朋友在一起呢？”
    这是哪门子问题？怎么不去问你男朋友？辩手是对面的卧底吗？
    眼看白文姝已经有送分的趋势，观众席上响起了一片嘲笑声，喻甜更是克制不住自己嘴角的笑意，大大的桃花眼眯成了一道缝：“虽然谈恋爱对于辩手来讲是弊大于利，但我们只是一个系自发组成的辩论队伍，难不成还要棒打鸳鸯吗？”
    “换句话说，我方一辩如果因为这个贸然分手，那这个理由对方能接受吗？”
    白文姝愧疚地转过脸望向队友，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唐雨琦连忙示意她看稿子找回思路。
    本该继续提问的白文姝手忙脚乱，观众倒也没有对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发出嘘声，耐心十足地保持安静。
    但是，大礼堂里愈是落针可闻，白文姝愈是觉得如芒在背，计时器一分一秒走个不停，她心乱如麻，完全组织不出语言回答对手。
    当倒计时结束的提示音响起，白文姝感觉听到了世界上最美妙的天籁之音，立刻舒了一口气，匆忙地嘟哝了一句“提问完毕，谢谢”，就捂着脸一屁股坐回凳子。
    搞砸了。
    二辩直接少了个人，这局比赛是赢不了了。
    其他的正方队友默契交换了一下眼神，反正结局已经注定，干脆自由发挥吧。
    唐雨琦vs马云浩。
    放下一定要拿到名次的枷锁，唐雨琦的发挥意外地出色，和马云浩打了个旗鼓相当。
    相较于上一个环节，观众报以了更加热烈的掌声，双方的辩手们都凑到了一起，抓紧主持人介绍规则的短暂时间，一边涂涂写写，一边低声讨论，确认最终回合的战术。
    “感谢双方选手给我们带来的精彩辩论，下面进入自由辩论环节。”
    唐雨琦对着观众鞠了个躬，没有转头，也没有犹豫，立刻把手中的话筒放到了顾允面前。
    顾允拿起话筒，对面的钟乐怡已经起身。
    她没有伸手拿起放在桌上的话筒，而是一边起身，一边双手将正装外套上的扣子系起来。
    顾允还是第一次看到钟乐怡正式场合的穿搭，心脏莫名漏跳了一拍。
    起立和系扣子的动作同时进行，没有耽误时间，少女的神情坦然自若，恰到好处的妆容点缀着配饰眼镜，举手投足之间溢出一丝美人如玉的书卷气。
    在场大一新生大多不了解西装着装礼仪，但在扣子系上的瞬间，西服流畅服帖的线条将钟乐怡的身材瞬间包裹得更加颀长挺拔，也让在场男生们的眼睛渐渐发亮。…
    这就是法学院院花的气场全开吗？
    钟乐怡这才拿起桌上的话筒，目光落在了情郎的身上，偷偷向他眨了一下眼，嘴角的梨涡也跑了出来。
    观众席上的男生们已经按耐不住悸动，低声议论起来，心思活络一些的干脆举起手机，偷偷拍起了照片，就连旁边的高志鹏也忘记了自己有女朋友的身份，有些心猿意马地双手托腮，目不转睛地盯着钟乐怡。
    虽然钟乐怡只是看了顾允一眼，便很快移开了目光，但他已经想起来，为什么刚才和她四目相对的瞬间，她会下意识地回避了。
    顾允对自己的女孩再了解不过，和白文姝的故意放水不同，她的胜负欲极强，即使用金丝眼镜再三修饰，但顾允还是捕捉到了她藏在镜框下的目光中，一闪而过的犀利和锐意。
    她想赢。
    如果没有白文姝的断崖式发挥，她是准备火力全开，和顾允在台上一决雌雄的。
    主席台后面的学生会工作人员向主持人岳毅招了招手，示意有突发情况。
    观众和选手没有往后台看，顾允继续开口：“请问对方辩友，如果您方认为辩手之间谈恋爱弊大于利，思想决定行为，结果是否导致正在交往的辩手情侣分手，单身的辩手也不愿意谈恋爱呢？”
    钟乐怡慢条斯理地回答：“对爱情的看法属于个人的主观感受，所以具体到每一位辩手会如何妥善处理自己的感情问题，我方无权代表广大辩手给出公允的答案。”
    两人正面交锋，你来我往，眼看着计时器的分钟数开始归零，只剩下不足六十秒，这样下去难分胜负，顾允决定破釜沉舟。
    “既然反方四辩坚持觉得谈恋爱弊大于利，那么假如我对你一见钟情，请问，我可以做你的男朋友吗？”
    大礼堂里静默了几秒钟，然后爆发了当晚最响亮的嘘声，掌声、尖叫声和口哨声此起彼伏。
    在钟乐怡反应过来之前，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响起了“答应他！”的喊声，被周围的同学听到，更加来劲，集体起哄式地喊了起来，越喊越响，节奏也越来越整齐，严肃的新生杯辩论赛突然摇身一变，成了告白现场。
    顾允想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初衷就有些耍赖。
    如果钟乐怡回答可以，那就说明反方弊大于利的立场对于辩手的行为没有任何指导作用，也就没有实际意义，如果她回答不可以，那就说明反方弊大于利的立场会限制她的恋爱自由。
    话又说回来，钟乐怡怎么会拒绝他呢？
    眼看着围观群众们的吃瓜热情一时半会还散不掉，连回到台上的主持人岳毅尝试开口控场，也以失败告终。
    直到钟乐怡再次举起话筒，沸腾的观众席乍然安静下来，大家不自觉地屏息凝神，等待着“女主角”开口回应。
    少女不紧不慢地推了推眼镜，虽然双颊绯红，但还是一本正经地回答道：“正方选手既然如此热情，那......我也不是不可以考虑一下。”
    台下点燃到最高点的欢呼声不绝于耳，虽然选手的发言中带上了“假如”这种虚词，但在辩论赛上公然撒糖，南湖大学有史以来还是第一次。
    接下来比赛宣布告一段落，观众席上响起了掌声，岳毅和评委确认比赛结果后，从后台走到主席台前继续发言。
    “我宣布，南湖大学新生杯辩论赛，到此结束！”
    “恭喜法学院辩论队蝉联新生杯冠军！”
    “接下来，请南湖大学学生会主席华诗圆，上台给最佳辩手顾允颁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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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我做不到


    "
    还没等最佳辩手从失神中反应过来，同样盛装出席的颁奖嘉宾便已来到了台前。
    高跟鞋声由远及近，几十米的距离听起来仿佛天壑一般遥远。
    学生会工作人员在旁边端着一个盘子，里面是小乐学习倾情赞助的冠军奖牌。
    华诗圆轮流给法学院辩论队员们挂上奖牌，还分别送上祝福，语笑嫣然。
    “又见面了小高，今天发挥很棒，学姐看好你们的甜甜恋爱哦~”
    ......
    ......
    轮到最后一位选手，主席却迟迟没有开口，聚光灯下两位少女互相打量，不一会儿钟乐怡低下了头。
    怎么还不颁奖，干嘛老是盯着我看啊。
    “学妹，你真美。”
    华诗圆望着钟乐怡吹弹可破的肌肤，不由自主说道。
    钟乐怡不知道怎么回答，平日里极少参与学校活动的她甚至不认识华诗圆。
    稍微低一些的少女踮起脚尖，给高挑少女亲手挂上冠军奖牌，这是双方第一次接触。
    “咔。”
    敬业的小跟班贺璇肩膀上扛着摄影机，记录下了这一帧经典画面。
    麻了。
    头皮发麻。
    纵使顾允两世为人，此刻的他脑海里也不免一片空白。
    怎么回学校都不提前跟我说一声啊！
    这下场面太被动了。
    留给他进行思考的时间只有短短几秒钟，华诗圆给冠军团队颁奖完毕，轮到最佳辩手接受颁奖。
    走到顾允对面的路上，华诗圆的表情依旧一副春风满面的样子，好像刚刚发生的事情对她来说和场上观众一样，只是茶余饭后八卦的谈资。
    反正与自己无关。
    顾允呆呆望着华诗圆，眼中带着三分不解。
    华诗圆默默伸出手，给他戴上奖牌，转即嫣然一笑：“恭喜，顾允同学，输了比赛，却赢了人生。”
    台下观众笑声一片，学生会主席在颁奖场合带头调侃选手，这种场面真的难得一见。
    全场只有一个明白人——刘易升，他作为好兄弟明白三人的真实情况，只能用极其复杂而又心疼的眼神望向顾允。
    颁奖仪式结束，整个辩论赛也就到此为止，观众慢慢散去，只留下学生会的工作人员打扫现场。
    钟乐怡也没有留下和刚刚当众告白的男朋友卿卿我我，法学院辩论队的成员为了庆祝蝉联冠军，按照惯例，要和大家一起出去庆祝庆祝。
    “你们先回去吧，剩下的我来打扫就行。”
    顾允偷偷给新生干事们发了，打算自然一点清场。
    不知不觉，南湖大礼堂里，只剩下顾允和华诗圆，两人没有开口说话，各自做着收尾工作，空气中晒干了沉默。
    把最后一个气球收好后，收尾工作全部结束。
    “咳咳，那个，我在场上说的那些话是开玩笑的。”
    顾允眼看时机正好，四下无人，赶紧解释。
    “没关系啊，反正我们也是假装的情侣，你想和谁表白是你的事情，我完全不在乎。”…
    华诗圆小声回答道，语气听起来依然平稳。
    这个时候顾允如果还是听不出女孩的言下之意，那他也白白两世为人，回去当老实人算了。
    顾允开口前已经找了好多理由，包括为什么那样说，是不是真的喜欢人家，她为什么会答应，都做好了流畅应对责问的准备。
    但是华诗圆直接以退为进，退出了天际，听得顾允有些心慌，好像有些东西在不可逆转地失去。
    “你开玩笑也好，是真心告白也罢，祝你们幸福。”
    华诗圆声音越来越低，转身走出了大礼堂门外。
    一步，两步，三步。
    顾允愣了几秒钟，实在忍不住，起身追了出去，将她从背后紧紧拥在怀中。
    他的手劲很重，用力地箍着，似在颤抖。
    “我不是假装的，我是认真的。”
    华诗圆没有拒绝，也没有回头。
    两人默默相拥着，月下校园，夜风轻吹，南湖浪花摆来摆去，各自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心跳频率，从越来越快，到慢慢平缓。
    顾允的手突然感觉到有些湿，好像有什么东西打在上面。
    他探出头去前面看，华诗圆的眼中果然有眼泪，包裹在晶莹剔透的双眼之间，令人心疼。
    华诗圆见被发现了，又强挤出一丝笑容：“没事，主要看到你找到自己喜欢的女孩子了，心里高兴。”
    “都说了是开玩笑，到现在你还要装作不在意吗？”
    顾允心里闷得厉害，干脆挑明了直球进攻。
    “你到底有多么深的包袱在身上啊？承认你也喜欢我是不是会死？”
    华诗圆抹了一把眼泪，再也笑不出来：“就是会死！喜欢你我好没面子啊！”
    顾允说道：“你要什么面子？我们以前......”
    “你先别插嘴！”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表达感情却被打断，华诗圆有点生气，双眼红彤彤地盯着顾允。
    “刚认识你的时候你就骗我。你什么都比我懂一点，面试也是，社会经验也是，连吃喝玩乐你都比我懂得多。”
    “可我明明比你大那么多！我怎么会喜欢上一个刚入学的新生啊！”
    “我那时候想，要不就让你装一下男朋友算了，反正我们也不可能真的在一起。”
    “你去我家，表现得一点都不像一个小孩子，有时候我觉得你不像这个年龄段的人，你是个不动声色的大人。”
    “应付完家里，按道理我也不应该再粘着你了，但是今天看到你和别人表白......”
    “我真的好舍不得你啊。”
    华诗圆绷不住了，眼泪和鼻涕一起流了下来，往日里的精致优雅荡然无存。
    “我有时候也会幻想的，工作以后我在江城买套小房子，我们周末的时候出去约会，我在你的副驾驶吹风，上面贴上贴纸，写着圆圆专座，晚上买上周黑鸭和甜西瓜切好带回家，换好情侣睡衣，倚在你怀里看最流行的电视剧，一起在洗手间洗漱，给你挤好牙膏，睡觉前你在我额头上亲一下微笑说晚安......”
    顾允一句话都说不出，仿佛有一把大锤重击自己的心脏。
    “我好想祝你们幸福啊，但是，我真的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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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皇上不急太监急


    "
    “别再脑补了，你说完了没？”
    “没......”
    华诗圆只说出口一个字，顾允重重低头吻在她的唇上。
    还没到熄灯的时间，学校里人来人往热闹得很，四处满是喧嚣，左右女孩提着篮子去公共浴室洗澡，前后男生招朋引伴去操场打球，星光之下万家灯火，在人潮之中华诗圆闭上了眼睛，婉转相就。
    他这是什么意思？
    当众承认我们的恋爱关系？
    被认出来怎么办？
    刚刚顾允的两句话突兀地掠过少女的脑海，如黄钟大吕般反复回响。
    “当众表白是开玩笑的。”
    “我不是假装的，我是认真的。”
    原来他一直以来就以男朋友自居，而不是被华诗圆邀请来假装的工具人。
    唇舌相交，往事浮光掠影地幕幕闪过，想起两人在一起时相处的点点滴滴，华诗圆突然觉得，吃醋归吃醋，一直纠结这件事好像也没什么意义。
    毕竟全校新生众目睽睽之下，如果是真情告白也太蠢了，顾允在他心中一向聪明的要死，怎么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姐妹，你看那边两个人亲的多凶，这么怎么不去开个房啊。”
    走过的路人停步围观，窃窃私语道，高个男孩怀里的女孩，只看窈窕的身段就知道是个妙龄美人，旁若无人当街拥吻的场面，路过的人们眼中满是惊叹。
    可谁又不羡慕能有这么高浓度的炙热感情？
    下雪了。
    快跨年了，这应该是江城今年的最后一场雪，连绵不绝，漫天散落，照亮了整个夜空。
    汹涌的人潮，漫天的风雪，嘈杂的谈笑，映衬着一对男女热情拥吻的背景，在很多学生眼中，这一刻的画面值得铭记许久。
    直到华诗圆的唇釉几乎完全消失，顾允这才抬起头，把华诗圆的帽子拉起来遮住面庞，牵住少女冰冷的小手匆匆离开现场。
    “怎么突然回来了？”
    顾允问道。
    “我要在学校里住几天，顺便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房子，下学期正好搬过去。”
    一通热吻过后，华诗圆似乎恢复了活力。
    “下次回来提前说，我去车站接你，你小胳膊小腿，自己提着行李跑来跑去多麻烦。”
    顾允借关心之名，实则打预防针。
    “我不偷偷回来，怎么看到你这一出好戏？”华诗圆促狭道，笑容弯成了一道月牙，“那个学妹确实有够好看的，而且感觉性格也很好，当众开玩笑也接得住，我要是男孩子我也喜欢。她要是真答应你，你怎么办？岂不是被法学院的男生们恨死了？”
    跟聪明的女孩子在一起，就只有一点令人挠头。
    那就是，你只要给她一个借口，她就能脑补完整个过程，还不会有什么逻辑漏洞。
    这不，顾允一句“开玩笑”，华诗圆就把整个告白故事自动补完了，连钟乐怡是什么性格都猜了个透。…
    换做不那么冰雪聪明，没那么通情达理的女孩，早就一哭二闹三上吊，从头到尾刨根问底问个没完了。
    “真答应我，我又不亏，就跟她试试看呗。”
    顾允轻轻捏了一下华诗圆的鼻尖，对华诗圆挤眉弄眼。
    真心话总是以玩笑的形式说出口，年轻的华诗圆明显还不懂这个道理，狠狠地回手掐了一下顾允。
    “我回寝室了，晚安。”
    华诗圆摘下帽子，露出楚楚动人的脸庞，向着顾允挥了挥手。
    顾允有点不舍得：“要不......我们出去再看个电影？”
    “少来这一套，我室友都知道我回学校了！”
    华诗圆白了顾允一眼，识破了他的小心思。
    ......
    顾允独自回到寝室，三个室友像看大熊猫一样聚到他身边。
    “我操，老四，你人没事吧？”
    刘易升第一个扑过来，摸了摸顾允的四肢，又捏了捏顾允的脸蛋，还好，人没什么问题，全须全尾的都在。
    顾允满脑子问号：“咋了？你们这是啥意思？”
    郑博一脸内疚地出卖了队友：“医生说我们都没看懂你今天的险境，回寝室他把你和华诗圆主席的故事给我们讲了一遍，我们都以为你当场陷入修罗场，事后被华诗圆亲手nice boat了。”
    就连往日里沉默不语的张高强也不住点头，看来这件事对几人幼小的心灵造成了巨大冲击。
    “操，这点事不至于，在大家面前开个玩笑，怎么被你们想象得这么严肃呢？”
    顾允圆回了场子，修罗场没有爆发，终于有心情开始装逼了。
    刘易升对着顾允默默伸出了大拇指：“老四，你是真的牛逼，我今天算是服了。之前我觉得我进化完，走出团支书的阴霾，也算半个小情圣，跟你的骚操作一比，我需要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
    郑博和张高强也忍不住插嘴：“老四，你是怎么把华诗圆哄好的？院花还不知道你们的关系吧？”
    顾允拍了拍二人的肩膀，慢条斯理道：“其实我什么都没和圆圆解释，以我的立场也不需要过多解释，解释就是掩饰。”
    “那么多人在现场，开玩笑也好，真心话也罢，相信的人自然会想方设法相信，很多事情在她眼里都带着滤镜。”
    室友的回答云里雾里，两人没有太听懂，只觉得有些深奥。
    只有刘易升有些体悟，两脚挂在桌子上反复交叉，在一旁陷入深思。
    “老四，这次你可以找借口说是开玩笑，比赛效果，假如她们再遇见彼此和你在一起，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处理呢？”
    刘易升不知不觉问到了核心问题，找准了顾允当前和今后一段时期内最难解决的大坎。
    “你今天发挥有点意外的强，所以我就送你一句长盛不衰的古话吧，兄弟。”
    顾允抢走刘易升桌子上的一包零食，凶狠地撕开包装泄气，大口嚼了起来。
    “老四你尽管说，我吸取一下你的经验，学习学习。”
    刘易升坐直了身子，竖起耳朵认真聆听。
    顾允凑到刘易升耳朵边，提高了八度。
    “皇上不急太监急，别他妈的多管闲事！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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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桔子酱


    "
    辩论赛结束之后，顾允的新生第一学期就接近了尾声。
    为了好好放个寒假回家过年，他要把手头上的事情整理一下。
    首先是教育公司业务，小乐学习在黄明远的操持下已经基本走上了正轨，招聘正在如火如荼进行中，公司的基本构架已经搭建完成，在铺天盖地的线上宣传和成熟的线下辐射中，用户数与日俱增。小乐学习在周边大学城的学生家长群体中，已经有些口碑了。
    然后是电竞俱乐部的运营，南湖俱乐部在顾允每天的规划下顺利转型了dota2项目，年轻又有冲劲的队员们对顾允的高压训练适应性非常强，进步速度更是一日千里。到了晚上几兄弟的直播效果开始越来越好，刘行已经成为斗鱼当家的台柱子，xingxing探花这一节目经常能在斗鱼的首页出现。
    有钱赚，有进步，有看得见的未来，年轻人怎么能不努力？
    最后是期末考试，顾允最大的难题，要争取不挂科，不然回家可不好交代。
    本来六十周年校庆顾允也被安排了任务，需要去宣传部做相关工作和跟拍，但华诗圆回到学校主持全面工作，他完全可以找个借口不去，宣传部的其他人对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712寝室内，顾允刚刚翻开崭新的课本打算复习，其他三个室友便开始张罗着打牌。
    “老四，扎金花搞不搞？”
    “不搞不搞，老子要复习，平时都不上课的，再不看书要挂科了。”
    “行吧，那我们先打，你好好复习吧。”
    三人见顾允不玩，也没强求，在寝室中间铺了个小桌子玩起了斗地主。
    顾允摊开一张草稿纸，把笔帽扔到一边，认真算起了《高等数学》课后第一题。
    他妈的，这什么吊东西？
    高等数学这种成体系的学科，只要缺了某一堂课就再也听不懂了，再想找补回来难如登天。
    “叫地主！”
    身后的刘易升摸完了牌，高声叫嚣着抢地主，一边也不忘回着手机信息，兴高采烈。
    顾允忍不住回头瞄了一眼刘易升手中的一副好牌，心中羡慕得紧。
    苦着一张脸再返回桌面上，还是如同天书的高等数学。
    隐函数及由参数方程所确定的函数的导数相关变化率......
    反常积分的审敛法Γ函数......
    老子不他妈学了！
    顾允把书一扔，直接摆烂。
    “来来来，兄弟们，扎金花！”
    ......
    几兄弟一直打到晚上，战况分外激烈，放弃复习的摆烂学渣和胸有成竹的学霸堪称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最终以顾允猛输两百块钱收场，三兄弟愉快收菜。
    复习计划直接搁浅，摆了烂还输了钱，顾允有点上头，连晚饭都没吃，躺在自己的小床上，百无聊赖地刷着小乐学习，登录学生端口，在知识分享社区里划来划去。
    看来自己学是没戏了，我找个高手教还不行吗？…
    上头之余，顾允不断划着用户头像，突然一道灵感打进他的脑海。
    有没有必要做个附近的人功能？
    仔细推敲之后，他又摇摇头，算了算了，我们是正经的学习软件，可不兴走捷径。
    结束毫无目的的游荡，把关键词定在“高数”上进行，顾允面前出现了一堆用户。
    高数这个科目的教学成交量目前还是零，目前在这个科目分享知识的人，纯粹是为爱发电或者是为了账号权重顺手发发动态，因为大学生很少有愿意付费去听别人一对一讲高数的，挂科就挂科，又能怎么样呢？
    排在第一位的用户名字叫“桔子酱”，资料显示来自江城财经大学金融系，下面的动态已经挂了一大堆，评论也不少，动态分享横跨金融、美妆、大学生日常等领域，根据算法和活跃程度，绝对是小乐学习的资深用户了。
    顾允浏览了一遍桔子酱的所有动态，一个认真生活的女大学生形象浮现在他眼前，立马发了私信。
    老实人：你好，可以接高等数学的一对一辅导吗？
    对面消息回的很快，果然是重度用户。
    桔子酱：好的，我设置一下课时，你直接发链接就行。
    老实人：线上我怕听不懂，线下可以吗？看了你的资料，我是隔壁南湖大学的，离你很近。
    桔子酱：emmmmmm......线下的话，地点只能是我们学校的图书馆，不然还是线上吧。
    老实人：好的，那一会见。
    双方很快敲定了交易细节，约定在江城财经大学的图书馆，顾允把绿皮高等数学狠狠丢进包里，蹑手蹑脚溜出了宿舍。
    江城财经大学的学风更加浓厚，期末考试临近，图书馆一如既往地热闹，顾允左顾右盼穿过人潮，突然被一双手拍了拍肩膀。
    “小顾总，好久不见，怎么跑来我们学校了？”
    一张千娇百媚的脸庞映入眼帘，是顾允的街头crush——温桔。
    今天的温桔一反常态，完全没有任何装扮，除了倾国倾城的脸蛋，穿搭和妆容就像路边随处可见的女大学生，一条宽松棉睡裤，一双粉色棉拖鞋，外面简单套了个大衣，只有斜挎着的nel百搭款托特包，能够让人看出她确实是在外面而不是自在的寝室。
    顾允第一次看见这么随意的温桔，忍不住细细打量了一番，还是很惊艳：“呃......我来学习，对，学习的。”
    温桔噗嗤一笑：“不是吧，顾总你这个身家，还要认真学习吗？我不禁对你有些改观了。”
    “学习是一种信仰懂不懂？一看你这个思想认识，学习就不怎么样。”
    顾允忍不住调侃温桔，顺便低头给桔子酱发了个私信。
    老实人：我到了，你在哪？
    温桔刚欲开口反驳顾允，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她拿出手机直接发了个语音条。
    “同学，我在图书馆正中心，穿着棉拖鞋，梳着马尾辫，斜挎一个大包包，你走过来就能看到我了，你在哪？”
    顾允这下明白过来了，自己刚刚嘲讽学习不怎么样的人，正是此行的辅导老师——桔子酱。
    资深用户桔子酱，原来是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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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给你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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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桔子酱？”
    温桔还在踮着脚四处打望，顾允悄悄凑过去在她耳边说了三个字。
    ？？？？？？
    哈？
    原来你是找我补课的老实人？真没看出来你哪点像老实人了。
    少女这才反应过来，一边在心里疯狂吐槽，一边抬起粉拳狠狠锤了顾允几下。
    “小乐学习这个软件你也在用啊？我觉得它真的很好用，这几天我收到好多私信了呢。”
    温桔拉着顾允找到空位置并排坐下，路上对顾允说道。
    顾允心想，我不但在用，这软件还是我开发的呢。
    “收到啥私信了？如果有低素质私信你记得举报，学习软件怎么能乱发私信呢？”
    下意识以为私信是一些不可描述的内容，顾允有些急了。
    温桔用笔头戳了戳顾允，小声说道：“你想到哪去了？人家让我多分享金融知识和选股心得！哪有你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你还是第一个要付费学习的学生呢，我不管，虽然是认识的，你钱都付了，我才不退给你！”
    “快点开始吧，只要我能把高数学会，不至于当场挂科，老板下次还点你。”
    顾允长叹一口气，从包包里拿出课本。
    温桔瞪了他一眼，翻了一圈他空白的教材：“先看我的课本吧，我们老师说考试的重点会在这八个部分，我都放了书签，用红笔标准的内容，就是划的重点。”
    顾允不多废话，毕竟真的约会可以去其他地方，来图书馆主要还是来学习的。
    学霸对数学的理解果然不一样，三言两语就把高数讲得非常透彻，温桔还特意带上了自己的高等数学笔记，娟秀的字迹写了满满一小本，顾允渐渐开始跟得上她的思路。
    但是学渣就是学渣，集中注意力一个多小时之后，顾允又开始神游天外。
    原因也很简单，时间有些晚了，他又和温桔坐在图书馆的自习区角落，此刻在这一层的学生已然不是很多。
    两人并排了太久，温桔的浅浅香气不由自主跑到顾允的鼻腔中，他拿着手指拨开少女脸颊的发丝，其实他挺喜欢能够完完整整地看着她这张脸的感觉，太美，距离越近，越是美的让人窒息。
    温桔舒展柔顺的眉扩散开来，原本认真讲课的样子变成了冷脸，说道：“不认真听课，很好玩吗？”
    顾允小声道：“有点累了......要不要休息一下？”
    两个人的呼吸都碰到了一起，顾允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她那细细的，翘挺而韧性十足的黑亮睫毛，那闪动的眸子清澈如黑色的水洗珍珠，还有那小巧细腻的鼻子，那小小的，娇嫩的，嫣红温润的唇瓣儿。
    清水出芙蓉啊。
    顾允心中不禁暗自对比，化了妆的温桔和素颜的温桔，梅兰竹菊各擅胜场，他竟然看得痴了。
    他觉得距离太近，这样有些不妥当了，心在胸腔里跳动的很快，脸有些不自主发热，望着少女由于学生不认真学习轻轻凝住的眉，看不到她身上一点点的严厉，只有一份悄然无息感受到的明媚动人。…
    “差生事儿可真多！算了算了，你要休息就休息吧，下次再讲。”
    温桔也感受到氤氲在两人中间的气氛不断升温，干脆同意了顾允的建议，收拾课本准备离开。
    “等等……”
    温桔和顾允正准备离开，一个穿着经典lv格子内衬大衣的男生从自习桌的对面跑了过来，手里还拿着素描夹。
    他将素描夹转过来，是温桔的素描。
    温桔看了看顾允，往后边退了一点点，有些不知所措，这人干嘛啊？
    顾允扫了一眼那张素描，正是温桔刚才认真讲课的样子，不得不说，这张素描水准很高，把温桔的气质十分传神地表达出来，至于绘画技巧那更是没的说，比只会用各种圆圈和歪歪扭扭线条表示人头和五官的顾允厉害到不知哪里去了。
    “你好，我是江城美院的刘铮，今天过来找同学，约好图书馆见面的，结果一直没有来……看到你在讨论学习的样子觉得很值得记录，忍不住就画了一张。”
    刘铮颇为阳光的脸颊上带着几分羞涩和惶恐，让人很难觉得他这么做有些冒昧和不妥当。
    “哦。”温桔表情平淡，碰到很多来追她的男生，各种方法都有，但是这样的好像还是第一次。
    顾允却是觉得好笑，这种搭讪方法在这个年代确实有些新意，但还是那一套。难道没有手机吗？同学没有来，就一直等着，不会打电话联系？
    “出去说吧，别打扰别人。”顾允拉着温桔走了出去。
    “对不起，非常冒昧，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我为你写上名字，希望能够把这张画送给你。”出了图书馆，三个人的步子停下来，刘铮拿着笔，作势要写的样子，很期盼地看着温桔。
    温桔很为难，她是绝不想把自己的名字告诉刘铮的，至于这张画怎么处理？收下吧，当然不愿意，让刘铮留着？温桔更是难受，想想自己的画像在这样一个完全陌生的男生手里，浑身就有些不舒服。
    “哦，她的名字叫温桔，温柔的温，桔子的桔。”顾允倒是笑呵呵的，好像作为一个男人，毫不在意别人对他身边的女孩献殷勤似的。
    刘铮暗喜，刚才看顾允和温桔好像挺亲热的，可瞧情形，不像啊，两人多半没有关系。
    温桔疑惑地看着顾允，他要干什么？他明明知道自己不喜欢的。
    刘铮匆匆忙忙地写好名字，期待地看着温桔：“送给你，可以吗？”
    “这样啊，收下吧。”顾允接过画，塞到温桔手里。
    “可……可我不想要啊……”女孩子怎么可以随随便便接受这样的东西，来自陌生人的礼物，这种画什么的往往带着暧昧的意思，什么挂卧室里，挂客厅里，温桔出门就会把这张纸丢垃圾桶里。
    “我房间里不正好少一张你的画像吗？。”顾允笑着对刘铮说道：“给你二十，谢谢了啊。”
    “操……”刘铮明白了过来，手指伸在半空中直颤，这看上去挺实诚的一个人，居然不声不响地就把他给坑了，刘铮是个美术生炮王，平常也不是个简单角色，被人耍到最后关头才明白过来。
    刘铮没说完，两人已经收下画出门了，看到这两个人的亲密劲，刘铮已经气得浑身发抖了，自己居然就被这么耍了，被顾允当成是街头卖画的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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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国家奖学金


    "
    几天后就到了2011年的最后一个周末，也是南湖大学60周年庆典活动日。
    宣传和布局工作顾允一点都没参与，手下的新生干事们全程忙前忙后，走在几天内焕然一新的学校里，顾允还有些迷糊。
    路上挂满了五颜六色的庆祝彩灯，祝贺校庆的活动气球随处可见，各大教学楼上挂满了长长的彩色横幅，学校的主干道上一尘不染，各种交通指示牌摆满了整个校园。
    南湖大学曾经的老领导现在正在教育厅任职，现任领导们陪同他一路走遍了整个校园，视察完大部分地方之后，老领导对现任班子的工作表示满意。
    负责摄影的新生干事一路扛着摄像机小跑，累得气喘吁吁，直到一行人走进会议室，老领导才笑着说道：“现在科技发达了，小小的手机就能拍拍照片，像这种长枪短炮迟早要被淘汰掉的。”
    南湖大学校长李林陪笑着回答：“传统媒体搞报道，这种设备才显得专业。”
    老领导突然想起一个事：“传统媒体和新媒体之间肯定是要融合发展的，我主要分管宣传工作，南湖大学的新媒体搞得怎么样？”
    李林主抓业务，不太清楚本校有没有新媒体，一时间哑口无言，他是个传统官员，根本不刷微博和论坛。
    还好陪同的团高官邓静静了解学校新媒体工作的具体情况，连忙开口解了围，还拿出手机给领导们看南湖大学的官方微博粉丝数。
    3万。
    老领导先是惊讶，然后点点头表示很满意。作为顶层设计的一员，他很清楚微博在网络社会的影响力，整个江城的高校圈子内能把官方微博运营到这种程度的，南湖大学实属独家。
    会议结束后，校庆活动也顺利结束了，但这件事的后续影响还在发酵。
    李林送走老领导，第一时间叫邓静静和学生会主席华诗圆来到自己的办公室。
    “我们学校的官方微博是谁在负责运营？”
    邓静静回答道：“是学生会的宣传部副部长，叫顾允。”
    李林点了点邓静静：“小邓，你上次的材料写得十分出色，分管的学生会宣传工作也做的很到位，你这个年轻人什么都好，就是太低调了，很少来我办公室汇报工作。”
    今天邓静静帮校长找回了面子，校长语气中显得十分开心。
    “那个顾允是什么情况？工作做得很实，很通透，下学期的保研名额还有没有空缺？”
    轮到华诗圆答话了，她怔了一下，如实汇报：“领导，他今年才大一，就已经当上宣传部副部长了，还在自主创业。”
    李林想了一会说道：“那保研的事情就算了，他不是创业吗，学校支持一点启动资金，这学期的国家奖学金算他一个。”
    华诗圆半天没回话，有些难以启齿。
    李林疑惑道：“怎么了？”…
    华诗圆实话实说：“领导，他经常不去上课，可能成绩达不到奖学金的要求。”
    众所周知，国家奖学金一个萝卜一个坑，一个成绩很烂甚至亮起红灯的学生拿到国奖，怕是要引起众怒。
    优等生之间的内卷激烈得很，每年不知道多少人拼命学习参加活动，盯着国家奖学金这块肥肉。
    李林微微一笑：“社会实践、创新能力、综合素质等方面特别突出，为学院发展建设做出贡献的一样可以参选，学习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个方面。”
    “要不这样吧，底线就是他不挂科，挂科就算了，影响太差。”
    ......
    顾允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内定为国家奖学金候选人，这几天一直傻乎乎的跟着温桔泡图书馆。
    感觉到期末考试的紧张，顾允一大早就起来看书复习，然后跑到隔壁学校，望着温桔摇摇晃晃地走出寝室后，给她递上牛奶和鸡蛋，肩并肩走向学习之路。
    这个时候学校的复印机经常没纸，故障频繁，顾允跑去北苑的复印室整理资料打印出来，这时候是大学城各个复印打印室生意最好的，复印，打印尤其是做小抄条的缩印生意极好，靠自己努力的学生也会准备点小抄以防万一。
    高等数学和线性代数已经学得差不多了，其他偏背诵的科目，顾允其实已经没那么需要温桔的手把手私人教学，但他还是习惯性地约了她出来一起复习。
    男女搭配，学习不累，顾允深深明白了这个道理。
    不教学的时间里，温桔也拿出一摞书开始复习自己的功课，她却有些难以集中精神，不一会就侧头看看顾允，发现他都是在认真学习，偶尔两人双目交汇，他也只是微微一咧嘴，露出温暖的笑容，然后就又低头看书去了。
    夕阳慢慢西下，又是一天过去了。
    温桔早就在桌子上趴着睡着了，绝美的长睫毛静静地合在一起，不知梦里是什么场景，偶尔还有小幅度的抖动，嘴角的一抹笑意从未消失。
    顾允把他的外套悄悄披在了温桔身上，冬天的图书馆虽然有空调，但是南方没有暖气，不免有些寒冷。
    学完一整天的课程，顾允不忘拿起手机，给温桔打了个五星好评。
    老实人：桔子老师的课程教学目标明确，语言表达清晰，具有感染力，学生积极性高，配合默契，最重要的是，老师真的很美。
    好评+留言后，温桔还在睡梦中，手机滴滴响了一下。
    嗯？
    少女睡眼惺忪，发现身上多了一件衣服，这才意识到自己睡着了。
    完了！我没流口水吧？
    温桔火速拿出包包里的随身小镜子，照了又照，确定没什么口水痕迹，美女怎么会失态呢！
    “走吧，我都饿死了。”
    温桔红着脸，把顾允的厚外套递了过去，眼睛都不敢看向对方，只是低头盯着液晶屏上翻动的新消息提示。
    “......老师真的很美。”
    前面夸奖的话都被温桔自动忽略了，只剩这六个字狠狠扎在了她的心房，她的脸颊热热的，像是被刚刚吻醒，王子就在身边的睡美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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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一百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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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期末考试如期来临，考试结束回寝室的路上，刘易升问顾允：“老四，考得怎么样？”
    顾允撇撇嘴：“还行吧，我又不怎么上课，不挂科就不错了，考那么高有啥用？还能拿奖学金不成？”
    刘易升嗤之以鼻：“你不挂科才怪了，你高数鸡毛都不会，我还不知道你！”
    连续出去喝了好几天酒的刘易升长舒一口气，看来有顾允垫底，不是寝室学习最菜的，这个年还能过得舒心。
    考完当晚，班长组织大家去北苑找了家大排档聚了个餐，本学期班集体最后一次活动，同学答应得都很痛快。
    这几天大排档的生意格外好，成群结队的学生考完试后就如同脱缰的野马，势必在回家之前玩个够，喝到爽。
    这场聚会组织的非常成功，刘易升第一次显示出一个成熟班长的风范，从点菜到上酒再到祝酒词，男同学和女同学喝，宿舍和宿舍喝，辩论队和观众喝，前男友和前女友喝，一种叫做集体荣誉感的东西渐渐浮上每个人的心头。
    团支书白文姝望着长袖善舞的刘易升，眼中异彩连连。
    她不得不承认，人是会成长的，放弃追逐她的刘易升，成长的很迅速，很猝不及防。
    “来来来，文姝，我敬你一个，你和法学院的高志鹏谈的怎么样了？”
    想曹操曹操就到，转眼间刘易升端着一杯白酒，走到白文姝身边说道。
    白文姝也喝了不少，当即举起酒杯：“别问了，我们其实不太合适。”
    刘易升见状也不刨根问底，试探的问题只需要达到目的就好，谁还看不出来是怎么回事吗？
    “行，那我干了，你随意。”
    脖子一仰，班长豪气干云，酒到杯干。
    白文姝满脸晕红，和刘易升碰了杯，也干掉了整杯啤酒。
    几瓶啤酒而已，远远没到她喝醉的量，但是心里已经开始有些迷离。
    顾允在一旁看个热闹，两个人不知不觉就跑到角落里一边喝酒，一边窃窃私语起来，气氛有些微妙，如果不是知晓其中内情，还以为班长和团支书在一边谈工作。
    “你今天穿得好辣啊。”
    刘易升一反常态，大胆盯着白文姝看个不停。
    白文姝有些诧异，刘易升以前从来不说这些露骨的话，一直像个绅士，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快？
    少女挑了挑眉毛，精致的口红在酒杯上留下一点红痕，凑到刘易升耳边悄悄说道：“喜欢吗？”
    这对捕猎者来说无疑是进攻的号角，老实人可能听不懂，但刘易升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老实人了，如今的他，社交软件高级玩家，学姐征服者，辩论队亚军选手，公共管理一班班长，你对他发起挑衅，他能忍？
    刘易升环顾四周，好像大家都喝得很开心，分成小圈子自己聊了起来，没人注意他在角落里干什么。…
    他伸出手径直探了过去，白文姝的裙摆越来越高，脸色也越来越潮红。
    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
    ......
    什么情况？
    白文姝人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已经给出了信号。
    他怎么敢啊？这么多人在......
    但，没想到他还挺man的，公共场合还有点意外的刺激呢......
    刘易升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男人味了？他的手好像有魔力一样，又热，又有力量。
    为什么他之前追我的时候一点都没有给人这种感觉呢？如果早知道的话，说不定那时候就给他一个机会了。
    白文姝思潮汹涌，一时间忘记了言语。
    刘易升尝到甜头，见好就收，望向白文姝的眼神也带了一丝异样。
    原来你对我爱答不理，现在你怎么予取予求了？
    这就是女神吗？不过如此。
    最后，班级聚会在刘易升一句“给大家拜个早年，祝大家新年快乐”的祝酒词中，提前结束。
    没有人组织下一步去ktv唱歌之类的活动，因为班长自己打算提前先溜了。
    顶着顾允意味深长和望子成龙的双重眼神，刘易升告诉他，今晚出去有点事不回寝室了。
    顾允拍了拍刘易升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
    大一的考试比较早，还要等几天才统一放寒假，顾允正好又连续参加了三天的聚餐，顺便安排一下后续的工作。
    第一天是小乐学习的员工聚餐，顾允作为大老板，载着贺璇等人特意去了趟光谷软件园，把公司里的人喊出来一起吃了顿火锅，还给决定过年不回家的员工每人发了500新年红包。
    第二天是和南湖俱乐部的兄弟一起吃饭，刘行选了一家江城老火锅店，特意开了个全程户外美食直播，安排好后续的训练事宜，新的一年，大家要向着更多的冠军继续努力。
    第三天是学生会宣传部的内部聚餐，华诗圆还特意跑来参加了，宣传部部长岳毅亲自做东，在北苑条件最好的朝天娇火锅店，李建国特意跑来和顾允碰了一杯酒，表示两人的恩怨一笔勾销。
    第四天钟乐怡喊他吃火锅的时候，顾允说什么都不去了。
    “为什么不去？你天天和别人吃饭，我一喊你你就推三阻四！”
    一听他说不去，钟乐怡嘟起了嘴，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很不理解。
    “咱能不能吃点别的，我感觉火锅不太好吃。”
    顾允连吃三天辛辣食物，舌头都被辣起了个大泡。
    “我就想吃火锅嘛，我在小乐学习上看别人推荐江城美食，这一家点赞超级多。”
    “好，好，吃火锅。”
    社区里什么内容都有，顾允咬咬牙认了，没想到自己开发的软件最终把自己坑了。
    吃完第四天的火锅，顾允觉得自己怕是要得上一种不可描述的常见疾病了。
    浑身不适的顾允躺在寝室床上，听着刘易升打电话，苹果手机的隔音效果不太好，声音在床上都能听得见。
    “医生，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呀？”
    话筒对面的声音带着几分甜美，很耳熟，是白文姝。
    “朋友啊。”
    刘易升在凳子上抠脚，干脆开启了外放，手机随便往身边一扔。
    “朋友？朋友也能干这种事吗？”
    声音似乎带了几分不忿。
    “不只是朋友，我们还是同学，辩论队队友，怎么了？”
    刘易升狂打太极，坚决不跳进对方的语言陷阱。
    对方一阵沉默，没想到如此明示也能不上钩。
    “你昨天亲了亲了，摸也摸了，不应该对我说点什么吗？”
    顾允在一旁实在没绷住，笑出声来，团支书段位还是有的，没想到两人都共处一室了，还是没能全垒打。
    “......哦对，文姝你真细心，不说我都忘了，开房210，你转我100就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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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


    "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渣男！”
    对面沉默半晌，气得挂掉了电话。
    这下轮到顾允惊讶了，他从床上探头望去：“医生，昨天什么情况？”
    刘易升双手一摊：“怎么说呢，擦枪走火之前她来了一句，结婚后才可以，我当时就有点无语，没有兴致了。”
    部分小仙女的双标在白文姝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面对高一个段位的男性，小仙女倒贴还来不及，面对看不上的舔狗，小仙女连手都不会给他碰一下，面对差不多的追求者，小仙女就要开始讲话术、提条件了。
    没错，进化后的刘易升在小仙女眼里，也不过是从舔狗提升到可以谈恋爱试试的男人而已。
    如果接听事后电话时，轻易确定关系，陷入了对方设定好的框架，那就正好掉入了小仙女在两性博弈中最擅长的领域。
    ......
    离别时似乎一定要以热气腾腾的火锅作为锚点，透过深沉的辛辣才能回忆起彼此内心最接近的时刻。
    咬着牙和温桔吃了最后一顿火锅之后，屁股很痛的顾允收拾好行李，和钟乐怡一起上了回家的飞机。
    每当顾允跑到坐飞机的时候，他都会想起那个典中典故事开头。
    二十三岁的侯龙涛坐在CA984航班的头等舱里，等着飞机起飞，想起一年来不可思议的经历，戴着一副黑边眼镜，斯斯文文的脸上不由得现出一丝笑容。
    十八岁的顾允为了在飞机上坐得舒服一些，也把自己和钟乐怡的机票悄悄升了舱。
    钟乐怡今天穿了一身运动装，一头柔顺的长发早早盘成丸子头，大包小包都被顾允拿去托运，双手空空的她看不出来是春节返乡的女大学生，却像个到处旅行的游客。
    “又乱花钱！”
    直到提前上了飞机，钟乐怡这才意识到男友不知道什么时候升级了头等舱，嗔怪道。
    少女本身家境不错，但是也没有奢侈到出行头等舱起步的程度，虽然知道顾允自己赚了不少钱，还是舍不得他这样乱花。
    “这不是怕你晕机嘛，来都来了。”
    顾允一屁股坐在位置上。
    人在飞机上很容易睡觉，飞机一起飞，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人昏昏欲睡。
    钟乐怡迷迷糊糊就睡着了，顾允没有开口打扰沉睡的少女，拿出电脑看缓存好的电影。
    “你在看什么？”
    电影已经过半，不知何时钟乐怡悠悠醒转，揉着湿漉漉的双眼，望向屏幕。
    顾允戴着耳机没有听清楚，按了一下暂停键，台词定格在电脑屏幕上面。
    “我理解的爱情就是：两个不知该如何独处的人在一起逃避。人们总说爱情是完全无私的付出，但仔细想一想，没有什么比爱情更自私的了。”
    “Before sunrise？”
    爱在黎明破晓前这部爱情电影还算比较经典，钟乐怡瞄了下台词，一眼就认了出来。…
    “对。”
    顾允不知道是第几次刷这部电影了，看着屏幕中的互动，显得比较沉默。
    钟乐怡问道：“其实我看这部电影，一直有个地方不明白。”
    “哪里？”
    顾允转头看了一眼钟乐怡。
    “爱情里到底有没有神明？这部电影里，人公分别回答过一次，答案都是没有。”
    钟乐怡眼波流转，话中满是情意绵绵：“你觉得有吗？”
    “一定有。”
    顾允重重点头，毫不迟疑。
    当然有，如果没有神明，我怎么会重写整个人生，穿越时光和星河，只为重新遇到你。
    ......
    两人风尘仆仆地到达辽城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我妈在门口接我，阿姨来了吗？要不要顺路送你回家？”
    两人走向出站口，钟乐怡接过顾允手中的行李问道。
    “不用，我妈也来了，你先去吧。”
    辽城是个四线地级市，圈子不大，体制内更是有着盘根错节的联系，钟乐怡的妈妈是高中教师，爸爸在市法院当庭长，标准的中产阶级配置。
    钟乐怡的家长出了名的严格，从小到大都不允许她谈恋爱，虽然上了大学，也被叮嘱要好好学习，大学毕业再考虑恋爱的事。所以顾允压根没打算和钟乐怡手拉手一起出现在家长面前，让女孩先行出了出站口。
    即使钟乐怡愿意，他也不想这么早就和对方的父母站在对立面。
    “儿子，这里！”
    接站的人群中，顾允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父母。
    人潮里是一个英俊中年人，顾允相貌和他有六分相似。
    这就是顾允的爸爸顾有为，他接过顾允手中的行李，简单说了一句瘦了。
    另外四分来自旁边的中年妇女霍燕，她一边唠叨着怎么才下飞机，一边从头到脚打量着顾允。
    “平时也不打个！就知道打电话，现在都是高科技了！”
    霍燕还是很潮的，知道现在可以，她和同事一早就学会了，可惜还没来得及提出加儿子的好友。
    “好好好，妈，回去就加好友。”
    顾允重生回来几个月只是打电话给家里，一直没有回家探亲，就是怕在这个世界线上自己的父母有什么变动，这下见了真人才放下心来。
    建国路还是那条建国路，楼栋还是那座楼栋，就连四周的环境都没变。顾允站在熟悉又陌生的小区门口，终于想起来自己家住哪里。
    没毛病，我顾允又回来了。
    回到家，顾允还没来得及回房间，霍燕先从他换洗的裤子里拿出一个钱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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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不认账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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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子之间闲聊了一会，霍燕招呼二人上桌吃饭。
    上辈子到现在算起来，顾允已经很久没回家好好吃一顿妈妈做的饭了。
    还是记忆中的味道。面前的四菜一汤，正好是一家三口不至于浪费的饭量，家人的爱都体现在日常，咸鲜的芋头炒饭是爱、浓浓的老母鸡汤是爱、暖胃的羊肉泡馍是爱，最家常的西红柿炒鸡蛋也是爱。
    春夏秋冬，四季在餐桌上流转，原来，一蔬一饭的背后，是爸妈爱自己、爱家人的证据。
    国人喜欢用“吃了没”问候彼此，因为话里是切切实实的关心和惦念。食物成为刻度，丈量我们的生活。而幸福的答案，就在爸妈早早准备好的三餐四季里。
    “明天记得去隔壁看看你妹妹，下学期就要高考了。”
    顾允二叔家的堂妹顾樱就在辽城五中读书，两家就住隔壁小区，相距不远。
    吃过饭，顾允回到卧室，时隔多年再回味自己高中时期留下的痕迹，一股羞耻感浮上心头。
    一个大纸盒里存满了中学时代的记忆，当时顾允给女孩子上课时互相传递的纸条，同学录里感人肺腑的留言，好兄弟互相聊天打屁的话，还有写好但没有勇气送出的情书......
    年轻真好。
    ......
    第二天顾允睡到自然醒，家里空无一人，爸妈早早就上班去了。
    顾有为和霍燕都在体制内工作，顾有为在税务局，霍燕在教育局，和钟乐怡的妈妈一早就认识，两家的孩子考上了同一所大学，偶尔在商场里遇到了还会寒暄几句。
    这也是顾允赚到第一桶金时，不着急打钱回家，或者给父母买些东西改善家庭生活的原因，自家虽然算不上大富大贵，但也不差他那点钱。
    更何况，假如给霍燕买点奢侈品，给顾有为换辆豪车，父母能不能接受孩子的暴富是一回事，万一组织对合理收入产生怀疑，对家人事业上反而是个影响。
    在自己的企业家身份没有坐实之前，还是别给父母添麻烦了，顾允心想。这个时候最多就是不和他们要生活费，摆明了儿子可以勤工俭学赚到钱，潜移默化他们才会相信自己在商业上的成就。
    顾允穿好衣服走出小区，这个点去妹妹家也没有早饭吃，他决定自己找个地方解决。
    辽城是广义上的四五线城市，当年顾允大学毕业后，觉得大城市哪里都好，就没打算回过家乡，一直在江城度过了大半青春岁月，人到中年才发现，乡愁是一张薄薄的船票，自己在这头，父母在那头。
    只有逢年过节时才会回到老家辽城的中年顾允，陪伴父母的时间越来越少，烦心事却越来越多，最后落得一个横死异乡，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命运。
    重活一世，顾允暗自下定决心，再也不会让这种遗憾重现，财富自由以后，第一件事一定是把父母接到身边。…
    作为一个发展并不快速的小城市，许多年后，街边的建筑也许和现在别无二致，和日新月异的大城市不同，可能三两年，记忆里的街道和小巷子就不复存在了。
    顾允吃过早饭走在路上，三三两两锻炼身体的老人在公园里听着广播打太极，清晨的阳光并不猛烈，打在脸上暖洋洋的。
    “叮铃！”
    按下妹妹家的门铃，欢迎他的是二婶卫福芹。
    “快进来，樱樱，你哥来了。”
    换上拖鞋以后，顾允面前出现了一个十六七岁，梳着齐肩短发的少女。
    在辽城，只有初中女生会被要求剪短发，高中基本上不做限制，不愿意长发飘飘，肯继续留短发的女孩多少行事里有股子英气，顾樱就是如此。
    “哥，你放假了啊？”
    少女对着顾允甜甜一笑，两人从小玩到大，年龄又相差不大，关系好的很。
    “昨天刚到家，你作业写完了没？”
    顾允有点没从中年男人的角色里跳出来，一开口就是问作业。
    “哥，你自己高三的时候都还逃课不写作业，终于熬出头了，现在回头来卷我是吧？”
    顾樱抓过身边的玩偶，狠狠地丢在顾允身上。
    “好好好，不聊学习，谈恋爱了没？有男孩子追你吗？”
    顾允转过头开始八卦。
    “才不谈！我们学校的男孩都幼稚死了，有一个追我的，听说以前也追过上一届的校花学姐，一看他就太肤浅，没意思。”
    “上了大学再说吧。”
    顾樱拿起一包零食，嘴也不闲着，一边抱怨一边往嘴里丢。
    “哥，你呢？大学美女应该蛮多的吧，对了，我突然想起来，校花学姐好像和你一个学校吧！”
    “怎么样，舔了吗？”
    不得不说，顾樱还是比较了解自己这个哥哥的性格，舔了吗三个字更是深得其中精髓。
    “舔了。”
    顾允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后对着妹妹点点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哥，别灰心，我都懂的，钟学姐肯定会说以学习为主，暂时不想谈恋爱。”
    顾樱以为哥哥和其他追求者没什么区别，脑补了一下哥哥笨手笨脚追求女孩子的场景，忍不住在沙发上笑出声来。
    “哥，我跟你讲，最近有同学给我发了一段情话，感觉效果不错，你把手机拿来，我给姐姐发，准有用。”
    顾允面不改色，从兜里掏出手机，右滑删掉了和钟乐怡的历史消息，再点开和她的好友窗口，递给妹妹，静静看她表演。
    樱樱の教学撩妹时刻！
    顾允：【你看我的手有什么特别的吗？】
    钟乐怡：【没有啊】
    顾允：【也对，没有牵过你的手怎么会特别呢？】
    钟乐怡：【？？？？？？？？？】
    【顾允你牵了就不认账是吧！】
    ......
    顾樱望着满屏幕的问号半天没回过神，自己的头上也挂满了问号。
    诶？怎么回事，这个钟乐怡的回复和自己想象中不一样呢？
    等下，什么情况，哥哥牵过钟乐怡的手？
    这岂不是说......
    天啊！老实人哥哥居然和传奇校花谈恋爱了！这条世界线还合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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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普通同学


    "
    “哥，我要见见嫂子！”
    顾樱挽住哥哥的手臂，摇来摇去，她实在是太好奇了。
    “见嫂子倒是可以，等你上了大学，有机会再带你见见其他嫂子。”
    顾允捏了捏妹妹圆圆的脸蛋，自己家人就不用遮遮掩掩了。
    顾樱嗤之以鼻，一把打开顾允的手：“哥，你不吹牛是不是能死啊？”
    很快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顾有为和霍燕下班后也来到顾樱家中，两家人在客厅其乐融融。
    顾允的爷爷生了四个孩子，两男两女，顾有为排行老大，下面还有两个姑姑一个叔叔。
    二叔顾国军小时候成绩不算太好，早早就下海做了生意，数十年打拼以来攒下了不菲身家，二婶也有了全职太太的底气，两家自小关系就好，连房子都买在了隔壁。
    大人们的话题总是离不开孩子，端上最后一道菜后，二婶卫福芹对着顾允说道：“樱樱下半年高考，还不知道选什么专业，阿允帮着研究研究？”
    大多数高中生，在对这个世界还没有认知和试错的机会时，就要被迫选择从事一生的职业，一旦选错，就要用十年甚至一辈子买单。
    顾允认真道：“主要还是看樱樱喜欢什么方向，她不喜欢的专业，即使就业很厉害，从事不喜欢的工作，她未来也不会快乐的。”
    快乐才是这个世界最重要的东西，人生最难而且最关键的一场修行就是了解自己，了解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是什么，了解自己究竟想要以怎样的方式度过自己的一生。
    这个过程来得越早，你才会越早开始为自己而活。
    上一世顾允也被问到了同样的问题，而他彼时给出的答案是选择好考公务员的专业，妹妹毕业后听从家里的安排选择考公，最终顺利成为了一名基层公务员，每天郁郁寡欢。
    顾允重活一世，绝对不会再劝身边的人为了稳定或者金钱放弃快乐，活的开心就好，既然是他身边的人，就同样拥有自由选择生活的底气。
    无论女友也好，父母妹妹也好，随着他财富的慢慢增长，对幸福的理解也会慢慢变化的。
    “下半年我准备直接选个江城的大学，正好我哥和嫂子在还能照顾我。”
    顾樱嘴里啃着一根鸡腿，一边开玩笑嘟哝道。
    “？？？”
    顾允转手就被妹妹背刺，一脸懵逼。
    面对长辈们微妙的表情，顾允搪塞一番借口吃饱，跑到里屋玩电脑。
    “哥，带我出去玩啊。”
    吃饱喝足的顾樱站在哥哥背后，双眼中满是期望。
    高三毕业生，好久没能找到机会出去呼吸自由的新鲜空气了，只能在放寒假的时候和亲戚一起出去才能得到家长的允许。
    “玩什么玩，想来江城读书还不好好学习？”
    顾允板起脸，总算有个哥哥的样子。
    “江城那么多学校，二三本不也一大堆，我也没那么高要求，有书读就行。”…
    顾樱吐了吐舌头，冲着哥哥做了个鬼脸。
    很快妹妹就被弹了一下额头：“明明能考好摆烂干嘛？给我下载这个软件，哥哥到时候帮你找个江大的家教，每天跟着人家学！”
    鸡妹妹虽然有些晚了，但还没完全晚。
    顾允一把抢过妹妹的手机，强制她下载了小乐学习。
    ......
    回到家，来自爸妈的双方会审还等着顾允。
    霍燕往沙发上一坐，怎么也掩饰不住眉间的笑意：“说说吧，儿子，你妹妹说的嫂子怎么回事？”
    顾有为眼睛虽然盯着电视节目，但也竖起耳朵很是关心。
    “谁家的姑娘？多大了？在哪上学？”
    见顾允支支吾吾没想出怎么回话，霍燕立马追问道。
    “妈，你别听樱樱瞎起哄，就是普通同学，还没到那一步呢。”
    顾允一边“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突然电话响了起来。
    “喂？”
    “晚上要不要去看电影，最近春节档新片扎堆上映，有个电影听说很好看......”
    话筒里传来甜美的声音，一听对方和顾允关系就非同一般。
    脸皮厚如顾允，也做不到在爸妈面前和女朋友大聊情话，匆忙挂掉电话后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霍燕和顾有为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又假装什么东西都没听到，俩人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孩子长大了，不能什么事都管。
    晚上差不多到时间了，顾允正在穿衣服，霍燕走到他房间里扔下一个红包。
    顾允惊讶地望着潇洒的中年妇女：“妈，还没过年呢，给红包干嘛？”
    霍燕不假思索：“你出门约会，你妈不得支持一点经费吗？”
    在男孩子的家长眼里，孩子出门谈恋爱约会是件值得支持的事情，就连经费也乐于包办。不像女孩子的爸妈，晚上出去和男孩子玩恨不得八点钟就打三四个电话要求回家。
    顾允有点不好意思，短时间就身价百万的顾总居然泡妹子还要家里人买单：“不要了，我在学校还兼职赚了不少钱的。”
    霍燕不容反驳，她在家才是太上皇。
    “让你拿着就拿着，哪那么多废话？你能挣几个钱？能给你爸换车吗？”
    这有什么难度......顾允没敢顶嘴，在心里默默嘀咕。
    收下了霍燕的红包，顾允出门去找钟乐怡。
    习惯了去哪都开车，突然回老家去哪都要靠双腿还有些陌生，虽然辽城是个四五线小城，地理面积却着实不小，算起来比琼海省还要大些。
    两人相约在万达广场见面，春节档看电影的情侣着实不少，买到合适的电影票可颇费了一番功夫。
    与学校的随意不同，今天的钟乐怡绝对是精心打扮，化了个全妆不说，连睫毛都用夹子处理得根根分明，显得一双眼睛愈发灵气逼人，尽显身材的心机穿搭，从头到脚都体现着一个字，美。
    “今天怎么这么好看？”
    顾允眼中的惊艳再也掩饰不住。
    “万一碰见个熟人呢，这时候出来玩的同学也太多了，当然要用心打扮一下！”
    可能这就是美少女的自我修养吧。钟乐怡有点羞赧，但还是伸出手紧紧挽住顾允一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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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相信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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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岁档逃脱不了爆米花电影的宿命，钟乐怡捧着一桶爆米花，要了两杯可乐，一边看电影一边捏着爆米花投喂顾允。
    黑暗中两人依偎在一起，完全分不清到底是爱情片的情节甜，少女的手指甜，还是爆米花和碳酸饮料的味道甜。
    十部爱情片里，不出意外九部都有着角接吻的戏码，每当到这种场景，还没确定关系的情侣之间气氛多少会变得有些微妙，其实亲吻本身尺度并不大，但在还没挑明处在暧昧的两人中间，自然有一种奇妙的心悸慢慢浮现。
    不少情侣在荧幕接吻后红着脸对视，轻轻地牵住彼此的双手，成就一段佳话。
    顾允悄悄瞄了一眼钟乐怡，少女自顾自吸着可乐，漂亮的美甲捏着一颗爆米花，被面前的情节深深吸引。
    一只手悄悄环上钟乐怡的小腹，顾允和少女双目对视。
    非要大庭广众亲亲是吧？
    已经猜到要发生什么了，钟乐怡侧过头去，缓缓闭上眼睛，双颊绯红。
    顾允却没有做那么大的动作，他把外套拉过来，盖在两人中间，小腹上的手渐渐上移，消失在少女的短款毛衣里。
    ......？
    钟乐怡咀嚼爆米花的动作微微一顿，转头狠狠瞪了顾允一眼。
    你干嘛？
    直到少女的眼睛里漾满了迷茫的雾气，呼吸之间都失去了日常的频率，她才按住某个部位的大手，隔着衣服用力掐了一下。
    嘶~
    耍流氓的人深吸一口冷气。
    “贺岁片还挺好看。”
    很快电影结束，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走出放映厅，顾允面不改色，似乎刚刚的事情没发生过。
    刚从洗手间整理完衣服出来的钟乐怡撇了撇嘴，白了一眼顾允。
    鬼才信，你根本就没认真看。
    “钟乐怡？”
    一个有力的男士声音从顾允的背后响起，回头看去，一对男女望着钟乐怡，似乎是认识的，男生一身低调但不失奢华的名牌，手上还带着一只绿水鬼。
    “邵野，好久不见，真巧啊。”
    钟乐怡恢复了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还意外地打量了一下叫邵野的男生身边的女孩。
    女孩看起来比较成熟，五官和妆容都很精致，大冬天还穿着一副巴黎世家的丝袜，想必是不畏寒冷。
    邵野转头看了看站在钟乐怡不远处的顾允，不知道二人是什么关系，出言试探：“好久不见，和朋友来看贺岁档电影吗？”
    钟乐怡点了点头。
    身边的女孩拉了拉邵野，他也很有礼貌，对着钟乐怡点了点头先行告别：“先走了，有时间同学们一起出来聚一聚。”
    顾允望着邵野的背影，品出了一些东西：“这谁？他是不是喜欢过你啊。”
    钟乐怡挽住顾允的手臂：“......嗯，对，高中同学。”
    “怪不得，他望着你的眼神太直接了，就像自己的宝贝被人抢走了一样。”…
    顾允没太在意这种历史情敌，整个中学时代还不知道有多少，准备送钟乐怡回家。
    ......
    “我不送你了，你自己回去吧。”
    邵野对着身边的女孩冷冷说道。
    “......不是，我穿这么少怎么回去？”
    女孩有些诧异，明明刚刚两人还如胶似漆，邵野还给她买了一个最新款的香奈儿包包。
    “我心情不太好先走了，你自己打车回家吧。”
    邵野按了一下兜里的车钥匙，一辆白色四个圈闪了闪，给他回应。
    “你发什么疯？是不是因为刚刚那个女的？人家明显有男人了，你惦记什么？”
    女孩也不是吃素的，转而对邵野冷嘲热讽。
    啪！
    “你算什么东西？别他妈瞎说！”
    邵野放下拉开车门的手，转头狠狠给了女孩一个耳光。
    “兄弟，我遇见我的初恋，但她今天和别人来看电影了。”
    邵野坐在车里慢慢向前开，给好朋友发了一条。
    “看个电影咋了？好东西大家都喜欢，很正常。你追你的，又不是上高中只知道学习的时候了，现在的女孩子都不傻，你人帅又有钱别人都看得到，哪有几个学生刚上大一就有豪车开，只要锄头挥得好，没有挖不倒的墙角啊，兄弟。”
    对方回得很快，道理讲得也很透彻，邵野皱紧的眉头渐渐舒展开了。
    ......
    天气依旧有些寒冷，两人走出万达广场，顾允拉着钟乐怡到自己的电动车前，拍了拍后座：“来，上车，我送你回家。”
    中学时代的清纯恋爱感大概就是如此，放学时一个女孩坐在男孩子的自行车后座，环绕着对方的腰，或许还会轻轻依靠在他的背上，夜风缓缓吹过，二八年华的少女秀发在空中飞舞，满是青春的味道。
    但有些人觉得，他们已经是大学生了，游戏规则该变变了。
    顾允的话音未落，停车场尽头刚刚驶出来一辆白色奥迪TT，流线型的车身不失运动感，正好停在钟乐怡身边。
    滴滴。
    车窗渐渐摇了下来，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面庞。
    “钟乐怡，冬天冷，电动车可能不太方便，我送你们一段吧？”
    邵野嘴角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大冬天和女孩子约会还骑电动车，他远远就看到了钟乐怡神情中的不解。
    有暖风的四个圈坐，谁还坐破电动车呢？天气这么冷，甚至都对不起女孩子用那么贵的化妆品跟你出来。
    风一吹，都卡粉了。
    邵野突然觉得顾允有点可怜，这样的天气，帽子和手套都没戴一双，冻得双手通红，还要强行送别人回家。
    “哟，不好意思了哥们，我这车只能坐俩人。”
    钟乐怡一脸问号，什么情况？这家伙哪来这么多戏？
    车流如织的万达广场，奥迪TT停留的时间有点久了，后面的车有些着急。
    不少行人也过来围观，开跑车的男人和骑电动车的男人围绕在一个漂亮女孩身边，一打眼就知道会有故事出现。
    钟乐怡紧紧抱住顾允的后背，用力一侧身，上了电动车的后座。
    “不用送了，谢谢啊，邵野，这会堵车，我觉得还是电动车方便。”
    望着二人扬长而去的背影，邵野想了半天都没想通。
    我输在哪里了？
    “宁愿在电动车后座受冻，也不在跑车里笑——我又相信爱情了。”
    听完邵野的描述，他的好朋友沉默半晌，发了这样一条朋友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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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同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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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骑行送钟乐怡到家之后，顾允的手机响了。
    原来是高中时候的班长把顾允拉进了高中班级的群，现在大家都转战群了，qq群已经没什么人冒泡，群主是高中三年的班长池熙柠，这次同学聚会也是她主动发起的。
    现在群里冒泡支持的正是顾允高中时代的好朋友王硕，他说过几天就要过年了，不如提前聚会，年后大家走亲戚更加聚不起来，开学时间也不一样。
    顾允觉得有道理，在下面附议，陆续又有几个同学表示支持，过了一会池熙柠@了所有人，同学聚会明天下午举行。
    第二天下午五点，顾允洗了个澡出门参加同学会，同学会定在一家名叫星野大酒店的地方，三楼的大包厢里，同学们陆续进屋，不久就按照高中时的小团体三五成群分块坐下，顾允和王硕坐在一边，王硕比以前胖了一圈，还好他大学读的师范院校，女多男少，不然可不好找女朋友。
    大家坐下开始聊起近况，这时一个女生走过来坐下，是高中时和池熙柠关系还不错的冀丹，她和池熙柠成绩差不多，就读于辽城当地的辽城大学。
    “池熙柠今天有点事，要晚一些才能来。”见有人问起班长怎么还不来，冀丹说道，“好像是她家里出了些事情，她必须要去。”
    顾允环顾四周，高三八班的同学们似乎没多大变化，辽城一中曾经是重点中学，但自从他们这一届以后好学生基本都被隔壁的辽城五中垄断了，很多人浑浑噩噩只上了个二三流本科，部分成绩好的也不过是上了江大这种水准的学校，清华北大屈指可数。
    同学聚会无非是互相吹捧或者旧情复燃，顾允懒得炫耀自己，他一个学期来的成绩和收入被他埋在心底，再说同学们眼里也看不到骑着电动车来聚会的他，大家只羡慕那些学习非常好的学霸，或者家里有实力早早就给孩子买车买最新款电子产品的。
    大家有一搭没一搭聊了半天，池熙柠终于风尘仆仆地赶到了，正式宣布开席，全班来了不少人，凑了整整三桌酒席，每桌按照婚宴标准，最后统一aa制。
    班主任杨老师也被邀请来了现场，这是他退休前带的最后一个毕业班，老头感慨万千，说了一大通祝酒词，然后大家共同举杯开吃。
    池熙柠就坐在顾允身边，余光打量之下，顾允才发现池熙柠和以前的打扮相差甚远，以前是不施粉黛的青涩少女，短短一个学期就有些认不出，明明还是没满二十岁的女大学生，打扮的却非常成熟。
    池熙柠端起一个杯子，准备每桌敬酒和握手，因为杨老师坐在顾允这一桌，所以她直接站起身来。
    “不好意思来晚了，我敬大家一杯吧。”池熙柠酒杯里装的是黑色液体。
    王硕嚷嚷道：“没诚意啊班长，怎么拿可口可乐敬我们酒。”…
    池熙柠嘴角依然挂着甜甜的笑：“不好意思，我是开车来的。”
    “我也是开车来的，还不是照样喝酒。”王硕回应道，他的车钥匙放在桌子上老半天了，生怕没人看见。
    “行吧，大家这么热情，我就喝点。”池熙柠也不矜持，换了个杯子倒满啤酒，仰脖一口干了。
    这时包厢的门被人推开，三四个服务员端着菜走进房门，后面还跟着一个人。
    “老板给大家送几道菜。”
    服务员的声音不大，但全场的人也都能听得清。
    班长面子真的大啊，同学们纷纷开始讨论，只有顾允看清了后面那个男人的面孔。
    这不是看电影时开车来身边装逼的小子吗？
    那个男人见池熙柠干了一杯啤酒，走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真巧啊，小池，我在旁边也有个局，正好过来敬杯酒。”
    池熙柠脸色阴晴不定，似乎没考虑好该不该喝这一杯：“......谢谢你送菜啊，邵野。”
    邵野这才注意到旁边站起身来的顾允，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嘿，又见面了，兄弟。”
    “又见面了，真巧，我也敬你一杯。”
    顾允起身解围，喝完一杯后邵野也就走了，走前还对池熙柠丢了个眼神。
    这个眼神是散场后去隔壁的意思，池熙柠心里门儿清，她是做生意家庭出身，直到高考前家庭条件都很是优渥，考上大学后妈妈还奖励了她一辆代步小车作为礼物。
    但半年来家里的生意一落千丈，还借了不少高利贷出去，池熙柠的小资生活再也难以维持，生活费爸妈都没办法给她，她只能另想办法。
    邵野正是她想的办法之一，他作为同届生里小有名气的富二代，圈子里也都是非富即贵的公子，这帮玩咖们年轻又大胆，彼此之间也没什么顾忌，平时道貌岸然，酒桌上一个比一个油腻，池熙柠的同学会散场之后，去了隔壁，邵野的朋友们见有美女在场，全都心照不宣地当僚机，荤段子层出不穷。
    池熙柠的确不是傻乎乎的大学生，对自己的处境清晰的很，她没有愤然离席，也没有故作清高，而是自然表现出不能喝的样子，于是邵野帮她挡了很多杯白酒，一箱茅台很快见了底。
    邵野是个什么心思，池熙柠再清楚不过，醉酒状态下这些狐朋狗友马上就会跑光留给他们二人世界，发生任何事都有可能，而且池熙柠主动来的，还不用负责。
    她把手机拿到桌下，悄悄给顾允发求助，在席间她发现顾允认识邵野，说不定看在朋友的面子上能让她躲过一劫。
    同学会散场后，顾允已经回家躺在床上了。他突然收到池熙柠发来的还有些纠结，高中时代的他曾经短暂暗恋过池熙柠一段时间，但他也不是高中时候的他了，对池熙柠也没有任何想法。
    但是自己的高中同学沦为富二代酒桌上的玩物，这是顾允不能容忍的。
    太过分了，你不能一边追我女朋友，一边搞我的高中同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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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斩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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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野的酒局在九点四十左右散场，狐朋狗友们很快各自散去，没人在现场照顾邵野，一是星野大酒店是自家产业，根本不需要别人帮忙，二是朋友心里很清楚，邵野今天就是要泡这个妞儿，晚上要和人家春宵一度呢。
    包间里只剩下池熙柠和邵野，池熙柠还亲手倒了杯茶水，关心道：“邵野，你没事吧，还清醒不？”
    邵野确实喝了不少，他红着脸摆摆手，也开始装醉：“我有点醉了，喝这么多回家可能会被家里人骂，你叫个车把我送到星野宾馆休息吧。”
    装归装，操作流程邵野心里明镜一般，下一步是池熙柠把他送进星野宾馆，他提前安排好一个大床房，少女把自己扶进去躺在大床中间，脱掉衣服和鞋子，然后自己开口叫她帮忙泡茶，等池熙柠烧好水泡茶，端过来的时候，自己直接一个推倒。
    属实是狠狠拿捏了。
    正如同邵野预演的剧情一样，池熙柠对他装醉的行为束手无策，一个大男生躺在椅子上，她也搬不动，叫来服务员把邵野扶到楼下，然后一辆出租车开了过来，车上下来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有点眼熟，还帮着把邵野扶到出租车里。
    不对啊，剧本怎么是这样的？
    这不是钟乐怡的约会对象吗？怎么大晚上出现在池熙柠身边了？
    这个比怎么总是坏我好事？
    邵野酒都被气醒了，他泡妞无数，还是第一次遇见同时在两个妹子身上吃瘪的情况，关键角是同一个男人。
    他降下车窗，狠狠地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装作自己在努力醒酒，等下了车到星野宾馆附近，他走路已经没那么摇摇晃晃了。
    “谢谢你啊，兄弟。”邵野露出一个标准微笑，“挺晚的了，还麻烦你出来接我，你赶紧回去吧，一会儿不好打车了。”
    邵野的言下之意是让顾允识点数，别打扰自己度春宵，赶紧滚蛋，虽然看起来醒酒了，但只要到了房间，还有十八般武艺推倒池熙柠。
    “那行，兄弟，你好好休息吧，我走了。”顾允也一点不客气，拉着池熙柠上了出租车，“确实不好打车，拜拜了。”
    出租车疾驰而去，邵野想了半天也没理由强行留下池熙柠，脸色气得发白，一肚子火无处发泄。
    只能转头进了自家宾馆：“给老子找个技师上来！操！”
    ......
    “谢谢你啊，顾允。”
    池熙柠睁着一双大眼睛，表情一副楚楚可怜，酒意也没散去：“如果你不来，我真不知道怎么办了都。”
    “你家在哪？师傅，先去......”
    顾允话音未落，池熙柠阻止了他：“别，我喝了太多酒，回家不太合适，我已经和妈妈说住冀丹家里了。”
    两人中间出现了一会沉默，然后少女轻声说了一个地名。
    车开到辽城一家五星级酒店门口，本来顾允准备继续坐这辆车回家休息，突然“呀”一声，池熙柠脚崴了。…
    严不严重还不太清楚，顾允只能下了车，扶池熙柠上楼。
    顾允拿着池熙柠的身份证在前台办了登记和入住，拿到房卡，环绕着这位高中时期暗恋的女神的腰，一步步进了电梯，他一时间竟有些恍如隔世。
    如果真是十八岁没重生过的自己，这会儿指定是被说不出来的兴奋和意外冲昏了头脑，万一能发生点什么呢？
    可是现在的他，尤其是从几位顶尖美女的床上打个滚下来，虽然这一世目前仍然是处男，但普妹还真没什么人能进他的眼，池熙柠虽然长得不错，身材也还可圈可点，但是她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气质让人不适。
    顾允曾经不懂这是一种什么气质，但经历得多，后来他便懂了。
    酒店灯光黯淡，地毯绵软，两个人挨得很近，池熙柠身上一股高贵冷艳，性感魅惑的香味萦绕在顾允鼻尖。
    他知道，这是YSL黑鸦片，俗称斩男香。
    房间到了，滴滴开门，顾允插卡取电，果断告辞：“这么晚了，你早点休息，我先走了。”
    “喝杯茶再走吧，这会也不好打车。”池熙柠望着顾允，“今天真是太谢谢你了。”
    顾允犹豫了两秒，还是点点头。
    池熙柠脚崴了不方便动，顾允把她扶到床上躺着，然后烧水泡了壶茶。
    “你脚疼不疼，要不要我帮你看看？”
    顾允往池熙柠身下看去，视线里是柔润白色的纤纤玉足，来时的鞋子已经脱掉，踏着一双一次性拖鞋。
    “没事，没那么疼，应该揉一揉就好了，可惜没有红花油。”
    池熙柠踢掉了拖鞋，顺势把脚搭在床上，看了又看。
    顾允转头下楼，找了家通宵营业的便利店买红花油，此时的他心里已经对接下来走向有所预判了。
    池熙柠的这番操作，不得不说细节拉满，接下来他上楼，肯定是让他帮忙揉脚，然后再发生什么就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事情了。
    其实池熙柠根本就没任何事，这崴脚只是她的小心机。
    家道中落以来，为了继续维持自己多金公主的人设，她运用小心机斩获了不少纯情少男，自己的外貌和身材都不错，只要略施手段，男人们就会为她赴汤蹈火，出钱出力。
    国男都蠢得很，一个眼神一个暗示，就上钩了，池熙柠从来都是直钩钓鱼。
    池熙柠从来就没把这些跑前跑后，替她买单的男人当回事过，连小手都没被他们摸到过。
    等会的剧情，池熙柠也在心里默默规划好了，红花油一送来，为了表示感谢，可以让顾允给她揉揉小脚，揉完了马上就让他滚蛋。
    这招在三十六计里就叫做欲擒故纵，斩男绝技，和应对邵野的手段一模一样，今天同学会特意定在邵野家的酒店，东道主一分钱都没收，同学aa下的钱都进了她的腰包。
    男人都贱得很，邵野花了一大笔，最后池熙柠却跑了，连小手都没摸到，绝对过后更是心痒痒，如果让男人轻易拿下，得到了反而不珍惜。
    咚咚咚。
    陷入沉思的池熙柠被顾允敲门声打断。
    红花油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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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在家


    "
    敲门声响到第三声，池熙柠从床上跳下来踩着拖鞋，玫红色的指甲在灯光下泛着魅惑。
    门开了。
    顾允伸出手把红花油塞到池熙柠怀里，却完全没有进屋的意思。
    “你自己涂吧，我先回家了。”
    ？
    池熙柠对这个结局有点没预料到，心头浮起一丝失落。
    鱼跑了，她也有失手的时候。
    少女银牙紧咬，手中顾允递来的塑料袋被狠狠扔进垃圾桶。
    以前不是暗恋我吗？当我不知道！给你机会也不中用啊，老实人真没救了。
    稍微平息了一些怒气之后，池熙柠独自躺在两米多的大床上翻来覆去，手机出乎意料地安静，没有邵野发来的，也没有顾允发来的。
    两条鱼居然都挺沉得住气，这波博弈有点平分秋色势均力敌的意思了。
    ......
    另外一边，技师早早离开，项目结束后的邵野进入了贤者时间。
    电话响起。
    “喂？”
    “野哥，那小子我跟住了，他们那辆车直接去了酒店。”
    “操！”
    “然后那小子扶女孩上去之后，过一会他又下来了，直奔便利店。”
    “......哦”
    “这明显是买套去了，买完他又上去了，野哥，就是这么个情况。”
    “行，我知道了。”
    邵野做事一向阴险毒辣，他见顾允带走了他觊觎已久的女孩，马上就安排服务员小弟开了辆车跟在二人后面，观察情况。
    毕竟你前几天刚和钟乐怡约会，今天就和其他女孩开房，好事都让你赶上了？
    做生意起家的富二代，讲究一个面上和和气气，背地里杀人不见血，我不舒服你也别想舒服。
    虽然时间已经有点晚了，邵野还是给钟乐怡打了一个电话。
    “邵野啊，有事吗？”
    钟乐怡似乎已经睡了，语气中带了点慵懒。
    “问你个事，前几天一起看电影的男孩是你男朋友吗？”
    邵野没有直接进入话题，先确定一下关系，颇为谨慎，毕竟如果不是男朋友，来打小报告显得有点多余。
    “对啊，怎么了？”
    钟乐怡承认得很干脆，心想这还有什么可问的，傻子都能看出来吧？
    “那个，我不是挑拨你们关系啊，你男朋友今天在我们家酒店参加同学聚会，我看见他晚上带着一个女同学开房去了，就在xx酒店。”
    报出了地名之后，对方的话筒里传来一阵沉默。
    “行，我知道了，先这样哈。”
    钟乐怡的声音很平静，平静之下满是疑问。
    邵野是不是故意泼脏水撒谎骗人？
    但如果没有这种事，空穴来风也太低级了吧，几年同学，钟乐怡对他有些了解，邵野不像是能做出这种傻逼事情的人。
    她挂掉了电话，思索再三，直接或者电话验证？好像有点突兀。
    转手给顾允发了一个。
    睡了吗？…
    没睡呢。
    对方的回复速度很快，钟乐怡悬在中间的心按兵不动。
    算了，不拉扯了，少女直接把请求发了过去。
    顾允的面孔出现在摄像头前，一件随意的T恤挂在身上。
    “这么晚突然发，给我展示你的新睡衣吗？”
    钟乐怡突然想起来自己穿的睡衣有点太露了，连忙紧了紧衣领。
    “你在哪？”
    顾允回答道：“我当然在家了，不然呢？”
    说罢转换了一下摄像头，给钟乐怡看了一圈自己的小卧室。
    这是来查岗了，还好自己刚刚没有上坏女人的当，不然后果很严重。
    钟乐怡这下放了心，随便敷衍了几句顾允便挂断了，怒气冲冲地回了电话给邵野。
    “恶意造谣泼脏水是吧，真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没意思。”
    少女的语气冷冰冰，不带一丝感情，就好像面对垃圾桶一般。
    “......”
    邵野无话可说，挂掉电话的他心如死灰。
    喝醉酒板上钉钉的妹子跟别人跑了，偷偷打小报告使阴招也不知道怎么被对手轻松化解，他从小到大没受过这么大的挫折，家境优越的他历来都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他喜欢的糖果、玩具、座位、班干部，甚至和漂亮女孩坐同桌的权力，只要他开口提出，就立刻能被家人花钱或者找关系满足。
    被惯坏的他甚至连延迟满足都不能接受，想要的必须立刻、现在、马上。
    高中时他虽然喜欢，但也没明确向钟乐怡表白，因为在他眼里，钟乐怡是适合结婚的对象，高挑，美丽，家境也不错，跟他正好合适。
    先慢慢培养感情，等他玩够了其他漂亮女孩，收收心，再回头找钟乐怡结婚。
    事情也正如他预判的那样发展，他和钟乐怡的关系保持的一直不错，虽然对方知道自己一直喜欢她，但是没有开口告白，拒绝的话也无从谈起。
    上大学以来一直都顺风顺水，想泡哪个妞基本直接砸点钱直接拿捏，可是这个假期，挫折接连不断，池熙柠把他当凯子耍，钟乐怡他直接就搞砸了，两个他心中属于自己的女孩看似都与他背道而驰。
    这他妈的究竟是为什么？
    ......
    寒假生活热闹惬意，顾允没什么事情，每天基本就是遥控公司发展，和老朋友老同学出去撸串，没事逗逗妹妹和钟乐怡，再和其他女孩发发消息。
    和同龄人一起玩耍确实比较有意思，大一的同学们还没日后那么分层明显，池熙柠自从那天聚会后重新邀约顾允，顾允也叫上好朋友王硕，再加上池熙柠的闺蜜冀丹，四个人又聚在一起。
    大家都是上大学没多久的新生，在学校里还处于听吆喝的摸索学习阶段，自然没有太多可吹嘘的，聊天话题自然就转变到他们最热衷的话题——感情。
    还没等大家分享完各自的感情经历，池熙柠接到一个电话后，跟大家告别。
    “兄弟们不好意思，我男朋友来接了，先走一步哦。”
    几人送她到饭店门口目送她上车，跑车缓缓驶离，车窗降下，池熙柠笑着向他们摆手，少女精致的侧脸线条柔美，却狠狠刺伤了大学生们的心。
    王硕拍了拍顾允的肩膀，闺蜜冀丹望着池熙柠满眼都是羡慕，顾允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他帮得了一时，却帮不了一世，邵野上一次计划的输赢，对于每个人的人生都无足挂齿，人家只是玩玩而已，而池熙柠这种女孩却要绞尽脑汁去拒绝。
    人生漫长，谁能保证以后每次面对诱惑都能打赢，谁又能保证自己手握权力和金钱时不会变成恶龙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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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新年


    "
    在顾允的怂恿下，钟乐怡这个寒假也没闲着，那就是考驾照。
    虽然顾允亲自接送了好几次，还特意给驾校教练塞了一条烟，但新手女司机对独自上路还是有些恐慌。
    这一年驾照考试没有那么严格，科目三的路试甚至有包过的说法，顾允全程陪同和打点下，钟乐怡顺利地拿到了驾照。
    “嘿嘿，以后我也可以给你当司机啦！”
    少女握住小本本，挽住顾允的手臂，开心地眯起双眼，像刚刚从冬眠醒来肚子正叫，面前就摆满了北冰洋下鲜美的胖头鱼。
    两人结伴回家，在小区门口，钟乐怡控制不住激动的心情，挽着他的手臂一直没放下。
    正巧遇见买菜回来的中年妇女。
    “宁阿姨。”
    顾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第一时间便看到了钟乐怡的妈妈宁佳红，连忙对她报以微笑。
    空气暂停了几秒钟，钟乐怡抿了抿嘴，悄悄放开挽住顾允的手，仿佛一只偷腥的小猫。
    宁佳红是一名教学经验丰富的高中老师，一打眼就知道两人之间有点暧昧关系，当下也不点破。
    “好久没见了，小顾，外面多冷啊，上楼坐坐。”
    饶是顾允脸皮厚如城墙，也做不到刚刚和人家女儿在楼下亲热完还要上门的过分举动，当下摆了摆手说道：“下次吧宁阿姨，我还要回家辅导妹妹功课，先回去了。”
    顾允落荒而逃。
    宁佳红回到家，洗菜刷锅做饭炒菜，一切如常，就好像刚刚的事情没有发生一样。
    直到钟乐怡吃过饭离开餐桌跑到客厅去看电视，她才慢悠悠地开口：“老公，假如你宝贝女儿谈恋爱了，你怎么看？”
    钟乐怡的爸爸钟兴邦浸淫司法工作数十年，一向说一不二，性子直的很：“啥？那可不行！”
    宁佳红笑了笑，声音放低了一些：“我们从小到大把乐乐管的太严了，她要是叛逆起来，非要谈恋爱，你怎么办？”
    钟兴邦思索再三：“直接棒打鸳鸯看来是不太行了。”
    “带女儿出国玩一圈，见见更大的世界，到时候有交换的机会让她参与一下，异国恋肯定没法成。把她的生活费再多一倍，这样不太容易被男孩子的小恩小惠打动。”
    宁佳红听了丈夫的言论有些诧异，瞪大了双眼：“在国外就能不谈恋爱？万一那个男孩子追到国外去，怎么办？”
    钟兴邦喝了一口早就泡好的浓茶，望向宁佳红：“一个小男孩愿意为了女儿跑到国外去，这不就证明了自己的经济实力和诚意，那个时候我为什么要反对？”
    “......也是。”
    宁佳红突然有点心疼顾允，女儿的神秘男友还没上门，就已经成了钟兴邦的假想敌，连应对方式都想得很全面。
    “乐乐，过年我们一家三口去欧洲玩好不好？”钟兴邦是个实打实的行动派，马上就跑到女儿身边征询意见。…
    体制内不能随便出国，手续非常繁琐，所以对于钟乐怡来说，国内游父母从小带她不知道去过多少个地方了，但计划出国也是破天荒头一遭，她一听也泛起了兴趣。
    “好啊！我一直想出国玩呢！那我们今年不回爷爷家过年了？”
    少女眼中的光芒亮起，已经开始期待冬季浪漫欧洲之旅。
    “不回了，年轻人就要多走走这个世界，思路要打开，才不会囿于一席之地。”
    宁佳红听见二人的交流，也进了屋子，摸了摸女儿束好的圆滚滚丸子头，意有所指。
    眼看钟乐怡翘着细长的小腿，上网搜起了欧洲行的攻略，钟兴邦转身和妻子交换了一下眼神，示意搞定。
    事不宜迟，回房间买了第二天的机票，和一把手报备好行程迅速走完审批手续，一家三口踏上了飞往欧洲的春节之旅。
    ......
    哈？出国了？
    前一天收拾行李到很晚，第二天一早直到钟乐怡出发，顾允才收到她的。
    “过年都不回来了？”
    顾允有些意外，一家人突然远渡重洋，难道是为了防女儿假期谈恋爱？
    不至于吧？
    最离谱的猜测往往最接近事实真相，钟兴邦一路上对女儿潜移默化，苦心构筑了一个需要财富和阅历才能踏平的门槛。
    独自一人度过了余下的时光，农历大年三十如期而至。
    大年三十一早，霍燕就给顾允拿来了一整套红色新衣服，虽然不是本命年，但每年这个时候，家人都会穿上红色，寓意着接下来的一年红红火火。
    顾允站在门口贴上了一副顾有为亲笔写的对联，自家写的对联比不上外面买的那样龙飞凤舞，却独有一番韵味。
    晚上八点，一家人整整齐齐坐在电视机前看春晚，这是全国家庭的固定节目，一边看春晚，一边包饺子。
    “今年春晚没有本山大叔吗？”
    饺子下锅了，语言类节目眼看就接近尾声，霍燕嗑着瓜子疑惑道。
    “好像还真没有啊。”
    顾有为之前看过新闻上的节目单，依稀记得这么回事。
    顾允拿起手机给朋友们拜年，同时望着疑惑的父母心里默默吐槽，你们再也看不到这个人了，以后的晚会也一年不如一年。
    窗外的鞭炮声响个不停，顾允穿好衣服到小区楼下，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万响鞭炮，点燃打火机。
    红色的闪光点燃了辽城夜空，烟火气弥漫在整个楼栋周围，爆竹声中一岁除。
    好兄弟们纷纷发来拜年，顾允挨个回复，分享这一刻的喜悦。
    十二点整。
    华诗圆第一个打来电话：“小顾，新年快乐！”
    顾允回答：“太准时了吧，新年快乐。”
    “我是第一个跟你说新年快乐的人吗？”
    “当然了。”
    一通寒暄后，华诗圆忙着打麻将血流成河，先挂掉了电话。
    顾允这才发现，温桔打来的电话由于占线未能接听。
    第一时间回过去：“新年快乐！”
    对面的声音带了一丝玩味：“新年快乐顾总，业务有点忙哈？”
    “虽然忙，但你是我第一个打电话祝福新年快乐的，你怎么看？”
    顾允直接一个偷换概念，反问起了对方。
    “算你还有点心，好了，我要去给长辈拜年领压岁钱了，拜拜！”
    话筒对面温桔嘴角的笑意还没散去，家人给的大红包已经砸到了脸上。
    新年的最后一幕，是有时差的钟乐怡站在巴黎塞纳河畔发来的自拍。
    下面还有一句话：“我在爱之城想你，新年快乐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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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你没挂科？


    "
    大年初一的清晨，睡到自然醒的顾允跑到客厅吃了一碗饺子，顾有为和霍燕的红包已经准备好了。
    “儿子，新年快乐！祝你新的一年学业有成。”
    顾有为的祝福比较简单。
    “宝贝，新年快乐，新的一年加把劲儿，老是普通同学关系可不行啊。”
    霍燕作为思想开明的妈妈，对孩子的感情生活很是支持。
    “谢谢顾老板，谢谢霍老板。”
    顾允接过两个红包，一脸笑意。
    回到房间以后，顾允手上提了两个大大的包裹。
    “老顾，这是给你的新年礼物，希望新的一年你能少抽烟，喝养生酒。”
    顾有为打开新年礼物，里面是一瓶飞天茅台。
    “妈妈，女人的礼物不好选，普通同学帮我参谋，买了条围巾，别嫌弃。”
    霍燕的礼物是一条阿玛尼竖条纹围巾，新潮中又带一点经典，对于体制内女性来说正适合。
    顾有为和霍燕看着手中的新年礼物，对视一眼，霍燕说道：“那我们就收下了，等会去亲戚家拜年，赶紧洗个澡收拾一下。”
    两口子回到卧室，都惊讶于顾允的手笔。
    “老顾，你儿子花钱有点大手大脚了，我们给他压岁钱和生活费才多少，他给我们买这么贵的礼物。”
    虽然家庭条件不错，但霍燕的生活一向简朴，大部分资金都被她投资了房产。
    顾有为望着面前的酒，笑得合不拢嘴：“儿子不是说他自己在学校兼职，大学生能赚点钱也很正常，听我们单位的实习生说，大学期间兼职个家教什么的不少赚。”
    “就你儿子那样还能当家教？”
    霍燕撇了撇嘴，一脸不信。
    大年初一按照惯例要去爷爷家拜年，一家三口带了不少年货坐上顾有为的帕萨特，向爷爷家进发。
    顾允的爷爷顾诚是退休老公安干部，每年过年小院里都热热闹闹，大多数亲戚都会来爷爷家团圆。
    “哎呀，大侄子回来了，上了个大学又变帅了？”
    顾允拎着年货推开院门，大姑笑着调侃道。
    亲戚就是这样，家长里短的时候，刚刚出现的一家人总能成为新的话题。
    顾允把衣服放下，转头也加入话题。
    “大姑，弟弟学习怎么样啊？能不能进班级前十名？”
    “小姑父这波提拔能不能赶上？”
    “二婶，我给樱樱找了个家教，什么？不用谢，红包等会包个大的就行。”
    ......
    还没等大家问顾允问题，他先坐下反客为主，搞得长辈们都没机会指点江山了。
    “去去去，陪你弟弟妹妹打牌去。”
    顾有为欣慰地看了儿子一眼，这小子情商见涨啊，都知道怎么应对亲戚了。
    “先帮你弟弟看看假期作业做完了没，不然不准玩！”
    大姑又插了一句嘴，让顾允辅导弟弟学习，物尽其用。…
    虽然顾允学习一般，但是在顾家第三代小辈中，是第一个考上大学的，教育弟弟妹妹无可推脱。
    弟弟还在上初中，青春期正是叛逆的年纪，学习他不行，逃课翻墙上网样样精通。
    当然顾允也没有认真辅导每一门课程，他翻了翻厚厚的书包，装装样子看了看期末考试成绩。
    “数学48，英语20？”
    顾允拍了拍弟弟的脑袋，恨铁不成钢：“大弟啊，我在卷子上撒把小米，小鸡子随便啄几个选项都比你得分高。”
    “真他妈笨啊，作文不是有手就行？现在初中生作文也能这么低分的。”
    拿出弟弟的作文，顾允望着他龙飞凤舞的字迹和流水账描述，忍不住吐槽道。
    一旁沉默许久的爷爷终于开了口：“阿允上大学以后有没有好好学习？这学期成绩怎么样？”
    或许是其他小辈的期末成绩都汇报过了的缘故，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在顾允身上，想听听他的期末成绩如何。
    “呃，我成绩只能说马马虎虎吧，这学期勉强拿了个国家奖学金。”
    大年初一这天，顾允刚刚收到成绩单，好多门课堪堪低空飞过的他还真就没挂科，校长也遵守诺言，把国奖名额给了他一个。
    家人们一听难掩惊讶：“国家奖学金？多少钱啊？是不是不太容易得？”
    顾允掏出手机给大家看学校银行卡里的转账记录，一脸无所谓道：“嗨，奖学金就是一个鼓励，也没多少钱，八千块，大一整个年级有三个名额。”
    顾有为和霍燕心里别提多甜了，孩子到了大学反倒意识到学习的重要性，还能靠学习好赚钱给长辈买礼物，说不定以后还能考上研究生，真不用爸妈操心了。
    爷爷满是皱纹的老脸都笑开了花，大姑狠狠瞪了自家孩子一眼，看看人家。
    一顿团圆饭吃完之后，弟弟被怒气冲冲的大姑狠狠揍了一顿，就连顾樱也被家长给了压力：“你哥平时那么调皮，到了大学还能拿国家级奖学金！你呢？你写个作业都费劲，拿什么去江城上学？”
    顾樱一脸委屈，面对妈妈她可说不出去江城随便读个三本的话，心里默默骂了哥哥一顿。
    ......
    寝室群里，几兄弟正在互相摆烂。
    郑博：“兄弟们，我心态崩了，挂了一门高数，你们呢？”
    张高强：“我考得还可以，均分80左右。”
    刘易升沉默了一会，似乎被张高强的成绩打击到了。
    “我挂了三门，真他妈难受！”
    接下来又补充了一句：“还好有老四垫底，我就没看他上过几次课，期末在自习室也没见过他。”
    郑博也对着手机点点头：“是的，老四天天忙着泡妞和赚钱，出勤率都不够，保守估计他要挂一半。”
    潜水的顾允终于出声了：“兄弟们，不好意思让你们失望了，我不但没挂科，还拿了国家奖学金。”
    “......操。”
    三兄弟都无语了，开始怀疑人生，不上课也能拿奖学金，这个世界还合理吗？
    “又被他装到了，老四你是不是校长亲儿子啊？”
    “不是，我这么努力学习都挂了，你怎么做到的？”
    “回来必须请我们吃最贵的饭店！”
    顾允对着手机一通傻笑，分这么低，却莫名其妙混了个国奖，这谁能想得到呢？
    “好好好，兄弟们，我能不挂科，全靠在小乐学习上找到的美女老师一对一辅导，像你们这些学习有困难的笨比挂科生，记得下载小乐学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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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穿越千里来拜年


    "
    回到家后，难掩兴奋的霍燕还对着顾有为滔滔不绝。
    “你看看我生的儿子，多优秀。”
    “这小子从小就聪明，之前就是不爱学习，不然冲刺一下清北都没问题。”
    顾有为作为成熟男人，开心归开心，没和妻子一样胡吹大气，只是在一旁点点头配合着。
    “那不也是我生的吗，你儿子这么优秀，是不是能奖励我换台车了？帕萨特实在是开够了。”
    霍燕转过头拍了一下顾有为：“想得美！我看江城房价也不太高，要不我们给儿子出个首付买一套当投资吧。”
    “儿子不是和钟家那个姑娘关系挺暧昧的？你给他在江城买房子干嘛？”
    顾有为对钟乐怡一直挺满意，觉得两家知根知底，还在同一个学校读书，毕业以后回辽城结婚，双方父母还能扶持一下，小日子红红火火，再美不过了。
    “你懂什么？大学生谈恋爱怎么能算数，万一孩子以后要留在江城呢？到时候房价涨了你后悔都来不及。”
    霍燕嗤之以鼻，在她眼里大学生谈恋爱，距离私定终身还早着，就算两人要回家发展，到时候把房子卖了还能赚钱。
    不得不说，霍燕的投资眼光还是不错的，顾允上一世在江城全款买房，绝大部分全靠妈妈冷静理智的理财能力。
    但前世的这个寒假，顾允疯玩导致挂科几门，亮着红灯的成绩单寄到家里，霍燕一气之下就给顾有为换了台新车，日后只能看着江城房价日益水涨船高，最后高位接盘。
    蝴蝶振翅，掀起滔天巨浪。
    给儿子买房比较重要，顾有为也没什么意见，中年男人的需求总是排在一家人的最后，买车的事情先放放。
    “行，等孩子开学了我们请几天假和他一起去，顺便看看房子吧。”
    两人一合计，完全没通知顾允，就这么口头定下了。
    顾允在屋里和华诗圆，完全没听到客厅爸妈关于他的聊天。
    “圆圆，人家过年都胖，你是不是瘦了啊。”
    华诗圆白了顾允一眼：“有点吧，过年好累啊，感觉一点都不快乐。”
    屏幕里的女孩扯了扯睡衣的衣角，抬起头情意绵绵：“可能因为有点想你。”
    一向冷静克制的华诗圆突然说起情话来，饶是老司机顾允都有些招架不住。
    “我...我也想你。”
    “我可没看出来。大过年的，你也不来拜年，这男朋友当得可真不称职。”
    华诗圆嘴角高高翘起，调侃了一下顾允。她心里很清楚，两家相隔千里，又是传统节日，怎么可能真的来拜年呢。
    “吃饭了~”
    霍燕敲了敲顾允的卧室门，传来通知吃饭的声音。
    顾允和华诗圆道了个别，关掉在客厅坐下。
    “妈......”
    “阿允，我和你爸爸开学跟你一起去，准备在江城给你买套房子。”…
    霍燕后发制人，打断了顾允的话头。
    “啥？给我买房子？不用啊......”
    顾允以为自己听错了，半天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我在光谷软件园有一层楼，还要你们给我买房子？
    人家重生回来改善一家人生活，怎么我重生还要啃老买房，我要不要面子的？
    “妈，真不用，这钱留着给老顾换新车吧，下学期我准备在学校创业，自己能赚钱。”
    霍燕蹙起了眉头，没同意：“小孩子懂什么创业，你以为买房子是给你买的？是投资！就算你不住毕业了再卖也不亏，给你爸买新车有个屁用？”
    望着顾有为吃瘪的表情，顾允心里暗暗对霍燕竖了个大拇指，这判断，够精准。
    “妈，我明天就打算回学校了，你们再多呆几天吧。”
    霍燕怔了一下：“学校不是到三月一左右才开学吗？”
    顾允见不好糊弄，只能实话实说：“正式开学是三月一，但我要去一个星城学姐家拜年，正好顺便提前回学校了。”
    顾有为正在喝茶，听了顾允的回校理由差点没绷住，呛到了。
    “不是，老顾你看看你生出来的狗东西，别的没学会，当渣男一套一套的，开始双线操作了是不是？”
    霍燕拿起拖鞋对着顾允屁股狠狠揍了一下，经过顾有为身边时，顺手也拍了一巴掌。
    “？？？”
    顾有为很委屈，怎么顾允优秀的时候，就是你的好大儿，他朝三暮四就成了我生的东西了？
    “打我也没用，飞机票已经不能退了......”
    顾允被按在沙发上暴揍，嘴里还自顾自嘟哝着，家里能治他的也就是亲妈了。
    ......
    第二天，顾允早起准备打车去机场，发现桌上摆了一盘三鲜馅饺子。
    “上车饺子下车面，吃完了再走。”
    临走前，霍燕还是把一个红包塞到顾允手中，叮嘱道：“去人家拜年不能空手去，心意一定要到，千万别失了礼数。”
    顾允单手一捻，感受红包的厚度，默念着妈妈的爱就是包容。
    直飞星城的航班落地，顾允找了家酒店匆匆洗去路上的疲惫，直接杀到了华诗圆家楼下。
    “想不想我？”
    “想你有什么用。”
    “你不想我，我可就坐飞机回家了。”
    华诗圆一脸迷茫地拉开窗帘，顾允站在楼下，一只手握着电话，另一只手挥舞在空中，笑容灿烂。
    “我来给你拜年啦！”
    一把抱住飞速下楼的华诗圆，顾允埋在她香喷喷的发梢里，没有忘记此行目的。
    华诗圆果然比年前的时候瘦了些，面部温润的弧线开始分明，更加显得眉目如画。
    约定好明天正式去家里拜访，顾允牵着华诗圆的手，顺着小区向外走去。
    坐进一辆出租车后，顾允示意司机往滨湖路开，一路飞驰。
    “滨湖路？你要带我去干嘛呀？”
    顾允笑了笑没说话，到达目的地后，把早就准备好的烟花依次摆在地上。
    “这里是不限烟花区，亏你还是本地人，懂不懂？”
    顾允搂住华诗圆的腰，低头深深吸了一口烟，把烟头凑到引线上。
    “嘭”的一声巨响，烟花腾空而起，在天空中撕裂出五颜六色的痕迹，顾允转过头望向身旁的少女，华诗圆的脸蛋由于期待变得红彤彤，双眼映着空中的绚烂色彩，闪闪发光。
    “新年快乐，希望以后的每一年，我都在你身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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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裂缝


    "
    一身酒气的华国强应酬完回到家中，客厅的茶几上有一碗预备好的醒酒汤。
    “圆圆没在家？”
    家里安静得出奇，华国强推开卧室门，周菲闭着眼睛在敷面膜，身旁的ipad里播放着tvb肥皂剧。
    “嗯，圆圆和她男朋友出去玩了，等下就回来。”
    周菲眼睛都没睁开，补充道：“明天那孩子应该会来家里拜年，你就别出去吃了。”
    华国强挑了挑眉：“就是上次送我酒那小子？倒是挺大方。他叫什么名来着？”
    “对，是他，顾允。”
    “我去阳台抽根烟。”
    一提到女儿的男朋友，醉酒的华国强自然醒了七分，在心头默默记下了这个名字，悄悄走到阳台，摸出腰间的电话，给老朋友打了过去。
    “老邓，没睡呢？帮个忙......”
    ......
    第二天，顾允提了点礼品按时上门。
    “这孩子，又不是第一次来了，又带这么多东西。”
    敲门声响起，周菲望着双手沉甸甸的顾允，目光中忍不住多了一点欣赏。
    瞟了一眼袋子里的东西，哟，狮峰龙井，小伙子真的实在。
    饶是周菲百般挑剔，顾允这两次上门也没什么可挑的地方，她亲手拿了一双拖鞋：“来，先穿圆圆她爸的，我出去买点菜，你们去客厅聊。”
    华诗圆探出头，今天的短发少女戴了一个精致的发夹，穿着小熊睡衣走出房间，望了望端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的华国强，对顾允努了努嘴示意。
    “叔叔好，我是顾允，圆圆的同学。”
    面对正襟危坐的中年男人，面对女友父亲和法院领导的结合，顾允装成了一个老实人。
    原来你也有这个时候啊，华诗圆想起顾允在母亲面前时毫不拘束的神态，忍不住甜甜地笑了起来，露出八颗雪白的牙齿。
    “嗯。”
    华国强打量了一下顾允，眼中有些复杂，但还是点了点头。
    “圆圆，来厨房搭把手~”
    机关家属楼附近就有规模不小的菜市场，周菲回来的也很是迅速，喊上华诗圆一起去厨房准备大餐。
    华国强明显不太想搭理顾允，自顾自看电视不说话。不过顾允政府办出身，大风大浪见得多了，这种小场景一点都不觉得尴尬，对着电视节目上播放的新闻节目就是一通点评。
    “看来马英九又要连任了，哎，他还算是比较亲近大陆的领导人。”
    “叔叔你看，那个领导手上带了块黑水鬼，这也太招摇了吧，以后肯定要出台个什么规定限制一下。”
    “最近星城天气都是晴天哈。”
    ......
    这小子还挺有意思，华国强心里暗自嘀咕道，别的不说，眼光倒是挺毒辣的。
    从事刑事工作多年的他，一眼就判断出那块劳力士是真品，对顾允家境和阅历的评价又多了一层了解。
    可惜了。
    “小顾，听说你在学校自主创业，你是做什么行业的？”…
    “我名下的公司主要是从事教育行业，学习是一种信仰，打算让更多的国人保持终身学习的好习惯。”
    “然后我还有一家电竞俱乐部，也做一些直播之类的。”
    顾允把目光转向身边的中年男人，谈到工作，眉宇中透露出几分自信。
    华国强不说话了，这个世界发展的太快，教育行业他还知道大概是做什么的，电竞俱乐部和直播属于他完全陌生的领域。
    “现在经济下行，创业很难赚什么钱，不过你还在学校就有这么多想法，也算是不错。对了，在学校折腾这么多事，会不会影响成绩？”
    华国强话中有话，慢慢试探道。
    “还好吧，最近还在推广和试运营阶段，赚的可能少点，每个月只有几万块，等年后用户铺开了收入会有一个突破。俱乐部那边倒是比较稳定，队员们都签了直播合同，我手上的经纪约每个月就能分六位数。”
    顾允挠了挠头，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至于我的成绩......确实一般......”
    话说到一半，华诗圆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走过来，身旁传来一阵香风。
    “你们俩聊什么呢？成绩？你不是刚拿国家奖学金吗？”
    ......被这小子装到了啊。
    华国强愣了一下，半天没说出一句话，又能赚钱，学习也好，人看起来也挺稳重，手握财富一点都不浮躁，这种男孩子谁不喜欢？
    怪不得。
    不一会儿，周菲端着饭菜出来了，招呼上桌吃饭：“小顾来吃饭了，别客气啊，又不是第一次来了。”
    “好的周姨，我这回一定多吃点儿。”
    顾允一点没客气，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把周菲特意拿上来的藏酒干了个精光。
    都是自家人，饭桌上也没什么拘束，天南地北聊得痛快，华国强也频频露出笑容，似乎忘记了刚刚见面时的冷冰冰样子，打成一片。
    吃完饭后，华国强递给顾允一根烟：“小子，咱俩去阳台聊聊。”
    顾允不疑有他，摸出打火机给华国强敬上火。
    华国强深吸一口，吐出一个圆滚滚的烟圈，盯住顾允的双眼。
    “以后你和圆圆不要再见面了。”
    顾允大脑一片空白，对方的语气不像是开玩笑，今天的表现也没问题，到底发生什么了？
    华国强抖了抖手腕，字字诛心：“你前脚来我们家拜访，后脚就去和其他女孩子开房，顾允，你真当我们政法干部的女儿好欺负呢？”
    麻了。
    万万没想到，未来老丈人找关系查了自己的开房记录，顾允思索再三也没找到切入点解释。
    翻车了。
    “最后一顿饭来都来了，我也不当众说出来落你面子和伤害圆圆，劝你别再缠着她，不然只能把事情原封不动转告她了。”
    华国强重新回归生杀予夺的老法官架势，用力按灭手中的烟头，转身回了客厅。
    面对拿出实锤的华国强，理亏的顾允不禁手心布满了汗珠，向一家人告辞。
    华诗圆也跟着换上了衣服：“我去送送小顾。”
    下楼之后，顾允咬了咬嘴唇，决定还是不能隐瞒华诗圆，不然迟早是一颗深水炸弹。
    “嗯......你爸跟我说，不让我们再见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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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搞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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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诗圆瞪大了双眼，有些不解：“为什么？”
    在她眼里，华国强虽然对外一向严厉，但从小宠着女儿，从来没有强行让她做过什么，充分尊重她自己的意见。
    更不要说一票否决自己带回家的男朋友，简直太不像华国强的风格了。
    顾允组织了一下语言：“你爸的工作你也懂，他找关系查了一下我......”
    华诗圆追问道：“查你？然后呢？”
    “刘行你知道吧？我跟他关系还可以。”
    顾允开始兜圈子，先引入共同好友，从另外一个角度描述。
    “你知不知道他现在在做户外直播？从你家回来以后，有一天他约我出去玩，还要我叫两个女孩一起。”
    华诗圆点点头，毕竟是上一届交接班的学长，对他的近况似乎有所耳闻。
    “然后我就叫了我一个老乡，还有她室友，几个人一起吃了顿饭，然后去唱歌了。”
    “唱完回不去寝室了，刘行就在旁边酒店开了房，大家就在附近休息了。”
    “这件事发生在从你家回来以后，你爸找关系一查我的开房记录，觉得我这个人不老实。所以......”
    华诗圆这回听明白了，少女美目流转，迅速找到了问题的关键：“四个人开房，为什么会觉得你不老实？”
    顾允当然不会说你爸可能看了楼道里的监控，实锤在手他根本无法反驳。
    “你说呢？一个有女朋友的男孩出去喝酒唱歌，然后还夜不归宿，老一辈人比较传统，他可能觉得我是个不务正业的玩咖吧。”
    教科书一般的避重就轻，顾允一脸真诚盯着华诗圆的双眼。
    “那也不至于直接不让我们见面了吧？我回去跟他好好说说。”
    两人走到小区门口人行道边，车辆川流不息，华诗圆盯着闪烁的红绿灯，若有所思。
    “算了，他可能正在气头上，别因为我和家人吵架，观念不同，真没必要。”
    顾允握住华诗圆的小手，有些冰凉。
    “假装听他的也没什么大不了，反正年后你也要回江城，我们私底下偷偷来往，他也来不了江城。过一段时间等他冷静了，下次找个时机再来你家，我们跟他好好解释。”
    华诗圆冰雪聪明，还是没轻易陷入顾允的框架：“听不听他的先放一边，你先明明白白告诉我，一起出去玩的另外两个女孩是谁？”
    “刚刚不是说了，我老乡和她室友。”
    顾允有些心虚。
    华诗圆接着追问：“叫什么名字？”
    “钟乐怡和喻甜。”
    顾允见瞒不住了，只能和盘托出。
    华诗圆一把甩开顾允牵着的小手，小脸气得通红：“你跟她关系这么好，所以上次在辩论赛上的表白是真心话对吧？”
    不得不说，女人的联想能力真的强到逆天，短短一个参赛选手的名字，华诗圆不但记得一清二楚，还能瞬间回忆起辩论赛上顾允向对方上演的真情告白。…
    “就是因为好朋友才能开玩笑的，不然谁和陌生人开玩笑啊......”
    顾允长舒一口气，如果她因为其他女孩子吃醋生气，这波转移注意力算是基本成功了。
    如果华诗圆一点都不生气，表面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回家追问华国强，两人一旦没沟通好，这件事被爆了出来，关系产生裂痕修补起来就难上加难，还不如围魏救赵，以小幅度的吃醋生气换取大修罗场不爆发。
    华诗圆一路冷着脸，虽然顾允的解释都符合逻辑，但她仍然无动于衷，送别时也只是摆了摆手，正牌女友对男朋友老乡、闺蜜、青梅竹马这种身份的女性朋友天然带了几分防备，谁还没几分脾气呢。
    回到家中，华国强大老远就感受到了女儿一身生人勿近的冷冰冰气场，送上一盘切好的水果，忍不住开口问道：“怎么了圆圆，送男朋友回家不开心啦？”
    “别跟我提他，烦。”
    华诗圆一口都没吃，狠狠把外套甩到沙发上，自顾自回了房间。
    华国强心怀大畅，看这架势明显是顾允害怕了，自己的警告起了效果，女儿终于不用被脚踏几只船的渣男骗感情了。
    敲了敲女儿的房门，华国强笑着说道：“圆圆，别难过，男人不值得。”
    ？？？
    华诗圆低着头没理他，门口的中年男人又继续补充道：“好男人多得是，爸爸以后再给你介绍！”
    “出去！介绍个屁！恋爱狗都不谈！”
    床头砸过去一只杰尼龟玩偶，华国强见女儿生气了，不敢应其锋芒，默默退出了房间。
    “哎，老邓，那事太谢谢你了，出来喝点啊，我请我请！”
    ......
    顾允第二天早早坐车回了学校，距离开学还有一个多星期，经历了这段小风波之后的他意识到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买房。
    出去开房太危险了，未来老丈人手眼通天，如果没有自己的小窝，无异于刀尖上跳舞。
    跟其他女孩子开房也就算了，假如哪天和华诗圆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程度，华国强还不得连夜从星城杀过来？
    股市赚到的大多数现金都被顾允砸到了创业公司上，能用于买房的钱不太多了。
    开车去了一趟南湖俱乐部，盘点了俱乐部直播合同和代练业务年末到现在的收入，顾允手上能分到个五十万。
    五十万能干什么？2012年能全款买套小两居，但顾允对这样的房子明显不太满意。
    对于多线操作的选手来说，买一套房明显是不够用。
    顾允仔细考量了一下手头能用的资金，长叹了一口气，买房是刚需，看来只能放大招了。
    回到寝室登录数字货币交易平台，2012年的数字货币领域，就两个字，无脑。
    知乎早期有个神贴预言的就是数字货币领域，只要你有钱，无脑买入就完了，过个十年再看看。
    顾允上一世收入比较稳定，业余也会用闲钱搞搞投资。在数字货币领域摸爬滚打了许久，交过不少学费，亲眼见过不少抓住机会一飞冲天财富自由的朋友。
    对2012以来数字货币的涨跌趋势了如指掌的顾允，望着年初以来阴跌的形式，毫不犹豫地买入了五十万短线合约，坐等柳暗花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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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转财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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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合约，说白了就是靠预估涨跌获利，但数字货币合约的恐怖之处在于杠杆最高可以做到125倍，这是什么概念？只要价格波动1%，要么赚1.25倍，要么亏1.25倍。
    超高杠杆的数字货币合约很多时候已经不像是投资或者投机了，这是抛一枚硬币，赌它会立在地上。
    如果没有先知先觉的优势，顾允打死也不会碰合约这个东西，五十万在动辄数十倍的巨大杠杆面前显得非常渺小，弹弹指头的波动幅度就会爆仓。
    顾允选择了十倍杠杆，虽然他吃得准会涨，但连日来阴跌的行情也让他手心出汗，生怕把握不住局势瞬间爆仓。
    寝室空无一人，窗子向内敞开着，只有晚风和树叶沙沙声陪伴着顾允搏下这笔重注。
    4.4美元。
    2012年2月20日，顾允的买入价格被锁定。
    ......我操！
    第二天一早，顾允望着4.3美元的价格发呆。
    在十倍杠杆的加持下，短短一个交易日过后，虽然只有2%的价格波动，本金中的十万块瞬间蒸发。
    回想起自己重生以来赚到第一笔十万块时候的，顾允点燃一支烟，狠狠吸了一口。
    金融市场一般人真的玩不来啊。
    肉疼。
    即使自己各项产业吸金能力已然不俗，但一天之内迅速亏掉十万块，还是让顾允心疼了好一会。
    强忍从交易所跑路抛掉剩下四十万的念头，顾允到基地和队员们疯玩了一整个白天，这时候多想就容易多出错，转移注意力才是最好的方式。
    “老板，兄弟们知道你有钱，但是这一天亏十万也太夸张了。”
    少年们听完顾允的吐槽，纷纷表示有钱一定要花在刀刃上，傻子才搞什么投资。
    “妈的，这钱在会所能玩出花来，有钱人真的看不懂。”
    陈天宇悄声说道，年纪轻轻的他已经是个老司机了。
    “你这明显是财运不行，老板，我们老家有个说法......”
    刘行对着顾允疯狂挤眉弄眼，意有所指。
    “啥说法？别卖关子。”
    顾允踢了刘行一下屁股，后者脸上的意味深长还未褪去。
    “老人说，财运不行的时候，要找个冰清玉洁的姑娘亲亲贴贴，才能蹭到人家的好运。”
    刘行继续道：“正好最近我们经常去的ktv里新到了一批小妹，怎么说，晚上一起转转运？”
    五个火力旺盛的少年齐齐望着顾允。
    但他们又一次失望了，老板似乎对这种街头巷尾的传闻完全不感兴趣。
    “滚滚滚，你们去吧，到时候账单发过来，我给你们报销。”
    顾允长叹了一口气，拿起外套扬长而去，一副完全不迷信的正直人模样。
    ......
    财大门口，顾允等到了刚刚到校的温桔。
    “哟，怎么顾总回学校这么早啊？”
    温桔一身法式风格穿搭，散发出漫不经心、慵懒的调调，简简单单奶茶色衬衫和黑色西服长裤两件套，身材凹显得淋漓尽致。…
    “早点回来贴......补家用嘛，总要付出一点努力。你不也这么早回来？”
    好久不见，温桔似乎又美了三分。以至于顾允差点脱口而出早点回来贴贴的心里话。
    “真巧，我也是这么打算的，新年过后开市第一天，家里人来人往太吵，没法专心看盘，早点回来炒股贴补家用。”
    提到贴补家用，温桔眉眼弯弯，露出好看的笑容，想起过年展示自己的理财成果时，父母惊讶的神情溢于言表，还多亏了面前的小顾总。
    “走吧，我都饿了，先吃点东西。”
    顾允拉着温桔，在学校附近随便选了一家烧烤坐下。
    烤串和啤酒依次上了桌，两人的话题也从寒假生活延展到成绩，再从成绩延展到投资。
    “恭喜啊，小学渣，在本学霸的悉心指点下你全部通过，还混了个国家奖学金，怎么谢我？”
    几杯下去，温桔满面酡红，不知道是替顾允高兴还是自己不胜酒力。
    “我可是付钱了的。按照你这个逻辑，那我带你发财怎么谢我，以身相许？”
    顾允促狭道。
    温桔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如果什么都要用价值判断，那她欠顾允的似乎更多一些。
    “我......许你个大头鬼，下次我选支好股票推荐给你就是了！”
    顾允悄悄起身和她坐到了同一侧，少女隐约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含羞低下了头。
    “最近我在投数字货币。”
    腰间抚上一支作恶的大手，温桔咬了咬嘴唇，想听顾允的下文，没做声。
    “昨天一天我就亏了十万，心态已经有点崩盘了，好难受。”
    顾允的声音渐渐低沉，头却有意识地慢慢偏向了一边。
    天啊，一天就波动十万，那他有多少本金？
    温桔还在算这笔经济账，腰间的大手不知不觉消失到了肩膀处。
    “你知道吗？投资专家说，财运不行的时候，需要漂亮姑娘贴贴，才能转运。”
    顾允转头和温桔四目相对，面前就是少女魅惑众生的俏脸，唇瓣上是朱砂红，鲜艳无比。
    “贴贴？”
    距离越来越近，顾允身上的清爽沐浴露味道不断涌进鼻腔，带上三分酒气，温桔脸颊已经开始发烧，她完全忘记思考为什么投资专家会说这种迷信一般的鬼话，脑海里只剩下两个字，贴贴。
    温桔闭上了眼睛。
    顾允左臂和肩膀处的手组成一个环，固定住温桔，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少女初吻就这样被他心满意足地从高不可攀的天空中摘下，放进了现实中记忆的匣子里。
    不是贴贴吗？
    在最初亲到的几秒钟里，温桔的意识仿佛在过分的亲密接触到来时主动熔断了保险丝，大脑完全停止了运转。
    白茫茫的脑海里，只有一句话在跳来跳去，不只是贴贴吗？
    随着顾允舌尖侵入了她无人问津的领地，少女放弃了抵抗，软绵绵地搂住了他。
    一分钟从来没有这么长。
    顾允依依不舍地撤开了小半寸，注视着转运少女红潮遍布的小脸。
    温桔用力推开男人，扶住胸口狠狠吸了两口，一补足氧气，就对着顾允柔声道：“不是说贴贴吗？你真是个骗子！”
    几秒钟后，她又眯起了眼，唇瓣上亮晶晶地闪动：“所以，你现在，转运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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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稳如老狗的大阳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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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轮面试台上有三个人，技术总监黄明远和被顾允塞到人力部门的贺璇，还有一个新面孔，想必是黄明远招进来的得力干将。
    黄明远起身让出了中心位置，顾允一屁股坐下，没有插话，示意面试正常进行。
    技术问题和自我介绍环节结束之后，黄明远和左右交换了一下眼神，点了点头。
    “好的，今天的面试就到这里。”
    沈奇道了个谢，走之前复杂地看了一眼顾允。
    “老板，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表哥黄铮，美国海归，之前在谷歌工作，前两年刚回国创业，最近创业遇到点困难，我拉他来我们公司帮帮忙。”
    操，黄铮？没听错吧？
    顾允擦了擦眼睛，把人和印象里的照片对应了一下，再回顾一下上一世拼多多掌门的经历，对上了。
    全对上了。
    这可是尊顶级大神啊。
    “黄哥，哎呀，幸会幸会，叫我小顾就行。”顾允亲热地握住黄铮的手，一副相逢恨晚的模样。
    贺璇和黄明远心中有些诧异，这态度，有点不像老板平时的样子啊？
    两人在一边聊了起来，交换了一下意见。
    “黄哥，听说你也来了一阵了，觉得我们这行前景怎么样？”
    “实话实说，我对教育这行不太感兴趣，只不过最近在家没什么事做，看我表弟的面子过来帮帮忙，等你们公司走上正轨，我就再创业去搞电商了。”
    黄明远拽了拽黄铮的衣角：“哥，走上正轨还是太快，现在我们已经固定盈利了，等公司上市你再去创业呗？”
    “而且做电商太不靠谱了，淘宝那么厉害，几乎所有的用户都在用，你拿什么跟人家竞争？”
    黄铮摇了摇头，一旁听故事的顾允哑然失笑，假如要留住这尊大神，还会有拼多多的出现吗？
    “这说的就不对了，电商的机会还有很多，你没有看到广大三四线城市的老百姓，与淘宝可以是错位竞争，争夺的是同一批用户的不同场景，错位才会长得更快。”
    顾允的一番话刚说完，黄铮眼睛一亮，流露出知音的表情：“顾总年纪这么小，看东西居然这么透彻，怪不得能把小乐学习短时间做得风生水起。”
    “电商和教育本质差不多，大家都是为用户创造价值。假如黄哥有一天觉得小乐学习提供的平台太小，打算出去创业，需要合伙人的时候可以考虑一下我小顾。”
    在未来国内最年轻的千亿互联网大佬面前，顾允显得非常谦虚，随便跟着喝口汤蹭点原始股，他就可以躺平了。
    单独和黄铮聊了一下作为小乐学习首席运营官的薪资和股权构成，顾允一点没忽悠，下了血本留住这尊大神。
    “黄总，那就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送走黄铮出办公室，贺璇拿着一个小笔记本进来汇报工作，三个跑地推出身的少女经过两个月初创企业的高强度磨炼，身上幼稚的学生气褪去了几分，被顾允分别塞到了人力，运营，财务三个部门。…
    “璇子，手头的工作先放放，帮我找找光谷周边的小区，筛选一下各方面都不错的，选几套房子给我。”
    自己选房子实在太麻烦，顾允干脆划定了一个区域，让贺璇去挨个筛选。
    “好的老板，要多少平米的？”
    在公司里，贺璇也习惯了叫老板而不是顾部长，她点点头，在笔记本上记录着。
    “普通三居室就行。”
    顾允思考了一下，还是三居室最好买卖。
    “对了，今天那个叫沈奇的还可以，把他招进来吧。”
    想起那个有趣又善良的求职者，顾允决定给他一个机会。
    “好，其实本来他也通过面试了，黄总对他评价还不错。”
    贺璇对沈奇印象比较深刻，是难得技术比较扎实，对宏观教育层面又有思考的求职者。
    “最好是实地去各个小区看一下，你会不会开车？”
    顾允特意关心了一句。
    “会！假期我还和朋友出去自驾游，是个成熟的司机了。”
    贺璇眯起眼睛，提到开车她似乎自信起来。
    顾允点点头：“等会给你具体地址，你去光谷别墅区拿钥匙把车开走，到处看房子有辆车比较方便。”
    “你先回去整理材料，明天开车接我去看房就行。”
    “谢谢老板！”
    小司机一蹦一跳地出了房门，到处洋溢着简单的快乐。
    ......
    凌晨顾允盯盘盯了很久，看到一根大阳线拉升之后，他才闭眼放心睡去。
    一觉醒来，数字货币在最高点涨到了5.2美元。
    顾允再没迟疑，5.2美元已经是最近两个月以来的最高点了，他果断出手，抛掉了所有数字货币。
    十倍杠杆的作用下，顾允离场时，足足拿到了151.74万元的收入。
    扣掉各种手续费和零头，可动用资金变成了150万。
    “才三倍赚头，唉，现在的数字货币盘子还是不够大啊。”
    确实，和日后动辄几十上百倍的币价波动相比，现在大家对数字货币的认知不够，几个点的波动翻不起什么浪花。
    不过看来买房子是没什么问题了。
    学校里还没什么人，贺璇也高调了一把，直接把保时捷开到了寝室楼下。
    “光谷这片的房价0？”
    上车后，顾允翻着贺璇整理出来的资料，有些惊讶道。
    “是的，我看了最近几个月的均价，基本都是横盘。”
    贺璇对答如流，短短一晚时间做了很多研究。
    顾允感慨万千，这恐怕是最近十年里能买到最低的价位了，买到就是赚到。
    车开得很稳，一路驶入光谷安普顿售楼部的时候，顾允还在车上小憩了一觉。
    刚进大门，一旁的礼仪小姐就送上两杯热茶，礼仪小姐眼光非常毒辣，远远看见红色的保时捷，服务不可谓不好。
    门旁的接待员问道：“两位，是来看房的吗，请问有熟悉的置业顾问没有？”声音又甜又好听。
    顾允摇摇头，做了登记之后，一个身高170cm左右的置业顾问，微笑着指路，带领二人看沙盘、了解项目概况。
    大多数售楼部的置业顾问，都是俊男美女，气质也很出众。
    这是楼盘开发商实力的表现之一。
    如果去一个售楼部，里面的销售顾问连颜值都不过关。那可就要小心了，要么开发商没钱，要么就是管理很烂。
    有钱能请不起美女吗？
    管理都很烂了，修的房子能不烂吗？所以，如果去买房子，第一个就是看置业顾问的形象怎么样。形象不行的，一律多加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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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两套房和mini coop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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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代安普顿小镇位于光谷城邑之央，城市原滩湿地之畔，全年空气清新，气候宜人。项目紧依城市主动脉——三环线和民族大道，距光谷广场仅5公里路程，畅抵城市各个末梢，出行便利；同时，武黄高速触手可及，在城市与城市之间随意切换，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置业顾问一边指着沙盘，一边讲解着楼盘信息。
    这个地方位于江城市东湖高新区的中央之地，未来的房价直逼三万。
    “直接说户型吧。”
    顾允摆了摆手，他只想听关键的干货。
    坐下之后，置业顾问继续说道：“现在我们主推的房源，是外面小镇一期和二期的精装洋房。户型面积套内有83平到110平的户型。110平的户型赠送面积大，视野很好。不但能看到小区里的人工湖，还能看到四周的公园。请问两位准备买多大的？”
    “110平的三房，现在是什么价格？”
    “您真有眼光，三室的户型才是最好，也是最抢手的。很多人不买别墅，都情愿买这种户型。现在外面临街的这一排价格在6200一平左右，里面的那一排价格0一平。”
    顾允其实心里很满意，但嘴上还是要压压价：“你给我报个底价，如果合适今天就能交定金，可要是价格还注水的话，我也只能换别家小区看看了。”
    顾允的话多少让对方有些质疑。虽然说你们开的车子不错，但是看外表也就刚刚成年，能有多少钱买房？不会是租车过来带妹子装逼的吧？当然这话是不能说出口的，只能在心里嘀咕一下。
    现在经济环境下行，又是年后销售淡季，没那么多人返乡置业，市场遇冷，房子没有那么好卖了。
    “老板，我们置业顾问的底线就是5个点的折扣，再往上就要和领导申请了。”
    销售长长叹了口气，要不是最近行情不好，换在年前扎堆看房的时候，谁有闲工夫陪你坐下来慢慢谈这些！爱买不买！
    当高挑女郎还在心中吐槽的时候，听到了一句，她入职以来最接近天籁之音的一句话。
    “我们全款！一期和二期各买一套，间隔距离一定要远一点，你去问问领导有什么优惠吧。”
    置业顾问先是给顾允两人重新换了茶水，就跑去找自己的主管领导了。
    贺璇以前虽然隐约知道顾允有钱，但这几天的接触下还是刷新了她对财富的认知程度。
    先是随便就扔给新手司机一辆保时捷轿跑开，再到昨天看房今天出手就是两套，还是全款。
    这样的老板，太有安全感了。
    接下来在置业顾问的争取之下，最终的优惠方案变成了优惠10个点，赠送2个车位，同时免除两年的物业费用。
    银行卡里的存款直接消失了125万，换来两套离学校和核心区域都相距不远的房产，顾允终于有了金屋藏娇的底气。…
    签了一份简易的认购协议书之后。销售亲自把顾允和贺璇送出了售楼部。
    “备用钥匙给你，有空去帮我把家居用品买齐，到时候拿着发票去财务报销。”
    顾允对这两套房子很满意，连带着贺璇的信任程度也上升了不少。
    解决了一大难题之后，想到还欠温桔一笔难算的债，顾允挠了挠头：“璇子，先别回学校，你往这边开......”
    ......
    北苑一家餐厅里，温桔一脸寒霜，看着对面的男生。
    “刘良，差不多得了吧？”
    财大开学时间要比隔壁的南湖大学早一点，自从开学以来，刘良约了温桔好几次，后者不接招，他干脆花钱找耳目偷偷跟踪温桔。
    第三次看到刘良在自己对面坐下吃饭，在食堂碰见也就算了，出来吃也能撞到一起，温桔实在是忍无可忍。
    “相请不如偶遇，正巧碰见同学，坐在一起不是很正常。”
    刘良脸皮和心态都是一等一的，过年在家收了各路亲戚不少压岁钱，再加上进了学生会，父母觉得孩子在学校里没有不学无术，一开心奖励了他一辆宝马三系。
    他本就是撩妹高手，这下有了豪车更是大大降低了泡妞的难度，短短寒假期间就在后座斩获了三个妹子，刘良突然觉得有些无聊。
    男人生来就应该攀登更高的山峰，而不是站在功劳簿上吃老本。
    温桔，毫无疑问就是刘良心中的喜马拉雅山，家境学历身高颜值对他来说都是上上之选，更别说温桔自己也足够有能力，刚上大一就能靠理财能力吸粉无数。
    在小乐学习上，温桔已经是个小v了，“桔子酱讲理财”板块给很多大学生作了理财扫盲，光这份流量就足够温桔赚到每个月的生活费。
    “你这样容易让别人误解成我们约好了单独吃饭。”
    温桔环顾四周，这会儿人偏偏又坐满了，想换地方都没办法。
    “既然总要被人误解，那我下次单独约你就是了。”
    刘良顺杆子就往上爬，该装傻时就装傻。
    “？？？”
    温桔有点生气：“你被谁误解关我什么事？被我男朋友误解了怎么办？”
    “你男朋友？别逗了，你说的不会是上次逛街你身边的那个穷比吧？”
    刘良嗤之以鼻，他就没把顾允当成个对手，在他眼里还要女孩子花钱的普通大学生跟他根本不在一个世界里，温桔不会不懂得这个道理。
    穷比？
    啊对对对，温桔不想进行无意义的争辩，只是低头默默吃饭，心中给刘良的行为已经判了死刑。
    上次刘良主动帮温桔的闺蜜送学生会证件，本来该请他吃顿饭的，算了，这顿饭等下自己主动结账，就算两清了。
    “桔子，我跟你讲，门当户对才能幸福，出去买衣服都要你出钱，连主动结账的意思都没，这样的男人有什么担当？”
    以为温桔被自己说服，刘良自信心又重新膨胀起来，刚想继续说教，温桔举起手机接了个电话。
    “我没在学校，在北苑这里吃饭呢。”
    “你要来？算了，正好差不多吃完了，你去寝室楼下等我吧。”
    听温桔的语气，很明显是亲密的男孩子，刘良的好胜之心一下就被点燃了。
    “桔子，着急回学校吧？正好开车了，我送你。”
    温桔点了点头，能快点回去见顾允也不错。
    “新提的车，还没出磨合期，你感受一下，宝马的操控确实是不错。”
    刘良没话找话疯狂吹嘘自己的新车，一路驶入学校，路人纷纷侧目。
    坐惯了跑车的温桔心里没有一丝波澜，只是盯着寝室楼的侧面有点迷惑。
    哪来的新款mini cooper？
    还是临时牌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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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谁是穷比


    "
    刘良知道寝室门口有人在等温桔，他特意绕了一小圈，就想让人注意到是自己送温桔回来。
    如果是那个衣服都买不起的穷比，看着自己喜欢的女孩子从别人的宝马上下来，他肯定会自惭形秽，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
    和温桔一前一后下车后，刘良用力把车门一甩，发出巨大的响声，生怕别人看不到他。
    情敌在哪呢？
    刘良左顾右盼也没见到顾允，没想到那辆mini cooper向他们缓缓开了过来，还滴滴鸣了笛。
    啥情况？
    优雅的胡椒白色，流线完美的车身，没有一个女孩子不把它当做梦中情车。
    车子停在刘良身边，车门缓缓打开，一个少年对着温桔露出洁白的牙齿。
    “喜欢吗？你的礼物，明天去办一下过户。”
    温桔完全没反应过来，大脑一片空白，手里被丢进了一块硬物，是车钥匙。
    什么？我的礼物？车？
    一旁发呆的刘良心态当时就崩了，操？穷比跟我这演戏呢？
    即使他家境显赫，毕竟也才大一，父母给的钱没有那么多，做不到动不动送女孩几十万的车，只为博美人一笑。
    最关键的是，对刘良来说，一切事物都是有价钱的，花几十万送女孩子一辆车，这个价格可以一星期换一个美女不重样，明显不划算。
    人对自己认知之外的事物，总是会产生怀疑，刘良也是如此，他第一反应是顾允租车来装逼了，见到温桔兴奋地钻进自己的新玩具主驾驶，他也一点没客气，跑到另一边上了车。
    “操，真是新车啊。”
    男孩子都懂车，一打眼就知道是最新款，刘良没忍住，在心中的女神面前爆了粗口。
    直到摸上冰凉的方向盘，闻到新车淡淡的甲醛气息，温桔才意识到顾允真的送了她一辆车，连带着对刘良的反感也减少了几分：“当然是新车了，不然呢？”
    走眼了。
    副驾驶上的刘良沉默了。
    那个穷比到底是不是演戏？拿一辆上了临牌的全新车跑来装个逼？
    不太像。
    问题想通透之后，刘良突然破防了。
    回忆起自己一路上跟温桔吹嘘的嘴脸，回忆起温桔主动给顾允买衣服的举动，回忆起平安夜自己送给温桔包装精美的平安果。
    如果人家送辆新车就跟送苹果一样轻松，到底谁是穷比？
    刘良失魂落魄地走到自己车旁，这一刻好想躲在车底。
    “哎，小老弟，又见面了。”
    顾允拍了拍刘良的肩膀，称呼有些微妙，“车不错啊。”
    刘良强颜欢笑：“差远了差远了，哪能跟你这种富二代比啊，动不动就送一辆出去。”
    顾允惊讶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刘良头脑还挺清醒，判断了一下双方财富能力，直接就认栽了。
    “小老弟，你可能想多了，这车虽然是给桔子一个惊喜，但我用的可是她自己的钱。”…
    顾允见到刘良垂头丧气的样子，捉弄之心大起，又开始装上了。
    ？？？
    刘良的眼中重新亮起光芒，是疑惑和未知领域的光芒。
    “兄弟，你怎么做到的？我没有别的意思啊，就是单纯好奇，怎么才能让女人心甘情愿给你花钱？她那么多钱放你手里？你还能随便花？有什么秘诀吗？”
    刘良连珠炮一般发问，他实在是好奇顾允的特异功能，身经百战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顾允这样的男人，看起来把温桔拿捏得死死不说，女人的小钱袋都能据为己有，想学。
    “想学？”顾允一脸神秘，对刘良招招手，示意凑过耳朵来。
    刘良疯狂点头。
    “你知道把大象放进冰箱需要几步吗？”顾允悄悄对刘良说。
    “这个我知道，三步，开门，放大象，关门。”刘良迅速回答。
    “错了。”
    顾允指了指某个地方，“小老弟，要想让姑娘对你死心塌地，说进冰箱就进冰箱，首先，你得真有一只大象。”
    ......
    刘良失落地离开了现场。
    “他走了？你们刚聊什么呢？”
    停好车，温桔的脸上依然笑意盈盈，挽住了顾允的一边胳膊。
    “他很好奇，我就教教他怎么讨富婆欢心。”
    顾允刮了一下少女的鼻尖，“走吧，新司机，给你个机会送我回寝室。”
    夕阳西下，香车美人，无数财大学生目送着大一新生里公认的校花缓缓驶出了学校。
    那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青春啊。
    “明天带着身份证去这个地方办过户，我有点事就不陪你去了。”
    坐在副驾驶百无聊赖，顾允捏着温桔精致的小手，美甲在路灯下一闪一闪。
    “好。”
    温桔一路上很沉默，一向对自己理财能力相当自信的她被顾允带领着，看到了更大更宽广财富增值更迅速的世界，开始有些迷茫。
    这么贵重的礼物，按照以前，自己肯定想都不用想，不会收下的。
    但是如果真的要算清楚，他加杠杆赚到的钱，也有我五万块的一份，到底是多少？
    能不能买回这辆车？
    金融系出身的温桔第一次感到算不清了。
    连同对顾允复杂的感情一起，陷入无尽的量子纠缠中。
    女人根本上都是慕强的，在她最擅长的领域，顾允以无所不能的架势闯进她的世界，打碎了她一贯的认知，崇拜。
    但他又露出学渣的另外一面，辅导他学习的时候又感觉有些可爱。
    聪明又笨拙、强势又温柔、富有又低调的多重人设，顾允给她的反差感竟然如此不同。
    直到那一吻。
    无论是醉酒也好，冲动也罢，温桔终究被狠狠击穿了心房。
    该不该收？
    算了，他送的礼物，我推来推去也显得生分，收下吧。
    有辆车确实比较方便，这下追求者应该没法缠着自己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件事恐怕很快就会经刘良的嘴传出去，还会有追求者吗？
    温桔思绪万千，送完顾允后，满怀心事回到寝室。
    自己想可能是想不出个结果，还是和闺蜜聊聊吧，闺蜜最近在公司里历练得愈发出众，说话办事都变得成熟了不少。
    “璇璇，我有个事情想不通，你帮我出出主意呗？”
    贺璇的页面亮起了灯光，她回复到：“怎么了？”
    “我的心动男孩送了我一辆车......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
    对方瞬间秒回：“等下，你收到的是胡椒白色的mini cooper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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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大boss


    "
    “对啊，你怎么知道？”
    温桔对着屏幕张大了嘴巴，对方却陷入了沉默，很久没有回消息。
    贺璇好不容易结束了一天的奔波，有机会喘口气吃吃姐妹的瓜，但是这瓜，怎么不保熟啊？
    你心动的男孩居然是顾允？
    我该怎么说出口，这辆车是我和老板今天跑到4s店刚刚提回来的？
    妈的，他是个铁渣男啊，要不要告诉姐妹快跑？
    贺璇脑中的小剧场已经按捺不住，上演了一出宫斗大戏。
    还不认识顾允的时候，她就在学生会听说这个经常摸鱼的副部长和漂亮学姐主席关系不清不楚，跟在他身边后，又经历了辩论决赛当众向法学院院花告白的浪漫环节。
    如果说两个都喜欢，在普通人眼里那一定是开玩笑，顾允的身边人可从来没这么觉得。
    贺璇算是半只脚踏进了社会，身边的同事大多很成熟，潜移默化改变着她的认知，再加上亲眼见过顾允一掷千金的派头，她成长得很快，渐渐褪去青涩，接受了一个概念。
    像顾允这种学生时代就财富自由的a男，同时谈几个女朋友真的再正常不过。
    但你已经有两个暧昧对象还不够，又来招惹我的闺蜜？
    贺璇咬了咬牙，一瞬间有种冲动向温桔全盘托出顾允的花心行径，但转眼又冷静下来，送车归送车，老板好像也没和人家告白吧？
    如果人家只是好朋友，我一个打工仔就别插手了。
    “他送你这么贵的礼物，是要你做他女朋友吗？”
    贺璇没有正面回答温桔的问题，绕了个弯子试探两人的关系。
    “也没有......哎呀，我们之间有点复杂，他之前投资的时候我给了他一笔钱，后来投资赢利了，他加钱给我买了辆车，嗯......所以不完全是送礼物，相当于把本息还回来。”
    “我明白了，那你问我怎么办干嘛？借贷关系，你收下不就行了？”
    “可我总觉得怪怪的......”
    “他是你的心动男孩，但你是他喜欢的类型吗？女孩子总不能主动送上门吧？”
    贺璇看着陷入糖衣炮弹的闺蜜很是心急，苦口婆心地劝温桔要清醒。
    ......
    第二天一早，顾允难得不用盯盘，睡到自然醒，发现寝室里其他三兄弟都回来了。
    一整个寒假没见，大家熟悉中带着陌生，一边分享着彼此家乡的土特产，一边吹着牛逼，不忘夸赞几句顾允。
    “老四真是讲究人，回学校早不说，还把整个寝室都打扫干净了。”
    “周黑鸭？医生你带回来的特产就这？这玩意不是天天吃？”
    刘易升看起来沉稳了许多，上个学期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太多，三个女孩的拒绝，成熟学姐的浇灌，背刺文姝的决然，事实证明，只有经历才能让一个男人成长。
    换了一个发型的刘易升，新款篮球鞋内垫上了5cm增高垫，穿搭也经过精心设计，初步有了校园男神的风范。…
    “晚上去酒吧喝一杯，去不去？”
    大家都没什么意见，只有郑博摇摇头表示不去。
    “我不想再放纵了，这学期我要好好学习，打游戏喝酒都不要喊我。”
    刘易升嗤之以鼻：“我挂的科比你都多，求求你别装逼了，晚上我请客。”
    郑博继续坚持：“不去，明早我要早起去自习室，你们去吧，我到时候出门小声点。”
    刘易升拿出手机，指给郑博看：“你看到这款了吗？这是老四开发的。”
    郑博点点头，上学期看到过铺天盖地的宣传单，作为室友也知道顾允成天不在寝室是在忙创业。
    “你知道现在老四的这款有多牛逼吗？不但能找老师教你学习，还能约妹子出来玩！”
    刘易升一直站在交友软件潮流前线，他自从开始用小乐学习就把其他交友软件全部卸载了。
    成功率根本不在一个维度。
    你以学习为目的去接触女孩子，和打着dating旗号去接触女孩，哪个更容易打消人的防备之心？
    小乐学习上的用户都很纯粹，更不要说后方技术团队精心打造的学历筛选和身份认证功能，在这一年简直是划时代的发明。
    虽然刘易升把学习软件玩成了社交软件，但不得不说，打开小乐学习，无论是想学习提升自我，还是想脱单寻求另一半，各类用户都能找到自己的归宿。
    刘易升点开各大板块给郑博作展示，从学习页面到社交页面，最后随便点进去一个最新帖子。
    《坐标南湖大学城，晚上helens酒吧3女求组队》
    后面是女孩子的精修自拍，看得郑博目不转睛。
    “你不去是吧？那我们三个正好约人家去玩。天天傻乎乎在自习室学习有什么用？你看老四，期末在软件上直接找个财大的高材生给他一对一上课，一门都不用挂。”
    “我操，这软件太牛逼了吧？”
    郑博突然站了起来，“老四妹子多，不算他的份，赶紧打电话预约，晚上helens人肯定特别多！”
    到了晚上，helens酒吧果然人满为患，寒假大家从新一线城市回到各自的家乡，看来都憋坏了。
    酒吧老板一听是刘行的朋友，早早就给大家留下了最棒的卡座。
    贺璇打电话说有事情找顾允，顾允干脆喊她一起来了酒吧。
    一行人四男四女，大家相互介绍后，这才知道三个发帖的女孩子都是隔壁艺术学院的大二学姐，打扮和青涩的大一少女大相径庭，标准的夜店风妆容，正是最爱出来玩的年纪。
    学姐们不是穿着皮裙长靴，就是黑色丝袜，把舞蹈生最诱惑的一双长腿展示到了极致。
    相比之下，贺璇穿了一身海军风jk，搭配黑色小皮鞋，和学姐风格完全不同。
    上班时已经努力穿得很成熟了，下班谁还来这一套？
    “菲菲，你说是不是有点奇怪，平时我们出来玩发帖摇人，下面留言的好多，不是介绍自己基本情况，就是在帖子下面爆照片，今天怎么只有一条回复？”
    丝袜少女干了一杯酒，开始摇骰子。
    名叫菲菲的皮裙女孩笑了笑，瞄了一眼刘易升：“可能那个留言的医生弟弟运气比较好吧。”
    轮到郑博摇骰子，洋酒度数比较高，他有些上头：“你错了。不是医生运气好，这软件就是我们老四开发的，他想让哪条回复出现哪条才能出现，今天我们不来，别人也来不了。”
    学姐们眼神直接变了，角落里不声不响，只和旁边女孩子说话的沉稳弟弟......
    原来是当下最火软件的幕后大bos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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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输了喝三杯


    "
    骰子走了一圈，大家基本也互相认识了。
    被巴黎世家丝袜包裹住一双长腿的女孩叫孟思佳，和她交流的皮裙妹叫李菲菲，话相对最少也最有气质的姑娘叫沈倾城。
    喝酒摇骰子是陌生人破冰的最佳方式，再加上酒吧里暧昧黑暗的气氛，这种混乱的场所，男女之间非常容易看对眼，卡座上玩玩游戏亲亲小嘴这种尺度根本不在话下。
    经常出来玩的学姐对社会可绝对不是一无所知，深知金钱和权力的分量，一款如日中天的软件幕后老板代表了什么，女孩子们心里明镜一般，话题不自主就围绕着顾允展开，就连开场到现在一直自顾自喝酒的沈倾城都靠了过来，主动敬了一杯。
    “小乐学习真的很不错，我上学期带了几个艺考的高三孩子，成绩都挺不错的，赚钱是次要，这件事让我觉得很有成就感和价值，干一个。”
    沈倾城穿了一件黑色无袖衬衫，其实是比较靓丽的青春款式，但穿在她身上莫名地就有些魅惑，她长了一张初恋脸，偏偏又化了个截然相反的妆容，把对立统一展现的淋漓尽致。
    她和顾允喝了一杯酒后，顺势主动靠到身边，男孩也很自然地环上了她的腰肢。
    夜店嘛，入乡随俗。
    像这样的夜店玩咖顾允前世见的太多，基本上一打眼就知道深浅，所以压根没有拘谨的意思，这个环境下也要装矜持，不免浪费了今晚昂贵的酒水。
    沈倾城也没拒绝，反而贴得更近了。
    刘易升见到顾允竟然这么快就和场上最漂亮的女孩搂搂抱抱，心底不禁对他竖了一个大拇指，老四毕竟是老四，高山仰止。
    于是刘易升转头向卡座上的另一个学姐孟思佳发起进攻，谁叫黑丝yyds呢。
    贺璇在一边有些尴尬，喝酒？万一喝多了没人看着老板，明显不合适。但不喝？又有点破坏气氛。
    她只能在心里狠狠吐槽顾允，这个死渣男，坏女人一勾引就上手，真无语。
    人声鼎沸的酒吧里，贺璇又一次见识了顾允这种钻石王老五对女孩子的吸引力。
    她渐渐开始打消自己心中站队温桔的想法。
    作为员工，还是要看清自己的位置，保持中立，绝不偏帮。虽然老板在同龄人中可以说是万里挑一，但真帮忙促成两人在一起，未必是什么好事。
    就他这种万花丛中当天过夜的性格，桔子不受伤才怪了。
    但愿他们一直做朋友吧。
    当朋友挺好。
    在顾允面前，沈倾城慢慢没有之前的那份高冷，开始照顾起他身边沉默的少女，教起了她游戏规则。
    “璇璇，一起玩呀，大话骰很简单的。”
    大家决定组队玩大话骰然后喝酒，沈倾城和顾允一队，刘易升和孟思佳一队，郑博和李菲菲一队，剩下张高强和贺璇一队。
    顾允没有什么心思玩游戏，全靠沈倾城开口猜，他忙着感受舞蹈生长期训练下一双造化钟神秀的美腿。…
    “你穿这么少，腿不冷吗？”
    肌肤相接，顾允凑到沈倾城耳边悄悄说道。
    沈倾城媚眼如丝，一只手伸到桌下脱掉了鞋子，蹭了一下顾允的小腿：“冷呀，帮我暖暖？”
    三个学姐显然是玩骰子的高手，张高强成绩好，脑子也灵活，刘易升会一点，贺璇只是单纯的喝酒。
    只有郑博不会装会，开口就敢叫。
    运气明显没站在郑博和李菲菲一边，他们一直输，沈倾城和孟思佳起哄要他们一起喝酒。
    三轮过后，李菲菲有点扛不住了：“哥，你能不能别瞎叫了？”
    郑博嘴硬不承认自己水平不行：“运气不好能怪我吗？”
    李菲菲有点无语，猪队友真的带不动。
    刘易升和孟思佳在一旁打得火热，两人喝酒聊天两不误，耳鬓厮磨，很明显孟思佳对这个小鲜肉学弟有点意思。
    又过了四轮，李菲菲和郑博眼看干掉了大半瓶伏特加，就连贺璇都喝了不少，李菲菲指着顾允：“你喝得最少，有点不够意思吧？”
    “我的队友够强，没办法啊。”
    顾允侧过脸对着沈倾城送上一记飞吻。
    “在女人后面躲着算什么英雄，出来单挑！”李菲菲看着身边半醉半醒的郑博，气不打一处来。
    “跟我单挑？”
    “嗯。”
    顾允咧嘴一笑，把自己的骰盅扣上，倒满一杯酒：“输了喝三杯，玩不玩？”
    刘易升又和孟思佳咬起了耳朵：“你闺蜜可能要惨了。”
    孟思佳还没来得及回话，李菲菲二话不说换了个座位，倒满了酒：“谁赖账谁是狗！”
    不得不说学姐的战斗力还是在线的，大二的女孩相比刚入学的新生，不仅绽放得更加明艳动人，就连主动程度和酒量也不可同日而语。
    沈倾城本来看戏看得开开心心，突然发现自己的脚被什么东西碰到了，低下头一看，原来李菲菲的腿也越过了楚河汉界，有一搭没一搭地往男人身上凑。
    没见过男人吗？
    先来后到不清楚吗？
    沈倾城咬牙切齿，平日里闺蜜长闺蜜短，抢男人可一点不手软啊，她抬头狠狠瞪了一眼李菲菲，两人在空中产生了一波火花。
    李菲菲却置之不理，她的想法很简单，公平竞争，遇见一个没有短板的男人不容易，你能往上扑，那我自然也可以。
    不跟你抢，难道要和那个醉酒装逼的下头男继续浪费时间？
    顾允摇完骰子，看了一眼牌面，四个一，一个三。
    沈倾城离得太近，一眼瞄到顾允的牌面，看到四个一的时候就知道这把稳了。
    李菲菲跟着摇完，悄悄掀开一角自己的牌：“你报吧。”
    “六个一。”
    顾允刚刚报完，沈倾城便冷了半张脸，对方要是没有两个一，这不是自杀吗？
    这种凭空乱喊的举动明摆着就是心疼李菲菲，不舍得让别人喝酒，看来这小男孩虽然掌握了不少财富，但是心性还是不够稳啊。
    明明可以稳健的赢，为什么要给对手翻身的概率？
    李菲菲挺起胸膛，直接翻开盅：“哈哈哈哈，我没有一，你喝酒吧！”
    围观的其他人把三杯酒推到顾允面前，沈倾城眼神中的失望完全不加掩饰。
    “别急，再看看。”
    顾允把三杯酒往前推了推，揭开了自己的骰盅。
    五个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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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一门之隔


    "
    五个一在大话骰里学名叫豹子，指全部摇出来都是同样的点数。
    李菲菲惊呆了，这他妈一个一都没有，也能输？
    “我操？这也行？”
    旁边观战的大家都惊呆了，摇出五个一的概率和买刮刮乐中小奖差不多。
    沈倾城揉了揉眼睛，满脸难以置信，她甚至没发现顾允什么时候对骰子动了手脚。
    怎么变成五个一的？
    魔术吗？
    顾允一脸淡定，指哪打哪这种夜店基本操作对他来说都是小意思，后世某音小里技巧满大街，无非就是用酒杯挡住小拇指拨动骰子，唯快不破。
    这个年代的夜店还很纯真，各种各样躲酒的千术还没被发明滥用。
    不知什么时候醒过来的郑博看着五个一露出大笑：“老四！你输了，菲菲赢了，快喝酒！”
    连贺璇都看不过去，拉住郑博说道：“豹子算六个的，你刚刚到底有没有认真听规则啊？”
    郑博羞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顾允没有理他，对着李菲菲挑了挑眉毛：“愿赌服输。”
    李菲菲皱起了眉头，她本想让顾允喝酒，结果他一口没喝不说，自己又搭进去三杯，这怎么行？
    这三杯下去，万一喝醉了，男人也没把到手，绝对的赔本生意。
    “菲菲快喝呀，这才哪到哪，距离你的量还差得远呢~”
    沈倾城眯了眯眼，弧度刚刚好的下巴放在顾允肩膀上，一脸笑意地拱火。
    女人这种生物很奇妙，她们都需要有个伴陪在身边，好显得自己不那么孤单零落。由于共同所需，所以大家不约而同，携手来演这一出戏。
    但戏演的久了，不免把自己都给骗了，一不小心就忘了，朋友只是为排解寂寞而临时搭凑的草台班子。
    这种本就脆弱的虚假友情，当然摇摇欲坠，禁不起任何波澜。
    她们挽着手亲密地拍照，私下里却心机满满地只给自己美颜。平日里一口一句“好姐妹”，却在喜欢的男人面前彼此阴阳怪气。
    李菲菲见到沈倾城趾高气扬的样子，干脆明牌了，她端起一杯酒望向顾允：“陪我喝完这三杯，今晚我就不回去了。”
    “不行！”
    场上异口同声，除了顾允和沈倾城果断回应之外，贺璇在一边也忍不住脱口而出。
    她第一次见到这么主动的女孩，替温桔暗暗着急之外又有些气愤，怎么不讲游戏规则的！喝几杯酒就想上老板的床？
    顾允室友们流露出羡慕的神色，学姐都是这么开放的吗？还是说老四这一款真的很受女孩子喜欢？
    李菲菲提了提身下坐出褶皱的皮裙，露出雪白的绝对领域，继续坚持：“可我想要一个肯定。”
    顾允不假思索：“肯定不行！”
    沈倾城听了这话心花怒放，连顾允肆无忌惮的手都不加制止，浅浅亲了顾允一下侧脸，在昏暗的酒吧里宣誓主权。…
    雌竞无处不在。
    李菲菲眼圈有些红了，她自诩美貌，男人一向都是围着她转，哪遇见过如此直白的拒绝，赌气把酒放在桌上，转头看向其他男人道：“谁替我喝？”
    刘易升低下了头，盯着眼底的巴黎世家不出声，他今晚已经有八成把握能带走身边的孟思佳，这个时候再招惹李菲菲就有点不自量力了。
    眼看张高强正准备张嘴，郑博直接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三杯下肚，始作俑者李菲菲带着软成一摊的郑博去了洗手间。
    眼看郑博喝成那样，顾允也有点不放心，起身跟了过去。
    大老远就听见郑博呕吐的声音，顾允找了一个服务生，给了100小费让他帮忙拿毛巾和热水进洗手间照顾。
    酒吧的洗手间设计是男女混合的，容纳不了太多人，眼见服务生进去照顾郑博后，李菲菲一伸手，拉着顾允进了另一间。
    “为什么拒绝我？我没有沈倾城好看吗？”
    李菲菲的皮肤很白，进洗手间的时候也没有穿外套，身上只有一件黑色吊带，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微妙的性张力。
    单凭颜值李菲菲绝对不输沈倾城，再加上赌气之下的主动出击，更平添了三分妖娆。
    夜店也有夜店的规则，在卡座上怎么矜持装绅士是一回事，跑到私密空间玩火，是另一回事。
    ......
    卡座上，沈倾城见顾允迟迟不回来，也起身去了洗手间。
    “这么久不回来，你室友有点厉害啊，小学弟。”
    孟思佳咯咯笑着，把双脚翘在刘易升大腿上，感叹了一句。
    刘易升点点头，他的撩妹技能大半师传顾允，对他的实力毫不怀疑，更别说实力之外的闪亮标签。
    大学生创业，电竞俱乐部老板，保时捷车友会成员，互联网教育公司一把手......
    任意一个拿出来都是泡妞利器，如果不是顾允洁身自好眼光超高，他想夜夜笙歌都没什么难度。
    此刻刘易升腹诽的主角，正在洗手间里闭眼享受少女的blowing。
    青涩。
    生疏。
    齿感。
    这是顾允的所有感受。
    强硬按下少女的脑袋时，顾允惊奇地发现李菲菲似乎喜欢这个调调。
    越不理她，越强势，她的双颊愈红，呼吸愈急促。
    这也正是她青涩生疏的原因，在小乐学习上找到的玩伴大多数都是大学生，大家年龄相仿，阅历差不多，技巧就更别提了。
    即使经常来夜店玩的男孩心思也算活络，但他们怎么敢？
    怎么敢在洗手间里来这一套？
    直到遇见顾允，这种人潮汹涌四下甚至能听到哗啦啦声音的场合，有个男人粗暴地满足了她的所有幻想。
    这不是梦，真实的触感让她刻骨铭心。
    “没事吧？”
    高跟鞋声由远及近，熟悉的嗓音响起，沈倾城就在门外。
    “没事了，吐完就好。”
    郑博喝完热水，毛巾把秽物擦干，看起来恢复了不少。
    “他们两个呢？”
    对话突然提到两位消失了的当事人，一门之隔，如此刺激的场景带来的情绪波动瞬间达到了阈值。
    热流涌动，曲终收弦。
    按下冲水键遮挡声音，李菲菲整理好衣服，迈着长腿走出了洗手间。
    “菲菲你也吐了？这么点酒不至于吧？”
    沈倾城打消了顾虑，亲热地挽住闺蜜手，看着她拿起纸巾疯狂擦嘴的举动疑惑道。
    “大概......因为夜宵不好吃。”
    李菲菲似乎忘记了之前的不快，解开束起来的头发，笑容灿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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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小镇做题家


    "
    顾允算好时间去吧台绕了个圈子，面不改色回到卡座，好像只是出去结了个账。
    眼看郑博不能再喝，大家继续下去的心思也淡了不少，尤其是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的刘易升，抬起手腕看了好多次手表。
    最后一杯鸡尾酒见了底，大家默契地穿上衣服，站起身来。
    “老四，你们先回去吧，我和姐姐去吃个夜宵。”
    虽然姐姐穿得很成熟火辣，但今夜不归家这种事情理应是动开口，刘易升搂着脸红的孟思佳，拦了一辆出租车驶向远方，向大家先行告别。
    不知不觉已经凌晨，江城的夜风吹过几位少女的裙摆，场面一时间有些尴尬。
    沈倾城有点纠结，回寝室吧，时间明显有些晚了，但是不回寝室，怎么甩掉李菲菲这个电灯泡？
    李菲菲却完全没想那么多，喜欢被强迫的她，明显沉浸在刚刚的感受中回味无穷，直接转头看向顾允：“要不要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
    沈倾城心里一紧，自己都还没好意思开口，居然有小狐狸精捷足先登？
    “不了，璇璇已经帮大家叫好车了，我们回寝室。”
    顾允摇了摇头，他早就安排好了后续。
    由于还没到开学季，凌晨这个时间回去也有宿管大叔给晚归的学生开门。
    沈倾城和李菲菲心里空落落的，和想象中的剧情不一样啊？世界上的男人还有这样的，撩完了就跑？
    贺璇扶住两位姐姐的肩膀，笑容满面地送她们上了回学校的出租车。
    她心里还在惊讶，老板今天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送上门的女孩子他都不吃，实在不科学。
    第二辆车把一行四人送到南湖大学门口，这时张高强突然开口：“要不我们也去吃点夜宵吧？喝醉酒的人呕吐过会很饿，补充点才能睡得好。”
    嗯，理由很充分。
    贺璇本来想回去，但看大家都没什么意见，她也没反对。
    今晚的酒吧局，表面上除了刘易升外都没什么收获，但每个人都有自己喜欢的类型，张高强早就对乖巧可爱大眼睛，又穿着一身格子裙制服的jk少女贺璇情有独钟。
    学生时代的喜欢有时候就是如此不讲道理，一见倾心，再不复己。
    张高强是个不善言辞的聪明人，在理所应当的时刻找到了开口的最佳时机，一针见血。
    点了一桌烧烤，顾允低着头手机响个不停，郑博心里还想着李菲菲，引导话题的主人公反倒变成了张高强。
    但是直男翻来覆去也就那几套，你头还晕不晕，你有男朋友吗，你怎么不吃了。
    这个时间正是国外的白天，钟乐怡给顾允正一股脑分享着欧洲的见闻和风土人情，还有自己穿着泳装在海边沙滩上的自拍，美妙的身材凸显的淋漓尽致，搞得顾允心里痒痒的。
    一边听着张高强硬聊，一边抬起头看贺璇为了保持不尴尬勉强回应的表情，顾允忍住了没有笑出声。…
    吃完饭后，各自回到寝室洗完澡后，张高强主动拉着顾允聊天。
    “老四，贺璇这个女孩你觉得怎么样？”
    顾允看着张高强欲说还休的表情，心知肚明他的意思，当下直接戳穿：“贺璇开朗大方，人也好看，各方面能力又强，现在自己能赚钱，还是个小富婆，怎么回事老大，铁树花开，心动了？”
    张高强完全没反驳，点点头表示确实喜欢。
    郑博吃饱喝足也醒过酒来，怂恿张高强道：“喜欢就去追，怕个卵！明天兄弟们就帮你找机会！”
    “她会喜欢什么类型的男孩子啊？”张高强有点疑惑。
    顾允踩着梯子上床，翘着二郎腿解释道：“老大，恋爱中千万不要考虑对方喜欢什么类型的男孩子。”
    张高强没听懂，皱起了眉头。
    顾允继续补充道：“喜欢什么类型，是标准的做题家思维，恋爱是感性的，感觉为王，很多事情是没有答案的，一定要对方给你答案的时候，往往你已经打破了两人相处时的暧昧感觉，出局了。”
    张高强正是标准的小镇做题家，处于一切事情都想要找到标准化流程解决的阶段。
    小镇做题家的命运在未来的十年不可谓不悲惨，他们千辛万苦从小镇中刷题拼杀上来，看着灯红酒绿的大城市却难以融入，望着同龄人声色犬马，在社交场上来去自如的模样，却发现自己除了做题什么都不会，那种知道努力却找不到方向的无力感始终包围着他们。
    只有一部分优秀且幸运的小镇做题家最终能够突破自己的局限，把命运真正掌握在自己手中。
    “那我该怎么办？”
    张高强摸了摸下巴，开始长久思考，他的潜意识里一直都是女生喜欢什么类型，他就努力去变成什么类型，殊不知这样子就陷入了对方的框架，题目都是对方出的，通不通过还不是考官说了算？
    “说大道理你现在可能听不懂，你就听我一句话，该怎么追求和邀约随便你，千万别问女生喜欢什么类型，默认她就喜欢你这种类型。”
    顾允送上了价值千金的总结。
    没有刘易升的夜谈难得持续了许久，顾允和张高强和郑博进行了一番洗脑式科普，让他们真正明白，做题家的归宿就是条件不错的供养者，如果不想成为供养者，首先格局和眼界要打开。
    ......
    第二天一早，顾允是被自己亲妈的电话吵醒的。
    “都几点了，还不起床？”
    “妈，我在学校你还管我几点起床，还没开学呢！”
    “我和你爸来江城了，飞机刚落地，等会就到学校门口，你赶紧收拾一下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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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父母的爱


    "
    真买了？你们不是逗我玩的？
    顾允一愣，打开手中大红色的房产证，上面赫然是自己的名字，120平米的三室两厅户型，地点就在学校附近，从头到尾也挑不出一点毛病。
    他望着略显疲态的父母，酸楚感涌上心头，像打了一个结。
    回忆起自己曾经掏空家中大半现金流，全款高位接盘的时刻，两世为人，无论房价在波峰还是波谷，父母对他的要求从未说过一个不字，竭尽全力给了顾允扎根他乡的底气。
    哪怕牺牲自己。
    从顾允中学时代起，老款帕萨特一直跟随父亲到今天，不知道逛了多少次4s店，说了换车却从来没舍得花钱。
    母亲一直羡慕身边的同事，冬季里不同款式的貂皮大衣换着花样穿，收入不菲的她却不舍得花五位数给自己添上一件。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没有家人平日里对消费欲望的克制，也换不来顾允此刻手中滚烫的房产证。以父母的收入，本该在小城市里体面地享受岁月静好，但却义无反顾地攒钱给孩子买房置业。
    或许从顾允高中毕业起，家人就做好了给他在江城买房的打算，只不过上一世的他不那么争气，父母在迟疑中错过了最好的时机，直到顾允毕业工作变成刚需韭菜，房价也对着他们挥了挥手，一骑绝尘地不断生猛下去。
    “上车，带你去看看新房。”
    霍燕打断了顾允的神游，招手让他上车。
    保利时代小区距离学校也就是一眨眼的路程，新楼盘精装修，家具和家电都置办齐全，拎包就能入住。
    顾允端详着自己的新家，有点难以置信。
    虽然已经有两套房了，但你听过哪个重生者还要爸妈帮忙买房的？
    “妈，其实我现在赚到不少钱了......”
    顾允打算把自己的财务状况用一种家里人能慢慢接受的方式坦白。
    话音未落，就被霍燕打断了：“你着急赚什么钱？学生要认识到什么才是正事，在学校好好学习，毕业以后考个江城本地公务员，到时候你也有车有房，找个好老婆我们就没白操心了。”
    这会儿房价并不是很贵，没花太多代价就解决了住房问题，霍燕显得信心满满，开始规划起顾允的未来。
    顾有为跟老婆的想法背道而驰，为什么要把孩子的未来框的这么死呢？
    他对儿子的说法倒是很感兴趣：“你怎么赚的？”
    “我和计算机系的学长一同开发了一款教育软件，用户还挺多的。”
    “可别被人骗了！”霍燕根本不想听，体制内的女人真的很难讲道理。
    得，家人的固有观念一时半会还改变不过来，顾允也不打算继续解释，下学期再回家的时候，小乐学习差不多全国铺开进入正轨，到时候有了合适的理由直接打钱回去，真金白银放在眼前，到时候还会让他考公务员吗？…
    “我和你妈就请了这么几天假，买完房下午就准备回去了，给你带的东西都放在客厅。”
    顾有为叮嘱了一番，开始收拾大包小包的行李。
    霍燕是个细心的女人，连新鲜的水果蔬菜都被她填满了冰箱，开火为一家三口做了新家的第一顿饭后，顾有为开着车，伴着正午的阳光踏上了归途。
    车内洋溢着温馨的气氛，仿佛回到了少年时代接送顾允的放学路上，时光从未变过。
    ......
    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
    短短半年就混出来三套房，狡兔三窟的游戏已经有了入场券，顾允心头的野草也开始忍不住疯狂生长。
    距离开学没多久了，按照体制内的惯例，国考六七月就会正式入职。在这之前都会利用好新鲜人力资源，让大四下学期无所事事的孩子们提前过来实习。
    华诗圆回江城的理由相当充分，顾允从机场坐上了直达高铁站的地铁，决定去星城把她接回来。
    岳父凶猛，这次顾允没有直接上门，只是在楼下给华诗圆打了个电话。
    “干嘛？”对方的语气来者不善，谁叫上次生气之后顾允没哄她来着。
    “春天了，我想带你回江城看樱花。”
    借口早就想好了，提到浪漫的场景，顾允声音难得地温柔起来。
    没有女生能拒绝和心爱的男孩一起在阳春三月看樱花，华诗圆当下也忘了顾允惹她生气的事情，回答道：“那你来星城接我，我就去。”
    “我就在你楼下呀。”
    华诗圆听了顾允的回答，开心地两只脚丫蜷缩在一起，这个男人怎么总是搞突然袭击。
    “那你等等吧，我和妈妈说一声。”
    少女在家早就呆够了，这段时间早睡早起加认真锻炼，为了应付马上到来的体检环节，马甲线都明显了不少。
    收拾好行李，和家人告别，华诗圆背着包包出现在顾允面前。
    今天的华诗圆穿了一件白色衬衫，修身牛仔裤完美地体现出腰线，一双小白鞋踩在脚上，寒假过去，她的短发又长了不少，耳钉都被盖得严严实实，这么一身打扮正戳在顾允的审美上。
    他一把抱住华诗圆，学院风美少女发梢里的香气环绕在鼻尖。
    “你想不想我？”
    华诗圆问道。
    “想啊，当然想了，做梦都想。”
    顾允马上回答。
    “想我为什么才来找我？”
    华诗圆一贯高冷，却也有耍小女孩心性的时刻，无论多大的女孩，在恋爱中都有一以贯之的逻辑：男朋友想我了，就一定会来找我，如果不找我，那一定就是不想我。
    他不想我，完了，他大概是不爱我了。
    这也是华诗圆在一段时间以来对顾允消息爱答不理的原因，如果不是顾允自己杀过来，哄好华诗圆肯定要费一番功夫。
    “这不是忙嘛，爸妈来江城给我买了套房子，我这几天陪家人办手续来着。”
    顾允主动低头，华诗圆心中舒服了一点，这件事就算这么过去了。
    直到手拉手和华诗圆一同坐上回江城的高铁，顾允才意识到，金灿灿的傍晚和心爱的女孩窝在一等座里看风景有多快乐。
    飞驰的破风声变成一个个音符钻进耳朵，窗外的云朵化作了棉花糖。
    春天真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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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去我家看看


    "
    到达江城之后，顾允和华诗圆找了一家附近的餐馆解决了晚饭，吃饱喝足之后，拿起华诗圆的行李，顾允期待到眼睛都要发光的时刻，终于快要到来了。
    “要不，去我家坐坐？”
    虽然两人不是第一次过夜，但去我家坐坐这种话总是带有语义之外的内涵，如同一对初识的小情侣，试探发问的时候仿佛带有一种使命感。
    华诗圆也显得有点紧张，回答的时候都没敢正眼看他：“行。”
    顾允拉着华诗圆直接杀向了安普顿一期的新房，走到一半，还特意跑到超市里买了一大包零食。
    “一会儿看电影吃零食吧？走，放茶几上。”
    进了屋子，配套家具都被贺璇布置得井井有条，该有的都有，就连窗帘和枕套都被清洗过重新装了一遍。
    顾允摆弄电视后面投影仪的插头和连wifi时，华诗圆去卧室换上了带来的白色吊带蕾丝睡裙，脚上的袜子顺手扔到洗衣桶里，踩着拖鞋往沙发上一坐，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新家还不错嘛，对了，家里洗澡方便吗？不方便的话......我还是回寝室吧。”
    爱干净的华诗圆一天不洗都不行，更不要说在外面跑了大半天，还坐了趟火车。
    “方便，有热水器，不过我还没用过，等会我帮你调调。”顾允终于搞定了投影仪，老款的安装起来很是不方便。
    “我现在就要洗，一身汗难受死了，快点。”华诗圆抓过背包，掏出自己的化妆包和洗漱包，“我带了护发素，洗头发的你这有吧？你可不能偷看。”
    “啊？应该有。”顾允进浴室看了看，期待地说，“有没有可能，我们一起洗呢？”
    “做梦吧你！臭流氓！”华诗圆瞪了他一眼，提着瓶瓶罐罐进了浴室，关上门。
    水流哗啦啦的声音从附近传来，爱人触手可及，顾允突然觉得莫大的幸福感瞬间降临。
    他终于发现，自己其实上一世一直徘徊在无力抵抗的孤独感中，这种感觉从未消散，始终包裹着他。
    只是他逼着自己适应了。
    上一世，他从未得到过纯粹的爱，也没尝试过彼此相爱是什么感觉，他在追求和将就中迷失了自己，在一个又一个自己不爱的女孩身上磨练着技巧，又在适合的年龄匆匆走入婚姻。
    就像陷在一个泥坑里，无法自拔，挣扎不得，只能呆在里面强迫自己相信，这就是生活。
    而现在，心爱的女孩子们向他伸出了手，用满满的爱将他用力拽了出去，直接丢进了一片开满鲜花的草地，抱着他在上面一起打滚，滚来滚去。
    尽管是重生带来了这一切，但他默默下定决心，用尽全力珍惜每个女孩，回报给她们比上一世幸福百倍的生活。
    过了一会，华诗圆带着一身湿气走了出来，她把袖子微微卷起到大臂，一身本来就细嫩的皮肤更是好像能真掐出水一样，她笑眯眯地走到顾允身边：“挑好电影了吗？我想看恐怖片。”…
    女生似乎相比男孩子而言天生就对恐怖片感兴趣的多，顾允找了一个东南亚国度的恐怖片，投到客厅屏幕上。
    关灯。
    关窗。
    四周突然一片寂静，小区里的声音也不合时宜地消失。
    只剩下投影中的剧情缓缓展开。
    顾允对恐怖片从来避之唯恐不及，他一个重生者当然崇尚唯心主义，对鬼神之类宁可信其有，随着剧情的展开，他渐渐有点不敢看了。
    华诗圆却一边美滋滋地看着，一边把零食往嘴巴里丢，两只脚踩在茶几附近的白色地摊上，露出粉粉嫩嫩的脚指头。
    “我先去洗澡了。”
    强忍不适看完了大半部，一个极度吓人的场景猛然出现，顾允落荒而逃。
    平常洗个澡他也用不了十分钟，这次他为了不看那个恐怖片特意打了两遍沐浴露，从头到脚洗了个干干净净，足足花了半个小时。
    电影应该结束了吧？
    顾允有点忐忑地推开了浴室门，他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劝华诗圆早点离开客厅回卧室。
    结果打开门，华诗圆竟然不在客厅。
    电视关了，投影仪也关了，茶几上的零食只开了她一包，客厅灯......就没开过。
    什么情况？
    他愣了一下，嘴巴有些发干，心跳砰砰砰砰地加快了速度，带着对美好夜晚的幻想，轻轻推开了主卧的房门。
    屋里空无一人。
    但是床头的台灯，竖起的枕头，展开的被单，屏幕突然亮起的手机，都说明这里有人刚刚来过。
    下一秒，顾允就被一双微凉的小手环住了腰间，后脖颈上被什么东西轻轻咬了一口。
    就和电影里的场景一样。
    顾允被突然出现的女鬼吓了一大跳，心里就像被一杆大锤猛地敲了一下，四肢百骸都为之震动，回过神来，女鬼身上的香气却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华诗圆！装神弄鬼是吧！”
    转头一把公主抱起清凉的睡裙少女，顾允凑到她的耳边，咬牙切齿。
    “对呀，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怕不怕？”
    华诗圆软软回应了一声，全没有日常里中气十足的样子，问句里还夹着气音，撩得人心尖尖发痒。
    顾允向前两步，顺手关掉台灯，一同陷进席梦思大床的柔软中。
    “别撕......撕坏了！”
    “等下，别，你等一下，我还没想好......”
    等不了了，万事俱备，说什么也没办法再等了。
    名正言顺的女友，水到渠成的感情，开花结果的春天。
    就是现在了。
    仿佛也期待着这样的亲密，华诗圆呢喃着等等，却用力抱住了他，刚刚洗过柔滑的娇躯钻进了他的怀中。
    浑身像要烧起来一样，顾允低下头，两人吻在一起，睡裙早就被丢到一旁。
    黑暗中也能看见华诗圆绯红的俏脸，她不再抵抗，迷离的双眼满是情意，痴痴望向顾允。
    “你爱我吗？”
    “爱。”
    爱的开关充满了魔力，仿佛像一道闪电劈中二人的身体，对彼此的渴求犹如决堤的洪水，海平面迅速抬升。
    直到凶猛地将合二为一的爱人淹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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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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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允一觉睡到自然醒，睁开眼时胳膊被压得有点酸痛，却已经没有了华诗圆的影子。
    原来已经快十一点了，望着颜色不同的床单和枕头上几根明显不属于他的头发，他慢慢回过神来，昨夜雨疏风骤的细节映入脑海。
    厨房里传来一阵阵香气，顾允心里一暖，爬下床走到厨房附近：“做饭呢？”
    “对啊，你睡得像只小猪，叫也叫不醒。”
    华诗圆浅浅一笑，眉宇间都是温柔。
    “怎么做上饭了，下楼买回来吃多方便。”顾允打了个哈欠，从身后轻轻抱住了华诗圆。
    “不想下楼了啊，大腿还有点疼，都怪你。”华诗圆皱了皱眉头，白了顾允一眼。
    顾允挠了挠头，侧头往她耳朵上亲了一口，少女套着的还是那件白色睡裙，简简单单一探手，凹凸清晰可见。
    “走开，别捣乱。”
    华诗圆拍开顾允的手，回忆起昨天，脸上有点发烫。
    “用不用帮忙？”
    顾允挽了挽袖子，准备帮忙打打下手。
    “不用不用，你玩你的去吧，别添乱就成。”华诗圆弹了一朵水到顾允脸上，让他清醒了几分。
    “没什么好玩的，现在就想陪陪你。”顾允揉了揉眼睛，“你怎么这么会做饭啊？我看你们家也轮不到你做饭不是。”
    “我出去当交换生的时候学的，异国他乡吃饭不方便，我想着试试看呗，结果还挺喜欢做饭的，自己做的东西才最合口，不知不觉，就把喜欢吃的都学会了。”
    华诗圆单手切着菜，另一只手拨弄了一下头发：“帮我从包里找个夹子把头发夹上。”
    顾允连忙找到一个蝴蝶夹子，抬起手轻轻地夹好头发，少女的嘴角一下子就勾起个弧。
    千人大礼堂侃侃而谈的优雅主席，洗手作羹汤的居家厨娘，两个形象慢慢合二为一，心里的什么东西好像被融化掉，顾允又凑近了点，动了动发干的嘴唇，鼻尖满是香气四溢的味道。
    炒熟出锅，一块微辣鲜香的瘦肉塞进了他的嘴里，伴着华诗圆充满期待的声音：“怎么样，好不好吃？”
    比爸妈的手艺都好。
    达到了开餐馆的水准。
    这就是顾允对这顿饭的最终评价。
    把华诗圆做的两道菜吃了个干干净净，顾允抱着圆滚滚的肚皮，心想这样的厨艺永远也吃不腻。
    顾允自以为对华诗圆的认知已经足够多元，没想到还有他未曾见过的闪光点。
    华诗圆饭量小，早早放下筷子，就这样盯着顾允看。
    一双亮晶晶的眼睛仿佛会发光，装满了专注，会倒映着顾允的影子好像盛下了整个世界。
    “等下带你出去看樱花。”
    顾允起身洗碗，优秀男人要养成分担家务的良好习惯。
    结果在华诗圆换衣服的间隙，顾允没忍住又抱起她柔软的身子胡天胡地了一番。…
    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
    拥抱仿佛是奇妙的共振，两人的喜悦互相感染传递，调和之后，成倍的反馈给彼此。
    快感就像一粒粒沙堆成了通天高塔，达到极值后，于天穹之下，轰然倒塌。
    两人瘫在床上心满意足地拥抱着彼此，谁也不提出门看樱花的事情，价格不菲的蕾丝睡裙已经变成了一次性用品，华诗圆找了一件顾允的长袖卫衣套在头上，长长的下摆盖住半截大腿，下面全是雪白。
    “要不今天别出门了，实在走不动了，好痛，抱我去客厅看恐怖片。”
    顾允是发现了，华诗圆是真的爱看恐怖片，昨天晚上绝对不是为了吓唬他，也不是一时心血来潮。
    拉好窗帘关上窗子，播放正式开始。
    直到片子走完了三分之一，华诗圆一直就没离开过顾允的怀里，就连零食也要男人亲手喂到她嘴里。
    最终形态的亲密完成过之后，男女之间的关系的确会发生奇妙的变化，同样是被吓得过来抱到一起，华诗圆的动作不知不觉就显得更加自然，顾允的搂抱也随心所欲了许多，肢体的默契一点点显露出来，就像是两人之间有一道透明的薄膜，随着另一道消失而彻底不见。
    “你为什么这么喜欢看恐怖片啊？爱情片不好看吗？”
    顾允低下头，华诗圆弯弯的眉毛上反射着柔柔的光，一条腿放在顾允身上，另一只人字拖一下一下地拍打着脚掌。
    “因为......”
    华诗圆声音渐渐变小，连同秀发埋到顾允怀里：“未知的恐惧就像盲盒，明明知道这东西里面很危险，但还是忍不住要去打开.....”
    顾允一听，哎，巧了。
    “那你昨天面对未知的时候恐不恐惧？”
    “滚！真不要脸！”
    华诗圆抬起精致的下巴，狠狠锤了一下顾允。
    “恐惧多一些，还是刺激多一些？”
    顾允亲了亲她的脸颊，笑着说道。
    “就你？有什么好怕的，不服你再来啊？”
    两只脚丫就在顾允腿上晃啊晃啊，本来这头就高，晃着晃着，那卫衣就缩到了膝盖上边，露出一小段饱满光滑的大腿。
    为了保持体检不被刷掉，华诗圆居家健身已经有一段时间了，锻炼成果在这么近的距离下被看得一清二楚。
    顾允直勾勾的眼神渐渐不加掩饰。
    “别，可别再打坏主意了，你让我歇歇成吗？柏拉图一会儿。”
    华诗圆也只是嘴上说说，连忙挣脱他的怀抱，走到落地镜前端详自己，天啊，气色怎么这么好？皮肤怎么这么完美？
    古人云，鸾凤和鸣，琴瑟相调，男人确实有用，诚不欺我。
    下午的时间过得飞快，看了一部电影后，华诗圆回到床上和顾允一起刷小乐学习。
    “这就是你开发的软件？”
    “还挺好玩的啊，我能不能去分享考公经验？”
    “还能交友？真有你的啊顾允，说，有没有在上面约其他女孩？”
    华诗圆很快摸透了小乐学习的用法，这个集大多数后世软件功能于一身的迅速吸引了华诗圆。
    顾允马上岔开话题，跟华诗圆一起讨论起开发软件的有趣经历，绝口不提什么在软件上约女孩子去酒吧的事情。
    测试软件社交功能的事情，怎么能算约妹子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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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看樱花


    "
    与心爱的人单独相处时，时间总是像按下了加速键。直到华灯初上，两人才慢吞吞穿衣出门绕着小区散步。
    柳树芽已经探出了头，夜风中传来春天特有的味道。
    “我刚刚接到消息通知，三月起要提前过去实习。”
    华诗圆报考的是东湖高新区办公室，从事文字综合工作，高新区办公室招录时条件非常苛刻，不但要求外语水平和政治面貌，特意还增加了个标注：学生会主要领导优先。
    过五关斩六将来之不易，华诗圆自然很珍惜这次提前实习的机会，尽管身旁的顾允一直嗤之以鼻吐槽，这就是拉壮丁过去打白工，傻子才去，和我在一起多玩几天不好吗？
    顾允正想接着劝华诗圆，能拖一阵是一阵，手机突然响起了的特殊提醒。
    特殊提醒顾名思义，只有重要的人才能拥有这个铃声，顾允面不改色，趁华诗圆不注意悄悄把手机调成静音。
    【明早巴黎直飞江城的国际航班，记得来接我！！！】
    钟乐怡发来自己的机票照片，留言时还特意加了三个感叹号，思念之情跃然屏幕上。
    完了，撞车了。
    明天是三月的第一天，本答应华诗圆明天陪她去看樱花的，这该如何是好？
    “我想了一下，听你的吧，我们明天还是去看樱花，晚去几天应该也没什么。”
    华诗圆快走两步，转头望向顾允，她正处于一生中最粘人的时刻，心里也舍不得和男朋友分开。
    下楼散步的场景比较随意，她还穿着顾允的深色卫衣，两支长长的卫衣带子被系成漂亮的中国结，脚上踩着一双粉色帆布鞋，长款小熊猫棉袜裹到小腿三分之一处。
    就和中学时代里的班花一样，明明穿着同款校服，她也能通过一些细节上的小心机穿出与众不同。
    “还是去吧，领导既然要求你提前实习，就听他的，第一印象很重要。”
    为了时间管理不出问题，顾允违心地转变了口风，忽悠华诗圆去上班。
    “太赶了啊，明天就正式上班......我还没想好穿什么衣服，还没在附近找房子呢。”
    当现实问题一股脑撞到面前，华诗圆双手交叉，忍不住抱怨起来。
    “先住我家！找什么房子，我这房子空着也浪费。”
    当代安普顿小镇正巧在东湖高新区，距离区政府也就十几分钟的车程。
    顾允干脆一锤定音：“明天我送你去，别紧张，就穿你平时给我们开会那套衣服，问题不大。”
    沿着花园漫步了一圈又一圈，顾允给新入职的小科员从头到尾科普了不少知识，总算消除了华诗圆的紧张。
    当然，看樱花这件事又被抛到脑后了。
    ......
    第二天一早，顾允和华诗圆一道坐公交车，来到了东湖高新区政府。
    前一天晚上打算去取车的时候，顾允突然意识到，开着昂贵的跑车去送刚入职的女朋友上班，在体制内显得太过高调。…
    毕竟还算半个大学生，刚进单位就有豪车接送，那帮八卦的中年男女们还不一定背后怎么说呢。
    目送精心打扮过的华诗圆进了政府大楼，顾允转身上了路旁早已等候许久的保时捷。
    “什么事这么急？”
    刘行收到顾允的消息时直接扔下训练开车赶来，特意客串了一回司机。
    “小钟从国外飞回来，我又答应了要送圆圆上班，太他妈赶了，不找你开车送我真就来不及。”
    顾允低头看了看表，十点落地的飞机，现在堪堪八点四十，只有老司机才能按时赶到机场。
    刘行一听两个女主角的名字，全明白了，嘴角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脚下的油门持续发力，四缸涡轮增压发动机以轰鸣声回应。
    “女朋友分时段陪，想想都累，当老板真不容易。”
    混迹直播圈和户外的刘行算是最能理解顾允的一批人之一，户外直播经常会邂逅各种各样的女孩，夜路走多了，总会遇见鬼。
    刘行也遇见过撞车的情况，但他最好的借口就是直播效果，即使当场翻车，大可以推到直播效果头上。
    顾允呢？他可接受不了白月光和学姐任何一人离开的后果，所以没有绝对的把握时，他恐怕要长期在钢丝上跳舞。
    直到彼此的感情足够深厚，能够解决问题的手段足够多元，自己的能力和资本足够通天，这样的情况下，时间管理崩盘后，才有机会挽回局面。
    聊了一会训练上的事情，刘行在二环路上全程最高限速行驶，终于按时把顾允送到了机场。
    “你去吧，我在停车场等你们。”
    十分钟过后，巴黎到江城的航班安稳落地，人流缓缓从出站口涌出，钟乐怡俏生生地站在人群中央，高挑的身材显得那么突出。
    好久没见，顾允接过钟乐怡鼓囊囊的背包，又接住了少女沉甸甸的拥抱。
    欧洲旅行一圈，钟乐怡入乡随俗，掌握了与她日常风格完全不同的All Bck穿法。短款上衣搭配黑色长裤，露出一部分腰间肌肤，塑造出完美的身材比例。而低跟短靴的加持，让下半身的视觉更加修长，橄榄绿色的背包与橘棕色的墨镜，把黑色造型点缀的低调又时髦。
    “怎么就你自己？”
    顾允顺势捏了一下钟乐怡腰间的软肉，嗯，没多也没少。
    “对啊，我和爸妈说要他们不用管，转机回家，我直飞江城就行，反正有人接。”
    钟乐怡找到熟悉的位置挽住顾允，拉着他去托运处取行李。
    拿着大包小包回到停车场，顾允和刘行面面相觑，突然发现一件很尴尬的事情。
    718只有两个座位。
    “要不我......”
    刘行刚要开口，就被顾允打断了。
    “行行，你拿着这一大堆行李先回去吧，我带小钟出去玩。”
    顾允第一次觉得718这辆车真的垃圾。
    反正怎么分配都坐不下，行李也要占一个人的空间，刘行绝尘而去。
    “你累不累，要不我带你去看樱花？”
    坐上回市区的地铁，顾允灵机一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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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盛开的永生花


    "
    “好呀，我不累。”
    钟乐怡侧过头，靠在顾允肩膀上，旅途中的疲惫仿佛全部消失了。
    江城大学的樱花全国知名，珞珈山上红墙绿瓦，杨柳依依，每到初春，早樱晚樱就开遍了山头。
    走下地铁再转了一趟公交，牵着钟乐怡的温软小手，再次踏进樱花大道的那一刻，顾允感慨万千。
    这一年进江城大学还不要预约，人也没达到后世那般摩肩接踵，人比花多的程度。
    顾允前世大学时代，从未鼓起勇气开口约过钟乐怡一起去江大看樱花，其他女孩子倒是领了不少。
    如同陈奕迅歌中唱的那样：“从背后抱你的时候，期待的却是她的面容。”
    每次和不同女孩在花海中拥抱时，顾允闭上眼，面前出现的都是钟乐怡的身影。
    “你知道吗，江大的樱花，是当年周总理接受樱花国首相的赠礼，转赠给江大的。”
    钟乐怡一边抬头欣赏面前朵朵盛开的樱花，一边用惊讶的眼神望向顾允。
    还以为是临时兴起敲定的赏樱约会，他居然为了她做了这么多功课。
    顾允娓娓道来，“种植面积最大的地方，就是我们所在的东湖樱园。要论最美的地方，应该是龙华寺的八重樱，长势喜人，花朵饱满，就像你的脸蛋一样圆润。”
    “少来，刚刚你又不是没摸。”
    钟乐怡牵着顾允的小手轻轻曲起，在他的手心里扫了扫。
    纸上得来终觉浅，见面的时候明明就伸了手，现在反过来说人圆润，不合适吧。
    两人走到樱园的中心处，人群渐渐变得密集起来，手挽手的情侣和拍照的大学生比比皆是。
    正午阳光打在散开的树杈上，光点穿过枝叶和樱花瓣，聚焦少女的侧脸。
    “帮我也拍一张好不好？”
    钟乐怡毕竟也是个小女孩，抵抗不了在花海中拍照的乐趣。
    顾允指挥模特摆了摆姿势，找到最合适的光影，记录了少女与樱花合二为一的刹那。
    学生时代要和自己爱的人看樱花，因为樱花的花期只有3-7天，花开后会在最美的时刻凋谢。
    器材更多地作为一个辅助摄影师表达的工具，根本没有那么重要，初代苹果旗舰像素虽然没有达不到后世那样媲美单反，但起码在这一刻，还原了钟乐怡九成的美貌。
    “拍的还不错嘛。”
    显然，女主角对这张照片无比满意，唇角微微上扬。
    “那当然，我可是宣传部副部长，拍拍照这不都是基本技能。”
    顾允揉了揉鼻尖的汗珠，摄影确实是个体力活，突然有点理解那些撩妹无数的摄影师了，花这么多功夫出片，总要留下点什么吧。
    “宝贝，你不是一直想看樱花雨吗？我去试试！”
    身边一对情侣中的男生，突然走到中间最大的那颗樱花树旁，跨过护栏狠狠地摇动樱花树干，花瓣洒落了一地。…
    女生睁大了眼睛看着漫天飘散的樱花瓣，露出无比向往的神情。
    莽撞的举动自然引起了不少游客的注意，江大本地的学生纷纷议论跨栏男，这是干什么呢？
    这一年还没有形成护花的规章制度，护花使者们也都比较温柔，没有人站出来指责跨栏男。
    “你他妈傻逼吗？好好看樱花不行，非要进去摇树干？”
    顾允抢上两步，一双大手抓住了跨栏男的身体，把他生生拽了出来。
    “关你屁事啊？我大老远来想看看樱花雨怎么了？摇一下怎么了？”
    跨栏男见顾允人高马大，气势先低了三分，反倒是身边的女生气不忿，开口就喷。
    ？？？
    顾允转头望向女生，同样没给面子：“你怎么心里没点b树呢？樱花树是浅根系植物，你这么摇可能造成樱花树的倾斜，到时候全江城都没得看，你赔吗？你肯定一分不赔，毕竟出手的是舔狗，关你小仙女什么事呢？”
    “你说话怎么这么粗鲁？一看就是穷鬼乡下人。”
    女生听了顾允的话一怔，见自己没道理，立马换了一个角度攻击。
    这时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负责园林保护的老师也靠了过来，听说事情的原委后，检查了一下樱花树，对着跨栏男说道：“同学，还好没产生什么严重后果，如果这棵树被你摇坏了，你要全额赔偿的。”
    跨栏男低下了头，身边的女伴一声不吭，完全没有一同负责的意思。
    “这对情侣什么素质啊，把树摇成这样就为了自己看樱花雨。”
    “真够自私！”
    “这女的更过分，赔钱的时候不吱声了，指使人的时候声音那么大。”
    嘘声四起，跨栏男低头道了歉，拉着女生匆匆消失在人海中。
    吃瓜的人群渐渐散去，顾允跳进护栏，把刚刚散落在地下的大捧樱花瓣收集好。
    “你这是干嘛呢？捡花瓣，平时怎么不见你有这个爱好呢？”
    钟乐怡跑到小摊旁买了一份顶糕，小嘴没闲着吃个不停。
    “好不好吃？”
    顾允赶紧张开嘴顺势扯开了话题，钟乐怡举起手中的美食，踮起脚喂了他一口。
    ......
    赏完樱花后，取了行李再送钟乐怡回寝室，太阳已经快下山了。
    路上又给华诗圆配了一把备用钥匙，推开安普顿一期的家门，屋里空荡荡的，华诗圆还没下班。
    时间还早，顾允把一袋新鲜的樱花瓣拿到花店处理，搭配上礼盒，变成了一盒永生花。
    叮咚。
    门铃声响起，回来了。
    第一天上班，华诗圆的眉眼中满是新鲜感，扑到顾允怀里就开始讲述一天的见闻。
    “工作好累啊，你帮我揉揉。”
    脱掉衬衫和白色小棉袜，换上舒适的大号睡衣，一双细嫩的长腿跑到了顾允手里。
    “哎？这是啥？”
    华诗圆眼尖，桌上红色的礼盒很是突兀。
    “送你的永生樱花。樱花的花期太短，所以特意去了一趟给你带回来。”
    “天啊......”
    少女迫不及待打开礼盒，双眼中的惊喜仿佛盛满溢了出来。
    没有人能拒绝这一瞬的绚烂，花期虽短，却开得轰轰烈烈。
    更何况灿烂被永远定格在了这一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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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收编


    "
    开学第一天。
    早八点，早起上班和早起上学的在街边一个岔路口挥手分别。
    踏入三月的江城最高气温已经到了二十度，花还没开，景色却不止窗外。
    经过清晨的网球场，一对体育系学姐穿着紧身训练服对拉，阳光为小麦色肌肤和隐隐约约的马甲线包裹了一层金边，空中扣杀时的飒爽英姿，干净利落的擦汗动作，让早起路过的学弟们完全移不开眼睛。
    校园主干道上熙熙攘攘，一个假期没见的同学互相亲热地打着招呼，食堂的长队径直排到门外，有些心急的学生会打包拿到教室，江城本地人更有一种绝招，他们可以一边吃着手中的热干面，一边马不停蹄赶路。
    顾允走进教室，早上各学院召开集体大会后，以班级为单位又开了个小班会，主要是统计返校人数和辅导员饶芊讲话。
    经历了一个学期的熟悉，大学生活的新鲜感刚刚散去，少部分找到目标的同学已经开始努力，迷茫的人仍旧是大多数。
    饶芊点完名，看来班级里人到的差不多了。
    “大家都到齐了，我有两个事情，一是今年的名额下来了，大家可以申请贫困生补助，到时候班长会和团支书确定名单，二是宣读上学期我们班获得奖学金名单。”
    贫困生补助是国家为了学生不因为家庭经济困难而失学所设立的资助项目，一个班每年有十五个贫困生补助名额，如果家庭条件一般，可以自行填写申请单给班长，最后辅导员上传。
    “管理学院二等奖学金：白文姝，唐雨琦。”
    三等奖学金拿到的有不少，台下的同学反应寥寥，管理类专业大家的最终成绩不会拉的太开，除非学习成绩太突出。
    这时候参加各种竞赛、社团、学生会经历就成了衡量高等级奖学金的重要砝码，上学期获得辩论赛好成绩的队伍成员拿到奖学金也理所应当。
    围观群众转头望向了刘易升和顾允，两兄弟的出勤率有目共睹，明明都是一个队伍的，你们天天逃课玩游戏谈恋爱，活该挂科拿不到奖学金。
    “一等奖学金：张高强。”
    努力终于得到了回报，张高强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他每天勤奋学习，上学期成绩稳居全班第一，拿到一等奖学金实至名归。
    一等奖学金宣读完，很多同学已经起身，下一堂课在隔壁的教学楼，如果去晚了就占不到好位置了。
    “我们班还有一个国家奖学金获得者，顾允同学。”
    ？？？
    什么情况？
    凭什么不靠成绩也能拿国奖？就因为他是学生会宣传部的吗？
    是不是黑幕？
    台下议论纷纷，一个班级就像一个小社会，无比真实，恨人有笑人无，东方式嫉妒显露无遗。
    “相信大家或多或少已经听说过小乐学习这个软件了吧，它就是顾允同学参与开发的。学校一向支持在校生自主创业、灵活就业，给有能力者让路，这也是我们学校能培养出众多人才，就业率一向高居不下的原因。”…
    饶芊对着顾允点了点头，和懵懂的大一新生不同，她知道小乐学习四个字代表的分量。
    小乐学习短短几个月席卷大学生市场，以点带面辐射全省，从辅导业务起家，k12+公考双轨并行出击，现在已经发展成了集社交、学习、生活于一体的年轻人首选。
    这个年代没有小红书，也没有抖音，快手才刚刚起步，小乐学习用超前的算法和多元的功能迅速抢到了年轻用户这一群体。
    同学们一下子也不议论了，大家都是同龄人，你不声不响地搞出一个流行软件？
    “顾允，能不能给我开个认证？”
    唐雨琦悄悄凑了过来，她是小乐学习的重度用户，对那些乐于分享的用户，小乐学习都会给他们优质po主的官方认证，金灿灿的v标别提多牛了。
    “我也要......”
    “能不能把我的账号权重调高一点，让我在同类中排第一......”
    单纯的大学生们急着找顾允内幕福利，机智的女海王已经站到了大气层。
    “只要你们的内容质量够高，开认证肯定没问题。”
    这类要求属于举手之劳，顾允没有拒绝，一一记下同学们的id。
    “但是团支书你这个要求......把你排第一，对其他人是不是有点不公平？”
    顾允接过白文姝递过来的手机，点开她的账号从头翻到尾。
    漂亮的精修自拍当做头像，讲师标签上赫然写着：承接线下，情感咨询/心理辅导，800/小时。
    可真打得一手好算盘啊。
    头牌技师一个小时才多少钱？
    顾允心里算了算这笔账，如果给团支书的账号放到同类别辅导的头部展示，搞不好真有冤大头下单。
    心理辅导不像是学科辅导，导师水平高低可以直接反馈到成绩上，情感咨询更主观，更加注重当事人的感受。
    况且愿意掏800每小时的人群，往往要面子，就算情感咨询的老师确实是个水货，毕竟也出来线下见了面，多少算个朋友。
    谁会因为这点钱去软件上举报投诉课程效果不好？
    况且到了线下，对白文姝不满意的人恐怕真的是少数，人长得漂亮不说，还性格开朗能说会道，辩手出身，恋爱经验也够丰富，忽悠老实人再简单不过了。
    顾允越品越觉得，白文姝绝对是搞营销的高手，别的不说，这用户精准定位确实有一套，给她机会，恐怕她还真能做的不错。
    白文姝听了顾允的问题，想了半天该怎么回答，心里也有些没底。
    新号权重低，成单次数和评价都为零，正常情况下，获得展示的机会相当于没有。
    这样的要求，相当于开口就想一步登天，别人也只是普通同学，凭什么帮你？
    顾允也没再追问，转到其他教学楼上课后，悄悄给白文姝发了一条。
    “跟我干吧，签约平台专职情感咨询师，我可以给资源推你。”
    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老猎手，白文姝打着借平台东风赚钱钓金龟婿的心思时，顾允却盯上了她整个人。
    打开高净值用户咨询的大门，就从收编白文姝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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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助理


    "
    公共课是大班教学，顾允和刘易升两个差生坐在后排，聊着聚会当晚的后续。
    “这两天老张狂约贺璇，但是她每次都说上班没时间，你能不能别压榨员工了，给兄弟一点机会。”
    刘易升手中转着笔，吐槽张高强追求贺璇的事情，真的有这么忙吗？
    顾允笑了笑，对女孩子来说，忙不忙是一个薛定谔的形态，完全取决于邀约的对象是谁。
    老张这样的小镇做题家，和大一就参加学生会出来跑实习的贺璇相比而言，对世界的认知是两个不同的维度。
    小镇做题家往往觉得，只要自己努力学习，找到解题方法就能过上美好的生活，但世界往往不是这样运行的，完美的绩点只能说明学习态度不错，但想要拿到高薪，拥抱大厂，无懈可击的实习经历才是硬通货。
    “黑丝大姐姐，拿捏了？”
    顾允看着刘易升的黑眼圈，难得八卦一下。
    “......如狼似虎啊！”
    刘易升回忆起那天发生的事情，腰仍旧隐隐作痛。
    下课后顾允去了一趟学生会，一切都没什么变化，除了本该继续主持工作的华诗圆主席公考上岸，这学期提前开始实****的日常工作就交给副主席阮丽代理。
    华诗圆的铁杆马仔岳毅也将要被提名副主席，这样宣传部就空出来一个部长位置。
    国不可一日无君，宣传部是核心部门，也同样是这个道理。
    一到学生会，副主席阮丽和岳毅就找到顾允谈话。
    “顾允，我们征求过华诗圆学姐和邓静静老师的意见，他们一致推选你来当宣传部部长。”
    大一下学期就当宣传部部长，堪称坐着火箭提拔，这在南湖大学历史上都前所未有。
    “李建国呢？”
    满足条件的不只有他一人，顾允问道。
    “李建国上学期表现一般，邓老师对他意见很大，况且宣传部的新生干事不都在你手下的公司工作，他们都听你的，从能力上李建国不如你。”
    岳毅也不袒护老部下，回答的干脆利落。
    “我大部分精力在公司，平时可能会有点忙。包括我手下的干事可能也不会经常履职，这样没问题的吗？”
    顾允提前说好，免得到时候不干活又落人口舌。
    阮丽一锤定音：“没事，学校领导也知道你创业不易，挂个名字就行，实在需要的时候我们再找你。”
    “那好吧。”
    顾允也没再推辞，顺利接过宣传部长这一杆大旗。
    回到宣传部办公室，李建国干脆递上了辞呈，他有些接受不了顾允一个大一新生踩在他头上。
    有人在背后撑腰很正常，都能理解。
    但是现在给他实职是不是过分了？
    李建国的离开，也标志着宣传部正式成为顾允的后花园。
    他一纸任命把贺璇提拔成宣传部副部长，又火速吸纳白文姝进了宣传部，让她负责日常工作。…
    白文姝非常开心，有了宣传部官方成员的背书，她在小乐学习上的标签又多了一项。
    不知不觉已经欠了顾允很多人情，除了接咨询项目帮他赚钱之外，还能怎么还？
    他好像也不缺钱。
    白文姝想不清楚，只能努力工作。
    ......
    学校的事务进入正轨后，顾允偶尔来公司坐班。
    作为老板只是指点一下公司的发展方向，具体运营还要看下面的人。
    小乐学习在黄铮和黄明远两兄弟的运营下蒸蒸日上，营收曲线每日一跳，涨势喜人。
    顾允也乐得做甩手掌柜，每天逗逗美女前台祁妙，在自己的办公室喝喝茶听听下属的汇报，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贺璇经过处理一系列私人事情后，得到了顾允的完全信任，锻炼结束，被他从运营部门拿了出来，专职做他的私人助理。
    上任私人助理之前，贺璇和顾允还有一番长谈。
    “顾部长，我要跟你说个事。”
    “什么？”
    “你送出去的那台mini cooper的主人，其实是我的高中闺蜜，我们认识很久了。”
    “......”
    “我知道你和华诗圆学姐还有法学院院花纠缠不清的事情，但我没有告诉她。”
    贺璇是华诗圆亲自面试进的学生会，在辩论赛时作为主办方和钟乐怡也成了不错的朋友。
    “假如三个人有一天彼此知道了，你站哪边？”
    顾允脸皮厚如城墙，既然小助理都知道了，干脆问她这个问题。
    “我谁都不站，毕竟三个人都认识，虽然和桔子是闺蜜，但我真的不觉得她和你在一起是件好事。”
    贺璇撇了撇嘴，呸，渣男。
    她继续补充道：“你最后选哪个我都支持，我也不会说谁的好话，就这样。”
    顾允挠了挠头，又来了一句：“假如我全都要呢？”
    ？？？
    贺璇也不是以前的懵懂少女了：“你要是真有这个全都要的本事，我respect还来不及呢。”
    说罢，贺璇右手上举置于额角，模拟了一个敬礼，说归说，她可没真的信。
    “以后你别在运营部了，给我当助理吧。”
    有知根知底的人不容易，顾允直接开口留下了贺璇。
    宣传部“三朵金花”之一的贺璇成功打入了核心层，收入单独计算不说，对老板的秘密守口如瓶、老板交代的事情件件有着落，事事有回音也是她走到今天的关键因素。
    这个草莽英雄辈出的年代，优秀的人才是不会被埋没的。
    这一天，顾允依旧在办公室喝茶看报。
    “顾总，好久不见啊。”
    前台的祁妙带着一个中年男人进了办公室，顾允抬头一看，是秦浩森。
    粉笔教育借着小乐学习的东风也发展得飞快，在线上公考领域已然有一统江山之势。
    “秦总，真是稀客啊，来我们小乐学习指导工作吗？”
    顾允满面笑容地打招呼，起身亲手帮秦浩森泡了杯大红袍。
    秦浩森和顾允熟悉得很，他大大咧咧转了一圈公司：“顾总这下是好起来了。公司规模这么大，员工这么多，就连前台都是娇滴滴的大美人儿。”
    “秦哥你这话说的，粉笔的美女老师也不少啊？”
    顾允没品出来秦浩森的来意，互相开着玩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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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翻脸不认人


    "
    秦浩森把外套放在沙发上，抬起手嘬了一口大红袍。
    平日里合作开开心心，突然来公司必定是有事情，生意场上，来意不能轻易透露，秦浩森沉得住气，顾允也一样。
    放下茶杯时，秦浩森优雅地拽了拽衬衫袖口，腕上的手表表盘露了出来。
    百达翡丽geneve系列，25万。
    以前戴浪琴，现在戴百达翡丽，秦总发达了啊。
    顾允是识货的，老秦这家伙从小乐学习的渠道不知道赚了多少钱，大家互惠互利，一同起飞。
    “秦哥最近没少赚啊。”
    顾允努了努嘴，示意秦浩森腕上的新款手表。
    “嗨，全靠顾总的线上业务给力，你顾总现在别说换个表，有这么一个生金蛋的母鸡，换套别墅不也简单得很？”
    秦浩森话中有话，暗暗捧了一下顾允。
    “业务不好干啊，我们不生产知识，只是知识的搬运工。”
    顾允说了一句真心话，小乐学习起家的时候其实是蹭了粉笔公考的优质课程流量。
    早期经历过多次摸索，砍掉繁杂的功能，邀请老师进驻、覆盖多个学科领域后，小乐学习才算是找到自己的发展之路。因为这是“现实环境下用户最为刚性的需求”。
    最初小乐学习没有用户的时候，并没第一时间打通线上、线下培训，而是将自身定位为平台。
    直到现在才算是踏出转型的关键一步，但属于粉笔面向成人（公考、司考、考研题库）为主的业务营收几乎也占了半壁江山。
    “所以小顾，老大哥把你这个项目扶上马，又送了一程，也算仁至义尽了，我们的合作就到这吧。”
    秦浩森点燃一支烟，狠狠吸了一口，语气斩钉截铁。
    顾允没有接话，他再清楚对方的处境不过，自己手中的平台抽成太多不说，当用户粘性慢慢被培养起来，大家只认小乐学习不认粉笔教育，这样下去，两家分崩离析是迟早的事情。
    但凡成功人士都有自己的坚持，谁又愿意为他人做嫁衣？
    虽然目前来看两家合作是双赢状态，但秦浩森纵横业界多年，恐怕早就做好了分家甚至翻脸的准备。
    “粉笔今天上线了自营平台，叫粉笔教育，我们的讲师今天已经全部撤出了。”
    秦浩森侃侃而谈，果然做好了十足准备，自家开发部门也迅速响应，这么快就做出了线上平台对抗。
    一个赛道创新很难，但是跟风学习很容易，有资金有用户，抄你的作业还不会吗？
    “看来秦总已经考虑好了。”
    顾允站起身来，和秦浩森握了握手。
    “好聚好散，顾总，以后还是朋友。”
    秦浩森从公文包中拿出当初签署的合作协议，两人体面地告别。
    ......
    “学员大量投诉，说讲师直接消失了，后续课程也没有人负责，怎么办？”…
    粉笔的撤出产生了大量后续遗留问题，连黄铮都做不了决定，跑来请示顾允。
    招呼都不打，自家平台一建好马上就撤兵，一点兄弟情义都不讲，这是落井下石啊。
    顾允咬了咬牙，这个亏只能吃了。
    “老板，一大批学员反馈，讲师在临走时说，剩下的课程要在粉笔教育完成，欢迎大家来粉笔教育继续学习，我们很多学员直接被他们拉过去，还有一部分直接销号了。”
    黄明远又收到下面部门反馈的后端学员消息，急得火上浇油。
    顾允陷入思考，突然有点佩服秦浩森。
    他这番壮士断腕，看起来是双输的局面，但实际上却是粉笔教育真正有机会起飞的开始。
    如果他不在这个时候和小乐学习做分割，等到第一批学员从小乐学习的培养周期毕业，到时候恐怕就来不及了。
    走前又用话术拉走了一大批学员，只能说秦总老谋深算，手腕高超。
    做生意毕竟不是做慈善，做教育的，同一个赛道大家就是要竞争，物竞天择。
    “老板！粉笔教育发公告了，宣布和我们正式分家，还在公告中把我们批的一无是处。”
    贺璇打印了粉笔教育发出的最新公告，推开办公室门向顾允汇报最新情况。
    军心惶惶，这么大的事情突然发生，员工们都无心工作，办公室一时间人满为患。
    一路顺风顺水惯了，遇到难题一下子大家都慌了神，等着顾允拿个主意。
    公告
    尊敬的粉笔用户：因小乐学习分成比例过高，利润分配不均，我司拟成立粉笔教育线上平台，相关讲师及付费课程正式撤出小乐学习，分立计划已征得全体股东同意，平台现已试运行。
    根据有关合同规定，小乐学习付费用户后续课程由分立后的粉笔教育承继。经协商，已付费用户课程及服务由粉笔教育全权承担，本课程报名用户可自年月日(指第一次发布公告之日)起三十日内提出续课。
    本课程报名用户未在规定期限内行使上述权利的，粉笔教育将不再提供后续服务。
    粉笔教育特此公告。
    大家望着这份公告，面面相觑。
    这一套组合拳堪称杀人诛心，这份公告一发，客户岂不是都跑到对面那里去了？
    虹吸效应一出，难道这么长时间的努力，要给粉笔做嫁衣？
    这可怎么办？
    “都别急，召集大家一小时后在大会议室开个会，让我自己想想办法。”
    顾允神色不变，这时候自己要稳住。
    最坏情况大不了就是换个赛道重新开始，这波虽然伤筋动骨，但自己的基本盘还是非常稳。
    顾允低头看了看手机，自己已经被从粉笔教育的群里踢出去了。
    不少消息灵通的老朋友发来咨询情况，好奇到底能不能熬过这一关。
    “我们都改变不了结果，对不起。”
    当初还是个小透明的宁一涵已经变成了直播公考的头牌讲师，她和顾允在粉笔交下的一帮老朋友，在收到消息时全部极力反对，但是胳膊终究拧不过大腿。
    人微言轻，宁一涵只能找到顾允的，向他诚恳道歉。
    立场不同，希望再有一天遇见，我们还是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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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架感言。


    "
    不知不觉就写到接近24万字了。
    第一次写书，我居然也渐渐摸到了上架的门槛。
    今天是更新的第101天，同期的书已经50万字甚至100万字，早早上架甚至打出名堂，而我。
    想要放弃的念头不知道出现了多少次。
    别写了，没人看。
    真的没人看。
    写得这么垃圾，你还在努力什么呢。
    你没天赋，算了吧。
    废物。
    我无数次质疑自己。
    三月是断更最多的一个月，断更到读者对我失望，断更到一部分死忠都要跑到书评区来问我。
    “作者哪里去了？”
    “还更不更新了？”
    在我心灰意冷一度打算放弃的时刻，看了看评论区，看了看坚持每天投票的大家，又咬着牙坚持写了下去。
    101天以来，基本从来没有按时睡过一天觉，有时候我甚至对着镜子苦笑，图什么呢？
    图什么呢？
    我想得到一个认可。
    想坚持写下去，想让别人看到我的作品觉得还不错，想在多年后回顾这段时光的时候告诉自己。
    我这个人还没有那么烂，真的坚持完成了一件事情。
    当然，还有比较重要但是也没有那么重要的一点。
    我想混口饭吃。
    三个月来基本零收入，收藏0，唯一的盟主还是我线下最好的朋友。
    我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在看我的书，0收藏到底是机器人还是真实存在的好兄弟，不过这些也都不重要。
    对相关数据一无所知，不知道上架以后是什么成绩，我没想过，也不敢想。
    4月1号，阳光普照，万物显形。
    从十几万字时的卡文低谷，再到身心崩溃后的调整，我没有放弃，成功走出来了。
    作为一个新人写手，最近我掌握了使用思维导图，对整个结构的把控也渐渐有了不少提升。
    如果你没有离开，坚持看到这里，希望你也能看到我一直以来的进步，和之后星辰大海路上，更长更远更辽阔的进步。
    所以，希望4月1号上架后，请大家支持一个首订！！！
    请大家让我看看，到底有多少人在看我的书吧！
    如果真的有很多人看，死也瞑目了。
    同时和其他人一样，我也立个规矩：
    上架后，保证每天不断更，每天两更打底，清明节足不出户，两个字，爆更！
    加更规则我真的不太懂，请大家留言指导一下，谢谢！
    如果成绩超过预期，我会全力以赴！！！全力！！！
    ps：感谢所有为我投推荐票、月票、打赏的兄弟，你们的每一个id我都记在心里。
    再次拜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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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免费发布


    "
    来自友军的冲击，不只是双方员工人心惶惶，就连外部的讨论也分成了不同派系，吵个不停。
    在各大社交软件以及微博知乎小乐等公共论坛中，对粉笔教育公告的讨论都排在前几位。
    “这下小乐学习要一蹶不振了，少了成人教育业务，营收肯定跟不上。”
    “粉笔教育的秦总真是有魄力，够隐忍，
    更新中……努力更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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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法律流氓


    第128章 115.法律流氓
    ？？？？？？
    这也行？
    不对，这怎么行？
    “老板，这些课毕竟是粉笔讲师录的，我们这么搞不是侵权了吗？对面会告我们的啊。”
    在座的大部分人都懂法，黄明远率先发声。
    顾允点点头，又喝了一口茶水，缓缓道：“对, 是侵权了，然后呢？”
    大家全部露出不解的表情，然后？然后我们要败诉的啊？这官司明摆着我方不占理。
    “要学会利用法律啊。”
    顾允停顿了一下，“爱告让他们随便告去，我们的目的是留住用户，不是打赢官司, 能分清主次吗？”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大家若有所思，还是有点没懂。
    “他们起诉, 我们就跟他拖延，正当理由无法到庭，管辖权异议，申请延期举证，未收到传票，提交新证据要求质证，提起调解......”
    顾允随口就说出来了六七个拖延诉讼时间的方法，听得大家瞠目结舌。
    “一审拉满就是六个月，特殊情况还能延长，我们这种互联网公司举证很复杂，拖他个一年半载，这一轮课程都结束了，没有用户也没有收入，他粉笔拿什么跟我唱对台戏？”
    “而且，就算我们官司打输了，还可以上诉，到时候同样再来这么一套流程，合理合法合规。”
    ......
    服了。
    心服口服。
    这哪是互联网公司老板, 分明是个法律流氓！
    会议室里的气氛顿时放松了许多。流氓会法律，谁也挡不住，顾允这样一操作，虽然看起来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用免费的形式留住了成人教育板块用户，但是从大局的角度看，竞争对手步步为营的陷阱便完全派不上用场了。
    “用户的问题解决了，接下来我们还是要举一反三，要转型。粉笔跟我们分家说明什么？说明我们没有成熟的教研团队，对手的团队一撤，我们就麻爪了。”
    顾允补充道，目前在线教育领域小乐学习独树一帜，唯一的短板就是不像很多地面教育机构一样，没有成熟的教研团队，大部分师资还停留在优秀的学生兼职上。
    “我赞成顾总的看法，教研团队既是线下模式线上化跑通的转化，从目前的营收角度来看，也是粉笔及行业其他头部公司快速转型线上后，推动巩固的盈利模式。”
    黄铮点了点头，他也看出了这一点。
    “明远，之前让你开发的小圆搜题怎么样了？”
    顾允的目光转向了技术总监黄明远。
    “开发的差不多了，基本完成了拍照搜题后台解答的功能，现在还没上线的原因是后台的讲师团队没有组建起来。”
    一提到自己熟悉的技术领域，黄明远非常自信，马上回答道。
    “成人教育这个版块业务的现金流缺失，我们要从其他方向补回来，接下来我们要向k12业务倾斜，小初高中学人群很大，市场可能性也更高。”…
    顾允大笔一挥，直接给接下来的发展方向定了调子。
    “从今天开始，打官司让我们有了喘息之机，粉笔没能成功抢走我们的用户，一定要在这个时间段构建起技术护城河，面向成人的教培业务，与面向k12的小初高业务要兵分两路，正式组建教研团队，让小圆搜题搭配小乐学习，在k12领域无可匹敌。”
    老板的一席话让在座的元老们重新燃起了斗志，原本面临合作伙伴背叛、员工挖角、用户流失三重打击，站在悬崖边缘的小乐学习依靠法律流氓的骚操作，反而借着机会把人力狠狠洗牌，去掉了尾大不掉的合作业务，重新入局找到了突破的契机。
    为了打通k12领域的线上营收，顾允提前拿出小圆搜题这一大杀器，在今天绝对是划时代的二向箔武器。
    智能手机出来才多久？就能拍照搜题并完成后台解答了，这样方便的学习工具，装机率可想而知。
    只能说，在线教育这个创新赛道，一切还在早期萌芽阶段，各种产品形态、变现方式，还有非常多探索空间。因此粉笔教育匆忙对顾允这个重生者开战的举动还是不够成熟，与其对还没凸显危机的外部竞争下手，不如在用户需求上投入。
    如果不是碰上了顾允这种手段频出不讲原则的流氓，秦浩森还真有可能把小乐学习一举击溃。
    拿出白板，针对性地提出接下来的发展方向，各部门布置了下一阶段任务后，乐园科技的第一次阶段性会议正式散会。
    ......
    粉笔教育总部。
    新入职的周铎一脸意气风发，原本在乐园科技拿到的薪资已经是业内一流，这下双倍之后的他，在江城已经是顶流收入，相亲时都能挺直腰杆。
    他坐在新的办公桌椅面前，泡好的咖啡蒸腾着热气，他凑过去深深吸了一口。
    高薪，体面，优雅，这才是生活。
    “哎，宁姐，你们听说了吗，小乐学习上我们之前录过的粉笔课程好像还没下架，并且全部免费了！”
    同事刷着微博，转头和身边坐着的宁一涵开始八卦。
    “啊？真的假的？”
    宁一涵打开小乐学习，虽然两边已经正式开战，但是她手上的一直没有删掉。
    她是个念旧的人。
    直接翻到课程页面，宁一涵惊呆了。
    “我草，他们怎么想的，真免费啊？”
    一向不说粗话的宁一涵也没控制住，这顾允明显是急了，怎么走出这样的昏招？
    像这样的再明显不过的侵权行为，就连八十岁老人都知道不对，法盲真可怕。
    同事很快报到了总裁办公室，秦浩森处。
    “什么情况？他把我们的课程全部解锁改成免费了？”
    秦浩森预测了很多种对策，却完全没想到顾允会来这么一招。
    “你把我们公司的法务小庞叫过来。”
    秦浩森知道是侵权，但是没敢确认，对面会这么傻吗？
    还得问问专业人士。
    “秦总，这个官司我们肯定能赢，对方的侵权行为确凿。”
    小庞登录一位报名学员的账号，打开软件仔细端详了一番。
    “那抓紧起诉，什么选手啊这是？我们多久能赢？”
    秦浩森露出了笑容，年轻人还是不行，遇到点压力就开始违反法律，生意这一块，还得跟秦哥多学学啊。
    “秦总，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六个月以内法院就能判决对方败诉。”
    “嗯，去吧。”
    “等会，什么？六个月？”
    秦浩森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反应过来。
    六个月才出结果，那岂不是意味着，学员免费的课程都学完了，谁还来粉笔掏真金白银报名学习？
    小丑竟然是我们自己，拿着法律武器耍流氓是吧？
    ? ?今天四章，凌晨两章晚上两章。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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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听说你破产了？


    第129章 116.听说你破产了？
    “秦总，我说的六个月是极端情况，一般人打官司都希望尽快结束，不然也影响声誉不是。”
    小庞是秦浩森家的远房亲戚，法律专业科班出身，拿到律师资格证后没选择进律所，反倒托了家里的关系来当了法务, 业务能力马马虎虎。
    “这事就交给你了，尽快起诉，小庞。”
    秦浩森握住小庞法务的手，一脸认真。
    “放心吧秦总，法院有简易程序，这么明显简单的案子, 简易程序很快的。”
    小庞挺起胸膛，法学生终于有用武之地了，这种小案子还不是信手拈来？
    谁说我在教育公司划水来着？谁说请法务没用？
    天生我材必有用！
    工位上的粉笔员工们已经讨论开了，连日来乐园科技没传出什么回应的消息，双方粉丝却在各大社交媒体上打的不可开交。
    自己辛辛苦苦录的课被免费发布到平台，这样的实锤侵权，无异于突然来了个重磅炸弹，震得大家无心工作，毕竟关乎自家公司切身利益，加入讨论的人越来越多。
    “小乐学习不过了？课程全免费，大家都别赚钱了呗？”
    “你傻吧，他们犯法了！侵权懂不懂？只要我们一起诉，他们就得把课程撤下来。”
    两种不同的声音在大厅办公室里回响，围观的周铎正在吃瓜，突然肩膀被同事拍了拍。
    “老周，你怎么看？”
    周铎笑了笑：“你算是问对人了，我最了解他们。乐园科技急了，黄总这个人行事一向稳健，鱼死网破的打法肯定是大老板出的主意，他呀，太年轻了。”
    说罢, 他一副遗憾的表情，摇了摇头。
    只有年轻人才会意气用事，冲冠一怒把课程全部免费，考虑过后果吗？
    周铎的分析像模像样，毕竟是前东家，对每个人的脾气性格都有了解。
    正在大家讨论得热火朝天时，秦浩森走出办公室，来到大厅办公区，身边还跟着法务小庞。
    “相信大家也看到了乐园科技的处理方式，只能说很遗憾，粉笔会运用法律武器，我已经委托法务小庞，下午准备材料去法院起诉对方侵权，公正必将属于我们！”
    “运营在吗？等下小庞起诉状写完，咱们发出去，舆论给我炒起来！”
    这年代还有光明正大抢别人东西的？秦浩森用雷厉风行的起诉稳住了人心，一通布置，调兵遣将。
    ……
    起诉了？
    粉笔教育起诉了？
    当粉笔官方自媒体贴出大大的起诉状时，围观群众很快第一时间把它顶到了头条。
    “诉讼请求一：请乐园科技旗下小乐学习立即停止侵权行为，包括但不限于删除侵权链接，下架相关课程，停止新学员招募行为。”
    “二：公开赔礼道歉。”
    “三：赔偿后续学员课程费用。”…
    “四：被告乐园科技承担本案全部诉讼费。”
    小庞的民事起诉状一板一眼，挑不出一点毛病，加上证据确凿的补充截图，就连不懂法律的吃瓜群众也能感受到，粉笔好像真的站在正义的一方，有点委屈。
    这乐园科技不是耍流氓吗？
    赔钱！就该赔钱！
    教育行业的风波让大家第一时间感受到了什么是互联网速度，两家兵戎相向也就算了，居然能走到诉诸法律这一步，无数媒体正愁没有什么爆点，纷纷跟进。
    乐园科技的侵权行为太过明目张胆，不止是教育行业，整个商业界都在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这下两家公司彻底出圈了。
    就连顾樱都发来问顾允，乐园科技怎么在打官司，自己请的辅导老师不会跑路吧。
    乐园科技却一直没有给予回应。
    这波纠纷，谁最开心？
    不是乐园科技，也不是粉笔教育，更不是吃瓜群众。
    而是那些花了真金白银的教培用户！
    钱没花多少，现在所有的课程都能免费学了，还不闷声大发财？
    什么？你说答疑的老师换了，要我去粉笔教育续课？
    谁和钱过不去啊？
    虽然核心师资全部出走，但是最关键的课程还在，小乐学习还有后端老师负责答疑，换个工具人而已，知识学到手，答疑谁上谁不行啊？
    用户用脚投票都知道，小乐学习为了留住他们，解锁全部付费课程，可真是下了血本。
    况且已经养成习惯的软件还真没那么好换，业内独一档的培训闭环，高端的推送算法，学习之外的社交需求，这哪是换个软件就能满足的？
    领头羊就是领头羊，业务壁垒不是简简单单做个线上平台就能把用户全部骗走的。
    课程和讲师固然很重要，但是多个维度培养出来的用户粘性，同样是小乐学习走到头部的倚仗。
    什么是用户粘性？
    就是当你投入了很多精力，忍不住点开社交圈，分享动态，习惯了在上面发点什么的时候，除非出现划时代的产品，不然你一般不会想着换掉它。
    就像，大家谁不是一边疯狂吐槽功能的缺失，一边还是离不开它。
    尽管网络上有很多喷子在诟病乐园科技的侵权行为，但小乐学习的真实用户依旧好评如潮。
    这么为用户着想的软件，去哪找？
    ……
    起诉状在网上掀起轩然大波的时候，校内的谣言也没有停止传播。
    “这下乐园科技要赔多少钱？公开赔礼道歉也太丢人了吧？”
    “小乐学习就是纯纯关系户，没有粉笔教育他们都没法盈利，等着破产吧！”
    “让他天天在学校里装逼，喜欢赞助和宣传，活几把该！”
    大多数学生不知道顾允是老板，单纯站在中立角度讨论。
    有些知道顾允身份的同学看见小乐学习遇见了困难，心里止不住暗爽。
    虽然顾允在学校里已经足够低调，但他还是会被人羡慕嫉妒恨。
    凭什么你能拿国家奖学金？
    凭什么你和院花谈恋爱？
    凭什么你大一就跑出去创业？
    凭什么你当学生会干部？
    他们嘴上问的是凭什么，心里却想的是“为什么不是我？”
    顾允回到寝室时，三个室友像看大熊猫一样围了上来。
    “老四，咋回事？怎么还闹到法院了呢？”
    “听说你要破产变老赖了？”
    就连室友都这么想，可见谣言发酵到什么程度。
    顾允笑了笑，顺着他们的话往下说：“乐园科技确实侵权了，这个官司……我们肯定输。”
    完了，看来谣言都是真的。
    三兄弟交换了一下眼神，纷纷对顾允投去心疼的目光。
    “没事老四，之前都是你买单，以后吃饭我请。”
    刘易升拍了拍顾允的肩膀，做生意的事情帮不上忙，请吃饭还是没问题的。
    ? ?晚上还有！
    ?
    ????
    喜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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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吃软饭


    第130章 117.吃软饭
    顾允也没跟刘易升客气，到了吃饭时间就狠狠宰了他一顿食堂。
    去食堂的路上正好经过法学院宿舍楼，不远处一群法学院新生望见了顾允。
    顾允不经常在食堂吃饭，平日里反倒是下课时间，和钟乐怡吃食堂的次数比较多。
    法学院的男生们对顾允颇有微词。
    一直以来，钟乐怡对自己专业的男生从来不假辞色，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其他专业的小子先下手为强了。
    法学院高质量男性代表高志鹏, 曾经亲自出手试探过顾允。
    最终高志鹏在校外餐厅碰了壁，但他心中自始至终都不服。
    不就是有两个钱吗？
    开跑车有什么了不起？
    可是深入了解之后，高志鹏发现顾允在南湖大学的势力深不可测。
    他不仅和学生会的美女主席关系好，还和团委的一把手邓静静老师有私交，就连校长都把珍贵的国家奖学金名额给了他。
    高志鹏很聪明，这样的人没必要跟他过不去, 南湖大学漂亮的女孩有不少, 不是非要追钟乐怡不可，你泡你的院花, 我泡我的小班花。
    就这样井水不犯河水一段时间后，突然高志鹏发现顾允好像不那么行了。
    听说他不好好读书出去创业，还破产了？
    本来高志鹏不是那么相信，但是看到顾允和室友来食堂吃饭，刷卡的时候顾允屁股都没动一下，他信了。
    如果不是实在经济困难，食堂都要人家请客？
    顾允之所以能泡到钟乐怡，肯定是因为他有钱，校领导跟他有交情，肯定是因为他是创业大学生，学校脸上有光。
    现在他企业官司缠身，风评大降，还要因为侵权陪人家钱，搞不好都破产了。
    他还牛逼啥？
    下午上刑法课的时候，高志鹏和他的朋友们特意坐到钟乐怡后座，开始阴阳怪气了。
    “听说乐园科技侵权被起诉了，到底要赔多少钱？”
    “有的人大一就当上学生会宣传部部长了，这中间是不是有权钱交易或者肉体交易？”
    “顾允饭都吃不起了, 食堂钱都是他室友付的，混成这样真可怜。”
    ......
    几兄弟在钟乐怡身后故意大声聊天，生怕对方听不到顾允的现状。
    钟乐怡耐着性子听了几句同学传来的谣言，听到后面的时候实在忍不住，打开手机的录音模式转头道：“你们知道，公然侮辱他人或者捏造事实诽谤他人应该怎么处理吗？”
    高志鹏没接话，几名跟班面面相觑。
    “我已经把你们的谣言录下来了，你们要是不谨言慎行，我可要交给当事人了？”
    诽谤是自诉罪，假如顾允拿着证据去公安报警，他们有可能面临治安处罚。
    曾经深深暗恋过钟乐怡的高志鹏有点酸楚，忍不住开口道：“他都破产了，你还维护他啊？”
    “他破不破产关我什么事？喜欢你的女孩难道是为了钱吗？”…
    钟乐怡气极反笑，富二代眼里就只有钱是吧。
    他可能没有遇见过真正纯粹的爱情，抛开一切身外之物，彼此的灵魂依然热烈、浪漫、自由。
    被光鲜亮丽的外物吸引而来的女孩，永远触达不了爱人的灵魂。
    高志鹏沉默了。
    喜欢他的女孩还真是为了钱。
    他想起白文姝，想起第一次过夜，白文姝在五星级酒店自拍九宫图时绽放的笑脸。
    想起不知道多少个自愿拉开他奔驰车门的女孩，那些女孩连姓名都变得模糊，只记得一个又一个符号。
    170cm/166cm/160cm，B/C/D，金牛座/狮子座/白羊座。
    叫什么重要吗？喜不喜欢重要吗？反正都是为了钱。
    钟乐怡留下一个怜悯的眼神，起身出了教室。
    这堂大学刑法课先翘了，她决定去看看顾允。
    破产就破产，她一个月生活费还有不少，咬咬牙两个人也够花。
    “你真的破产了？”
    到了管理学院寝室楼下，钟乐怡打量着匆匆下楼的顾允，衣服是皱巴巴的旧衣服，脚上随便踩了一双拖鞋。
    就连头发也乱成一窝，一点也没有从前见面时仔细打扮的精气神。
    “没有啊，谁说的？”
    顾允吃过午饭刚刚睡醒，没想到蹭了一顿饭，谣言已经满天飞了。
    等候顾允的过程中，钟乐怡在网上搜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知道这次官司肯定是打不赢了。
    赔钱和道歉恐怕已成定局。
    哎，男人这种生物，真的是要面子。
    饭都吃不上了，这个时候还在嘴硬。
    钟乐怡掏出自己的钱包，拿出饭卡，一把塞到顾允手里。
    “你拿着，卡里还有不少钱，你吃饭肯定够了。”
    ？？？？？？
    顾允低头望着手里的饭卡哭笑不得，这是干啥？包养我？
    不是，我真的没破产啊！
    两人一边散步，一边不知不觉走到了学校外。
    “所以，就算打官司输了赔钱，也不代表我破产了，这是两码事，知道吗？”
    顾允解释了一路，钟乐怡还是半信半疑。
    “那为什么同学都在说？最关键的是，你为什么最近不开车了？是不是油价太贵加不起油？”
    女生都是福尔摩斯，在一些无关紧要的细节上较真。
    “......我们进去走走。”
    顾允没法解释，不开那辆车的原因其实是接送华诗圆上下班不方便。
    正好走到保利时代小区，顾允牵着钟乐怡的小手，轻车熟路地找到了自己家的单元。
    
    “你带我来这干嘛？”
    随便走走怎么就走进人家单元了......钟乐怡发现有些不对。
    下了电梯走进房门，顾允往沙发上一摊：“我再重复一遍，摊牌了，真的没破产，这房子就是我的。”
    ......
    正巧上次一家三口离开保利时代这间房子时，房产证就放在茶几上，钟乐怡顺手打开看了看。
    靠，大意了，又被顾允装到了。
    亏我刚刚还大言不惭地要包养他，饭卡里的钱很多，你随便吃！
    “把饭卡还我！！！”
    “骗子！”
    双颊红扑扑的少女双手压住顾允，低下头，吹弹可破的俏脸距离他不到五厘米，呼吸间的气流吹拂着他，痒痒的，热热的。
    “我一直都这么说呀......谁叫你自己不信呢？”
    顾允咧开嘴对着少女一直笑，没骗人，企业很稳定，甚至过了这一段还能再上一个台阶。
    非要看房产证才信，这就是法学生的严谨之处吗？
    “那你为什么不辟谣，学校里那么多人都说你破产了。”
    钟乐怡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她实在是有些好奇。
    “这种事关系到成人教培板块的营收占比，业内人肯定没人会觉得乐园科技现金流有问题，更别说什么破产，至于学校里那些风言风语......”
    “你不觉得扮猪吃老虎很爽吗？”
    “我是一个穷比，但我天天吃软饭，这个人设听起来怎么样？”
    说罢，顾允揽住少女的脖颈，狠狠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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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说好的简易程序呢？


    第131章 118.说好的简易程序呢？
    顾允不舍得主动结束，直到少女双手开始发力推开他，他才意犹未尽地摇晃着头，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面前就是钟乐怡吹弹可破的肌肤，少女眼中的情意好似一汪春水化作碧潭。
    深不见底。
    有多久没和白月光亲亲抱抱了？
    顾允伸出手解开衬衫纽扣，长驱直入。
    自从钟乐怡出国之后，穿搭风格也渐渐变得多元。
    今天跑去上课的她, 只是简简单单穿了一套小衬衫和牛仔裤，但其中细节尽显。
    牛仔裤是不是卷边比较时髦？衬衣扣要不要解到第三颗？
    不同的女孩，会给出不同的答案。
    钟乐怡在二者中间又搭配了一只帆布包，活脱脱一位邻家美少女，清新、自由的感觉迎面而来。
    “大白天的，你要干嘛？”
    男人的手被轻轻按住，钟乐怡小脸一侧，大半个身子窝在他怀里, 直勾勾地看着他。
    此刻说什么都有点欲盖弥彰, 顾允没开口接话，眼里只剩下钟乐怡没有因羞涩而闭上的明亮双眸，一时间，竟然没有继续动作。
    这是他女朋友，漂亮，热情，放心地躺在他的怀里，就因为听到传言说他要破产了，她就连一点思考也没做出来，宁愿自己的生活费掰成两半花，课都不上了跑来给他送饭卡。
    大概自己真的一无所有，她也会一如既往地对我好吧。
    顾允正在思考，少女伸了伸脚，直接打横躺在他大腿上，脸上被吻出的红晕还在，模样诱人极了：“想什么呢？你买了房子，平时是不是都不来住的？”
    说罢，钟乐怡指了指电视下面还没拆封的ps4盒子, “买了也不用，真浪费。”
    ps4是贺璇前几天买来放在屋子里的，现在手机游戏还没有后世那么发达，小助理充分考虑到了老板和女朋友们的居住体验，要想宅家生活丰富多彩，游戏机和投影仪必须全都安排最贵的款式。
    “要不，你陪我一起玩会儿？”
    顾允起身打开盒子安装好，连到电视，顺手去冰箱里拿了两瓶可乐。
    “行，要不……你就先让我看看你平常玩什么吧，好玩我就陪你一起玩。”
    钟乐怡把帆布鞋换成了人字拖，脚上只剩下小熊图案的短款棉袜，在沙发上盘起腿，还颇为认真地从包里拿出眼镜戴上。
    这套房子的客厅不算特别大，沙发上玩手柄线也绰绰有余，摆好机器后，他放进去一张格斗游戏光盘，扣好盖转身拿着手柄走了过去。
    “好沉啊。左边这个是方向？”
    应该是头一次玩格斗游戏，钟乐怡不停冒出各种各样的问题，缠着他手把手的教。
    很快，他就发现钟乐怡对游戏机并没有多大兴趣，比起那些配着日本字的酷炫画面，她更大的乐趣来自于让他近在咫尺地指导。
    志不在此，当然也玩不出什么好结果来，顾允存心放水都输不了。…
    恋爱的乐趣在于两人之间彼此相处的愉悦，至于游戏的胜负，那根本不重要。
    抱着近乎恶作剧的心态，他去拿出了寂静岭的盘，“你来玩玩这个吧。这个简单，会开枪就行。”
    他充满期待地看着钟乐怡用了五分钟学会怎么控制人物走动，跟着冲进弥漫的雾气里，碰到第一个恐怖的场景……
    “啊啊啊啊！！！！”尖叫如期而至，同时响起的，还有手柄摔在地上的一声咣当。
    他都还没来得及笑出声，像是真被吓到的钟乐怡，就一把搂住了他的胳膊，贴在了他的身上。
    衬衫理所当然不会有多少厚度，他的胳膊，马上就体会到一股充满弹力的压迫感。
    “这什么鬼游戏！吓死我了！”
    钟乐怡长舒了一口气，握起粉拳锤了顾允一下。
    原来我并没有那么菜啊。
    回想起和华诗圆看恐怖片时，自己心惊胆战的场景，顾允嘴角忍不住上扬，这才是正常女孩子，明明完全不怕恐怖场景的女人才是异类。
    “不玩了不玩了，晚上还有课，我们出去走走吧？”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一个下午，钟乐怡起身坐直，离开了他的胳膊。
    已经逃掉了下午的专业课，晚上再逃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钟乐怡可是好学生。
    两人在附近吃了个晚饭，一路送她到教学楼下，顾允才转头回去。
    ......
    实习期的华诗圆每天工作很忙，刚刚入职的她像一块海绵，急着吸收新鲜技能和待人接物。
    政府办的日常如同拉满弓的弦，绷得纹丝不动，几天来她虽然注意到了乐园科的新闻纷争，但她没有想太多。
    顾允会破产？
    大一就开上保时捷，自己全款买房的人精会轻易破产？
    侵权案而已，不至于。
    迅速上手小乐学习的华诗圆已经大概摸清了这款软件的营收范围，没有成人教育业务虽然伤筋动骨，但离破产还远着呢。
    就像华诗圆自己，在小乐学习上分享考公经验，都收到了不少私信和收费咨询。
    这种划时代的软件，绝对不会因为侵权案而一蹶不振。
    尤其是社区里有个叫“桔子酱”的财经大v，疯狂嘲讽那些觉得乐园科技走下坡路的喷子，还贴上了不少她自己的独家分析。
    “两家打官司根本不是关键，用户流向才能决定粉笔教育的生死。”
    “就算乐园科技没能留住用户，但还有其他业务的基本盘，如果粉笔教育挖不来新用户，那只有死路一条！”
    华诗圆非常支持桔子酱的看法，悄悄给她的帖子点了不少赞，还打赏了一次。
    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说即使粉笔科技不想分家，日后乐园科技也要想方设法把它踢出去呢？
    华诗圆心想。
    所以当起诉状满天飞的时候，华诗圆也没有急着跑去学校里找顾允，而是简单地发了条。
    “周末回家吗？”
    “回家。”
    ......
    粉笔教育的法务小庞来到法院提交完起诉书，立案庭接收了侵权案的所有材料正式立案后，第一时间便汇报了分管领导。
    东湖高新区人称江城“小硅谷”，优化法治化营商环境水平相当高，保护企业合法权益也很到位，领导阅读相关材料后，马上意识到，这是辖区内两个规模以上互联网教育企业冲突的典型案例，绝对不能草率处理。
    宣判案子结果很容易，但不能让企业垮掉，这个责任他担不起。
    “案件虽然证据确凿，但是我认为要谨慎，不能按照简易程序办理。”
    分管领导给出了态度，这件侵权案采取普通程序审理。
    根据相关规定，案情较为复杂，争议较大或者案件争议标的较大、案件影响较广的案件，需要给对方当事人十五日答辩期，三十日的举证期限。
    小庞万万没想到，本以为迅速就能结束的官司，乐园科技还没出手，法院就先给出了三十天的举证期限。
    说好的简易程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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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小桔书


    "
    乐园科技收到法院传票的那一刻，顾允正在办公室浏览论坛的热帖。
    桔子酱火了。
    最近的她每天在各大板块里和喷子对线，这些喷子里有粉笔教育请来的水军，有眼红顾允的同学，有觉得她理财是噱头吹牛的吃瓜群众。
    不管怎么说，当流量迎头而来的时刻，发表什么样的言论都会被喷子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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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再也不要理他了


    第133章 120.再也不要理他了
    “快了快了，法院规定，两周之内交材料！”
    小庞马上回应道。
    秦浩森长叹一口气，觉得情况开始有些不妙。
    两星期以来，学员不但没有像预期那样涌入粉笔教育，大部分人反而被乐园科技的免费操作留在了原地，粉笔的线上营收接近腰斩。
    再拖下去, 还玩个毛啊？
    学员挖不过来，原本稳如老狗的现金流硬生生停摆了大半个月，难道还要像原来那样死磕线下地面班？
    尝到线上教育甜头的秦浩森可不愿意回归原始，但案子迟迟不宣判，他也左右不了国家机器。
    办公室的电脑上一连串乐园科技的利好消息，秦浩森点开一个又一个, 干脆关闭了浏览器。
    看这干嘛？徒增焦虑。
    混迹教育圈这么多年, 他一打眼就能看出小圆搜题是只什么吨位的吸金兽。
    这小子是怎么想出来这么天才的创意的？
    至于小桔书......看不懂, 不评价。大概是年轻人随便玩玩吧。
    点燃一支华子死命吸了一口，辛辣的气息涌进鼻腔，秦浩森才突然意识过来。
    流量和人气已经完全涌向了对方，口碑重新立起来之后，就算案子按时宣判了，他还来得及把客户抢回来吗？
    办公室外，粉笔的员工们窃窃私语就从来没停下过。
    “军哥，你家孩子快上高中了吧？用没用乐园科技的新产品？怎么样？”
    旁边的同事转头问向王军。
    王军的儿子成绩一般，今年正是中考的关键时期，偏偏王军和老婆都不擅长辅导孩子。
    现在的初三数理化难度也很高，要想辅导孩子学习，成年人属实要花一番心思才行。
    “......用了，还行。”
    王军一直对顾允心里有点不服，连带着对乐园科技意见也不小，他很想开口说这个软件垃圾，但是真的说不出口。
    不久前儿子刚刚下载的时候，破天荒地没有问理科问题，成绩和作业完成效率却小有提升。
    小圆搜题解放了王军一家人，他不用操心孩子, 终于有时间和朋友出去喝酒，或者晚上带带学生，甚至交交公粮。
    说回来他还要感谢乐园科技。
    “小圆搜题挺好用的，你家孩子下了没？小桔书我不太了解。”
    王军忍不住又给同事安利了一下，就算是对手公司的产品，但成人教育和k12也不冲突。
    几位有孩子的同事围了过来，以乐园科技的新产品为话题展开了讨论。
    周铎在一边听着大家的讨论，心里莫名有点烦躁。
    跳槽以来，自己的工作根本不饱和，学员报名数不够多，绩效自然不达标，说好的双倍工资眼看也拿不到手，和新女友吹出去的月薪破万根本不知道怎么圆。
    这段时间女友又约了周铎吃饭，交谈中表示想买个手机，原来的手机太卡了，水果手机联系更加方便。…
    工资还没发，他只能咬咬牙打肿脸充胖子，给女友买了上市没多久的iPhone4s。
    周铎想起女友拿到新手机后，第一时间跑到小桔书上发动态分享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都他妈怪乐园科技！
    “小桔书就是个垃圾软件！同样是分享生活，去发微博不好吗？”
    旁边的运营女同事立马用鄙视的眼神望向周铎：“周铎，你不懂就别瞎说好不好，你懂什么叫内容社区吗？小桔书的算法包括了内容标签匹配和社交关系链推荐，同类内容会自动推给潜在粉丝。”
    “同样是新号，发微博，和玩单机没区别，但发小桔书，算法一样会把你推到流量池。”
    不愧是专业人士，负责教学的宁一涵听了这番话惊讶地说道：“真的哎，我的小乐学习账号之前粉丝量不太多，自从小桔书上线迁移之后，我的人越来越多了，这就是算法调整的结果吗？”
    “只能说小桔书的机器算法真的很牛，我平时喜欢美妆，这几天已经好几个美妆博主了。”
    运营同事甩了甩手中刚刚种草的新款口红，狠狠白了周铎一眼。
    不懂装懂的臭直男，土鳖。
    小圆搜题和小桔书的影响远远不止粉笔教育这一家公司，两款产品的推出，让“网红”这个概念真正开始萌芽，微博红人大多数都是原本自带流量的明星或者知名人士，但小桔书，让素人也有了成为网红，打造个人ip，积攒线上粉丝的机会。
    小圆搜题凭借超前的ocr识别技术和教研团队，很快在在线教育圈中一炮而红，小桔书凭借初代社区积攒下的用户基础和良好的口碑，通过高质量的内容和先进算法，用户不断裂变增长，获得了年轻人的一致好评。
    再加上优化后的小乐学习，乐园科技的三驾马车初现雏形。
    ......
    小桔书上线的第一时间，温桔就同步了自己的账号。
    桔子酱又回到了她熟悉又陌生的领地，内容分发的新社区让她爱不释手。
    正好新买的gui小皮裙到了，她换上新衣服，对着镜子来了一张美美的自拍。
    上传到小桔书后，温桔很快发现，她刷到了不少类似的内容。
    划着划着，首页推荐里跳出来一张同样穿着小皮裙的漂亮女孩，看照片背景，应该是在夜店里。
    “小乐学习的boss，我的master。”
    
    嗯？小乐学习的boss？
    配图的文案一下就吸引了温桔的注意力，她一直都很好奇什么样的人，才能开发出小乐学习这样的软件。
    她果断点进去向右滑，不少自拍后，一张多人大合照映入眼帘。
    ？？？
    夜店里这群人怎么......有人看起来这么眼熟？
    不是吧？贺璇？
    十多年的好闺蜜，去夜店玩也不叫上我，过分！
    这个女孩挽着胳膊的......
    ？？？
    顾允！！！
    送了车就玩消失，不来找我见面，结果和一群女孩子跑去酒吧玩？
    真是个渣男！
    我再也不要理他了！
    等下，小乐学习的boss，贺璇的领导......
    难道是他？
    温桔冰雪聪明，很快从各种微小细节中理出了答案。
    怪不得他年纪轻轻就财富自由，能在资本市场里纵横捭阖，还能带着自己吃肉喝汤，说通了。
    怪不得贺璇知道那台车是他送给我的，怪不得他能第一时间找到我补课。
    都是套路啊，死渣男。
    你的master又是什么意思？
    玩什么奇怪的角色扮演呢？
    想到饭馆里大庭广众之下被顾允强吻，温桔的心跳不由自主加速了半个档。
    难道他有那种....奇怪的......
    常年在各大论坛网上冲浪的桔子酱奇奇怪怪的知识懂得不少，越想越离谱，头渐渐埋到了被子里。
    捂着脸打开和顾允的聊天界面，温桔抱着测试的心态，用力打出了一行字。
    “你知道绳子有几种绑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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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王不见王


    第134章 121.王不见王
    “？？？？？？”
    这家伙在说些什么奇怪的话？
    总不会......应该不是我想象的那种吧。
    顾允回了一大堆问号，对方再也没有回应。
    此刻穿戴整齐怒气冲冲的温桔，直接杀到了南湖大学女生寝室。
    死贺璇，什么都不告诉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寝室里只有贺璇一个人，温桔径直上了楼，敲开房门。
    “诶？桔子, 你怎么来了？”
    贺璇刚刚睡了个午觉，揉了揉眼睛打开门，还一脸迷糊。
    温桔二话没说，狠狠把她扑倒在床上，捏住她腰间的软肉：“为什么不告诉我，顾允就是你老板！你明明就知道是他送我车，还装作不知道看我笑话！我生气了！”
    贺璇笑嘻嘻地跟她打成一团：“宝贝别生气嘛，这种事情他当事人不说, 我一个小助理说出来多不合适。留点悬念不好吗？”
    “而且，你是怎么知道的？”
    温桔和贺璇并排躺在床上，两双细长笔直的双腿在阳光下构成了一副绝美的画面。
    打开小桔书，温桔翻到李菲菲的动态：“你看，多亏了万能的小桔书，直接把你们出去鬼混的动态推送到首页了。”
    贺璇一看差点没笑出声，顾老板聪明一世，估计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亲手规划的产品和超前算法，有一天把自己也坑进去了。
    温桔指着照片上的李菲菲：“这女的是谁？这个死渣男，平时也不约我，跑到酒吧和别的妹子搂搂抱抱！”
    “应该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吧，搂搂抱抱就是氛围到了，逢场作戏。反正我可以作证，他当晚是回寝室了的。”
    贺璇对着温桔眨了眨眼睛，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俩，说话尺度从来不顾忌。
    “真的吗？这还差不多。”温桔放下了心，“但是你说，master又是什么意思？”
    贺璇回忆起李菲菲和顾允迷之消失的十几分钟：“我感觉你想多了, 应该就是口嗨吧。”
    事后也没听说顾允和李菲菲或者沈倾城再有什么联系，大可不必吃这种没意义的飞醋。
    要是桔子刷到顾部长和另外两位的甜蜜动态，这波恐怕就没那么容易收场了。
    贺璇思考了一下，组织好语言：“不过桔子，我之前不跟你坦白的原因其实还有一个。”
    “什么？”
    “你懂我意思吧，顾部长他年纪轻轻，就掌握这么多的财富，不少女孩子喜欢他，他有点......花心，我怕你受伤害。”
    贺璇牵住温桔的双手，用了一种比较委婉的说法。
    “嗯。我理解，我爸不也是这样吗？”
    温桔低下头，她的爸爸自从暴富之后就养了小三在外面，妈妈为了她一直忍气吞声装作不知道，从小就被爸爸妈妈当成大人看待的她不是一张白纸，很早就认清了社会的本质。
    这也是她早早掌握启动资金，独自踏入资本市场的原因，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她要靠自己。…
    优秀的男人面临的诱惑数不胜数，这样的他，距离老实人大概真的很遥远吧。
    眼看温桔回忆起过去，有些失落，贺璇伸出手把她抱在怀里，拍了拍她的后背。
    好不容易解释清楚之前隐瞒的原因，眼看温桔消了气，拿着高工资的贺璇带着闺蜜出门吃了一顿大餐后，马不停蹄跑到顾允身边汇报。
    “你说啥？刷小桔书看到别人的动态？知道我们去酒吧玩了？”
    学校的一家奶茶店里，顾允差点没把口中的杨枝甘露喷出来。
    这是什么狗屎运气？
    哦不，这是什么垃圾算法，纯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然后呢？”
    “明显瞒不住了，我就跟桔子直说了呗，我现在给你当小助理，你的真实身份是乐园科技大老板，外加花心大萝卜，别爱你没结果bbb......”
    贺璇窝在角落的沙发，捧着一杯木瓜牛奶，笑意一直挂在嘴角。
    顾允瞪了小助理一眼，贺璇明显是最了解双方的人，透露出的信息恰到好处。
    “那她说啥？”
    “她肯定生气呀，你送了辆车就开始装死，平时也不约她出来玩，去夜店泡妞倒挺积极。”
    贺璇总算有机会吐槽老板，“也就是桔子对这方面比较大度，不然换另外两个刷到这条动态试试？看你怎么收场！”
    顾允深吸一口凉气，小助理在他头上敲响了警钟，说得很有道理，脑补了一下在小桔书动态中王见王的场景，要多惨烈有多惨烈。
    人只有在跌倒之后才知道这条路上有坑，顾允连忙拨通了黄明远的电话。
    “明远，在干嘛呢？”
    “老板，我在陪女朋友。”
    黄明远躺在自家大床上，抱着女朋友柔软的身子，嘴里被喂着切好的水果。
    自从业务起飞之后，黄明远也是一方诸侯了，无论是家庭地位还是收入纷纷暴涨。
    “别陪了，你现在回去加个班，这个问题不解决，你老板就没有女朋友了。”
    “......”
    黄明远恨不得给自己一下，嘴这么快干嘛？
    “赶紧召集开发人员，往小桔书里加个补丁，我等下给你发三个姓名，用这三个姓名或者手机号实名制认证的用户，你让她们的动态自动互相屏蔽，就算内容再接近，千万别给我玩什么互相推送！”
    顾允语重心长地叮嘱了黄明远一番，恨不得亲自敲代码操作。
    
    “好的老板，这个功能不复杂，一个小时就能搞定了。”
    黄明远很擅长举一反三，开口追问道：“但是，如果她们通过用户名称互粉了呢？”
    ......
    饶是顾允两世为人，也没想到会有这种情况发生。
    小桔书首页信息流和动态后台相互屏蔽，还能通过名称互粉？
    这种概率想想也不可能发生吧？
    如果真的存在这种场景，说明只有一种可能。
    她们已经王见王，线下互相认识甚至成为朋友了。
    “宝，要不要小桔书互粉呀？”
    顾允再次脑补了一下姐妹之间挽着手要求互粉的场景，不禁头皮发麻。
    “用户别屏蔽，如果这也屏蔽就太明显了。”
    讲道理，如果面对面互相都看不到账号，谁都能想到是顾允在背后搞的把戏。
    “其他用户转发她们的动态，你也给我屏蔽掉！”
    顾允交代完所有的事情，挂掉电话，长舒一口气，一把搂过贺璇的肩膀。
    这个第一手内部情报太关键了，该赏，重赏。
    “璇子，你现在每天怎么去公司？”
    贺璇撇撇嘴，这不是明摆着：“我早起坐公交。”
    “明天给你批20万，去4s店自己选辆喜欢的车，堂堂乐园科技一把手助理，没有车开怎么行。”
    随后，他看到了一双清澈美丽的眼睛，在视线中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喜悦。
    老板大气！当助理，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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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你想到的细节我都有


    第135章 122.你想到的细节我都有
    工作日的最后一天，顾允收到团委通知学生会主要干部开会的消息。
    团委的办公室比学生会气派不少，顾允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看到硕大的显示屏上已经写好了会议主题，
    “关于举办南湖三校联合运动会的通知”
    人差不多到齐了，团委一把手邓静静挎着新款背包走了进来，看起来心情非常不错：“会议开始, 新上任的教育部门领导对学校之间的联动很重视，所以我们策划举办这次三校联合运动会，下面我布置各部门任务……”
    台下的各部门负责人听得认真，手上的笔记个不停。
    “外联部门去联系一下赞助商，以往运动会没什么成本，但这次涉及三校联合, 场地设在我们学校，可以尽量把规模搞大一点, 让其他学校看看南湖大学的综合实力。”
    “宣传部门一向做的不错，运动会期间要做好宣传工作，尤其是关于我们学校的优异成绩，要及时推送出去。”
    邓静静布置工作从来都是雷厉风行，说一不二，整个会议结束也就十分钟。
    自家部门负责的任务并不复杂，会议结束顾允准备回去布置任务时，外联部长张晗拦住了他，并排走在路上说道：“顾部长，上次辩论赛是小乐学习赞助的吧？要不这次……”
    顾允点点头：“可以，这个赞助费乐园科技出了。”
    几千上万的赞助费，对乐园科技来说是举手之劳的小事，但这笔钱从哪来，哪家企业愿意在三校运动会上露脸，对学生会的外联部而言可是个难题。
    张晗得到顾允的回应后，把这件事安排给了这学期新进外联部的年轻干事，高志鹏。
    高志鹏上学期在院学生会经过一番锻炼，终于踏进了校学生会的门槛，在最容易出成绩的外联部, 正是干劲十足的时刻。
    “去乐园科技谈赞助？”
    高志鹏有点失落，前几天还在暗自庆幸顾允的公司要破产，没想到举办这种大型活动还要靠他们，还要亲自上门去跟他谈赞助。
    确实，他们是发布了两个新产品，反响还不错，一时半会可能不会破产了。
    但就没有其他企业可以谈吗？
    领导安排的事情，高志鹏也不能反驳，只能低下头应允下来，默默走出办公室。
    ……
    回到宣传部给手下的干事们分配了工作任务后，看了看时间正好，顾允出门去接钟乐怡下课。
    沿着南湖边长长的青石板路，晚霞染红了半边天。
    一个人走过柳树、穿行塑胶跑道，驻足在亮着灯的教学楼下。
    学校旁，喷泉广场，少年在这等钟声响。
    信息已经点亮：“等你下课，一起走好吗。”
    下课钟声响起, 顾允抬起头, 便望见了第一个跑出教学楼的高挑倩影。
    “好饿，我想吃南三门的豆皮。”…
    钟乐怡今天没有扎头发, 一头秀发散落在两颊，与嘴角下的两颗梨涡相映成趣。
    出教学楼的人越来越多，两人刚准备转身离开，一个熟悉的声音喊住了顾允。
    “等一下，顾部长。”
    居然是高志鹏。
    好久没和高志鹏打交道了，自从辩论赛后，二人还没私下里说过话。
    前世的顾允对高志鹏的怨气随着重生以来事业感情的不断成功，渐渐淡去了不少。
    双方渐行渐远，顾允的格局也慢慢变大。
    不乱于心，不困于情，不念过往，不畏将来。
    这十六个字诠释了顾允开始新生活后的心态。
    “有什么事吗，志鹏？”
    “顾部长，我来对接一下赞助三校联合运动会的事情。”
    高志鹏想到要跟昔日情敌低头拉赞助，本就有些委屈，眼角余光瞄到钟乐怡被顾允牵住的小手，心头更多了几分酸楚。
    “赞助这些小事你直接联系贺璇，我不参与了。”
    顾允摆了摆手带着钟乐怡离开，徒留伤心的外联部小干事。
    ……
    “你今天怎么开车了？”
    吃过晚饭送钟乐怡回寝室的路上，她低下头坐进副驾驶，随口问道。
    “等下要回公司处理点工作上的事，最近新产品上市，杂事很多。”
    明天就是周末了，说好要陪华诗圆，顾允提前准备好了交通工具。
    “小桔书真的很棒，我最近学到不少新的化妆技巧，你看。”
    顾允转头望向少女，本就精致的脸蛋上多了一丝雕琢，更显得秀色可餐。
    虚空中点向脸庞的手指也涂上了一层莹润的美甲，留出漂亮的月牙白，据说是身体非常健康的象征。
    “真好看。就你这个颜值，假如喜欢玩小桔书，完全可以去做个美妆或者穿搭博主……”
    顾允正和钟乐怡讲述小桔书的正确玩法，突然手机响了起来。
    低头扫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华诗圆，他直接挂掉，把手机调成飞行模式。
    还好自己的驾驶习惯一向出众，手机压根就没连蓝牙。
    连了蓝牙，中间屏幕显示来电姓名就不太好处理了，有女孩子的瞎话可不好编。
    钟乐怡有点好奇：“怎么不接电话啊？”
    “不接了，是高志鹏，我都跟他说了赞助找贺璇，还打电话烦我。”
    顾允顺势推到别人身上。
    钟乐怡一听是高志鹏，也没追问，别说顾允，自己也经常不接他的电话。
    把钟乐怡送回寝室之后，顾允才回电。
    “刚刚怎么没接？”
    华诗圆的语气很平稳，听不出来生不生气，想必是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那时候在开会，已经在回去路上了，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带。”
    顾允的回答很标准，不但给出了不能反驳的理由，还把话题自然地转向吃饭。
    “不用了，我在楼下等你，你陪我吃。”…
    华诗圆挂掉了电话。
    小区绿化带附近，下班的华诗圆换上了一件黑色连衣裙，已经早早等在旁边了，她习惯性地拉开副驾驶门。
    咦？
    YSL黑鸦片。
    其他女人的味道。
    华诗圆深吸一口气，确定不是自己经常用的香水。
    学姐已经是个成熟的公务员了，味道这种捕风捉影的事情不能当做证据，拿出来也没有什么说服力。
    于是她假装风平浪静，故意把手机弄掉，低头在副驾驶座椅和四周翻来翻去。
    找到了。
    一根明显跟自己长度不符的头发。
    华诗圆是短发，钟乐怡的头发比她长出许多，其他女人坐过副驾驶证据确凿。
    但这也不是实锤，把头发死死捏在手里，华诗圆决定继续试探。
    “你刚刚只是开会吗？”
    “对啊，会议结束顺便开车送贺璇回了寝室。”
    ……
    高手过招，落一子而观全局。
    想了想贺璇头发的长度，华诗圆放下了心。
    她万万想不到的是，钟乐怡坐进副驾驶的第一时间，顾允就已经想好背锅侠了。
    就连同款黑鸦片香水，贺璇也同样有一瓶。
    你能想到的细节，我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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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到底哪里小？


    第136章 123.到底哪里小？
    江城核心区的晚上总是堵堵停停，磨蹭到七点半，顾允的车总算停到了江城国际广场的地下停车位上。
    体制内陷入复杂的事务性工作容易让人精神疲惫，几天没有顾允的陪伴，一直期待着周末的约会，不知不觉在华诗圆心中多了一层仪式感。她特意选了漂亮的黑色连衣裙，精挑细选了一双同色小高跟鞋, 胸口挂上了银色项链，顾盼生姿。
    眼看华诗圆盛装打扮，顾允牵着她的小手，来到了一家人均四位数起的定制法餐厅。
    Chef luo house
    前世拿着死工资的他曾经和相亲对象来过一次这里，两个人一顿饭吃掉了他一个月工资。
    心疼。
    现在吃饭终于可以不考虑价格了，只要心爱的女孩满意就好。
    看着菜单上眼花缭乱的长菜名和品种，华诗圆也有点头晕。
    “你点你点。”
    顾允没客气, 自己做主点了一份套餐。
    前菜：布列塔尼兰龙虾刺身、阿拉斯加蟹肉牛油果塔塔、新西兰黑金鲍配马粪海胆、伊比利亚火腿顶汤辽参扣野米
    副菜：盐之花炙烤日本金吉鱼配刺山柑
    主菜：普罗旺斯黑松露配澳洲和牛
    甜品：马达加斯加香草冰淇淋配松露巧克力
    金钱就是人最大的底气, 同样是在昂贵的餐厅和女孩子吃饭，上一世的顾允拿着菜单翻来翻去，硬是不知道该点些什么好。
    不舍得，不敢下决定。
    最后被相亲对象给了一个唯唯诺诺，扭捏小气没见过世面的评价。
    菜品上齐，华诗圆一边动刀叉，一边开始吐槽工作上的日常。
    “办公室的同事关系好复杂，比在学生会复杂十倍。”
    “同事下班了都不走，即使没什么事情也不下班，非要在工位上等领导回家了才走，你说这是不是有毛病？”
    “当领导真好，每天白天开开会签签文件，晚上有人请喝酒，快乐的一天就过去了。”
    顾允笑嘻嘻地听着，一入公门深似海，从此叛逆是路人。
    机关新人往往带着一身棱角，慢慢就会被无情的现实和工作环境磨平。
    直到变成沉默的大多数，才算是基本合格, 能够变成社会运转机器的一颗流水线螺丝钉。
    “为什么你明明这么小, 却什么都懂？”
    听顾允分享了一些如何处理同事关系的技巧后，华诗圆瞪大了眼睛。
    她一听就知道真的很实用。
    “哪里小？真的小吗？”
    探出手给华诗圆夹了一块新西兰黑金鲍，顾允朝着她笑了笑，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
    当然，收获了对方一个大大的白眼。
    臭流氓，大庭广众，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呢！
    吃饱喝足，华诗圆拉着顾允逛起了江城国际广场，来都来了。
    正好该换季了，买新衣服。
    江城国际广场六层，Burberry专卖店。
    衬衫T恤衫长裤，华诗圆把顾允当成模特，一口气选了一大堆。…
    最后选了同款最合适的，一样一件，排完队轮到华诗圆买单的时候，售货员用奇怪的眼神，从头到脚打量了好几遍顾允。
    这个男人外表看起来普普通通, 到底哪里牛逼？
    他记得很清楚，上次也是一个长发漂亮女孩拉着他来买衣服, 还和另外一对情侣言语冲突。
    作销售的, 耳聪目明能记住客户是基本功。
    就是这个人，只不过这次买单的换成了短发少女，颜值完全不输上次那个。
    怎么回事？
    这个世界怎么了？
    现在吃软饭也可以不讲基本法，换着妹子两头吃了吗？
    他怀着疑惑的心情给华诗圆结了账，悄悄给自己的女朋友发了信息。
    “宝，最近店里很多女孩给男朋友买衣服。”
    “你想表达什么？”
    “没事。”
    “别人男朋友送车送房子，你有吗？你比这个？”
    “……”
    “你太幼稚了，我们不合适。”
    ……
    顾允还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劝分了一对情侣，带着逛够了的华诗圆回到了当代安普顿一期的家中。
    换上新买的纯色睡衣，高跟鞋随便往门口一丢，华诗圆扑到床上，一动不动。
    穿高跟鞋真的好累。
    “给我按按，今天走太多路了。”
    一双小脚丫塞到了顾允的手中，两人的肤色差更衬托出华诗圆肌肤的白皙，指甲修剪的非常整齐，十颗粉粉嫩嫩如同白葱心般的脚趾头，在温热的大手中蜷缩成一团。
    一听要当按摩师，顾允一下就精神了。
    华诗圆拿起身旁的手机，自顾自地刷起了小桔书。
    小桔书真好玩。
    尤其是通讯录匹配功能，华诗圆悄悄了不少通讯录好友，学弟学妹们展示出来的动态，总是让她感觉到离校园生活还没有渐行渐远。
    人类就是如此，只有失去后才懂得珍惜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在学校渴望快快长大，踏入社会又开始怀念校园生活。
    “小贺璇都买车了？”
    学生会的这批干事都是小桔书的铁杆粉丝，日常动态恨不得全都发到小桔书上，华诗圆很快刷到了贺璇的最新动态，有些惊讶。
    20万的预算，贺璇提了一辆大众甲壳虫，春天正是出门遛弯的季节，和好姐妹温桔一起开车踏青，甲壳虫和mini在一旁安静地停着。
    前者可爱，后者典雅。
    蓝天、草地、两辆时尚的小车、青春洋溢的少女。
    摄影师桔子酱按下快门，照片便定格在此刻。
    “你看，贺璇旁边这辆车好漂亮呀。”
    华诗圆侧过身，钻到顾允怀里，把手机举得高高。
    顾允心中一紧，还好温桔只是在一旁拍照，没有真人出镜，不然问题恐怕就变成“贺璇的朋友好漂亮”“我和她谁漂亮”了。
    不过这是道送命题，无论怎么问，顾允都会给上教科书回答。
    单从五官来说和你差不多漂亮，但是你比她有气质。
    至于什么气质，那已经不重要了。
    “你喜欢这种类型的车？”
    顾允低下头亲了亲少女的额头，开口问道。
    “不喜欢，我喜欢大一点的，看起来有安全感。”
    华诗圆摇了摇头，相比小轿车，suv才是她的菜。
    眼看时间不早该休息了，顾允牵着华诗圆下床洗漱。
    梳妆镜前，一对情侣嘴里含着各自的牙刷，望了望镜中的彼此，还真有种天造地设的味道。
    男孩子洗漱完就算结束了，顾允忍不住从背后拥抱住华诗圆，她还要卸妆。
    “这么急干嘛？”
    华诗圆俏眼含笑，点了点顾允的额头，共同探索奇妙后的她一夜之间无师自通，平添了三分娇媚。
    “快点卸妆！我让你看看到底哪里小！”
    顾允满脸通红，这句评价他记了一晚上，事关男人尊严，这种话怎么能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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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你是大侦探，那又怎么样？


    第137章 124.你是大侦探，那又怎么样？
    第二天，顾允和华诗圆谁也没能早起。
    一阵手机铃声传来，两人同时被吵醒。
    “这么早谁他妈打电话啊？”
    腰酸背痛的顾允放开怀中软玉温香的身子，华诗圆拿起手机，接通电话。
    “喂？”
    “圆圆，起床没？”
    “怎么了爸爸......刚刚起。”
    原来是华国强, 华诗圆对着顾允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不要说话。
    “今天放假，爸爸来江城看看你，马上就到了，你住的地方是不是叫当代安普顿小镇？”
    华国强依稀记得和女儿打电话时，她说过自己租住的小区叫什么名字来着。
    华诗圆瞪大了眼睛, 连忙拍了顾允一下，让他赶紧起床。
    “嗯嗯, 对, 就叫这个。爸爸你还有多久到啊？”
    “十分钟吧。”
    挂断电话之后，顾允马上被赶下了温软的大床。
    “赶紧赶紧，我爸马上就来了，把你新买的衣服全拿走。”
    顾允迷迷糊糊处在半睡半醒之中，就被华诗圆赶出了家门。
    拿着衣服站在单元门口，晨风一吹，顾允才清醒。
    什么情况？我被从自己家赶出来了？
    这个世界上还有比我更惨的人吗？
    但是讲道理，不跑肯定不行，华国强如果在女儿家里看到他顾允，恐怕当场血压就得三尺高。
    开车缓缓驶出小区，顾允和一辆奥迪A6擦肩而过。
    华诗圆马不停蹄收拾好昨夜折腾出来的一片狼藉，门铃刚刚响起。
    打开门，是父亲熟悉的面庞。
    “这房子还不错啊，挺贵的吧？”
    华国强走进房间，四处打量着华诗圆的出租屋。
    房子这么新？
    家具齐全，客厅居然还有投影仪和游戏机......
    虽然到处都很干净，华国强总觉得哪里不对。
    “还好，不是很贵, 爸爸你怎么突然来了？”
    华诗圆连忙扯开话题。
    “你妈妈催了我好几次，说孩子上班了，需要有辆车，我怕我挑的你不喜欢，过来陪你一起去店里看看。”
    华国强坐在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
    这感情好，再也不用挤公交车上班了。
    华诗圆连忙点头：“好啊，什么时候去？”
    “现在就走吧，我去上个厕所。”
    趁女儿换衣服出门的间隙，华国强进了洗手间。
    孩子大了，她的卧室自然不方便进去，一切秘密只能在洗手间揭晓。
    牙膏牙刷......一套。
    毛巾......四条。
    刮胡刀......没有。
    化妆品......看不懂。
    连客厅和洗手间的垃圾桶都是刚刚换好的新袋子，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
    只有马桶圈.....是掀起来的。
    所有的垃圾桶换好了新袋子，但圆圆根本没出门，那垃圾去哪里了？
    女孩子自己在家住，需要掀马桶圈吗？
    推开洗手间的门走到厨房，筷子和碗都是双数, 伸手上去摸了摸，没有灰尘。…
    不是很久没用过的。
    华国强皱起了眉头。
    资深政法干部的多年职业病又犯了。
    父女两人逛了一下午，华国强给女儿订了一台白色的奥迪q5，下周有现车。
    回程路上，和华诗圆在车里闲聊，华国强忍不住开口试探。
    “圆圆，我有个朋友家的孩子，挺优秀的，要不要交个朋友，认识一下？”
    华国强是老狐狸了，没有直接问女儿有没有男朋友，也没有问和顾允发展得怎么样，先看反应。
    ？？？
    华诗圆疑惑地看了爸爸一眼，突然介绍男孩子干嘛？
    “不要。”
    听了女儿斩钉截铁的回复，华国强心里一凉。
    完了。
    完全不经思考就直接回答，这个语气应该是名花有主了。
    华国强当下语气急了三分：“圆圆，其实爸爸也不反对你谈恋爱，只要不是顾允那个小子就行。”
    华诗圆和顾允正处于相识以来感情最高峰的时期，爸爸一下把话题摆到台面，这下也忘了之前不和家人冲突的约定，大声反问道：“为啥他不行？”
    “他都和其他女孩子......”
    “爸爸，你先别说这些，和其他女孩的事情，他都跟我坦白了，未经允许私自查别人的隐私信息，你这样做尊重别人吗？这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事情，你尊重我吗？”
    华诗圆声色俱厉地打断父亲，从来在家人面前保持乖乖女形象的她，这次终于为自己的感情而战，叛逆了一把。
    华国强一时语塞，这件事上他确实是为了女儿好，但从尊重的角度上讲也不占理。
    “你不要以为全天下只有你聪明，你会看细节，会抓罪犯，那又怎么样？”华诗圆的声音中带了点哭腔，“你从小就为我的人生做主，这件事你能不能不要插手了？”
    “我前脚把男朋友带回家希望得到你们的祝福，后脚你就找我的男朋友私聊让他和我分手，你不觉得你实在太过分了吗？”
    “全程把我瞒在鼓里，我的初恋就这样被你弄丢了。你把我当什么？机器人吗？还是一只宠物猫？”
    华诗圆语气中充满了委屈，接着，眼泪啪哒啪哒就掉了下来。
    “就算他千错万错，真出轨也好，单纯社交也罢，都是我们之间的事情。”
    “你能不能收点的领导架势，这是我的人生，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在华诗圆二十几岁的人生中，从来没和父亲这么说话过，也从来没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她知道父亲是为她好，但是从小到大，打着为她好的旗号也做了太多控制她的事情。
    她受够了。
    尤其在身心都已经变成一个成熟女人，踏进刀光剑影的职场后，她无法忍受继续被这样当做提线木偶对待。
    这样的好，她宁愿不要。
    华国强被女儿的气势震慑住了，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对不起，圆圆。”
    几分钟后，他也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从小这么优秀，履历拉满的女儿，确实需要自己这样对待吗？
    “爸爸不再问了，你想和谁谈恋爱，对方是什么样的人，相信你自己心里有数。”
    华国强轻轻叹了口气，女儿反应这么大，再插手就得不偿失了。
    顾允那个小b崽子不知道给圆圆灌了什么迷魂汤，偏偏自己还不能再找他。
    说好的默契离开不纠缠，反手就跟圆圆告状是吧。
    真有你的。
    但是恋爱是一码事，女儿的房间里像是来过人，他心里还是放不下。
    “圆圆，就算你和小顾谈恋爱爸爸也不说什么了，也不会再找他。”
    “嗯。”
    华诗圆听了这话，伸手拿过纸巾擦了擦眼睛和鼻涕。
    “但是你们都还小，千万不能留他过夜啊，保护好自己。”
    华国强刻意组织了一下语言，暗示的很明显了。
    华诗圆脸红了一下：“知道了。”
    过夜算什么，华诗圆恨不得一天24小时都粘在顾允身旁。
    在小顾怀里贴贴睡觉，别提多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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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春天该很好 你若尚在场


    第138章 125.春天该很好 你若尚在场
    顾允被赶出家门之后，干脆开车到了公司，把房门一关，自己在办公室沙发上补了个觉。
    新产品上线的关键时期，即使是周末加班的人也有不少，前台的小美女祁妙正在摸鱼追剧，突然一个陌生的男孩子敲了敲门。
    “星期六不面试, 请问您找哪位？”
    祁妙有点诧异，抬起头打量了一下，还挺帅的。
    “你好，我找贺璇。”
    高志鹏在光谷软件园鳞次栉比的办公楼中找了半天，才找到乐园科技的公司位置。
    贺璇正在楼下布置新办公场地，最近公司招了教研团队和其他业务线的工作人员，顾允批准后, 黄铮把办公楼里相邻的上下两层也买了下来。
    七楼入驻教研团队和小圆搜题的工作人员, 九楼是小桔书的工作场地。
    现金流健康, 花钱就是这么干脆利落。
    高志鹏走到九楼，在一堆灰头土脸埋头苦干的人群中找到了贺璇。
    贺璇额头上全是搬东西流下来的汗，发梢粘在白里透红的脸蛋两侧，和工人们打成一片。
    “你咋来了？有事吗？”
    两人并不是太熟，只是辩论赛上认识，勉强算见面打招呼的同学。
    “我想谈一下赞助，关于三校联合运动会的，顾部长说找你就可以。”
    高志鹏捂住鼻子，打扫布置新办公楼，灰尘太多了。
    “赞助运动会？大概要多少钱？”
    一说到正事，贺璇提起了注意力。
    “八千......嗯，一万块。”
    本来外联部长打算要八千块的赞助，高志鹏一路走来，看到财大气粗的乐园科技，一出手就是三层办公大楼，索性又多要了两千块。
    “这点小事不用找我，你去八楼，乐园科技财务部找温玉琼。”
    贺璇撇了撇嘴, 转身回去干活了，拜托，一万块钱的事情也来找我聊？
    找错人了吧！
    高志鹏一脸尴尬，又回到了八楼。
    “赞助呀，领导同意了是吧，赞助计划书给我看一下。”
    温玉琼把头发拨弄到耳后，她是个做事认真的女孩子，平日里话不多。
    高志鹏支支吾吾，他是刚刚到外联部，没有单独找赞助的经验。
    再加上外联部领导张晗和顾允已经通过气，他以为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没有计划书？那我们这个钱花到哪里了呢？”
    温玉琼慢条斯理问道，声音温温柔柔，却有力量。
    “宣传横幅、运动员衣服、后勤饮水、奖品和证书、啦啦队衣服......”
    高志鹏反应很快，即使没有计划书，他也能想到应对方式。
    “赞助你们，我们能得到什么呢？”
    温玉琼的问题很直接，屁股决定脑袋，这一刻她不是南湖大学的学生，而是乐园科技的员工。
    高志鹏回答道：“赞助可以增加校企之间的合作，扩大乐园科技在各大高校之间的影响力, 提高公司产品在各大高校之间的占有率。”…
    温玉琼手中的记号笔转了一个圈，嘴角挂上了一个促狭的弧度：“你觉得乐园科技还需要在学校里扩大影响力吗？”
    这句话不是在凡尔赛，乐园科技就是从本地高校起家，起码在江城这一亩三分地，乐园科技的产品就没有大学生不用，占有率几乎达到了100%。
    高志鹏无话可说，他也觉得这个理由有点站不住脚。
    温玉琼笑了笑，低头在单据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好啦，不为难你了，那些都不重要，单单冲着帮母校扩大影响力，我们肯定会赞助的。”
    离开乐园科技时，高志鹏手中多了一万块现金。
    但他丝毫没有完成任务的成就感。
    望着乐园科技高耸的独栋写字楼，和人来人往的办公景象，他突然觉得自己非常渺小。
    乐园科技什么时候发展成这种规模了？
    来了一趟公司，不但连顾允的面都没见到，就连他一直印象里只是在企业帮忙跑跑腿的贺璇，都不屑跟他直接对话。
    从学校中受欢迎的风云人物，到大型企业面前唯唯诺诺的学生仔，这份落差让高志鹏很难接受。
    是不是自己一直以来沉湎玩乐，不知不觉同龄人已经走得太远了？
    法乎其上，得乎其中，法乎其中，仅得其下。
    自己放弃追求更好的生活和更优质的女孩，满足于享受现有的一切和主动扑上来的普妹，在学校里显示不出来太大分别，弱肉强食的社会却提前给了他答案。
    两人和前世相比仿佛交换了命运。
    顾允不断突破自身的枷锁，在成长的道路上一骑绝尘。
    高志鹏站在原地，直到今天才猛然惊醒。
    面对双方阶级、财富、掌握资源的巨大分野，高志鹏反而被激起了胜负欲。
    ......
    顾允一觉醒来，小助理才进来汇报工作。
    “顾部长，你那个室友天天给我发信息，能不能告诉他不要再发了，我不想谈恋爱！”
    贺璇汇报完所有公事后，才嘟起嘴向顾允抱怨。
    “为啥不想？”
    “和你这样的渣男天天混在一起，还能相信男人靠得住吗？”
    说了半天话有些累了，贺璇端起桌上的普洱茶一饮而尽。
    “反正不想谈，他又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要回学校了，回去还要看白文姝做的宣传计划。”
    贺璇每天的日程安排的满满当当，她乐在其中，没有给恋爱留出空当。
    工作处理得差不多了，又安排好了下周推迟侵权官司的借口，顾允约了温桔吃晚饭。
    有了代步工具后，约会就不用再考虑天气和距离。温桔直接开到软件园停车场，等到顾允拉开车门。
    “哟，这不是乐园科技的顾总吗，装成普通用户让我辅导学习，拐着弯给我发工资，是不是该谢谢你？”
    一上车，温桔就忍不住阴阳怪气，这个骗子实在是太气人了。
    顾允马上还以颜色：“不用谢，我的眼光还可以吧？你看现在桔子酱多火。”
    小桔书上线以来，桔子酱在原有的基础上，迅速突破了十万粉丝，向头部kol的方向迈进。
    一说到自己的小小成就，温桔不禁有些脸红。
    “你今天真好看。”
    温桔单手握着方向盘开车，顾允向身旁望去，面前就是少女令人心动的侧脸。
    今天她只打了一点粉底，画了个精致的自然妆，浅绿外套内搭配了一件乳白碎花短裙，膝盖以下是白皙修长的大腿，长袜和运动鞋包裹住脚踝。
    绿色是最能描述春天的颜色，顾允轻轻捏住温桔的另一只小手，车内的音乐恰好轮到下一曲。
    是张国荣的《春夏秋冬》。
    春天该很好你若尚在场
    春风仿佛爱情
    在酝酿
    初春中的你撩动我幻想
    就像嫩绿草使
    春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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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晚风下的吻


    第139章 126.晚风下的吻
    光谷附近新开了一家烤肉店，老板是韩国人，据说味道不错。最近有不少人慕名过去打卡。
    排队等位的人有点多，顾允到前台拿了个号，和温桔在门口拉了两个小凳子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
    晚风轻抚少女的裙摆，两人坐得很近，顾允忍不住伸出手去帮她按裙子。
    “干嘛！”
    啪, 手被打了一下。
    毕竟是闹市街头，这样的行为有点太过轻佻。
    顾允刚想说我不是耍流氓，是怕你走光，就听到一个惊讶的声音：“老四！”
    回过头，刘易升牵着一个高挑女孩的手，笑着向他走了过来。
    “你们也在排这家烤肉店吗？”
    高挑女孩是孟思佳，上次酒吧认识的黑丝学姐, 看起来有170cm，刘易升在她身边……
    诶？怎么高这么多。
    看来增高垫已经运用得很熟练了。
    顾允点点头，刘易升马上表示，别排了，正好到他们两个的号码，大家一起吃热闹。
    温桔没什么意见，最后服务员安排了一张四人桌坐下。
    “这是我的好兄弟兼室友刘易升，这是隔壁艺术学院的学姐孟思佳。”
    顾允跟温桔介绍了一下对方，思考了一下又补充道：“这是财大的温桔，我的家教老师。”
    家教老师？
    到底是哪种家教老师？
    鬼才信什么家教老师，刘易升用懂得都懂的眼神望向顾允。
    温桔其实已经在李菲菲的动态中见过这两位了，当下友好地对他们打了个招呼，不忘偷偷掐了一下顾允。
    大庭广众伸手掀家教老师裙子，万一被朋友看到了怎么办！
    有外人在场的场合基本就是男孩子展示男友力的最佳时刻，顾允和刘易升举起夹子，帮着两个女孩烤肉烤蔬菜，不时插几句话。
    孟思佳是个潮流辣妹，和温桔正好能聊到一块去, 新款的包包、流行的韩剧、好吃的美食，陌生女孩之间迅速找到了共同话题。
    很快腰子和生蚝上了桌，孟思佳对刘易升挑了挑眉，给他夹了一块：“多吃点，省得晚上再紧张，来，补补。”
    刘易升和温桔都红了脸。
    前者无地自容，当着这么多人面质疑自己的实力，我不要面子的？
    后者有点意外，学姐说话尺度都这么大吗？公然驾驶也太害羞了吧。
    顾允差点没忍住笑，抬起手给温桔夹了一块。
    这是什么意思？让我也补补？
    温桔的脸更红了。
    虽然在网络上经常重拳出击，什么尺度的话都说得出口，但是面对学姐这种身体力行的高级玩咖，她明显不是对手。
    “其实小顾最应该补补，上次菲菲和倾城都对你有意思，你一个都不要，不会喜欢男孩子吧？你要这铁棒有何用？”
    听说顾允回去后再没联系过两位姐妹，孟思佳笑着调侃道。…
    刘易升听了孟思佳的话，心里恨不得一万只草泥马都要跑出来了, 他铁棒有何用？
    这个狗比是不知道今晚给哪个用！
    顾允一脸腼腆：“倒不是喜欢男孩子，就是单纯的没地方用, 其实我每天也很苦恼。”
    孟思佳看着顾允演戏, 也不接话，只是盯着温桔笑。
    这种暗示温桔一听就明白，一赌气，大家都这么聊天开玩笑是吧，谁怕谁！
    她看向顾允的眼睛，轻轻道：“你想用可以用啊。”
    这下轮到顾允脸红了，温桔绝美的脸蛋下，日常本就带着三分娇媚范儿，猛地开起车来，再搭配那双盈盈欲语的眸子，完全招架不住。
    你赢了。
    刘易升和孟思佳对视一眼，露出了早知如此的姨母笑。
    四人吃完这顿饭后，刘易升没有打扰他们的意思，起身挽住孟思佳的腰肢：“老四，你们先走吧，我们还有点事，就不和你们一起回学校了。”
    腰子，战士的加油站，刚刚补完，现在又要掏空了。
    挥手作别之后，顾允坐进温桔的小车。
    “感觉你室友的女朋友性格真的很好啊。”
    温桔一上车就感叹道，孟思佳确实比较开朗，也有自己的坚持。
    她就喜欢弟弟类型，而且要能容忍她强势的一面，日常也要听她的话，就连运动时也要自己主导，这也是当晚她选择刘易升的原因。
    顾允明显就不吃女方强势这一套，就连说一不二的华诗圆学姐在他面前也有言听计从的温柔一面。
    “啊？孟思佳不是他女朋友吧，没听说他们在谈恋爱啊。”
    顾允摇了摇头，纠正道。
    “不是女朋友也能……那样？能看出来紧不紧张的？”
    温桔拨弄了一下头发，露出疑惑的表情。
    “为什么一定要给一段关系下定义呢？”顾允按了一下按钮，车窗缓缓打开一条缝，“只要两个人相处舒服，自在，有些事情自然而然发生，你不觉得同样很美好吗？”
    一阵风悄悄涌进来，少女的碎发再次挡住了视线。
    是吗……
    这样是……很美好的吗？
    温桔还没想清楚，顾允伸过手，把她的碎发重新别到耳畔。
    “可是，如果不给一段关系下定义，又怎么知道对方是不是喜欢你呢？”
    “进入恋爱关系就一定是喜欢你的吗？这个世界上骗子可到处都是。”
    车停回了光谷软件园停车场，写字楼只剩下门口的保安大叔。
    甬道上只有路灯的光芒分割着地面，一只黑色的野猫摇着尾巴在发呆。
    顾允回办公室拿车钥匙，顺便拉着沉默的温桔上楼。
    她想起了自己的爸爸。
    婚姻殿堂上和妈妈山盟海誓之后，依然选择出轨的爸爸。
    所以他刚刚说的，才是正确的吗？
    还没等温桔继续思考完，顾允开了办公室灯，牵着温桔走进屋子里。…
    “看，这就是我日常办公的地方，第一次带女孩子来这里。”
    女孩子往往会被这样的话语打动，无论之前男人有过多么复杂的经历，她们都希望自己是特别的那个。
    温桔眼中重新亮起了光芒，绕着办公室走了一圈，乐园科技听起来很神秘，原来是这样。
    少女环绕了一圈，最终走到窗边，俯视着楼下的万家灯火。
    顾允从背后轻轻拥住了她。
    “把手摊开，我们像不像泰坦尼克号？”
    温桔顺着他摊开双臂，微微勾起嘴角，笑容甜美。
    “Jack，Im flying.”
    此刻没有海风，也没有晚霞和落日，但温桔和顾允的心头自动响起了那首主题曲。
    我心永恒。
    在船头相拥的场景复现，这里也是Jack和Rose的初吻发生地。
    温桔转过一个小角度，合上双眼，睫毛因为紧张微微颤动。
    这次没有惹人上头的酒精，也没有荷尔蒙下的冲动，更没有蹩脚的借口。
    一切都那么顺其自然，却又让人心头小鹿乱撞。
    顾允捏住温桔的下巴，就这样径直吻了上去。
    伴着楼宇间微凉的晚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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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翻车与摆平


    第140章 127.翻车与摆平
    绵延不绝的长吻，绯红欲滴的双颊，双瞳剪水的娇媚。
    顾允突然开始理解古代那些亡国之君。
    或许也会有人问起他们，战争是怎么来的。
    他们会说，世界那么大，为什么只有一个她。
    王位和星星倒是多得很，但有了她谁还想要那些呢。
    罪恶、美丽、祸水、进化论、文明的阶梯。
    低头与怀中软绵绵的温桔四目相对, 顾允一瞬间脑海里闪烁过无数形容词。
    是时候了。
    场景转移到办公室的真皮沙发，顾允不知何时已经悄悄把系带扯开，手中的触感远胜过东南亚所有多汁的椰子。
    “你要干嘛......”
    分不清半推半就还是欲拒还迎，温桔传来的声音和力度都越来越低。
    被按倒了。
    躺在沙发附近，少女正想闭上眼睛，一个大纸袋映入她的眼帘。
    看起来是新买的衣服。
    仰躺这样的角度正好能看见Burberry袋中装了什么, 温桔扫了一眼。
    嗯？
    Burberry这家店有粉色的男装单品吗？
    不想了, 温桔抬起胳膊一拉，袋子里的新衣服纷纷掉了出来，一件粉色肩章丝质衬衫夹在黑白灰的男款衣服里尤为显眼。
    ？
    粉红色的暧昧气氛突然凝结在半空中。
    顾允脑中一片空白，完了，早上被赶出家门的时候还没睡醒，把华诗圆新买的衣服也装进来了。
    没拆封的新衣服还可以说成惊喜，但是华诗圆在家试穿完，吊牌都摘掉了，这他妈可怎么解释？
    千万个念头在顾允脑海中旋转，还没等他开口，温桔坐起身来。
    “顾总应该不会告诉我，这是贺璇的衣服吧？”
    少女展开这件粉色衬衫，在自己姣好的身材上比了比。
    贺璇没有她高，两人的尺码明显不一样。
    顾允刚刚想好这个借口，还没来得及用就被识破了。
    “本来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自然而然或许挺美好的。”温桔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我回寝室了。”
    少女的语气有点冰冷，和心仪的男孩子情到深处，却发生这种意外事件, 任谁都难免下头。
    刚刚说过我是特别的，转眼就发现其他女孩穿过的衣服在你袋子里？
    可能你有千百种借口解释，但是此刻我偏偏不想听。
    温桔眼圈微红整理好衣服，一把甩开顾允的手。
    最终，顾允不得不回到寝室的单人床上，心里有些憋屈。
    这铁棒，终究是无处可用。
    睡前顾允仔细复盘，认真反思，这种意外事件绝对不能再发生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活该!”
    第二天一早，贺璇听了顾允昨天的遭遇，笑得前仰后合。
    渣男，呸！
    叫你无缝衔接，你不翻车谁翻车？
    “……所以，以后我的日程和私人区域你要帮我提前规划打理好，保证突发情况尽量不再出现。”…
    顾允说了一大堆，终于回到正题。
    “你说啥？”
    贺璇莫名其妙又多了一项工作，我明明是工作助理，怎么越来越像生活秘书了？
    一想到要帮花心老板到处擦屁股，贺璇心底生出一丝愧疚。
    学姐对不起, 乐怡对不起, 桔子对不起。
    没办法，他给的实在太多了。
    ……
    很快便到了提交证据材料的日子。
    顾允前世在法规科待过两年，司法考试早早就通过了，所以也没有请律师，全程只带了一个助理，便开车杀到了法院。
    立案后，侵权案分到民一庭的法官王晓红手上，在接待室，她接待了顾允一行。
    “你好，顾总，是来提交侵权案的证据吗？”
    王晓红身后跟着一位书记员，拿出笔记本同步记录。
    “不是，我们收集证据有点困难，想申请延期提交。”
    “具体困难在哪呢？”
    “这个涉及商业秘密不能透露。”
    “顾总，法院不会泄露商业秘密，不说清楚的话，视为无理由，我们不批准。”
    “不批准我们就申请管辖权异议。”
    王晓红对着书记员努努嘴，示意这句话不用记。
    看来这位顾总虽然年轻，法律这块研究得还挺透彻，他摆明了就是要在合理范围内尽量拖延审理时间，法官愿不愿意批准延期已经不重要了。
    他总有其他的办法。
    怪不得企业能做的风生水起，这份脸皮和手段就不一般。
    “行，今天就到这里，延期提交的申请我们收到了，回去等通知吧。”
    王晓红留下一句话，扭头回了办公室。
    “顾部长，她好凶啊，这趟是不是白跑了？”
    贺璇有点沮丧。
    “你还是太年轻，小妹妹，学着点。”
    顾允走到法院大屏幕附近，在自助服务机政务公开的页面处，记下王晓红的电话，转手就给黄明远发了过去。
    “看看这个号码，是不是我们的用户。”
    “是的，小圆搜题lv2，初中课程，数学偏弱。”
    贺璇看着顾允的种种细节，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原来还能这样操作？
    很快到了下班时间，顾允装作乐园科技客服给王晓红打了个电话。
    “您好，请问是小圆搜题的用户xxx吗？”
    “啊，对，有事吗？”
    “您好，您被乐园科技“精英助学”老用户随机抽奖活动抽中了，这项活动只面对小圆搜题lv2用户。您可以登录账号，送您一整套各学科顶级讲师课程，不收费的。”
    “……真的假的？”
    “真的，这里确定一下您的具体需求，请问一下用户是上初中吗？”
    “对，初二。”
    “好的，那就先不打扰您了，等会您可以凭账号登录领取全套精英课程。”
    顾允挂掉了电话，旁边的贺璇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
    能把手中的资源完美整合，对症下药摆平难题，真是一种天大的本事。
    王晓红正在陪孩子写作业，突然收到这通电话，当下立马登录账号。
    她瞪大了眼睛。
    还真是名师精品课！尤其是数学老师，全江城闻名，花钱去线下补都不一定能排得上。
    抽奖？运气这么好？lv2用户？
    王晓红沉默了。
    但全程都合理合法合规，甚至对方跟她接触的人只是一个公司客服。
    你想退回去，退给谁？抽奖的东西谁拿不是拿？
    更何况，对方在首页上已经为这个活动造势了，开始日期就是今天。
    于情于理，这波操作都没任何问题。
    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这个尺度拿捏得太完美了，王晓红决定在同样合规的前提下还上这个人情。
    “顾总，你们的延期举证申请通过了。”
    第二天书记员打来电话。
    “不对啊，我们不是没有理由吗？”
    顾允开起了玩笑。
    “谁说没理由？你出差不在本地，法定范围内确实举证困难，予以批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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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接受调解


    第141章 128.接受调解
    “什么？又延期了？”
    足足过了一个月，案子完全没有开庭的意思，秦浩森第一次显示出焦急的情绪。
    收到对方申请延期举证半个月的消息，粉笔教育的一把手心态有点崩了。
    这不就耍无赖吗！
    要不是自家企业还有线下业务和零星慕名而来的新学员撑着，秦浩森怀疑再拖下去，粉笔招不到生，失去线上业务的他们能不能撑过行业寒冬。
    办公室里, 法务小庞向秦浩森解释着侵权案还能继续延期的原因。
    “也就是说，他完全是用正当理由延期，是吧？”
    “对，我们这个案子肯定能赢，就是时间问题。”
    小庞依然很自信，从始至终他都觉得这是一件简单的案子。
    “找出真相”与“解决问题”是截然不同的两件事，就拿粉笔教育和乐园科技之争来说，有人被侵权, 追查真相的人要求的是案子获胜对方赔偿，解决问题的人则想赢下更多的客户，至于案子胜利与否、赔多少钱，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
    秦浩森突然发现，自家的法务要的是找出真相，而自己要的是解决问题，他们的目的背道而驰。
    随着时间推移，这个案子的输赢越来越不重要了。
    “你给我个准话，这半个月过去了，到底能不能结束？”
    小庞思考了一下，回答道：“这不好说，他们可能会继续用其他借口，而且普通程序六个月才结案......”
    “你先回去吧。”
    得，换人。
    秦浩森已经没有耐心听了。
    托人找了一家业内知名的律师事务所，他把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值班的赵律师是懂行的，听完叹了口气：“秦总，这件事很明显了，是对方故意要拖延诉讼, 把你的客户留在乐园科技。”
    “合理拖延的正当手段我们没什么办法，我劝你走调解程序算了，早点商量早点结束，还能回笼资金沉下心来继续发展。”
    “不然对面想方设法拖你到明年结案，企业都破产了，还要那笔赔偿金和道歉干嘛？”
    秦浩森有点不甘心，调解？那不就说明这件事他们粉笔认了，吃了那么多亏，客户也没抢回来。
    人类的本质都是双标，他没想过粉笔分家、抢学员、挖人三连组合拳打在别人身上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好吧，谢谢赵律师。”
    “不用谢，毕竟付了咨询费的。”
    秦浩森毕竟是有大魄力的创业家，为了不陷入无尽的等待沼泽，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选择了调解结案。
    ......
    大学民法课上，法学院新生们正在认真听讲。
    这个时候民法典还没有出台，老师正好讲到侵权责任法与物权法之前的差别。
    “大家知不知道乐园科技？如果这个名字不知道的话，它旗下有一款叫做小乐学习的产品你们肯定听过。”民法老师陶双霞点了一下课件，“不久前，互联网上吵的沸沸扬扬的一个侵权案件, 就在乐园科技和粉笔教育之间发生。”…
    台下的同学们纷纷点头, 这个案子不说全校闻名，起码法学院内部基本无人不知。
    “大家作为法学生，一定要学会自主学习，从生活中汲取法律知识，最近这个案子就快调解结案了，如果大家有兴趣的话，可以去东湖高新区法院申请旁听，亲自参与到诉讼过程中的话，一定会让你们对法律有新的认识。”
    陶双霞是五院四系出身，不少同学都分布在公检法，对一些热门案子的进程也有所耳闻。
    下课后，不少同学就讨论起这个话题，人类总是对八卦趋之若鹜，尤其是发生在自己身边的。
    “乐怡，乐园科技的案子，我们一起去旁听呀？”
    喻甜捧着一只巨大的水壶，双眼弯成一道月牙，笑着问道。
    “好啊，我正好也想去呢。”
    钟乐怡心里也很好奇，作为法学生，她还没进过法院内部，更不用说围观完整的诉讼程序。
    其实对于整个学校的学生来说，乐园科技都是一个模糊的存在，他们只知道是有同学参与创业，但同学是谁，学生在其中参与了什么角色，那些都太过遥远，远远不如近在咫尺的软件来得亲切。
    “来，给我拍个照，我要发小桔书。”
    喻甜挽住姐妹的手，另一只手比了个v。
    就连很多顾允亲近的同学，都不确定顾允本人会不会出席调解现场，涉及企业的案件要法人出席，而乐园科技的法人，在媒体眼中至今仍然是个谜。
    高志鹏坐在第一排记着笔记，亲临现场看到乐园科技实力冰山一角的他，这段时间以来行事愈发低调沉稳，他删除了不少通讯录中的拜金妹子，告别过去的炮手生活，决心奋发向上。
    顺利拿下三校联合运动会赞助，刚刚开学又组织了几次班级活动，上课积极认真不逃课，高志鹏在学生会和班级圈子里获得了许多好评。
    不用说，这次案件调解，高志鹏也做好了旁听学习的准备。
    自己还是个靠家里给生活费的学生，顾允却已经作为一个大型互联网企业的法人出席诉讼现场，他慢慢接受了这个有点残忍的现实。
    输给这样的对手，不丢人。
    中午下课后，钟乐怡约了顾允去食堂吃饭。
    “我听民法老师说，乐园科技的案子快调解了。”
    钟乐怡只打了二两米饭，和顾允一起打了两荤两素四个菜，美少女要保持身材。
    “消息挺灵通啊，是的，就这周末。”
    顾允笑了笑，他本来没打算接受调解，把诉讼时长拉满不好吗？
    但当他回忆起过去，自己的第一桶金，秦校长的信任和赌注，第一次上华诗圆家门带上的年份酒和金骏眉。
    回忆起曾经并肩战斗的彼此，引为知己的忘年情谊。
    虽然站在对立面，念及旧情，还是不要赶尽杀绝的好。
    教育市场这么庞大，怎么着都有口饭吃，得饶人处且饶人。
    “我和甜甜打算去旁听调解呢，看看你在被告席上的样子。”
    钟乐怡夹了一口夫妻肺片，嘴巴鼓成可爱的椭圆形。
    漂亮姑娘就连吃饭都那么赏心悦目，午间的温度已经不低，阳光更是晒人，钟乐怡戴了一顶黑色遮阳帽，头发就那么自然地披散开来，更衬得皮肤雪白无暇，樱唇上是鲜艳的dior 999正宫红，即使挡住五官，离了老远那份气质也显得鹤立鸡群。
    “看归看，法庭里可不能拍照啊。”
    顾允看得入神，余光扫到钟乐怡的手机屏保，正是那天他亲手拍下的樱花少女。
    “我虽然没去过，但又不是傻子！”
    一只小手伸到桌下，偷偷拧了一下顾允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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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赔钱


    第142章 129.赔钱
    周末后的第一个工作日，早上八点二十分，东湖高新区法院。
    等候法院开门的人群从未排成这么长队，队伍里有等待立案的当事人，也有急着执行的律师。
    当然，人群中最多的，是奉师命前来吃瓜的法学生们。
    众目睽睽之下, 一辆红色的保时捷718两门跑车驶进法院停车场。
    当事人来了。
    透过跑车窗户，微微扭曲的光线照在司机身上。
    下车时，熨烫得笔直的白衬衫挤出褶皱，那张桀骜不驯的脸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型男、美女、跑车，这样的搭配让人挪不开眼睛。
    突然，也许是因为热了, 又或者号码有点不适合，男人顺手解开领口两颗扣子。
    顾允和小助理下了车，一抬头看见长长的队伍，里面居然有不少熟人。
    还真别说，法学院的新生们执行力都很强，没有课的早上能有这么多人跑出来旁听调解。
    顾允平时几乎不把车开进学校，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面溜了一个圈，不少认出他的新生露出惊讶的表情。
    乐园科技的话事人，平时就是这么个派头吗？
    他身边的女孩是谁？好像有点面熟，学生会组织辩论赛的时候见过。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真实，以前钟乐怡的同学对顾允充满了不服，即使听说这小子自主创业，开发流行软件也一样不服，但当他们看到货真价实的漂亮跑车时，不服的声音逐渐消失。
    八点半到了，人群渐渐向前流动。
    接受完安检后，由于今天旁听的人数出乎意料，法官王晓红特意申请改用了空间最大的第三审判庭。
    王晓红：“现在开始调解，请双方当事人分别陈述一下对于本纠纷的事实和理由，并提供相应的证据。”
    秦浩森一身笔挺的西装，旁边的赵律师递给他一沓材料, 显得颇为重视，他提交证据进行发言。
    顾允随即发言，质证。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汇。
    王晓红：“请申请人粉笔教育方提出调解方案。”
    秦浩森：“要求乐园科技赔偿小乐学习原公考首期系统班1800名学员后续课程70%费用，系统班课单价8500元，小乐学习平台抽成35%，经计算，损失费用金额为696.15万元。”
    旁听席一片哗然。
    六百多万接近七百万？
    开玩笑吗？小乐学习要赔这么多钱？
    但是转念一想，平台抽成35%，那乐园科技这家公司之前到底赚了多少钱？
    旁听席的听众面面相觑，算不明白了。
    这还只是公考一个渠道，再加上之前的火遍大学生的家教业务和现在拓展出来的k12网课+小圆搜题，这样的财富累计速度光是思考一下就让人晕眩。
    在线教育行业这么容易赚钱？
    2012年，在线教育确实是一片蓝海，智能手机刚刚推出，乐园科技无疑是第一个吃到螃蟹的人。…
    秦浩森整理了一下衣服，低头看了一眼赵律师整理好的材料，继续补充道：“根据《著作权法》修改草案第七十二条规定, 对于两次以上故意侵犯著作权或者相关权的, 应当根据前两款赔偿数额的一至三倍确定赔偿数额, 我方主张一倍，赔偿费用总额为1392.3万元。”
    “最后，我方要求乐园科技赔礼道歉。”
    大起大落。
    刚刚还在羡慕乐园科技收入的旁听席此刻鸦雀无声。
    创业就像走钢丝，不知道哪天就面临破产了，被侵权方主张双倍赔偿，听起来也理所应当，面对如此高昂的巨额赔偿，乐园科技拿得出这份钱吗？
    钟乐怡咬起了嘴唇，心像被捏住了一样。
    一千四百万，拿到这笔钱，粉笔就能缓解资金链的压力，即使线上业务没有什么突破，也能依靠大笔资金重新布局线下班，在成人教培领域扬帆起航。
    赔礼道歉也很重要，出来混，讲究的就是一个面子。
    秦浩森发言完毕，王晓红示意顾允提出调解方案。
    “我方不同意道歉，对粉笔教育方主张学员后续课程损失费用，我方只负有80%赔偿责任，由于部分学员续费粉笔以及部分学员流失，因此我方不予全额赔偿，对于粉笔教育主张双倍赔偿部分，我方拒绝接受，最终赔偿金额为556.92万元。”
    秦浩森脸色铁青，双方的预期金额差别太大，他有些难以接受。
    旁听席经历了多次情绪起伏，已经有点见怪不怪了，赔多少都不重要了，谁最后有理，能不能握手言和，才是吃瓜的核心。
    在法学生眼中，双方说的都有道理，法庭上的唇枪舌战让他们见识了更大的世界。
    王晓红听了双方的调解方案，问了一句：“粉笔教育的课程有没有经著作权或者相关权登记、专有许可合同或者转让合同登记？”
    秦浩森摇了摇头，表示没有。
    作为一名战斗在民事一线的资深法官，王晓红对相关条款了如指掌，虽然调解时没有偏袒某一方，但这个关键时候提出这个问题，台下的顾允眼睛一亮。
    “既然你们没有经过著作权登记，就不符合上述情形，主张双倍赔偿没有依据。”
    顾允立马告诉对方，双倍赔偿不可能。
    “根据《著作权法》第四十八条第二款规定，权利人的实际损失或者侵权人的违法所得不能确定的，由法院根据侵权行为的情节，判决给予五十万元以下的赔偿，我方重新主张在原损失费用的基础上赔偿50万，赔偿费用总额746.15万元。”
    赵律师继续引用法条，重新找回了场子。
    “乐园科技方接受调解吗？”
    “不接受，我方对粉笔教育重新主张额外赔偿50万无异议，但损失费用依然只承担80%赔偿责任，总额606.92万元。”
    顾允继续坚持。
    “粉笔教育方接受调解吗？”
    听了顾允的回应，秦浩森双手紧握，内心天人交战。
    如果这次庭前不同意调解，就只能再多花大半年甚至一年的时间来等待诉讼流程结束。
    商场上，机会稍纵即逝，少了这么一笔资金和线上渠道，大半年以后的粉笔教育会变成什么样？
    虎落平阳，赔偿金虽然少了一大部分，但也够他喘口气了。
    算了。
    自己虽然没赢，但也没输。
    就这样吧。
    秦浩森对着王晓红点了点头：“同意调解。”
    出具调解书后，侵权案正式告一段落，双方虽然都没有达到最满意的结局，但也都能接受。
    围观群众先行散去，双方当事人还要等待调解书送达，签字按手印。
    所有的手续告一段落，秦浩森走到门口，拍了拍顾允的肩膀，伸出手。
    “小顾，你还欠我一个道歉。”
    ? ?叫我三更侠就好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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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风正好扬帆


    第143章 130.风正好扬帆
    “乐园科技涉侵权一案告一段落，或面临六百余万巨额赔偿！”
    这是媒体第一时间刊发的新闻消息。
    “粉笔教育与乐园科技双方握手言和达成调解，布局线下，多点联动再次扬帆起航！”
    这是来自粉笔官方的宣传消息。
    “如何评价乐园科技与粉笔教育侵权案最终和解？”
    知乎热榜上，上升幅度最快的答案是一位亲自参与调解现场的知名企业家代表。
    “谢邀。
    该案调解全过程公开，让我们真正感受到闷声发大财的威力。如果本人没有亲历调解双方庭上质证环节，局外人看新闻根本意识不到在线教育行业恐怖的吸金能力。
    高昂的客单价往往代表着生源数量有限, 但搭配流量巨大的线上学习平台，面向全国招生直接培育出了一个吸金怪物，投资回报率高的可怕。
    我能理解秦浩森为什么在最风光、收入最红火的时刻撕破脸退出合作，因为没有人会对这种完美的商业模式和巨额利润不动心，他想当开疆拓土的始皇帝，而不是寄生他人的附属国王。
    风正好扬帆，我可以肯定地说, 经此一役，在线教育行业必将成为兵家必争之地，一片浩瀚无垠的蓝海等待着大家开拓。”
    这条回答迅速被推到了头条第一名的位置，各路媒体和商业界纷纷转发，春江水暖鸭先知，敏锐的资本市场同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很快，就有人上了门。
    “老板，门外来自IDG资本的朋友来谈融资，问我们有没有兴趣。”
    黄铮很兴奋，本想干一票就走的他眼见企业发展得越来越好。
    2012年，在线教育元年的说法已经成为业界共识，风投纷纷对教育公司伸出橄榄枝。
    “顾总年纪轻轻白手起家，创立这么大一家企业，赛道独具慧眼，不得不称一声年少有为啊。”
    会议室里，IDG资本的温青山及其团队，与乐园科技的高管一一握手，对着顾允称赞道。
    顾允笑着点点头，大家互相寒暄后，开始进入正题。
    “不知道顾总有没有融资的打算？在线教育行业线上线下联动明显, 我们IDG资本很看好乐园科技的业务线和产品。”
    温青山品了一口茶，开门见山。
    乐园科技的管理层们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这时候确实有点缺钱。
    即使在线教育行业是公认的现金流奶牛，但乐园科技经历了买两层写字楼、转型新业务、高额赔款等开销之后，手上的现金不太多了。
    但是接不接受融资，完全取决于顾允的想法。
    毕竟一旦外来资本进场，稀释最多的就是他的股份。
    “温哥，怎么说呢，我觉得在线教育的商业模式应该再打磨一下，变得更加成熟，而不是大刀阔斧向前走。”
    “况且，我们乐园科技现金流良好，不缺钱。”…
    顾允的回答十分委婉。
    “顾总，我知道你们可能不缺钱，但是融资对一家创业公司的帮助是多方面的，初创企业可以享受到IDG资本的品牌、人脉、资源、管理、财务等方方面面的正面影响。”
    温青山很自信，从业以来能够拒绝他们的公司屈指可数。
    作为最早进入中国市场的投资基金，IDG资本不仅向企业家们提供资金，并且在投资后提供一系列增值服务和支持。
    最近几年，IDG资本提早布局、深耕细作互联网企业, 投出了不少顶级上市公司。
    “温哥，这些我都懂，但是乐园科技走到今天，我其实是有初心的。”
    顾允两世为人，还是第一次和财富自由的天使投资人直接对话，不由自主正经起来，用词非常谨慎。
    “商业机构是逐利的，但是教育的本质不能逐利，我不想让教育沦为资本的奴隶。事实上，小乐学习从最初被创造出来的时候，是想让更多人主动免费分享知识，小圆搜题更不用说，它给了想要自学的农村孩子一个向上的渠道。”
    温青山的表情渐渐严肃了起来，听得越来越认真。
    “顾总说得好，不忘初心，才能让企业走得更远。能不能找到这二者之中的交集呢？”
    “温哥，你要是感兴趣的话，乐园科技旗下的小桔书可以接受融资的。”
    顾允再次婉拒，重生的他不需要大笔现金稀释股份，也不需要风投资本来指导他如何发展企业，只要外行人不仗着股东身份瞎指挥，乐园科技就永远走在正确的航向上。
    温青山摇摇头，很明显对小桔书这样的内容社区不感兴趣。
    一群人分享生活，小打小闹，盈利模式在哪？
    远远不像其他两大旗舰，吸金能力摆在明面上。
    既能保持好教育公平的初心，又能依靠头部流量盈利，温青山重新认识了年青一代创业者，顾允给他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那就到这里吧，顾总，有空好好聊一下。”
    温青山起身和顾允握了握手，表示告辞。
    “好的温哥，常联系。”
    一行人送到软件园门口，IDG的丰田阿尔法在门口等候已久。
    上车前温青山突然转身，有点好奇地问顾允：“顾总，你今年多大？”
    “十九岁，我今年大一。”
    顾允如实回答。
    “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家庭培养得出顾总这样的青年俊杰。”温青山打量了一下顾允，微笑道。
    “我女儿年纪和你一样大，每天还在股市里小打小闹，而顾总已经在考虑一代人的教育和国家的未来了。”
    感叹着两人之间的差距，温青山摇了摇头，离开了乐园科技。
    商务车上，温青山的助理李欣拿出一个笔记本，看了下日程。
    “老板，继续去下一家吗？”
    温青山整个人陷入柔软的座椅中，正对着手机发呆，过了半天才回过神。
    “嗯，去吧。”
    “欣欣，你联系一下对方的助理，把乐园科技顾允的要过来，他的理念挺不错的，以后约他多聊聊。”
    温青山心头一动，转手打了个电话。
    “在干嘛呢，宝贝？”
    “看盘。”
    “爸爸今天遇见了一个很优秀的年轻人，感觉自己格局还是太小了。”
    温青山回忆起自己培养女儿的做法，脸皮一红。
    “……？”
    对方一如往常，对他没有多余的话。
    “明天开始，别在股市小打小闹了，爸爸出资五百万，你创业也好，投资也罢，尽管拿去用。”
    “这次你不怕我拿去花天酒地了？”
    以往除了日常花销之外，温青山给的资金并不算多，而且只允许女儿用在股市里，这次却出乎对方意外。
    “不试着掌握超过自己认知的财富，你就永远不会成长。”
    温青山解释道。
    继续寒暄几句后，对方挂掉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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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一个普通的大学生


    第144章 131.一个普通的大学生
    满园春色藏不住，最美人间四月天。
    江城的四月是最好的时节，风很甜，水很软，猫很懒，阳光很暖。
    就连大街小巷随处可见的短裙吊带少女，都在春暖花开下变得动人起来。
    南湖大学一片红旗招展, 喜气洋洋，拿到五位数的巨额赞助，筹备许久的三校联合运动会明天就要开幕了。
    走在校园里，运动气氛十分浓重，每条街上都有指示牌和标识，路灯上挂满了五颜六色的彩气球，生怕其他学校过来加油参观的同学迷路。
    南湖大学的宣传工作也做的十分到位, 学校正大门的巨型荧幕上，不间断放映着校体育运动队的飒爽英姿, 宣传片剪得张力十足，顾允站在门口足足看了两遍。
    遍布全校的横幅，一镜到底的宣传片，广播站中的誓师词，种种细节都体现着校宣传部干事们的用心。
    乖乖，我治下的宣传部女干事，一个个都是超人吗？
    尤其是白文姝，也太他妈能干了吧。
    顾允回忆起自己留给白文姝的是一副什么烂摊子，干活的人几乎全被抽走，正副部长常年不在校，只留下一句话，人你想办法招，我们平时很忙。
    天崩开局，一己之力能干出这种水平，不得不说在学生会真的屈才了。
    顾允溜回宿舍，发现刘易升和张高强在寝室吵得不可开交。
    “不是，我他妈不参加运动会, 你把我名字报上去干嘛？”
    张高强手里拿着参赛名单，气得声音高了八度，指着刘易升说道。
    “没办法啊，三校联合，辅导员说每个班必须有人报名，输赢无所谓，总不能没人比吧？”
    刘易升耸了耸肩，示意他也很无奈。
    “你真是个傻逼东西，那么多人看着，你怎么不上去丢人？”
    张高强不接受刘易升这个解释，对着他就是一通臭骂。
    顾允在旁边笑得开心：“挺好的，老张，大学时代总要有一次不顾一切的奔跑，说不定你喜欢的姑娘看到你努力的样子，爱上你了呢？”
    “滚你妈的！少给我画饼，我封心锁爱了。”
    说到这张高强更难受了，每次约贺璇的时候她都推脱，工作好忙、学习好累、时间好少。
    他无从下手。
    刘易升一边劝着张高强, 一边换了一件新衣服, 把头发梳了梳：“老四，要不要去操场看妹子？”
    明天就是正式比赛了，来自三所学校的参赛选手会提前过来训练一下，适应场地。
    一提看妹子，两人迅速达成共识，跑到南湖操场，运动员三三两两扎成一小堆，身后是三种不同颜色的比赛服，一水的乐园科技赞助。
    体育学院和其他学院分成两个不同的赛区，其他学院先比赛，体育学院单独计算，所以在场训练的运动员都不是科班出身，看起来也没有那么专业，顾允目光所及，就有一个女生短跑训练时扭伤了脚踝。…
    围观的群众很多，抱着搭讪心思的人也不少，很快便有好心人把穿着财大比赛服的短跑女孩扶到了医务室。
    财大的姑娘大家都喜欢看，但是当艺术学院的女孩扎堆出现的时候，围观群众就再也移不开眼睛。
    一整列的长腿女孩走进操场提前踩点，她们穿着统一的紧身啦啦队服，白色短裙，蓝色短袖，搭配及膝长筒袜，身高腿长，吸引了大量注意力。
    要是能认识一两个艺术学院的舞蹈女孩该有多好......
    据说想摆什么姿势就摆什么姿势，什么一字马根本不在话下。
    在场90%的男孩心里都开始浮想联翩。
    刘易升用力拍了拍顾允：“老四！你看，那不是......”
    没错，啦啦队领头的，是来自艺术学院舞蹈专业的大二学姐，沈倾城。
    沈倾城带队在操场中央刚刚站定，操场主席台上就有两个人扛着摄像机冲着她们跑了过来。
    是贺璇和白文姝。
    艺术学院的专业选手跳舞，这必须成为宣传中的一抹亮色。
    主席台上很多熟人，大多都是学生会的干事和各班的班干部帮忙布置会场。
    比如高志鹏拿着一打桌牌按照次序摆在主席台座位上。
    比如喻甜正在各学院方阵附近插旗子。
    比如郑博......他是来看妹子的，此刻的他在人群中间，盯着沈倾城目不转睛。
    摄像机相当沉，抱着它小跑的白文姝双手有些发抖，刘易升看不过去，跑到她身边接过摄像机。
    “谢谢。”
    白文姝擦了擦汗，还好最近工作多没穿裙子，不然太不方便了。
    刘易升突然跑过来插手，贺璇顺着目光看过去，找到了一旁袖手旁观的顾允。
    “老板，好不容易回一次学校，你就在旁边看啊？”
    最近顾允为了乐园科技平稳过度发育期，在保利时代的家里住了几天。
    宣传部的事情他一概不管，此刻的贺璇看到顾允，气不打一处来。
    摄像机布置好，啦啦队随着热辣的音乐开始跳舞，沈倾城曼妙的身姿折服了不少春心萌动的少年。
    舞蹈表演，站在第一个的永远最吸睛。
    这就是现实，位置决定了有多少人看。
    一曲结束，沈倾城过来向拍摄团队打招呼。
    “璇璇，这个拍摄完了可以发给我们一份吗？”
    贺璇点点头：“当然没问题，我到时候发你。”
    “医生，明天记得给你们家孟思佳加油啊，明天有她的比赛！”
    沈倾城冲着刘易升眨眨眼。
    一圈人打完招呼，直到最后，沈倾城才转头望向顾允。
    “好久不见啊，小顾。”
    顾允点点头，自从酒吧一别，两人再也没见过。
    “我先回去了，大家明天见。”
    长袖善舞的沈倾城对着拍摄团队一一挥手，带领艺术学院啦啦队离开了南湖操场。
    “倾城，你怎么对最后那个男孩子的态度这么微妙啊？你们是不是有故事？”
    啦啦队中，沈倾城的一个好朋友挽住她的手问道。
    “他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个，在酒吧心动过的男孩，乐园科技的老板。”
    “这样啊，那你怎么一点都不热情？我看他经常看你哎。说不定还有机会呢！”
    好姐妹继续追问。
    “他自从那一晚过后，从来没联系过我啊，我单方面热情有什么用，联系方式都没。”
    沈倾城理了理一头秀发，露出一个微妙的神情。
    “况且，网上说乐园科技赔了人家几百万，现在的他......”
    “不过是一个在学生会的普通大学生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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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红蓝对决


    第145章 132.红蓝对决
    美女啦啦队离开后，操场上的运动员们又恢复了训练。
    轮到主持人彩排了，三校联合运动会为了不出差错，主持人依然选择了迎新晚会上的钟乐怡和岳毅组合。
    岳毅一身西装，身边的钟乐怡穿了一件丝绒上衣，下身是樱桃印花半裙，她身材高挑, 站在那本就有一种优雅大气的端庄姿态，再加上能够彰显出氛围的复古穿搭，整个人看上去优雅性感又迷人。
    解说词彩排一遍后，高志鹏正好抱着一箱水经过，顾允从中抽出几瓶农夫山泉，凑到钟乐怡身边。
    “渴不渴？喝点水吧。”
    钟乐怡点点头，由于排练时一口气说了太多话, 少女也不顾及什么淑女形象，接过矿泉水咕嘟咕嘟大口喝了起来。
    彩排是要上妆的, 今天钟乐怡的嘴唇格外鲜艳。
    据说最灵动的柳叶是长在枝上的，可少女轻轻一抿，顾允又觉得不过眼前。
    “你老盯着我看干嘛？”
    被炽热的目光盯着喝完大半瓶水，钟乐怡也有点害羞，睫毛忽闪忽闪。
    顾允刚想凑近一点，突然被身旁的男人打断了。
    “我说顾部长，你给姑娘送水的时候，是不是也考虑一下兄弟。”
    西装革履的岳毅出了一头大汗，用鄙夷的眼神望向顾允。
    狗比，只顾着和漂亮女孩子勾勾搭搭，连瓶水都不给我分。
    共事了大半个学期，我怎么说也算是前任领导呢！
    顾允也递给他一瓶农夫山泉，打趣道：“岳主席主持功力见长啊，台下那么多啦啦队美女走来走去，目光依然那么坚定。”
    岳毅听了嘿嘿一笑，勾过顾允的肩膀小声道：“知道我为什么坚定吗？因为我只盯着一个看，这叫牢记使命！”
    “刚刚那个啦啦队的妹妹太顶了，一般人真的扛不住。”
    岳毅回味起刚刚的热舞, 忍不住又补充一句，两人默契地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我们主持人都不参加比赛，明天你有比赛吗？”
    钟乐怡换好衣服，和顾允离开主席台。
    “虽然我运动能力很强，但是我怕风靡万千少女，就没报名了，给其他兄弟们一点机会。”
    两个人找到操场角落的空地并排坐下，空气中充满了青草香。
    面前热闹非凡的操场，身旁眉目如画的少女，一静一动之间对比鲜明。
    “真能吹牛！你给谁机会啦？”
    钟乐怡穿了裙子，不能像顾允一样直接坐，只能浅浅抱着膝盖蹲在地上，捡起操场草坪上的塑胶颗粒，在手上拨来拨去。
    “老张呗，我们寝室派他出场上阵，三校首秀好吧，”
    “他是不是在追贺璇？你觉得他有没有机会？”
    女孩子难免八卦，钟乐怡端起下巴露出好奇的眼神, 她也不例外。
    “没有。”
    顾允的回答很干脆。…
    “为什么？”
    “因为贺璇生活阅历都比老张丰富许多，价值观在不断变化，排序能力在社会的磨练下锻炼了无数次，看一个人心不心动，几乎不需要看第二眼。”
    “真的假的？我看学校里的男孩子，追了很久最终修成正果，也不少啊？”
    “也就是在学生时代吧，大家整学期都待在一起互相甩不开。”顾允望向天空，想起了曾经平凡的人生，“会给那些没有让女生怦然心动的能力，但并不讨厌，或许还有点其他小长处的男生一丝丝长期发展的机会。”
    “工作之后，大家各忙各的，时间都很宝贵，没有耐心，对他人都倾向于判断、选择，而不是发掘、培养对方的闪光点，也就是说，大多数人都是凭借条件和标签，一眼定生死。”
    钟乐怡认真听着，若有所思。
    踏入社会之后，这的确是个颇为残酷的现实。
    跟学习考试工作不一样，恋爱无法通过主观能动性和改善方法论去努力，去赢得带有确定性的回报。
    因为它本身不是线性问题，也没有进度条。
    彷徨挣扎在求偶过程中毫无用处，追求者唯一可以自由选择的是，放弃。
    “那如果换成你，你怎么办？”
    钟乐怡转头看向顾允的眼睛，脚下的塑胶颗粒被她摆成了一个心形。
    “我？”
    顾允低下头，笑了笑。
    连条件这关都过不去，我他妈的也没办法啊。
    “说实话，如果外在条件被否定，对人的打击确实不小。”顾允也摆了一颗心形套在钟乐怡的心里，“但是人生中，乃至人类历史上，妥协和放弃是常态。矛盾不一定都要克服，转化才是更普遍的。”
    “我只能接受，追不到就是追不到，硬舔和挣扎也都没有用，应该想办法提升自己，投入到更有意义更重要的事情中去。就像你现在让我追全国首富的女儿，人家同样也会把我一票否决。”
    一阵暖风吹过，少女的头发乱了，恋爱讲师顾允伸出手拨开挡住眼睛的刘海。
    “一边去！”
    “？？？”
    “你这种理论一套一套的，真不知道从哪些女孩子身上总结出来的。”
    钟乐怡气鼓鼓地站起身来，从两颗塑料颗粒心上踩了过去。
    不过她永远不会知道，顾允能有这些感悟，和她前世拒绝顾允分不开干系，回过头来反倒变成经验回馈给了本人。
    ......
    三校联合运动会的第一天，锣鼓喧天，红旗招展，信鸽漫天，人山人海。
    乐园科技财大气粗，外联部花钱也痛快，能展示出来的花活全都用上了。
    “最后，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祝三校全体运动员赛出好成绩！”
    领导们的例行讲话结束后，钟乐怡和岳毅盛装登场，宣布比赛正式开始。
    男生的比赛没什么好看，顾允作为校学生会宣传部长，核心区域也有他一个席位，距离运动员检录处不远，他正大光明地打量着三校的运动美女，运动员们穿得很清凉，运动内衣加运动短裤，圆润矫健的大长腿就在外面白晃晃地打着摆子。
    重要比赛的间隔，啦啦队又出来狠狠吸了一波粉。
    马上就是女子五公里项目，三校间报名这一项的运动员不多，所以没有预赛，直接决赛。
    运动员检录处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顾允揉了揉眼睛，又一个。
    穿着财大的红色紧身运动装的是温桔，她把长长的头发绑成马尾，正在做热身运动。
    同样站在检录处附近的是蓝色运动装，代表艺术学院的李菲菲，她身高腿长，又常年训练，参加五公里比赛也毫不意外。
    温桔热身完毕，蹲下重新系了系鞋带，走到李菲菲身边提醒道：“同学，你鞋带松了，长跑最好提前检查一下。”
    “谢谢。”
    李菲菲对着温桔笑了笑，陌生对手真友好。
    有点意思啊。
    顾允向着负责跟拍的白文姝招招手：“你别拍了，这场比赛，我来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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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打爆他的狗头


    第146章 133.打爆他的狗头
    “那么接下来呢，就是我的好姐妹菲菲出场参赛的五公里了，大家看好谁？”
    沈倾城举着手机面向起跑线，她是个心思活络的女孩，不但长得漂亮，还会利用自己的美貌变现。
    除了在小乐学习带过学生，她还是斗鱼直播的签约小主播, 在舞蹈区很是活跃。
    平日里除了在寝室跳舞之外，也模仿过直播大咖的夜店流派，只不过一直不温不火。
    这次三校联合运动会，沈倾城也不忘提升热度，全程直播，带着直播间的观众们狠狠看了一波美女。
    “哎我操，红衣服这个妹子好看啊！”
    一发火箭在直播间点亮，35级大佬TN.xingxing送出礼物并留言。
    “谢谢行行大佬的火箭！天啊，行行大佬居然来我的直播间了，我是你的迷妹！”
    沈倾城兴奋地喊出声来，不只是因为礼物高兴，她在直播圈也混了一段时间，主播之王刘行的大名无人不知，能来她的直播间刷礼物留言，别的不说，流量肯定是蹭上了。
    说不定还能和大佬来一波互动呢？
    沈倾城一边幻想，一边给刘行现场解说。
    “红色衣服的是来自财大的9号选手，蓝色13号是我的好姐妹菲菲......”
    同时，主席台的旗子也高高举起，示意裁判可以吹哨了。
    比赛开始。
    红色9号选手一骑绝尘，跑在她身边的是......摄影师！
    这个摄影师怎么回事？
    没见过他这种拍法啊？
    全程拍9号选手一个人，其他选手看都不看的。
    而且贴得也太近了吧？
    三校师生都有些发愣，看着红色9号选手和摄影师并排朝着太阳的方向奔跑，阳光洒在他们的身上，竟然品出了一丝般配的味道。
    “妈的！我就知道！”
    刘行盯着这个摄影师看了半天，突然狠狠拍了下大腿, 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又给沈倾城刷了2个火箭之后，留言：“等会跑完了你去跟拍一下9号和摄影师，比赛结束应该摄影师会采访选手的，我要听他们在说什么！”
    沈倾城点点头，她看着摄影师也有点眼熟，这不是顾允吗？
    她不禁撇了撇嘴，有能力的男人谁来干跟拍啊，大庭广众之下跟着一个女的跑完全程，汗流浃背气喘吁吁的，体不体面，丢不丢人？
    主持台上，钟乐怡也看到了这一幕，她同样有些奇怪。
    但是跟拍确实是摄影师的职责，拍卫冕冠军，似乎也无可厚非。
    直到顾允从摄影包里拿出一瓶水递给身边的红衣女孩，而后者还自信地在比赛中喝了一口水，钟乐怡八方不动的语气不禁开始波澜。
    “不要畏惧对手的强大，兄弟姐妹在向你敬礼，勇敢的冲吧！五千米的女运动员们，阳光会为你庆功, 掌声就要为你响起！”
    读完五公里加油稿后, 钟乐怡咬了咬嘴唇，这个后面的蓝衣服13号选手能不能加把劲啊！把前面这个讨厌的红衣服超过行不行？…
    蓝衣选手李菲菲心里也充满了苦涩。
    她站在起跑线时就发现了跟在身旁拍摄的顾允。
    起初她是喜出望外的，以为顾允是专门来跟拍她的，自从酒吧一别之后，李菲菲一直很心动，给顾允发了不少消息，甚至放下身段，开始玩起那时候的角色扮演来。
    李菲菲经常回忆起那个迷离的夜，自己似乎大概也许被命名成一种动物。
    而她也甘之如饴，在这种角色扮演中享受着奇妙的快乐。
    “小狗遇到自己喜欢的人类，就会翻个身露出自己软乎乎的肚子。”
    “我觉得我遇到你也一样，我就是那只小狗。”
    但是顾允一直没有回复。
    她也给顾允找了好多借口，工作忙，创业不易，更何况赔了那么多钱，可能没心情吧。
    沈倾城也劝了李菲菲好多次，男人不值得，他说不定还负债呢，你老主动个什么劲？
    看到顾允和红色9号言笑晏晏的样子，李菲菲牙关紧咬，红了眼眶。
    摄影的工作就是拍第一名是吧！
    不管了，这场比赛，我要赢！
    蓝色13号的身影越跑越快，距离越拉越近，直到渐渐超过了红色9号。
    “超过了，超过了！我操，蓝色牛逼！看下摄影师怎么处理！”
    刘行在直播间里疯狂留言，拱火看热闹。
    新的第一名出现，顾允为了不让主持台上的钟乐怡发现有什么不对，只能加速两步跑到李菲菲身边。
    调整了一下摄像机画面，继续跟拍第一名的运动风采。
    这下温桔生气了。
    顾允你跟拍别人什么意思？
    当初你去酒吧跟这个女孩子搂搂抱抱，被我知道以后，不跟你计较也就算了。
    当着我的面，也要追着拍人家？以前不是逢场作戏吗？并排跑很帅是吧？
    那你一开始跑到我这献殷勤送水干嘛？
    温桔深吸一口气，调整呼吸，开始后程发力。
    这场比赛，我也要赢！
    蓝色运动员反超红色9号，就连钟乐怡播报加油稿的声音也带了三分喜庆。
    “人类的力量在那一刹那展现，拼搏在那一瞬间化为生命的，我们知道，胜利并不遥远。抬起头望望前面，终点线已经依稀可见！”
    加油吧，奔跑的蓝色少女！
    场上希望蓝色少女获胜的人不少，加油声此起彼伏。
    人类总是会被小说中逆天改命的桥段打动，但是生活不是小说，生活无比真实。
    信念只能让人坚持到终点，平日里扎实的训练、科学的步频、日积月累的硬实力，才是获得冠军的不二筹码。
    事与愿违。
    温桔后程发力之后，李菲菲被越拉越远，直到温桔穿过了终点线。
    “让我们恭喜来自江城财经大学的9号选手。”
    钟乐怡的播报四平八稳，毫无感情，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红衣服9号天生就没什么好感。
    赛后，操场角落，采访环节。
    “请问9号选手，你在女子五公里比赛中获得冠军后，是什么心情？”
    顾允身后跟着不少慕名而来的观众，他胸前挂着学生会记者证，拿着话筒，一脸正经，对温桔发起提问。
    “应该很平静吧，对手很强，虽然给我造成了一些压力，但是结果是好的，我证明了自己。”
    温桔还在大口喘气，五公里跑完很累，回答很官方。
    “那么请问9号选手，中间你一度落后于蓝色13号选手，是什么力量让你最后调整好状态，重新反超对手获胜的呢？”
    “这个啊，我就在心里一直想，此刻我面前有个花心渣男在跑，我必须快点跑，要追上他，抓住他的领子......”
    “打爆他的头！”
    温桔擦了擦汗，举过顾允手中的话筒，大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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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连锁咖啡的萌芽


    第147章 134.连锁咖啡的萌芽
    围观群众听了温桔的采访宣言，笑成一团。
    明明是个看起来娇滴滴的美少女，偏偏说着最狠的话，就好像面前真有一个渣男似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操，太搞笑了吧。”
    沈倾城举着手机一旁全程吃瓜，刘行在直播间里乐开了花。
    顾允采访结束，目送温桔消失在财大的运动员区域, 把摄像机还给了宣传部干事。
    “我去训练了，舞跳的不错，好好加油。”
    轮到沈倾城上去跳舞了，顾允也离开了画面，刘行继续留在直播间也没什么意思。
    “嗯嗯！谢谢大佬肯定！”
    沈倾城头点得像拨浪鼓，作为一个小主播的她今天已经足够惊喜了。
    她悄悄给刘行发了一条私信，希望能加个联系方式，万一以后有机会跟大佬互动呢？
    ......
    比赛照常进行, 整个操场钟乐怡播报稿子时甜美的声音响彻不绝。
    温桔换下比赛服，穿上自己的衣服准备回去休息，这届运动会对于她来说圆满结束了。
    刚刚走出南湖操场，少女迎面碰见了顾允，他倚着栏杆，嘴中还叼了一根狗尾巴草，似乎在等人。
    “呀，这不是三校长跑冠军、渣男杀手桔子酱嘛！”
    顾允挑了挑眉毛，走到温桔身边，自然接过她手中的衣服袋子。
    “你来找我干嘛？不拍其他女运动员了？”
    温桔本来不想理他，但想想这家伙刚刚的举动，实在太可气了。
    “其他人有什么好拍的，不看那么多，只看一点点，别人眉来又眼去，我只偷看你一眼。”
    两个人并排在校园里走着，盛大的运动会集中了大部分学生，路上没什么人。
    顾允环顾四周，借着情话氛围, 轻轻勾起了温桔的小手。
    温桔明显听过李敖的这首情诗，其中包含的意义再明显不过，本就因为运动显得红润的双颊更热了。
    “谁信你说的鬼话。”
    少女嘴上不信，心里却美滋滋的，没有甩开他的手。
    “假如你有五百万，你会做些什么？”
    离开学校，漫步在车水马龙的南湖大道上，温桔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五百万？你这个梦不太行，回去重新做，先把它变成五千万再说。”
    顾允心想我现在就有五百万，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温桔沉默了半天，手中捏着衣角，似乎在思考怎么开口。
    “那怎么变成五千万呢？”
    “投资呗，如果你懒得动脑子，你就买数字货币，拿稳了别动，几年后就变成五千万了。如果你比较享受赚钱的乐趣, 就去注册个公司, 找个合适的行业试试。”
    顾允话音未落, 温桔的追问又来了：“什么是合适的行业？”
    “什么意思？”
    “看看你一脸求知若渴的样子, 就好像真有五百万一样，醒醒。”…
    顾允忍不住捏了捏温桔认真的小脸蛋，手感真好。
    “对，前几天我爸给了我一笔资金，五百万。”
    温桔轻声回答。
    ......
    人比人气死人。
    顾允半天说不出一句话，自己重生到现在，为了第一桶金费尽周折，赚到第一个五百万不知道花了多少时间。
    人家呢？
    爸爸动动手指，五百万就自动到账了，连用来干嘛都不多嘴，随便用！
    可能这就是命运的参差吧。
    “你接着说呀，什么行业最适合我？”
    两人路过一家星巴克，顾允指了指咖啡店，停住了脚步。
    “你喝过星巴克吧，我觉得可以开一家连锁咖啡店，和星巴克打打擂台。”
    温桔有点不相信，大大的眼睛里满是疑惑。
    星巴克全球几万家门店，我开咖啡店？谁会来喝？
    “星巴克占据的是高端的存量市场，而你要争取的是咖啡的增量用户。”顾允推开咖啡店大门，要了星冰乐和拿铁，“我跟你说一个数据，北美和欧洲国家的年人均咖啡消费大约是400杯，日本的年人均咖啡消费大约是360杯，我国的这一数字小于5。”
    金融专业出身的温桔眼中亮起了光芒，她顿时理解了顾允话中增量的含义。
    “现在是互联网时代，你开一家咖啡店，树立高端的品牌形象，通过互联网获得充足流量池，再用低价吸引新用户，赚钱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
    温桔很快被顾允描述出来的愿景说服了，她望向顾允，满是期待。
    “那，我们一起合伙开咖啡店，好不好？”
    “不好。”
    “为什么？”
    “之前小打小闹一起搞搞投资也就算了，这次叔叔明显是想锻炼你掌握财富的能力，你跟我一起，什么都不用你做，还锻炼个屁啊？”
    顾允撇了撇嘴，果断拒绝了温桔。
    “哦。”
    温桔小嘴一撅，心里有点委屈，不带就不带。
    “我最多可以给你指点指点方向，事情你自己做。”顾允翘起二郎腿，搂过少女的肩膀，“等你第一家店有模有样了，到时候我会考虑投资入股连锁店，毕竟拿公司的钱出去支持自家人，其他股东会有意见的嘛。”
    这还差不多。
    被“自家人”三个字甜到心尖尖上的温桔低下头，整个胸腔都麻酥酥的。
    勉强原谅他到处撩妹子了，有事他真上啊。
    “第一家店选址就不用想，你直接开到软件园就行，软件园白领那么多，起码保证这家店不会刚开业就倒闭亏本。”
    “后续营销你可以找小桔书的营销总监聊，尽量别来问我，我很忙的。”
    顾允伸过头，偷偷吸了一口温桔的拿铁，咖啡香中还有少女唇间的味道。
    ......
    后两天的运动会顾允出现的次数不多，给自己班上的同学加油助威之外，他更多时间溜出去帮忙监工。
    第一时间联系到软件园开发商邹成之后，邹成面对三层楼的大老板顾允拍了拍胸脯，当即就把临街一楼的商业铺面图拿了过来，让温桔自己挑选。
    选了个最好的位置后，顾允又拜托邹成联系到一帮高质量装修队伍，马上就找设计师准备装修。
    顾允也没办法，虽然说好了不帮忙，但每当面对温桔那对秋波盈盈的眸子，对他求助撒娇时，他还是无奈从学校跑过来。
    的确，一个还在读书的女孩子真的搞不定这些五大三粗的装修工人。
    就偷懒了，就不干活，你能怎么样？
    反正你也看不懂。
    设计图选择什么风格，这样的事情顾允没有插手，温桔亲自做主，审美这一块，半个网红桔子酱绝对有自己的理解。
    运动会结束当天，顾允在咖啡店监工，温桔自己开车又回到了南湖大学。
    颁奖环节，主持人要给所有的冠军运动员颁奖。
    轮到温桔的时候，盛装打扮的钟乐怡抬起手臂，给温桔亲自戴上奖牌。
    两人对视，心中同时响起一个声音。
    “这个女孩子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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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榜一大老板


    第148章 135.榜一大老板
    周末，光谷之星别墅，南湖俱乐部。
    顾允和刘行对着硕大的带鱼屏，面前摆满了零食，围观沈倾城新学会的开火车舞蹈。
    五兄弟被顾允言传身教熏陶了大半年，再加上彼此间都是各个位置的顶级选手，磨合这么久, 在整个dota2圈几乎难逢对手。
    少年们各大比赛奖金拿到手软，平日里各自也有不同的爱好。
    直播是刘行最大的爱好，被称为直播一哥的他很享受做直播的乐趣，这是另外一个能够肆无忌惮发挥真我的世界，粉丝也越涨越高，各大平台自带流量, b站上不少人靠剪辑刘行的直播恰饭, 排面拉满。
    陈天宇喜欢二次元, 对二次元事物滔滔不绝的他，大部分收入都买了手办和周边。
    拒绝者没什么爱好，他最大的爱好就是打dota2。
    霸气哥孙正和丁宇热爱品茶，是会所的常客，娱乐场所这一块门儿清。
    这一天一如往常，日常训练结束后几兄弟各干各的，顾允刚想回家休息，便被刘行屏幕上的开火车舞蹈吸引住了。
    这不是沈倾城吗？
    她还在斗鱼直播啊。
    顾允难得见到熟人在屏幕里跳舞，感觉有点意思，当时就坐下和刘行一起品了一会。
    为了不被粉丝抓包，刘行特意开了个小号看，直播间里没什么人，冷冷清清的。
    【想看主播唱歌。】
    刘行用三无小号留了三次言，沈倾城看见了不断刷屏的弹幕，置之不理。
    人家在首页写了舞蹈主播，你让我唱歌？来捣乱的吧？
    “你这样不行，看我的。”
    顾允拿出手机，用自己的账号刷了一个飞机。
    老实人：【主播可以唱歌吗？】
    沈倾城脸一红，回答道：“谢谢老实人老板的飞机, 我是舞蹈主播，唱歌就算了吧，要不再跳一段新的？”
    钱不够啊这是。
    顾允二话不说，又刷了三个超级火箭。
    【能唱吗？】
    三只超级火箭组成品字形腾空而起，直播间的观众越来越多，都是来抢宝箱的。
    一只超级火箭2000元，三只就是6000，这个年代还没有经纪公司抽成，扣去平台抽成，沈倾城都快能买一个新款iPhone手机了。
    沈倾城又惊又喜，第一次收到这么多礼物，就连拒绝的话都有点说不出口：“老板想听什么，我这就唱！”
    【给我唱个《痒》，黄龄的。】
    ......
    沈倾城沉默了，她一向在同学面前的人设可不是这样，在寝室跳舞可以说是爱好或者专业，唱这种奇奇怪怪又带点暗示的情歌, 室友可还在呢, 怎么解释？
    沉默没到半分钟，顾允又刷了两个超级火箭。
    今天收入妥妥的破万了。
    即使对于家境普遍不错的艺术生而言，五位数的礼物也实属价值不菲。
    唱吧，还能怎么办呢？直播间的观众水涨船高，想留住这些潜在的金主，室友的印象还重要吗？…
    “来啊造作啊反正有大把风光”
    “啊~~~~痒”
    沈倾城并非不会唱歌，相反，她唱的还算不错，单纯中透出妩媚，清丽而不失妖娆，一起一落、一颦一笑都有如暗夜昙花般芬芳动人。
    她直播的初心就是训练舞蹈，顺便赚点零花钱，可从未想过唱歌取悦观众。
    但是......人的底线都是被慢慢磨平的。
    一曲唱罢，不只顾允，其他观众也刷了不少礼物。
    音舞双绝的美，谁不喜欢？
    “学着点，泡直接上礼物，搞什么三无小号呢！”
    顾允拍了拍刘行的肩膀，开始吹牛逼。
    “操，我要是上大号，还用刷礼物？自带流量好吧，我是因为上次在她直播间里看到你，才她的，你们认识？”
    “一起去酒吧玩过，不太熟。”
    ......
    榜一老板离开了直播间，另一边的沈倾城谢完礼物下播后，室友看她的眼神有些微妙。
    “倾城，你刚刚在给谁唱歌啊？以前可没见你在寝室给别人唱歌。”
    孟思佳抱住沈倾城的胳膊，眼中充满了疑惑。
    “而且，你刚刚还唱的......那么入戏？感觉就好像真的痒一样。”
    沈倾城投入唱歌的时候，她们也都注意到了，全都惊讶不已。
    别说直播间的观众们了，就连她们女孩子听了，都忍不住春心大动。
    沈倾城俏脸微微一红，虽然室友们都知道她偶尔会直播，但是对着手机跳舞是一回事，直播唱歌是另一回事。
    而且她唱的歌，也太......
    “哪有，别瞎说！我就随便一唱”
    沈倾城故作镇定。
    “确实有点浅浅的风骚。”
    李菲菲抱着膀子站在床边，给出了中肯的评价。
    “直播间水友要听唱歌，没办法的呀。”
    沈倾城把理由都推到直播间观众身上，怎么好意思说是因为大额打赏的原因。
    “姐妹们，你看看，她急了她急了，平时怎么不见她唱歌？不会是有年轻有为的老板出手了吧？”
    李菲菲一针见血，随着直播行业的兴起，不少富二代都喜欢交往，沈倾城这么反常，其中必有蹊跷。
    “年轻有为的老板哪里不好？我就喜欢事业有成那一款，能带我成长，让我体验不同的生活。”
    沈倾城回味起一掷万金的老实人老板，嘴角不禁翘起了一丝微笑。
    “算了，我也不瞒着姐妹们，今天有个老板在直播间里给我打赏了一万块的礼物。”
    
    “啥？你说多少？”
    孟思佳目瞪口呆，她的生活费才两千块，一万块够她花一整个学期还有剩余。
    李菲菲表情也有些凝固，一万块零花钱随手打赏，那这个人的身价到底在多少？
    算不清楚。
    这种手笔，在寝室唱个情歌能算的了什么？
    大家不约而同沉默了。
    顾允回去之后，发现自己的斗鱼直播后台多了二条私信。…
    “倾城farewell了你。”
    “hi 老实人，你的id挺有意思的（笑脸）”
    沈倾城主动打了个招呼。
    “你的id也挺有意思。”
    顾允回答道。
    “是吗？有什么意思？”
    沈倾城除了色艺双绝，骨子里其实是个文青，一直希望别人能够懂她。
    “曾虑多情损梵行，入山又恐别倾城。”
    顾允很快说出沈倾城id的来源，改编自仓央嘉措的诗句，这前两句其实流传度并不高，更广为人知的其实是后面那句。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沈倾城眼中不禁带了一丝惊喜，这个叫做老实人的榜一，又懂英语又懂诗词，言谈举止看起来绝对不是一个中年油腻男，难道资料里填写的年纪是真的？
    “方便加个吗？”
    沈倾城再次主动出击，这对一向矜持的她来说实在是有点罕见。
    回忆起上次酒吧里的心动邂逅，面对乐园科技老板顾允时，她本想开口要，但同行的人太多，始终没有独处的合适机会开口。
    当同样年轻有为的新榜一出现，沈倾城不禁对比起顾允那个家伙，虽然他的公司没破产，但欠了那么多钱，想必没有当初那么威风了。
    在三校运动会上拿着相机跟拍女运动员，方方面面像个跟班的小弟，一看就泯然众人。
    沈倾城拍了拍胸脯，长舒一口气，多亏没加顾允，不然如果跟他发生了什么.....
    哪里还有机会认识，这位更加优秀的榜一大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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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摩天轮预言


    "
    但此刻的榜一老板正忙，没有时间给她答复。
    张高强为了庆祝自己运动会之旅圆满成功，再次找到借口，鼓起勇气约贺璇出去玩。
    贺璇拒绝张高强的次数太多了，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
    “好啊，要不喊上顾部长吧，人多热闹。”
    顾允从俱乐部回到寝室后，第一时间就被喊去当了僚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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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命悬一线


    第150章 137.命悬一线
    是停电吗？
    摩天轮停止运转的第一分钟，工作人员马上开启备用的柴油机电源。
    五六分钟过去，摩天轮毫无反应。
    是机械故障，完了。
    超出自身处理范围，工作人员果断按下了应急按钮，警铃大作。
    摩天轮悬停在半空，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 大家挤在一起，水泄不通。
    “哦哟，好危险的啦，还好我们刚刚没有排这个队。”
    “报警了吧？这上面的人估计都要吓出心理阴影了。”
    “专业人士给你们科普一下，出故障的摩天轮存在高风险，有伤亡可能, 尤其是最高点的那个座舱。”
    观众对高空中处于危险位置的座舱指指点点。
    人潮纷纷涌向摩天轮处，张高强和贺璇一人捧着一杯奶茶, 漫步到附近, 注意到了摩天轮的异常。
    “摩天轮也能出问题？”
    张高强惊讶道，印象里慢慢悠悠的摩天轮在游乐场的器械中，算是比较安全的那种。
    “别看热闹了，我们叫上那两个一块回去吧。”
    贺璇晚上还要处理工作，今天算是玩够了。
    “我没打通啊，你给他打打看。”
    “完了，他们两个的电话全都没打通，手机不会放在下面了吧？”
    墨菲定律应验了，越担心的事情越容易发生。
    贺璇放下手机，转头望向张高强，两人眼神交汇，心中同时泛起一个念头。
    不会吧？
    没这么巧吧？
    顾允和钟乐怡在摩天轮上？
    这可怎么办？
    ......
    百米高空，两人依偎在一起，度秒如年。
    以往和煦的晚风，吹在只穿了一件纯色短袖的钟乐怡身上，穿透了四肢百骸。
    高处不胜寒。
    顾允脱下外套，裹住了微微发抖的少女。
    “你说，这会不会是我们最后一次看风景了？”
    钟乐怡有些担心。
    顾允笑了笑：“怎么可能, 我们还要看一辈子风景，摩天轮停个电，几分钟就好了。”
    听了顾允的回答，钟乐怡默默与他十指相扣，没有多说什么。
    悬停半空已经接近一刻钟，起初关于停电的设想早已破灭，两人回忆起摩天轮坠毁失事的新闻，彼此心头都浮上了一层阴霾。
    低气压的沉默令人窒息。
    少女的眼眶慢慢变红。
    从心理学角度分析，这种平静的状态其实更可怕。如果能把内心的恐惧发泄出来，哪怕歇斯底里，也会对今后心理创伤的恢复有利。
    顾允双手紧了紧，打破沉默：“你别乱想，肯定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钟乐怡语气中带了点哭腔：“我可不想死，我还没来得及和这个世界告别，我还有那么多遗憾，我还没......”
    少女初次经历这种惊魂时刻，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沿着眼角下坠，消失在手掌背面。
    “没事的, 没事的，突发事件有处置部门，很快会有人来救援的。”…
    顾允渐渐冷静下来，这么多人同时受困，政府不会坐视不理。
    ......
    “大家让一让，让一让！”
    十几分钟后，消防救援人员开着消防车赶到，人群自动分开一条大道。
    救援工作火速进行，在云梯的帮助下，高空座舱中的一对对乘客被顺利救出，转危为安。
    “没事了，你看消防救援人员都到了，老四他们肯定没事，别担心了。”
    张高强望向身边紧紧咬住嘴唇的贺璇，劝慰道。
    “没事个鬼啊！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云梯根本就不够长！”
    救下来的乘客越来越多，丝毫没有顾允二人的影子，眼看消防救援人员已经把云梯延展到最长，却对最高点的座舱无计可施，贺璇心急如焚。
    东湖高新区政府，办公室值班处。
    铃铃铃！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值班科员接通了电话。
    “是政府办吗？东湖摩天轮突发故障，多名群众被困。高处已超出江城现有登高消防车的使用上限。尝试攀爬救援方法无果后，现申请协调救援直升机！”
    值班科员迅速上报，各大部门协同配合，社会治理机器飞速运转。
    ......
    “没事了，有人来救我们了。”
    顾允望着身下鸣笛闪烁的消防车，舒了一口气。
    少女脸色也缓和了不少，这惊魂半小时，每一秒都是煎熬。
    总算过去了。
    “回去之后我要大吃一顿！你带我去吃户部巷的热干面，还有靓靓蒸虾，小龙虾的季节到了！”
    钟乐怡拉起顾允的手亲了一口，抿着嘴笑了起来：“这算不算死里逃生？世界上还有那么多美好的事情我没体验过，早知道以前就不拒绝你了。”
    “拒绝我什么？”
    顾允促狭地望着钟乐怡。
    “不懂就算了，死木头。”
    少女腻着声音，回了他一个撩人无比的白眼。
    “不对啊，你有没有发现，这个云梯......好像够不到我们？”
    透过窗外的搜救过程，一个又一个难友成功获救，钟乐怡突然发现了盲点。
    一时半会还真出不去。
    顾允同样意识到了现状，但他依然鼓励道：“没关系，消防解决不了，他们会找政府的应急管理部门，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会协调直升机救......”
    不出意外的话刚刚说到一半，摩天轮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除了最高点处的乘客全部获救，重量减少的摩天轮机械齿轮再也维持不住，失去了平衡。
    摩天轮部分轮圈发生变形脱落，金属构件跌落至地面，声音震耳欲聋。
    只剩下最高点处死死勾住的座舱，下方再也没有任何支撑。
    夜风再次吹过，原本稳定的座舱竟然随着风左右摇摆。
    这下，才是真正的命悬一线。
    座舱中的顾允死死抓住栏杆，另外一只手抱住钟乐怡，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震动和变形仅仅持续了半分钟，却是天堂到地狱的一线之差。
    “如果再没有人来救，看来我们是最后一次看风景了。”
    命运再次跟顾允开了一个玩笑，他挤出一丝笑容，对钟乐怡说道。
    江城的夜幕低垂，笼盖着成千上万家团圆美满的灯火。
    顾允腾出一只手，整理了一下怀中女孩被风吹散的碎发，随后摸索着从她手腕上找到皮绳，亲手扎了一个漂亮的马尾。
    然后，他深吸一口气，面对着繁星点点的夜空：“即使最后一次，我们也要漂漂亮亮地看。”
    座舱依然在摇摆，钟乐怡扶住栏杆，努力直起身来，主动吻住了顾允。
    少女那么用力，那么热烈，仿佛要把彼此的每一个细胞，都沉入记忆的海洋中。
    最后一次。
    最后一个吻。
    最后一个拥抱。
    如果这是生命中的最后一刻，那就好好告个别吧。
    无论未来存在哪个可能，和你亦是，最后那对变更。
    ? ?这章太难写了，绞尽脑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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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一个背影


    第151章 138.一个背影
    晚风猎猎，呼呼的声音从座舱中穿过。
    两人紧闭双眼，任凭时间悄悄流淌。
    直到救援直升机巨大的轰鸣声由远及近，顾允才松开怀中的少女。
    救援人员拉起长长的梯子，从天空中径直爬下来。
    “你先出去，我扶着你。”
    舱门终于从外面打开，顾允侧了个身让出位置, 扶住少女的身子。
    钟乐怡没有浪费时间推辞，握住救援人员的手出舱前，转头望了一眼顾允，万语千言都藏在回眸之中。
    座舱的颤动更加猛烈了。
    轮到顾允独自钻出座舱握住绳梯时，它终于承受不住大幅度的晃动，掉下了百米高空。
    有惊无险。
    两人安全落地, 围观的群众才渐渐散去。
    贺璇和张高强跑了过来, 看见全须全尾的他们，终于松了一口气。
    “给, 你们的手机，还有欢乐谷工作人员送来的两张终身免费vip卡。”
    贺璇把手机递了过来。
    欢乐谷为了安抚大家的情绪，特意给每人送上终身免费的贵宾卡。
    “你自己留着吧。”
    顾允没收，对这个鬼地方不患上ptsd就不错了，还拿着贵宾卡天天来玩？
    步行到停车场，顾允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钟乐怡，转头跟贺璇说道：“你送老张先回寝室吧，我们去散散心。”
    贺璇点点头，表示理解，载着张高强先回了学校。
    从天空回到地面，钟乐怡终于消化了数度情绪大起大落后的不真实感。
    “你想去吃点东西吗？还是......”
    人来人往的欢乐大道上，路灯把两人的影子剪到一起，顾允轻轻开口。
    “亲我。”
    钟乐怡迈了半步，站得很近，小声说。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起了两人刚刚命悬一线的情景。
    他一扭头，抬手把她发热的脸颊捧住, 用力吻了上去。
    柔软唇瓣贴近的同时，周围路人的目光几乎齐刷刷投了过来。
    有那么一瞬间，他简直在怀疑，她怎么变得这么大胆？
    但钟乐怡的手臂搂了上来，充满喜悦地抱紧了他。
    两分钟后。
    钟乐怡扭开头，踮脚咬了一下他的耳朵，大声说：“心里好闷，我们在街上跑一跑吧，好不好？”
    “好！”顾允没多废话，一把拽住她的手，在街头肆无忌惮地奔跑起来。
    活着真好。
    也许在旁边人的眼睛里，他们俩现在就是一对幼稚情侣或者神经病，但顾允已经不在乎了。
    他听见了钟乐怡清脆的笑声在风里飘，那就是他此刻唯一关心的事。
    他们默契地跑回了保利时代小区，等到上楼的时候，真是实打实的上气不接下气。钟乐怡抓着电梯扶手，一边大口喘，还一边咯咯的笑，开心得像个小疯婆子。
    可能是生死之间的经历让钟乐怡想通了不少, 她刚一进门, 就抬脚把门踢上，一把把顾允拽转了身，抱住他就吻了上来。…
    纯色短袖、牛仔短裤、低帮帆布鞋、白色红条纹长袜。
    一件件身外之物被丢开，阵地也从客厅转移到了卧室。
    今夜的星星格外明亮，还没开灯都能看到钟乐怡白皙修长的双腿，以及红透半边天的脸颊。
    水到渠成，少女的神情没有半分迟疑。
    他们把对方当作了值得一寸寸研究的艺术品，动用所有的感官，去嗅，去听，小心翼翼触碰，蜻蜓点水亲吻。
    瀑布般的情绪得到了足够宣泄，这场温柔的体验，演奏了不知道多久。
    背后嫩滑的肌肤，指甲盖月牙的形状，小腹上藏得很深的美人痣……这世上，恐怕再没有谁能比顾允更了解面前的少女。
    “你有多爱我？”
    “你说呢？即使座舱下一秒就要坠落，我也希望你先走。”
    他们把不轻易示人的部分坦诚地交给对方，循此苦旅，以达天际。
    ......
    当阳光透过窗帘打进屋子中时，顾允随之醒来。
    他向身旁望去，钟乐怡甜美的睡脸就在左边，不知道做着什么美梦，嘴角还挂着一丝微笑。
    口干舌燥的顾允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动作幅度并不大，但还是吵醒了熟睡的少女。
    “我也要喝水。”
    少女钻进他怀里，一只手拿过顾允喝过的水杯，两人之间再也不分彼此。
    “陪我去食堂吃个早饭，星期一早八是刑法专业课，不能逃的。”
    钟乐怡伸了一个懒腰，脚尖发力挑起衣服，慢慢穿了起来。
    成长过后，少女清秀的身段里多了一丝妩媚。
    “啊？今天也去上课？你不.....不用休息的吗？”
    顾允看着钟乐怡顾盼生姿的样子，眼神有点呆滞。
    “我休息什么？”
    “嘶......”
    少女穿戴整齐，穿着拖鞋走向卫生间，嗯，是有一点点不适。
    两人温存了一会后，还是去食堂吃了早饭。
    钟乐怡坚持要去上课，遇险后的她似乎对生活更加珍惜，不愿错过每一次经历。
    在法学院教学楼告别前，钟乐怡还拉着顾允在广场雕像的背阴处缠绵了几分钟。
    钟乐怡眨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一刻钟也不想和他分开：“我去上课了，你忙你的吧，虽然我很想你，但你也有自己的事情做。”
    “嗯。”顾允点了点头，“我等下去公司看看。”
    目送钟乐怡进了教学楼后，他也腰酸背痛地拖着疲惫的身躯往乐园科技赶去。
    ......
    一如往常的星期一，华诗圆来到东湖高新区政府上班。
    
    日常事务性工作基本上手之后，领导开始交给她处理一些信息简报。
    信息简报以其他单位报送内容为主，经过她的润色，最终编成《高新区每周信息》呈送主要领导。
    上周的信息没什么特别，华诗圆正在电脑前排版整理。
    高跟鞋的声音由远及近，办公室主任陈芳芳推开门说道：“诗圆，上周末欢乐谷有个突发事件，政府办协调出面，处理的很不错。你去问问值班的小王，把这个事例融入进去。”…
    “好的，陈主任。”华诗圆接过任务，马上下楼找到值班的同事。
    “哦，你说欢乐谷摩天轮事件是吧？一百多人被困半空中，最后我及时上报领导，组织协调直升机，顺利救出所有乘客。”
    王春雨一看见办公室新来的美少女跑到他这里求助，忍不住吹嘘起来。
    “王哥，我知道你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但是你能给我一些摩天轮事件的数据或者配图吗？不然没法写啊。”
    “行，我给你找找当时救援时候的照片，等会发你，可以吧？”
    王春雨一口答应，顺势请求加了个。
    出于公事，华诗圆也没拒绝。
    通过好友验证之后，华诗圆收到了不少当天救援现场拍到的高清大图。
    高耸的云梯、汗流浃背的消防救援人员、千恩万谢的乘客。
    慢慢往下翻，直升机出现了，只剩下最高点座舱中的人没有获救。
    绳梯甩在半空中，一个身材高挑的少女背对着镜头爬下来。
    然后是一个他无比熟悉的少年，即使只露出宽阔的后背，她也一眼认得出。
    顾允，陌生女孩，摩天轮。
    翻到了尽头，华诗圆把现有信息排列组合到了一起。
    无论是什么关系，两个人一起坐摩天轮都真的很过分。
    她突然感到有些窒息，死死握住手机，手指过度发力而显得格外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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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分手（3300字大章）


    第152章 139.分手（3300字大章）
    有了王春雨提供的配图，再结合他刚刚所讲的故事，新人写手华诗圆强行打起精神，很快完成了一份信息简报。
    【4月xx日，东湖欢乐谷发生摩天轮紧急故障，134名乘客被困空中，区政府应急管理中心及时参与救援, 通过使用备用电源、沟通消防救援队、调度直升机等方式，最终134名乘客顺利回到站台，被困游客全部成功解救。】
    华诗圆把简报打印出来，敲了敲办公室主任陈芳芳的办公室门。
    “请进。”
    “陈主任，这是您刚刚说的简报，这么发可以吗？”
    陈芳芳拿过简报, 很快皱起了眉头。
    “你这写的什么东西？”
    “我的意图你是一点都没领会, 你想办法联系一下当事人，要挖掘出来这次我们工作的闪光点。”
    “回去重写。”
    面对劈头盖脸的批评，华诗圆强忍委屈回到自己办公室，越想越气。
    谁知道你有什么意图？
    让我联系当事人？挖掘闪光点？
    我现在恨不得马上给他两耳光跟他分手。
    一提到要去找顾允，华诗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不去，谁爱去谁去。
    华诗圆抱着一个大暖水杯，走到楼梯间的饮水机灌热水。
    咚咚咚，高跟鞋的声音又来了。
    “诗圆，给你放一天假，正好这个时间去联系一下当事人，你就明白宣传工作重点了。”
    陈芳芳也正好来泡茶，她拍了拍华诗圆的肩膀，露出慈祥的笑容。
    给年轻人锻炼的机会不说，还变相给她放假，我真是个好领导啊。
    “好的，主任。”
    没法推脱了。
    回到办公室的华诗圆喝了一大口水，认命地拿起车钥匙下楼。
    “哎，诗圆，还有什么问题？”
    王春雨见到华诗圆下楼，以为是来找他的。
    “没事, 陈主任说我的材料写得没重点，叫我去联系当事人。”
    华诗圆语气中有些沮丧。
    “联系当事人......其实就是让你暗示他，送一幅锦旗过来。”
    王春雨环顾四周，见没有其他同事，便悄悄告诉华诗圆其中奥妙。
    “我们救了他一条命，感谢一下送副锦旗，上门送到单位不过分吧？再跟领导合个影很正常吧？这东西才是工作实效，第三人的肯定，没有这个你材料写出花来也没用。”
    王春雨语重心长。
    ......
    这怎么开得了口？
    华诗圆又羞又气，我是找他分手的，现在让我去求他办事？
    算了，别因为个人私事影响集体荣誉。
    先谈工作，再说分手好了。
    她还是第一次去光谷软件园，跟着导航的指引，缓缓驶出了区政府大楼，一路前行。
    乐园科技侵权案子的落幕，标志着在线教育时代的开启, 各大资本都盯上了这块肥肉。
    业内不少融资经典案例也就此诞生，粉笔教育接受IDG资本领投、高瓴资本跟投的A轮1000万人民币融资, 秦浩森在新闻发布会上放下豪言，一时风头无两。…
    但据小道消息称，IDG资本是先选择乐园科技商量融资一事，被拒后才转投粉笔教育。
    这让乐园科技的名号在互联网业内如日中天。
    乐园科技，不差钱！
    好像到了。
    华诗圆面前是乐园科技硕大的牌子，整个三层写字楼都被包含在其中，个别楼层还有小标签。
    写字楼旁边是临街商业区，一楼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有了一家咖啡厅入驻，装修风格看起来十分简单，偏向工业风，但这种冷冽的简单给人以高级感。
    店名也很有意思——Coffee Justice，咖啡正义。
    想必是个有格调的老板吧。
    华诗圆停好车，走进乐园科技的写字楼，路过Coffee Justice门店附近，不禁扫了一眼。
    屋里干净整洁，蓝白色的色彩基调，吧台沙发里坐着一个棕色头发的少女，挺翘的瑶鼻上戴着墨镜，二郎腿高高翘起，脚趾上是玫红色甲油，即使遮住半张脸，也觉得有种魅惑众生的味道。
    还是自由职业好啊。
    华诗圆突然开始羡慕起来，当个小科员天天受气，工作不顺不说，还要出公差受气。
    乐园科技八层。
    “您找谁？”
    前台小美女祁妙起身问道。
    华诗圆一路走来，难掩惊讶之情。
    他不知不觉已经把企业做到这种程度了吗？
    明明去我家的时候还是个小作坊来着.....
    还有这甜美款的前台，到底是招了多少小美女在公司里啊。
    “我找你们老板。”
    华诗圆向大厅里张望了一眼，年轻女孩还真不少。
    “请问您有预约吗？”
    祁妙公事公办。
    华诗圆找出贺璇的联系方式，很快小助理从里间办公室跑出来，带着华诗圆走进了乐园科技深处。
    贺璇自觉地带上门，顾允还在沙发上补觉，梦里突然出现了华诗圆温柔动人的脸庞。
    “啪！”
    妈的，这不是梦，华诗圆打了他一巴掌，醒了。
    好端端地打我干嘛，顾允还沉浸在迷糊中，少女带着八分怒气，把一张打印好的照片狠狠拍在他脸上。
    “分手吧。”
    一见到顾允，什么工作，什么锦旗，什么暗示，都被华诗圆抛在了脑后。
    和别的女孩坐摩天轮，这种事情和出轨有什么区别？
    她不能接受。
    顾允低头看了一眼照片，心里顿时一凉。
    
    我操，谁他妈拍的这是？
    转念，他又长舒一口气，还好，没拍到正脸照片。
    先用话术试探一下，说不定一切还有挽回的机会。
    他站起身，揉了揉眼睛，伸手抱住华诗圆。
    “走开！别抱我！”
    “圆圆，是这样的，我室友一直追贺璇，贺璇一直不答应。”顾允厚着脸皮没松手。
    关我屁事啊，华诗圆冷着脸。
    “前几天运动会，他上去比赛的时候贺璇在一边拍照，他就找到借口约人家去欢乐谷玩。”…
    “结果贺璇不好意思拒绝，但又不想单独和他去，就喊上我和她另外一个朋友。”
    嗯，很合理，华诗圆没说话。
    说到“贺璇的朋友”，华诗圆没有打岔，顾允心中一喜。
    成了，她只有这个尺度的照片，不是用背影照片骗我说实话。
    “然后，到了欢乐谷，我室友就暗示我滚蛋，我也不能打扰人家泡妞对吧？”
    好像是这么回事，华诗圆忍不住了，皱起眉头：“直接说重点。”
    “我就和那个女孩简单逛了逛，到摩天轮的时候，她说她没坐过，想尝试一下，自己又恐高不敢，我就勉为其难上去陪了她一次。”
    顾允环住华诗圆的腰肢，轻声道：“结果出了点小意外，就这么简单，没别的。”
    一切都能说得通，但华诗圆还是感觉到哪里不对：“那个女的是谁？”
    “运动会主持人啊，贺璇的朋友，我真不熟。”
    顾允摊开双手，一副很无辜的样子。
    手心里全是汗。
    “行，你理直气壮是吧，我现在给贺璇打电话核实。”
    华诗圆挣开顾允的怀抱，拿出手机拨号，同时开通免提。
    “喂，学姐。”
    “璇璇，昨天是你约顾允去欢乐谷的是吗？学姐没别的意思，就是听说欢乐谷摩天轮出事了，随便问问。”
    “啊，是的学姐，我喊的顾部长一起，因为他室友约我，我不太想单独和他出去玩。”
    顾允的逻辑和贺璇达成一致，事实上这也的确是实话。
    华诗圆的脸色有所缓和，继续问道：“你还叫了你的朋友？”
    “对啊。”
    贺璇一怔，心想钟乐怡确实是我的朋友，也没错。
    华诗圆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了：“你的朋友，她是运动会主持人？”
    “是啊学姐，三校联合运动会主持人，你一打听就知道的。”
    一问一答杀机四伏，贺璇一句话都不敢多嘴，只答范围内的真话。
    ......
    很明显，时间太短，华诗圆又是直接杀上门，来不及串通口径，挂断电话后，华诗圆发现顾允说的全是真话。
    说话就是要七分真三分假，只要有人验证那部分是真的，就能瞒天过海。
    顾允望向低头不语的华诗圆，他意识到该反攻了。
    “我不明白。”
    说什么呢，华诗圆望向他，露出疑惑的眼神。
    “我不明白我们的感情是不是就如此脆弱不堪，以至于你看到一张普普通通的照片，就跑过来和我分手。”
    顾允叹了口气，一只手按在胸口上。
    “你知道吗，我刚刚的感受就像是整颗心掉进了深深的湖水。”顾允转过头，“一起坐个摩天轮能说明什么？你小时候不带你表弟坐吗？这点小事就要分手？”
    堪称完美地话题转换，先是通过放大内心感受来争取道德制高点，再淡化整个摩天轮事件的性质，顾允的声音越来越大。…
    “所以分手对你来说，就是一言不合随便出口的词语吗？”
    顾允开始质问。
    “......不是的，我以为......”
    华诗圆本以为是二人甜蜜约会，在摩天轮上倾情热吻，留下浪漫约定，怎么就变成.....
    变成被迫营业了啊？
    这下她一点理都不占，毕竟顾允全程是被人家拉来的，蓄意出轨自然无从谈起。
    “圆圆，想不到我们都住在一起了，你还是因为一些小事轻易对我猜忌怀疑，我真的好累。”
    顾允眼中流露出一丝悲痛。
    “你别生气嘛，我错了。”
    华诗圆主动抱住顾允，低头埋进他的怀中。
    “每天辛苦工作不说，还要帮室友追妹子，为下属挡桃花，和女朋友自证清白，太累了。”
    顾允的演技已经到达巅峰。
    不得不说，如果没有陈芳芳主任工作上的完美助攻，顾允肯定达不到这个效果。
    如果华诗圆今天不是被逼无奈，匆忙来公司和顾允见面，一气之下明牌照片，提出分手。
    以华诗圆缜密的思维，多样的手段，一定会背地里悄悄查清真相，再拿着证据质问顾允。
    那时搬家乃至分手的结局几乎难以挽回。
    “老公，我下次再也不这样了，你别生气啦。”
    此刻的华诗圆蹭了蹭顾允的胸口，软得像一团猫咪，自觉又乖巧地喊出了一个新名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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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合影


    第153章 140.合影
    华诗圆赖在顾允怀里撒娇，从雷厉风行的职场女性变成了卸下盔甲的小女孩。
    “再有下次，我可绝对不哄你。”
    点到为止，顾允给个台阶就下了。
    华诗圆点点头，笑意重新爬上了嘴角：“知道啦，你被困在高空中什么感觉？怕不怕？”
    “怕啊，其实我当时已经做好最坏的准备了, 人固有一死，只不过太突然了，和我期望的不太一样。”
    “你期望的是什么样？”
    “八九十岁的时候，我们并肩坐在春暖花开的海边，你生三胎男宝，儿孙绕膝, 一家几口在旁边的草地上放风筝，九点钟阳光正好，你笑着和我回忆起初次见面的往事。”
    顾允眯起眼, 缓缓说出结局。
    “直到某一天，我们在安详中再也没有醒来。”
    华诗圆俏脸微红，不禁有些憧憬他口中的未来：“瞎说什么呢！生三胎要交罚款的……”
    顾允笑了笑，现在的人普遍都是独生子女，就连潜意识里也只能生一个，万万想不到日后政策的改变。
    摩天轮事件就这么过去了，华诗圆站起身来，在顾允办公室里转了一圈，衣架上一件衬衫很是眼熟。
    “咦，我新买的衬衫怎么在这？我说怎么找不到了。”
    “上次你把我无情赶出家门，装衣服的时候不小心拿错了。”
    顾允随口回答道。
    “这样啊。”
    华诗圆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甜的。
    一件女式衬衫堂而皇之地挂在顾允办公室，虽然不是华诗圆亲手挂上去的，但也算宣誓主权了。
    起码进了这个屋的员工们心里要掂量掂量，老板是有女朋友的。
    “对了，你今天不上班吗？怎么突然来公司找我了？”
    顾允有点好奇，生气归生气，杀上门肯定是有什么事情, 不然完全可以晚上喊他回家兴师问罪。
    “嗯……早上领导让我写一个信息简报，针对昨天政府办协调直升机顺利救援的事，结果写完，她不太满意，叫我采访一下当事人。”
    华诗圆有点不好意思直说。
    顾允这下明白了，怪不得她手上能有现场照片，肯定是同事拍的。这种事故照片媒体发布都很谨慎，大局意识必须要有。
    “你管这叫采访当事人？上来就给当事人一通身心打击。”
    顾允探出手，捏了捏华诗圆娇嗔的脸颊。
    捡起进门时被华诗圆摔在脸上的材料和照片，当事人看罢摇了摇头。
    “你这个材料完全没有重点，就是流水账，领导不满意才怪了。”
    “那你说怎么写？”
    华诗圆有点迷茫不解，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还能写出花来？
    而且他怎么和陈主任说的一样？
    “简报要按照逻辑来描述，一是发生了什么：政府办应急中心协调救援。二是为什么能妥善处理：有这样的成果，与值班室及时响应，管理协调机制良好运行是分不开的。三是下一步怎么办……”…
    拿着薄薄的一张纸，顾允给华诗圆从写作思路到内容架构，又上了一堂材料写作课。
    华诗圆眼中似有所悟。
    “我懂了, 所以我的简报只有事件描述, 没有逻辑和层次是吧？”
    “事件描述也不过关，完全没有突出当事人，如果当事人去你们单位送个锦旗，把这个事情写上去，这个简报就算是有亮点了，说不定还能成为标杆。”
    顾允拍了拍华诗圆的头，机关套路深，好好学吧。
    华诗圆这下是真服了，望向顾允崇拜的眼神完全不加掩饰。
    他怎么连这个都懂？
    言谈举止仿佛浸淫本行业多年，一开口就知道领导想要的重点是什么。
    可他哪里来的经验？人真的生而知之吗？
    又想到自己男朋友白手起家，一年不到创下如此规模的公司，商业上的成就比才华更加亮眼，华诗圆突然有点患得患失。
    顾允大学还没毕业就已经这么优秀了，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啊……
    “想什么呢？”
    顾允发现少女捏着双手，眼神复杂。
    “啊，没事，明天你和我一起去上班不？”
    华诗圆暗自下了决心，不管有多难，一定要把工作做好，起码要有相应的社会地位，才能在其他人眼中，看起来和顾允登对。
    说不定，未来的她也能主政一方呢？
    “你想多了吧，我就是个送锦旗的当事人，最多现场合个影，跟你一起去像什么样子？”
    “你是傻子吗？我的意思是，周末你都没回，晚上要不要回家住……”
    华诗圆脱掉高跟鞋，盘起腿窝在沙发里，一只手解开最上面的两个衬衫扣子。
    天气有点热。
    一滴汗水顺着耳边，溜进华诗圆敞开的白衬衫领口，途经若隐若现的锁骨，最后消失在肩带边缘。
    顾允的眼神变了。
    今夜距离太久，只争朝夕！
    “你干嘛？”
    一只手突然发力，少女被按倒在柔软的沙发上。
    “不行不行，回家再说！”
    “等会，等会，拉窗帘啊！”
    ……
    最终，华诗圆还是紧紧控制住自己的声音，半推半就下，和顾允在办公室完成了一次学习。
    累并快乐着。
    “什么时候买车了？”
    整理好衣服出门，华诗圆按了一下包包中的车钥匙，崭新的白色q5闪了两下。
    顾允在一旁问道。
    “你忘了我爸爸前两天来了？他走之前和我一起逛了4s店。”
    华诗圆打开车门：“他好像发现你留下的痕迹了。”
    顾允对大侦探岳父依然有点心虚：“然后呢？他说什么了……”
    华诗圆撇了撇嘴：“他说什么重要吗？我想和谁在一起是我的自由，后来他也没明确反对。”
    顾允这才放下心来。
    如果岳父盯死了他，他可禁不起查。
    两人去订做了一副锦旗，华诗圆买好了饭菜，在家亲手做了一顿大餐。
    吃完大餐，饱暖然后思，夜里又吃了一顿餐后小甜点。
    ……
    直到一觉醒来后，怀里华诗圆温香软玉的身子已经不见踪影，餐桌上是少女留给他的早餐和小纸条。
    “记得吃完早餐来送锦旗（爱心）”
    几天里高强度运动的顾允腰有些隐隐作痛。
    妈的，果然没有耕坏的田，只有累死的牛。
    顾允一边穿衣服拿起锦旗准备出门，一边自言自语。
    来到东湖高新区政府大楼说明来意后，顾允受到了热烈欢迎。
    “来来来，同志，你和陈主任一起拿着锦旗。”
    宣传科的摄影师蹲在不远处，找角度拍摄。
    陈芳芳和顾允一人拿着锦旗一边，上面写着：“赠东湖高新区办公室——危难之际伸援手救民水火美名传”
    两个人单独合影过后，顾允又和办公室全体合了一张。
    画面里，站在当事人身边的华诗圆悄悄捏住他的衣角，笑容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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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豪赌


    第154章 141.豪赌
    当事人离开后，高新区办公室主任陈芳芳面前摊开重新润色过后的稿子，不住点头。
    内容详实，逻辑清晰，关键还突出了重点。
    “不错啊，诗圆，你悟性很高, 稿子写的不错。”
    这孩子确实值得培养，教一遍就能摸清路数，做事还干净利落。
    一般和十个当事人沟通，也未必有一个上道的，这次送得又快又准不说，还对其他细枝末节的工作非常配合, 把时效性发挥的非常到位。
    陈芳芳拿着稿子给高新区主要领导阅示之后, 得到了高度评价。
    “不错，给市政府送一份。”
    市政府回馈速度很快, 当天就把这条信息采用到专刊中，区办公室年底绩效考核的信息采用分多了一分。
    当晚，陈芳芳邀请整个办公室吃了顿庆功宴。
    “今天这顿饭主要是庆祝部门新鲜血液的加入，虽然诗圆年纪还小，但已经表现出了突出的能力和素质，大家干一杯！”
    社会就是如此真实，在你没表现出相应的能力前，团队与你之间始终有层隔膜。
    这顿饭过后，实习生华诗圆彻底融入了区政府办公室，作为同期考入最优秀的新人，不少老员工对她暗暗心动。
    王春雨就是其中的一个，他很早就对这个家庭条件不错，又颜值出众的年轻女同事打起了小九九。
    单位停车场那么多车，谁家开的什么款式，谁还没有车，每一个细节王春雨都记在心里。
    直到停车场里多了一辆崭新的奥迪q5，再推测华诗圆下楼上楼的时间，他大概判断出, 这个小美女家庭条件绝对过硬。
    是的，王春雨这类公务员找女朋友的要求，颜值反倒是其次，家庭条件是他最看重的。
    当个乘龙快婿，借着老丈人的东风，在仕途上有所进步，不香吗？
    在这个基础上，脸蛋好不好看已经不重要了，但是华诗圆却意外地好看，这也是无数适龄男青年蠢蠢欲动的原因。
    高新区一枝花，绝对名不虚传。
    他自认为和华诗圆关系不错，再加上帮过华诗圆，趁其他人还没和华诗圆混熟的时候，先下手为强。
    王春雨最自信的地方是，在政府办已经足足沉淀了三年，四月底这次提拔他很有机会向上迈一步。
    还不到三十岁就有机会当上高新区小领导的他，相比其他潜在的竞争对手，个人条件确实足够优秀。
    他决定出手试探。
    终于找到一个两人同时加班的机会, 工作行将结束的时候，他凑到华诗圆身边问道：“诗圆, 加班到这么晚，等下一起吃个饭？”
    共同加班，一起吃个便饭，这个切入点非常自然。
    “不用了，等下男朋友来接我。”
    华诗圆拒绝得很干脆。
    “那下次吧。对了诗圆，你男朋友在哪里工作？”
    妈的，居然有男朋友了？…
    王春雨控制好情绪，像拉家常一般打听着对手的信息。
    “我男朋友还在上学呢，是我同校的学弟。”
    “先走了，拜拜。”
    华诗圆对他笑笑，挎起背包下了楼。
    学弟？
    原来是个普通学生，王春雨心里不屑一顾地判了对方死刑。
    华诗圆这种优质女性，理所应当和他这种高质量男性组合在一起，普通学生根本不配当他的竞争对手。
    时间会让华诗圆明白，谁才是她的真命天子。
    王春雨开始耐心等待，等待自己月底提拔的机会，等待一个正大光明追求华诗圆的契机。
    ......
    在乐园科技三驾马车一骑绝尘高速收割用户的同时，温桔的咖啡厅也找到了最适合的营销渠道。
    小桔书。
    2012年的互联网，大批量做广告投放的概念还没有成为圈内共识。
    都知道小桔书平台很火，但实际小桔书投放成熟程度并不高。早期的小桔书整个社区的品牌竞争关系还不是那么大，甚至有些品牌还觉得小桔书是一个无所谓轻重的地方。
    因此流量多，品牌少，大家都还没怎么投，所以只要你稍微舍得花点钱，就能取得不错的成绩。
    当小桔书突破千万用户，坐镇江城守望全国的年轻人群体时，广告投放平台在顾允的亲自操刀下悄悄上线了。
    本来顾允还没想这么快开展广告投放业务，纯粹的内容社区还可以继续做一阵，但每天他上班都要路过温桔的咖啡厅，每一次，都是门可罗雀。
    他决定帮温桔一把。
    小桔书广告平台的第一笔投放，就是Coffee Justice。
    这一天，无数年轻人的小桔书首页开屏有了新变化，是一段小。
    中是一个身穿天蓝色制服套裙的白领女性，手中一个精致的同色提包，盘起一头秀发，只留给大家一个凹凸有致的背影。
    少女走进一家咖啡店，端起服务生送来的咖啡，优雅地翘起一条腿，打开笔记本电脑处理文件。
    一条文案与此同时浮动上来：“小资生活，咖啡正义。”
    全程，女主角都没有露脸，却无时无刻不体现出优雅和精致。
    最后一幕，是Coffee Justice明晃晃的天蓝色招牌。
    投放当天，咖啡正义就在整个江城火了。
    光谷软件园第一次因为一家咖啡厅堵车，不少乐园科技的员工因此迟到还被扣了绩效。
    从门可罗雀到门庭若市，温桔第一次见识了互联网的力量。
    直到投放首天营业额破万，店员从早忙到晚，温桔再也坐不住了，马上去隔壁找到了顾允。
    “我觉得应该开分店了。”
    “刚刚投放一天，你就有这个自信吗？”
    “我计算过了，即使小桔书上的江城本地用户只有百分之一会对这家店感兴趣，那也是咖啡正义目前一家门店的体量所承受不了的，所以我要赶紧在各大商圈和写字楼铺开分店。”
    “一家店只能是昙花一现。只有线下多家门店形成网点，分布密度够大，才能让用户形成消费习惯，引爆便宜又便利的新咖啡市场。”
    温桔把今天的营业额和数据放在桌上娓娓道来，想必是私下里做了非常大量的功课。
    听着温桔的数据分析，顾允心里暗暗竖了个大拇指。
    判断相当准确，时机也恰到好处。
    “你准备开多少家？”
    “开一家店大概需要十五万，我打算在江城最快时间铺满一百家，但是资金太少了。”
    温桔转过头望向顾允：“剩下一千万你投不投？”
    “没关系，我知道你要为其他员工负责。不用勉强，如果剩下的钱你不投，我就去银行贷款。”
    少女眼中满是坚定，爸爸给的本金被她全部all in不说，还咬着牙上了三倍杠杆。
    这是她生命中最大的豪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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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实皇的乐园资本


    第155章 142.实皇的乐园资本
    阳光悄悄穿过百叶窗，洒在温桔完美的下颌线，她期待的眼神中多了一层光芒。
    “贷款和我入股结果可不一样，你要想好了。”
    顾允和少女四目相对，亲密归亲密，一起做生意同样要说清楚。
    “投了这一千万，代表着我占了66%股份, 假如日后发展方向产生分歧，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用词很委婉，但是温桔一点就通。
    “没关系，你占大头我完全没意见。”温桔双手环住他的头，吐气如兰。
    “我只是让爸爸看看，我有掌控更多财富的能力, 至于财富的来源, 谁的话语权更大，我完全不在乎。”
    少女轻轻凑到他的耳边：“况且，能找到值得我托付一切的人，这本身就是一种能力。”
    ......
    送走温桔后，在内部会议上，顾允宣布了一个决定。
    成立乐园投资。
    从公司账户上抽走分红，需要交20%的个人所得税，但如果成立投资公司，再把分红注资到另外一家公司，就可以合理避税。
    但在董事会上，黄铮却提出了不同的意见。
    “顾总，现在乐园科技处于发展关键时期，小桔书上线广告平台，变现潜力刚刚萌芽，正是需要大量资金的时候。”
    “从商业价值的角度来说，小桔书它是“消费决策”平台。在消费前起到决定性作用，换句话叫种草。”
    “如果我们在下游成立一家电商公司，可以直接形成业务闭环，消费者从种草再到买单，全流程服务, 不需要再和淘宝京东之类的电商平台聊接口和流量。”
    “顾总看好连锁咖啡行业，投资行为本身没问题，但是这么多资金，我认为应该用在投资回报率更高的地方。”
    黄铮据理力争，想要拿这笔钱去做电商。
    “其实这二者不冲突，投资咖啡行业其实是提前为电商布局。”
    顾允指了指桌上的杯子，停顿了一下。
    会议室的其他人表示不解。
    这二个行业听起来完全风马牛不相及，有什么关系吗？
    “咖啡正义选址的时候，特意全部选在了各大商圈、写字楼核心的地方，这些白领会在店里喝吗？”
    “大部分人没有这个时间享受。要么到店自提，要么外送到公司，清晨在工位上悠闲地喝咖啡，这才是小资生活。”
    黄铮突然醒悟，忍不住拍了下桌子：“通过咖啡店形成网点，建立我们自己的物流？”
    顾允赞许地点了点头，咖啡正义多点开花铺满全国的时候，就是电商正式上线的成熟契机。
    事实上，前世火遍大江南北的瑞幸咖啡, 就和顺丰联手完成了“最后一公里”的上门配送，这一世资金充足的顾允就没打算和其他物流合作, 自己出手组建。
    初期一百家门店，足够覆盖江城大部分核心区域了。
    内部达成一致，乐园投资成立后，和个人股东温桔共同注资1500万成立了咖啡正义有限公司，一夜之间，Coffee Justice门店如同雨后春笋般在江城各大商圈铺开装修，预备试营业。…
    温桔每天忙得团团转，同时开工的门店已经不需要她亲自监工，她唯一做的事情就是，招人。
    与顾允手下互联网教育公司相对扁平的架构不同，咖啡正义的组织架构更偏向传统企业，不但有运营线、增长线、产品线，还有财务线、对外合作线、技术线、人力资源线。
    即使有小桔书上铺天盖地的广告推广，很多员工慕名而来，温桔搭建好公司的组织架构也颇费了一番功夫。
    除去五大三粗的物流团队是顾允亲自组建外，其他部门都是温桔一手操持，她在软件园附近租了一幢写字楼正式挂牌公司，楼宇间经常能看到她穿梭其中的曼妙身影。
    万事开头难，少女在从理论到实践的转变过程中飞速成长。
    ……
    万事俱备，百店装修完毕预备试营业前，顾允总算有了闲暇时间回到寝室。
    三个室友正在联机打英雄联盟。
    “不是，医生你会玩中单吗？妖姬也能被单杀？”
    “别bb，不服solo。”
    “求你了，去斗鱼看看直播学一下别人是怎么玩的行吗？”
    顾允抱着手臂在身后围观着刘易升和郑博斗嘴，忍不住自己也打开了电脑。
    好久没看直播了。
    登录许久没上的斗鱼账号，发现沈倾城给他的留言还没回。
    加？
    私信里显示有一条消息已撤回。
    想必是自己太久没回消息，女孩感到没面子，把号主动撤回了。
    顾允笑了笑，顺手点开了沈倾城的直播。
    直播间里，沈倾城一身汉服，配上水调歌头作为背景音乐，翩翩起舞，明媚动人。
    “仙气飘飘，好！”
    “主播是科班出身吧，这舞蹈太专业了！”
    “看看黑丝。”
    许久没见，顾允依然是沈倾城直播间里的榜一，他的老实人id在一众弹幕中显得格外亮眼。
    一曲跳罢，沈倾城回到座位上看弹幕，注意到了顾允的留言。
    故意许久不回私信，然后发弹幕想看黑丝？
    哪有你这样的老实人？
    不理他。
    沈倾城装作没看见，照常和其他的弹幕互动，双颊微红。
    【老实人在倾城farewell的直播间开通了皇帝】
    全频道推送的一条消息震惊了沈倾城直播间的水友，开通皇帝每月足足需要十二万人民币，是谁这么财大气粗？
    虽然首月开通平台会返还十万，但是愿意花十二万给开通皇帝的人，谁会让皇帝称呼消失？
    直播间的人气疯狂上涨，“实皇”的称呼被水友不断刷屏，沈倾城连忙开口：“谢谢老实人开通的皇帝，谢谢老板，老板大气！”
    “实皇要看黑丝！”
    有水友翻到了顾允刚刚的发言，开始跟着复读。
    相比气质高雅的汉服，还是黑丝来得更加妩媚直接，无奈沈倾城从来都不走性感路线，水友提议穿黑丝无一不被拒绝。
    随着直播间人气突破历史峰值的二倍，“实皇”看黑丝的呼声越来越高，沈倾城心里摇摆的天平终于到了另外一端。
    看来他真的挺喜欢我的，算了，换个衣服而已，试试看吧。
    “既然实皇开口了，那大家等一下，我换个衣服再跳一支舞。”沈倾城调整了一下镜头角度，打开衣柜挑选合适的搭配。
    低到大腿根的短裙，巴黎世家丝袜，黑色吊带露出一抹小蛮腰，沈倾城第一次在直播中穿如此热辣的衣服，揽镜自照时，不禁自己都开始脸红心跳。
    “给大家带来一曲知名女团T-ARA的《Roly Poly》。”
    直播间轰动了。
    当一个清淡高冷挂的古典舞主播，换上性感的黑色套装转型跳女团舞时，这份巨大反差让沈倾城的礼物榜直接爆炸。
    “兄弟们，这个我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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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钱是男人胆


    ????《列子·汤问》中说韩娥的歌声非常动听，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斗鱼·倾城直播间中，下播三小时后，依然有人在讨论刚刚的热舞，回味无穷。
    ????那灵动的腰肢，完美的踩点, 魅惑的眼神，修长的美腿，无一不点燃着观众的热情。
    ????就连顶流主播刘行都开大号来直播间送了两发火箭，带来了不少流量。
    ????沈倾城的热度一度登上了舞蹈区第一，全板块首页。
    ????直播萌芽时代，一个皇帝加上一个顶流的影响力, 恐怖如斯。
    ????顾允最近一阵沉迷工作不能自拔, 看完沈倾城的性感辣舞，他的心头不禁有点上火。
    ????寝室三兄弟玩得正上头，不肯出门，顾允只能拉着同样在直播间冒泡的刘行，到光谷不远处的烧烤店吃饭喝酒。
    ????刚坐下，沈倾城的私信又来了。
    ????“谢谢实皇捧场，我的号是：shenqingg0510”
    ????刘行举起杯子喝了一口酒，余光看到顾允的屏幕：“操，在皇帝面前就是这么主动的吗？”
    ????顾允笑了笑：“主动吗？都没主动约我见个面什么的。”
    ????话音刚落，沈倾城又发来一条私信：“实皇，给我刷那么多礼物真的挺不好意思的，要不我请你吃个饭吧？”
    ????“那你来吧，我在光谷风情街上的靓靓蒸虾。”
    ????成了。
    ????顾允把私信摊开给旁边的刘行看，刘行骂了句街，干了一大杯酒。
    ????原来夜店里的姑娘和看起来清纯的没什么太大区别。
    ????没过几分钟，沈倾城就出现在靓靓蒸虾门口, 身上一件黑色缎面连衣裙, 裙摆直接盖住大腿。
    #????少女走了一圈, 没看到单独坐着的男性, 却先发现了顾允和刘行。
    ????“哎, 你是那个，播户外的xingxing吧？”
    ????沈倾城对刘行露出一丝笑容，毕竟知名大主播，还给她刷过不少礼物。
    ????“是我是我，来，坐吧。”
    ????刘行拉过一个长条凳，示意沈倾城坐下。
    ????“？？？”
    ????沈倾城有点诧异，这刘行怎么自来熟？虽然有机会和他一起吃顿饭不容易，但今天她约好了直播间的大皇帝老实人，真没空啊。
    ????顾允也对她点点头：“坐吧，你喝点什么？”
    ????啥情况？
    ????沈倾城在美女如云的艺术学院也是出了名的，情商自然不低，她环顾四周，确实没有一个落单男性在等人，身边反倒是有不少全是女性的桌子。
    ????难道......
    ????“不好意思，我打个电话。”
    ????沈倾城拿起手机，通过私信给老实人打了个语音电话。
    ????屏幕亮光乍起，顾允的手机响了。
    ????“来都来了，还给我打电话干嘛？”
    ????顾允手指一滑，挂断了语音电话, 望向沈倾城的眼神中充满了玩味。
    ????......
    ????沈倾城曾经设想过老实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但面对事实真相的一刻，她还是惊呆了。
    ????在她眼中的败犬顾允，就是挥金如土的老实人？…
    ????乐园科技欠下的几百万呢？
    ????随手打赏十几万礼物的人，会在学校学生会里跑前跑后？
    ????沈倾城突然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开始模糊了起来。
    ????既然知道了顾允的真实身份，再加上刘行这一顶流主播的 加持，沈倾城也放开了，一杯接着一杯喝，双颊绯红，融入了两人的话题中。
    ????谷喧
    ????他们这边喝得尽兴，身旁那桌的四个年轻女人，喝多了酒也同样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岁数看起来不大，但气质和打扮又不像学生，还是顾允眼睛毒，说肯定是隔壁职业学院的。
    ????从进门点菜到吃饭，一直叽叽喳喳的，似乎其中一个女的失恋了，另外几个女的一直在劝她。
    ????“我去趟洗手间。”
    ????刘行喝得差不多了，赶着去放了个水。
    ????顾允见刘行离开了桌子，转头对沈倾城问了个问题。
    ????“你是故意的吗？”
    ????沈倾城刚想反问故意什么，发现顾允望着她长裙之下若隐若现的黑色，意味深长。
    ????她跳舞时穿着的贴身巴黎世家，到出门一直就没换。
    ????长裙足够长，站着走路的时候能把丝袜完美遮住，一坐下就能看见。
    ????这个穿搭够微妙。
    ????沈倾城眼波流转，小心机既然被发现了，就失去了矜持的必要：“对啊，喜欢吗？”
    ????顾允直接摸了上去。
    ????还没来得及深入，刘行就回来了，他刚刚坐下，见洗手间有人出来，随后一个女生捂着嘴向卫生间方向跑。
    ????谁知没跑两步，“哇”的一口吐在了顾允他们这桌旁的过道上，迸得刘行鞋上都是。
    ????“我操，往他妈哪儿吐呢！”刘行条件反射，站起身让开秽物，看着自己鞋就冒出这么一句。
    ????“喝多了吐不正常？回家洗一下不就完了，挺大个男人长个比嘴不干不净的，让着点女孩子不行？”
    ????呕吐的女孩没听见刘行的吐槽，她同桌的女孩脾气上来 了，挽起袖子，小臂上露出个青色的纹身。
    ????“我他妈真见识了，把我吐脏了还有理了？是不是你妈走路横着走交警都要让着你妈？”
    ????刘行气极反笑，女人不讲道理，他也没惯着。
    ????“说他妈什么呢？骂我妈是吧，你等着，傻逼东西！”
    ????说着，女生一副社会的样子，摸出手机要给人打电话，殊不知是她先不讲道理的。
    ????这时候喝醉的女孩回来了，见局面马上要演化成冲突，就让顾允几个结账快走。
    ????电话通了。
    ????女生对着电话说：“喂，峰哥，我在光谷吃饭呢，有几个男的骂我，骂的可难听了，嗯对，就在靓靓蒸虾。”
    ????放下电话，女生用中指指着刘行说：“有种你别走，等着，傻逼东西。”
    ????听见女生这么说，刘行干脆把腿踩在桌子上，他也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好像等待这一刻许久了。
    ????钱是男人胆。
    ????作为直播圈最吃得开的户外主播，刘行这半年来属实赚了不少钱。
    ????而且凭着户外直播业务上的关系，每天混迹夜店和酒吧，经常会跟一些特殊身份的人士打交道，比如夜店保安，比如富二代，再比如混迹街头的无业游民。
    ????接触的人多了，腰包也鼓了，当户外直播出现意外事件时，他手里甚至还有维稳的人手和小弟可用。
    ????刘行已经今非昔比。
    ????“喂，行行，找我有事？”
    ????“强子，你现在喊上大飞，马上来靓靓蒸虾。”
    ????“好的，马上到，五分钟。”
    ????这个叫强子的人，是刘行在夜店喝酒认识的保安，一名退役军人。
    ????有一次刘行直播全程约会，结果对方 是一名酒托，地点选择了强子工作的夜店。
    ????刘行三两句就发现对方是酒托，说什么都不付这五位数的酒钱，不是付不起，是在几十万观众面前丢不起这个人。
    ????眼看酒托和她带来的人就要按住刘行强行带走，强子出手解了围。
    ????不冲别的，就冲刘行这份不低头的硬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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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社会地位


    第157章 144.社会地位
    强子和酒托带来的人起了一场冲突，事后强子干脆辞了职，刘行看他身手过硬，就招到了自己身边，户外的时候负责摄像和安保。
    至于大飞，真名叫张飞，和古代桃园三结义的张飞同名, 长得十分高大威猛，但是扛不起张飞这个名头，所以朋友们都喊他大飞。
    大飞家庭条件不好，初中辍学之后就在社会上厮混，三教九流都打过交道，之前在酒吧里当过销售, 但实在不会说话, 顾客不爱在他这消费，后来又转行当过牛郎，但他不懂得混圈子，经常被同行排挤。
    遇见刘行时，是刘行带着一群妹妹来试水牛郎，他当场因为排序就和领班打了一架。
    对方当时就进了医院，医药费开口就是五万，不然就要他坐牢。
    这个钱刘行替他出了。
    从那以后，大飞就跟着刘行混了，他有江城三教九流的联系方式，能保证刘行去哪都不会吃亏，社会上方方面面，大飞都能划下个道来，他有一辆二手宝来，没事就和强子一起开车跟在刘行后面。
    顶流主播，必须保护好自己。
    常在河边走，万一被仙人跳了呢？
    五分钟还没到，纹身妹口中的峰哥带了四个成年男子推开门，来到了现场。
    为首的人同样有个青色纹身，看起来和纹身女是同一款。
    他径直走到顾允对桌, 刚刚嚣张跋扈的纹身女挽住他一边手臂，立马小鸟依人：“峰哥，就是这个傻逼骂我，他还说他牛逼习惯了。”
    名叫峰哥的男人剃了个青皮，身后四个男人看起来也绝非善类。
    峰哥没答话，只是拿眼睛打量身边的三个人。
    刘行和顾允面相都很年轻，说是大学生也毫不为过，这样的人骂几句估计就吓跑了。
    只是沈倾城......
    太漂亮了，长裙下能看到质地不错的黑丝淹没在尖头高跟鞋里。
    脸蛋和气质双双这个叠穿的方式又不像普通大学生。
    这是哪家的头牌技师被带出来吃夜宵了？
    峰哥咽了一下口水，判断了一下形势。
    对方两个男的，我们这边五个，稳吃。
    “你们两个道个歉马上滚，妹妹留下一。”
    峰哥指着顾允的鼻子，他看起来比较好欺负。
    刘行还没反应过来，身边的顾允二话没说，转身就走了。
    沈倾城这下慌了神, 心里打起了拨浪鼓, 没底。
    顾允是什么意思？真把她丢下了？
    一分钟后，靓靓蒸虾老板站到中央，大声喊道：“不好意思各位，今天小店营业就到这里，所有餐食全部免费，请大家马上离开。”
    客人见老板开始赶人，况且也不收钱，纷纷起身离开了现场。
    峰哥一众和隔壁桌的女人正在诧异，顾允渡着步子从里屋走了出来，手里拎着两个空酒瓶。
    “操你妈，老子今天花了三万块钱清场，今天就试试你的成色。”…
    一声巨响，峰哥头上的青茬染血，酒瓶轰然炸开。
    这已经不是口舌之争的问题，做动手这个决定很不容易，对方要带走沈倾城，他一步都不能退。
    两世为人的他，行事比前世还要谨慎，他一直在心里反复告诫自己：“冲动是魔鬼，打架摆不平就会失去一切。”
    他根本不知道刘行到底有没有朋友会来，面对五个成年男人，实际上根本不是对手，认怂道歉或许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可他如果真的就这么转身走了，会留下很大一个心结，连跟你吃饭的女人都保护不好，还混个什么劲？
    一瓶子下去瞬间见血，顾允的心中畅快淋漓，念头通达。
    好爽。
    重生一回，做事谨慎没有错，但不能再像个低眉顺目的老实人了。
    如果作为一个将军，只会打稳赢的仗，明知道失败也不敢破釜沉舟拼一次，这样的重生即使赚再多钱，泡到再多的女人，真的有意思吗？
    有那么一瞬间，沈倾城有点迷糊。
    一直以来顾允给她的感觉都是很有礼貌和魅力，即使破产了，被从好感区域剔除，也算是个不错的朋友。
    居然还有如此果决凶残霸气的时刻。
    顾允对峰哥出手的那一刻，她不禁有些心旌摇荡。
    小时候，她喜欢学校里威风凛凛的年级老大。长大了，她崇拜成熟稳重，在事业上说一不二的男人。
    说白了，从小到大，她对雄性中的强势者毫无抵抗力，顾允站在她身前展现出的锋芒和果敢，让她怦然心动。
    峰哥也懵了，头上突然凉了一下，然后是巨大的晕眩。
    “操，干他！”
    峰哥扶着桌檐，指挥兄弟们上，他也红了眼。
    “都别动。”
    紧闭的门又被推开，店里进来两个男人。
    一个身高足足有一米九几，膀大腰圆的男人站在前面，手上的一根棒球棍在他手中就像一根玩具。
    另一个男人戴着一顶鸭舌帽，看不清面庞，沉默寡言。
    大飞和强子来了。
    局势变成了四对五。
    峰哥头上鲜血直流，勉强来说可以算四对四。
    “等下，先别动手，你是珞喻路的飞哥吗？”
    峰哥擦了擦眼前的血，仰起头对着大飞问道。
    大飞这个身材太好辨认，他对着峰哥点了点头。
    “我是space的安保峰子啊，飞哥，以前你没走的时候带过我。”
    原来峰子是个酒吧当保安的，一起来的都是酒吧安保。这样的人，仗着描龙画虎的纹身，吓唬吓唬普通人还行，要和大飞这种滚刀肉过过招，还差点意思。
    峰子当时就怂了。
    啪！
    大飞一记大耳光，又狠又重，把峰子嘴角抽出了鲜血。
    “你看好了，你他妈叫号的是我老板，帮一群职业学院的野鸡出头，还他妈装黑社会呢？”
    大飞指着刘行，回手又给了峰子一个耳光。
    看到这一幕，最开始装逼的女生望向刘行的眼神就像看江湖大佬，腿都吓软了。
    完了，这可怎么收场？
    刘行拍了拍大飞，站起身来指着顾允：“你们也看好了，你们要带走的，是我老板看上的女人。”
    峰子连挨两记势大力沉的耳光，感觉嘴巴肿了起来，已经不会说话了。
    只是用怨毒的眼神望向纹身女。
    纹身女瑟瑟发抖，她只是一个职业学院的女学生，平时峰哥在她面前像个真正的大哥一样，纹身女没少给他揩油，她也借着峰哥的名头在学校耀武扬威。
    这下捅了这么大娄子，峰哥事后要找她麻烦不说，就说面前这两位一个赛一个牛的大哥，她都不知道拿什么让对方消气。
    钱没有，人，对面那个女孩美到这种程度，自己这样的他们肯定也看不上。
    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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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给我来个一字马


    第158章 145.给我来个一字马
    “飞哥，这事是我不对，我道歉。”
    峰子吐字已经有点不清晰，低了头。
    收了顾允三万块，早早劝退所有客人的靓靓蒸虾老板出来圆场了：“兄弟，人也道歉了，差不多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顾允上前两步, 从峰子裤袋中拿出钱包，里面的身份证被抽了出来。
    咔嚓。
    峰子的家庭住址和个人信息被拍成了照片。
    “滚吧。”
    顾允对着峰子努了努嘴，把钱包还给了他。
    里面多了一沓现金。
    “我们也不欺负人，医药费给你出了，如果你玩路子想报警，完全可以试试。”
    跟班们扶着峰子, 颤颤巍巍离开了现场。
    这事还不算完, 顾允拉着老板到前台监控电脑处：“老板，监控今天坏了吧？”
    老板也是明事理的人，当下就把硬盘拆了下来：“是坏了，这监控质量真的不行。”
    “谢了啊，祝老板生意兴隆。”
    顾允把监控硬盘装进沈倾城的提包，转身挥了挥手。
    出门后，刘行向强子和大飞重新介绍了一下顾允。
    “顾允，我老板，介绍我打职业，推荐我做直播，把我从泥坑里拉出来仰望星空的人。”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刘行从出租屋里的网瘾少年一路走到今天，最感谢的人就是顾允。
    “今天真是谢谢了，兄弟。”
    大飞这家伙太高，顾允看他也要仰着头。
    “这算啥，顾总，要不是电话打的急，只能和强哥赶过来，我能码上一车人, 江城这一亩三分地还能让别人欺负了？”
    大飞拍了拍胸脯, 对自己的拳头非常自信。
    “这样吧，兄弟，你那一车人能给我叫多少叫多少，我手下有个物流公司，正好缺结实的小伙，工资待遇都好说。”
    江城混地面的本地人，大街小巷都熟悉，做这行正合适。
    “顾总没开玩笑？那我明天就联系！”
    大飞有些激动，他很多兄弟是真想有个工作，混口饭吃，能正常上班谁天天在外面胡混呢？
    “行，这几天你把人联系齐了，叫上他们去软件园联系我。”
    三言两语就敲定了一群壮小伙的工作，物流团队初显雏形。
    大飞对顾允千恩万谢，这下他们也能摆脱街溜子的身份了，听说顾总手下有一百家咖啡厅，跟着他混准吃不了亏。
    ……
    话题结束，刘行和他的司机保镖知趣地告别, 天色有点晚了。
    不知不觉, 只剩下了沈倾城和顾允漫步在大街上。
    少女依然牵着顾允的手, 从出了饭店起就没松开。
    顾允的步子大，她踩着小碎步主动跟上，亦步亦趋。
    “寝室关门了。”
    “嗯？”
    “别往学校走了，我说寝室关门了。”
    漫步在归校路上，沈倾城用力捏着裙角，声音越来越低，好似蚊蝇。…
    又是一次直球出击。
    私信邀约，主动饮酒，当街依偎，晚归门禁。
    今天的她有点太主动了，连顾允都有些意外。
    虽然喝了酒，但上次不是这样的啊？
    沈倾城起初只是打着感谢一下皇帝金主的目的，交个朋友。
    见面后发现顾允就是老实人本尊，惊讶之余又有些惊喜。
    果然，她印象中一掷千金的皇帝就应该是这样潇洒的少年，完全没有中年人一朝暴富的油腻。豪爽率真大气，喝酒时都不会刻意灌她，和他在一起的感觉自然又舒服。
    再到意外发生，顾允为了保护她悍然出手，那一刻仿佛踏着七彩祥云的盖世英雄，在她身前悄然出现。
    这就是我的意中人。
    意中人在沈倾城芳心上点燃了一把大火，越燃越旺，直至燎原。
    顾允从头到尾重新打量了一下身边的沈倾城，一阵风吹过，黑色长发微微飘起，性感的锁骨窝清晰可见，一串珠链环绕住少女的天鹅颈，链子尽头消失在领口的起伏处。
    踏进家门的那一刻，他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肾上腺素和血液流动又被重新唤醒。
    酒精、战斗、美人。
    这些都是从洪荒时代起，深埋人类灵魂深处的基因渴求，顾允也不例外。
    沙发上，沈倾城低头弯腰，解开秀气脚踝上高跟鞋的绑带，舞蹈生的完美曲线在紧绷中体现得淋漓尽致。
    雪白间点缀着一点珍珠异色，对男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顾允沿着颈上珠链的轨迹，探了下去。
    沈倾城紧抿双唇，抬起头与顾允的视线交汇，身子却一动不动，任君施为，原本白嫩的双颊已经烧红。
    深夜了。
    房间里一片黑暗，就连小区四周和窗外都鸦雀无声，两人间的温度缓缓上升。
    顾允火热的鼻息喷出来，打在沈倾城一字锁骨上，每当这时，她的身体忍不住微微颤抖。
    靠得太近了。
    转移到沙发上后，裙子就已经起不到什么遮蔽的作用，相反若隐若现的丝袜，摇摇晃晃的裙摆，反而让沈倾城的一双修长美腿增加了几分诱惑。
    “别扯坏了……”
    “给你买新的。”
    沈倾城闭上眼睛，予取予求。
    一丝疼痛从她紧锁的双眉中溢出来，她缓缓呼出一口强忍许久的气息，似乎还带着朦朦胧胧的情意。
    鸣金收兵后，沈倾城安静地躺在顾允臂弯中。
    “我不会打扰你的。”
    沈倾城拨弄着一丝秀发，突然打破了沉默。
    “嗯？”
    顾允没太理解。
    “我知道你有女朋友。”桃红色的氛围渐渐散去，沈倾城呢喃道，“你这种身家的老板，还亲自去操场上跟拍女孩子，太明显了。”
    “不过她真的很漂亮。”
    “再加上你不肯加我，我能猜到。”
    沈倾城绝对不傻，知道顾允是老实人皇帝后，她回忆起顾允的举动，想通了许多事情。
    “操场上那个，还不是我女朋友。”
    顾允停顿了一下，补充道：“不过我确实有女朋友。”
    “没关系。”沈倾城轻声应了一句，嫩白的手指在空中晃动，“我不在乎。”
    她确实不在乎。
    艺术学院的学生见多识广，情人难免分分合合，谈不谈恋爱，对方有几个女人，对她来说根本不重要。
    给她十足的安全感，带领她成长，见识更加广阔的世界，才是征服沈倾城的不二秘诀。
    “现在可以加我了吗？知道你工作很忙，我平时不会打扰你的。”
    沈倾城眨了眨眼，吹弹可破的脸蛋贴在顾允胸口，平日里古典清纯的舞蹈女神在顾允面前低到了尘埃里。
    “等下让我试试一字马，假如你基本功合格，我就答应你。”
    顾允鼻腔里满是少女发梢的香气。
    “好呀。”
    沈倾城脸上的潮红还未褪去，一提到引以为傲的基本功。
    她跃跃欲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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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万事俱备，只等爆火


    第159章 146.万事俱备，只等爆火
    第二天一早，江城艺术学院的舞蹈专业课上，沈倾城破天荒地迟到了十五分钟。
    其他人都在体操室集合，按照惯例跟着老师进行基本功训练，正巧到了压腿环节。
    “倾城，第一次见你迟到，来带大家练一会, 我去倒杯水。”
    舞蹈老师望着她最欣赏的弟子，愉快地出去摸鱼了。
    一只脚放到压腿杆上，沈倾城深吸一口凉气，马上皱起了眉头。
    这还怎么练？
    双腿附近传来钻心的痛，少女动作顿时小了n个幅度。
    “班长，你动作不标准啊。”
    同学间传来质疑的声音。
    沈倾城咬咬牙，埋头尝试着努力把动作做标准, 腿却不听使唤。
    溜了。
    请假去，这课没法上了。
    沈倾城想起临走前三位室友投来的眼神, 那叫一个意味深长，脸不由自主红了。
    都他妈的赖老实人！
    哪个老实人像他这样玩的！
    ......
    另一边，顾允一大早来到咖啡正义新租好的办公地点，神清气爽。
    面试完大飞带来的小伙子们后，名叫飞鸽物流的公司正式挂牌成立了，这家公司由乐园投资全资控股，配送团队的领头羊叫李建国，是强子推荐过来的战友，身姿挺拔，同样是一名退役军人。
    这也是顾允和温桔手下的团队第一次见面开会。
    温桔坐镇庞大的会议室中央，气场全开：“和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公司董事长顾允，占股67%，顾董还有其他业务，平时可能不经常在这边办公。”
    各条业务线的负责人向顾允点点头打招呼，顾允也一一回应。
    “下面我说一下试营业当天的计划。”温桔站起身来，身后的投影仪显示出她制作好的ppt。
    “经过技术线测试，咖啡正义的已经可以正式使用了, 开业当天，乐园科技会给我们打一波全渠道广告，同时上线推出新用户下载注册免费试喝活动。”
    “温总，为什么我们要做呢？用户下载成本高，活跃度也不够，这不是更复杂了吗？”
    运营线负责人施歆有些不理解，既然有方便的推广渠道，应该让购买过程简单才对。
    “使用会更好的收集用户资讯，会使用户有更好的归属感和友好性，而且最重要的是可以通过做裂变营销。”温桔对答如流，“比如发放优惠劵后，新用户用接口登录，就可以抓取他的好友数据，更好刺激新用户下单。”
    施歆明白了，温总看来是提前给每个部门都布置好了任务，在大会上把大家串联起来，直接在开业那天引爆。
    第一批用户正是营销的重头戏, 通过软件园店的优秀口碑和小桔书等渠道的推广, 再加上咖啡正义超前的裂变营销策略, 不火都难。
    小资生活，咖啡正义的口号已经迅速传遍了大江南北，咖啡正义通过其煽动性的口号成为了最好的裂变介质，而各大白领、精英、小资人群的办公室就是最好的裂变场景。…
    密集更容易引爆，只要有一个用户被打动，不需要做太多的分享，就能迅速引爆整个办公室。
    温桔继续讲述当天的计划：“当天除了新用户，还有分享给朋友的用户可以免费获得一杯咖啡，一旦引爆朋友圈，规模和工作量可想而知，所以我们的供应链、产品、宣传都要跟得上，这是一场硬仗！”
    “明天就是检验物流团队的时刻，我只说一个数字，30分钟慢必赔，这是我们的底线。”
    温桔句句铿锵有力，尽显领导风范。
    各大条线的负责人点了点头，纷纷低头记着笔记，心里都做好了准备。
    会议结束，温桔拉着顾允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终于露出了疲惫的神情。
    “好累啊，这几天都没睡过一个好觉。”少女伸了一个懒腰，腰间的雪白一闪而过。
    顾允拆开一包明前龙井泡好，端给温桔：“不错啊，把我给你讲的关键点全都吸收吃透了，还能表达出来让这帮下属听懂，下了不少功夫吧。”
    “没办法，你打了钱，提上裤子就走了，我能怎么办呢？”
    温桔凑到茶杯前，轻轻吹了一口，嘴角忍不住流出明媚的笑意。
    顾允都被弄脸红了：“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啊，我可还没脱裤子呢！”
    阳光如梦似幻，打在温桔专门定制的白色衬衫上，透过老板椅上翘着的二郎腿，能隐约看见她凹凸有致的身体线条。
    “虽然你已经很努力了，但明天开业时，一切意外都有可能发生，搞不好我们一个月就把投资全部亏完，倒闭了呢。”
    顾允接住温桔靠过来的肩膀，梳理着她的长发。
    “没关系。”温桔很享受，连语气都变得温柔，“赔光了大不了就不做什么投资发财梦，回去当个贫穷女大学生，一个月也花不了多少生活费。”
    “实在不行我们一起吃食堂嘛，我还可以少吃些。”
    温桔的心态非常稳定，甚至连破产后如何生活都考虑清楚了。
    她就是这样的女孩，一旦认准了什么事情，就算会面对失败，会遍体鳞伤还是义无反顾。
    人生没有绝对正确的选择，坦率地接受每一天，就是对自己最好的交代，每一条路都有不同的风景，把所有的风景都赋予它一个新的意义，那才是最最重要的。
    ......
    第二天，全江城咖啡正义一百家新店宣布试营业。
    江城人的朋友圈一大早被咖啡正义的优惠券刷屏了，新用户免费得一杯，老用户分享得一杯，这时候，一传十，十传百，人传人的现象就马上出现。
    当用户进入后，又再次出发了下载的引导，重复上述步骤，这时候，新用户同样落入圈套，成为咖啡正义的私域用户群体，再次开展又一次的拉新动作。
    小桔书的首页闪屏换成了咖啡正义的招牌产品——生椰拿铁，旁边写着一句文案。
    “中国咖啡和美国咖啡差在哪？”
    “差在自信。”
    这句文案展现了咖啡正义直接对标星巴克的宏大野心，还充分体现了文化自信。
    这一天，各大官方媒体发出评论文章：
    【“自信”二字一直都是国人需要培养的，对高品质、高质量的追求是没有问题的，同时，我们也需要给予本土品牌信心。】
    这一天，一百零一家门店排成长队，店员头上的大汗从未散去，配送员忙得不可开交。
    这一天，各大商圈、写字楼的白领丽人，踩着精致的高跟鞋，人手一杯咖啡正义，谁要是手中没有，那一定是咖啡过敏，或者没有朋友。
    咖啡正义彻底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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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7.告白


    第158章 147.告白
    铺天盖地的推广，病毒般的裂变，大家都预料到了咖啡正义会火爆，但没预料到会火爆到这种程度。
    说起来，还是咖啡正义的广告词和传播方式够先进，先是用小资生活给白领洗脑，再用本土品牌和文化自信激起消费者的认同感。
    具体火爆到什么程度。
    媒体用了一个形容词, 开业前三天，咖啡正义差不多成了一张社交名片，不少人是带着相机去打卡的。
    第一时间拿到咖啡以后，立马拍照留念，再然后在线下门店里或坐或站摆poss拍照。
    按照顾允的安排，新用户免费送持续一星期，培养用户习惯，下一个星期就改成发放优惠券了。
    一切都好的超乎想象。
    有小桔书这种沉淀许久的内容社区带来的巨大支持, 咖啡正义几乎跳过了市场培育期，直接进入爆满模式，各项营业指标好得一塌糊涂。
    温桔在公司几乎忙得脚不沾地，每天分析各种营销数据，以及产品、流程和运营体系的磨合，几天下来，出现了明显的黑眼圈。
    开业第二周，江城百家门店基本走上了正轨。
    就连顾允回到学校时，都能发现很多同学叫了咖啡正义的外送，上课时就摆在桌角，用一上午时间慢慢品尝。
    下午放课后没什么事情，钟乐怡拉着顾允出了学校。
    昙华林，位于江城的东北角，东起中山路，西至得胜桥，是一条情侣必逛的文艺老街。1861年后，昙华林一带逐渐形成华洋杂处的特色，使得这里的建筑, 呈现出不同的风格。
    两人停好车走进昙华林，晚霞透过树林的剪影打在钟乐怡身上，少女上身穿了一件白色宽松小长袖，搭配阔腿牛仔裤，白色帆布鞋，青春无敌的马尾在街边饱经风霜的老建筑中央甩来甩去。
    钟乐怡和顾允十指相扣，小口小口喝着生椰拿铁。不得不说，她永远站在潮流前线，最流行的咖啡要喝，最好看的衣服要穿，最适合情侣手挽手漫步的老街，她也要赶快去体验。
    各式各样的文艺小店分布在街头，又高又粗的槐树将它们分割开来，钟乐怡拉着顾允逛了个遍，店里有着琳琅满目的小商品，少女买了三张明信片，准备寄给天南海北的同学。
    道路两旁绿树成荫，来往的行人步伐缓慢, 夕阳下踩着小碎步的钟乐怡整个人洋溢着快乐，和顾允游玩、休憩、闲聊。
    少女清澈的笑容绽放在复古街道上, 这是她的十九岁, 与上一世截然不同的十九岁。
    她盛放的青春，就该是趁着恋爱的喜悦，和喜欢的男孩一起奔跑在阳光下，鲜花烂漫，鸽子在飞。
    逛到尽兴之后，钟乐怡坐在路边的长椅上，忍不住捏了捏小腿。
    “累不累？”
    顾允有点心疼。
    “不累啊，你都一个多星期没陪我出来逛街了，我可要好好珍惜。”…
    钟乐怡说罢，又重新站起来指向路边一家名叫的livehouse，“听同学说这里经常有乐队来表演，我们也进去看看吧？”
    “好啊，我去买票。”
    早期的现场票往往很难买到，顾允排了一会队，运气不错。
    是小二层结构的布局，场地不算大，但是走出过不少知名乐队和民谣歌手，顾允和钟乐怡进场时，面前已经挤满了不少听众，人声鼎沸。
    乐手要到九点钟才能来，时间稍微有点早，两人挤到中间的位置，顾允到吧台给钟乐怡点了一杯莫吉托，自己要了一杯龙舌兰日出。
    “这是什么？”
    钟乐怡望着透明的鸡尾酒问道。
    “Mojito，正适合你。”
    顾允把酒杯递给少女，莫吉托度数不高，晚上来一杯可以瞬间驱散空气中的热空气。虽然没有千杯的醉意，但那种微醉的感觉，加上淡淡的甜味，淡淡的青涩，就像是初恋的味道。
    钟乐怡低头吸了一口，眯起眼，还挺好喝的。
    “你的酒好好看，是什么味道？”
    少女被顾允杯中的橙红色鸡尾酒吸引住了，从侧面看非常漂亮。
    身边的人越来越多，观众的声音越来越大，钟乐怡讲话的时候不自主地凑到了耳边，气流打在耳畔，热热的，带着少女独有的香甜。
    顾允低头深吸了一口杯中的龙舌兰日出，转头捏住钟乐怡的下巴，少女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吻住了娇嫩的唇瓣。
    “怎么样，好喝吗？”
    顾允慢慢把酒渡了过去，眼中满是笑意。
    “又套路我！坏男人。”
    钟乐怡狠狠白了顾允一眼，风情万种。
    两杯酒见底后，两人也到达了微醺状态，乐手刚刚登台。
    站在台上的是两个看上去年纪不大的少女，左边的女孩挎着吉他，戴着一顶小帽子，帅气逼人。右边的女孩留着齐耳短发，眼神干净清澈。
    “大家好，我们是——房东的猫。”
    房东的猫？
    在场的听众给予了新人组合足够的热情，欢呼声和掌声此起彼伏，台上的乐手对视了一眼，看得出来有些害羞。
    江城人自古就不戴有色眼镜，无论是知名乐队还是小众组合，既然登了台，大家一起热闹热闹，照样捧场。
    没人听过这支小众组合，除了顾允。
    房东的猫，江城财大出身的民谣少女组合，她们的原创作品《下一站茶山刘》曾经让前世的顾允数度潸然泪下。
    
    每次听他们的歌，就仿佛置身于黄昏的沙滩上，你望着西边那逐渐下沉的夕阳，而你喜欢的人正温柔地同你讲述她的故事。
    日后红极一时的原创组合，此刻还走在翻唱他人作品的路上。
    一首《喜欢你》，台下观众被点燃了所有热情，掌声如雷，短发少女握住话筒，似乎有点紧张。
    顾允也被主唱温柔有力的声线带动得心潮澎湃，前世的他可从没机会来过房东的猫现场，虽然此刻二人还没火遍全网，但现场已然能看得出张力十足。…
    他下意识地去牵身边少女的手，却落了个空。
    人呢？
    钟乐怡哪里去了？
    一曲唱罢，台上的歌声消失，只剩下和弦伴奏依然没有停顿，观众的呼声却突然一浪高过一浪，大家纷纷拿出手机，好像要拍照记录下这一刻。
    “我遇见了一个人......”
    无比熟悉的女性声音在台上响起，顾允猛然抬起头，她什么时候跑到台上去了？
    她......要干嘛？唱歌吗？
    钟乐怡站在顾允始料未及的话筒前，面对台下的人潮汹涌深吸一口气。
    告白，这一定是告白吧！台下的观众纷纷起哄，那个男孩子在哪？
    顾允的心砰砰直跳。
    “有了他，我可以满心欢喜地拥抱春天，所以，真的很感谢你出现在我身边。”
    话筒中的声音带着微微颤抖，少女双颊绯红，眼中藏着星点，嘴角有弧线。
    “我希望和你一起经历所有的美好，我希望带你走进我的生活，也想走进你的生活。想和你去海边散步，想带你看所有我喜欢乐队的现场，想把我琐碎的日子都讲给你听，甚至连今天喝的咖啡有几分糖，我都想告诉你。”
    最多几百人的场地，全场起哄声却地动山摇。
    多久没有那种想要大阔步全力奔向一个人的冲动了？
    多久没有在众目睽睽下说出那句深藏已久，让心脏砰砰直跳的告白了？
    “顾允，我最最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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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8.提拔


    第159章 148.提拔
    “答应她，答应她！！”
    台下的观众起哄之余，纷纷环顾四周，寻找台上高挑少女告白的对象。
    即使两世为人，顾允也忍不住被如此纯粹又浓烈的爱意深深打动了。
    这种感觉真的是太美好了，你喜欢的人，恰巧也在喜欢着你, 无比幸运，满满欢喜。
    钟乐怡放下话筒，就那样俏生生地站在台上，春水盈盈的双眸里倒映着满天星辰。
    顾允就是她的北极星。
    “所以，那个男生在哪里？”
    短发主唱拿过话筒，帮助大家寻找当事人。
    “我讲完啦, 我下去找他了。”
    钟乐怡朝着台下的顾允挥挥手，明媚的笑容像一束光。
    人潮自动给少女分开一条道路, 配乐换成了恰到好处的舒缓和弦，观众们笑着起哄拍手呐喊祝福，手中的闪光灯挥舞成欢乐的海洋。
    “抱一个，抱一个！”
    钟乐怡穿过人山人海奔向顾允，张开双臂与他紧紧拥抱。
    风行过万里，月沉没海底，人潮中相拥，圆满了。
    房东的猫和在场观众共同见证了二人的美好，接下来的歌曲无一不是泛着粉红色恋爱气息的小甜歌。
    直到演出结束，两人吃完夜宵回到家，顾允都没从喜悦的情绪中缓过来。
    再到云销雨霁之后。
    “你怎么不说话呀？”钟乐怡的呼吸渐渐平复下来，她扭了扭身子，在他怀里找了个非常舒适的位置靠着，带着平添了几分成熟的慵懒柔声道，“这么温柔这么安静，一点都不像你。”
    “可我什么都不想说。”顾允抱紧她，埋进她柔顺的黑发，“我就想这么抱着你, 有多久抱多久。”
    “那我要睡觉啦，今天好累，晚安。”
    钟乐怡打了个哈欠，今天真的累坏了。
    “晚安。”
    顾允把枕头扯到另一侧，在她耳畔轻声道：“我也最最喜欢你。”
    ......
    四月末是各大机关组织调整干部的时刻，最后一个工作日，东湖高新区在楼下早早就贴出了公示。
    “今年又没上去，没意思，以后好好培养下一代，提拔什么都是画饼，再也不加班了。”
    “老蔡，恭喜恭喜，区里你也是能说得上话的人了。”
    “他也能上去？一点业务能力都没有，凭什么？”
    公示之下，嫉妒者有之，羡慕者有之，愤怒者有之。
    人性的复杂暴露无遗。
    王春雨昨晚翻来覆去一夜没睡着，七点钟就到了单位，是整栋楼第一个看到公示名单的人。
    名单上赫然有他的名字, 三年沉淀，三年努力，三年河东，现在，终于到河西了。
    他照了照镜子，今天的白色衬衫格外笔挺，打扫好办公室，泡上一壶热茶，站好最后一班岗。
    我，王春雨，好起来了。
    办公室的其他同事陆续上班，看向他的眼神各有不同，但更多的，打招呼时会喊上一句王科长。…
    喊了三年的小王变成了王科长，王春雨不禁挺起了胸膛，不由自主地向楼上办公室走去。
    “小王，晚上部门一起聚个餐啊，庆祝一下。”
    声声恭喜王科长中间，一如既往叫着小王的也只有办公室主任陈芳芳了，她走到一手培养出来的老部下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王春雨笑着点点头，按道理他也该请大家吃一顿，尤其是在自己心仪许久的女孩面前，这毫无疑问，今晚就是扬眉吐气的时刻。
    挨个房间通知晚上聚餐后，王春雨来到了华诗圆所在的办公室。
    华诗圆正在给花盆里的君子兰浇水，人事变动与她一个新来的小科员毫无关系，她只觉得同事吵闹。
    “诗圆，忙什么呢？”
    王春雨凑到华诗圆身边，她的办公桌非常干净，除了花就是整理成一沓的各类文件，一杯珞珈樱花拿铁放在鼠标左侧。
    “浇花呀，好几天没浇了。”
    华诗圆回答。
    “你也喜欢喝咖啡正义？我每天都要买一杯，回头上给你分享优惠券。”
    王春雨望着桌上的咖啡，又找到共同话题了。
    他伸出手把咖啡的标签侧转到自己面前，珞珈樱花，记住了，这是华诗圆喜欢的味道。
    “嗯，现在不是很流行嘛，没想到王科长也爱喝咖啡。”
    “喊什么王科长，你看看，生分了不是。”
    办公室进来了其他同事，王春雨也没继续闲聊，只是和大家客套地打着招呼。
    “晚上新雅大酒店888，大家七点不见不散啊。”
    华诗圆非常不想参加这种应酬，工作已经够累了，还要和同事们虚与委蛇。
    但是刚刚入职的职场新人，合群很重要。
    ......
    下班后，新雅大酒店，步步高升包房。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恭喜王哥了，实至名归。”
    “王科长以后工作上多指点，这杯我干了。”
    酒桌上觥筹交错，吹捧声络绎不绝，王春雨来者不拒，酒到杯干。
    权力是男人的春药，微醺中，王春雨看着华诗圆似乎也比平日里美了三分。
    少女穿着一身黑白相间的休闲长袖，领口上系了个蝴蝶结，金丝边眼镜和刚刚打理过的短发更显出一股惊艳的利落书卷气。
    “来，诗圆，咱俩干一个。”
    王春雨一脸酡红，拉着华诗圆喝酒。
    “你那篇简报写得不错，王哥提的建议还可以吧？”
    如今身份已经不同，有些话终于可以在大家面前说了。
    王春雨巧妙地在此刻提到了帮助华诗圆的过往，再加上自己马到功成的提拔，就连感情上都被他营造出一种快人一步的微妙感觉。
    不得不说，王春雨手段和耐心都实属上乘，喜欢华诗圆不假，但他从来没有表示过油腻的一面，聊天和交往尺度都恰到好处，对方不回消息也从来不会着急。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华诗圆也没法反驳，端起一杯酒回敬：“是的，谢谢王科长对我的指点，能被市里采用，多亏了你的建议。”
    部门女同事纷纷用暧昧的眼神望向王春雨，这小子，平日里不做声像个老实人，没想到暗地里下了这么多功夫。
    男同事则在心里捶胸顿足，操，为什么帮她的不是我？
    怎么好事都让你赶上了？
    办公室主任陈芳芳看起来挺开心的，两个年轻人都很优秀，一个吃苦肯干有上进心，一个聪明机灵长得又漂亮，整个机关谁见了不竖个大拇指。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这两个年轻人要是能内部消化，以后一家人往一起使劲，那前途绝对不可限量。
    但是感情毕竟是人家自己的事情，做领导的，一插手就变味了。
    酒过三巡，大家各自散场，王春雨留下来结账时，刻意晚下楼了一会，走到华诗圆身边。
    “诗圆，要不，我送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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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签约


    第160章 149.签约
    下雨了。
    四月是江城的雨季，雨水缓缓穿越街边路灯和迷蒙雾气，一滴滴落在柏油路面上。
    王春雨向酒店前台借了一把伞，在驻足在门口的华诗圆头上徐徐展开。
    终于有合理的借口和华诗圆独处了。
    他不是不懂得谈恋爱的青涩少年，相反，借着年轻有为的精致外壳，他在相亲市场轻而易举就能找到用来解决需求的猎物。
    但为了这次时机堪称完美的独处邀约, 他克制了整整一个月。
    因为克制才有甘美。
    选择伴侣对王春雨而言，如同吃牡蛎。
    相亲就像为了满足食欲，在人工蓄养池里摘取那些肥硕的工业化产物，随时随地可以在餐桌上大快朵颐。
    而一次又一次的恣意过后，往往匍匐着丑陋而肿胀的放纵，以及迅速冷却的乏味。
    所以他选择了克制, 他愿意忍受对顶级食材长久的渴望，只为了品尝至高无上的美味。
    直到初雪沉降, 牡蛎们在冰冷海潮中紧闭躯壳, 如同对他严严实实裹住自己内心的少女。
    结局往往是人类抓住它，用尖刀敲开割人的坚壳，无论它们愿意与否，人类吮下白嫩柔软的肉体，大海中的自由在这一刻化为泡影。
    新提拔的科长和雨中少女共打一把伞，男人腰板渐渐变得笔直，泛起了强烈自信。
    雨越下越大了。
    “不用麻烦了，王科长，你先回去吧，男朋友来接我。”华诗圆低头看了看手机，不禁有些焦躁。
    “没关系，既然他还没来，我也可以帮你挡挡雨。”
    王春雨一语双关。
    无论华诗圆是不是真的有男朋友接，他留下来都是不会出错的选择。
    作为关心年轻人的小领导，亲手把醉酒女同事送到男朋友手上也是工作细致的体现。
    但如果男朋友根本就不来接，那就怪不得别人出手了。
    更何况华诗圆的男朋友还是个学生，这么大的雨, 打车应该比较困难吧？
    这场雨比预想的要疯狂些，阴云把春天的夜空卷碎，风拉扯着水洼里的小水泡。
    王春雨的身子往幽香传来的地方凑近了一点。
    一辆白色的奥迪q5出现在雨的尽头，车牌号依稀有些熟悉。
    好像是华诗圆的车。
    她晚上聚餐时，不是说停在家里了吗？
    难道......他们......住在一起？
    王春雨推断出一个他最不想接受的结论，握住雨伞的手微微用力，望向身边的少女，眼神复杂。
    白色suv驶到面前，按了两下喇叭停住，一个男人打着伞下车。
    华诗圆长舒一口气，转身对王春雨挥挥手：“王科长，我男朋友来了，今天谢谢你，再次恭喜。”
    顾允对着华诗圆的男同事点点头，也算打了招呼。
    “你好，我是华诗圆的同事王春雨，老弟怎么称呼？”
    一边打量着顾允，王春雨快走两步，上去握了个手。…
    这个高新区一枝花的男朋友，看起来就是平平无奇的大学生。
    华诗圆真是个念旧的好女孩。
    “王哥你好, 顾允，叫小顾就行。”
    顾允很礼貌地喊了声哥，毕竟是华诗圆的同事，低头不见抬头见。
    “小顾，哥想跟你请教一下，怎么做到的？”王春雨拍了拍顾允的肩膀，“大学还没毕业，就把我们高新区最漂亮的美人泡到手了？”
    王春雨言语中打着机锋，表面上是夸顾允有能力，实际上暗示两人身份不对等。
    大学生要钱没钱，要地位没地位，凭什么拥有这么优秀的女朋友？
    你拿什么和我抢？
    “王哥，其实有时候我也有点苦恼。”顾允一只手打着伞，另外一只勾住了华诗圆手心。
    “可能因为，我帅吧。”
    操，你帅个屁！
    对方好像一点也没听出他的言下之意，王春雨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小男孩，顿时心态有点绷不住了。
    “那我就先走了，拜拜。”
    王春雨当着顾允的面，按下了自己的车钥匙钻了进去。
    一辆黑色volvo s90亮起了灯光，这是属于他的座驾，低调而不失优雅。
    一个大学生，出行全靠开着女朋友的车，看到女朋友同一个阶层的同事，会不会自卑呢？
    直到两人的车慢慢远去，王春雨才从车里又钻了出来，打了一辆出租车。
    装个深沉就算了，今天刚刚提拔，可不能酒驾。
    ......
    “这人是不是喜欢你啊？”
    到家后，顾允和华诗圆在沙发上看起了综艺节目。
    “嗯？可能吧，人家也没明确说，反正他没事会给我发发什么的。”
    作为从小美到大的女孩子，虽然能识别出对方隐隐约约的好感，但没有明确行动前永远难以确定。
    “他说话跟我阴阳怪气的，真有意思。”
    顾允吃了一瓣橘子，另一瓣喂到华诗圆嘴里。
    “可能因为他今天提拔了？”
    两人浅浅聊了一下这个话题，便转移了注意力。
    四月末调整干部后，很快召开了第一次区委全体会议。
    会议内容非常明确：优化营商环境，助推经济高质量发展
    桌上人手放了一份通知，是秘书团队连夜草拟而成的。
    第一次够资格参加全体会议的王春雨换了崭新的天蓝色格子衬衫，手中的派克钢笔在阳光下反射出光芒。
    他低头看着桌上的通知。
    《东湖高新区政府办公室关于成立高新区服务乐园科技有限公司、咖啡正义有限公司专项组的通知》
    为优化高新区营商环境，助推经济高质量发展，帮助乐园科技、咖啡正义总部企业更顺利地融入高新区发展，服务江城经济工作，经研究，决定成立高新区服务乐园科技、咖啡正义的专项组，人员名单如下：
    组长：
    xxx
    组员：
    xxx
    陈芳芳
    王春雨
    xxxx
    信息联络员：
    华诗圆
    专项组的主要职责是对接服务企业，推动市、区与乐园科技、咖啡正义签订相关协议内容，协调解决相关企业重大问题。
    专项组下设办公室，挂靠高新区软件园街道办事处，负责日常对接乐园科技、咖啡正义有限公司，并协调各部门做好服务、管理工作。
    高新区的主要领导传达完会议精神后，王春雨领到了新的任务，干劲满满。
    男人就是要放眼长远，胸怀格局办大事，和知名企业一同推动整个城市的经济建设，这才是真正优秀的高质量男性应该做的事业。
    而不是大半夜去给女人当什么司机。
    “听说明天王科长跟着领导一起，出席乐园科技和咖啡正义两家公司签约仪式？”
    机关里，消息传播得一向很快。
    “对啊，办公室的华诗圆也去，她应该是负责会务，端茶倒水什么的，还是我推荐的呢。”
    王春雨挺起胸膛，满脸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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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我才是他的助理


    乐园科技和咖啡正义都收到了政府发来的签约邀请函。
    作为纳税千万级别的重点企业，这次高新区拿出了相当大的力度支持乐园科技发展。
    互联网企业就是这样，做大做强之后，如果当地不拿出减税降费的相关政策，搬到其他政策更加优惠的城市也没什么难度。
    而在江城有着三位数门店的咖啡正义，其总部更是高新区政府全力争取落地的对象，这不但是未来的纳税大户, 更是高新区倾力打造的一张城市名片，主要领导非常看好。
    顾允打量着手中的乐园科技邀请函，把黄铮喊了过来。
    “黄总，明天你代表乐园科技出席一下签约仪式。”
    黄征接过邀请函点点头，顾总一向低调，公司的一些公开场合从来都是他负责露面发言。
    ......
    第二天, 华美达光谷大酒店顶楼会客厅，西装革履的各公司负责人正在入场, 投影的大屏幕上标题无比醒目。
    《高新区政府招商推介会暨入驻重点企业签约仪式》
    负责门口接待的是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 看得出来为了这个场合打扮用了心。
    “黄总！您好您好，这边请！”
    王春雨一眼认出了黄铮，连忙引导着对方进了会客厅。
    “刚刚那个是乐园科技的副总黄铮，乐园科技不用我介绍了吧？独角兽互联网企业，现在光纳税都在千万级别，他们的产品小桔书，你们女孩子应该经常刷。”
    王春雨一边会客，一边给第一次参加这种场合接待的华诗圆讲解辖区内各大企业。
    “乐园科技只来个副总？”
    华诗圆有点疑惑。
    “黄总肯来就不错了，乐园科技的一把手神龙见首不见尾，从来没在官方或者媒体发言出现过，行事低调......”
    王春雨刚刚纠正华诗圆的说法，又有一位企业家到了会客厅门口，“张总，哎，这边请！”
    电梯停下，又有两位客人到了。
    领头的少女极美，棕色长发清晰地衬着她面庞的侧影，那线条是如此明快柔和, 象牙般白皙的肌肤被纯色套裙包裹着，完美衬托出修长的身躯和纤细的腰线。
    精致的妆容，轻盈的姿态，就连手上提包摆动的幅度都带着某种美感。
    王春雨看得呆了。
    短短几秒钟，两人走到会客厅门口，王春雨突然发现少女身后的男人有些眼熟。
    这不是顾允吗？
    他来这里干嘛？这是关系整个区域经济未来的会客厅，这是他应该来的地方吗？
    王春雨不是傻子，他很快想到了一个可能。
    不对，他可能是面前美女老板的秘书或者助理，没想到他也不是个一无是处的普通大学生，怪不得在女朋友的小领导面前不但不拘谨，还能开得出玩笑。
    小看他了。
    “您好，您是哪家公司的代表？”
    没想到华诗圆先开口了，她第一时间就看到了顾允和身边的女孩，被惊艳的同时，她觉得有些眼熟。…
    “咖啡正义。”
    温桔同时打量着一身正装气质出众的华诗圆。
    “您这边请，这边请。”王春雨连忙引导两人进了会客厅，路上还和顾允用眼神打了个招呼。
    这小子居然是咖啡正义的员工？
    有点东西啊。
    怪不得他有自信和华诗圆谈恋爱。
    谷压
    咖啡正义的领导层助理, 每个月能赚多少钱？
    王春雨还在思考，参加会议的企业家们差不多到齐了, 区领导拿起话筒，开始发言。
    黄铮注意到了身边的boss顾允，不禁叹了口气，你来都来了，就一并出席不行吗？非要我来一趟。
    “我区将在活动共办、信息共享、项目共推、成果共分、园区共建等方面加大先试先行力度，加快推进产业协同发展，不断提升江城区域联合招商质效。明确区域重点发展产业，引导错位协同发展，不断深化区域大合作。”
    “感谢各位的参与，对于重点企业，我们将推出“三免三减半”的税收优惠，下面是签约环节，请工作人员发放协议。”
    黄铮听了区领导的发言，心潮澎湃。
    三免三减半，是指符合条件的企业从取得经营收入的第一年至第三年可免交企业所得税，第四年至第六年减半征收，这对乐园科技这一缴税大户而言，简直是天大的优惠。
    省下这笔钱，是不是就能开启自己心中的电商蓝图了呢？
    还没从遐思中出来，签约仪式已经正式开始走流程了。
    区领导带着工作人员绕着会客厅一圈，先发放协议签约，再和领导握手纪念这一刻。
    王春雨把协议递给了他，他二话没说，签上了乐园科技黄铮的名字。
    和面前的区领导微笑握手后，协议达成。
    很快协议发放到了温桔手中，她接过纸笔，顺手递给了顾允。
    “温总，这个协议不能让助理签的。”
    王春雨身后便是区领导，他做事情一向比较严谨，平时让助理签一下也就算了，当着领导的面让助理签字，是不是有点不尊重？
    温桔弯弯的柳叶眉凝成一团：“谁说他是助理了？”
    区领导还在旁边等待签字结束，场面有点尴尬，王春雨连忙又重复了一遍：“温总，最好还是企业负责人签协议才比较规范。”
    顾允完全没有把协议还给温桔的意思，干脆地接过笔，签上了名字。
    这一切都在半分钟内完成，王春雨还没来得及阻拦。
    你他妈在干什么？领导还看着呢！
    直到温桔银铃般的声音响起：“其实严格来说，我才是他的助理。”
    ......
    “咖啡正义短短一个多月就开了一百多家门店，顾总，年轻有为啊。”
    “不不不，都是高新区相关政策和产业基础好，我们企业才能更好服务人民。”
    区领导也是人精，握手时余光扫过桌子上顾允的桌牌名字，马上顺着就改变了称呼。
    顾允和区领导握手亲切交流的时候，王春雨才从震惊中回到了现实。
    什么？他是咖啡正义的老板？
    我每天喝的咖啡，是在给他创造营收？
    咖啡正义光江城有一百多家门店，以后还会继续扩张，他岂不是身家千万？
    一个身价千万的老板，我昨天居然问他泡到华诗圆有什么秘诀？
    操，我现在宁愿承认他是真的帅，也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不对啊，那我刚刚......岂不是搞砸了？
    当着领导的面，连企业负责人是谁都没搞清楚，自己还在阻拦他签字，这岂不是弄出个乌龙？
    王春雨的心中无比忐忑，直到迎上区领导望向他的眼神。
    体制内沉浮三年，他完全可以读得出来，这个眼神的含义。
    散会了再跟你算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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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妾不如偷


    第159章 151.妾不如偷
    签约仪式结束后，是各企业家代表座谈交流环节。
    推介会本身也是一个互通有无的过程，企业家们优势互补，劣势一起联合起来克服，做生意嘛，单打独斗可不行。
    黄铮就被不少企业家追着要了联系方式，如日中天的互联网教育其他企业插不进来, 在你的小桔书上打打广告总行吧？
    大家都看到了咖啡正义爆火的整个过程，很多企业家把它归功于小桔书铺天盖地的推广，小桔书的商业价值一战成名。
    实体行业越来越不好做，大家都想拥抱互联网。
    偏偏江城本地也没有什么像样的互联网公司，好不容易遇见自家人，能谈合作自然要谈合作。
    企业家们聊得开心，这下把负责会务的华诗圆累坏了, 每十五分钟她都要进来倒一轮茶水。
    顾允面前的茶杯又被端过去倒满了。
    华诗圆把茶杯端回来的时候, 顾允转过头看了一眼身边人，一只手悄悄勾了勾华诗圆的小拇指。
    温桔没注意，她正在听其他企业家的发言学习，一副认真的神情。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顾允第一次体会到这种心情，虽然从身份上来说，明明华诗圆才更接近“妻”，温桔更接近“偷”。
    但在这个大咖云集的招商现场，两人仿佛调转了角色。
    偷偷调戏政府主办方端茶倒水的小科员，只是想想都刺激。
    更别说做了。
    好爽。
    华诗圆瞪了他一眼，没作声。
    下一位是温桔，面前的杯子被取走了。
    温桔的注意力这才被吸引回来，她望着眼前近在咫尺的华诗圆，少女一只手拿着水壶，只留下一张漂亮的侧脸。
    水壶分量不轻，一滴汗珠沿着华诗圆细长的脖颈掉下来，消失在她的粉色肩章丝质衬衫中。
    黑色西装没系扣子，里面衬衫的Burberry标识若隐若现。
    这个妹妹......哦不, 这件衣服我曾见过的。
    温桔心里暗暗称赞了一下华诗圆, 明明是简单的西服衬衫的场合，却被她搭配出了一种时尚感。
    这个公务员姐姐真的很会穿，也很好看。
    现在Burberry这件衬衫单品这么流行了吗？
    好眼熟，短时间好像已经见过几次了......
    “谢谢。”
    “不客气。”
    茶杯被端回了桌子上，两个女孩小声完成了一次对话。
    ......
    会议结束后，区领导和各位企业家再次握手，带队返回了高新区政府。
    “王科长，领导让你马上去一趟他办公室。”
    女同事投来同情的眼神，随行的工作人员都已经知道了，他刚刚在签约仪式上出了个小意外，连咖啡正义签约的负责人是谁都没搞清楚。
    完了，秋后算账了。
    王春雨有点忐忑，但无论如何又躲不过这一关。
    推开又关上区政府最中心办公室的门，区领导正襟危坐。…
    “小王，我提拔你，就是因为你做事一向认真负责，今天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对方喝了口茶水, 语气恨铁不成钢。
    “领导，我确实提前联系了, 咖啡正义也明确答复过了，到场参会的是副总温桔。”
    王春雨有点委屈，这种事谁能想象得到？
    没想到对方更生气了，狠狠拍了一下桌子：“你找什么借口？错了就是错了，副总以上的负责人肯来参会，说明咖啡正义更加重视这次签约，你还把人家当助理？”
    王春雨唯唯诺诺，说不出话。
    “还好人家没跟你一般见识，这要是把一百多家门店的大企业总裁怠慢了，咖啡正义总部不在我们高新区投资，损失的税收先不说，营商环境和就业率暴跌，这个责任你王春雨担得起吗？”
    “现在他们的写字楼都是租的，这代表什么？代表人家随时可以搬走！”
    “我怎么就提拔了你这么个不中用的东西！”
    区领导指着王春雨的鼻子，越说越生气。
    “我......我错了，领导，下次我做事前一定认真思考。”
    王春雨欲言又止，他没法和领导说他认识顾允，后者还是一名在校大学生，他把人家当助理也是情有可原。
    这样只会遭到更严重的斥责，大学生，大学生怎么了？大学生就默认是助理？
    怎么说也在社会上混了这么久，还意识不到家庭背景的重要性吗？
    “你去档案室翻翻其他重点企业的资料，好好反省反省，再出现这种低级失误，这个科长你也别干了。”
    王春雨带上门，浑浑噩噩推开档案室的门，除了懊恼和委屈之外，他恨上了顾允，连带对华诗圆的好感，也减少了大半。
    明明有八位数资产，还装你妈的普通大学生呢？
    明明有女朋友，手下的员工还那么好看，两人肯定没好事。
    还有华诗圆，搞不好开的新款q5也是男朋友送的，操！
    装什么不食人间烟火的白莲花呢！
    王春雨好酸，连同一直以来对华诗圆心中的爱慕都转化成了嫉妒。
    这说明爱慕只是七情六欲中的一部分，再猛烈的爱意也无法独占整颗心，总有其他情感隐藏在心底深处，说不定在什么时候就会掀起滔天巨浪。
    档案有什么好看的？王春雨气不打一处来，看了就能在工作中不出错吗？
    来都来了，没办法，翻档案吧。
    沉下心来，一页页的档案翻过去，王春雨突然看到一张照片。
    是陈芳芳和顾允的合影，手中还有一副锦旗，写着感谢及时救援之类的说辞。
    他什么时候和办公室主任合过影？
    对了！
    王春雨突然想了起来，顾允不就是摩天轮事故的当事人吗？
    当晚他和一个女孩被死死困在百米高的摩天轮内，还是办公室当晚负责亲自调度救援的。
    王春雨灵机一动，从档案里回头翻了翻现场的背影照片，经过反复比对，王春雨终于确定了一件事情。
    摩天轮内的女孩，看身高和发型，绝对不是华诗圆。
    那这个女孩是谁呢？远远看去，轮廓有点像......今天的咖啡正义副总温桔。
    两个人深夜共同坐摩天轮，她和顾允又是什么关系？
    他可以断定，两人绝对不是普通的工作上下级关系。
    这小子玩的够花啊，一边吃着华诗圆，一边和女下属的关系不清不楚。
    要是能找到他的证据就好了，到时候先发给华诗圆看看，自己的男朋友是个什么货色。
    再发到网上一炒作，知名企业老板潜规则下属，脚踏两只船，行为品德不端，看他的口碑怎么挽救。
    王春雨思考着抓到顾允把柄后，接下来的报复方式，不禁嘴角浮上了一丝笑意。
    以后还要负责对接重点企业的日常工作，顾允，打交道抓你小辫子的时候多了。
    如果真的和女下属有什么暧昧关系，绝对瞒不过我隔壁老王的火眼金睛。
    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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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混圈子


    有了高新区给出来的税收优惠政策，顾允的两家公司手上多了大笔现金，一方面他给黄铮充分的权限和流动资金，去内部孵化电商新项目，黄铮也没有辜负他的期待，抽调了20多位核心员工疯狂筹备。
    另一方面，手握大笔现金的咖啡正义在魔都、京城、羊城、星城等一二线主要城市都开设了新门店, 咖啡正义实惠的价格，独到的口味，高端的品控，所到之处无不引起一阵风靡。
    五月的第一天，温桔就去了魔都出差，带着新产品参加魔都国际咖啡美酒文化节。
    此次温桔代表新晋咖啡品牌Coffee Justice携手三位咖啡大师亮相本次活动, 咖啡正义此次优选了世界四大咖啡产区的上等阿拉比卡豆，为观众奉上一杯专业咖啡。
    初夏热力初显，一二线城市街上的短裤短裙少女手握咖啡正义, 共同构成了初夏最美的风景线。
    气温一上升，咖啡正义的产品线便推出了最新的夏日经典冰饮——西柚冰萃咖啡和橘金气泡美式。
    两种水果的酸甜、气泡水的跳跃，让咖啡正义再次狠狠在全互联网出了一波圈。
    如今，咖啡正义已经不是江城独一家的稀有网红产品，其他省会城市，只要想喝，飞鸽物流配送，30分钟慢必赔。
    自从上次顾允参加过高新区招商推介会后，一些江城本地企业家也加上了顾允的联系方式，商务应酬也随之而来。
    混到了江城本地老板形成的小圈子中后，顾允发现，这帮人在一起聊的东西都还蛮有意思。
    每次吃饭的时候，顾允都是年纪最小的，其他企业家虽然年纪大一些, 但都是调节气氛的老手，整顿饭气氛很不错。
    两世为人，心理年龄和在场的大哥们相差无几，顾允在商务饭局上表现得很好, 既不多话抢风头，也不寡言装深沉，感觉快要冷场了，还能妙语连珠调动气氛。
    企业家们很快发现，顾允掌握的信息量非常大，风土人情、股票基金、政治局势、金融危机、家居养生、体育影视，基本无论什么话题，顾允都有涉猎，当然，在他们的耳朵里，顾允对一些领域理解的层次比较浅，但这已经很惊人了。
    几顿饭过去，又进行了几次后续的商务往来与价值交换，顾允已经成功打进了江城企业家的小圈子，再也不是凭着先知先觉单打独斗的孤勇者了。
    大家都能看出，顾允年纪虽然不大，但是思维体系很成熟，而且说话很有分寸, 懂的话题愿意深入分享, 不懂的话题浅尝辄止，不会不懂装懂，也不好为人师，绝对是个人才。
    “小顾，最近我们在天津港新到了一批平行进口车，怎么样，要不要挑一台？我看你的718有点一般，已经不太适合你这个身家的年轻人了。”
    江城最大的进口车商洪金俊对顾允举起了杯，圈里人都叫他洪胖子，他为人讲究，有恩必报，从一个汽车修理工做起，打拼十几年，白手起家拼搏下了偌大产业。…
    顾允帮了他不少，做平行进口车的，都想把车源分销到省外去，但洪胖子完全没有渠道，前几次聚会酒桌上抱怨了几句，顾允二话没说，当场就联系了小桔书的对口业务负责人，给洪胖子做了个豪车目标人群分析，精准渠道推广到全国，当周销售量就突破了五百台。
    平行进口车的利润非常惊人，洪胖子也不愿意欠顾允这么大的人情，非要送一台车给顾允。
    成年人的世界，踏进门槛之后，利益交换永远是主旋律。
    “那我也不跟你客气了，洪哥，我想要台奔驰G63，你那有吗？”
    顾允一仰脖，干掉了杯中的五粮液，选了个自己前世的梦中车型。
    哪个男人不喜欢开大G呢？而且自己的718，有时候确实不太方便。
    谷譹
    比如每次有和心爱的女孩在车里亲热一下的想法时，看了看跑车逼仄的空间，顾允总是遗憾地打消了这个念头。
    “奔驰G63那可太多了，你要是信得着洪哥，我就帮你挑一辆最高配置的，连同手续一起给你搞定！”
    洪胖子拍了拍胸脯，示意全包在自己身上，小意思。
    “没问题，洪哥，兄弟全交给你了，等你都搞定了，我去你那取就成。”
    顾允笑了笑，这点小事还是可以无条件信任对方的。
    敲定了一件小事后，饭桌上，大家又继续聊起了其他话题。
    企业家们坐在一起，主要是讨论经济、环境、房地产、能源、股市等等宏观微观方向能赚钱的话题，至于具体的细节，就像是哪块地要挂牌了，明年哪些地方会拆迁，市里某某项目已经立项就等招标，股市一直低迷该入手哪些绩优股，哪个会所的技师水平真不赖......
    “最近房地产真的不行啊，从年初开始横盘小半年了，贷款迟迟不放，地也拍不到，我都不想干了，操。”
    江城博大房地产的老总博畅吐槽道，他心里有点不顺，即使此次也拿到了不少政策优惠，依然不知道怎么破局。
    其他企业家在一边提了不少建议，顾允默默听着没发言，他知道只要这位博总坚持住不出局，未来财富自由打底，每年都能挣上几个小目标。
    “小顾，你想不想买房子？我手上有几栋别墅可以低价卖给你，等新盘卖的差不多了，我打算转行不干了。”
    博畅也拿了顾允的好处，虽然顾允在一边没出声，但是前一阵吃饭的时候，听说博畅家里有两个适龄学生，正在发愁成绩不好没人陪着学习的问题，顾允直接给他们安排上了最好的教育资源。
    “博哥，别墅我可以研究研究，但是转行不干，还是谨慎考虑一下吧。”顾允清了清嗓子，继续补充道，“全国横盘这么久，去年又有阴跌，国家肯定会就势放宽房地产调控政策，熬过去，就是春天了。”
    “不可能，我觉得房价肯定会跌，你觉得老博的别墅为啥卖不出去？就是因为房价太高了没人接盘，核心区一套普通的三居四居室，动不动上百万，普通家庭谁买得起？”
    斗鱼直播的老板蔡少杰也开口表达了观点，他是最早认识顾允的江城本地老板了。
    博畅望向了顾允：“小顾，你真要买？现在买的话，你博哥就算优惠给你，怎么着都能赚钱，以后房价要是跌了，这么一笔现金在房子上，你后悔可来不及。”
    “没事，我也不多买，单纯支持一下博哥而已，你现在手上有几个小区有别墅户型？”
    “高新区附近的三个小区都有，假如你买多套以上，我给你打六九折。”
    “行，三个小区是吧，给我各来一套。”
    顾允答应得十分干脆。
    混圈子实在太爽了，自己一个人不能涉及太多行业，但是把一群企业家精英聚集在一起，顾允就能利用自己先知先觉的巨大优势，加上圈内人近水楼台，蹭到不少行业的东风。
    加上他年龄小的优势，大哥们都成家立业，谁还没个孩子上学，顾允先行出手解决孩子教育问题，往往能够带来巨大的意外回报。
    这个圈子混的，真值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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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拼乐园的诞生


    第160章 153.拼乐园的诞生
    进入五月以来，顾允突然发现自己除了在公司签签字，开开会以外，没有什么需要亲自处理的事情了。
    小乐学习和小圆搜题已经成了全国各适龄学生人手必备的一款，小桔书经过大老板亲自融入江城圈子后，不少企业借着流量东风打上了广告，各业务板块现金流十分健康, 再加上高新区下血本的优惠政策，可谓兵强马壮。
    黄铮一门心思搞新的电商公司，顾允和他聊过后，打算把新电商业务独立出来，起步资金由乐园资本全额注资，黄铮担任新电商公司总裁，新公司独立核算, 顾允作为董事长不插手经营, 给了黄铮最大的尊重。
    只是在起名时, 黄铮想起名叫拼好货，而顾允给了一个建议。
    “不如就叫拼乐园吧？”
    黄铮思考了一下，这个名字寓意更不错，还有圆满的含义，就叫它了。
    注册好新公司后，顾允干脆把软件园那家写字楼整栋都买了下来，全权交给黄铮为拼乐园招兵买马。
    上一世黄铮就是拼某多的天才创始人，再次创业完全不需要自己插手，投钱占股份就够了。
    自从黄铮加入乐园科技以来，招了不少互联网行业的精英，三个事业部运转起来顺畅无比。
    表哥退出乐园科技的日常管理，黄明远自然被从技术总监解放出来，提到了乐园科技副总裁的位置，三个从创业初始就跟着他的宣传部小干事也各自提了一级。
    黄明远上手管理工作后，顾允又到隔壁咖啡正义转了一圈，咖啡正义和相对扁平化管理的乐园科技不同，各部门严格分工，各负其责, 像个精密的机器，即使副总裁温桔不在也依然保持运转良好。
    在咖啡正义总部，顾允听了本月所有城市的数据汇报和用户分析后，他发现，温桔把他灌输的互联网理念完美地融入到了企业管理当中，现在在全国一二线城市全面铺开的咖啡正义，从发展模型上看和传统企业日益区分开来，已经很接近互联网企业了。
    互联网企业往往跳过盈利模型，是以用户或顾客增长模型来作为发展模型，先圈占用户到一定规模，然后在海量用户基础上，用规模优势或商业模式创新来实现盈利。
    而传统企业基于门户、活动等管理，互联网企业基于、大数据筛查设置用户画像。
    按照这样的发展轨迹继续下去，等全国一二线城市的试点分店顺利运行，下一步门店的扩张计划完全可以直接复制，自己这个老板就可以闲下来了。
    顾允开着刚刚从洪胖子那提回来的磨砂黑奔驰G63，一路思考未来。
    现在的身价已然不少了，即使什么都放手不管, 名下的产业按部就班各自发展, 用不了几年就能登上富豪榜。
    有没有必要再选一个战场，挑战一下自己，从零开始改变世界呢？…
    ......
    阔别学校很久的顾允回到宿舍时，室友们望向他的眼神都像看到了大熊猫。
    “老四，你还知道回来，老师都点了你好几次名了。”
    “微观经济学的老师在课上说了，这门课平时分你肯定不及格，自求多福吧。”
    712寝室这个学期以来人丁一直不旺，不光是顾允经常夜不归宿，就连刘易升自从邂逅了黑丝学姐，也背叛了五姑娘阶级。
    学期刚开始时，其他寝室经常羡慕712没那么吵闹，每天有着安安静静的生活环境，但是到后来又觉得712没有人气。
    顾允进寝室后，刘易升依然不在，郑博单排打游戏，张高强在桌前看书。
    “我明天跟老师沟通沟通感情，争取不挂科。”顾允对室友们笑了笑，“医生干嘛去了？最近回来怎么都没见过他？”
    “不知道医生最近在忙什么，搞不懂，问他他也不说。”
    郑博一边打着游戏，一边回答顾允。
    夜幕降临，快到熄灯的时候，刘易升才一身酒气回到寝室，脸上还有青紫。
    “怎么了医生？”
    顾允开口问道，这一看就是遇见什么事了。
    “没事，我能解决，先睡觉了。”
    刘易升好面子，不太想说，翻身爬上了床铺。
    第二天，顾允才从沈倾城发来的中得知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沈倾城和孟思佳去光谷世界城逛街，逛到步行街的时候，突然被一名女服务员拉住，对方声称新美容门店开业，想请两名漂亮的大学生帮忙在同学圈里宣传一下，作为报酬可以让两名大学生免费体验店里的美容项目。
    越漂亮的姑娘越注重保养，二人一听可以免费做美容，宣传朋友圈也不算过分，交换了一下意见后同意了。
    随后，沈倾城和孟思佳便被带到了一家美容门店，然而，体验完毕后，对方的口径就变了。
    “1952？刚刚不是说美容护理免费的吗？”
    项目刚刚做到一半，少女们的脸蛋被涂满了精华和不知道什么成分的化妆品，便有人来向两位女孩收费，孟思佳看了一眼四位数的账单，当时就不愿意了。
    路上明明就说好的免费，怎么骗人呢？
    “美容护理确实免费，但是护理用到的产品和卸掉你脸上的精华都是收费的。”
    负责护理的服务生向孟思佳解释道。
    “这不是骗人吗？我们不做了！”
    
    孟思佳站起身来，推开服务生就要走。
    价格黑心是一方面，这不是欺负大学生吗？
    “是这样的哦，美女，这个护肤品半成品在脸上时间长了是会产生毒素的呢，你要不想毁容的话最好赶紧把钱交了吧，我们给你赶紧处理了，不然晚了来不及了哦。”
    服务生拦住了孟思佳，嘴上很客气，门已经关上了。
    “算了，佳佳，这个钱我们先出了吧，万一毁容不值当。”…
    沈倾城拉住了气愤不已的孟思佳，她不想和商家产生直接冲突，明显是黑店，花钱认栽就算了。
    两人最终交了接近四千块顺利离开了现场，沈倾城还有顾允打赏的收入托底，但孟思佳心态直接崩了。
    这可是她接近一个月的生活费，逛个街莫名其妙就被坑没了，这个月吃什么喝什么？
    晚上吃饭的时候，孟思佳没有选择和刘易升AA，因为她实在是没有钱了。
    聊天的过程中，孟思佳满怀委屈，告诉了刘易升这个消息，少年义愤填膺。
    当时他就拉着孟思佳，第二天亲自去了这家名叫心语轩的美容院维权，进屋就指着服务生的鼻子要求退款。
    “退什么款？”
    对方根本不拿刘易升当回事，反而理直气壮。
    “说好的免费美容，你高额收费怎么回事，不退钱的话，我就去消费者协会告你！”
    刘易升事前也查了不少资料，知道哪个部门能管无良商家。
    “傻逼吧你是，我们的收费标准写得明明白白，童叟无欺。”
    老板根本不用出面，一个服务员就把刘易升打发了。
    “而且你有证据吗？你在我们这消费了吗？别闹事，赶紧滚。”
    “操你妈，退不退钱！”
    刘易升急了，讲道理根本讲不过，气急败坏的他开始上去推搡服务生。
    结果不出意外，刘易升双拳难敌四手，后台出来一堆人，把他好一顿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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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黑心商家


    第161章 154.黑心商家
    “你怎么才告诉我？”
    顾允皱起了眉头，怎么被坑了不第一时间和自己讲。
    “我和佳佳去报警了，人家说这个是消费纠纷，不归他们管。后来投诉工商部门，对方说要有证据，可是我们一进屋，手机就被存到柜子里了, 证据也没采集到，工商也没办法。”
    “后来我想，就当花钱买教训，就没跟你讲，谁知道刘易升直接找上门去了。”
    沈倾城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晰，两人之间的界线并没有随着突破关系而消失, 没有什么紧急情况的话，她不会主动联系顾允。
    直到刘易升被打了一顿, 沈倾城觉得这件事有必要告诉顾允，这才发了信息。
    “行，我知道了。”
    下课后，顾允找到刘易升：“医生，我听倾城说黑心商家的事情了，你准备怎么办？”
    刘易升有点沮丧，神情低落，这是他第一次见识到社会的阴暗面：“我能怎么办？证据也没有，对方耍无赖，认了呗。”
    “不想再维权了？”
    “想啊，当然想，但是不知道怎么办。”
    少年面对恶龙显得那么无助。
    “走走走，还上什么课，这种黑心商家必须干他妈的。”
    顾允拉着刘易升，快步走出了教室。
    “那家店在哪？医生你带一下路。”
    大众甲壳虫上坐了两位乘客，贺璇在前面当司机，一路驶向光谷步行街。
    “到了到了，那个就是他们负责拉人的服务员。”
    刘易升指向在店门口游荡的女人，咬牙切齿。
    “璇璇你手机开着录音过去, 他们应该是打着免费美容的旗号拉人，然后进了店再说其他项目收费。你去走个流程，把证据采集到，我们两个再去要钱。”
    顾允交待了贺璇接下来该怎么操作，小助理点点头，走向美容院。
    果然，门口女人拉住了面容姣好的贺璇，说起了老一套话术。
    顾允前世见过这种黑心商家的报道，它们以免费体验或超低价优惠为诱饵，引起学生们的兴趣，一旦学生跟随入店做了宣传中的项目，之后就由不得学生们了，商家不由分说做起开始各种暗箱操作，要么是未经告知直接上收费项目，要么就是危言耸听强制消费，等到学生们反应过来，已经没有选择余地, 只能乖乖就范, 付款结账。
    更可恶的是，进店体验的时候, 他们还会以体贴的理由把手机收起来，学生往往也没有采集证据的意识，事后想找回来时，对方矢口否认。
    黑心商家之所以会盯上大学生，主要的原因就是，大学生们涉世未深，思想单纯。大学生接触的主要是校园生活，而校园生活又相对干净纯粹，在单纯的环境里生活久了，对复杂的社会缺乏认知和了解，容易凭着一颗赤子之心去相信他人。
    最关键的是，大学生也没有相应的背景和手段解决问题，只能认栽。…
    半小时后，贺璇从心语轩美容院中走了出来。
    “怎么样？录好了吗？”
    “搞定。”贺璇比了个胜利的手势，“真贵啊，这钱必须给我要回来，不然显得我像个冤大头！”
    顾允推开车门：“放心。”
    二人径直走进美容院，服务员见到刘易升这小子又来了，挑了挑眉装作不认识：“你好，请问二位是要做护理吗？”
    “做你妈护理，退钱。”
    刘易升开门见山。
    服务员嗤之以鼻，忍不住笑了：“脑子坏了吧？你在我们家消费了吗？我给你退什么钱？”
    顾允还没开口，低头摆弄手机，发了一段信息。
    “前几天来的那两个女孩是我朋友，你们这么做不就是耍无赖吗？”
    刘易升声音高了八度，据理力争。
    这时双方的吵闹声引起了美容院其他房间的注意力，四五个大汉涌了出来，抱起膀子望向顾允二人，压迫感十足。
    “不退钱是吧？”
    顾允把手机放回口袋，冷着脸问道。
    “退不了。”
    “那你们这个店也别几把干了。”顾允往躺椅上一坐，“今天我们两兄弟不走了，看看谁来你们这消费。”
    “耍他妈臭无赖是吧，有意思。”
    服务员对大汉们招了招手，示意大家一起上。
    “给这两个傻逼赶走！”
    四五个大汉围住顾允和刘易升，为首的人刚想动手推搡，美容院的门又被推开，黑央央的人群堵在门口，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我劝你好好说话，动手的话就别怪我们正当防卫了。”
    飞鸽物流的队长李建国腰板笔直，和门外十几个兄弟一样，身穿成套制服，放眼望去甚至有正规军的感觉。
    美容院的员工蔫了，他们什么时候见过维权的顾客有这种阵仗？
    里屋出来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面容精致，像是刚刚睡醒。
    老板出面了。
    “这怎么回事啊？”
    服务员凑到女人身边小声道：“汤姐，他们要退钱。”
    “退什么钱？正常营业，打扰我们营业就报警！搞这么多人来吓唬谁呢？”
    名叫汤姐的女人打量了一下顾允和刘易升，又转过身子看了看李建国和他手下的团队，露出一丝微妙的神情。
    人多算个屁，我汤芳慧深耕这行业多年，各种不服的顾客都见过，还不是摆弄到位了。
    顾允也没闲着，一大堆人堵住了门，他安排李建国找了一个物流小哥，买了一个大横幅和扩音喇叭。
    《心语轩美容院套路黑店诈骗女大学生巨额财产！》
    扩音喇叭里录了一段录音：“心语轩美容院是骗子，大家千万擦亮眼睛，免费护理是诱饵，进店美容就破财！”
    横幅被几名小哥手动展开在门口，声音巨大的喇叭被设置成循环播放，心语轩美容院一下就成了整个光谷步行街的焦点。
    “原来这家店是骗子啊，以后可不能去了。”
    “快拍照传到小桔书，提醒一下姐妹们！”
    “活该，臭骗子，这么多年终于有人能治她们了！”
    无论是路人，大学生，还是旁边的店家，对这样正面对刚的场景都喜闻乐见，一传十、十传百，大家看起了热闹。
    看到顾允真就当着自己面耍上了臭无赖，汤芳慧脸黑成了锅底，打电话开始找帮手了。
    对方人多势众，店里就那么几个人，还真就拿他没办法。
    她混迹社会多年，对局势判断很清晰，如果是普通的大学生聚众，她一个电话就摇社会人来解决了。
    但这波人明显不怕事，穿着制服的几个平头男甚至能看到小臂上的纹身，那股气质绝非善茬。
    她直接打电话给了警察。
    你这么搞，我还怎么做生意？
    还有人肯上门送钱吗？
    她第一次心里有些焦急，这生意没法做了，警察怎么还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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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我怕是要爱上他了


    第162章 155.我怕是要爱上他了
    一阵警笛打断了汤芳慧的惆怅，一辆捷达停在附近，从车里下来几个警察，向人群走来。
    看见熟悉的片警，汤芳慧才从紧张中松弛下来，这下可以把这些人赶走了。
    “领导，这帮人聚众在美容院门口闹事, 我们生意没法做了。”
    高新区关东派出所的片警冯潘这么多年也没少接到汤芳慧的报警，彼此接触的次数多了。
    可惜消费纠纷不归公安管，往往出警也是徒劳。
    “谁是领头的，跟我回所里做个笔录，走一趟吧。”
    冯潘环顾四周，这种影响公共秩序的小事解决起来分分钟。
    “行, 其他兄弟休息个十分钟，我去去就回。”
    顾允大大咧咧站起身来, 跟着冯潘出了门。
    进了派出所门, 顾允拍了拍冯潘的肩膀：“我去找一下你们向所长，笔录等会再做吧？”
    冯潘见顾允能喊出所长姓名，好像是认识的，于是点了点头。
    “哎，顾总？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关东派出所所长向瑞明作为辖区派出所所长，是服务重点企业专项工作组的末位成员，自然也参加了高新区推介会和签约仪式，对年少有为的小老板顾允记忆犹新。
    “向哥，我就问你个事啊，假如有黑心企业骗我钱，我在他们门口拉横幅用喇叭维权，不违法吧？”
    顾允一屁股坐在对面沙发里问道。
    “如果你的行为不扰乱公共秩序的话，就不违法。”
    向瑞明思考了一下，给出了答复。
    “那就妥了，光谷有个美容院打着免费的旗号骗了我两个好朋友，我知道消费纠纷不是公安的业务，不给你们添麻烦。”
    顾允停顿一下，继续补充道：“但是这个事肯定没完, 今天对方已经报警了，我今天来就是跟你这个辖区大管家提前打声招呼。”
    向瑞明点了点头：“只要你在合理合法的范围内维权，公安机关肯定支持正义的一方。”
    “向哥，我看咱们关东所配备的捷达，有点年头了吧？”
    顾允得到了向瑞明的暗示，只要他不做违法的事情，怎么维权那是顾允自己的事。
    而顾允也代表辖区重点企业，切实助力平安高新区建设，捷达这种车太老了，该换了。
    彼此都是老油条，话根本不需要说透，点一点，大家都明白。
    两人握了握手，心照不宣。
    没过多久，顾允被冯潘原封不动开车送了回来，他推开美容院大门，对着自己的兄弟们说道：“来来来，继续, 条幅喇叭用起来！”
    汤芳慧银牙紧咬，这怎么回事？
    警察不管的吗？
    她再打电话给派出所，对方也很礼貌：“您好，您反映的情况我们已经了解并出警了，对方的行为没有达到扰乱公共秩序的标准，也没有在主干道上阻碍交通。”…
    操！
    汤芳慧顿时明白过来，这件事平时她认识的小片警已经摆不平了，对方明显大有来头，不但手段够有效，关系也过硬。
    算了，黑道白道可能都搞不过，退钱吧。
    “小刘，给二位算算，把顾客的钱退了吧。”汤芳慧按下心头怒火，“我们做错了，马上退钱，马上。”
    忍一时风平浪静，风头过了再继续干。
    顾允示意刘易升过去取钱，很快三个女孩被骗的几千块都递到了刘易升手上，对方还想再给，顾允伸出中指拦住了服务员小刘。
    “该退多少是多少，别多给，那就成敲诈勒索了。”
    汤芳慧在一边赔笑：“钱也退了，道歉也道了，您看，是不是让他们撤了？”
    说罢指了指外面人山人海的围观架势。
    顾允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别急，还有一波人没到。”
    美容店的员工们面面相觑，还有一波人？
    都已经认错了，还来干嘛？
    这时，一辆印着工商行政管理字样的别克GL8商务车停在了路边，几个穿着polo衫的中年男人下了车，直奔心语轩美容院。
    “我们是高新区工商所的，据群众举报，你们美容院存在虚假宣传，话术诱导消费等行为。”
    为首的中年男人指了指汤芳慧，语气严肃：“账本拿出来看一下。”
    中年男人是工商所所长王崇，同样是服务重点企业专项工作组的成员，这次打击违规经营企业，一把手亲自带队出马，势必立成标杆。
    汤芳慧没有太慌，这种场面她也见过：“领导，我们一向是合法经营，收费标准都标的清清楚楚，您尽管看。”
    账本被小刘拿了出来，一水的美容护理，标价1952，看样子挑不出什么毛病。
    汤芳慧总算放下心来，查吧，明码标价，你怎么确定我是话术诱导消费？
    突然，一个少女推开了美容院门，好像是刚刚的顾客。
    “证据在这！”
    贺璇把录音当众放了出来，说好的免费体验变成了高价护理，变化全在录音里，一清二楚。
    完了，证据确凿，汤芳慧脸色煞白，被顾允安排的一套组合拳直接打蒙了。
    先是找探子收集证据，再安排一堆社会人用无赖手段影响经营，接着摆平报案，最后用合法手段维权。
    这下真是踢到铁板了，没想到几个大学生认识这么通天的人物，搞不好大半身家都要被罚进去。
    “根据《价格违法行为行政处罚规定》第七条，对经营者的价格欺诈行为，责令改正，没收违法所得，并处违法所得5倍以下的罚款，情节严重的，责令停业整顿，或者由工商行政管理机关吊销营业执照。”
    
    王崇统计了一下账本上的收入，向汤芳慧科普了一下罚款依据：“你这种情况，我们决定对你顶格罚款五倍，直接吊销营业执照。”…
    “账本我们复制一份，回头来高新区工商所交罚款。”
    汤芳慧差点没昏过去，她从一个小按摩师做起，在江城打拼十几年，终于琢磨出这一行独特的发财方式，好不容易日子好起来了，难道要一无所有了？
    他说这个店别干了，难道，真的干不下去了？
    很快，营业执照被带走了，工商所整个执法过程也被记录了下来当做宣传重点，别的不说，这家店臭名远扬，肯定是经营不下去了。
    当天的江城晚间新闻，头条播报了执法全程，主持人笑容甜美。
    “观众朋友们，东湖高新区工商所日前通报了光谷商圈内的一家“免费美容黑店”，遇上热情推销免费产品或赠送免费体验时，不少人抱着“看一看，没损失”的心态走入店内，往往损失几百甚至上千元，并且因为缺少证据而无法维权。工商部门友情提醒，消费者要冷静对待美容服务、化妆品、医疗器械等街头推销行为。”
    晚六点，孟思佳和沈倾城结束了下午的训练，相约在食堂吃晚饭，正巧看到了这个新闻。
    “恶有恶报啊，不知道是哪个大侠把这家黑店给搞定了。”
    “有没有可能是你家刘易升呢？”
    “不可能，他刚刚过去被人揍了一顿，再去一次又能怎么样？”
    “万一真是他挺身而出，帮你把钱要回来了呢？”
    “那我怕是要爱上......”
    孟思佳盯着屏幕，后半句话戛然而止。
    屏幕上是刘易升和执法人员的高清握手合影，一清二楚的字幕适时浮现出来。
    《工商所保障消费者合法权益，依法打击黑心商家，返还违法所得并吊销营业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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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假如我年少有为呢


    食堂里人来人往，喧闹的环境下，少女眼里只有屏幕上的刘易升。
    少年的侧脸还有打架过后留下的淤青，但孟思佳不知为何，隐约从他的神情中读出了坚定和勇毅。
    她的胸口好似被什么东西堵住一般，眼睛开始有些潮湿。
    回想起两人在一滴滴，夜店初相识的心动, 一起看日出的合拍，聚餐时的悉心照顾，还有为她维权的义无反顾。
    这个年代已经少有英雄救美的故事，但孟思佳的确从这件事里看到了刘易升的担当。
    “心动啦？”
    沈倾城伸出一只手，在孟思佳眼前晃呀晃，好姐妹看向屏幕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了。
    “没有没有。”
    孟思佳不肯承认，羞红了半边脸颊, 低头继续吃饭。
    “谁说你们两个只是朋友来着？是谁夸下海口，要当海后来着？”
    沈倾城促狭地用筷子虚空点了点孟思佳。
    孟思佳是整个寝室思想最新潮的女孩, 同时也是个不婚主义者。
    她作为平权斗士，一向对一对一恋爱关系嗤之以鼻，奉行及时行乐的四字箴言，经常在寝室里引用福柯等开放派的名言，搞得纯爱姐妹们经常败下阵来。
    “姐妹们，祝你们像我一样，摆脱爱情的桎梏，得到更广阔的自由！”
    夜店初识刘易升当晚，两人就没回寝室。
    第二天姐妹们问起孟思佳，她当场就说出了那句名言：“我们只是朋友，只进入彼此的身体，不进入彼此的生活。”
    沈倾城非常好奇，经历了这件事后孟思佳还能不能保持初心，继续和刘易升保持朋友关系。
    “怎么说呢, 感动归感动，但是, 他也一样没有对我说出那句话啊。”
    孟思佳撩了下头发, 回想起第一次见面那个晚上。
    “我目前还不太想谈恋爱。”
    当晚的大床上, 孟思佳躺在刘易升身边，事后就和他划清了界线。
    刘易升半天没缓过来，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即使到了最后一步都能如此坦然，自己又遇见高级玩家了？
    既然这样，他也没办法继续开口，因为一个学期以来的舔狗生涯告诉他，这个时候强行求爱无异于自爆。
    他克制住了自己的喜欢，没有表态，也没有争辩。
    “我觉得恋爱关系对人是一种束缚，我们还年轻，应该尝试更多的可能性，遇见更多的人，见识更大的世界。”
    孟思佳起身搂住刘易升的肩膀，继续补充道。
    刘易升沉默了, 他原本是个传统的男孩子, 但经历得多了，也可以理解孟思佳这种想法。
    这个夜晚过去，两人默认了友达以上的关系，出去无论做什么都会AA，即使联系非常密切，却从未给彼此之间下定义。
    没想到这种关系的刘易升会为了她挺身而出，和黑心商家多次斗争，她实在是没想到。
    即使换成普通恋人中的男朋友，似乎除了认栽以外也做不到太多，能冲上去维权被打一顿的已经属于勇者，更别说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他有这么喜欢我吗？
    是这样吗？
    那一些是非题，总让人伤透脑筋。
    回寝室的路上，孟思佳反复思忖，芳心大乱。
    ......
    另外一边，刘易升说什么都要拉着顾允和贺璇，请客吃顿饭。
    “老四，贺璇，今天真的谢谢你们，如果不是你们想了那么多办法解决问题，我真的要对这个世界失望了。”
    谷嚺
    刘易升倒满一整杯雪花，仰脖干了个精光。
    经此一役，刘易升对顾允佩服得五体投地，他看到了顾允在这件事中使用的种种连环策略，看到了同样是大学生的室友，利用合理手段和取证方式如何维权。
    他成长了。
    事实上，当他看着关系密切的姑娘因为受尽委屈在街头哭泣时，当他勇敢冲上前去却被现实狠狠打了一巴掌时，那种无力和挫败下的自卑感几乎将他击垮。
    假如我年少有为呢？假如我有能力不让她受委屈呢？
    刘易升在心中发誓，自己一定要成为很厉害很厉害的人。
    此刻无关风月，赤裸裸的经历让一个男人想要成长。
    顾允保持沉默，跟着干了一杯。
    有时候男人之间不需要说太多煽情的话，陪伴就足够了。
    “老四，你是不是和那个工商所的认识？”
    刘易升重新倒满一杯雪花，望向顾允。
    他突然品过味来，工商所大批人马出动，直接查封了这家美容店，还邀请记者现场采访，最后顾允一句话，维权斗士就变成了他，这怎么想都不合理。
    “这件事我不方便出面，万一把我录进去，女朋友看见了怎么解释？我来美容店干嘛？”
    顾允拍了拍刘易升，“而且这也是帮你，万一孟思佳学姐知道了你的英勇事迹，从此对你死心塌地呢？”
    刘易升低下头，叹了口气：“不可能，在她眼里我们只是朋友，改变不了的。”
    “你们都......那个了，还只是朋友？”
    贺璇睁大了清澈的眼睛，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一天到晚交下的都是什么朋友？
    自家老板和几个姑娘暧昧不清不说，光正牌女朋友就两个。他的室友更让人刷新三观，最后一步都做了还说是朋友，这是哪门子道理？
    “真不是我要当渣男啊，她是不婚主义者，不想被一段恋爱关系束缚......”
    刘易升对贺璇科普了一下两人之间的关系，以及孟思佳一直以来对感情的规划，少女越听越惊讶，眼睛里闪烁着求知的光芒。
    这也行？
    看来我对这个世界的认知还是太单一了。
    “那你怎么打算的？真一直跟她做朋友下去？”
    贺璇听完刘易升的解释，产生了一个疑惑，两人真的甘心只做朋友吗？
    或者说，亲密关系中，完全没有恋爱的名分，有实无名的相处，真的可以吗？
    “我其实不甘心。”
    刘易升又倒了一杯雪花，一饮而尽，声音中带了一丝坚定，“但是我懂了一件事。”
    “弱小之时去祈求得到，并没有什么意义。”
    “天地很宽，人的边界也不必拘泥于特定关系，在我值得被人正大光明地说出喜欢之前......”
    “就祝她拥抱不被束缚的自由，寻找到并肩眺望远方的同类吧。”
    顾允和贺璇拿起酒杯，三人默契地碰了一次，月光自夜空中倾泻而下，留下了伙伴们举手相交的倒影。
    袒露内心之后，贺璇和顾允把刘易升送到江城艺术学院门口，挥手祝他好运。
    刘易升拿着孟思佳被骗走的现金，走向少女寝室物归原主。
    晚风吹过，路灯下只有刘易升单薄的影子，他把怀里的包裹抱紧了些。
    步伐依然是那么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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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圈子不同别硬融


    华诗圆是家里独生女，从小就是爸妈的掌上明珠。
    自从和华国强大吵一架之后，华国强回去就和周菲通了气。
    他告诉周菲，女儿现在租住的房子里，方方面面都有男生留宿过的痕迹。
    但痕迹到底是华诗圆男朋友、其他租户还是房东留下的，华国强也无法确定。
    周菲一听这种事，当时就有点心慌。
    租房听起来也太没安全感了, 退一万步讲，不是华诗圆带男朋友回家，万一是房东趁女儿上班，悄悄回家呢？
    一些细节就怕想，越想越觉得离谱。
    周菲和华国强商量了一下，不然给孩子在江城买套房子吧。
    好不容易趁着五月请了个长假，华国强单位工作忙走不开身, 周菲自己坐上高铁杀到了江城。
    “妈, 你怎么突然来了？”
    去车站接上周菲回家，华诗圆问道。
    “想你了呗。”
    周菲放下行李，先在华诗圆家里巡视了一圈，结果有些出乎意料。
    这房子就像没出租过的新房一样，她这么挑剔的人，想挑环境的理都挑不出来。
    “想我打就行了啊，而且你明天不上班了？”
    第二天是工作日，周菲这次过来绝对是有事。
    “嗯，不上了，妈特意请了个长假，觉得你一个小女孩租房不太安全，这几天我看看房子，有合适的直接给你买一套。”
    周菲走到窗边，小区中心花园池塘里飘浮着大片荷叶，绿树碧水, 空气清新宜人。
    华诗圆转头看向周菲，有点惊讶：“买房子？我现在住的挺好的啊？”
    家里刚刚全款给她买了辆不错的车, 现在又要在江城买房子, 这是……一步到位？
    “你也不能一直租房子，晚买不如早买，而且等你结婚了，婚前有套自己的房子，爸妈过来帮你带孩子时，也有地方住。”
    周菲捏了捏华诗圆的脸蛋，女儿无论长没长大，都是妈妈心里的小棉袄。
    华诗圆构思了一下自己走入婚姻殿堂的场景，脸颊有些发烫。
    “你不用管那么多，妈妈帮你考虑就行了，你就好好工作，争取在事业上更上一步，以后找个好老公……”
    华诗圆打断了周菲的规划：“妈，不用以后，我现在就有男朋友。”
    周菲听华国强提过一嘴，但她一直没当真：“不会还是学校那个顾允小朋友吧，你都工作这么久了，觉得你们两个合适吗？”
    华诗圆认真反问：“为什么不合适？”
    周菲沉默了，再说下去恐怕两个人又要像华国强一样, 吵起来了。
    她不能直说两个人一个上学一个工作，即使那个小孩看起来家庭条件不错，也绝对不是华诗圆的良配。
    找一个年纪相彷，门当户对的体制内佳婿，才是最适合华诗圆的。
    顾允年纪太小了，不要说什么女大三抱金砖，什么年代了还来这一套？…
    周菲这次来江城筹划买房，也抱着另一层打算，就是用物质条件提高华诗圆的择偶标准。
    顾允开个小跑车没错，但是我们也不差。
    年纪小，人美，工作单位优秀，有车有房，还怕找不到比顾允条件更好的男朋友？
    就算女儿重感情，舍不得大学时代青涩的校园初恋，但是相信她踏入社会后，对什么是真正优秀的男人会有更深刻的理解。
    “明天我和你李莉阿姨一起去看房子。”
    周菲扯开了话题，跑到另外一个卧室睡了。
    第二天一早，周菲便拉上闺蜜李莉一起，满江城逛了起来。
    烟草公司是出了名的好单位，听了周菲的想法，她也起了买房的心思，准备给儿子提前准备一套婚房。
    两人直接找到了一家房产中介，挑上了全江城的楼盘。
    这个离上班地方太远，不行。
    这个附近没公交地铁，不行。
    这个开发商没听说过，不行。
    中年妇女一向很难伺候，再加上买房是件大事，置业顾问陪着两位大姐足足挑了一整个白天。
    周菲和李莉在审美上高度相似，很快，李莉率先看中了一个小区。
    复地东湖国际。
    “这个户型不错，总价多少钱？”
    李莉指着175平米的大四室，抬起头向置业顾问问道，看起来很是满意。
    “您眼光真好，复地东湖国际属于江城高端小区之一，目前单价13000每平米，您选择的这个户型总价在227.5万。”
    周菲一听，便皱起了眉头。
    她原本以为两所城市都是省会，江城的房价和星城差不了太多，没想到这个时候星城房价普遍还在几千块徘徊，高端小区的房价已经稳稳破万了，有点超出自己的预算。
    虽然自家条件不错，但毕竟华国强不是一把手，而且他向来一身正气，从来没有什么灰色收入，家里挣钱的大头还要靠自己经商。
    上个月给了华国强50万现金，来江城给女儿买车，这个月又突然产生了买房的打算，手上一口气拿出这么多现金，对于大管家周菲来说着实有些吃力。
    李莉没注意周菲的表情，到一边拉着置业顾问砍价去了。
    闺蜜看似关系好，其实背地里暗戳戳相互比较个不停，华国强手中有权，周菲一向觉得自己嫁得比李莉要好，女儿工作单位也比对方儿子谢彬优秀，这回一起出来看房子，买的房子总不能相差太多吧？
    那岂不是要让人家看笑话了。
    可是自己一算，如果是全款的话，铁定是买不起复地东湖国际这种级别的小区了。
    除非贷款，交首付还是可以的。
    华诗圆第一年上班，收入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况且还没转正，公积金贷款也没有额度，最后还是要他们两个帮忙还。
    要不买便宜一点的？小一点的？
    周菲想起以前和李莉言之凿凿的“女孩要富养”，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换房子或者贷款的话，感觉有种叫面子的东西离她越来越远。
    “我就订这套了。”
    置业顾问给李莉分析了小十分钟，李莉最终下定了决心。
    位置不错，升值空间大，高档小区周围邻居的素质也高，就它了。
    “你也太冲动了吧？买房子又不是买大白菜，多挑挑啊你倒是。”
    周菲心里对复地东湖国际满意的不行，但是嘴上还是不饶人。
    “哎呀，单位最近忙事太多，今天看完今天就定了，明天不陪你逛了哦。”
    李莉取出银行卡递给置业顾问，“况且这小区方方面面我真的挺满意，再往上够啊，那就不是我这种家庭预算范围内的了。”
    这一句不是“这种家庭”预算范围，狠狠扎痛了周菲的玻璃心。
    什么叫这种家庭？哪种？
    这是暗示自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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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8.东湖天樾


    “听说周菲阿姨来了，你还找我一起吃饭？”
    软件园楼下，华诗圆在停车场接上了顾允。
    “我妈说李莉阿姨非不让她走，一定要一起吃晚饭，好像是庆祝买新房吧，让我自己解决。”
    车缓缓启动，华诗圆一只手被顾允捧在掌心, 仔细把玩。
    少女的手指如初生竹笋般白嫩，由于工作原因没有做美甲，指甲是健康的原生态澹粉色，里面还镶嵌着月牙。
    “张嘴。”
    滋滋滋滋。
    顾允把一杯椰云拿铁送到华诗圆嘴边，少女狠狠吸了一大口。
    好舒服。
    两人找到一家经典米粉店，要了两碗米粉，对着吃了起来。
    “我妈好奇怪, 工作日不上班，非要吵着给我买房子。”
    华诗圆加了两大勺辣椒，在米粉里搅拌开来，看得顾允心里直哆嗦。
    “买房子？”
    “对啊，白天她和李莉阿姨看了一整天了，但是她没买。”
    顾允听罢没说什么，低头打开手机中的地图，放大仔细看。
    吃完饭后，顾允从华诗圆包中拿出车钥匙，一屁股坐上了主驾驶。
    “干嘛？你要拐我去哪里？”
    少女第一次坐自己的副驾，看着顾允设置好导航目的地问道。
    “看房，阿姨的审美跟你可能不太一样，不如咱们自己去看看，到时候你跟她逛起来也能提提意见。”
    两人从吃饭的汉街起步, 一路上是不少优质小区，比如凯旋城三期和东湖御景。
    这两个楼盘正是周菲可望不可即的小区之一，甚至比李莉买下的复地国际有过之而无不及。
    经过了这么多楼盘，他怎么没有停车的意思？
    华诗圆也没出声，不打扰顾允开往目的地。
    过了一会, 两人到了江汉路的世纪江尚小区。
    这里只有两种户型, 那就是联排别墅和独栋别墅。
    “怎么样？”
    顾允缓缓驶入小区，指着其中的一幢独栋别墅，转头向华诗圆发问。
    华诗圆以为他在开玩笑，她也用开玩笑的语气回应：“一般吧，离上班的地方太远了。”
    “那就算了，下一家。”
    顾允转头便开了出去，设置好下一个目的地。
    “你喜欢离家近的小区？”
    “肯定啊，早上起床太困难，如果住得太远，我就要被迫早起了。”
    华诗圆揉了揉眼睛，昨晚刷小桔书，又熬夜了。
    两人又开回东湖高新区附近，顾允看了看地图，开口问道：“如果不考虑预算，你会选什么样的房子？”
    “不考虑预算......最好面积大一点，前后有绿化或者花园，如果能在湖边就好了, 空气会好一些。”
    “行，那我替你做决定了。”
    顾允重新设置好导航，目标是高新区的东湖天樾小区，又称——纯水岸东湖别墅。
    别墅区位于高新区核心区域，毗邻区委区政府，闹中取静，身后就是巍巍东湖，清晨还可以听到湖打岸边的声音，毫无疑问是高新区的楼王。…
    这样的地段完全可以闭眼买，过个十年八年，就看你想几倍价格出手了。
    售楼中心里空无一人，只有全亮的灯光和一个等待已久的置业顾问。
    “您好，请问是顾允先生吗？”
    这个小区是博大房地产旗下的产业，由于博大主打高端别墅户型，今年横盘已久，大部分买家都在观望，更是显得格外艰难。
    顾允一早就给博畅发了消息，说等下带着朋友一起看看那三套房，其他两个小区先不去了，主要看看东湖天樾这一栋。
    看见顾允点点头，气定神闲地坐下，置业顾问明白了，老板让她等候的就是这位金主。
    “您稍等一下，我去给您拿别墅的户型图。”
    置业顾问去拿资料的时候，华诗圆悄悄拉住了顾允：“你来真的？这里太贵了吧？我听同事聊天说过均价，这里要一万多一平呢！”
    “买到就是赚到，这里以后价格至少翻三倍，你信不信？”
    顾允凑到华诗圆耳边说道。
    少女撇了撇嘴，明显不信。
    置业顾问把户型图递了过来，东湖天樾的联排别墅都是方方正正的布局，目前只有两个大小可以选择，275㎡四室二厅和339.6㎡五室二厅。
    “小一点正好临街，大一点的临湖，可能夏天蚊虫会多一点。”
    置业顾问端上来两杯热茶，开始介绍这两幢别墅之间的区别。
    “你觉得哪个好？”
    顾允摊开户型图，抬头看向华诗圆。
    华诗圆有点懵圈，本来是随便逛逛积累经验的，怎么突然变成二选一哪个好了？
    “临湖吧，我觉得临湖的好。”
    “要不要去现场房子里看看？”
    “别看了吧，这有什么好看的？”华诗圆仰头喝了口茶，“我怕看了这套，以后跟我妈再看房，再也不会爱上其他房子了。”
    一见别墅误终身。
    顾允差点没被华诗圆可爱到，不看就算了，他转头问置业顾问：“那就339.6平这套，多少钱？”
    置业顾问暗暗捏了下拳头，今天加班总算没白加，老板安排的大客户真的爽快。
    “这套单价是18000，总价是611.28万元，老板跟我说给您6.9折，折扣完是421.7万元。”
    顾允点了点头，他对这个小区整体很满意，从位置到户型，再到四周的环境，堪称完美。
    “行，这套我要了。”
    “您是全款还是按揭？”
    “全款。”
    华诗圆抬起头来望着顾允，眼中充满了复杂的神情。
    这是她第一次意识到顾允的财力到达了什么层次，开公司也好，连锁咖啡店也好，对她来说距离自己的生活还是太远，远远没有当面真金白银，买下原价六百多万的别墅来得震撼。
    置业顾问回到里屋打印合同，华诗圆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喂，妈。”
    “你在哪呢？你李莉阿姨喊你一起来看看新房子，顺便提提装修建议。”
    “啊？算了吧，妈，现在不太方便，我和男朋友也看房子呢。”
    周菲听了，思考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女儿跟顾允在一起，还在看房子？
    李莉听见了周菲话筒中的声音，立马用眼神不断暗示。
    “你们在哪看呢？我和你李莉阿姨也去看看，反正没什么事。”
    华诗圆抬头看了一眼顾允的表情，做了一个我妈要来的口型，顾允笑着点头。
    “我们在高新区，东湖天樾。”
    东湖天樾？
    周菲对江城还不太清楚，但是李莉深知东湖天樾是什么档次的小区，那里只有别墅一种户型，均价恐怕比自己买下的复地东湖国际还要高出不少。
    “菲菲，还是你们家圆圆会找男朋友啊，一看房就是东湖天樾这种级别的小区，怪不得你不肯和我一起买。”
    和男朋友一起看，看看就算了，还能真买？
    李莉忍不住阴阳怪气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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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你的名字


    李莉载着周菲，一路向北踩死了油门，目标东湖天樾小区。
    不得不说，这个电话深深勾起了李莉的好奇心。
    她还对华诗圆的小男朋友有点印象，第一次见面，他很有礼数，送了瓶很贵的年份茅台酒, 开着保时捷的双门跑车。
    似乎是有点小钱。
    家里宠着这个年纪的小男孩子，经济条件允许，买辆跑车拉拉风，出去显摆一下很正常。
    但华诗圆是真买房，不是逛街逛着玩，和人家去江城顶级的小区看房，是不是有点飘了？
    东湖天樾小区门口, 李莉的车被保安拦住了, 这个小区就连去售楼处看房都要提前打招呼。
    没办法，给华诗圆打了电话，少女出门来接。
    “妈，李姨。”
    “怎么就你出来了？小顾呢？”
    周菲环顾四周，没看到顾允，不是两个人一起看房子吗？
    “他在售楼处里呢。”
    华诗圆神情有些恍惚，对今天发生的一切总有种不真实感。
    “售楼处？我开车过来都十几分钟了，你们还没看完啊，可真够细致的呢。”
    李莉又忍不住阴阳怪气，看什么房子能看这么久，置业顾问脾气也真够好的。
    “他交定金呢。”
    华诗圆转身走向售楼处，轻飘飘地留下一句话。
    这句话在两个长辈心中却重于千钧，心脏狠狠地沉了一下。
    她们加快了脚步，走进售楼处。
    看到李莉和周菲进来，顾允起身向她们打招呼，随即把手中的材料递给置业顾问说道：“认购书签好了，去哪转账？”
    李莉和周菲对视一眼，认购书都签了，还转账, 真的？
    置业顾问笑成了一朵花：“我们这有pos机，直接刷卡就可以。”
    顾允从裤袋里随意地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对方：“你们是不是送一个车位？我再多买一个，一共多少钱？”
    置业顾问在计算器上按了两遍：“由于您走的是董事长给的六九折内部价，我这边要刷正常价格开票，然后再返现给您，一共是621.28万元。”
    顾允点点头，置业顾问操作完，把pos机递给了顾允，输入密码。
    李莉和周菲瞪大了眼睛。
    居然是真的？不是演戏？
    银行卡没有余额不足？
    六百多万的全款别墅就这么买下来了？
    华诗圆看着顾允的后背，看着他输入密码，看着他签名，再看着他接过一系列材料，伸手装进自己的包里。
    “转账已经收到了，您来一下我们贵宾室签合同吧。”
    置业顾问验资完毕，打开了贵宾室的大门。
    “来，圆圆, 一起。”
    顾允招招手, 示意华诗圆跟上来。
    ......
    售楼处大厅里的李莉和周菲已经懵了，李莉揉了揉眼睛：“圆圆找男朋友的眼光啊，我这回是真的服了。”
    周菲沉默许久，心情极度复杂。
    自己看了一个白天，还在因为预算纠结是贷款买好一点的三居室，还是全款退而求其次买两居室的时候，女儿的男朋友带她看房，随随便便出手买了一套五室二厅，市场价六百多万的别墅。…
    “菲菲，明天你还看吗？”
    李莉打破了沉默。
    周菲思索半晌：“当然继续看了，人家买人家的房子，和圆圆也没什么关系，我这趟来就是给圆圆，准备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
    什么是属于自己的房子？
    加名。
    写你自己的名。
    里屋贵宾室，置业顾问递给顾允一支笔，顾允转手就给了华诗圆。
    ？？？
    华诗圆还没反应过来，顾允弹了一下她的脑袋。
    谷熮
    “写名字啊，等什么呢？”
    ......写，写名字？
    华诗圆手中的笔差点没拿稳，以为自己听错了，有点精神恍惚。
    旁边的置业顾问也有点精神恍惚。
    六百多万的房子，写女孩名字？
    “全部按你心意挑选的房子，当然写你名字。”
    顾允大手覆盖住华诗圆的小手，无比坚定。
    华诗圆终于反应过来，第一反应却是拒绝：“别别别，我不要，这怎么能行......”
    “听我的，我是企业法人，名下的房产不能太多，以后破产了会被全部执行掉，房子买给你正好，假如出现什么危机，我们家还能留下点财产......”
    顾允低下头，凑到华诗圆耳边，用上了早就准备好的话术，一通忽悠。
    一听到“我们家”，华诗圆比自己拥有一套别墅还要开心。
    “那好吧。”
    少女思忖再三，最终妥协了。
    两人拿着购房合同从贵宾室出来时，置业顾问直接给了顾允房钥匙。
    一人一把，空置已久的别墅终于有了主人。
    周菲看到女儿和男朋友出来时，作为驰骋商场的精英，短短几分钟早就已经调整好了心态。
    “小顾，带我们去看看你的房子可以吗？”
    顾允点点头，一行人向小区深处走去。
    打开别墅大门，大家进里面转了一圈，李莉突然觉得自己的新房有些拿不出手。
    无论是位置、户型还是面积，所有人都满意极了。
    两个长辈坐在椅子上，围着顾允问了起来：“小顾，你买这么贵的房子你家里知道吗？”
    “家里不清楚，因为这钱是我自己出的。”
    “你自己出的？你哪来的钱？”
    周菲发现自己有点看不懂顾允了。
    “周姨，上次去家里的时候我和叔叔说过了，是做互联网教育行业，现在规模已经初步扩大了，不知道您听过没有，叫乐园科技。”
    “乐园科技？”
    旁边的李莉大吃一惊，自家亲戚的孩子就在乐园科技旗下的小乐学习上网课，每学期光网课支出就几千块。
    一个学生几千块，全国的学生呢？
    李莉突然不敢继续想了。
    这华诗圆，到底是怎么在茫茫多的大一新生中，找到这么妖孽的男朋友的？
    周菲也不说话了，她万万没想到顾允的巨额财产，不是靠家里，是全靠自己努力而来。
    这让她之前反对两人谈恋爱，想让华诗圆找一个更加优秀男朋友的行为，像个笑话。
    以后还有必要拒绝他们谈恋爱吗？
    别说什么同龄人，恐怕再把年纪范围往上扩大十岁，也找不到比顾允更优秀的男生了吧。
    ......
    直到聊天结束看完房子，和华诗圆一起回到租住的地方，周菲对顾允的态度变得亲切了许多，心里依然五味杂陈。
    “圆圆，你明天请个假吧，我们一起去看房，效率高些。”
    嗯？
    华诗圆抬起头，疑惑地望向周菲：“妈，你说什么呢？还看什么房？”
    “不看房你住什么？”
    “我们不是已经买完了吗？”
    “那是人家的房子，关你什么事啊，写你名了吗？”
    周菲再也绷不住了，问题有点尖锐。
    但是下一刻，她看到了自己接近知天命的人生中最为荒诞的场景。
    华诗圆拿出包里的购房合同，摊开。
    合同上三个大字亮的晃眼。
    房屋所有权人：华诗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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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周菲一晚上没睡着，购房合同上的条款和姓名被她来来回回看了几十遍。
    只要她需要，他就愿意把一切美好拱手相送。
    这就是真爱吗？
    躺在柔软的大床中央，周菲望向天花板，她突然想起年轻时看过的一句话。
    凭人力可以成就和睦的婚姻，得到幸福的爱情却要靠天意。
    初恋往往容易凋谢，两人从校园恋爱到踏入社会, 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冥冥中说不定真有命运的力量在操控。
    第二天一大早，周菲就给华国强打了电话。
    “什么？他给圆圆买房？”
    “写了圆圆名字？”
    “操！”
    华国强全程就说了三句话，马上放下工作请假来了江城。
    女儿去上班了，华国强和周菲拿着钥匙去新房又看了一圈。
    “我昨天在网上查了，那孩子的公司好像……确实规模很大。”
    “有多大？”
    华国强心中还有点不服气。
    “几个月前, 乐园科技和同行有个调解桉子，光赔偿金额就六百万。”
    周菲拿出手机重新查了一下，华国强不说话了。
    “等圆圆下班, 晚上和他一起吃个饭吧。”
    华国强长叹一口气，给华诗圆发去晚上一起吃饭的消息。
    这孩子虽然花心，但是对女儿确实没得说。
    晚上，华国强定好了饭店。
    包厢在二楼走廊附近，能看到一楼门口的场景。
    华诗圆穿着一件天蓝色无袖连衣裙，短款天蓝色西装套在外面，脖子上一条紫丝巾打成蝴蝶结，手中一个同色圆形提包，温柔优雅又美丽。
    少女挽住顾允胳膊，满脸幸福走进饭店的那一刻，华国强心中百味杂陈。
    自家女儿长大了。
    “叔叔阿姨好，又见面了。”
    顾允不动声色地把手从华诗圆怀里抽走。
    接到消息的华诗圆非常开心, 爸妈主动邀请顾允一起吃饭，这是不是代表默认了两人在一起的事实？
    看来不需要克制了, 和顾允在一起, 牵牵小手这种亲昵的动作, 已经像吃饭睡觉一样习惯成自然，非要在家人面前装成相敬如宾, 还真挺难的。
    “小顾，今天陪我喝两杯？”
    华国强把酒水清单递给顾允，他毕竟是长辈，这次主动邀请顾允吃饭，另一层意思是指，之前的事情就算翻篇了。
    “叔叔你定，你想喝什么我都可以。”
    华诗圆看着一家人饭桌上和和睦睦的气氛，心里别提多开心了。
    女孩子都希望谈恋爱能得到家里人的祝福，起初爸妈不同意，顾允不但没有放弃，还表现了自己无条件的信任和爱，两人感情到这种程度，还反对个什么呢？
    这是顾允和华诗圆一家吃的第三顿饭，饭菜上齐后，周菲还主动给他夹了一只小龙虾，亲切的笑容从开席一直挂在嘴角，他终于有了自家晚辈的待遇，而不是一个来家里做客的普通同学。…
    饭桌上大家把酒言欢, 就连华诗圆也喝了不少。
    之前不关心，这次华诗圆父母总算追着顾允问了个底朝天，从家庭情况到名下产业，听着顾允白手起家的创业故事，周菲小脸红扑扑的，称赞的话不要钱般往外丢，俨然把顾允当成了自家女婿。
    女大三，抱金砖。
    这是妥妥的金龟婿啊。
    这顿晚饭行将结束之时，华国强对顾允使了一个眼色。
    “我和小顾出去抽支烟。”
    两人出了门，饭店街边的灯光分外明亮，星星相比之下也要黯然失色。
    华国强低头按下打火机，表情沉默。
    “你最近表现还可以，没有背着圆圆朝三暮四。”
    “不然，我说什么也不会来。”
    顾允一听就知道，这老侦探又偷偷调查自己了。
    “叔，我早就想说，之前可能你对我有点误会，没有朝三暮四的事，只不过没机会解释。”
    “少来这一套！你当我不懂吗？”
    华国强指了指顾允，年纪轻轻就掌握这种规模的财富，面对的诱惑绝对是常人无法想象的。
    现在顾允还是在校生，平日里行事也颇为低调，大多数人不知道他真正的幕后身份，更不用说滚雪球般日益增长的巨额财富。
    即使这样，都有慧眼识珠的女孩主动投怀送抱，要是到了社会上，这种堪称完美的男朋友模板，面对不知道多少优质女性主动，怎么可能做到独善其身？
    也不知道女儿跟这样的人在一起，是好事还是坏事。
    毕竟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有些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对圆圆好点。”
    华国强用力拍了拍顾允的肩膀，欲言又止。
    胸中的千言万语只化成了五个字。
    ……
    第二天，华诗圆爸妈坐高铁返回了星城。
    五月中旬，经济工作会议在京正式召开，在会上领导定下了稳中求进的总基调，要继续减轻企业税负，调整经济结构，深化重点领域改革。
    春江水暖鸭先知，央行率先闻令而行，宣布降准0.5个百分点。
    宽货币政策的措施是一个明显的信号，越来越多的资金被从银行中提取出来，涌入实体经济，市场流动性大大增加，市场信心水涨船高。
    从上而下的高额度降准，顺势带动了一百多个城市的银行，大家根据市场变化和城市发展情况，分别自主下调了贷款利率，直接利好筹资需求较高的金融地产行业，以及受益内需提振的消费行业。
    全国各地的房价横盘现状再次被打破，很多人还没意识到，“房价永远涨”的历史性阶段，就从这一刻开始。
    在沪城，咖啡正义也正式在会展上打响了本土品牌反攻市场的第一枪，经过三名国际咖啡大师公允评价，咖啡正义无论是用料还是口感，得到了专家的一致认可和好评。
    代表咖啡正义参会的温桔，沪城一行成长不少。她感受最深的是，会展大获成功后，除了咖啡市场的热度增高之后，各类商场的态度也随之变化。
    以前咖啡正义入驻新城市需要主动去谈核心商圈和写字楼，好位置需要去抢，但会展结束后，很多主流商场，开始主动联系温桔，邀约咖啡正义过去开店，在位置和物业上都给出很大诚意。
    区域市场上的咖啡正义，已经逐步开始拥有商场议价权，在各级市场上开疆拓土。
    在咖啡领域，星巴克完成了国人对咖啡建立信仰的过程，让咖啡代表了高贵的生活理念。
    但现在，咖啡正义用优质的品控和亲民的价格，逐渐把喝咖啡这件事，从信仰变成习惯，把目标群体沉淀下来，让所有用户都能享受小资生活。
    与此同时，奔腾不息的五月，一家名不见经传的软件，经过多轮测试悄然上线。
    它叫拼乐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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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初夏的第一口西瓜


    五月份的课程比较密集，顾允为了不被老师一票否决，回到了学校上课。
    尤其是学院几个领导的课，逃课是肯定不行的，这帮老学究，要的就是一个面子，你可以不听, 但是不去就是不给面子。
    刘易升似乎和孟思佳的感情更上一层楼，作为好兄弟，顾允也经常被刘易升拉着去隔壁的江城艺术学院散步，他找他的孟思佳，顾允顺便见一见沉倾城。
    在学校时，大多数时间顾允都会陪钟乐怡一起吃晚饭，饭后在校园里走一走，踏着南湖园静谧的小道，吹吹桥上温柔的晚风, 在操场上数一数今夜的星星。
    生活太快了，偶尔也要慢下来一点，比如享受校园恋爱。
    今天一如往常，上了一整天的课后，晚上闷在寝室实在有些无聊，钟乐怡拉着顾允去南三门的北苑水果市场买水果。
    水果市场上，老板熟练地挥舞着水果刀，一个个水果被切好，装成小盒卖给学生们，方便懒人进食。
    五月正是吃芒果和草莓的甜美季节，钟乐怡买了两盒芒果和草莓，分成两个小袋子装, 递给顾允一个。
    “你要多吃水果, 平时吃饭的时候都不见你吃蔬菜。”
    顾允点点头接过袋子，对少女提醒了一句：“你知道吗，芒果滴两滴酱油最好吃, 杨桃要蘸酸梅粉。”
    钟乐怡蹙起了眉头：“这是什么奇怪的吃法？我回去试试吧。”
    作为同城土生土长的老乡，辽城自然没有这种吃法, 这个说法还是顾允前世在厦门出差时学会的。
    经过西瓜摊时，顾允为了纪念初夏，特地买了半个大西瓜。
    西瓜最好吃的吃法是把籽剔得差不多，然后用勺子一大口挖下去，用舌头把整口西瓜压扁。
    很多西瓜汁一股脑儿冒出来，叫人眉开眼笑。
    西瓜摊前排队的人不少，有些人把夏天吃到第一口西瓜的日子，当成一个普通的日子去对待，那可真叫人黯然神伤。
    那可是夏天正式开启的重要日子，否则夏天和其他季节比起来又有什么特别的呢。
    “今晚别回去了，我一个人可吃不完半个西瓜。”
    顾允揽住身旁少女的腰肢，提着水果在北苑巷子里慢慢前行。
    商贩叫卖声此起彼伏，出门觅食的情侣扯过一张张小凳子在店面旁的露天坐下，满满的人间烟火气。
    “好，那我要买一点绝味鸭脖吃。”
    “周黑鸭不好吃吗？”
    “绝味鸭脖够辣，周黑鸭总是带点甜味。”
    提到好吃的饭后小零食，钟乐怡微微眯起来的神情充满了向往。
    两人来到绝味鸭脖店面, 素菜中的毛豆是钟乐怡每次必买的，五块钱可以买到一捧，看剧的时候吃着玩, 至于肉类她会选鸭锁骨、鸭胗、鸭翅，反而很少会买鸭脖。
    她觉得鸭脖吃起来很麻烦，啃不干净还有点浪费。…
    挽着手回到保利时代的小窝，钟乐怡轻车熟路地把一袋水果和西瓜放进冰箱，拿出另外一袋芒果，按照顾允的建议滴了几滴酱油上去，然后找到遥控器，打开电视。
    原来滴酱油的芒果，还真蛮好吃的。
    2012年的五月，《甄嬛传》刚刚首播不久，正是火爆全国的时候。
    钟乐怡整个人窝在沙发里，束起长长的头发，风味零食和新鲜水果都摆在茶几上，上映的电视剧正合口味，心爱的人就在身边。
    光是想想就觉得幸福。
    少女忍不住侧身过去，悄悄亲了一下顾允的脸蛋。
    这样的生活真好。
    二十分钟过后，顾允把西瓜从冰箱里取了出来。
    温度刚刚控制在不伤害甜味又有降温效果的临界线上。
    晚上的温度没那么高，空调没有工作，客厅的窗子开着，还有微微穿堂风从廊中经过。
    顾允拿起一只勺子，从西瓜的最中心开始动手，一小勺冰冰凉凉的红瓤被送到了钟乐怡嘴里，少女眯起眼，露出一个自带柔光的笑容。
    “嗯......好甜啊！”
    第一口西瓜的清甜，我们和夏天的风都知道。
    望着钟乐怡嘴角旁的一点西瓜汁，顾允不禁感叹，真正的美人绝对是上天的造物。
    晚上出来的很随意，她素颜不施粉黛，就随便往沙发上一靠，依然给人一种天生丽质的感觉。
    饱满的额头，柔顺的长发，白釉一般的肌肤，标志的鼻梁，恰到好处的嘴角，还有增一分则多减一分则少的身材。
    即使抛去了这一切外物，钟乐怡的精神世界依然丰富饱满，她的热情洋溢和洒脱直爽，辩论时的神采飞扬，谈笑间的明媚动人，内在美同样深深吸引着顾允。
    很快电视里的甄嬛传演到凌云峰重逢那段，甄嬛身体还虚弱，皇帝就急不可耐地要宠幸她。
    “有这么急吗？”
    钟乐怡嘴里嚼着辣鸭翅，辣子放的有些多，少女用手掌不住给舌头扇风。
    画面里的皇帝正去凌云峰找甄嬛，他是跑着上台阶的，踉踉跄跄跌跌撞撞，差点站不稳。
    “男人嘛，就是有这么急。”顾允吃了一口芒果，“你还记得地铁播音员经常会说什么吗？”
    “说什么？下一站光谷广场？”
    钟乐怡想了一会儿，没想出来。
    “请站稳扶好。”
    顾允开始口花花了，“今晚，我也打算这样提醒你。”
    望着顾允促狭的眼神，钟乐怡突然明白了什么是站稳扶好，她白嫩的脸蛋迅速浮上一层绯红，天然弯曲的睫毛不时眨动着，像是思考着什么。
    她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手和嘴，低头吃了一大口冰西瓜，抬起胳膊直接关掉了电视。
    ？？？
    “你干嘛？怎么突然不看了？”
    顾允还有点意犹未尽，别说，这剧还挺好看的，前世他根本没看过。
    钟乐怡跳下沙发，绕到他的正面，轻轻蹲下。
    好冰。
    下一刻，他深吸一口气，睁大了眼睛。
    这是少女无师自通掌握的新技能。
    这是赤裸裸的公开宣战。
    顾允按住少女的后背，她的嵴背线条优美柔顺，色泽晶莹白嫩，赘肉极少，肩胛下的肌理充满弹性，收束的细腰展现出极佳的腰臀比，不管是轻抚还是浅吻，都让他流连忘返。
    “抱我回去。”
    浅尝辄止后，钟乐怡有些害羞，低头把脸埋在顾允的臂弯，不肯与他对视。
    “遵命！”
    顾允笑了起来，一只手从膝盖处穿过少女修长的双腿，来了一个公主抱。
    论风雨欲来的前奏，再没有什么动作比得上一场耐心而温柔的吻，钟乐怡的面颊一片晕红，早就睁开一线的眼睛，也尽是荡漾的水光。
    “我想看看，到最后......是谁站不稳。”
    雨打纱窗，外面下起了蒙蒙细雨，少女呢喃的声音渐渐消失在雨中。
    化成了更加婉转动听的莺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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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沪城之旅


    五月中旬，顾允提前安排好所有的工作，和辅导员请了个假，南湖俱乐部全体集结，向沪城进发。
    原因很简单，五月的北美PAX游戏展上，Valve公布了有关第二届Dota2国际邀请赛(Ti2)的消息, 这届比赛将在8月底于西雅图贝纳罗亚音乐厅举行，奖池同样是160万美元。
    而冠军独享百万美金。
    比赛消息一出，五个年轻人立马意识到，白天训练晚上自由享受的神仙日子行将结束，真正的考验就要来了。
    为了全力以赴备赛，顾允当时就做了决定，这段时间，南湖俱乐部要从江城搬到沪城去，才能约到一线职业队训练。
    全国电竞氛围最浓厚的地方就是沪城, 而这次南湖俱乐部参加的，就是Ti2地区预选赛，作为一支从未参加过国际大赛的新队，直邀肯定是没戏，唯一的机会就是从东部赛区在沪城举办的预选赛中杀出一条血路。
    V社从第一届国际邀请赛中总结了经验，在Ti1所有战队直接邀请的基础上，将赛制做了些许调整，使得全世界的战队都有机会参加DOTA2最大的盛会。
    Ti2首次通过地区预选赛来选拔部分战队，分为东部赛区与西部赛区，地区预选赛获得第一名晋级主赛事，地区预选赛第二通过外卡赛，在西雅图争夺最后一个名额。
    “妈的，沪城的美女也太多了吧。”
    一行六人刚刚到达沪城虹桥机场，刘行的目光已经不知道该看往哪里了，乱花渐欲迷人眼。
    “兄弟, 快看那个！我饿！”
    一向沉默寡言，普通话发音不标准的拒绝者也绷不住了，转过头扯了扯刘行的衣服, 指向出站口年轻苗条的身影。
    让大家眼前一亮的少女，身着一件碎花澹绿长裙，脖子上挂着一串珍珠项链，更衬得同色皮肤如同牛奶一般光滑，眉目间彷佛会说话，偶尔转过目光和你对视，就好像夏日晴空蕴藏在里面。
    世间竟然有这样的女人，面无表情时，她彷佛修仙得道，对你莞尔一笑时，你恨不得拉着她一同堕落风尘。
    没错，她远远的目光与一行六人交汇，嘴角挂着的笑容无比甜美。
    “这里！”
    队员们面面相觑，老板快刀斩乱麻喊上大家来沪城，连住所都没有提前预订，一问他就说有人安排好了，难道就是面前这个美得不像话的小姑娘？
    顾允带着一行人走到附近, 温桔向大家打了个招呼。
    一小段时间不见，顾允发现温桔又变美了。
    有的姑娘是有天赋的，她只需要稍稍改变一下, 就能从邻家少女变成性感模特。在企业适应一阵后，转身又是知性白领。只要稍不注意，她就跑到外滩上，风情万种地对着镜头举起鸡尾酒。
    “住的地方我准备好了，这边上车。”
    虹桥机场外，两辆车停在外面早早等候，五兄弟刚刚好坐上一辆别克GL8，温桔和顾允上了另一辆车。…
    车缓缓启动，向着温桔提前准备好的训练基地行进。
    两人坐在后排，半个月未见，鼻尖里是若有若无的清新澹雅香气，搭配少女今天的清纯装束，顾允竟然有些心跳加速。
    Jo Malone，蓝风铃。
    “什么时候换了香水？”
    顾允往旁边轻轻移了些。
    “哟，顾总，稀奇了，我还以为你只关心工作和赚钱呢。”
    没见面的日子里，两人你来我往的，大多都是工作上的事情。
    沪城自古就是小资圣地，咖啡店多如牛毛，咖啡正义要想在这里杀出一片天地，可不是一件易事。
    就算这样，也不能只聊工作不是？
    温桔这话，明显意有所指。
    顾允悄悄捏住温桔的小手，指尖的触感冰冰的：“又说瞎话。”
    “我根本不关心那些增长数据和扩张版图，之所以想把咖啡正义做好，都是因为你。”
    “别人大多关心你飞的高不高，而我只关心你飞的累不累。”
    “来沪城训练只是借口，其实我就是想来陪陪你。”
    高手过招，打机锋的过程中藏着真心话。
    温桔表面上说顾允在聊天中只关心工作，实际上抱怨的是他这么久都不来沪城，放她一个人在这边出差，根本就不关心她。
    顾允先是解释了一下谈工作的原因，再打出两手感情牌，加上一见面就发现温桔细节上的改变，证明了自己心中有她。
    几句话就当场哄好了温桔，少女轻轻把脑袋靠了过去：“这段时间真的好累，虽然我们在咖啡展上很成功，其他城市也有不少商场主动来找我们谈。但是在沪城，项目没有那么容易推动，尤其是一些老牌商场，大多数有咖啡店入驻，还不认我们的牌子。”
    顾允帮忙顺了顺温桔的秀发：“剩下的交给我吧，你这几天好好休息，什么都不用想。”
    车在静安区的灵石路停下了。
    这里又被戏称为“宇宙电竞中心”，在这条路上，聚集了多家电竞俱乐部，还有拳头、腾竞体育、超竞集团、英雄体育VSPN等多家电竞相关企业。
    一行六人下了车，发现这里的训练环境，比起江城精心布置的基地也不遑多让。
    “嫂子，你找的地方也太棒了吧！我们还以为这次来住酒店，在网吧训练呢。”
    陈天宇开心地按开面前的主机箱，转身对着温桔夸道。
    温桔被这一声“嫂子”弄得面红耳赤，长这么大被人叫这个称呼还是破天荒头一次，搞得她心里麻酥酥的。
    “晚上约了ig战队训练，打起精神来，现在你们的对手已经不是线上的鱼腩战队了。”
    各自分配好休息的房间后，顾允也放下行李，出来对着队员们好一通叮嘱。
    “从今天起，大家的全部精力都要用来备战训练，全天24小时禁用手机，需要给家里打电话的话跟我报备，严禁私自出门约见粉丝！！！”
    最后一句规定出口时，几位队员暧昧地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
    沪城是电竞之都，与其说是沪城选择了电竞，不如说是电竞选择了沪城。相比传统体育，电竞产业的发展和城市的经济发展水平息息相关，这决定了城市的硬件配置和比赛环境。举办大型赛事的场馆，需要有足够优质的网络环境，完善的灯光、显示器、音响设备等等。场馆，观众，选手，这一切，沪城都是全世界最顶尖的。
    如果没有这种硬性规定，在直播圈大名鼎鼎的南湖俱乐部空降沪城，上门的粉丝想必不会少，万一有谁擦枪走火，影响了成绩可就不值当了。
    顾允安排好了晚上队员的训练日程，做饭阿姨同步到位，十年磨一剑的南湖俱乐部，终于踏上了征途第一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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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梦回夜沪城


    前世顾允来沪城的次数并不多。
    沪城作为国际大都市，虹吸着全国最顶尖的一流人才，一向以基层管理最贴心，服务最好，相关配套设施最一流著称。
    工作没有交集的原因只是其次，最重要的原因是，再过十几年, 面对那一场世界级的灾难，沪城在其他兄弟城市纷纷站出来当英雄，拿着教科书做题的情况下，率先拉胯，让全国人民大跌眼镜。
    口碑自此全面崩塌，人才纷纷流失，沪城也失去了往日魔都的迷幻光彩。
    看到阿姨给队员们做上了饭，顾允拉着温桔出了门。
    “你不陪他们一起吃吗？”
    温桔疑惑道。
    “人家都叫你嫂子了，这第一顿饭当然要和你一起。”
    顾允笑着拉过温桔的小手。
    温桔也没争辩, 她可不知道这帮老司机们，见到谁都喊嫂子。
    “行，那你陪我去外滩走走吧，现在我还不饿。”
    两人乘车来到黄浦江边的外滩，时间已经不早了。
    温桔的家人常驻在沪城工作，她也经常在这一带游玩，每次来沪城时，她都喜欢来江边溜达一段，欣赏或精致或厚重的欧式建筑。
    今天的天气并不好，阴沉厚重的云层，薄薄的雾气，空气里都带着些深沉的色调，和路旁的万国建筑融为一体。
    从某种意义上讲，外滩是多种文化共同赋予历史意义的折衷之地。
    “1909年, 万国禁烟大会在和平饭店的汇中厅召开, 可不能在这里抽烟。”
    走到外滩19号的和平饭店, 温桔伸出一只手指按在顾允嘴唇上，刚好打断了他掏出打火机的动作。
    定义外滩的，绝不仅仅是那些爱奥尼石柱和古典主义装饰，还有诸多宝贵的历史遗珠。
    “这你都知道？我只在历史课本上听过和平饭店，沪城各界人士在此庆贺孙先生就任临时大总统。”
    听了一路上温桔的讲解，顾允有些惊讶，自己两世为人，在这方面的知识怕是都没温桔懂得多。
    “和平饭店的近代故事可不止孙先生。1927年，蒋和宋举行订婚典礼的现场，就在和平饭店的宴会厅。”
    提到世纪典礼，温桔的语气展露出一丝向往，在这一方小小的土地上，那些精致的门廊与墙面环抱成一张泛黄的纸，无数故事完成了安静而壮阔的书写。
    顾允看向身旁娓娓道来的少女，不禁瞪大了眼睛。
    “你历史这么好，干嘛来学金融啊？”
    “因为我爸爸。”温桔低下头，用脚踢开面前碍事的石子，“他一有钱就像变了一个人，我想这就是财富的力量吧。”
    “相比学历史, 我更想通过金融掌握自己的命运, 从爸爸那里争取到更多的财富, 不然岂不是便宜了其他人。”
    一谈到自家的故事, 温桔的声音渐渐变小，但其中蕴含的力量却不可小觑。
    黄浦江水一浪又一浪，拍打着岸边，冲刷不为人知的过往。…
    提起家人，面前的少女情绪有些低落，顾允轻轻从身后拥住了她。
    “别想那些了，我们去坐游船吧？”
    十六铺码头的夜，游轮就快要启航。
    顾允牵着温桔登上了游轮。
    晚上七点整，伴随着钟声敲响，朦胧夜色瞬间被点亮。
    外滩华灯初放，璀璨繁华，连带着黄浦江畔的古老建筑，都在夜色的霓虹下蒙上了一层神秘的光影。
    梦回夜沪城。
    游轮行到黄浦江中央，顾允倚靠在栏杆上，身边少女的倒影和灯光一起，随着江水流向远方。
    “我还是第一次和女孩子一起，在黄浦江上坐游轮。”
    风渐渐变得大了，整个沪城灯火辉煌，游轮所到之处，黑暗依次消失。
    顾允拨开少女挡住面庞的长发，露出夜空下完美的侧脸。
    “第一次，所以呢？”
    温桔望着滔滔江水，突然转过头，和顾允四目相对。
    想说什么就直接点，谁还不是第一次和异性坐游轮呢？
    游轮上其他的游客纷纷举起手机拍个不停，不是镜头对着游轮自拍，就是记录下一瞬间惊艳的灯光美景。
    灰蒙蒙的天空中只剩下五彩缤纷的霓虹，近在咫尺的东方明珠高耸入云，但此刻顾允眼中，只剩下另一颗皎洁的夜明珠。
    “所以，我可以吻你吗？”
    人生天地一瞬，心动永不败北。
    浪花和颠簸的黄浦江中央，身畔的男女老少讲着当地沪语，夜风吹过她的裙摆，露出来的小腿肌肤微微凉。
    温桔伸出双手，环住顾允的发梢，就这样闭上了眼睛。
    “好呀。”
    ......
    作为小桔书顶流网红，收到了一个心满意足的吻后，桔子酱终于调整好了心情。
    对着夜景拍了上百张照片后，温桔又拉着顾允来了几张合影。
    游轮到达终点，两人肚子有些饿了，温桔打开小桔书的种草帖，决定去外滩3号找家店吃。
    外滩3号是外滩近年来首座全面商业改造的建筑，凝聚艺术、文化、美食与音乐于一体，历史和新潮的交融赋予其难以抵挡的独特魅力。
    逛到2层的Shinpaku，欣舍日本料理，温桔心动了，这家店餐厅简单而时髦，装修风格正是她喜欢的类型。
    “要是能在这里开一家咖啡正义就好了。”
    两人面对面坐下，温桔小声对顾允说道。
    “以后我们肯定可以的。”
    顾允对她笑了笑，鼓励道。
    打开菜单，百余款清酒窖藏是欣舍一大特色，从远近闻名的獭祭全赏，到皇室青睐的黑龙与菊理媛，从新鲜爽口的生酒到古法酿制的生酛系酒，让人直犯选择恐惧症。
    最后顾允选了生酒，温桔点了日式炭烧，寿司和刺身，两人吃了个痛快。
    食材堪称日料的灵魂，重视季节感的同时，最大限度利用食材本身色香味，才能打造无与伦比的惊艳口感。
    不得不说，这种风味的日本料理店，只有沪城才能做到极致，这是全国独一份的小资浪漫。
    酒足饭饱，两人像热恋的情侣一样依依不舍徜徉在街头，还去看了个夜场电影。
    在影院的最后一排，顾允和温桔互相喂食着爆米花，一大桶刚新出锅，表面均匀地覆盖着一层金色的奶油和糖，每一颗抓起来，那硬硬的、一点点粘、还有余温的手感，塞到心动的异性嘴边。
    能让人直接甜到心里去。
    直到夜场电影面临结束，顾允意识到，属于他的抉择时刻又到了。
    是乖乖回基地按时睡觉，第二天监督大家训练。
    还是趁着天时地利人和，找个借口......忽悠温桔一起过夜呢？
    夜已经深了，晚风夹杂着细雨，望着身边一言不发的温桔，顾允犯了难。
    睡还是不睡，这是一个问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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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会见王公子


    顾允最后还是按捺住了心头疯狂生长的野草。
    毕竟刚刚立完规矩，队员的手机都没来得及回去收，作为领队兼教练带头泡妹子夜不归宿，纪律作风建设也就无从谈起。
    和温桔温存什么时候都不晚，相比去西雅图捧杯的圆梦机会，如果不努力才真是悔之莫及。
    回到训练基地后，顾允把队员的手机锁在密码柜里, 全身心陪伴南湖俱乐部备战训练。
    Ti2的直邀队伍名单中，中国共有DK、IG、EHOME、LGD四支队伍拿到了直邀资格，国内有机会在预选赛和南湖战队竞争的只有Tongfu和WE两支老牌强队。
    几天的训练过后，大家已经初步改变了之前在江城时经常熬夜的不规律作息，开始习惯早睡早起。
    要想取得好成绩，好身体是摆在第一位的。
    训练赛的战绩眼看已经稳定, 观众也习惯了没有户外直播的日子，在南湖战队训练赛中打了ig一个三比零后，顾允收到了对方的一个私信。
    “hi，我是ig的错觉，你们实力很强，考不考虑整个俱乐部打包出售？”
    顾允看到私信后，半天没反应过来。
    收购？
    这一年正是万大集团的王公子准备扩展商业版图，进军电竞行业的第一年。
    2012年，国内的电竞俱乐部如雨后春笋般出现，但因为没有系统的团队管理，几乎如散沙一般。选手的工资极低，业内平均水平也只在2千上下。选手们的日常就是蜗居在出租屋里训练，等待机会能打一场比赛。
    正如当时王公子所说：“了电竞圈很久，我看见的是一个模式不成熟，赛事不规范、俱乐部不稳定，产业链不完善状态的电竞圈。”
    王公子先是收购了当时国内一线的电竞俱乐部——M，并将其改名为IG。
    然后, 他又从LGD俱乐部挖走了4名队员，还因此导致了LGD战队解散。
    王公子在电竞圈的一系列举动, 引起了轩然大波, 此时的王公子早已不是当年的旁观爱好者, 他有爱好，有眼光，也有执行力，他知道电竞行业有无限的潜力，于是毅然决然地开始投资电竞。
    在电竞俱乐部待遇上，王公子更是言出必行。电竞选手们的训练环境得到了极大的改善，工资涨幅很高，也得到了合适的形象包装，圈内，只要王公子想挖谁，还没有挖不到的。
    现在，王公子又盯上了实力强劲，圈内名气也不小的南湖俱乐部。
    但南湖俱乐部和其他电竞俱乐部不同，队员们早早就找到了财富密码，一个个富得流油，真就不差钱。
    “不好意思，暂时还不考虑。”
    顾允回了私信, 对方像是猜到他的回答一样, 迅速给了一个联系方式。
    “先别急着拒绝，我们老板对Dota2项目非常感兴趣，想找你当面聊一下，价格不是问题，可以谈的。”
    王公子想当面聊？
    看来他收购的意愿真的很强烈。…
    事实上，如果不是顾允和他亲手组建南湖战队的出现，在另外一条时间线上，ig战队就是这一年的Ti2世界冠军。
    如今南湖战队的强势训练结果，让王公子心动了。
    反正都是花钱换成绩，谁成绩好就买谁。
    当天下午，顾允就来到了王公子所在的ig电子竞技俱乐部。
    “你好你好，兄弟怎么称呼？”
    王公子眼中满是惊讶，他没想到南湖俱乐部的老板比自己还要年轻。
    什么情况，这是谁家的富二代，现在圈子里玩电竞已经这么流行了吗？
    “你好聪哥，叫我顾允就行。”
    顾允伸出手和王公子握了握，两人在会客室的沙发上坐下。
    训练室里不时传来“峰哥牛逼”的声音，是ig的队员们在训练，叫峰哥的是ig的队魂yyf。
    前世只会在各种直播平台和荧屏上出现的偶像近在迟尺，甚至他们的老板就坐在对面，和自己谈笑风生，顾允突然萌生出一种巨大的成就感。
    这是赚了多少钱也换不来的别样感受。
    “我看你年纪比我小，老弟，我们最近和你们训练，就他妈没赢过，我本来想问问你卖不卖俱乐部，价钱什么的都可以谈。”
    王公子打了个响指，身边的美女端来两杯咖啡正义。
    “但是我看你对Dota2也挺感兴趣，也不像纯粹的商人，估计卖俱乐部也够呛，是吧？”
    刚刚顾允经过训练室时，那向往和热切的眼神骗不了人，王公子一眼就看了出来。
    “对，聪哥，说实话，别说俱乐部，就连我们队员，他们的平均待遇都比峰哥他们要高几倍。”
    顾允伸出手，向王公子比了个数字。
    ？？？
    王公子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ig开出的工资已经是圈内顶尖了，你们队员居然能有这个收入？
    打比赛夺冠才几个钱？拿到广告商赞助才几个钱？你是做俱乐部还是做慈善？
    “老弟，你开这个价格有点过分了，倒不是说我们ig给不起，圈子里没有这么玩的啊。”
    王公子有点不理解。
    “聪哥，你们现在是把选手当成运动员，所以只有选手合约。”顾允举起桌上的抹茶拿铁，轻轻吸了一口，“但是我认为，未来俱乐部的作用，和选手的价值远不止如此，所以我签的是不只是选手约，还有经纪约。”
    选手约，也就是作为各大电竞比赛的选手，通俗点说，就是加入到某个战队，作为职业电竞运动员。一般这类合约只对训练、组队、打比赛做出相关约定，比较特殊的条款就是转会条款，类似于足球运动员的转会规则。
    而经纪约，这类合同类似于艺人的经纪全约，即选手有关的所有代言、演出、商务活动等，一般也会包括游戏直播，都属于经纪公司，这个经纪公司大部分是选手所在的俱乐部，也可能在别的经纪公司。
    王公子陷入了沉思。
    顾允补充道：“选手高收入的来源，目前来说有很大一部分是直播分成和礼物，这样的话，选手身价和影响力也会水涨船高，以后的方向就不只是电竞选手，而是打造成个人品牌。”
    “比如我们队伍的刘行，他是斗鱼的当家户外主播，一个人就占了斗鱼户外的半壁江山，你说这样的选手，他还是单纯的电竞运动员吗？不是的，他在互联网上的影响力其实不亚于三线小明星。”
    “直播这么牛逼？”
    王公子抬起头问道。
    “相当牛逼，不信你可以随便找个人试试，我看你们队伍的峰哥就挺有直播天赋的。”
    “峰哥？他平时话不多，像个木头一样，能有什么天赋？”
    王公子撇了撇嘴，似乎不太肯定yyf有什么直播天赋。
    同时，他也对顾允嘴里的电竞直播一体化前景狠狠心动了。
    相比后世他创立的直播平台pandaTV，这份心动足足提早了三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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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女神唱小三


    “兄弟，除了搞俱乐部，你应该还有其他产业吧？”
    这一年的电竞圈，没有哪个俱乐部投资人是全职搞电竞的，很多老板就是纯粹的个人爱好，愿意为了爱好投资拼一把，俱乐部夺冠也就相当于自己圆梦了。
    “咳咳，聪哥，你刚刚点的这个咖啡，就是我的产业。喜欢喝的话，回头给你开个黑金高级会员。”
    顾允指了指王公子手上的生椰拿铁，他看起来非常喜欢喝，大杯咖啡这一会就只剩四分之一了。
    “我操！这咖啡是你家的产业？”
    王公子显得非常惊讶，这个叫咖啡正义的本土新品牌在沪城开业不久，他身边的女孩子们出门逛街时几乎人手一杯，连带着他也爱上了这个口味，每天都要点上几杯喝。
    “巧了啊，聪哥把咖啡正义账号告诉我，我找技术线的员工安排上。”
    像王公子这种身家的富二代，为了搞好关系，直接送咖啡反而不太合适，内部给他安排一个高级会员，配送时候可以免费升级SOE小黑杯，在姑娘面前才能自然地显示出与众不同的尊贵。
    两人又闲聊了一阵，从游戏到直播再到普思资本接下来的商业布局，王公子发现这个小兄弟虽然年纪不大，对新兴产业的认知简直是业内顶级，经常能从他考虑不到的点上提出新创意。
    “rua！”
    训练室里传来峰哥的怒吼，听声音的兴奋程度，想必是ig获得了胜利。
    “nice！峰哥牛逼！”
    训练赛的胜败乃兵家常事，王公子和顾允聊了大半天，也打消了收购的心思。
    买卖不成仁义在，两人加了个联系方式，交个朋友也不错。
    ......
    自从顾允放下豪言，老牌商场的入驻一事不用她操心之后，温桔干脆给自己放了几天假，护肤spa按摩美容觉走了个全流程，一扫沪城高强度工作的疲惫。
    但是几天下来，顾允好像心中只有比赛和训练，看起来对公司的事情不闻不问，温桔忍不住杀上了门。
    “顾允呢？”
    训练基地里，温桔冷冰冰地问道。
    刘行指了指里屋顾允的房间，没出声。
    温桔推开门，顾允宿醉后正在补觉，前天和王公子喝了一顿大酒，体验了他在沪城夜店一呼百应的感觉，原来真正富人的生活是这样的。
    原来光有钱不行，还要有名。
    比如国民老公，这个名声就不是一般人能混得到的。
    温桔望着顾允的侧脸，睡梦中他的睫毛微微颤动，嘴角还有一丝笑意，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好事。
    少年被子没有盖严实，长期运动下清晰的腹肌若隐若现。
    还挺好看的。
    原本来兴师问罪的温桔见到这一幕，也没忍心吵醒他，俯下身给他拉平被子，出去泡了一杯醒酒茶。
    关门之前，少女还在顾允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吻。
    公主来吻你了，你怎么还不醒？…
    魔法对宿醉明显没什么效果，顾允自然醒后，迷迷糊糊来到客厅训练室，发现自己的电脑位置前已经有人坐下了。
    那个身影好像在看直播，大屏幕上的主播甚至还有些眼熟。
    “谢谢实皇送出的飞机，实皇大气！”
    ......
    我在做梦吗？
    我怎么听到沈倾城谢礼物的声音？
    顾允揉了揉眼睛，终于看清了面前的景象，他一下子清醒了。
    我操！温桔什么时候来了？
    来也就算了，自己昨天打开的直播页面还没关，刚好又到了沈倾城直播的时间段。
    当温桔端着解酒茶，经过顾允电脑时，她的余光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步子再也没移开。
    “怎么回事，我的田螺姑娘给我泡了解酒茶吗？”
    眼看温桔投来的眼神已经不对了，顾允连忙先下手为强，扯开话题。
    “顾总，哦不不不，实皇，能不能告诉我，送出多少礼物才能有这个皇帝头衔啊？”
    温桔从电脑椅上站了起来，狠狠拧了一下顾允的腰间软肉，眼中满是幽怨。
    “我只能透露一个数字好吧，十二万。”
    刘行难得看到顾允在妹子面前吃瘪，强忍笑意在一边煽风点火。
    “十二万？真有你的啊，实皇。”
    温桔的语气变得酸溜溜的，“人家能歌善舞，长得也好看，你给她刷礼物也正常，能理解，是不是很有当老板的感觉？”
    “正常”
    “能理解”
    教科书般的阴阳怪气传遍了整个训练大厅，队员们交换了一下看戏的眼神，看老板被教训实在是太好笑了。
    顾允刚想解释，画面里的沈倾城刚好来了一句：“实皇想听什么歌？”
    自从顾允和沈倾城突破最后一个阶段后，她直播的尺度就仅限于聊天唱歌和跳民族舞，像什么黑丝热舞之类的自动消失，只留给顾允一个人欣赏。
    沈倾城不但对自己的定位非常清晰，也有着属于金丝雀的自觉。
    温桔在顾允睡觉的时候，用他的账号刷了两个飞机过去，也在直播间体验了皇帝一掷千金的感觉。
    当下她嘴角露出一丝戏谑，继续用顾允的账号打字道：“唱一个冷漠的《小三》听听看。”
    叫你忽悠男人打钱，看你唱了这首小三神曲，能不能下得了台！
    “哈哈哈哈哈哈......”
    “实皇真是恶趣味啊，想听女神唱小三。”
    “倾城平时唱的都是情歌，还真没听过她唱这种口水歌，实皇有品味！”
    一听要唱《小三》，弹幕都炸了，纷纷留言表示想听。
    镜头前的沈倾城面不改色，她还以为是顾允本人留言，什么女神风范，矜持框架，在他面前完全无所谓，既然顾允想听，那就唱给他听好了。
    音乐伴奏响起，沈倾城清脆的声音响彻直播间。
    【终于你做了别人的小三】
    【我也知道那不是因为爱】
    ......
    温桔没想到沈倾城会真的唱，她本来只想看看主播尴尬的样子，结果人家完全不care，大大方方开口唱，一点都不拘谨。
    观众也给了沈倾城一致好评，礼物飞一般涌进直播间，夸奖的弹幕目不暇接。
    原来这就是直播效果。
    面对大气化解尴尬，对着镜头微笑谢礼物的沈倾城，温桔渐渐没有刚开始那么生气了。
    算了算了，看来人家也不是只忽悠顾允刷礼物，作为大主播，在直播间里刷礼物，谢礼物都很正常。
    看来顾允只是其中刷的比较多的，普通小粉丝罢了。
    男人嘛，都那么回事。
    温桔拉着顾允出了门，径直来到大名鼎鼎的南京西路。
    关于什么公司发展，扩张新门店的事情先给我一边去，老娘这口气必须先出了再说。
    “给我买衣服！买不够十二万，今天我跟你没完！”
    少女气嘟嘟地指着面前的恒隆广场，另一只牵着顾允的手狠狠捏紧。
    喜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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阶段性长篇感言


    "
    四月初上架，晃晃悠悠过了35万字，想和大家聊聊心里话。
    这个月，我的勤奋程度达到了写书以来的峰值。
    上架20天出头，日均更新5000+，足足写了12万字。
    虽然这个数字对于一些触手怪来说，只是微不足道的基础更新量。
    但对于一个拖延癌晚期患者而言，这是巨大的成长和进步。
    新书期，我一个月只能勉强写4万字，一天一更，偶尔心情不好还找个借口断更。
    因为实在是没人看，也没有什么支持，偶尔还有几个骂我的，我玻璃心，悄悄删掉了评论，还难过了好一阵儿。
    不瞒大家说，我在新书期断更了47天。
    是的，没看错，47天。
    的规则是新书期断更满5天，就再也拿不到1500块的全勤，断更47天，这么算下来我已经欠了不少钱了。
    这是我的第一本书。
    新手最大的特质就是不自信，经常怀疑自己有没有天赋，能不能吃上这口饭。
    三月份了解规定后，知道自己拿不到全勤的那一个瞬间，我心中充满了懊悔。
    要不算了吧。
    累死累活写了几个月，连他妈全勤都赚不到，上架纯靠吃订阅，能有几个人看？
    能养活自己吗？
    我不知道。
    摆烂、自暴自弃、怀疑自己，就在站在太监边缘，临门一刀的情况下，依然还有读者真心喜欢看我的书，在书评区或者本章说里鼓励我，说作者写得不错，加油，更新能不能快一点。
    甚至还有读者隐约看到了作者的心气在不断下坠，说得更加委婉，作者别太监就行，写的慢一点，没关系的。
    没关系的，我们支持你。
    我坚持下来了。
    没有全勤，也没有什么推荐，一路全靠零星的鼓励和支持，我才能坚持到今天，才能咬着牙熬过无人问津的日子一直更新到上架。
    感谢，真的谢谢大家，在这里对大家鞠躬了。
    先抑后扬，上架前的辛苦就讲到这里，说说成绩。
    0收藏上架，首订100出头，全程裸奔，今天收藏正式突破一万大关。
    均订接近400，目前来看，达到500均订的网文入门门槛也只是时间问题。
    距离养活自己，混口饭吃还很遥远，但是......未来可期。
    我能够明显感觉到，自从上架以来，在勤奋和努力下，数据和读者不会骗人，给了我长足的正反馈。
    我知道自己在进步。
    各个维度都在进步。
    上午学习写作理论，下午思考剧情走向，晚上开码。
    每当我坐在键盘前，都有一种创作冲动喷薄而出。
    今天主角发生了什么有趣的故事，几个女主角之间如何保持平衡，事业接下来怎么发展......
    从剧情到结构再到人物，我卡文的次数越来越少，写出满意情节的次数越来越多。
    甚至有时候回过头来读一些章节，我都会情不自禁露出微笑。…
    通过不断增长的成绩和评论，我渐渐确定了一件事情。
    我好像，确实，写的还行。
    我可能，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烂。
    有没有可能，我其实值得大家的好评和喜欢？
    看，即使我面对数据不断增长的事实，心里还是没有什么底气的。
    能有今天的成绩，我要感谢大家，感谢一直以来支持我的读者兄弟姐妹们。
    感谢互联网。
    感谢这个时代。
    感谢黑暗中蹒跚前行的自己。
    ......
    再说几句接下来剧情走向的事情吧。
    大段的电竞描写大家可能不爱看，这部分我尽量不会用太多篇幅去写。
    写电竞还是因为写作初期，没想过会有这么多读者，很大程度上是作者的个人自嗨。
    但是书写到30万字以后，这个前期埋下的剧情如果不跟着主角一同成长，就没办法收尾了。
    所以电竞会作为事业线的一部分支线有个结果，但是不会影响喜欢看感情戏的大家。
    至于很多人关心的修罗场，这里就不作剧透了。
    借用书友小作作变大叔了，在书评区里留下的一段话作为结尾吧。
    顾允的后续还有很多好故事要讲，有好多温馨的日常在发生，有完美的结局去书写。
    劳动节的假期，我会挑战一下日万是什么感觉。
    如果大家愿意的话，可以在投票、支持、打赏的基础上，帮忙推荐一下我的书吗？
    因为推荐，大概率是排不到我这样没成绩更新又慢的小作者。
    没有试金石，我其实根本看不到自己的极限在哪里。
    留言也好，也好，加进书单也好。
    谢谢大家了。
    不管怎么说，新人写手成长的第一步，勉勉强强迈了出来。
    每十万字一个坎，无论成绩如何，我都会让大家看到，什么是努力和进步。
    好故事生生不息，接下来，就让我们一起期待吧！
    ps：
    感谢从写书以来打赏的读者（排名不分先后），请大家加书友群呀！
    书友群群号：742434601
    点一支便宜的烟给你
    煮一捧雪
    这次真的不改名字了
    森淋很幸运
    柳苍水
    书友20210920195004498
    10withu
    庐载鹤彷
    水煮皮皮虾
    式天下
    以幻想来看小说
    没有你的世界里
    游方道人游四方
    重庆垫江石头人
    中西mid
    青蘋之末
    奴良枫
    孜然味的冰淇淋
    雪中的痕迹
    Soulostar
    我有绿水青山
    书友20200530090512349
    要更加勤勉
    2020年10月28号
    书友20180102031455840
    小泥鳅爱吃菜
    被刺中疼处狂怒的老实人
    盛于秋也
    月如
    书友20211123204039923
    谢谢大家，再次拜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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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大数据追踪


    女孩子的心理是很微妙的。
    温桔和顾允相处的时候，不考虑硬性价值，互送礼物的次数基本上在一比一，两人把天平保持得十分平稳。
    即使温桔知道顾允的身家，送点什么给她，对顾允来说是九牛一毛，但她依然要给对方回礼。
    看见顾允在直播平台上给女主播刷高额礼物时, 一向不愿意花男人钱的她立马打翻了醋坛子。
    过分！
    有钱没处花是吧！
    何以解忧，唯有购物。
    温桔牵着顾允满恒隆广场逛了个遍，从头到脚换了一身新衣服。
    “我穿这个好不好看？”
    二楼的Roger vivier专卖店里，少女弯下腰一提，十只白皙精致的脚趾钻进刚刚挑好的鞋子里。
    温桔刚刚换上一身新长裙，全身上下只剩下运动鞋还没换成新的, 踩上八厘米的紫色花钻高跟鞋后, 更显得整个人风情万种。
    “美女，你穿这双真的太好看了。”
    没等顾允回答, 导购员望着温桔忍不住感叹出声，满眼的羡慕和惊艳。
    温桔本来就有168cm，穿上高跟鞋后愈显优雅高挑，再加上鞋子颜色又是极吃气质的紫色丝缎，站在店门口的长身镜前，走过去的路人频频侧目。
    175+的气质美女，即使在美女如云的恒隆广场，依然吸引人的眼球。
    街头运动小妹踏进商场大门，采购一圈之后变装沪上绝代美人。
    看着变身后的温桔，顾允完全移不开自己的视线，机械地点头表示肯定。
    “开票吧。”
    恒隆广场的服务员见惯了消费能力强的顾客，也自然不会对两个年轻人戴上什么有色眼镜。
    沪城的有钱人多了，看不起顾客进而装逼打脸这样的桥段，在恒隆广场真的很难发生。
    “您选的是37码的Flower Strass，一共是29000元。”
    销售对着二位露出一个职业微笑，顾允递上银行卡，牵着温桔买单走人。
    “我要是有那位顾客这么好看，应该也不用在这里工作了吧。”
    直到二人走出销售的视线, 她还在对刚刚的漂亮顾客回味不已。
    “不想逛了，穿高跟鞋走路好累啊。”
    温桔没走几步，就开始抱怨，八厘米这种高度的鞋子她也不经常穿。
    “咱们可没消费够十二万哈。”
    顾允扶住少女的腰肢，手心比平日里他习惯的位置要低了不少。
    他掐指一算，虽然恒隆广场是沪城的顶级奢侈品消费中心，但温桔挑单品的时候明显收敛着尺度。
    那些太贵的奢侈品她从来不看，花归花，她心里有数着呢。
    “差不多就行了呗，难道还真要比那个女主播花的多，我才开心？”
    温桔白了顾允一眼，露出骄傲的神情，“我还至于和她比吗？”
    不得不说，温桔在对付男人的手段和话术上，实在是高到没边了。
    同样的事情，换做其他女孩子，吃醋，生气，哭闹, 甚至一部分作精提出分手，都有可能。
    但是温桔是怎么处理的？
    不吵不闹，直接提出自己的不满和解决方式，然后适可而止，给男方台阶下。
    最迷人的是她即使吃醋，依然有着强烈的自信，全程保持着一个睥睨对手的态度，沈倾城确实能歌善舞，颜值能打，但那又怎么样呢？
    温桔从来都不认为，沈倾城是自己的对手。
    顾允就算脸皮再厚，听了这话也有点不好意思。
    什么叫差不多得了，今天不但要花完，还得比她多出不少才行！
    看着少女光滑的手腕，顾允总觉得少点配饰。
    路过一楼卡地亚手表专卖店，他硬拉着温桔进去逛了一圈。
    出来的时候，两个人手上各多了一块价值五万块的卡地亚蓝气球。
    情侣款的效果非常显著，温桔一路上把玩着自己的新手表，爱不释手。
    和其他礼物不同，情侣配饰总是被人赋予更多的意义。
    “沪城的很多商场都不愿意让我们进驻，你到底有没有当回事呀！”
    走出广场开心之余，温桔终于想起了正事。
    自家公司在沪城扩张遇见了难题，各种老牌商场里面已经有了星巴克等咖啡馆进驻，根本没那么需要一家新的咖啡正义进来分一杯羹。
    “我们以一家全国连锁，规模巨大的商场为目标先谈拢，比如万达广场，其他商场发现效果不错，肯定纷纷跟风，这不就解决了？”
    顾允突然想起酷爱咖啡正义的王公子，心中有了想法。
    “你说的怎么这么轻巧？全国连锁的大商场，我也不是没去尝试过，有那么好谈吗？”
    温桔很不理解，到处碰壁的是她，顾允明明都没出面，却把事情说得那么简单。
    不会是吹牛吧？
    “万达集团的王公子，你知道吧？他就很爱喝咖啡正义。”
    顾允笑了笑，找到王公子的电话，拨了过去。
    他还认识王公子？
    温桔不是没去过万达广场，只不过接待她的只是万达广场的负责人，委婉地跟她表示出万达广场不需要太多咖啡店入驻后，这件事便再也没有了后续。
    王公子爱喝咖啡正义？
    一家广场的负责人毕竟格局还是不够，如果真的能找到一个面对面和万达高层坐下聊的机会，展示出咖啡正义相比其他咖啡的种种优势，说不定还真能成！
    万达广场光在沪城就有十几家，全国各大城市更是遍地开花了几百家，实力雄厚无比。
    有这样的朋友，顾允怎么不早说？
    生意做到了一定高度，拼的就是一个人脉。
    电话嘟嘟声响了十几秒，对方没接。
    “你认识他，他认识你吗？”
    温桔瞪了顾允一眼，求人办事真的不靠谱，电话都不接，还谈个什么劲？
    “别急啊，你懂不懂大数据？其实我们手上有金矿，要学会利用起来。”
    顾允笑了笑，翻出咖啡正义技术部的负责人管彦伟，拨通了电话。
    “管哥，帮我从app里导出一下用户习惯数据和配送地址，就这个咖啡正义账号。”
    前几天刚刚加了联系方式，顾允这就用上了。
    “好的顾总，黑金高级会员用户王xx，在15分钟前刚刚下单了两杯香草拿铁，位置在半岛酒店603房间，用户习惯是冰，半糖。”
    两杯香草，半岛酒店，答案呼之欲出。
    原来王公子在忙着做一些其他的事情，怪不得没时间接电话。
    挂掉电话之后，顾允拉着温桔赶往半岛酒店找王公子谈生意。
    一路上温桔都没从惊讶中恢复过来，原来自家软件早早建立的DMP用户管理数据库，在顾允手里是这么用的！
    她终于理解了顾允为什么当初力排众议，也要坚持开发独立app和数据分析团队了。
    通过购买行为和记录保存，随时随地能进行用户数据分析。
    大数据追踪无处不在，这个世界上还有秘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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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我这人脸盲


    既然正主不接电话，顾允也不会去房间敲门煞风景。

    他拉着温桔在大堂等了一小会，王公子带着一个网红美女出现在酒店大堂，看起来是要出门觅食了。

    “哎，兄弟，你也在这，这不巧了嘛！”

    王公子一眼就看见了顾允和他身边的美女, 忍不住多打量了好几眼。

    他交朋友一般不看别人有没有钱，反正都没有他有钱。

    看这个人行不行，只要通过其身边的妹子质量就能判断一二。

    顾允这小老弟，行。

    酒店大堂刷卡的时候，王公子终于有空看了眼手机，正好看到了顾允拨来的电话记录，想必是有什么事情。

    

    一行四人寒暄了一下, 顺势去了露台餐厅吃饭。

    “姐妹，我看你有点眼熟，你是不是小桔书上那个......桔子酱啊？”

    王公子身边的雪梨此刻还只是个小网红，对小桔书上的大网红如数家珍，个个都是她崇拜的偶像。

    温桔脸颊一红，网上重拳出击也就算了，她在现实中还是第一次被人认出来。

    这也是因为沪城的小资女青年实在太多了，沪城大街小巷上全都是小桔书出片的绝佳之地，再加上小桔书最近关联了带货广告功能，不少大v吃到了第一口流量红利，赚的盆满钵满。

    “对，是我。”

    “我靠！我居然能和桔子酱一起吃饭！老公你太有面子了！”

    雪梨兴奋的不行，一定要拉着温桔合拍几张照片，温桔是小桔书上最低调又最受粉丝欢迎的网红之一, 从小乐学习时代起，一直以来默默分享知识和日常生活, 有了流量后又从来不带货卖课赚钱，攒了不少路人缘。

    再加上老粉丝都知道, 桔子酱虽然没露脸，但她就是拍摄咖啡正义片头广告的那个模特。

    雪梨踏上网红之路, 很大一部分就是受了桔子酱的影响，她做梦都想成为像桔子酱一样的意见领袖，受到万人追捧。

    跟王公子谈恋爱后，她确实也走在了这条路上，粉丝每天都在上涨。

    “桔子酱？”

    王公子不知道女朋友在说些什么，一脸问号。

    “你朋友的女朋友是个大网红！粉丝超级多的那种！”

    雪梨看见了两人手腕上的同款卡地亚腕表，马上换了一个用词。

    牛逼啊，王公子对顾允肃然起敬。

    他本人就是微博上的大v，深知能当网红的人都有两把刷子，更别说能征服大网红的人了。

    “兄弟，今天打电话什么事？”

    寒暄结束，菜品上齐了，很快进入了正题。

    “想跟万达集团谈个合作，但是联系不上说话有力度的人，聪哥给牵牵线？”

    顾允把之前和万达广场谈入驻时遇到的困难和盘托出。

    “怎么个牵线法？我大概也了解他们拒绝的原因，无非就是已经有星巴克这种门店了，没必要再把位置给同类型做门店, 盈利可能性根本不大。”

    在商言商, 王公子一提到正事, 立马正经起来。

    “我承认咖啡正义很好喝，但是生意归生意，你先说说看，万达为什么要让你们入驻。”

    “你要是能说服我，也就不需要再去找集团的招商部了。我直接回家跟老王聊聊，咱们一起把这个事推进一下，以后在全国各地，我也能喝上自己喜欢的咖啡了。”

    王公子擦了擦嘴，向顾允提问。

    “摆在明面上，你可以看到我们的优势是价格、咖啡产品，店面分布、送达时间。”

    顾允毫不废话，直接切入主题，“但其实最核心的是，星巴克是传统企业，咖啡正义是互联网企业，它们的商业逻辑是完全不同的。”

    “我们不是咖啡找人，而是人找咖啡。也就是说，不依靠固定的门店来捆绑人流量，而是通过社交平台来引流免费流量，回到咖啡本身，我们用数据、物流、社交方式和app去实现用户的咖啡需求。”

    “我们说互联网企业的流量池，其实是一种思维，流量池思维就是要利用各种手段获取流量，通过流量的存续运营，再获得更多的流量，如此往复，周而复始。流量池是一种有效果的思维，强调做任何品牌传播都需要效果转化。”

    “在咖啡正义从无到有的用户积累中，列举了六种入水口：咖啡豆品牌、裂变分享、微信社群、免费事件、开屏广告、直播。这是一种整合的流量获取方式。而咖啡正义的爆红，则是多个入水口的共同作用。”

    顾允说得太专业了，王公子虽然是海归出身，但毕竟不是学商科的，很多词语都要理解一阵。

    身边的温桔眼睛里充满了小星星，认真谈工作的男人实在是太帅了。

    尤其是对着全国最出名的富二代侃侃而谈，就像给他上课一样，气势丝毫不落下风，温桔觉得自己整颗心都要化了。

    就连对做生意一窍不通的雪梨，听了顾允的理论都忍不住连连点头附和。

    听起来确实有厉害的地方！

    “兄弟，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也就是说，即使你们的店可能就开在星巴克旁边，你们也完全不怕双方互相打擂台，因为你们有自己的互联网获客渠道，是吧？”

    王公子一点就通，很快抓住了问题关键，也是万达广场负责人之所以拒绝咖啡正义的关键。

    “对，我们之前去谈的人没把这个点说透，所以被拒绝了。”

    说罢顾允还瞄了一眼温桔，露出微妙的眼神。

    温桔脸一红，低下了头，谁像你这么能忽悠！

    “而且，就算是互相打擂台，还不一定谁笑到最后呢。”

    顾允自信满满。

    此时的星巴克还没有配送服务，想喝只能到店里自己买，价格又几乎比咖啡正义贵出了一半，假如能打通万达集团几百家广场的全国渠道，顾允根本不怕和星巴克正面交锋。

    “行，兄弟，这个事挺靠谱的，我回家跟老王聊聊，到时候给你结果。”

    王公子点了点头，如果真像顾允所说，和咖啡正义合作的确是件双赢的事情，那何乐而不为呢？

    正事聊完了，雪梨马上拉着温桔到一边拍照，这可是正大光明蹭流量的机会，不容错过。

    “你女朋友......真好看啊。”

    即使王公子是公认的阅尽千帆，望向窗外千娇百媚的高挑背影轮廓，眼睛也有点发直。

    “好看吗？”

    顾允露出一个疑惑的神情。

    “这他妈还不好看？我见过的女孩没几个能比得上，操！”

    王公子有点羡慕，雪梨已经很美了，但是站在温桔身边，居然隐隐被压制成了路人女孩。

    “哦，我不知道啊，我这人脸盲，分辨不出来好不好看。”

    顾允拍了拍王公子的肩膀，正气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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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8.你说谁拿不出手


    王公子回去之后，仿照顾允的说法，依样画葫芦很快说服了他的父亲——万达集团的掌舵人。
    万达集团招商部派出专人来和顾允对接后，双方最终达成了一致，正式签订合作协议，在全国大中小城市的418家万达广场中开设咖啡正义门店，预计于六月初全部结束装修施工，正式投入营业。
    协议签署后，万达集团和咖啡正义联合发出一份公告，像一颗炸弹般震惊了投资圈和互联网圈。
    “半年布局门店超500家，咖啡正义势不可挡！”
    “国人的高品质商业咖啡！咖啡正义通过互联网的方式做成新零售典范，直接对标竞品，剑指星巴克！”
    “咖啡正义疯狂烧钱扩张，这样盲目跑马圈地的模式能撑多久？”
    看着咖啡正义短短半年内在全国病毒式铺开，夸赞者有之，担忧者有之，媒体的报道众说纷纭，甚至在一些营销专业课上，导师拿咖啡正义做成了商业案例。
    “咖啡正义这种定位的逻辑必须有一个能够对标的竞品，最好是行业最大、知名度最高的竞品，这样你的对立才有价值，才能被用户马上感受到，才能跳出同质化竞争，所以他们选择了星巴克。”
    “咖啡正义的核心假设：改变咖啡市场价格高、不便利的瓶颈，能够引起咖啡消费爆发。当然，这一假设成立的前提是，需要有专业调研团队对咖啡正义的市场反应和用户画像进行调研和反馈。”
    “很明显，他们做到了。”
    但对于上述假设的理解，咖啡正义其实已作出了回答——“疯狂”的开店，只有在各大城市建立最基本的网点密度，才能对“便宜+便利能引起咖啡消费”这一假设进行验证。
    咖啡正义也在同一时刻做出了新一轮的广告投放，正式在广告词中对标星巴克。
    “咖啡正义要做出比星巴克更好的咖啡，这一杯，谁不爱！”
    经此一役，投资圈突然发现，很多传统行业都值得用互联网的方式再做一遍，用互联网的思维和速度来做咖啡正义，原本讲究步步为营的传统市场很快就会感到节奏变化和竞争的压力。
    咖啡正义和万达广场合作后，能够覆盖大多数城市的消费者，动辄500家起步的门店数量既被当成挑战星巴克的门槛，也是咖啡正义占领这条咖啡赛道，防御竞争的壁垒。
    与此同时，大刀阔斧一口气谈下418家新门店的顾允，遇到了新的难题。
    资金。
    同时开418家门店，所需资金是个天文数字，原本的装修人工费用不说，光是寸土寸金的万达广场需要的商铺租金，就不是个小数目。
    与刚起步时精打细算控制成本的打法不同，随着咖啡正义门店的到处铺开，装修费用和给员工的工资待遇也随之水涨船高。
    顾允初步一算，单单一家店铺，装修人力加上万达广场的租金，成本大概在25万左右，418个门店加在一起，所需资金上亿。…
    这笔巨额资金从哪里来，是个大问题。
    还没等顾允下定决心，要不要从乐园科技里抽取资金，嗅觉灵敏的风投圈就再次找上了门。
    这天，顾允正在训练基地监督队员训练，王公子的电话打了过来。
    “兄弟，有个投资圈的大咖联系到我家老王，说很看好咖啡正义的运行模式，想问一下老板有没有兴趣融资，老王让我问问你，行的话大家一起坐下来聊聊。”
    “行，你把我联系方式给他吧。”
    没过多久，顾允发现一个电话打了进来，居然是存过的号码。
    IDG资本的温青山。
    “顾老板真的总是能给我惊喜啊，原来咖啡正义背后的大老板是你。”
    温青山在电话一端笑道，“年纪轻轻创下如此规模的公司，还能横跨两个完全不同的领域，我老温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
    两人许久未见，寒暄一阵后，决定找个地方坐下来，谈一谈融资的事情。
    “顾总，如果你们有意愿融资，需要咖啡正义的大股东全部出席，听听大家的意见。”
    “好，那就等会见。”
    ......
    长宁区ZY路107号，IDG资本上海分公司办公室。
    顾允牵着温桔的小手从车上下来，发现身边的少女表情有些复杂。
    “......这就是想和你谈融资的风投机构？”
    温桔指着楼上IDG资本的牌子，语气微妙。
    “对啊，怎么了？”
    顾允摸不着头脑，还是第一次看见温桔露出这种表情。
    “我能不能不去？”
    温桔轻轻挣脱顾允牵着的小手，一双妙目直直望向他。
    “你不去不合适吧，一共就两个股东，你不出面怎么谈？”
    顾允重新拉住温桔的手，“没事，不用紧张，那个大哥我见过，人挺好说话的。”
    “大哥？”
    温桔抿着嘴，不知不觉又把手抽了出去。
    “对，长得还挺帅的，他来过乐园科技一次谈融资，不过没谈拢。”
    顾允总觉得，下了车的温桔似乎有点奇怪，还没来得及问，电梯就到了，两人一起进了电梯。
    “你先进去吧，别让人等太久，我去个洗手间，等下就来。”
    19楼电梯口，温桔把顾允推往IDG资本分公司的方向，自己踩着高跟鞋，哒哒消失在走廊尽头。
    “顾老弟，好久不见啊。”
    IDG资本前台，温青山和他的团队成员等候已久了，两人握了个手，走进会议室。
    “还有一位股东呢？”
    双方坐下后，温青山想起电话里顾允提到的另外一位股东，疑惑道。
    “她去洗手间了，应该很快，我们先聊。”
    顾允端过面前的白茶，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香。
    “顾总，在我们风投圈对咖啡正义可是赞不绝口啊，这个搭配小桔书开局的营销创意真是天马行空，上次去乐园科技的时候，我可真是看走眼了。”
    温青山捧了一句顾允，言语之间还带着错过投资小桔书的遗憾。
    “原来顾总一系列产业，彼此之间都是环环相扣，互相成就的，现在的年轻人太有想法了。”
    另外一个股东迟迟不来，正事也无从谈起，顾允只能和温青山聊点日常，互相商业吹捧。
    “不瞒你说啊，老弟，年轻人之间就怕比，我以前觉得我家女儿还算优秀，跟你一比简直拿不出手，几个月前我给了她一笔钱作为锻炼，到现在，都不跟我说这个钱干嘛用了，唉。”
    温青山长叹一口气，“估计啊，又打水漂了。”
    “你说谁拿不出手？”
    会议室的门被猛然推开，温桔挎着一只小背包，怒气冲冲地望着侃侃而谈的IDG高管。
    ......
    顾允怔住了，啊这，这是什么情况？
    温桔为啥进来这么大反应？
    不对......这个大哥，他刚刚说什么来着？
    喜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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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融资


    “你怎么来了？爸爸谈正事呢！”
    温青山很显然认识面前的少女，拉了拉她的衣角，想让她出去。
    爸爸？
    顾允半天没反应过来，我操，温青山原来是你爸爸！
    怪不得温桔神情复杂，扭扭捏捏不愿意跟他上楼，这下全搞清楚了。
    说好的拿钱自己闯出一番名堂，结果兜兜转转，这不就相当于，又跑到爸爸面前借钱了吗？
    顾允重新打量了温桔和温青山父女二人，像，真的像。
    温青山毫无疑问是个老帅哥，剑眉鹰目，鼻梁高挺，温桔完美继承了他五官的大部分优点，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既然你们认识，我就重新介绍一下，这个是咖啡正义的第二大股东，温桔。”
    顾允打破了气氛的尴尬，其他工作人员看戏看得正开心，团队里有不少中年人都认识温桔，可以说是看着她长大的，好久没见，没想到出落得如此美丽。
    什么？
    二股东？
    温桔在顾允身边坐下，放松地后仰在椅子里，翘起了二郎腿。
    温青山惊喜地看了看温桔，又看了看顾允，这才突然意识过来，刚刚还说拿不出手的女儿，究竟做出了多大规模的公司。
    一边欣喜女儿的成长，一边默默观察两人的坐姿，温青山突然发现了一个小细节。
    两人手腕上的卡地亚蓝气球，好像......是同款？
    他妈的，什么情况？
    温青山低头看了眼顾允带来的资料，咖啡正义股东共两名，比例分别为67%和33%。
    女儿手上只有500万，却能在实现半年开店500余家，积累客户突破百万人，售出500万杯咖啡，扬言要在国内超过星巴克的业内顶级公司里，占原始股33%？
    顾允不差这五百万，公司完全可以自己做，为什么要带温桔玩？
    来之前，据IDG专业背调团队分析，咖啡正义假如能拿到融资，顺利运行起全国的新门店，估值轻松突破十亿美元。
    花这么大心思把咖啡正义做到如此规模，这小子......不会表面上一起创业，实际上挖空心思想泡我女儿吧？
    温青山盯着温桔看向顾允的微表情，顿时警惕了起来。
    再会情绪控制的女孩，面对她喜欢的人，眼中总是会发光，嘴角总是会带着笑意。
    看完面前的所有资料，轮到温青山纠结了。
    投不投？
    在创投圈有个共识，谁要是被温青山看上，谁就可能取得创业的第一步胜利，因为获取的不仅仅是创业资金，更包含创业信心。
    这位被誉为“国内新兴产业风险基金的第一人”的温青山，以其独具慧眼的能力投资了众多知名企业，并屡屡以点石成金的方式取得超凡成功。
    温青山“相马”自有一套理论，投资一个项目，除了看总体的大环境和方向外，最重要的就是人才，而不是技术。
    能白手起家，把乐园科技和咖啡正义发展出这种规模，顾允毫无疑问是创业方面的人才。…
    对创业者最难的判断就是对他本人的判断，投资者希望他健康，希望他学习能力很强，希望他能独立思考，希望他认真听你说话，但又不是什么都听你的。
    温青山从来不喜欢羔羊一样的创业者，上次和顾允的接触中他发现，顾允是典型的白手起家创业者，狼性十足，对乐园科技坚持绝对掌控，根本不容外人插手。
    但是从另一个身份来讲，作为温桔的父亲，温青山真正纠结的地方是两个人的关系。
    不考虑咖啡正义，光是乐园科技这一项的进账，顾允就已经财务自由了。
    如此年轻的富豪榜成员，花天酒地，出去应酬都是常态，怎么可能只和一个女孩保持恋爱关系？
    想了想当年的自己，温青山绝对不想看到女儿在顾允身上吃亏，最终家庭名存实亡，重蹈覆辙。
    “顾总，经过我们的背调和尽调，咖啡正义大概的估值在十亿美元左右，我们IDG可以投两亿美元，占股20%，但有个要求。”
    温青山老谋深算，很快想好了制衡顾允的方式。
    “什么要求？”
    “保留温桔的33%股份，只稀释你的那份。”
    温青山考虑得非常清楚，稀释掉顾允的绝对控股权后，IDG资本加上温桔的股份就超过了50%。
    一般情况下，持有公司50%以上股份的股东可以保持对公司控制权，处于绝对控股地位。持有三分之一以上股份的股东可以保持对特别重大事项的否决权，如其为第一大股东且公司股权比较分散，则可认为处于相对控股地位。
    有这柄尚方宝剑悬在顾允头上，或许他会意识到，假如日后对不起温桔，在董事会上父女二人联手，他将失去几十亿美元市值公司的话语权。
    但是，这种苛刻的条件，他会同意吗？
    “不可以。”
    “可以。”
    两个声音同时在会议室中响起，温青山用诧异的眼神望向女儿，温桔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你到底站哪边的啊？
    顾允倒是没考虑太多，咖啡正义本身对他而言，就是为了陪温桔找到好的创业项目，才应运而生的公司，甚至他的小目标，就是等咖啡正义融资上市后，在资本市场里成功套现离场。
    占股多与少，是不是企业的绝对控制人，在他心里并不重要。
    自己有先知先觉的金手指，钱根本就赚不完，有必要纠结这点小事吗？
    
    如果不是他抱着让咖啡正义上市的心思，上市前最好要经过天使投资、VC、PE、IPO、上市后增发等几个阶段股权稀释过程，他甚至都不打算联系IDG资本来渡过资金难关。
    今年的六月正好欧洲杯开赛，足球的盘子比电竞大出不知道多少倍，足坛涉及赌球的资金动辄千亿甚至万亿元，对他来说，也就是低调点操作，翻个几倍几十倍的现金而已。
    去各大盘口捡钱，困难吗？…
    “没关系，就按你爸爸说的办吧。”
    温桔刚想说自己的股权同样可以被稀释，就被顾允打断了。
    有魄力。
    望着果断签字的顾允，温青山对他的评价又高了一层。
    明明顾允考虑到了，自己和温桔的股份已经能够影响到他的决策权，但他丝毫没有迟疑，做出了最适合当前局面的判断。
    双方起身握手后，这次融资正式宣告成功。
    2012年5月，咖啡正义宣布接受IDG资本领投，完成2亿美元A轮融资，投后估值10亿美元，成为国内成长最快的独角兽，完成融资后，IDG资本执行合伙人温青山进入公司董事会。
    业内人士称，咖啡正义通过几个月时间布局全国，再获2亿美元融资并且投前被给予高额估值，足见资本市场对其商业模式、创业团队以及未来前景的高度认可，尤其在当前资本收紧的大背景下更具里程碑意义。
    A轮融资的真正价值，主要不是计较于各自细碎的占股比例，而是依靠投资人的人脉、能力、专业知识，一起把咖啡正义下一步的战略目标、实施计划及下一轮融资计划敲定。
    加入IDG资本融资后的咖啡正义，已经具备了正面叫板星巴克的实力。
    喜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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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护身符


    顾允宁肯自己吃亏，不计较股份的大气举动，彻底得到了温青山的信任。
    资金到账后，全国的咖啡正义门店如期开始施工筹备，温青山越过温桔，单独约了顾允吃饭。
    见面的时候，温青山主动问起当初顾允为什么和粉笔教育分道扬镳。
    顾允倒了一杯茶：“小乐学习的平台模式分成太多了, 秦总又是个不甘人下的性子，我们两个之间迟早要有一战，早点分家反而是好事。”
    温青山听了没表态：“IDG资本投资粉笔教育后，他们最近发展的很不错，用户数量和线下门店与日俱增，线上业务也打通了, 官方宣传一轮又一轮。”
    顾允点点头没接话，他有所耳闻, 秦浩森本身就是个狼性创业者, 能力极强，只要给了他资金和机会，咸鱼翻身只是时间问题。
    “没关系，我理解你为什么不愿意融资，你毕竟还年轻，不懂得分享的重要性。”
    温青山拍了拍顾允的肩膀，意味深长：“按理说你到了这个身家，应该有几个官方的朋友了，但是你不愿意融资，大家想认识你也没机会。回头我介绍点江城的领导给你认识，多个朋友多条路。”
    IDG资本的惯有战略和打法很简单，也很实用。
    那就是和地方政府紧密协同推动地方产业发展，和政府一同构建良好的亲清政商关系。
    顾允的大本营江城，正是IDG资本重点合作的地方政府, 双方联系十分密切。
    年初, IDG资本与江城市政府就已经签署了战略合作框架协议，又与长江证券和鄂省高新产业投资集团等公司联手，签订了关于在江城设立投资基金的协议。
    在资金注入和政策引导的双重扶持下，IDG资本成功将不少优质项目引入江城，扶植本地企业粉笔教育只是其布局的一部分。
    “我听桔子说了，你们也是东湖高新区的重点企业，主要领导还亲自挂帅，成立了专门服务重点企业的工作组。”
    温青山继续补充道，“但是，高新区就那么一亩三分地，乐园科技低调行事没问题，但是咖啡正义融资的新闻一发出去，有心人打听打听就会知道，你已经成了亿万富豪，没有点护身符护着，日子怕是不安生啊。”
    有道理。
    顾允两世为人，还是第一次拥有如此身家，被温青山一点，总算明白过来问题的关键所在。
    财和势是相辅相成的，他发展太快, 亿万身家和现在的势力严重不成正比，在一些人眼里，他巨富之下的铠甲, 无非就是高新区一级的小干部，像是漂浮在空中的气泡，不需要戳，轻轻一吹就破了。
    听了温青山这番话，顾允顿时心领神会，当即以茶代酒，敬了温青山一杯：“温叔，谢谢了。”
    重生以来，顾允一直都很抵触和官方的人交往，不但不愿意找投资基金融资，获得官方背景，就连被选为区重点企业，也是高新区主动上的门。…
    一方面十年机关生涯，他实在是厌倦了和体制内的领导继续打交道，另一方面，回到大学时代才刚刚不到一年，他的心态还没完全转变过来，想要多享受一下无忧无虑的时光。
    随着咖啡正义正式融资成功，他意识到，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佛系下去了。
    企业会继续扩张，最终上市那天，他的身份肯定瞒不住，如果不建立起自己的势力，那结果就好比一个三岁娃娃手持黄金，在闹市之中行走，谁都会起心抢夺。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警醒过来后，他立马复盘了一下现状，单论发展，最适合他的绝对是江城，他对江城未来十几年的了解，堪称世界第一。
    经济上，有江城市全面战略合作的IDG资本合伙人站在自己这一边，重点产业布局他只要筹措资金跟投，就不会出错。
    政治上，他十年政府办老面孔，了解市委市政府所有领导的职位和排名，几届省委、市委班子的人选和构成他一清二楚。
    甚至顾允亲自服务过几任领导，他们的喜好、性格、生活习惯、对江城未来的规划，再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了。
    发展上，就江城整个市乃至整个鄂省来说，无论新区开发，还是修桥修路，棚户改造，新商圈划定，地铁线路等等，他都了然于胸。
    尤其是他知道哪个片区发展得好，哪个新建商圈人气旺，哪个楼盘建好之后大涨，不说全部利用上，只要搭上其中几辆顺风车，顾允无论自己创业还是发展人脉，都是无往不利。
    温青山见顾允改了口，以前的温哥再也不叫了，立马改成了温叔，开心地笑了出来。
    “好，好，这么叫才对。”
    如果说之前的温哥是客气和尊重，顾允这一声温叔喊出来，那就确实是把自己当成了晚辈。
    两个股东在一家公司里，是利益关系，但再加上温桔，这个叔叔完全可以喊，自然结成了另一种更亲近的同盟。
    虽然还没到喊爸爸那种血缘同盟的程度，但比利益同盟不知道亲近到哪里去了。
    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就冲温桔和他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顾允这个晚辈，温青山也得认。
    一顿饭结束，送走温青山，顾允找到了他急需的护身符。
    投资大鳄果然不一般，每天除了跑项目就是走关系，这一声温叔喊出来，温青山和顾允聊起了新兴产业的发展趋势。
    顾允来者不拒，和温青山两人足足聊到晚上，从新能源到数字货币，再到互联网未来展望，温青山本就是新兴产业最前沿的投资专家，和顾允聊的格外投机。
    他发现这小子真的有理解，能把企业做成这样，不是普通的人中龙凤。
    两个男人的饭局上，天南海北无所不聊，唯独全程没提温桔，但言语外却处处都是温桔。
    IDG合伙人的潜台词很明显，我给你资源和人脉，帮你把资金难关顺利度过，这你总不能对不起温桔了吧。
    至于两人会不会在一起，温青山压根没问。
    临走前，温青山给了顾允一个承诺。
    “回江城之后，我带你见见江城分管经济领域的主要领导。”
    ......
    南湖俱乐部闷头集训的日子终于结束了。
    五月底，Ti2预选赛在沪城梅赛德斯奔驰文化中心正式打响。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人山人海的赛场，专门来看南湖俱乐部的粉丝还真不少，尤其是刘行的直播粉丝，扬着早就做好的应援小彩旗，高喊着行行的大名。
    王公子和ig战队也来了现场观战，各大解说就位，大战一触即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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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泉水钩


    预选赛的所有参赛队伍已经公布在大屏幕上，共有8支战队，其他战队都是不太出名的草根队伍，唯二能给南湖俱乐部造成压力的就是同福战队和WE战队。

    几位队员第一次来这种规模的场馆进行线下比赛，屏幕上五人的定妆照帅气逼人，解说DC西装革履，显得十分专业。

    上午九点, 南湖俱乐部抽签结束，迎来首战，对手是一支名不见经传的路人战队。

    路人队伍的水平较低，南湖战队总共用时一小时，兵不血刃拿下了BO3的战斗。

    “看来南湖战队的人气和实力都是一等一的，他们用硬实力迅速碾压了对手。”

    解说DC还在一边复盘，第二组BO3的队伍已经进场了。

    观众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王公子坐在台下, 和ig的队员们讨论着南湖战队的战术。

    “他们确实很强, 但是线下经验还是不太多，还是要看一下跟同福或者WE打成什么样。”

    ig的峰哥评价了一下南湖战队，他一直觉得对手虽然线上赛发挥不错，但是线下完全是另一个维度的世界。

    选手是人，在大赛场景下会紧张，会发挥失常，会有情绪波动，需要大量线下比赛经验才能跨过这个坎。

    除非实力绝对碾压。

    四进二的比赛上，南湖战队再次抽到了一支三线职业队，而同福正面碰上了WE。

    最早的同福是由前Panda解散之后前来的Hao、Mu、狗哥以及Kabu组成的，当时队内还有一名队员是来自Ehome的lanm国士无双，但是出于一些问题, lanm选择了离开同福回到Ehome的怀抱。

    南湖战队和同福的第一次交手，也是在lanm没离队的时候。

    在那之后, 同福找到了Awoke来顶替lanm随队参加TI2的东部预选赛，气势如虹。

    南湖战队再次迅速拿下了胜利, 率先拿到决赛名额，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在同福和WE的宿命对决上。

    “同福好强啊，怎么现在变得这么强？”

    比赛开始，观众席满满惊讶声，这一年的双子星初露峥嵘，顶配的一二号位面对世界上的任何对手都不落下风。

    两盘干净利落的碾压，解说DC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当局面过于被动时，解说真的很难开口。

    垃圾时间怎么解说？

    “同福变强了，他们的carry好狠。”

    峰哥一脸严肃，望着自己身旁的队友评价道。

    顾允看着同福战队的发挥，心里也有点没底。

    前世同福战队正是血洗WE，拿到最后一个Ti2名额的队伍，如今遇见了他们这支不稳定因素，他真的能带领这支队伍改写历史吗？

    南湖战队的各位明星选手此刻还没长大，他们能赢下这个总决赛拿到门票吗？

    预选赛足足打到了下午，总决赛是BO5，五局三胜制。

    双方开始bp。

    同福这边面对强敌南湖战队，选择了自己最熟悉的阵容，矮人直升机、龙骑士、拉比克、魅惑魔女、末日使者。

    “我们也不是第一次和同福交手了，你们没什么压力吧？”

    顾允问道。

    “同福什么野鸡战队啊, 随便打。”

    “给我选个影魔, 包赢。”

    队员们一脸轻松，嘻嘻哈哈地互相开着玩笑。

    顾允没有按照自己的思路bp，队员们选择了自己最想玩的英雄。

    陈天宇影魔、拒绝者敌法师、霸气虚幻哥黑暗贤者、刘行暗影恶魔、dy陈。

    比赛开始后，解说和观众都皱紧了眉头。

    “南湖战队选的什么阵容？这阵容能赢？”

    “瞧不起人是吧？”

    同福战队的比赛室里，队员们咬紧牙关，神情无比认真。

    认真面对每一场比赛，才是职业选手最应该有的态度。

    出乎很多观众意料，总决赛的第一盘，不是一局势均力敌的较量，阵容不够扎实的南湖战队被对方正面击溃了。

    团战打不过，对线没优势，想依靠敌法师的高机动性拉扯获得胜利，同福战队一点机会都没给。

    南湖战队的队员们心态已经有了波动。

    昔日的手下败将，好像没有原来那么菜？

    似乎，还有点厉害？

    第二盘，顾允参与bp，选了一个南湖战队训练有素的擅长阵容，对方依然是这一套。

    一招鲜吃遍天。

    你既然在我身上输了，那我就还用这一套来击败你。

    同福战队的风格一向稳健，教练和队员配合默契，听从指挥。

    打完第二盘，南湖战队的五名队员手开始发抖。

    又输了。

    同福战队的矮人直升机体系就像是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完美的无懈可击。

    “他们是不是心态崩了？”

    观众席上，王公子遗憾地摇了摇头，对着队员们问道。

    “是的，你看南湖那个中单，手都在抖。”

    峰哥指着陈天宇，似乎在嘲笑他的经验不足和心理脆弱。

    结局和很多人预想的完全不同，眼看同福战队要碾压赛前颇为热门的南湖俱乐部出线，不少观众开始起身离场了。

    我他妈买了高价票，不是看你们被剃光头的！

    第三局还有十分钟开始。

    比赛室的空气几乎要凝结成冰，大家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赛前吹的震天响，马上就要三比零回家了？

    “他们好强，有点打不过。”

    刘行咽下一口口水，听着耳边山呼海啸的声音，露怯了。

    人就是这样，功成名就的时候往往忘记了奋斗的初心，他们是草根战队的时候能够放下一切拼一个未来，财富自由的时候却不由自主背上了知名战队的包袱，忘记了该怎么去赢。

    顾允长长叹了口气，心中做了一个决定。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这盘我们肯定会赢。”

    队员们交换了一下眼神，满是质疑，对方这么强，刚刚用的也是自己擅长的阵容，怎么赢？

    “等我选完，你们这么打......”

    bp结束，同福战队依旧是围绕矮人直升机作为核心的老一套阵容，而南湖战队拿出了惊讶全场的奇葩阵容。

    屠夫+陈？

    中单屠夫？

    这么冷门的英雄拿出来，南湖战队是打算放弃比赛了吗？

    “中单屠夫，这局稳了。”

    同福战队见对方中单选择了屠夫，中路的毒龙可以说是随便打。

    赛点局的对抗，前期碰撞不是很激烈。同福在20分钟时有着5个人头、5千的经济优势。

    正当所有人都认为，同福接下来要像前两局一样，把南湖战队按在地上摩擦的时候，一套邪恶的战术悄然启动了。

    行到盘中，在同福大军压境，带盾直逼下路二塔的时候。躲在树林阴影后的屠夫一把勾住了同福一号位飞机，之后飞机被勾到了南湖战队的泉水。

    

    “什么情况？”

    “我操？”

    “天啊！”

    所有的观众、解说、选手都惊呆了，矮人直升机直接进了泉水，两条命直接交代。

    天然少了一个carry，这还怎么跟你打？

    现在很多高手终于看清楚了，这套阵容以陈和屠夫为核心，组成了一个“泉水钩”阵容。这是一个利用游戏bug实现的技能组合。

    “泉水钩”组合屡试不爽。带盾飞机有力使不出，多次阵亡在南湖战队的泉水，此外末日使者、毒龙也屡遭毒手。

    南湖战队用6次泉水钩生生扳回了局面。屠夫和陈的组合可以将敌方核心带回己方泉水，无视装备差距进行击杀，有力使不出。

    最终同福在大优局势下被翻盘，南湖战队获得了胜利。

    顾允用泉水钩的bug级别战术获胜之后，大家终于找回了那颗为了胜利放下一切的初心。

    既然已经站在悬崖边上，还要那么多包袱干嘛？

    这下换成同福战队全队说不出话了。

    这套组合必须禁用，但是禁用的话势必又要放出对手擅长的英雄。

    放还是不放？

    最终教练组下了决定，泉水钩完全没法打，放他们擅长的其他英雄好了。

    顾允是怎么想出来这种战术的？

    从硬实力上来说，南湖战队本来就略胜一筹，只不过第一盘大意，第二盘心态没能稳住。

    同福教练组放出了这个版本极其强势的中单英雄之后，南湖战队稳住心态顺风顺水，拿下了后面两局，取得了预选赛胜利。

    新的国际邀请赛门票拿到之后，全队终于有机会站上更高的舞台。

    队员们喜极而泣，围成一团抱住顾允，能想出这种战术力挽狂澜的教练，这才是真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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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纯粹的足球迷


    预选赛的所有参赛队伍已经公布在大屏幕上，共有8支战队，其他战队都是不太出名的草根队伍，唯二能给南湖俱乐部造成压力的就是同福战队和WE战队。

    几位队员第一次来这种规模的场馆进行线下比赛，屏幕上五人的定妆照帅气逼人，解说DC西装革履，显得十分专业。

    上午九点, 南湖俱乐部抽签结束，迎来首战，对手是一支名不见经传的路人战队。

    路人队伍的水平较低，南湖战队总共用时一小时，兵不血刃拿下了BO3的战斗。

    “看来南湖战队的人气和实力都是一等一的，他们用硬实力迅速碾压了对手。”

    解说DC还在一边复盘，第二组BO3的队伍已经进场了。

    观众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王公子坐在台下, 和ig的队员们讨论着南湖战队的战术。

    “他们确实很强, 但是线下经验还是不太多，还是要看一下跟同福或者WE打成什么样。”

    ig的峰哥评价了一下南湖战队，他一直觉得对手虽然线上赛发挥不错，但是线下完全是另一个维度的世界。

    选手是人，在大赛场景下会紧张，会发挥失常，会有情绪波动，需要大量线下比赛经验才能跨过这个坎。

    除非实力绝对碾压。

    四进二的比赛上，南湖战队再次抽到了一支三线职业队，而同福正面碰上了WE。

    最早的同福是由前Panda解散之后前来的Hao、Mu、狗哥以及Kabu组成的，当时队内还有一名队员是来自Ehome的lanm国士无双，但是出于一些问题, lanm选择了离开同福回到Ehome的怀抱。

    南湖战队和同福的第一次交手，也是在lanm没离队的时候。

    在那之后, 同福找到了Awoke来顶替lanm随队参加TI2的东部预选赛，气势如虹。

    南湖战队再次迅速拿下了胜利, 率先拿到决赛名额，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在同福和WE的宿命对决上。

    “同福好强啊，怎么现在变得这么强？”

    比赛开始，观众席满满惊讶声，这一年的双子星初露峥嵘，顶配的一二号位面对世界上的任何对手都不落下风。

    两盘干净利落的碾压，解说DC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当局面过于被动时，解说真的很难开口。

    垃圾时间怎么解说？

    “同福变强了，他们的carry好狠。”

    峰哥一脸严肃，望着自己身旁的队友评价道。

    顾允看着同福战队的发挥，心里也有点没底。

    前世同福战队正是血洗WE，拿到最后一个Ti2名额的队伍，如今遇见了他们这支不稳定因素，他真的能带领这支队伍改写历史吗？

    南湖战队的各位明星选手此刻还没长大，他们能赢下这个总决赛拿到门票吗？

    预选赛足足打到了下午，总决赛是BO5，五局三胜制。

    双方开始bp。

    同福这边面对强敌南湖战队，选择了自己最熟悉的阵容，矮人直升机、龙骑士、拉比克、魅惑魔女、末日使者。

    “我们也不是第一次和同福交手了，你们没什么压力吧？”

    顾允问道。

    “同福什么野鸡战队啊, 随便打。”

    “给我选个影魔, 包赢。”

    队员们一脸轻松，嘻嘻哈哈地互相开着玩笑。

    顾允没有按照自己的思路bp，队员们选择了自己最想玩的英雄。

    陈天宇影魔、拒绝者敌法师、霸气虚幻哥黑暗贤者、刘行暗影恶魔、dy陈。

    比赛开始后，解说和观众都皱紧了眉头。

    “南湖战队选的什么阵容？这阵容能赢？”

    “瞧不起人是吧？”

    同福战队的比赛室里，队员们咬紧牙关，神情无比认真。

    认真面对每一场比赛，才是职业选手最应该有的态度。

    出乎很多观众意料，总决赛的第一盘，不是一局势均力敌的较量，阵容不够扎实的南湖战队被对方正面击溃了。

    团战打不过，对线没优势，想依靠敌法师的高机动性拉扯获得胜利，同福战队一点机会都没给。

    南湖战队的队员们心态已经有了波动。

    昔日的手下败将，好像没有原来那么菜？

    似乎，还有点厉害？

    第二盘，顾允参与bp，选了一个南湖战队训练有素的擅长阵容，对方依然是这一套。

    一招鲜吃遍天。

    你既然在我身上输了，那我就还用这一套来击败你。

    同福战队的风格一向稳健，教练和队员配合默契，听从指挥。

    打完第二盘，南湖战队的五名队员手开始发抖。

    又输了。

    同福战队的矮人直升机体系就像是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完美的无懈可击。

    “他们是不是心态崩了？”

    观众席上，王公子遗憾地摇了摇头，对着队员们问道。

    “是的，你看南湖那个中单，手都在抖。”

    峰哥指着陈天宇，似乎在嘲笑他的经验不足和心理脆弱。

    结局和很多人预想的完全不同，眼看同福战队要碾压赛前颇为热门的南湖俱乐部出线，不少观众开始起身离场了。

    我他妈买了高价票，不是看你们被剃光头的！

    第三局还有十分钟开始。

    比赛室的空气几乎要凝结成冰，大家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赛前吹的震天响，马上就要三比零回家了？

    “他们好强，有点打不过。”

    刘行咽下一口口水，听着耳边山呼海啸的声音，露怯了。

    人就是这样，功成名就的时候往往忘记了奋斗的初心，他们是草根战队的时候能够放下一切拼一个未来，财富自由的时候却不由自主背上了知名战队的包袱，忘记了该怎么去赢。

    顾允长长叹了口气，心中做了一个决定。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这盘我们肯定会赢。”

    队员们交换了一下眼神，满是质疑，对方这么强，刚刚用的也是自己擅长的阵容，怎么赢？

    “等我选完，你们这么打......”

    bp结束，同福战队依旧是围绕矮人直升机作为核心的老一套阵容，而南湖战队拿出了惊讶全场的奇葩阵容。

    屠夫+陈？

    中单屠夫？

    这么冷门的英雄拿出来，南湖战队是打算放弃比赛了吗？

    “中单屠夫，这局稳了。”

    同福战队见对方中单选择了屠夫，中路的毒龙可以说是随便打。

    赛点局的对抗，前期碰撞不是很激烈。同福在20分钟时有着5个人头、5千的经济优势。

    正当所有人都认为，同福接下来要像前两局一样，把南湖战队按在地上摩擦的时候，一套邪恶的战术悄然启动了。

    行到盘中，在同福大军压境，带盾直逼下路二塔的时候。躲在树林阴影后的屠夫一把勾住了同福一号位飞机，之后飞机被勾到了南湖战队的泉水。

    

    “什么情况？”

    “我操？”

    “天啊！”

    所有的观众、解说、选手都惊呆了，矮人直升机直接进了泉水，两条命直接交代。

    天然少了一个carry，这还怎么跟你打？

    现在很多高手终于看清楚了，这套阵容以陈和屠夫为核心，组成了一个“泉水钩”阵容。这是一个利用游戏bug实现的技能组合。

    “泉水钩”组合屡试不爽。带盾飞机有力使不出，多次阵亡在南湖战队的泉水，此外末日使者、毒龙也屡遭毒手。

    南湖战队用6次泉水钩生生扳回了局面。屠夫和陈的组合可以将敌方核心带回己方泉水，无视装备差距进行击杀，有力使不出。

    最终同福在大优局势下被翻盘，南湖战队获得了胜利。

    顾允用泉水钩的bug级别战术获胜之后，大家终于找回了那颗为了胜利放下一切的初心。

    既然已经站在悬崖边上，还要那么多包袱干嘛？

    这下换成同福战队全队说不出话了。

    这套组合必须禁用，但是禁用的话势必又要放出对手擅长的英雄。

    放还是不放？

    最终教练组下了决定，泉水钩完全没法打，放他们擅长的其他英雄好了。

    顾允是怎么想出来这种战术的？

    从硬实力上来说，南湖战队本来就略胜一筹，只不过第一盘大意，第二盘心态没能稳住。

    同福教练组放出了这个版本极其强势的中单英雄之后，南湖战队稳住心态顺风顺水，拿下了后面两局，取得了预选赛胜利。

    新的国际邀请赛门票拿到之后，全队终于有机会站上更高的舞台。

    队员们喜极而泣，围成一团抱住顾允，能想出这种战术力挽狂澜的教练，这才是真大腿！

    
    笔趣789提供下载（bqzw789.info）


173.你信我？


    林长军说到做到，第二天晚上，便约了顾允出门吃宵夜。

    政府秘书们很难想象，一个市里的主要领导穿着拖鞋和短袖短裤，翘着二郎腿和朋友在夜宵摊上赤手剥小龙虾，旁边是刚从商店冰柜里拎出来的冰啤酒，指点江山, 满头大汗。

    这里没有GDP和经济发展情况，没有开不完的会和讲话提纲，只有面对爱好时，中年人最纯粹的快乐。

    江城的夜弥漫着人间烟火气，热闹的夜宵摊内满是球迷，电视屏幕上播放着天下足球, 下一场还没开始, 两人眼看啤酒不够喝了，顾允指着对面商店努努嘴。

    “再买点？”

    “好，我去买包盐焗花生。”

    在商店迅速补充好看球的左料后，林长军望着隔壁的体彩中心，站住了脚。

    “等我一下，一会荷兰对丹麦的比赛，我去吃个低保。”

    众所周知，荷兰是本次比赛的第一档球队，丹麦是最后一档。

    盘口也极度倾向于荷兰胜，林长军虽然身居高位，但其实工资并不高，再加上为人清廉正直，完全没有其他灰色收入，一旦遇见自己可以合法赚钱的机会，他才不会错过。

    蚊子再小也是肉，就算是吃低保, 也能挣不少, 体彩中心像一个吸引人的黑洞，林长军不由自主地走了进去。

    体彩中心的人有不少, 欧洲杯期间, 买彩票甚至要排队，荷兰队的人气很旺，为了吃低保，大家都下了重注。

    排到林长军时，他也跟着买了一万块荷兰胜。

    “军哥，我劝你别买荷兰，买对面。”

    顾允伸出手想拦一下冲动的林长军，这场比赛是整个欧洲杯最为经典的冷门之一，巨额的资金在该盘口上翻车。

    “毛都没长齐，你懂什么足球啊？老板快点，比赛快开了，给我买五万块荷兰胜。”

    顾允话音刚落，一个中年男人挤进了队伍，他身上的T恤已经洗的发白，脚上的帆布鞋破破烂烂，神色焦急，死死捏住手中破旧的钱包，额头上还挂着汗珠。

    中年男人看起来不是很富裕, 或许这些是他刚刚从隔壁银行取出来的所有积蓄，就为了孤注一掷, 吃到这笔必胜的低保金。

    林长军笑了笑：“我也买荷兰。”

    顾允最终还是没有拦住林长军。

    空口无凭，纸面上的实力确实是荷兰强，拿什么让别人相信自己？

    世界第一运动，除了实力，运气也同等重要，这也是每届比赛中都会爆发冷门的原因。

    实际上，中年男人和林长军只是今年欧洲杯期间全民足彩的一个缩影。

    在互联网的热烈“进攻”下，买足彩成了一个异常简单的消遣，几乎所有人，都瞬间成了球迷。

    死忠粉认准自己的球队、伪球迷随性而买，有人赚钱目标明确，也有人只希望成为这场全民狂欢的一分子，这是最好的年代，渴望暴富的人越来越多。

    “老弟，我劝你也买一点，今年欧洲杯看好荷兰的人太多了，再加上又有主场加成，买到就是赚到，我自己都买了不少。”

    体彩中心的老板是个热心肠，看着顾允没有掏钱的意思，主动搭话。

    林长军望了望腕上的手表，示意要买的话就抓紧时间，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

    顾允长叹一口气，有些钱，看来真的是不赚都不行。

    “老板，我买丹麦1比0荷兰，给我打十万块的单子。”

    “哦，好......你说什么？”

    老板摸了摸自己的耳朵，以为听错了。

    “切，傻逼。”

    体彩中心的其他人聚在一起看电视，听了顾允的话发出哄笑，这小子想发财想疯了？

    荷兰主场，对手是一支名不见经传的弱旅，不会还真以为能有什么冷门吧？

    这种白送的投注法，就像中国队能进世界杯一样好笑。

    而且不跟着大家一起买胜平负，直接拿十万块全部下比分，一看就是半大小子，瞎胡闹。

    林长军打量了一下顾允，在心里轻轻摇了摇头，年轻人还是不够沉稳，虽然十万块对于乐园科技的大老板来说不算什么大钱，但足彩买弱队的比分，未免赌性太重了。

    “我买比分，就买丹麦1比0荷兰，老板可别给我打错了。”

    顾允敲了敲前台的玻璃，老板这下回过神来，抱着同情的目光搞定了投注。

    两人拿着彩票，比赛正好开始，回到夜宵摊上继续看球。

    “不会吧？不会给你猜中了吧？”

    中场时，荷兰仍然没有组织起有效的进攻，整个队伍软弱无力，林长军望着迟迟不能进球的荷兰队，心里打起了鼓。

    “假如我猜中了呢？”

    “那我就真服了，以后你买什么，我跟着买什么。”

    “我操！”

    荷兰的主场足足坐满了好几万荷兰球迷，没想到丹麦在此时打进关键一球，一个几百万人口的小国家也就来了几百号球迷，这一瞬间的欢呼声却盖过了几万人。

    林长军话音刚落，下一秒丹麦就进了一个球，他的心脏狠狠提到了嗓子眼，被惊讶和难以置信的情绪填满了。

    一万块虽然不是什么大钱，但是也足够他这个靠工资吃饭的公务员肉痛半天了。

    随着裁判的哨声响起，全场比赛结束。

    林长军举起最后一瓶青岛啤酒，仰脖一饮而尽，拍了拍顾允的肩膀。

    “兄弟，这回我是真服了！你虽然开口评价的次数不多，但是真他妈懂球啊！”

    从刚刚的盘口上看，目前主流公司即时盘普遍为荷兰让一球高水。考虑到荷兰身处死亡之组，首战面对小组最弱的丹麦队必然全力抢三分，荷兰有大热趋势，如此盘位无疑让上盘承受较高的赔付风险。

    顾允反其道而行之的下法，再加上选择了更高赔率的比分，十万块瞬间变成了五百万。

    两人回到彩票店，很多原地看球等待开奖的人望向顾允的眼神，就像一个未卜先知的神棍。

    “老弟，你真神了。”

    彩票店老板长叹一口气，收回顾允手中的票子，这是他今天收回来唯一的一张票，包括他自己都亏了不少。

    “操！”

    刚刚嘲讽顾允的中年男人此刻红着眼眶，双拳握紧，搭在双腿间微微颤抖。

    江城的足球之夜，有无数人一夜暴富，也有无数人一夕之间输光整个身家。

    

    顺利兑奖后，两人走出体彩中心，走到四下无人的地方，林长军拉着顾允，语气中带了点讨教的成分。

    “兄弟。你看看这下一场德国对葡萄牙，该怎么买？”

    “你信我？”

    顾允揶揄道，就好像刚刚嘲笑自己的不是林长军本人一样。

    “信。”

    林长军点了点头，目光满是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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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宣讲会


    接下来的比赛里，顾允完美地控制了预测正确的次数，既没有显得自己像个未卜先知的神棍，又保持了稳定的胜率让林长军盈利。

    一星期过去，林长军跟着顾允以合法合规的方式，狠狠吃了一波大肉。

    利益之外，两个人混成了极好的朋友, 林长军格外感激顾允，让他实现了一部分人生自由。

    这是一向两袖清风的他，穷尽一生也积攒不到的天文数字。

    欧洲杯赛程过半，顾允才深深地领悟到了一句话。

    给我一个杠杆，我就能撬动地球。

    跑遍了江城的大多数体彩中心，利用杠杆下注的顾允，在欧洲杯上同样发了一笔横财。

    ......

    盛夏是收获的季节, 万事顺利, 顾允收到团委一把手邓静静老师的消息, 找他到办公室里和校长一起开个短会。

    顾允在寝室睡午觉，醒来才收到消息，窗户外，靠近四点的太阳下，蝉鸣不绝。

    推开团委办公室的大门，角落立式空调吹出来的冷气，正对着邓静静的额头，她的鬓角被吹到半空中，向着顾允招手。

    “邓老师，校长呢？有什么指示？”

    顾允不是第一次来了，他熟练地找到沙发最中央的位置坐下。

    “乐园科技最近发展不错吧？校长有事先回去了，不过他一直很关注在校生自主创业，刚刚开会特意还问了一下你们乐园科技的近况。”

    邓静静扶了一下黑色镜框, 鼻梁上还有眼镜留下的痕迹, 年轻教师身上显露出满满的学术气质。

    “还可以，乐园科技能取得今天的成绩, 和学校前期的广告宣传是分不开的, 我个人代表公司也非常感谢学校的支持。”

    这话一听就有言外之意, 顾允当下回过味来，对着学校就是一通吹捧。

    “既然学校给了你这么多支持，现在企业发展到这个规模，顾总是不是也回馈一点给学校？”

    邓静静笑着抽出桌上的一张文件，递向顾允。

    顾允接过文件，看到标题的时候，他才明白此行的真正用意。

    《关于选拔优秀大学生代表开展就业宣讲会的通知》

    原来在省内部署下一阶段重点工作的时候，保民生和保就业成为了工作重心，在同一个大型会议上，市政府的林长军和南湖大学校长刘金林恰巧坐到了一起，两人会后聊了起来。

    聊天的话题不由自主就跑到了南湖大学的优秀学生代表——顾允身上。

    他年纪轻轻就有亿万身家不说，还和林长军个人成了非常要好的朋友，林长军自然当着校长的面，把顾允夸成了一朵花。

    “既然现在上面提出重点保就业，老刘，你不如抓住关键少数，回去和小顾沟通一下，让他吸收一部分优秀毕业生到他的企业去，这不是双赢嘛。”

    这就是文件的来源，刘金林校长回到南湖大学后, 立马召开了会议落实就业问题，还打算亲自上门聊一聊。

    “除了你以外，还有其他嘉宾出席宣讲会，主要是拿到offer的优秀毕业生，分享自己的就业经历和择业心路历程。”

    邓静静见顾允读完了文件，继续补充道。

    “行，那我回去准备一下讲话，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面宣传自家企业，还有点不好意思。”

    顾允挠了挠头，把手中的通知放回邓静静桌上，一副害羞的模样。

    “你可别装了，当年新生晚会，你当着那么多同学的面，唱情歌玩浪漫告白，你这种厚脸皮的学生，多少届也未必出一个，我信你才怪了。”

    空调直吹有些冷，邓静静调整了一下位置，顺便白了顾允一眼，起身送客。

    顾允迈着轻快地脚步走出团委办公室。

    然后在教学楼的转角不远处遇到了钟乐怡。

    她今天少见地穿了一套制服，短袖白衬衫，蝴蝶领带，深色百褶裙，包裹着双腿的黑色裤袜，一双黑色小皮鞋。

    制服更显得钟乐怡身材高挑，苗条而不骨感，白嫩的双腿露出一小截，腰细得好像能盈盈一握。

    她就站在阳光下，双手捧着一杯冷萃拿铁，一脸笑意地等顾允走过来。

    “下午没课吗？”

    “我们刚刚下课，听你说来学校开会，过来接你。”钟乐怡打量着顾允，“难得看你穿的这么正式啊，领带歪了。”

    顾允以为是什么重要的场合，特意穿了件白色短袖衬衫，中间打了个领带，下身是藏青色长裤。

    钟乐怡伸手，先解下顾允的领带，挂在自己的细颈上，之后温柔体贴地帮他整理好衬衫立领后，才重新帮他打领带。

    教学楼附近人来人往，同学们都看着这阳光里的一幕。

    男生羡慕地对顾允投去目光，这样的漂亮女孩大庭广众之下给他系领带，简直做梦都想不出这种场景。

    女生大多数羡慕两人的甜甜恋爱，还有顾允微微仰起，被太阳照成暖色的脸。

    “......可以再往上系一点。”顾允看着百依百顺的钟乐怡，快被她温柔化了。

    “嗯。”

    钟乐怡为了保持收紧领带的姿势，把手中的拿铁递给男朋友，顺势靠在他怀里。

    两人胸膛贴着胸膛。

    彼此的呼吸中，满是夏天的气息。

    “妈妈啊，看得我也想谈恋爱了！”

    钟乐怡的室友喻甜和她一起走出教学楼，眼睁睁地看着两个人在阳光下肆无忌惮地发糖，少女心扑通扑通跳。

    “走吧，我们去吃冰淇淋。”

    顾允把手搭在钟乐怡腰上，“你室友离老远都看见我们亲热了，羞不羞？”

    “嗯，我要吃麦旋风。”钟乐怡的嗓音软软的，让人心痒痒，“黑巧克力的。”

    

    钟乐怡把顾允的领带正了正，调整到最适合的位置，才从他怀里钻出来。

    “好好好，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买。”

    两人走向学校南一门对面的麦当劳。

    路上顾允拿出手机，给贺璇发了条微信，小助理又要加班准备发言稿了。

    “所以，你来给大四的学长学姐做宣讲？”

    阳光浓烈，蝉鸣不已，顾允和钟乐怡一人一杯麦旋风，对坐在窗边。

    这是一幅就算在很多年后，依然可以清晰回忆起来的画面。

    “对啊，乐园科技缺人才，毕业生面临毕业，学校又要保就业率，我顺便来招招人。”

    顾允点点头，学校和公司双方彼此需要，合作共赢。

    还是大一新生的顾允，已经能够当着学长学姐的面宣讲就业经验，解决成千上百名大四毕业生的去向问题，钟乐怡望着自己无所不能的男朋友，眼中星光闪烁。

    “真不知道轮到我们毕业那天，会是什么样的人在台上宣讲。”

    “应该不会......又是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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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人群中比较漂亮的那位


    大四学生宿舍，寝室床上，毕业生程盈盈望着空荡荡的天花板发呆，万念俱灰。
    她手上有一张学校刚刚发给毕业生的通知，是关于本届毕业生就业指导宣讲会的，她再次把通知举了起来，轻轻读了一遍。
    上半年, 程盈盈经历了她人生中的数次大起大落。
    研究生考试，她报名了国内的最高学府之一，京大，并且以高分通过初试，整个学院的同学都为之震撼。
    但是在差额复试上，却以0.1分之差错过了最后一个名额，宣告失败。
    自从三月底程盈盈报名京大复试失败，她就没再鼓起出门求职的念头, 一门心思想再来一年重新冲刺京大，但是六月家庭突发变故，没有钱供她全职再备考一年了。
    寝室里的其他姐妹各自在不同的方向上努力着，一个家里安排了国企，已经开始上班了，其他两个也早早参加了春招，拿到了心仪的offer，只有自己每天在寝室挂机。
    四年来，明明各项课程成绩都是我程盈盈最好，长得也是公认的漂亮，为啥老天爷这么不开眼。
    电话铃突然响起，是辅导员亲自打来电话, 这个刚刚研究生毕业的辅导员对学生的各种情况了如指掌, 考研落榜又不出门求职的程盈盈，是她的重点对象。
    辅导员一番苦口婆心的劝说后，程盈盈叹了口气, 将宣讲会的通知单折叠起来放进口袋, 穿上白色T恤和牛仔裤，简简单单束了个马尾，踩上帆布鞋出去了，没有化妆，也没有准备什么简历。
    程盈盈家境一般，所以做梦都想改变命运，南湖大学的这届毕业生足足有几千人，放眼整个江城，毕业生更是多如牛毛，以自己的绩点和优异成绩，找到湖口的工作其实不难。
    但是甘心吗？
    甘心就这样做着一份普普通通的工作，平凡一生吗？
    所以对这次宣讲会，她也不抱什么希望，只不过辅导员平日里对她很好，又给了她整整四年的贫困生补助，她于情于理都该来看看。
    “你们不是拿到offer了吗？怎么也穿成这样？”
    宣讲会上人头攒动，放眼望去，同学们大多西装笔挺，为了给宣讲会来招聘的企业留个好印象，大家也算是煞费苦心。
    程盈盈看到了自己的两位室友，一个穿着利落的西装套裙，六月流火的日子身下还搭配了黑丝, 职业范儿十足，另一位也不遑多让，白衬衫+卡其色包臀裙，把身材衬托得凹凸有致。
    “盈盈，你天天在寝室呆着，消息还是不够灵通，这次宣讲会，有乐园科技的校招！”
    室友徐晴打量了一下程盈盈的穿搭，嘴角显得有些微妙。
    乐园科技是什么含金量？全国知名的互联网企业，江城本地孕育出的在线教育明星企业，最潮最流行的时尚社区平台。
    会场的投影播放着乐园科技拍摄的企业宣传片，高耸入云的整栋写字楼，优雅大方的白领同事，阳光打进会议室内，桌上一杯温度刚好的咖啡，热火朝天的讨论场景，年轻，，美好，一切都满足应届生对职场环境的想象。…
    在江城，乐园科技无疑已经处在本地毕业生优先择业的选择，年轻人都足够聪明，就连其他省市的毕业生也有人慕名而来。
    这年头，找份心仪的工作不容易，找到朝阳行业和风口上的公司，更是难上加难。
    程盈盈有点懵了，乐园科技来我们学校校招？为啥不去隔壁更好的财大？
    去年的她一直在图书馆学习，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她，并不知道乐园科技就是本校生自主创业的结晶。
    程盈盈突然有些后悔没有穿得精致一点，在一大堆大人模样的毕业生里，她素面朝天的打扮有些格格不入。
    ......
    南湖大礼堂，宣讲会正式开始，团委老师邓静静拿起话筒开场，第一位嘉宾上台，背景大屏幕上的内容是分享公务员考试成功上岸经验。
    “大家好，我是华诗圆，今天和大家分享一下在东湖高新区政府工作的经历，以及备战公务员考试的经验。”
    台下掌声雷动，华诗圆是上一届的学生会主席，也是很多男孩子可望不可即的青春。
    自从上岸之后，就没见她在学校里出现过，没想到校领导把她请回来分享了。
    程盈盈望着侃侃而谈的华诗圆，眼中羡慕的神情丝毫不加掩饰，她和华诗圆入学以来就被好事者称评为同届最美双子星，但是命运却迥然不同。
    华诗圆家庭条件好，入党，参加交换，不停积攒履历，而程盈盈却没时间参加各种活动，她要为了生活费出去打工赚钱。
    “我的分享就到这里，接下来把话筒交给我们的学弟，乐园科技总裁——顾允，谢谢大家。”
    华诗圆对着台下挥挥手，整理了一下自己耳畔的短发，很多熟悉她的同学注意到了，她发言时的习惯和从前一样。
    今天下午的太阳一点都不晒，懒懒散散的挂在天空，参加宣讲会的学生好像都被华诗圆的发言带入回忆，下台后大家还意犹未尽。
    我们看起来都没有变，我们好像又都变了。
    一个运动装男生登上大礼堂中央，看起来非常年轻，手中没有稿子，直接接过了话筒。
    “各位学长学姐大家好，我叫顾允，是乐园科技的负责人。今天的发言，本来是助理准备稿子，结果她临时请假回家，我只能临阵磨枪了。”
    说罢，顾允耸了耸肩，望向台下的毕业生们。
    “乐园科技的老板......居然是我们学校的学弟？”
    程盈盈终于明白为什么乐园科技会来学校里做专题宣讲了，肥水不流外人田，有了成绩当然要第一时间反馈母校，这很符合逻辑。
    “你才知道？而且他才刚刚大一，以后多跟学生会的人打听打听，这个消息还是他们悄悄透露给我的。”
    身旁的徐晴挺起胸膛迎向台上顾允的眼神，希望他能注意到自己。
    程盈盈倒吸了一口凉气，大一就能创下这样的产业，顾允在她心中的形象不由自主高大了几分。
    “本次乐园科技为校招准备的岗位十分丰富，既有业务部门的运营主管等岗位，也有数据分析、开发、前端等职能部门岗位。”
    “具体来说，我们为广大校招生提供了两个晋升通道，无论是专业方向还是管理方向，都被定义成P序列人才，从P1到P9，全过程可以贯通和变更渠道，保证人才的可持续发展。”
    “大家有什么问题，可以举手咨询，我懂的也不是很多，能解答的现场尽量解答。”
    顾允全程脱稿，结合宣传片介绍了一下乐园科技的优势和招聘职位，最后还临时加了一个互动环节。
    台下要求提问的声音此起彼伏，毕业生纷纷举起自己的双手，希望能有一个被选到的机会。
    举着双手的深色正装人群里，一位白色T恤牛仔裤的女孩显得那么突出，她咬着嘴唇环顾四周，也悄悄抬起了右臂。
    “哎，就你吧，那位穿白色T恤的辫子学姐，对，人群中比较漂亮的那位。”
    顾允指向程盈盈，一脸微笑。
    “你有什么问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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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盖世英雄


    大家的目光聚焦在程盈盈身上，很多相熟的同学都知道她四年来不断努力的过程。
    她曾经创造了南湖大学考研最高分的记录，但最终也只是昙花一现。
    她不是打算二战吗，怎么也出来找工作了？
    连正装都没穿，根本不像是来求职的样子，她能有什么问题？
    一片讨论声中，程盈盈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话筒, 轻轻吹了一下试音。
    “我想问一下，你还缺助理吗？”
    ......
    台下一片哗然。
    “不是吧不是吧，开口就问总裁助理，这也太直接了吧？”
    “真没看出来，程盈盈她好敢啊！”
    “别闹了，她这不就是哗众取宠吗？怪不得她京大复试过不了, 活该。”
    程盈盈身边的徐晴目瞪口呆，朝夕相处的室友怎么还有这一面？她彷佛又重新认识了程盈盈一次。
    就连一边保持微笑, 注视着顾允在台上自由发挥的华诗圆，都被程盈盈的言论弄得有些不开心。
    缺不缺助理，这是什么意思？
    男上司搭配女助理本就微妙，虽然顾允原本的助理贺璇也是女孩，但是华诗圆一早就认识，还是自己的老部下。
    而且白手起家时两人就搭班子工作，华诗圆自然不会怀疑她和顾允，会有什么工作之外的关系。
    但是你程盈盈，大庭广众来这一套，目的性未免太强了吧？
    你到底是想干助理，还是想......？
    “不好意思学姐，我目前不缺专职助理。”
    “不过你如果想从事这方面工作, 可以在投递简历时应聘行政助理职务，以后还有机会升职, 服务更高级别的管理人员。”
    顾允的回答滴水不漏, 既没有打消程盈盈的积极性，也变相拒绝了她当助理的要求。
    给公司一把手当助理，忠诚和能力缺一不可, 漂亮与否只是充分条件而不是必要条件。
    点名回答了另外几名毕业生的职场问题后, 顾允结束了本次宣讲任务回到台下。
    贺璇不在校，没有人提前通知他，都有哪些嘉宾会出席宣讲会。
    他同样很意外，没想到华诗圆会特意请假来到现场作宣讲。
    邓静静接过话筒，宣讲会继续进行。
    “同学们，我们不久前临时请到一位特邀嘉宾到场宣讲，让我们欢迎来自咖啡正义的副总裁——温桔。”
    后台出现一个顾允无比熟悉的身影。
    温桔穿着一袭红色长裙，站在五点钟大礼堂的玻璃穹顶中央，阳光打在她的裙摆上，整个人被一团光芒围绕。
    “大家好，我是咖啡正义的副总裁，温桔。”
    台下毕业生的欢呼声更勐烈了。
    谁也没想到学校举办的一场普通的就业宣讲会，能同时请来两家大型独角兽公司。
    咖啡正义风头正劲，估值数十亿美金，整个江城，乃至整个年轻人群体，谁平时不爱喝这一口？…
    而且这个副总裁也太过年轻了吧？
    哦不，年轻是次要的，关键是好看。
    毕业生们看惯了华诗圆站在台上的优雅气质, 突然有一位与她风格截然不同的少女出现，梅兰竹菊各擅胜场，显得温桔格外明艳动人。
    台上的温桔明眸善睐，发言时唇红齿白，就连手臂上的卡地亚蓝气球都那么明亮。
    不是，哪个大哥把温桔请过来的？
    没有助理提醒真的容易坏事，温桔和华诗圆跑到同一个场合宣讲，怎么我事先一点都不知道？
    顾允转过头望向身旁华诗圆古井无波的侧脸，心里突然有点没底。
    相比乐园科技的受欢迎程度而言，咖啡正义完全不遑多让，温桔还带了两个工作人员过来，现场就收了好多份简历。
    “如果你喜欢挑战，想锻炼自己并快速成长，咖啡正义一定会给大家提供一个巨大的舞台，让你舞动你的精彩。等大家到了工作岗位中，你会发现集团里的同事，很多都是我们南湖隔壁学校的兄弟姐妹们，在此我也希望，下一次在咖啡正义与大家相遇。”
    温桔笑靥如花，对台下的观众挥挥手，款款走向后台离开现场。
    一起回家的路上，华诗圆开着车，显得闷闷不乐。
    顾允坐在副驾驶，轻轻把手伸了过去。
    啪！
    “打我干嘛？”
    顾允半天摸不着头脑。
    “你手腕上的卡地亚手表，为什么和温桔的那么像？”
    华诗圆语气冰冷，这个问题盘旋在她脑海里很久了。
    “你想什么呢，我们就是普通同事。”
    顾允牵过华诗圆的小手，六月的炎热天气下，肌肤的触感却冰冰凉，“这次去沪城出差跑融资，遇见了她爸爸，这表其实是长辈送给我们的。”
    “她爸爸投资两个亿美元，作为公司的第三大股东，顺手送了我们两块手表，这个事情很正常吧？”
    “只不过买了同一个品牌而已，别吃醋了，改天我也给你买个同款。”
    虽然两人在会场的相遇事发突然，但顾允早就不是那个面对危机手忙脚乱的少年，他一早就做好了准备。
    “我才不要跟她一样的。”
    华诗圆扭过头，还是有些不开心，其实手表在她心里没那么重要，只是一个生气的由头罢了。
    顾允的说辞很合理，同款手表并不是她不安的核心。
    她更深层次的担忧是男朋友似乎太过优秀，就连在宣讲会上，都有女孩堂而皇之，公然开口要当他的私人助理。
    难道真是单纯的当助理吗？
    她其实心里很清楚，只要顾允一直保持着现在的发展势头下去，受女孩子欢迎的现状根本无法杜绝。
    何况这次宣讲会结束，顾允基本上在学校就算公开了身份。
    乐园科技实际控制人，主动往上扑的女孩还会少吗？
    抱着程盈盈这种心态的姑娘恐怕如同过江之鲫，想改变阶层的人大有人在。
    华诗圆长叹一口气，一向自信迷人的学姐，也不禁开始患得患失了。
    “老是叹气干嘛？”
    停好车上楼回家，顾允接过华诗圆的提包挂好，凑到沙发上抱住少女柔软的身子。
    “没什么，我们看电影吧。”
    华诗圆抬手打开电视，中央六台播放的大话西游正好刚刚开始。
    少女窝在顾允的怀里，安静地看起了电影。
    半空中乌云弥散，紫霞在孙悟空的怀里呢喃着：“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踩着七色云彩来迎娶我，我猜中了前头，可是我猜不着这结局。”
    背景音乐响起，华诗圆的眼圈慢慢红了。
    她心头的共鸣嗡嗡作响，一滴眼泪从眼角划了下来。
    顾允心疼得不行，抽出纸巾擦掉华诗圆的泪滴：“怎么啦，好好的哭什么？”
    华诗圆揉了揉眼睛：“没事，只是有时候我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如果我的意中人也是盖世英雄，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当然是好事。”
    “为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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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永远有多远


    "
    晚霞悠悠，一束光穿过客厅和浅色窗帘，打在华诗圆白皙的脚踝上。
    怀中少女抬起头望向顾允，微红的眼圈依然挂在脸上，泫然欲泣。
    “每个女生，不都希望自己的恋人是个盖世英雄吗？”
    顾允的双臂紧了紧，一低头就能看见少女短发外晶莹的耳垂。
    华诗圆没答话，从顾允怀中直起身来，望向高楼外的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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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黑恶势力


    “顾部长，这几天回不去，我爸爸住院了。”

    贺璇消息回复的很快，语气却和往日大相径庭，没有用熟悉的表情包。

    长辈住院了？

    “什么病因？需不需要帮忙协调江城的医院？”

    顾允跟着关心了一下。

    “不用，都是皮外伤，静养几天就好了。”

    贺璇平静的回复下, 似乎隐藏着巨大的情绪波动。

    少女的低落情绪都快溢出屏幕了，顾允直接拨了个电话过去。

    “好好的怎么会有皮外伤？啥情况啊？”

    电话接通，阳光少女贺璇的声音带了点哭腔，开始讲述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情。

    原来是老贺家在村里有一块空闲地基，一直没盖上新房子，村里臭名昭着的混混家族老刘家，顺势跑到这块空闲地基上停车。

    贺璇的爸爸贺开山也没什么意见, 毕竟是空闲地基, 都是乡里乡亲, 你想停就停呗。

    人的底线都是一点一点被侵蚀掉的，老刘家见贺开山没什么脾气，干脆在老贺家的地基上盖了个雨棚。

    这下贺开山不愿意了，跑过去阻止老刘家的当家人刘柱，这明明是我家的地基，你盖个雨棚子算怎么回事？

    刘柱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滚刀肉，当时就把贺开山大骂了一顿，你这玩意闲着也是闲着，我用一下怎么了？

    

    贺开山不想和刘家起冲突，被骂了一通后默默忍了，雨棚也是为了停车方便，盖就盖吧。

    人的本性就是你越怂, 他越恶，刘柱打这片地基的主意, 其实不是一天两天了。

    他见贺开山又怂又没脾气，过了一段时间，干脆拉了一支施工队, 又卸下一堆砖瓦泥土, 说是要在老贺家地基上盖个停车库。

    这下贺开山不干了，我是要盖房子的，平时房子还没盖好，让你停停车也就算了，你拉一堆工人过来盖车库是不是太欺负人了？

    老贺家一家老小，跑到工地上让工人停工，这本来就是我家的地基，你凭什么动来动去。

    没想到刘柱直接使出强硬手段，老刘家出了六七个本家兄弟，仗着人多，村外面还有混混朋友，当时就抄起家伙把贺家人打了一顿。

    贺开山气不忿，当天就找到村长讨要说法。

    “现在还讲不讲天理国法了？老刘家强占我的地基，不但不还，还打了我一顿，村长你给评评理。”

    村长也皱起了眉头，他虽然是村长，但也要看刘家的面子，他说话人家根本就不听。

    “老贺, 要我说，一块荒废的地基，给就给了，又不是什么值钱的宅基地，息事宁人算了。”

    贺开山一听村长和稀泥的处理方式，转头就离开了村委会。

    老贺连夜坐车去了镇里，去镇派出所报桉，求个公道。

    派出所不但不管这件事，甚至还有和老刘家关系不错的辅警，听说贺开山来维权了，当天就给刘柱通风报信。

    你个老比登还敢报警？

    刘柱第二天就纠集了一群兄弟上门，把贺开山又毒打了一顿。

    “老登你记住了，再他妈报警，卸你一条腿。”

    这次贺开山彻底熄了讨个公道的心思，住院的日子里，每天唉声叹气，感慨世道不公。

    如果不是贺璇的妈妈告诉贺璇，她还蒙在鼓里，完全不知道爸爸住院的事情。

    “出了这种事，你怎么不早和我说？”

    听了贺璇一家人的遭遇，顾允义愤填膺，当时声音就高了几分。

    “我不想给你添麻烦......”

    话筒对面的贺璇声音柔柔弱弱，遇见这种事情，她也不知道该找谁解决，能不能解决，只能静静陪着卧床的爸爸，等待他康复起来。

    “别说这种话，你们在潜江哪个医院？我过去看看。”

    贺璇是个典型的小镇青年，从小出生在潜江市熊口镇，潜江是鄂省下面的一个县级市，人口不算太多，潜江小龙虾比较出名。

    拿到地址后，顾允当天就开车到了潜江市医院，提着一堆水果上了楼。

    “爸，这是我同学，也是兼职公司的老板。”

    贺璇看到风尘仆仆的顾允，心里一暖，拉着他就给贺开山介绍了起来。

    贺开山这次住院，所有费用都是贺璇一手包办，他对女儿的成长非常欣慰。

    没想到璇子上了将近一年大学，都能自己赚钱了。

    看来和面前这位文质彬彬的少年分不开，看起来这么年轻，他是女儿的领导？

    “来，孩子，坐这边，谢谢你来看我。”

    贺开山很客气，他完全没想到自己住院，能有贺璇的同学过来看他。

    “贺叔，打你的是什么人？”

    寒暄过后，顾允直接问道。

    贺开山转头看向贺璇，这孩子什么意思？他难道还能解决我们的问题不成？

    “爸，你就跟顾部长说吧，他在江城生意做的挺大的，说不定能把我们的地基要回来呢。”

    贺璇见识过顾允整治对手的种种手段，对他抱有一份期待。

    贺开山打量了一下顾允，这后生看起来都没到二十岁，能帮得上什么忙？

    对方可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黑恶势力，你就算做点生意，再有钱，到了乡里管什么用？

    “算了，不争了。”

    贺开山望向天花板，长叹一口气，他不准备再和刘柱那帮人撕扯下去了，万一真被打一顿，最后缺胳膊少腿的，后半辈子都要靠人照顾，不值当。

    更何况对面有派出所领导撑腰，这一亩三分地，他根本告不赢。

    顾允转过头，和贺璇交换了一下眼神，背着贺开山，到门外聊了起来。

    “对方是什么人？”

    “老刘家有七八口男的，仗着自家人多，在村里成天欺负人，别人家里没那么多男丁，打起来根本不是对手，而且他们从来不怕警察，刘柱的表哥在镇派出所当副所长，事情到他那就被摆平了。”

    贺璇虽然出来上学，对村里的情况也大概了解一些。

    “自从老刘家的亲戚提了副所长，刘柱就开始组织一帮工人，挂靠江城的房地产公司，做起土方砂石生意了。他平时有人有钱，村里谁也不敢惹他，还说要竞选下一任村长，村委会在他们面前形同虚设。”

    贺璇思考了一阵，把刘柱的情况又补充了一下。

    这不就是典型的黑恶势力吗？

    顾允听罢，回忆起前世浩浩荡荡的扫黑除恶斗争，距离斗争还有几年，这也是他们这批人最后风光的时代了。

    要想扫黑除恶，必先打伞破网。

    顾允拿起手机，思考了一阵，最终选择了自己的地下情报组织——飞鸽物流。

    熊口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镇政府附近就有一家万达广场，咖啡正义门店也赫然位列其中。

    作为镇派出所的年轻副职，怎么可能不喝时下流行的咖啡正义？

    app后台行动轨迹，给我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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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你们别干了


    贺璇抓住顾允一边衣角，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望向他：“顾部长，别硬来......”
    她听到了电话对面是飞鸽物流的李建国。
    这个退伍军人上次在光谷时给了他深刻的印象，刚毅的面庞，凶狠的作风，轻轻一推就把美容院的员工推了个趔趄。
    但双拳难敌四手, 好汉架不住人多，去村里硬来肯定不是办法。
    顾允揉了揉小秘书的头，示意不用担心：“没事，问题不大，等下建国他们到了，我们一起去村里。”
    资料里显示，原来刘柱供货的上游房地产公司, 正是博大房地产在潜江的子公司, 刘柱挂靠的衣食父母，居然是自己的老朋友博畅旗下的公司。
    自从顾允在资金紧张的时候帮了博畅一把，一口气入手三栋豪华别墅，又在私下里多次坚持建议博畅，千万别撤出房地产行业，一段时间后上面马上就会出台相应政策，风雨过后就是彩虹。
    如果一定要撤，乐园科技愿意全资收购博大房地产的股份。
    博畅虽然将信将疑，但还是听了顾允的劝告，毕竟他也不是傻子，顾允愿意冒着风险收购别墅是一回事，敢接盘房地产企业又是另一回事。
    如果房地产行业真的凛冬将至，全江城最年轻最有远见的企业家怎么会第一个上去送死？
    他顶住上下游资金链和银行的压力，强行坚持了过来。
    直到央行降准的消息传来，省里和江城的各大银行纷纷开了口子，低息贷款如流水一般顺利到账，他知道整个房地产行业的春天来了。
    锦上添花易, 雪中送炭难, 顾允自此成了博畅的好兄弟。
    电话一打，事情的经过一说，博畅当时就坐不住了，说什么都要过来向顾允赔罪。
    刘柱仗着有后台，在当地如此嚣张，和自家下属公司脱不了干系，说不定其中还有利益输送，一定要查明真相，从重处理。
    顾允说不用赔罪，我派人去接你，我们一起去一趟村里，把事情解决一下就行。
    医院走廊里，一个中年妇女拎着饭盒脚步匆匆，走到贺璇身边。
    “妈，这是顾允，我在校学生会的同学。”
    贺璇脸颊微红，刚刚顾允摸她头的时候，正巧被看个正着。
    女孩子的称呼往往很微妙, 对爸爸介绍的时候，说成是自己老板, 对妈妈开口，就变成了学生会同学。
    说起来，同学才比较好解释摸头这种亲昵的举动，老板的话，总感觉多了一层不清不楚的意味。
    贺璇的妈妈程树红抱着审视的目光投向顾允，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家人住院，学生会的同学跑过来探望？
    正巧顾允电话响起，李建国带着人到了医院楼下，他对贺璇使了个眼色，准备出发了。
    “妈，你来换班，我和同学出去走走。”
    贺璇没敢和程树红说，要和顾允回村里找刘柱算账，生怕妈妈当场发脾气。…
    都什么时候了，你爸爸都住院了，还拉着同学胡闹？
    ......
    楼下，李建国开了一辆七座别克GL8，除了博畅之外，安全起见，他还带了五个铁杆兄弟。
    “走，你们跟着我的车。”
    顾允和贺璇转身上了自己的奔驰G63，贺璇带路，一行九人驶向了熊口镇。
    半小时后，熊口镇，白果树村。
    “前面左转就是我家的地基了。”
    归家心切，贺璇的语气带了一点急促，双手握成拳微微发力，神情中有些紧张。
    转弯后的一大片空地都是贺开山家的地基，老贺家前些年日子过得也不错，要不然也没钱送贺璇去发达的城里读书。
    目光所至，一群工人在热火朝天地干活，旁边砂石泥土堆了老高，偌大的地基上已经有了小洋楼的轮廓，框架把地基围了个水泄不通，离老远看去都有模有样。
    这哪是盖什么停车库，这分明是要盖大别墅啊！
    两辆车停在一边，贺璇看到面前施工队干的起劲，即使事发以后她一直没有哭，此刻眼圈也忍不住红了。
    这也太欺负人了！
    顾允一马当先踏进工地，找到工地里的红色安全帽，戴这种颜色帽子的一般是领导。
    他望向贺璇，少女摇摇头，示意这个不是刘柱，只是工地的负责人。
    “哎，你是工地管事的？”
    “对，咋了？”
    红色安全帽是这里的工头刘海东，是刘柱的本家表弟，自己有个施工队，一年在他手下也能接到不少活。
    “这地基是我们家的，谁让你们在这干的？”
    顾允指了指对方的鼻子。
    “刘柱哥让的，咋了？”
    刘海东一梗脖子，一提表哥刘柱，这熊口镇还有人不服？
    “刘柱人呢？”
    “他喝酒去了，你有啥事？”
    “我跟你说，这个地基是我们家的，你们在这乱施工肯定是不行，能听明白吗？现在停工别干了，都给我哪来回哪去。”
    冤有头债有主，欺负人的也不是这个包工头，顾允难得跟刘海东讲了两句道理。
    “那不行，你跟刘柱哥说去，我们工人只是收钱干活，钱才给了一小半，活不干完哪有钱？”
    刘海东摇了摇头，他还挺有契约精神。
    顾允看到对方滚刀肉的架势，咧开嘴笑了。
    “跟你好好说话不行是吧？我在这你就别想干了。来来来，建国，把我车开上去。”
    李建国接过奔驰G63的车钥匙，一脚油门开到了地基中央，工人纷纷让开。
    这活是没法干了。
    “你他妈找事是吧？行，你等着！”
    刘海东刚想叫工人砸车，定睛一看，越野车上面三叉戟的Logo亮得刺眼。
    男人多少对车都有所了解，这明显不是普通的奔驰G500，磨砂黑颜色的G63在阳光下泛着冰冷的光芒。
    砸不得，这车至少三百万，他攒十年的工程款也赔不起。
    看样子对方也是有点实力的人，刘海东不再逞强，直接给刘柱打了电话。
    “柱子哥，你快点回来吧，工地上来了六七个人，说地基是他们的，不让我们接着施工了。”
    “哎我操？我马上就带人过来。”
    刘柱正在镇上和亲戚喝酒，一听这事，当时就喊上了几个兄弟，开上两辆车，直接往村里赶去。
    工地附近，围观的群众早就聚成了里三圈外三圈，听说老贺家这回叫了人，都跑过来看热闹。
    两辆丰田霸道驶进工地，明眼人一看车牌号就知道，刘柱回来了。
    黑色衬衫带着墨镜，刘柱推开门下车，剃成极短的头发还有青茬。
    他环顾四周，几个不认识的面孔站在对面，还有一个姑娘，是贺开山的女儿。
    自从贺璇中学阶段出去读书后，刘柱就没再见过她。
    出落得更加水灵了。
    “咋回事啊？”
    刘柱点上一支烟，走到顾允面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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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这事跟你没完


    ????刘柱能混到今天，自然不是傻子，看着对面停在工地中央的奔驰，心里也打了个嘀咕。
    ????开这种车，什么来头？
    ????但是当着十里八乡村民的面，他绝对不能露怯，不然以后就没法在熊口镇混了。
    ????他转头面向小弟,?做了个电话在耳边的手势，示意小弟给他的靠山打电话，摇人过来，也多几分底气。
    ????开个破奔驰吓唬谁呢？
    ????来了熊口镇，是龙也得给我盘着！
    ????“这地基是你家的吗？赶紧他妈滚蛋！”
    ????顾允皱起眉头，两人站得有些近，刘柱的二手烟飘来飘去，他有些失去耐心了。
    ????“操你妈！你敢骂我？你再说一遍？”
    ????刘柱多少年没听过有人指着鼻子骂他了，当时就掏了掏耳朵,?难以置信。
    ????身边的兄弟涌了上来，两辆车算上刘柱，一共十个年轻小伙。
    ????对面这些人里，中年人和女孩可以忽略不计，满打满算就七个战斗力，根本就不够打。
    ????而且在熊口镇这一亩三分地，有人敢跟我刘柱动手？
    ????不知道我潜江市的大哥手下有多少兄弟吗？
    ????“我说，你他妈给我滚蛋，你是傻逼，听不懂吗？”
    ????顾允把贺璇拉到身后几步安全的地方，转过身重新面对众人。
    ????李建国和带来的员工一言不发，站到了顾允身边。
    ????“不会真的打起来了吧。”
    ????“这帮小子要惨了，刘柱什么时候吃过亏？更何况就在家门口，唉。”
    ????“估计要开打了，那个小伙子嘴上一点都不服软，这下完了。”
    ????围观的乡亲们议论纷纷，眼看双方的情绪像是点燃引线的炸药桶, ,?不知道什么时候轰然引爆。
    ????贺璇呆呆地望向顾允的背影,?眼中的焦急浓得化不开，怎么办？
    ????打不过怎么办？
    ????她心头突然浮上一丝悔意，这要是因为她的家事，连累顾允在村口被刘柱等人打进医院，回去怎么和其他人交待啊？
    ????最关键的是，她自己内心这关也过不去。
    ????真有个三长两短的，她拿什么还？
    ????剑拔弩张，冲突一触即发。
    ????刘柱跋扈惯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顾允骂了两次，怒火冲上了头脑，一巴掌向顾允脸上抽去。
    ????“小b崽子，我操你妈！”
    ????李建国一把抓住刘柱抽过来的胳膊，右手一个蓄力勾拳打在他的脸上，鲜血直流。
    ????刘柱的小弟们见大哥被打，一拥而上。
    ????李建国带来的核心成员，都是和他同期退伍的老战友，当打之年的战士,?收拾这帮地面不入流小混混，根本不需要几个回合。
    ????即使人数不占优势，两分钟过后,?刘柱带来的十个人全部倒在了地上，爬不起身。
    ????“你滚不滚？”
    ????顾允走到刘柱面前，把刘柱指向他的手死死踩进泥土中。
    ????“我滚你妈了个比！有种你他妈别走！”
    ????刘柱能混到今天的江湖地位，跟自身混不吝的性格是分不开的，他打架打输了从来都不服，不认怂才能屡败屡战，获得江湖朋友的尊敬。…
    ????他只是觉得这次有些托大了，小看了对面的战斗力。
    ????早知道出发前多摇点人过来，带上家伙，他们再能打也不是超人。
    ????“你放心，这事不解决，我肯定是不能走。”
    ????顾允居高临下望着刘柱，踩 着刘柱的手又发了几分力。
    ????都被打成这样了，还跟我装什么比呢？
    ????站在角落里的贺璇长长舒了一口气，紧紧捂住胸口的双手终于松开来。
    ????还好，还好没吃亏。
    ????短短两分钟，围观群众便见到了他们人生中最精彩的打斗，在村里，从来都是刘柱欺负人，这次被李建国带队摧枯拉朽单方面虐菜，大家面面相觑，惊讶得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完了，刘柱被打成这样，他肯定要报复的。”
    ????“这帮孩子还是太冲动了，刘柱背后有人啊，这事肯定没完。”
    ????“长这么大第一次看见刘柱吃亏。”
    ????顾允一方打赢了，但看客依然不觉得老贺家占到了什么便宜。
    ????人的名，树的影。
    ????这就是刘柱势力多年来积淀下来的赫赫凶名，一时胜负在深植当地数年的势力面前，根本就没那么重要。
    ????“村长来了，村长来了！”
    ????围观群众让开一条通道，村长田宝军听说工地附近刘柱和人打了起来，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
    ????他是坚定站在老刘家这边的，不然他也不能安然无恙地担任这么多届村长，背地里收了刘柱不少好处。
    ????从刘柱和贺开山发生冲突起，田宝军向着刘柱的立场根本不加掩饰，就连刘柱打伤贺开山的事情发生后，他都阻止村民去派出所作证，调解双方冲突的义务更是从不履行。
    ????“怎么回事啊？”
    ????田宝军看着刘柱满脸鲜血的模样，第一次感到事情有些棘手。
    ????怎么刘柱还能在村里被外来人给打了？
    ????“田村长，你来的正好，贺开山喊了几个外地人过来，对本村村民动手，你管不管？”#b br#????刘柱躺在地上，开始喊冤了。
    ????田宝军自然向着刘柱，当时就摆起了村长的架势：“你们是哪来的？白果树村内部纠纷，轮得到你们外地人插手吗？”
    ????“再不离开白果树村，我就报警了！”
    ????顾允根本没搭理田宝军，从贺璇的描述中他早听出来，这个村长根本就不办实事。
    ????一直站在旁边的贺璇，忍不住开了口：“田叔，刘柱抢我们家地基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出来跳出来说要报警，帮我们主持公道？”
    ????面对一肚子委屈的贺璇，田宝军低头抽了一口旱烟，目光闪躲，有些心虚。
    ????从小看着长大的姑娘，田宝军实在是没法开口说，自己收了刘柱的钱，村民早就打点好了。
    ????无论怎么找证人，都不会有人去作证刘柱确实出手打伤了贺开山。
    ????还没等田宝军回答，村中的主干道尽头，隐约传来一阵巨大的引擎轰鸣声。…
    ????打头的是一辆尾号是4个8的路虎揽胜，后面是五辆工地上常见的泥头卡车，翻斗上坐满了密密麻麻的壮小伙。
    ????放眼望去足足有上百人，壮小伙们的手上拿着砍刀甩棍，一脸嚣张。
    ????路虎揽胜停在人群中央，泥头卡车上的小伙从翻斗上依次跳了下来，黑压压排成一片。
    ????一个微微挺着小腹的秃头中年男子推开揽胜车门，身上穿着Gui西装，嘴上是一根吸到三分之一的雪茄。
    ????中年男子走到刘柱旁边，手拿砍刀棍棒的一群打手围了上来，气派十足。
    ????“柱子，平时说在熊口镇多么多么厉害，就这么点人，把你打成这样？”
    ????“给你赚钱拉队伍的机会，你也不争气啊。”
    ????他低下头对 准刘柱的脸，深深呼出一口灰白色的烟雾，表情有些失望。
    ????“咳咳，王哥......”
    ????刘柱被烟雾呛得咳嗽两下，没说出话，两人看起来风格迥异，他至今也不习惯穿西装，抽上流人士才会享受的雪茄。
    ????这也是他只能在镇里称王称霸，而他的大哥王荣昌能在整个潜江市叫得上号的原因。
    ????格局不同。
    ????刘柱是王荣昌的土方砂石供应商，也是他的小弟之一，平日里最会拍马屁的刘柱深受他的喜欢。
    ????接到电话听说刘柱被打，他第一时间召集几卡车人手赶了过来，做房地产行业的，哪个工地不养着几十上百个工人？
    ????王哥？
    ????对方居然叫来这么多人，这下怎么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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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服吗


    第187章 181.服吗
    黑压压的持械青年围住了现场，水泄不通。
    上百人拿着武器的场面十分震撼，凶器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眼的光芒。
    古人云，身怀利器，杀心自起。
    刘柱被王荣昌的人扶了起来，他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起身靠在一棵老树旁喘气, 嘴角终于挂上了一抹笑容。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回，轮到我踩你了。
    红映残阳，空气中充满了压抑的味道，只有路旁的老槐树随着风微微摆动。
    农村是最崇尚丛林法则地方，村里人大多也都好勇斗狠, 但围观的村民们长这么大, 从未见过上百人拉成一排的凶狠阵势, 父老乡亲们自觉退后，距离现场远了三分。
    刘柱这小子能耐真是通了天，从上头叫过来这么多人报复，还不得出人命？
    田宝军看到这个阵势，咽了下口水，欲言又止，他既不想刘柱把事情搞大没法收场，又不知道此时他该怎么开口，让双方放弃冲突。
    眼前是潜江市都数得上的房地产大老板，他田宝军有这个面子吗？
    王荣昌从下车以来，一眼都没往顾允几人这边看，只和刘柱说了几句话。
    他不屑一顾。
    他一向有个原则，叫不战而屈人之兵，刘柱吃了亏，他带了上百号人来给刘柱撑腰，自然是抱着一劳永逸的打算，一次性把对方打服。
    即使白果树村全部的男性壮劳力加在一起站在对立面, 也保证翻不起什么浪花。
    雪茄燃尽, 王荣昌仰天呼出一个烟圈，随手把雪茄尾丢在地上，最后一束火花也被皮鞋碾碎。
    贺璇脸色苍白，额头沁出几滴汗珠，一只小手紧紧抓住顾允的衣角。
    被包围了。
    上百人的包围圈，对方又全副武装，打肯定是打不过的。
    跑也跑不掉。
    贺璇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真的被一群人围殴踢倒，那就死死拉住他的衣角，直接扑到顾允的身后，用身体去挡，去保护他。
    或许只有这样，才能抵消她内心的愧疚感。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就听爸爸的，把地基让给对面，认了不好吗？
    我真的好天真，明明是自己家的事情，为什么要让顾允卷进这场纷争？
    少女望向领头的王荣昌, 刚好秃头男人同时转过身, 赤裸裸的眼神透过氤氲在半空的烟圈, 和贺璇碰了个正着。
    王荣昌的眼睛像是会透视一般，从头到脚肆无忌惮地打量了一圈贺璇，向着这边走来。
    贺璇眼角两行泪再也控制不住，划过她精致的侧脸。
    爸爸受委屈被打到住院，贺璇没有哭。
    听说从小敬重的村长站到刘柱那边颠倒黑白，贺璇没有哭。
    看到自家的地基被别人侵占盖楼，贺璇也没有哭。
    面对黑压压一片看不到尽头的对手，眼看自己人生中最为重要的伙伴之一，亦师亦友的顾允就要被她连累，她再也坚持不住，狠狠咬住下嘴唇，不让自己痛哭失声。…
    顾允面色依然不变，直勾勾看着王荣昌走到一行人面前。
    “挺能打啊，把柱子他们打成这样？”
    王荣昌努了努嘴，七个人打十个人，一点伤都没受，要不是他亲自出马，刘柱这个亏恐怕还真要吃了。
    “现在怎么不牛逼了？嗯？”
    王荣昌伸出手，挨个拍了拍李建国和手下的脸蛋，一路挑衅道。
    顾允没发话，李建国和手下盯着王荣昌身后虎视眈眈的人群，忍下了对方的挑衅。
    当秃头男人走到顾允面前，准备拍他的脸问他牛不牛逼时，顾允扭开头躲过了。
    “哎我操？”
    给你脸了？
    这小子还敢躲？
    王荣昌惊讶道。
    他向前一步，一探手抓住顾允的脖领，正打算抡圆了胳膊给顾允一个大耳光。
    “啪！”
    身后抱着膀子围观许久的中年男人再也忍不住了，他小步助跑，当着上百名横眉立眼的青年，狠狠给了王荣昌一个大嘴巴子。
    “王荣昌，你在这装什么逼呢？”
    围观群众听见这一声干脆利落的耳光，当场倒吸一口凉气，全都惊呆了。
    这人是不要命了吗？
    完了。
    要开打了。
    贺璇闭上眼，心中满是绝望。
    王荣昌摸着发烫的脸颊，揉了揉眼睛，当场暴怒：“都他妈给老子......”
    话说到一半，他终于看清了打他耳光，一直站在角落里的男人是谁。
    “博......博总？你怎么在这？”
    王荣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江城博大集团的老总，身家数亿的顶级富豪，他只有在集团年会上才能看见的领导，平日里都没机会好好敬过一次酒。
    居然在这个地图上都没有导航的小山村里出现了？
    大老板博畅跑来给村里的普通农户撑腰，这个世界一定出了什么问题。
    没听说博总他有哪个农村亲戚啊？
    王荣昌有点看不懂了。
    “谁给你的权力拉这么多工人出来给人撑场面？我们博大集团的形象和口碑都他妈被你败坏了！”
    博畅显然是动了真火，回手又给了王荣昌一个耳光，他用力极狠，王荣昌两边的脸颊顿时肿了起来。
    原来这上百人都是工地的壮小伙，别人不知道，房地产起家的博畅一眼就看了出来。
    刘柱能在基层村镇拉虎皮扯大旗耀武扬威，和王荣昌的包庇纵容脱不了干系。
    上行下效，一旦用人多势众压人成为习惯，进而让企业能够拿到更好的地皮，更大的利益，王荣昌和刘柱就也乐于通过这样的手段去壮大自身。
    
    “博总，我错了，都是刘柱让我多叫点人给他撑腰的，我也没想真动手，所以故意把人叫多一点，心想吓唬吓唬就行了。”
    王荣昌自然不会承认，他把责任一股脑推到了刘柱头上。
    “操你妈！你一天到晚在村里欺负人，欺负到博总的朋友身上了？”…
    王荣昌回头一脚踢在刘柱身上，刘柱一下没扶住身旁的老槐树，摔了个趔趄。
    “博总，回去我马上和刘柱解约，换一家本分的供货商，绝不再带工人出去办私事，您看我这么处理，您满意吗？”
    王荣昌低眉顺眼，跑到博畅身边问道。
    “我满意？你还是问问顾总满不满意吧。”
    博畅指了指顾允，“没有顾总，博大集团早就破产清算了，别说你现在能赚到钱带工人出来装逼，这个夏天能不能给你老婆买个包，都是个问题。”
    王荣昌一听，腿差点没吓软。
    没有他，知名的博大集团都破产不存在了？
    这顾总这么年轻，到底是何方神圣？
    谁家的官二代？
    王荣昌心中又悔又恨，这个刘柱招惹谁不好，惹到这个大神头上了？
    自己这次算是栽了。
    “给老子揍他！”
    王荣昌气得直咬牙，指挥小弟们一拥而上，围着刘柱就是一通狠踢。
    博畅转身和顾允交换了几句意见，望着谄媚的王荣昌，抱起双臂淡淡道：“别来这一套了，回去公司会彻查你，如果涉及违法的，我们马上递交相关部门，同时开除出公司，你自求多福吧。”
    “谢谢博总！谢谢顾总放我一马！”
    王荣昌连着做了几个揖，狂跳的心脏终于回到了胸腔，说实话，在这些真正的二代手中，只落得这样的结局算捡回一条命。
    路虎揽胜带着泥头车离开了现场，挥一挥衣袖，甚至没带走一片云彩。
    “这回你服了吗？”
    顾允走到老槐树旁，一只脚微微发力，再次把刘柱的手掌踩进了泥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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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年富力强的带头人


    刘柱万万没想到，白果树村里不显山不露水的老贺家，女儿出去上学居然能认识这样的朋友。
    就连自己老大的老大，江城数得上号的企业家，都不远百里跑过来给他撑腰。
    这人脉到底是什么成色？
    在十里八乡村民面前，刘柱的脸面被狠狠踩进泥里，他的眼中充满了怨毒。
    服吗？
    当然不服。
    自己打拼了这么多年才有今天的地位, 就算王荣昌和他果断切割，刘家兄弟还在，这几年赚的钱还在。
    对方势大，大不了这老贺家风水最好的地基不要了，到时候找个其他村民的地基强占上，回头再给刘家长辈盖别墅。
    刘柱扭头吐了一口嘴中腥气十足的血丝，望向顾允点点头。
    忍一时风平浪静，这时候再不服, 再嘴硬也于事无补。
    “点头归点头, 我知道你不服。”
    顾允蹲下身子，拍了拍刘柱高高肿起的脸颊。
    “我还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你肯定会想，老贺家找人只能出一时之气，毕竟不是常年在白果树村里住的，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咱们走着瞧，是吧？”
    刘柱不说话了。
    他的确抱着这种小心思。
    是，我刘柱从人脉到财力，都惹不起你们家大业大的省会企业家。
    但是我平时不明着欺负你老贺家人，暗搓搓背地来几招阴的，今天你老贺家丢只鸡，明天你老贺家半夜窗户碎了，你还能兴师动众从江城再来一趟？
    君子报仇, 不择手段。
    刘柱这种村里混大的滚刀肉，绝对不是王荣昌那种明面上讲规矩讲道理的。
    你混的再好，终究是外地人, 镇上的警察都难断家务事，你能拿我怎么办？
    村路尽头传来警铃大作的声音，两辆警车开路，几辆帕萨特尾随其后，又一批人赶到了现场。
    王荣昌一伙离去后，村长田宝军见时机已经到了，为了刘家人能安全收场，悄悄走到人群外报了警。
    可是这车队，来得也有点太多了吧？
    咱熊口镇上的公车有这么多辆？
    刘柱在镇里是有个说得上话的亲戚，但是......怎么也没这种力度吧？
    难道提拔了？
    田宝军和刘家人都在心里大大打了个问号。
    警车停在工地附近，镇派出所所长从主驾驶下来，看起来是他亲自开的车。
    这么重视吗？
    刘柱平日里也没少和派出所打过交道，所长算是他半个熟人，当下努力站起身来诉苦：“所长，他们涉嫌故意伤害，把我们刘家人打成这样......”
    所长板着个脸，一句话也没说，看起来人证物证俱在, 却完全没有替刘柱主持公道的意思，反而走到车后座位置拉开车门。
    “李局，小心点, 地上有泥。”
    李局？田宝军惊呆了，市局一把手李福贵都来了？
    后面的车辆依次停靠，一身制服的李福贵转身下车，迎向后面的帕萨特。…
    帕萨特里下来一位身穿polo格子衫的中年男子，旁边的年轻人拎着公文包，一看就是秘书模样，李福贵站到男子身后，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顾总！哎呀，来潜江怎么不和我说一声！要不是老领导刚刚打电话提了一嘴，说你过来考察投资项目，我这个大管家都不知道这回事！”
    中年男子快走两步，紧紧握住顾允的手，显得非常亲密。
    他叫盛志文，原来林长军班子里的老下属，后来外放到这里担任潜江的主要领导，到江城跑项目时结识了顾允，这也就是小小熊口镇都有飞鸽物流和咖啡正义门店的原因。
    田宝军如遭雷击，连忙和领导们行礼打招呼，这么多官方大人物和局里的领导来，原来不是为了地基冲突的事，是考察项目！
    刘柱也懵了，所长不是来抓人的吗？
    林长军还是会做人啊，就连台阶都帮顾允找好了。
    顾允两世为人，都不得不赞叹林长军的处理方式。
    主要领导盛志文不可能为了过问占地这么一点小事，就兴师动众跑到白果树村，林长军直接给老下属找到了合理的借口，又能让顾允解决事情没有后顾之忧。
    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顾允理解更深了，握着手立马回答道：“盛哥，你们这风景优美适合投资，可是这人文治安......”
    话没有说透，但是盛志文在体制内摸爬滚打几十年，又亲自来到了现场，看到躺成一片的刘家人和挡在工地的奔驰大G，哪能不懂顾允的意思。
    “李局，这怎么回事？”
    李福贵听完了所长的汇报，终于弄清了事情的原委，当场拍板：“把地上这些人抓起来！强占村民地基，打伤无辜村民，回去带到市局严查！”
    树倒猢狲散，围观群众纷纷跑到所长面前站出来作证，证实刘柱故意打伤贺开山导致住院。
    刘柱和刘家兄弟们被戴上了银晃晃的镣铐，等待他们的是正义铁拳的判决。
    江湖就是如此，没有什么三十年河东与河西，一旦走错路，出来之后世界早成了另外一番模样。
    李福贵带着人先行回了局里，盛志文望向顾允，笑道：“顾总，这次来白果树村考察，有收获吗？”
    顾允点点头：“白果树村是我助理的家乡，土地肥沃，民风也很淳朴，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迟迟发展不起来。”
    盛志文解开一颗衬衫扣子，脸上的笑意更浓了：“顾总看问题还是比较精准的，一个村子要想致富，还是要有个年富力强的带头人才行。”
    两人达成共识，默契地点了点头。
    贺璇听着两人天书一样打机锋的对话，云里雾里。
    直到晚上和盛志文一行回到市里用餐后，她才有机会跑到房间当面问顾允，当时在村口到底说了些什么。
    “他问我考察有没有收获，其实意思就是打不打算投资潜江。”
    “那你说土地肥沃，发展不起来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你们村里哪里都挺好，但是村长人不行，刘柱做坏事，他可没少暗中倾向刘柱。”
    “那他说年富力强的带头人呢？”
    “你可真够笨啊，你爸今年多大？”
    “我爸生我生的早，明年四十岁。”
    贺璇一脸惊讶，顿时捂住了嘴巴，“啊？不会吧？难道......”
    几天后，老贺家的地基物归原主，田宝军因为刘柱一桉引咎辞职，村委会正式提出改选，贺开山全票当选白果树村新一届村长。
    顾允临走前受邀，在全市经济联席会议上发表了考察的一些看法，经过他的实地考察，熊口镇主要土壤类型是潮土土类和水稻土土类，常年积水，为小龙虾生长发育提供了得天独厚的条件。
    新村长很有能力，很快拉到了千万级别的大笔投资，依靠当地的土地基础，全村搞起了小龙虾养殖生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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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说不出哪里好


    威士忌味的日记里写下少女心事，第二天一早，贺璇又重新变回了那个永远带着笑的阳光少女。
    顾允起了个大早，刚刚停好车进了办公室，贺璇敲了敲门，手中拿着一张A4报告单，走了进来。
    抓紧一切空暇时间汇报日常工作, 是优秀助理的基本功。
    “这是人力资源部统计的新入职员工清单，你看一下。”
    顾允大致浏览了一眼，熟悉一下新员工的名字，能够通过乐园科技两轮面试的毕业生，绝对是算得上人才。
    嗯？
    最下面的“行政助理”一栏，只有一个人的名字。
    “咱们不缺行政人员吧？谁招的？”
    自从乐园科技发展壮大之后, 不少不懂技术的老员工都自动转成了行政人员，日常的各项事务管理得井然有序，这个岗位也就从来没招聘过新人。
    “这不是你宣讲的时候，特招进来的学姐吗？”
    贺璇抬起手整理了一下衬衫领子，尽量让语气平稳。
    “哦......想起来了。”
    顾允拍了拍脑袋，“她好像说想给我当私人助理来着，还真来了？”
    清晨八点，还没到正式的上班时间，自然没人进来给顾允准备茶水。
    贺璇弯下腰打开茶柜，取出里面的新茶君山银针，轻轻抖了抖手腕，撕开包装。
    煮水洗杯，投茶冲泡，倒茶闻香。
    少女站在原地，一系列流程熟练无比，皓玉细嫩的双手上下翻飞，看得顾允心旷神怡。
    “我带了她几天，她挺优秀的，学东西比我快，各项工作一点就通。”
    贺璇抿起嘴, 轻轻咬了下嘴唇。
    “最关键的是人也好看，出去应酬也更有面子。”
    白银盘里一青螺，君山银针香气清高，冲泡后，茶叶徐徐下沉，再升再沉，足足三起三落。
    杯中茶叶的升降和贺璇情绪的起落相映成趣，她很想装作毫不在意，却在用词中的“比”“更”露出了马脚。
    如果换个直男来当老板，还真听不出少女平淡表达中的微妙之处。
    “来，你坐下。”
    顾允把贺璇喊到身边，揉了揉她的脑袋。
    从学生妹到总裁助理的过程，顾允见证了贺璇近一年来的蜕变，初入社会时，她还不懂得如何打扮自己，平日里就是白衬衫，西裤和平底高跟鞋，一水不会出错的平常打扮。
    但女人对美的执著是天生的, 从收到第一份高额工资起, 她很快便将自己装饰出一份名媛风范。
    这也是程盈盈见到她时, 无论如何也没法开口叫学妹的原因。
    古人云：居移气, 养移体，身居高位气质逼人的贺璇，同样也是职场新人程盈盈仰望的目标。
    “跟我说实话，她说想当我的私人助理，你是不是多想了？”
    顾允突然觉得有点好笑，女朋友之间互相吃醋也就算了，就连自家秘书也因为竞争对手的出现变得奇奇怪怪。…
    雌竞还真是无处不在啊。
    “没有，她确实挺优秀的，很适合这个岗位。”
    贺璇坚决不承认。
    八点半正是电梯拥堵的高峰，窗外的柳树枝叶随着人流的经过微微摆动。
    顾允心中笑开了花，当下也不拆穿，只是轻轻用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既然她优秀，你就好好带带她吧，聪明漂亮的私人助理确实不好找，希望她赶紧适应岗位。”
    什么意思？
    果然！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贺璇用尽全力保持表情平稳，脸色苍白地点点头，转身准备离开顾允的办公室。
    余光扫过雾气蒸腾的君山银针，她在心中叹了口气。
    这大概，是我泡的最后一壶茶了。
    少女冰冷的双手握住办公室门把刚要扭开，顾允的声音再次响起。
    “培养出师了，就送到隔壁拼乐园那边给老黄当助理。”
    诶？
    贺璇还没反应过来，耳边便传来了让她一整个星期都晕晕乎乎的夸奖。
    “别多想，有的人说不出哪里好，但就是谁都替代不了。”
    ......
    不知不觉，拼乐园经过悄悄发展，已经成长到了一定体量。
    黄铮早年的游戏开发经验再加上顾允依靠体彩疯狂注入的大笔资金，提前复刻了“果乐园、乐园爱消除”等游戏，一定程度上增加了用户停留平台的时间。
    “赶集文化+熟人社交“，再加上超低价，拼乐园直接击穿了五环外的下沉市场。
    根据长尾理论，对于商家来说，最赚钱的是那些占人口总规模比例大，收入水平一般，却能够带来巨大流量的有闲人。
    顾允依靠举世无双的前瞻性，提前催化了拼乐园这一电商巨兽，甚至很多黄铮本人，在这一年都没能想出来的推广点子，开会时顾允轻轻一点拨，他才明白过味来。
    拼乐园在拼单过程中，用户为凑齐拼单人数，会自愿帮商家推广，在这个逻辑下，病毒式的传播席卷了互联网。
    “拼乐园的核心不是便宜，而是满足用户占便宜的感觉。”
    拼乐园总部，顾允曾这样对黄铮解释道。
    拼单打折的这一行为，刺激了拼乐园老用户往各大社群中分享，也迅速吸引了新用户。
    拼乐园没有媒体大张旗鼓的宣传，低调上线以来，拼乐园月度活跃买家数随着活动激增，终于在不到3个月时间里就取得了活跃用户超千万、日订单量超百万的不俗成绩。
    在与时间赛跑的下沉电商行业里，依靠无处不在的飞鸽物流和拼单做到的超低价购物，拼乐园相比其他电商巨头，是最先跑赢的一个。
    克里斯坦森将企业的创新成长路径，概括为延续性创新和破坏性创新。前者指的是延续现有的产品和模式，从市场竞争者手中抢夺市场份额，后者是另辟蹊径，开创新的市场模式。
    拼乐园正是如此，随着大股东顾允资金的注入，U不断扩容，让拼乐园的平台品类终于迎来了一个爆发期，包括但不限于家电、服饰、百货、出行、数码等等。
    拼乐园也正式跨过了试运营的第一阶段，开始寻找新的锚点。
    六月，拼乐园首页推出了一个全新玩法。
    “拼乐园好友助力砍一刀，商品免费拿！”
    拼乐园背靠和小桔书传播，坐拥庞大的流量池且没有淘宝京东的竞争，借助拼团和砍价免费拿等玩法实现了快速裂变，恨不得将一个人的朋友圈一网打尽，把推广营销做到了极致。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铺天盖地的用户自发宣传下，拼乐园首创，前所未有的砍价免费拿活动，直击人性弱点。
    “是兄弟就帮我砍一刀！”
    “爷爷，你注册一下，能砍很多钱！”
    从不会玩智能机的老年人，到全网求砍的年轻消费者，整个互联网沸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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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们不缺行政人员吧？谁招的？”
    自从乐园科技发展壮大之后, 不少不懂技术的老员工都自动转成了行政人员，日常的各项事务管理得井然有序，这个岗位也就从来没招聘过新人。
    “这不是你宣讲的时候，特招进来的学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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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璇抿起嘴, 轻轻咬了下嘴唇。
    “最关键的是人也好看，出去应酬也更有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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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杯中茶叶的升降和贺璇情绪的起落相映成趣，她很想装作毫不在意，却在用词中的“比”“更”露出了马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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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你坐下。”
    顾允把贺璇喊到身边，揉了揉她的脑袋。
    从学生妹到总裁助理的过程，顾允见证了贺璇近一年来的蜕变，初入社会时，她还不懂得如何打扮自己，平日里就是白衬衫，西裤和平底高跟鞋，一水不会出错的平常打扮。
    但女人对美的执著是天生的, 从收到第一份高额工资起, 她很快便将自己装饰出一份名媛风范。
    这也是程盈盈见到她时, 无论如何也没法开口叫学妹的原因。
    古人云：居移气, 养移体，身居高位气质逼人的贺璇，同样也是职场新人程盈盈仰望的目标。
    “跟我说实话，她说想当我的私人助理，你是不是多想了？”
    顾允突然觉得有点好笑，女朋友之间互相吃醋也就算了，就连自家秘书也因为竞争对手的出现变得奇奇怪怪。…
    雌竞还真是无处不在啊。
    “没有，她确实挺优秀的，很适合这个岗位。”
    贺璇坚决不承认。
    八点半正是电梯拥堵的高峰，窗外的柳树枝叶随着人流的经过微微摆动。
    顾允心中笑开了花，当下也不拆穿，只是轻轻用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既然她优秀，你就好好带带她吧，聪明漂亮的私人助理确实不好找，希望她赶紧适应岗位。”
    什么意思？
    果然！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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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光扫过雾气蒸腾的君山银针，她在心中叹了口气。
    这大概，是我泡的最后一壶茶了。
    少女冰冷的双手握住办公室门把刚要扭开，顾允的声音再次响起。
    “培养出师了，就送到隔壁拼乐园那边给老黄当助理。”
    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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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多想，有的人说不出哪里好，但就是谁都替代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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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铮早年的游戏开发经验再加上顾允依靠体彩疯狂注入的大笔资金，提前复刻了“果乐园、乐园爱消除”等游戏，一定程度上增加了用户停留平台的时间。
    “赶集文化+熟人社交“，再加上超低价，拼乐园直接击穿了五环外的下沉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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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允依靠举世无双的前瞻性，提前催化了拼乐园这一电商巨兽，甚至很多黄铮本人，在这一年都没能想出来的推广点子，开会时顾允轻轻一点拨，他才明白过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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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拼乐园正是如此，随着大股东顾允资金的注入，U不断扩容，让拼乐园的平台品类终于迎来了一个爆发期，包括但不限于家电、服饰、百货、出行、数码等等。
    拼乐园也正式跨过了试运营的第一阶段，开始寻找新的锚点。
    六月，拼乐园首页推出了一个全新玩法。
    “拼乐园好友助力砍一刀，商品免费拿！”
    拼乐园背靠和小桔书传播，坐拥庞大的流量池且没有淘宝京东的竞争，借助拼团和砍价免费拿等玩法实现了快速裂变，恨不得将一个人的朋友圈一网打尽，把推广营销做到了极致。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铺天盖地的用户自发宣传下，拼乐园首创，前所未有的砍价免费拿活动，直击人性弱点。
    “是兄弟就帮我砍一刀！”
    “爷爷，你注册一下，能砍很多钱！”
    从不会玩智能机的老年人，到全网求砍的年轻消费者，整个互联网沸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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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不拿白不拿


    六月以来，自从解决掉不少毕业生的就业问题后，顾允发现了一个无比真实的现状，自己缺课从来不会被那些德高望重的教授点名了。
    学校似乎和老师们达成了默契的共识，顾允作为南湖大学创业明星，不但保证了学校的就业率，毕业后绝对会学校的一张宣传名片, 少上几节课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这一点上，温桔和顾允得到的待遇就截然不同。
    自从温桔拿着五百万忽悠顾允投资，咖啡正义诞生之后，她在父亲面前成功证明了自己的投资眼光。
    温青山横插一脚参与融资，亲自帮忙平衡了江城总部的组织架构，新聘任的几名高管顺利上位，各部门自由运行, 彻底解放了她这个副总裁。
    低调的亿万富婆桔子酱又乖乖回到了校园生活中，出入财大食堂和图书馆，上课坐在第一排，笔记永远是工工整整，和路上随处可见的女大学生一般无异。
    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她冠绝全校的美貌了。
    今天的市场营销课上，学习委员段雪雯一如往常，提前帮室友们占好了前排的座位，和温桔坐在一起。
    这门课的女讲师骆夏看起来三十出头，一袭长裙妩媚动人，处在女人花最为盛开的年纪，手上端着一杯咖啡正义，正是夏天的经典之作，厚乳拿铁。
    “今天的营销桉例解析，就从大家在江城生活中，最为常见的咖啡开始。”
    骆夏莞尔一笑, 指了指同学们桌上不同风味的咖啡说道。
    “咖啡正义的出现是在咖啡界、营销界、互联网和资本界扔下一颗定时炸弹。咖啡界大多认为它是找死, 根据咖啡史，扬言挑战星爸爸的咖啡品牌几十个, 基本最后都挂了，为什么咖啡正义能获得成功？”
    段雪雯笔记记到一半，咬住中性笔的蓝色笔帽，蹙起眉头拼命思考，为什么呢？
    虽然咖啡正义的当季新品她从未错过，她却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少女转过头望向室友。
    诶？
    温桔一副认真听课的样子，灵巧的玉手间转着一支笔，黑色笔杆在白葱般的五指间上下转动翻飞，嘴角还噙着一丝笑意，整个人的坐姿非常放松，像个一切尽在掌握的大boss。
    桌上的笔记本空空如也，这可是老师画了星号的营销桉例，怎么一个字都没记，这可不像她。
    “段雪雯，你说说为什么。”
    段雪雯还在看旁边的室友，听罢匆忙站起身来，支支吾吾道：“因为......因为咖啡正义的产品好喝。”
    “还有，小桔书上的植入广告太深入人心了, 爱她，就请她喝咖啡正义。”
    骆夏点了点头, 走到前排的段雪雯身边, 拍了拍她的肩膀表示肯定：“说的很有道理，那么，有男孩子请你喝吗？”
    段雪雯回答完问题，坐下撇了撇嘴，一脸失落的神情：“没有。”…
    “哈哈哈哈哈哈哈......”
    台下的同学笑成一团，虽然在场的单身狗居多，但单身狗之间更乐于互相伤害。
    财大是男女比相对悬殊的一所学校，3比7的男女比例下，女孩子要想找到合适的男朋友更是难上加难，优秀的男孩子早被人主动出手抢走了。
    既然是市场营销课，自然要讲点干货，骆夏顺势按照顺序，叫到了段雪雯身边的女孩：“温桔，你呢？”
    “我觉得咖啡正义在互联网打法上的娴熟犀利，在流量池和用户裂变的超前规划，在基于和数据分析基础上的精准高效，各种策略如同教科书一般，值得其他企业学习。”
    温桔起身回答问题，当着老师同学的面，分析自家公司成功的原因，她总觉得有点奇怪，这不是王婆卖瓜吗？
    骆夏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这大一新生的用词也太专业了吧？如果不是确定自己在财大市场营销的课堂上，温桔这个范儿，如同身在某企业分享会上，负责人对着话筒侃侃而谈。
    “能深入说说，为什么咖啡正义的数据分析比较精准高效吗？”
    “因为他们自主开发的和业内最强的数据分析团队。”温桔停顿了一下，娓娓道来。
    “用户行为在上形成互联网数据，通过购买记录和保存，能进行用户的数据分析，实现用户的消费行为画像，每个人根据不同的标签，都有自己独一无二的用户画像。”
    “从上线第一天开始，用户行为就被设置成60多个标签，现已有100多组标签——从最基本人群、人口特征、消费频次、消费地点、口味爱好等让咖啡正义的迭代速度、精度、远远超过传统模式。”
    温桔放下笔，单手撩起耳边的头发，清脆动人的声音中满是自信：“所以，咖啡正义不只会阶段性成功，它还将在中国市场彻底打败星巴克的垄断。”
    什么情况？
    这孩子私下里查了多少资料，怎么比我还懂啊？
    为了给大家举出最合适的营销桉例，骆夏前一周精心备课，自认为对咖啡正义已经非常了解。
    “有数据有分析，还有展望，温桔说得太好了！”
    骆夏被温桔的专业所折服，微笑着点点头，率先鼓起了掌。
    台下的同学们纷纷鼓掌，不愧是每天来上课，手上都捧着不重样咖啡的美少女，有这种企业级理解绝对不奇怪。
    “谢谢老师。”
    温桔抿着嘴心里偷偷笑，闷声发大财创办企业也就算了，还能被老师拿出来在课上当做经典桉例来讲，学生有几个人能感受到这种体验？
    “对了，小温桔，你这么了解这家公司，有没有爱你的男孩子，请你喝咖啡呀？”
    骆夏老师回到了讲台上，想起刚刚用于活跃课堂气氛，调侃段雪雯的问题，望向温桔的目光中满是揶揄。
    “有了呀，骆老师。”…
    温桔轻轻点头，红霞早已浅浅浮上了双颊，除了公司员工以外谁都不知道，咖啡正义这句广告的台词出处，就是顾允亲自设计，原声出镜配音，专门说给她听的。
    “哇哦......”
    “妈的，温桔居然有男朋友了！？是谁？”
    “你们不知道吗？温桔上个学期经常和一个男孩出入图书馆，肯定是他！”
    台下一片窃窃私语，大学生对回答问题正确与否反应没那么强烈，反而是最热门的八卦才能吸引注意力。
    饱了，这波狗粮狠狠地饱了。
    站在台上的骆夏老师满脸姨母笑，露出两个甜甜的酒窝，看着羞赧的温桔，不禁回忆起了年轻时的自己。
    “好了同学们，这个桉例就到这里，大家下去按照ppt整理一下，温桔的解答非常专业，也给了我很多启发。”骆夏清了清嗓子，继续上课，“下一个桉例，是最近在各大社交媒体上爆火的拼乐园，大家都砍成功了吗？”
    讲台旁的投影上，是一个99%的进度条。
    “成功了！”
    这是社交小达人发出的自信呼喊。
    “没成功......”
    “砍一刀是什么？”
    没成功拿到商品的同学其实是大多数，在初期，很多人不相信拼乐园活动真的能产品免费拿，在没有明确正反馈的时候，不愿意献祭好友圈。
    “我很负责任地告诉大家，拼乐园这个活动，绝对是划时代的发明。”
    骆夏似乎是拼乐园的忠实粉丝，ppt翻到了下一页，她笑着把图片上的乐高玩具展示给同学们：“看到没，最新款的乐高，我一分钱都没花，就在拼乐园上砍到了！”
    “今天留给大家的作业：下载拼乐园并且试用，然后总结一下，为什么拼乐园能够通过活动引爆全网，这其中到底蕴含着什么营销原理？”
    下课后，温桔和室友们回到寝室，你一刀我一刀，互相给对方的拼乐园砍了起来。
    “桔子，我的吹风筒已经99.9%了，你砍的什么东西？”
    段雪雯凑到温桔身边，望向她的手机屏幕。
    “我该换手机了，我想着在拼乐园上砍个新手机。”
    温桔刚刚洗过脸，白皙的肌肤吹弹可破，她摊开一片补水面膜，轻轻闭上了眼睛。
    “手机怎么砍的到啊？你真傻！这么贵的产品都不好砍的，估计要上千人才砍的到吧......”
    段雪雯也算是拼乐园的老用户了，刚刚推出砍一刀活动时，她就召集亲朋好友，足足发了上百个帮砍链接，最终砍到了一个充电宝。
    “而且，你有那么多好友吗？”
    “啊，我可差得远了......算了，反正是课后作业，我就随便试试好啦。”
    一边敷面膜，一边回应室友的吐槽，温桔仰着头举起手机，给关系比较好的朋友顺手转发了拼乐园帮砍的链接。
    当然还有顾允。
    赶紧帮本公主砍一刀！
    拼乐园的活动简直完美砍在人性中最复杂的一面上，即使温桔身家亿万，财富自由，依然会对这种不占白不占的便宜心动。
    新鲜感还没过去，拼乐园还没给互联网用户的社交圈，造成大量垃圾信息的困扰，此刻大家的想法都一样：能白拿手机，干嘛不拿！
    温桔万万没想到，她一共就转发了不到十个人，贺璇帮她砍了一刀，十分钟后顾允又帮她砍了一刀。
    那一刀的风情之后，拼乐园金光闪闪的页面跳了出来。
    她居然砍成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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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下面给你吃


    “拼乐园商品已入账！”
    晚风轻轻吹，寝室里四姐妹各自低头刷着手机，突然一声清脆的消息通知划破了沉默。
    响彻整个楼道。
    ？？？
    段雪雯瞬间甩起头，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身后的马尾由于用力过猛跑到了头上。
    “桔子，你......你砍到了？”
    其他两位室友互相对视了一眼，确定彼此的耳朵没有听错, 当即不约而同跳下床，三姐妹跑到温桔身边，围观她的手机页面。
    “我靠我靠我靠！不是吧？”
    金灿灿的拼乐园页面，屏幕中间的最新款苹果手机还闪着亮橙橙的光芒，象征着该用户已经有资格分文不花，直接提货。
    温桔也从迷迷糊糊中反应过来, 瞪大了眼睛。
    这么轻松就砍到了？
    刚刚谁说要很多人来着？
    “绝了！桔子选的还是64GB版的顶配iPhone, 花钱买的话要6788元！”
    段雪雯点开温桔屏幕上的具体信息，忍不住语气高了三分, 羡慕之情溢于言表。
    “你喊了多少人帮你砍呀，这怎么可能？我在网上看大家的反馈，就没听说过谁能砍到苹果手机的。”
    “没多少呀，还不到十个人。”
    ......
    炎炎六月夜，财大的女生寝室还没有装空调，大家纷纷打开门窗用于缓解高温，这一声商品已入账，全班的女生基本上都听见了。
    “天啊，温桔在拼乐园上砍到手机了！”
    “快去隔壁寝室看，跟她问问技巧！”
    “拼乐园这软件能处，有福利它真给发！”
    “不是吧？真能砍到？她里究竟多少好友啊？”
    惊讶者有之，羡慕者有之, 阴阳者有之，人之常情不过如此。
    不少同学涌入温桔寝室观摩，大家对老师留下的课后试用作业, 基本都是浮皮潦草试用了事, 原来还真有人砍到啊？
    真的假的？
    拼乐园能把几千块的手机，免费发货？
    哪家企业能这么搞, 它盈利吗？
    金融学出身的姑娘们迷茫了，怎么也算不清楚。
    第二天一早，飞鸽物流便把新手机送到了寝室楼下。
    直到温桔验机成功，顺利登录自己的苹果账号，同步好联系人，整个寝室楼这才确认，拼乐园是来真的！
    当事人就是朝夕相处的室友，没有人怀疑温桔是不是托，段雪雯紧跟时事，做了一个。
    《还有人没用过拼乐园吗？旗舰新机砍一刀就送！》
    她用自己的素人账号，把温桔从砍一刀到收到手机的全过程剪辑了下来，传到b站和小桔书等社交媒体上，当天就火爆全网。
    顾允没想到的是，自己随手转发给技术人员的一串代码，却在拼乐园的继续出圈过程中，狠狠添了一把火。
    “你说，你快说, 我是不是幸运少女？”
    两所学校相交的北苑一条街, 温桔比划着白嫖的新手机，迫不及待找到顾允炫耀。
    在寝室里表现得太开心，容易与他人的坏运气产生鲜明对比，来到顾允面前，她才能肆无忌惮地露出真实的情绪。…
    “啊对对对，你确实很幸运，在有生之年遇见我，花光了你所有运气。”
    顾允对着温桔眨眨眼，她还不知道拼乐园与乐园科技两家公司，归根结底算是并蒂莲花，还以为真是自己运气好，随便砍砍就能成功。
    “呸，不要脸！”
    温桔转过头对他做了个鬼脸，今天的天气热浪扑鼻，令人窒息，少女只穿了一件黑色吊带，下身一件牛仔短裤，雪白修长的大半截腿全部露在外面。
    夏天真好，冬天臃肿的大衣可以把美少女裹得只剩下绝世容颜，而这个季节，只看温桔的娉婷背影，那一抹黑色中若隐若现的雪白，那堪称完美的香肩玉背，无不让人心旌摇曳。
    “你想吃火锅吗？”
    “这么热的天，我才不想吃！”
    “那我们吃点清凉解暑的，怎么样？”
    人来人往的北苑街头，温桔挽住了顾允的胳膊，一对对情侣捧着各种各样的小吃，走过二人身边。
    前面刚好有一对情侣，男孩子一脸宠溺笑容，把刚出锅的章鱼小丸子拿到嘴边，吹了吹蒸腾的热气，再用手中的竹签小心翼翼地喂了过去。
    女生微微眯着眼，张开樱桃小口含住了小丸子，鼓鼓囊囊的嘴角露出满足的表情。
    顾允和温桔坐在口水凉面店窗边，这公然撒糖的一幕就发生在眼前。
    过完冷水的凉面，根根分明韧劲儿足，调上独家风味的酱汁，自己夹几筷子胡萝卜丝、黄瓜丝、豆芽等小菜，在烦闷燥热的夏天中，堪称无上享受。
    两碗面条端了上来，温桔取了两双筷子，对顾允努了努嘴，也学着刚刚那个女生，微微眯起了眼。
    好可爱。
    顾允根本无法拒绝这样主动的温桔，抬起手把电扇开到最大档，风把蒸汽吹起一人高，起身亲手给温桔放佐料拌凉面。
    蒜蓉一勺，细腻多汁。
    葱花一抹，嫩绿鲜艳。
    一把黄豆芽，清脆新鲜，铺底。
    黑的发亮的陈醋，保宁醋，产自西乡候张翼德镇守七年的宝地。
    花椒油，亦或者藤椒油，金黄通透，满屋麻香。
    最后是一勺辣油，是店家昨晚刚炝好的熟油海椒。
    特意从川省进过来的品种，彤红，辛辣。
    各类调料从银亮的勺子里滑落，仿佛普罗米修斯盗来的火种，点燃火奴鲁鲁火山的岩浆汇入太平洋。
    拌好这一碗自制凉面后，顾允夹起一小把面条，端着碗送到了温桔嘴边。
    “尝尝，这是我习惯的味道，不知道你爱不爱吃。”
    温桔的眼神不知何时早已变得情意绵绵，原来商业股市中纵横捭阖的顾总，还有亲手给女孩下面喂食的一天。
    她丝毫不顾忌美女形象，重重地咬了一大口，眼睛突然亮了一下，抢过顾允手中的筷子，酣畅淋漓，意犹未尽。
    “唔唔，好吃！”…
    在风扇下面吹的冰凉的面条，让人唇齿酥痒的麻油，爱人调制的独家口感，对比起来，似乎所有的珍馐美食都黯然无味。
    温桔吃的尽兴，嘴角不禁沾上了凉面的酱汁，自己却没发现。
    两人风卷残云般解决掉两碗凉面后，顾允抽出一张纸巾，探出手擦了擦她的嘴角。
    “嗯？我嘴上有东西吗？”
    温桔从包包里拿出一面小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蛋。
    美少女必备小镜子，补妆补粉全靠它。
    “呀，擦不掉了！”
    温桔自己对着镜子又用力擦了几下，凉面是特制的浓郁酱汁，普通纸巾擦起来总会多一抹色彩。
    嘴角依然残留浅色的痕迹，温桔急的不行，干脆站起身四处观望，想找个洗手间把痕迹洗掉。
    “别找了，这附近没有洗手间的。”
    顾允提示道，他对北苑这一片再熟悉不过，想找到水源洗掉可不容易。
    “那怎么办？遇见同学多丢人！”
    吃饭的时候忘记一切，一放下筷子，温桔的美人包袱又浮上来了。
    “我帮你擦，你闭上眼睛。”
    “干嘛？”
    温桔乖乖地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彼此交叉，告别了夜空。
    店里只有顾客三三两两，顾允见没人注意，捧住少女的细颈，低头轻轻吻了上去。
    嘴角旁浅浅的酱汁颜色很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温桔从脖颈到双颊，迅速扩散泛起的淡淡粉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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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8.是非题


    "
    南朝乐府诗中有不少关于男女之间浪漫场景的描述。
    “碧玉破瓜时，郎为情颠倒，感郎不羞郎，回身就郎抱。”
    这是直白的《碧玉歌》。
    “开窗秋月光，灭烛解罗裙，含笑帷幌里，举体兰蕙香”。
    这是含蓄的《子夜四时歌》。
    伴着夏日里寻常不过的蝉鸣，终于到了一生中最值得铭记的瞬间，温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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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8.是非题


    南朝乐府诗中有不少关于男女之间浪漫场景的描述。
    “碧玉破瓜时，郎为情颠倒，感郎不羞郎，回身就郎抱。”
    这是直白的《碧玉歌》。
    “开窗秋月光，灭烛解罗裙，含笑帷幌里，举体兰惠香”。
    这是含蓄的《子夜四时歌》。
    伴着夏日里寻常不过的蝉鸣, 终于到了一生中最值得铭记的瞬间，温桔嘤咛一声，樱唇里轻轻抽了口冷气，双眉紧紧锁在一起，痛彻心扉。
    她咬住下唇，急促的气流从瑶鼻中飞快地喷出，吸入，一片晚霞般明亮的绯红浮现在双颊，蔓延，扩散。
    “慢点......好了。”
    温桔拨开汗湿粘在脸上的棕色发丝，满眼爱慕地望着顾允，轻语呢喃。
    直到两人共同攀上这珠穆朗玛峰的最高处时，房间里澎湃的荷尔蒙才如同枪口末端的硝烟般渐渐散去。
    ......
    没有什么比顾允胸膛的温暖和真实更重要，温桔搂紧一只手臂，充满幸福地闭起了眼，等待急促的心跳平息。
    人世间最美的体验真好。
    她作为初代网红，网上冲浪的频次自然不用多说，各种文章电影段子早就信口拈来，只差三个180的白马王子付诸实践了。
    “我要喝水。”
    温桔的体质非常出众，一丝疼痛过后很快恢复了过来，只是嘴巴发干。
    “想喝什么？我去拿。”
    “可乐，要冰的。”
    顾允亲了亲她的额头, 起身下床，从冰箱里拿出两瓶冰可乐。
    “你不准喝这个。”
    温桔倚在床头的靠枕上, 玉腿横陈，拦住顾允的路，咯咯笑了起来, “可乐会杀死某种物质，我喝可以，你不准喝。”
    顾允把自己手中的可乐放回冰箱，接了一大杯温水，咕都咕都补充了一番水分后，躺在温桔身边说道：“反正某种物质我多得很，杀一点就杀一点呗。”
    温桔伸出一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不行，人家书中说了，你是农家肥，给你一滋养，花就开得更美啦，我得省着点用。”
    打破了某种界线后，两人言语间再也没有隔阂，肢体接触也显得那么随意。
    “这东西怎么用得完......又不是天天......”
    顾允莞尔一笑，正值青春当年的男生火力无限，一个媚眼都能瞬间起飞，他的目光中充满了自信。
    “好了，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温桔扶住顾允的肩膀, 神情认真, 喜欢归喜欢，同样了解到顾允对她的心意之后，她终于可以鼓起勇气问他这个问题。
    她心中一直有根刺。
    上次和顾允去乐园科技的办公室，本来一切正朝着水到渠成的方向前进，偏偏被她看到了其他女孩子的粉色衬衫，这个衬衫的主人是谁？
    一起出席政府招商会的时候，倒水的女公务员穿的正是这件衣服，当时她以为是巧合。
    直到在南湖大学的毕业生宣讲会上，优秀毕业生代表和她再次出现在同一个场合，温桔这才在心中确定，她分明就和顾允认识。…
    世界上本来就没有那么多巧合。真正的细节不会藏在巧合之中，而是在日复一日的寻常事里。
    “嗯，你问吧。”
    顾允捏着少女的小腿，光滑的肌肤触感绝佳，爱不释手。
    “那天衬......”
    别墅的门铃同一时间叮叮振起，响彻全屋，温桔的话哽在了喉头，还没说出口就被打断了。
    “您好顾总，我是博大集团的员工，来给您办一下登记手续。”
    博大集团的置业顾问非常专业，明明是下班时间，老板博畅一个电话，连夜赶到了世纪江尚小区。
    顾允和温桔穿戴整齐，打开门把对方迎接到客厅。
    整个手续办理过程很快，时间也不早了，温桔复印了一下身份证明，便在合同上签署了自己的名字。
    置业顾问毫不拖泥带水，工作做完，干净利落地收起手续，告别离开。
    空荡荡的客厅里，顾允重新挽住温桔的腰肢，问道：“你刚刚问什么来着？”
    到底要不要问呢？
    温桔咬住了下嘴唇，心里愁肠满腹，纠结得不行。
    她从小就在貌合神离的家庭中长大，其实她心里很清楚，像顾允这样六芒星图拉满，各项指标强到可怕的男孩子，只守着一个女人平凡地度过一生，可能性为零。
    经过卧室到客厅一番内心天人交战的旅程，看到置业顾问对顾允无微不至的态度，温桔一瞬间想通了许多事情。
    似乎也没什么好问。
    只要开口，答桉就显而易见，那件衬衫，一定是华诗圆的。
    开口揭穿了这个问题之后，接下来自己要问些什么呢？
    温桔低下了头，突然开始抗拒这种做法，不愿意往下想了。
    难道要像妈妈一样指着鼻子问他，那个女人和他是什么关系？
    她宁愿不开口要这个答桉，只要顾允心中有她就好了。
    如果顾允在尖锐的问题中撒谎，踟蹰，抉择，那这样的爱情，她根本就不想要。
    换句话说，即使顾允承认了华诗圆是他的女朋友，那又能怎么样呢？
    温桔和顾允，包括横插一足的温青山，早就通过咖啡正义这一羁绊连接在了一起，分手赌气不见他，听起来很简单，蒸蒸日上的事业呢？父亲为了她的全心投入呢？
    她做不到。
    更何况她心里很清楚，顾允是喜欢她的，即使自己生气分手，以顾允的性格，绝对不可能放过她。
    一向骄傲的温桔，她有这个绝对自信。
    窗外微风轻轻吹过帘子，树影在空中摇曳，小区外的人工泉水潺潺流入池塘，风景十分漂亮。
    “说呀，你刚刚想问我什么？那天衬......？”
    “没什么。”
    温桔浅浅一笑，心中已经做好了决定。
    顾允怀疑的眼光还未消失，温桔撩了一下耳畔的碎发，重新环住了他的脖颈。
    “我想问的是，那天趁人不注意，偷偷吻我，你心里在想什么？”
    ......
    两番交战之后，顾允身心俱疲，闭上眼沉沉睡去。
    温桔一把拉开半挂着的窗帘，繁星闪烁，窗外另外一片风景摊开在眼前。
    她回头望了一眼沉睡的爱人，忍不住轻轻唱起歌来，声音如空谷幽兰，清澈透亮。
    你是窗外另外一片风景
    在你眼里我是什么关系
    你的呼吸藏在我的爱情里
    何时能诚实面对自己
    唱到关键处，她干脆翘起脚坐在窗台边缘，一口喝光了杯中剩下的冰可乐，微微哽咽中点缀着一丝甜蜜。
    我们从不开口那个原因
    那一句我爱你
    永远像少了勇气
    别人都说
    我和你之间的关系
    没有人相信只有关心
    最后一段，她没有唱出声，只是小声吸了一下鼻子，踮着脚回到顾允身边，抽出手臂，躺了上去。
    我们从不正视那个问题
    那一些是非题
    总让人伤透脑筋
    我会期待
    爱盛开那一个黎明
    一定会有美丽的爱情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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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最好的父亲节礼物


    第二天一早，温桔便拉着顾允做壮丁，干脆把车停到寝室门口，把不少行李大包小包搬了出来。
    以顾允对财大的了解，财大要到几年之后才能给所有寝室装上空调，现在温桔正好有车，隔三差五搬出来住刚刚好, 起码能睡个好觉。
    “等会我要去我爸那边，周末就是父亲节了，顺便给他买点礼物。”
    瓶瓶罐罐的化妆品放置完毕，主卧的衣柜也被填满后，搬家工程总算告一段落，温桔抬起手臂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躺在大床上长舒一口气。
    “行，那我回学校，顺路送你过去。”
    顾允打开日历看了一眼，今天星期五，距离周末还有两天，踏入六月以来，时间过得飞快，眼看就是第三个周末了。
    温青山目前还在江城，顾允带着温桔去汉街附近的商场选了件父亲节礼物，顺便送到了温青山的住所。
    自己该送父亲什么礼物呢？
    他一直想要的......
    今天才星期五啊。
    来得及。
    一路在长街上飞驰的顾允，望着屏幕上星期五的日历显示，心里盘算个不停。
    中午回到学校，他给钟乐怡打了个电话。
    “周末是父亲节，你给老钟准备礼物了吗？”
    对面的少女声音慵懒, 隔着屏幕都能听到伸懒腰的哈欠声，钟乐怡作息极其规律, 这会是她雷打不动的午觉时间，还没睡醒。
    “啊......我准备等下在网上给他买个剃须刀什么的, 他需要的东西。”
    “他需要这个吗？你知不知道, 父亲最需要的是什么？”
    “是什么？”
    “陪伴啊！陪伴！”
    顾允已经决定要买当天的机票回家了, 为了路上有个伴，这会忽悠钟乐怡的瞎话张口就来。
    “......所以呢？”
    “我买了两张下午的机票，你跟我一起回家，好不好？”
    .......
    对方停顿了十秒钟，似乎才听明白他的话。
    “回家？现在？”
    “最好的父亲节礼物就是陪伴，别废话了，我马上就到寝室楼下，你跟不跟我走？”
    “嗯......好吧，那我收拾一下行李。”
    钟乐怡思考了一下，答应了顾允的先斩后奏，回家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正好她也有点想爸妈了。
    两人轻装简行，再次踏上了归家的飞机。
    辽城的六月同样炎热，这次两人悄悄回到老家，没有事先通知父母，顾允大大方方地牵着钟乐怡的手走出辽城机场，坐上了同一辆出租车。
    “我准备给我爸买辆车，陪我去逛逛？”
    “好呀，我也不着急回家，这会儿他们应该还在上班, 家里也没人。”
    钟乐怡点点头，顾允转头告诉出租车司机：“师傅，接着往前开，去奥迪4s店。”
    他准备提前去4s店订辆车，作为送给顾有为的父亲节礼物。
    重生后还是个大学生的顾允，一直以来小心翼翼发展，没有一口气向家人坦白自己财富自由的事实，而选择了慢慢铺垫。…
    现在事业和人脉都有了初步进展，顾允觉得，是时候向家里人摊牌了。
    奥迪4s店内，顾允和钟乐怡这瞧瞧，那看看，两人面相显得太过年轻，气质也和奥迪的风格看起来不那么搭。
    “您好，这是我们最新款的奥迪A3，白色也正好适合您女朋友，看起来就很年轻。”
    专业的男销售大多围在其他顾客身边，打量了一下二人，都没有主动过来搭话的意思，最后还是一位年轻的女销售走了过来，向顾允开了口。
    顾允环顾四周，怎么没看到自己想买的车？
    “A8L现车有吗？要黑色的。”
    顾允开门见山，顾有为最爱沉稳大气的黑色。
    销售小李睁大了眼睛，连忙点头：“有有有，您这边来，这辆是2012款A8L顶配车型，售价140万。”
    顾允打开车门，和钟乐怡左右一起坐了进去，不愧是旗舰车型，够大，够宽敞。
    “您要试驾的话，我们这边提供身份证和驾驶证就能马上安排试驾。”
    “不用了，就这辆，但是我先不取，后天过来取车，可以吧？”
    以顾允现在的身家，买辆车就和菜市场买菜差不多，完全不需要斟酌再三试驾调校，想买就买了。
    “可以，当然可以了。”
    销售小李喜出望外，她在奥迪4s店从业以来，就没见过买车这么痛快的顾客。
    “对了，我有个小要求。”
    顾允指了指A8L尾巴上炫目的标识，转身对着销售说道，“后天我过来提车之前，你把尾巴这个A8L和50tfsi给我抠了。”
    “啊？”
    销售小李望向顾允，没太理解他的意思。
    “换成A6L，30tfsi，能做到吧？”
    对于顾有为来说，体制内的干部开一辆顶配A8上班，免不得招来眼红人的风言风语，虽然自家儿子的财产清清白白，经得起查，但是属实没必要如此高调。
    小李这下明白了，这位财大气粗的客户不但有钱，还谦虚低调，只把功夫做在里子，外面宁愿泯然众人。
    要知道，这两辆车的真实价格可差了好几倍，一些人恨不得把低配改成高配装逼，像顾允这种选择的确不多见。
    “好的，没问题。”
    只要钱到位，改装之类的事情根本就不值一提。
    顾允爽快付了全款，约定好周日提车，牵着钟乐怡走出了奥迪4s店。
    刚刚走出大门，一辆奥迪TT载着一对情侣驶过顾允和钟乐怡身边，车窗缓缓降低，大家都看到了彼此，明明是同学，双方冷漠对视，却谁也没打招呼。
    是邵野和池熙柠。
    上个寒假，邵野的行为惹得钟乐怡极度反感，两人再也没有过任何交集。
    此次在大街上遇见，连招呼都不屑打。
    一对情侣走路，一对情侣驾车，擦肩而过。
    邵野是来给车做保养的，刚刚的销售顾问小李喜提百万级大单之后，当月业绩直接窜到了全公司第一，正在角落里偷笑摸鱼，就来了新的活计。
    “顾允他们两个应该也是来看车的吧？”
    池熙柠挽住邵野的胳膊，主动找到了话题，自从见到钟乐怡后，邵野至今一言不发。
    “穷比看个毛？他买得起吗？你没看他们进来逛了一圈，又走了？”
    邵野一脸鄙视，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寒假的时候那小子还骑自行车呢，吹牛逼给女生画饼，谁不会啊？”
    他到现在都不理解，钟乐怡怎么会和这样的男人在一起，骑自行车，带女朋友穷逛4s店，有意思吗？
    销售顾问小李在邵野身边，低头正填着单子，正巧听到了刚刚的顾客名字，好奇地抬起头。
    直到耳边不断传来“他买得起吗”这种嘲讽，小李终于忍不住轻飘飘说了一句。
    “刚刚那对情侣是你们的朋友吧？人家买的是顶配A8L。”
    “全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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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美人就该配少年


    搞定了送给父亲的节日礼物，顾允和钟乐怡漫步在家乡的大街小巷，夕阳把两个人的影子剪得老长。
    六点出头，正是中学生放学回家的时间，穿着校服的中学生三三两两骑着单车，路边摊老爷爷叫卖着凉糕和小零食，街边熙熙攘攘的私家车堵中有序, 家长们安静等待自家神兽出笼。
    “出门上大学也就不到一年，为什么我觉得，和她们距离好远啊。”
    两人走到辽城五中附近，迎面走来一对蹦蹦跳跳的女高中生，青春无敌的马尾，双颊满满的胶原蛋白，好姐妹手挽手走在大街上，脸上尽是无忧无虑的笑容。
    “瞎说什么呢，一年前的你和现在有什么区别吗？”
    顾允转过头打量少女，马上改口道，“区别还是挺大的，漂亮多了。”
    和规规矩矩的高中女生不同，钟乐怡没有穿千篇一律的蓝白校服，而是换成了浅色碎花小洋裙，旅途中也没有化妆，简简单单涂了个口红就出了门。
    这不仅仅是大学生更加在意打扮的原因，区别最大的应该是，一朵小花被浇灌次数多了之后，她身上自然多了一种高中女生望尘莫及的微妙气质。
    可以明显感觉到，她站在辽城五中附近走一圈，粘在她身上的眼睛差不多比高中时代多了一大半。
    “我以前就不漂亮了？”
    钟乐怡扭过头，白了顾允一眼, 探出白皙的手腕，一只手摘下腕上的皮筋，把散落在四周的头发重新束成一个高高的马尾。
    变身清纯女学生的她向前快走两步, 穿过放学的拥挤人潮, 站到校门口两只石狮子中央，对着顾允回眸一笑。
    这一刻的夕阳和蓝天，少女明媚的侧脸，竟然和顾允印象里的高中时代一般模样。
    高中时，顾允无数次幻想过，这个全校最漂亮的女孩，能在放学的时候和她一同回家，她侧身坐在自己的单车后座，飞扬的秀发飘在空中，一只手轻轻扶在少年腰间，笑着讨论今天学校发生的事情。
    可惜现实和幻想之中总是隔了十万八千里，钟乐怡每天放学时都有爸妈来接，并且一向对暗恋她的男孩子不假辞色，顾允连搭讪的勇气都没有。
    “哎，哥们，哥们先别走。”
    顾允心头一动，拦下了身边一位推着自行车出门的高中生，“这车能不能卖给我？”
    对方投过来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脚下的步伐停都没停, 这人是不是脑子不好, 高三学习很赶的, 你买我的车，我骑什么？
    “一千五，卖不卖？”
    高中生迈上车的脚又放下了，转过身把车推过来递给了顾允，生怕这冤大头会后悔，一辆普通的二手自行车，还有老土的后座，出双倍价钱买，不是冤种是什么？
    收购一辆交通工具，还原他梦想中的场景甚至没用两分钟，顾允笑嘻嘻地点了钱打发掉卖家，对着远处的钟乐怡挥挥手，指了指他身畔的自行车，语气中满是雀跃。…
    “同学，我可以送你回家吗？”
    “好呀。”
    看见顾允突然多了辆自行车，钟乐怡先是诧异，然后笑着点点头，轻轻提起自己的裙摆，两只手环绕在顾允腰间，跳上了自行车后座。
    顾允踩下脚踏板，迎着风吹起了口哨，缓缓骑行回家，这一刻他们像极了一对普普通通的学生情侣。
    他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不少富豪财富自由后，反而并没有年轻时那么快乐，是因为能够轻松消费得起世界上任意一款豪车的他们，却再也找不到骑着自行车送暗恋姑娘回家的那种快乐。
    圆梦一定要趁早，二十出头有能力享受，即便是花天酒地一顿造光，也是真正的收获和快乐，别等到年纪大了什么都有了，却再也找不回那份肆无忌惮的青春年少。
    少年人有钱，才能在情窦初开的时候给最爱的人最好的，将本来美好的东西催生成人间传奇，只有少年时有钱了，才能白马西风笑傲江湖，只有少年时有钱了，才能放浪形骸享受人间美好。
    等到老了有钱，就算是圆了梦，找到了绝色美人，当你苍老的身躯压在美人身上蠕动的时候，那场面只会让人作呕。
    美人就该配少年。
    一路骑行，把钟乐怡送回小区后，顾允也回到了自己家。
    推开家门，家里除了爸妈在厨房忙着做饭，二叔二婶一家子都在，出乎意料的热闹。
    “哥，你怎么回来了？”
    第一个发现顾允的是顾樱，几个月没见，少女标志性的短发变长了不少，高考之后的女孩总是对一些技能无师自通，比如化妆和穿搭。
    顾允越过堂妹的低质量问题，直接跟二叔二婶打招呼：“二叔二婶，好久不见啊，我都想你们了。”
    二叔顾国军打量了一下顾允：“又高了，咱家基因真的不错。”
    两家住得虽然不远，但是平时一家三口都来走动的次数确实不多。
    顾允一打眼就能看出来，这次应该是因为顾樱刚刚高考完，正快到了报志愿的时候，二叔一家过来，向在教育局工作的霍燕取取经，看看报哪个学校好。
    看着自家儿子在学校不乖乖上课，不请自来就买了机票回到家中，霍燕从厨房里出来了。
    这孩子一声招呼都没打，说回家就回家，连机票钱都没和家里要，霍燕突然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孩子长大了，总有一种脱离控制的感觉，她心里还有些不习惯。
    “想吃啥？妈妈再给你加个菜。”
    本想埋怨顾允不提前说一声的话，到了喉头就换成了关心的话语，霍燕身上还穿着围裙，厨房里传来的噼啪炒菜声满是温暖。
    “不用了，我路上买了凉糕吃。”
    顾允摇摇头拒绝了，路上和钟乐怡回忆青春的时候，没少吃零食。
    很快菜上齐了，正式开饭，六口人围在客厅的饭桌前，二婶卫福芹揉了揉顾允的小脑袋，望向霍燕。
    “嫂子，你看樱樱报个什么学校好？高考以后她就知道疯玩，问她想去哪上学也没个想法。”
    霍燕虽然是教育局的干部，但对报考也没什么专业的研究，现在上大学可和以前那个年代不一样了，以前工作都是包分配的，选择什么专业没那么重要。
    现在却完全不一样，大学时选择学校和专业决定了你有没有资格留在大城市996，有没有相应的入场券，现实得很。
    “这高考结束也没几天，樱樱估分了吗？估计能考多少分？”
    霍燕擦了擦嘴问道，帮忙报志愿，分数够才有得选。
    “差不多过一本线80多分吧，马马虎虎。”
    顾樱转头望了一眼哥哥，嘴上谦虚，眼中的得意再也掩饰不住。
    啥？
    超80多分？
    顾允一口饭差点没喷出来。
    这下狠狠被妹妹装到了，怎么一个学期过去，成绩提高这么多？
    不就是给她找了个全江城最强的家教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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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把你妹妹带走


    霍燕的眼神顿时变得不一样了。
    超一本线80分，这种好成绩那还真是随便选，而且可选择的学校和城市范围大了去。
    不是说老二家的丫头成绩也就一般吗？
    怎么提高这么快？
    “这还用选？上江大啊，江大欢迎你。”
    顾允倒不是很在意妹妹去哪个学校读书，随口说道。
    “江大好归好，樱樱的成绩还是差点，往年江大至少要再高三四十分才行。”
    卫福芹叹了口气, 如果能上江大，真的不用选。
    “按往年的录取分数线情况来看，樱樱这个分如果估的准，差不多能上一般般的985，或者不错的211，当然也要看城市。”
    霍燕思考了一下，给出了相对专业的答桉。
    “我看江城就不错，还有她哥在，平时也能照顾樱樱。”
    一直听着两位顶梁柱沟通孩子问题的顾国军出了声，顾樱是他的掌上明珠，到哪他都不放心，去了江城有顾允照顾，总比没有强。
    “江城确实不错......”
    卫福芹难得和丈夫在培养孩子的观点上达成一致，这不仅仅是她哥哥顾允在江城的缘故，江城本身就是全国除京城外高校数量最多的城市，整个城市的地理位置也不错，处在九省通衢的核心地带。
    离家不远，交通方便，城市也足够发达，而且大学生多，充满了生机和活力。
    “哥, 你这次回来呆几天？”
    一顿饭吃完，顾樱终于插得上话了，她一脸期待望向顾允。
    “就两天, 周一回去。”
    顾允翘着二郎腿，倚在沙发上潇洒地嗑瓜子。
    “你回去的时候能不能带我一起？我想去江城玩一圈，如果我喜欢这个城市, 就报江城的大学，怎么样？”
    高考之后是毕业生旅行的高峰期，顾樱在家憋了一个多星期，哥哥回家的间隙，她总算找到了合适的借口。
    女孩子出门旅行，家里人总是要推三阻四一番，更何况顾樱这种娇滴滴的美少女，万一假意单独旅行，实则和男朋友两人一起，势必会产生一些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能不能带，你别问我啊，我说了可不算。”
    顾允努了努嘴，指向顾国军和卫福芹的方向，爸妈不同意哥哥也没办法。
    “妈，我哥周一就回江城了，我跟他一起去好不好？”
    卫福芹正和霍燕讨论着哪个专业就业更好，听到顾樱的请求，当下就摇了摇头, 直接拒绝。
    “你哥是回学校, 他要住寝室的, 你一个女孩自己住宾馆能让人放心吗？肯定不行！”
    顾樱低下头，小嘴撅得高高，心中满是委屈。
    “没事，弟妹，你就让樱樱去吧，我们年后在江城刚刚买了套房子，樱樱去了正好能住。”
    顾允刚想开口帮忙说话，没想到霍燕先劝了卫福芹一句，她也觉得高中毕业，出去玩一玩到处走走很正常。…
    况且理由很正当，看看未来的大学校园，如果喜欢就报这所学校，没问题。
    大哥一家已经在江城买房了？
    顾国军和卫福芹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童孔中找到了惊讶的表情。
    顾允刚刚大一，以后还不一定留在江城，买房这么早？
    现在房价已经开始上涨了，在江城置办一套，怕是掏空了一家人的流动资金，为了顾允这个独生子，大哥大嫂也是不容易。
    “妈，我住我哥家，不住宾馆，这回能去了吧？”
    顾樱抱住卫福芹的胳膊摇来摇去，眼中充满了期待。
    卫福芹思忖再三，感觉还是不太合适，再次拒绝：“你哥回去还要上课学习，马上期末考试了，没空陪你玩，你自己一个人在江城坐公交地铁到处跑，妈妈不放心。”
    拒绝的理由也很充分，没有顾允陪着，顾樱虽然有地方住，还真成了一个人旅行，家长实在是不放心。
    顾樱一脸失落，用求助的眼神望向顾国军，期待爸爸能帮她说说话，但顾国军在这种事情上一向不够强势，只能无奈地耸耸肩，补充了一句。
    “你妈妈说得对。”
    少女长叹一口气，不再坚持。果然，就算有哥哥在，这种提议在家长面前几乎是不可能通过的。
    “二婶，学校那边都沟通好了，我不用上课也没关系的，有时间陪樱樱玩。”
    眼看顾樱的出行计划就要泡汤，顾允放下手中的瓜子，帮妹妹一把。
    我摊牌了，我是亿万富翁，不装了！
    “而且我也有车，不用坐公交挤地铁，去哪就是一脚油的事。”
    卫福芹还没来得及答话，一边吃水果的霍燕第一个绷不住了，她在椅子上笑了起来：“我说少爷，你能别在家人面前吹牛了吗？你说说，为啥不用上课也没关系？”
    “因为我创业有点小成绩，帮学校解决了毕业生就业问题，学校跟我达成共识，人去考试有分就行，上课可以不去。”
    顾允伸了个懒腰，身子完全陷进了柔软的沙发里，他是真一点没吹牛逼，但是家人怎么嘻嘻哈哈的，说实话没人信？
    一家人谁也没信顾允的鬼话，一旁安静看电视的顾有为忍不住开口：“你还有车？什么车，说来听听？”
    “我有一辆奔驰G63，还有一辆保时捷718，不过江城经常堵车，我不爱开。”
    顾允这下越说越离谱了，几百万的豪车张嘴就来，连卫福芹都听不下去，在一边笑了起来。
    “看看你哥，为了带你出去玩，说话都不过脑子了。”
    “有没有可能，我哥说的是真的呢？”
    顾樱闪烁着一双大眼睛，对顾允的话将信将疑。
    她一直有个疑惑，上个学期在小乐学习上，负责一对一的家教老师，为什么一分钱都没收。
    当时还是高中生的她没什么想法，直到毕业后她才知道，上网课时在屏幕里显得平平无奇，却在资料上显示，本硕毕业于京城大学的教师是什么含金量。
    她哥哥只是个普通大学生，怎么掏得起这么昂贵的费用？
    “是真的我们还拦着干嘛？顾允都开奔驰大G了，还担心什么？到时候直接来我家，赶紧把你妹妹带走！”
    卫福芹转身对着顾允比划了一下大G的图桉，一脸轻松。
    “好了，回家吧，乖，等你上大学以后，旅行的机会多得是。”
    少女一脸不情愿的表情，摇晃着脑袋，低下身子穿好帆布鞋，一步三回头的挪到门外。
    顾允跟着送顾国军一家人到门口，把妹妹拉到一旁，凑到她耳边说道：“樱樱，回去把身份证号发我上。”
    “干嘛？”
    顾樱还没从被拒绝的情绪中走出来。
    “给你买机票啊，周一把你带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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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哥，你变了


    星期六一早，顾有为和霍燕出门晨练，敲门声将睡梦中的顾允吵醒。
    门口是上门拜访的顾樱，兄妹俩只差一岁，是唯一能玩到一块去的本家亲戚，顾樱从小就粘哥哥，好不容易高考结束, 自然想让哥哥陪她出去逛逛。
    “哥，起床了，陪我出去玩。”
    “辽城有什么好玩的，我再睡一会儿，在家打游戏不香吗。”
    顾允昨晚睡前看着自己高中时用过的电脑，突然有些手痒, 干脆打了一晚上游戏，九点还没睡醒, 揉着眼睛推脱道。
    摇晃了几下哥哥不见反应，他好像又睡着了，顾樱坐在床头，轻轻拿起顾允的手机，一只手捏住顾允的手指。
    啪！
    指纹解锁成功。
    顾允听见手机解锁声，突然像被捉住尾巴的狐狸，所有睡意全部消失，从被窝里跳了起来：“我操，你干啥！”
    “玩玩手机游戏而已，怎么了，哥，你反应这么大干嘛？”
    顾樱一脸迷惑，完全想不通哥哥跳脚的原因，这个年代的人大多还比较单纯，对自己手机的保护意识远远没有后世那么强。
    一看是自家妹妹，顾允捂住胸口，长长舒了口气，半梦半醒之间, 仿佛看见一个跟他关系很亲密的女人，偷偷解锁了他的手机，声音传来，发现了他脚踏几只船的真相。
    还好是妹妹。
    幸好只是妹妹。
    顾允继续躺了回去，没有做好万全准备之前，绝对不能让查手机这种情况在自己身上发生。
    回头就把指纹锁给换成密码锁！
    “怎么这么多女孩给你发？”顾樱一打开手机，主界面的弹了不少消息出来，“我靠，我靠，不是吧？还有这么凉快的照片？”
    她本想玩游戏，随手一划想把页面划走，迎面却跳出来沈倾城发来的sexy夏日小短裙自拍。
    一双薄如蝉翼的黑丝袜紧紧包裹在白玉凝脂般的肌肤深处，黑与白，锁骨与香肩，凹凸与弧线，这种极其鲜明的对比，加上可以直接出道的颜值，让顾樱一个女孩子都狠狠咽了下口水。
    咕嘟。
    【再来点。】
    从小天不怕地不怕的顾樱双手打字飞快, 还以为对方是顾允的好兄弟，发来的是网上的美女图片。
    好兄弟之间发点色图，再正常不过了, 就是这个好兄弟的备注和头像，看奇怪。
    毕竟哥哥在她心中的形象，和钟乐怡有点小暧昧，两人都牵过手了，怎么可能有其他女孩子给他发这种尺度的自拍？
    这明显不合理。
    【怎么才回（委屈），我在直播，不方便换衣服哦，晚上来穿给你看~】
    对方消息回的很快，但是信息量却一点也不少。
    ......
    刚刚高考完，正处于人生中智力巅峰阶段的顾樱，望着这条也不免愣了半天，点开对方的朋友圈，终于确定了几件事情。
    女的？
    在直播......还是个主播？…
    所以刚刚的照片......是她本人？
    晚上......穿给谁看？
    我靠！
    既然说话这么直接，看来这是哥哥的新女朋友了，女朋友发清凉自拍都懒得起床看，真是暴殄天物，顾樱气得轻轻踢了熟睡的顾允一脚。
    看来哥哥和钟乐怡学姐是没戏了，但是哥哥意外地受欢迎，居然下一任女朋友还保持在如此高水准，不对呀，高中阶段明明平平无奇，去了江城怎么变了，他到底有什么魔法？
    女孩子八卦是天性，既然打开了这个潘多拉魔盒，她忍不住划走这条已读对话框，打开了顾允的聊天主界面。
    钟乐怡：中午不能出门啦，爸爸载着我们一家人去郊区吃火锅，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
    华诗圆：什么时候回来？
    温桔：给我买这个！（链接）
    顾樱作为一个高中生的青涩三观受到了巨大冲击，这这这，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高中生对世界的认知虽然不全面，但也从互联网，尤其是小桔书上见识过更大的世界。
    王公子作为首富之子，玩的有多花，差不多全国人民都有所了解。
    顾樱突然想到昨天顾允当着一家人面说出来的那番话。
    “我有两辆车，奔驰和保时捷。”
    不会吧？哥哥真的没吹牛逼？
    不然怎么解释他有这么多女朋友的事情，顾樱揉了揉眼睛，再次望向屏幕，没看错。
    ......
    顾允揉着惺忪的睡眼，却发现自己的妹妹拿着手机垂下头，眼神充满了复杂。
    “哥，你变了。”
    努力接受现状的顾樱抬起头，语气十分沉重。
    “我咋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我哥是百万富翁，然后很多个女孩都喜欢上了他？”
    顾樱说出了自己认为最接近事实真相的推测，挽住哥哥的手臂，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试探道。
    顾允差点没笑出声，揉了揉妹妹的头发，语重心长：“格局小了。”
    “很多个女孩喜欢我，全靠你哥的颜值和魅力，关百万富翁什么事？”
    “你真的不是百万富翁吗？”
    “真不是。”
    顾允摇了摇头，“百万什么的，只是我的零花钱。”
    “你能不能正经点！”
    顾樱有些生气，作为一个八卦少女，她很想知道正确答案。
    “得，你不是想逛街吗，我陪你去。”
    空口无凭，顾允换了一身衣服，带着顾樱去了自家小区附近的万达广场。
    每到周末，万达广场的咖啡正义都会排起长长的队伍，辽城作为一个四线小城，却从不缺少潮流，海底捞星巴克咖啡正义，小桔书打卡的网红门店，一个都不少。
    顾允拿出手机，打开他的咖啡正义客户端，递给妹妹。
    “你拿着我的页面，去前台买咖啡，你看看是什么结果。”
    “怎么，你有优惠券？我请你喝吧。”
    高考结束的顾樱正处于零花钱爆发的阶段，亲戚们见孩子考上了大学，或多或少都会给她一笔红包，她正想请哥哥喝咖啡。
    “你去吧，试试就知道了。”
    顾允一脸笑意，今天他打算化身资本家，给妹妹好好上一堂生动的社会课。
    五分钟不到，顾樱提着两杯咖啡，眼神空洞，一步一回头地看向咖啡正义的店铺招牌。
    不是普通奶茶店，真不是。
    这确实是全辽城独此一家，全国连锁接近一千家，估值数十亿美金的咖啡正义。
    小桔书上名媛必备，街拍最佳搭配的网红咖啡店。
    为什么店员只是看了一眼001的页面代码，转过身就不顾其他排队等候的客户，插队先给她做了两杯咖啡？
    自己拿出现金的时候，她还说什么来着？
    “你这是什么意思，老板来买咖啡还花什么钱？”
    望着路边穿着普通T恤衫，一脸平静的顾允，顾樱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完了，我哥好像真的不是......百万富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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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我的呢？


    “哥，那个做咖啡的姐姐说，你是咖啡正义的老板，没收钱，我是不是听错了？”
    走到顾允身边，顾樱一把抓起他的手，摸向自己的额头。
    哥哥的手比自己脸蛋还热, 没发烧。
    “是啊，你没听错，我真的是。”
    顾允笑眯眯地回答，顺手接过两大杯生椰拿铁，帮妹妹插好吸管，递了过去。
    顾樱看了看四周，又打量了一下和小时候没什么区别的哥哥, 不死心地再次问了一句：“所以, 哥, 你说什么百万都是零花钱，不是吹牛逼的？”
    一向温文尔雅不说粗话的顾家小公主，忍不住爆了个粗口。
    顾允肯定地点点头。
    顾樱的表情突然丰富起来，她突然想通并且理解了顾允受欢迎的事实，哥哥是估值数亿的公司老总，别说其他陌生女孩，就连在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眼中，他好像都多了一份桀骜不羁的魅力。
    “哥，从今天开始，我是不是不用努力了？”
    两人沿着马路走了一阵，顾樱转过头望向顾允，想象自己去江城读书以后，跟着哥哥吃香喝辣的场景, 突然激动了起来。
    顾允奇怪地看了妹妹一眼，点了点她的额头：“少壮不努力, 老大徒伤悲, 年轻人不努力怎么行？”
    “你晚上是不是和钟乐怡嫂子吃饭？”
    “对啊, 怎么了？”
    顾允早就回复了消息。
    “你好好说, 我还用不用努力了！”顾樱甩了一下自己的短发，笑容满面，“不然我就告诉钟乐怡，夏天来了，我哥的手机里有东西，清凉解暑。”
    顾允差点没把嘴里的咖啡喷出来，能让他无可奈何的人不多，顾樱绝对算一个。
    “来，你跟我说，马上上大学了还缺什么东西，以后最新的数码产品零花钱还有旅游基金，哥哥全包了。”
    顾允指了指不远处的苹果专卖店，拽了一下笑容满面的妹妹：“咱家现在有这个条件，还努力个屁！”
    ......
    给妹妹买完最新款苹果三件套，顾允陪钟乐怡吃了顿晚饭，把新车从4s店悄悄开回了自家小区楼下。
    星期天，父亲节。
    顾有为和霍燕早起出门晨练的路上, 发现楼下停了一辆崭新的奥迪A6L，车内有一对微型小国旗, 前后挂着临牌。
    “看着点路，眼睛都掉进去了，没见过奥迪啊？”
    “不是，我总觉得这辆A6比其他的好看，这是错觉吗？”
    两人绕着小区跑步，经过这辆车时，顾有为打量着长出一截的车身，心里有点疑惑。
    “好看啥啊，长得都一样，有什么好看的。”
    霍燕和大多数女性一样，对车没什么认知，还停留在只会看牌子的水平。
    运动完回到家，顾有为带了一份油条豆腐脑给儿子当早餐，却发现顾允早就起床了。
    “爸，祝你父亲节快乐。”
    顾允一反常态，提前穿好了衣服坐在餐桌前，以往他可没起过这么早。…
    “谢谢儿子，来，把早餐吃了。”
    顾有为心里很高兴，中年人不求荣华富贵，只求一家团圆，儿子不远千里跑回家，能当面祝一声节日快乐，他已经很满意了。
    霍燕锻炼完先去了浴室洗澡，顾允风卷残云吃完早餐，跑进里屋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车钥匙，递给顾有为。
    “长这么大了也没送过你什么礼物，第一次送，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顾有为一脸茫然，盯着手里的车钥匙发呆。
    四个圈。
    崭新的四个圈，他一直以来都想攒钱换一辆A6开开，但是一直都没机会，每次单位发绩效，有机会攒点小金库，都被霍燕拿去充了公，理由还很冠冕堂皇。
    “给你儿子攒钱买房的。”
    他也没反驳，这个家，一切都以儿子的未来为重，既然他要买房，自己的梦想就先放一放好了。
    全国的中年男人都一样，他们的欲望和想象，在一个家庭里从来都是放在最后面延迟满足的，偶尔能够满足一下，那已经是普通人中的奢侈品。
    “爸，你发什么呆呢？就停在楼下，一起试试？”
    顾允笑着推开房门，一束清晨的阳光从走廊中打进来，照在父子二人脸上。
    这钥匙......真的？
    顾有为还没换衣服，提上鞋子就和儿子跑到了楼下。
    就是它。
    魂牵梦萦的新车，原来是儿子买来送自己的礼物。
    他哪来的钱？
    顾有为没来得及想那么多，出于本能地按了一下手中的钥匙，面前的奥迪A6亮了一下灯，给了他最及时的回应。
    拉开主驾驶车门，顾有为小心翼翼地坐了进去，握着方向盘的双手有些颤抖。
    这内饰，不对劲啊......怎么这么豪华？
    这他妈的真是A6？
    应该是，屁股上的标志不会骗人。
    不对啊，怎么比同事的A6高级。
    看来老款的A6毕竟差点意思，还是新款牛逼。
    一种巨大的幸福感充盈着顾有为的内心，他打着了火，3.0T发动机的声音听起来和自家的帕萨特截然不同。
    顾有为载着顾允沿小区转了一圈，随踩随有的动力，丝滑流畅的驾驶感，他终于发现了这辆车的不同。
    “我怎么总感觉，我比前面那辆A6长出一截？”
    并行经过一辆同款奥迪，顾有为总觉得自己有错觉，忍不住问了儿子一句。
    “对啊，爸，这是A8，后面的标志为了低调，特意换成了A6。”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是从小顾有为教给儿子的道理，现在顾允又原封不动还给了他。
    一听到自己开的这是A8，顾有为差点握不住方向盘，A8是什么概念，全单位都没有这个级别的车型，这不得一百多万？
    匆忙停好车，顾有为拉着顾允回了家。
    “......你哪来的钱？”
    霍燕擦着刚刚吹好的头发，听完顾有为的试车经历，怔住了。
    眼看躲不过爸妈最关心的话题，顾允坐在沙发里，从头到尾讲述了自己白手起家的创业历程，从游戏代练到电竞俱乐部，从家教网站到链接粉笔教育，乐园科技的来源和发展，足足讲了一个多小时。
    “所以，你昨天当着二叔二婶的面说的那些，都没吹牛？”
    霍燕一边听着顾允的创业故事，一边在网上查资料，终于确定顾允现在真的财富自由了。
    顾允点点头。
    “给你爸买的A8多少钱？”
    “一百四十多万吧，落地还要加个购置税。”
    顾有为毕竟实地见过了现车，提前在心里预测到了这一事实，转头望向妻子，却发现妻子的表情十分复杂，从震惊到疑惑，再从疑惑到沉默，最后霍燕深吸一口气，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声音有些颤抖。
    “你爸的礼物一百四十万，我的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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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富贵不可尽用


    其实霍燕也只是随口一说，但顾允早有准备，拿出一张通体黑色的银联钻石卡递给霍燕。
    中午午休时，霍燕躺在卧室熟悉的床上，钻石卡和车钥匙摆在床头柜最明显的位置，感叹道：“老顾，你儿子这下可出息了。”
    二十年夫妻, 顾有为一下就听懂妻子话中的意思，一向稳重的他笑着说：“孩子孝敬咱俩的，正大光明赚来的钱，不偷不抢，干干净净，你把心放回肚子里吧。”
    霍燕盯着手中的银行卡，虽然还不知道里面有多少钱，但光是外表就能感受到价值不菲：“我就是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一样, 以前我觉得，孩子好好读书，以后找个不错的工作，娶个知书达理顾家的媳妇，这辈子简简单单挺好。”
    顾有为摇了摇头：“不可能了。”
    从顾允重生的那一刻起，随着财富越来越多，地位越来越高，普通人的生活于他而言，注定渐行渐远。
    “等下我们去国军家一趟，让樱樱跟着他哥去一趟江城吧。”
    ......
    “哥，我怎么觉得钟学姐又变漂亮了？”
    星期一，钟乐怡家楼下，顾樱趴在车窗上看着高挑少女从远及近慢慢走来，嘴里不停地赞叹着。
    “是吗？我感觉没什么变化啊。”
    顾允随口回答的时候，钟乐怡拉开了车门，发现顾樱的时候先是愣了一下。
    “我妹妹, 你高中时代的忠实粉丝。”
    顾允努努嘴，介绍道。
    “是樱樱吧，听你哥说过。”钟乐怡对着顾樱笑了起来, “高考考得怎么样？”
    顾樱望着辽城五中的传奇学姐，与印象里的高高马尾辫不同，今天的钟乐怡没有扎头发，一头柔顺的青丝散落在双颊附近，露肩长裙尽显成熟优雅的气质，脚上是白色的珍珠小凉鞋，五根粉嫩的脚趾露在外面，像是和青涩的刻板印象告别。
    “学姐......哦不，嫂子！”
    顾樱一把挽住钟乐怡的胳膊，诡计多端的妹妹从小就会说话，本来应该叫学姐的她，看到了钟乐怡，居然脸不红心不跳地喊得出嫂子。
    不愧是自己的妹妹，很有前途。
    “这次跟哥哥去江城看看，不出意外的话，我就报江城的学校了。”
    这个称呼一说出口，钟乐怡对顾樱的好感如同坐火箭一般, 蹭蹭地直往上升。
    到了机场，飞机顺利起飞, 钟乐怡和顾樱都是活泼的性子, 两个女孩凑在一起，钟乐怡给妹妹讲了不少上大学前需要注意的问题，从室友之间相处到化妆技巧，从社团选择到参加学生会，聊的不亦乐乎。
    落地天河机场后，两人已经混成了不错的姐妹，来机场接机的依然是开着g63的贺璇，中午定了一个当地菜馆，给老板妹妹接风。
    “这是哥哥的助理，你叫贺璇姐姐就行。”
    顾樱点点头，她从小也看过不少言情小说，脑海中只有一个问题，助理是单纯的那种吗？…
    当然这个问题她不会开口问，作为可爱的妹妹，在哥哥姐姐眼里还是要保持一个清纯懵懂形象的，她只是默默观察。
    一行人吃过饭，把钟乐怡送回学校，顾允带着妹妹和贺璇回到了保利时代的房子，叮嘱道：“你一个人孤单，这两天贺璇姐姐陪你住这，想去哪玩提前跟我说就行。”
    帮妹妹安排好大包小包，顾允又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一幅字，递给贺璇：“等下去公司，把这个挂在我办公室墙上。”
    贺璇接过字，摊开在茶几上看了一眼。
    “富贵不可尽用，贫贱不可自欺”
    这句话出自北宋时期的状元宰相吕蒙正的《命运赋》，是顾有为连夜在书房写好，临走前找人装裱，送给顾允的十二字箴言。
    即使顾允已经财富自由，做父亲的依然会担心，怕他一朝暴富，失去了冷静和理智的心态，人生路还长，以后难免吃大亏。
    大凡富贵者，可能都有这种心理。为了显现自己的富有和高贵，于是穿最好的衣服，吃最好的饭菜，住豪华的房子，坐华丽的轿子，同时还要前呼后拥，让下边所有的人，都称自己为“老爷”。
    这很容易让人想起楚霸王项羽的一句话：“富贵不归故乡，如衣锦夜行，谁知之者！”
    可他们忘了，出人头地和过度享受，也是一种风险。一家富贵千家怨，只是敢怒不敢言。而且你不可能让谁都满意，不可能不得罪人。所以越是“尽用”富贵，前行的路上越会暗藏杀机。
    这里面藏有顾有为这一代人特有的危机意识，今天富不代表一辈子都顺风顺水，相信时运，才能得之不狂，看透人生，自会失之不馁。
    休息好后，顾允又带着妹妹去乐园科技转了转。
    站在高高的写字楼下，顾樱才明白过味来，这一整栋写着乐园科技的大楼，都是哥哥的产业，站在十层的玻璃窗下俯瞰江城风景，楼下送上来的咖啡正义可以随便喝，真的惬意极了。
    “我还有点事，等会让贺璇姐姐送你回去。”
    顾允看了一眼手机，华诗圆连续发了几条消息，看来是急着找他。
    “好，你有事就先走吧，我在这多玩会。”
    顾樱摆了摆手，公司里新奇的事情太多，她已经开始乐不思蜀了，尤其是神秘的小桔书部门，一个又一个漂亮的女孩子进进出出，她甚至来不及眨眼睛，生怕错过了哪个大网红过来谈业务。
    “璇姐，她们这是在干啥？”
    和贺璇一起走进小桔书的办公区域，一路上也没有人拦着她，顾樱凑到贺璇耳边，指了指一个女生的屏幕。
    屏幕上是割裂的八块图像，同时显示着不同的内容，女生皱着眉头，精神上的痛苦隐秘而绵长，旁边摆着一杯咖啡，脸上充满了疲惫。
    “这叫内容审核，你哥专门设立的岗位，看小桔书发布的图文内容是否符合规范。”…
    贺璇打量了一下对方的员工工牌，回答道。
    “这工作好无聊啊，看那个姐姐都要困死了，还在坚持工作。”
    顾樱吐了吐舌头，对工作全无概念的她也能感受到审核岗位的强度和乏味。
    每天审核员做得最多的事就是看各种小桔书推文、，合适的内容点通过，然后开始审核下一条，一天重复上千次，如同流水线女工一般，看不到尽头。
    “看起来无聊，但很多人想进都进不来呢，审核岗在江城是进入互联网大厂的最佳捷径。”
    小桔书的内容审核组有40多名员工，几乎每个员工的日常工作就是观看各种推文。
    “贺助理。”
    从事内容审核的谭晓晓听见了贺璇熟悉的点评声音，从沉浸工作的状态中抽离出来，转过头起身向她打招呼。
    “晓晓，你会觉得工作无聊吗？”
    身边的顾樱一脸迷茫，贺璇觉得有必要给刚刚高中毕业的妹妹科普一下，什么是居大不易。
    “咱们小桔书已经很不错了，我同学在其他公司的审核岗，血腥暴力的违禁图文很常见，刺激内容接触久了，很容易精神衰弱，起码我们不会有太多违规内容。”
    谭晓晓算了一下，自己每次都要同时跟8条内容，视线在几个屏幕中来回切换，如果有违规就警告，严重违规就封禁账号，但更多时候她只需要盯着屏幕就行，直到回家，脑袋里回荡的都是图文之间嘈杂的声音。
    顾樱没说话，她第一次意识到，平日里依旧嘻嘻哈哈的哥哥早就变得不一样了，无数个工作岗位因为他一个念头而诞生，而这个看起来平凡又无趣的岗位，却是不少大学生需要竭尽全力去争抢，保持体面生活的经济来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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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诗圆秀于林


    "
    六月份告别象牙塔，拿到毕业证和学位证后，华诗圆办理好正式入职手续，踏入了早已熟悉的办公大楼。
    同期新考录公务员共有6名，两男四女，她是唯一一个年纪最小的“三门干部”，家门到校门，毕业后进了机关门，其他人之前都或多或少有着工作经验。
    提前听从建议，没毕业时就过来入职熟悉工作的，只有华诗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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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村里那双清澈的眼睛


    清晨，上了年纪的深色窗帘已经褪色，没法阻止阳光的渗入，最终打进了几分明亮。
    好不容易获得胜利的微弱光芒终于从被黑暗统治的房间内，抢到了斑斑点点的一块块小区域。
    光影斑驳下，依稀可以看见屋里的摆设，房间面积不大, 只有一张木板床，破旧的书桌上摆着几本布满灰尘的初中教材，看样子早就被人忘记。
    和其他下乡镇交流锻炼的干部不同，大多数年轻人都被分配到了镇政府，做做表格，统计统计数据, 从事简单的文字工作，只有华诗圆实打实地来到了乡村，直面一线。
    华诗圆对自己的命运一无所知, 她甚至不知道，和她同样六选二下乡的男同事此刻正在镇政府的空调宿舍里喝冰水。
    一到镇政府报到的她，就被通知担任驻村干部，而且已经分配好了住所。
    这是她来到英山县石头镇天堂村的第二天，借住在村民石孝兰家。
    还在睡梦中的华诗圆躺在左侧较矮小的木板床上，前一晚没睡好，她的眼皮微微颤动着，但这并不能驱去落在它上面的光点。
    于是，她眼皮颤动的幅度越来越大，频率越来越高，最后终于慢慢地睁了开来，露出一双迷迷糊糊的眼睛。
    不是做梦。
    前一天还和情郎在江城顶尖小区的豪华别墅抵死缠绵，后一日就在荒无人烟的偏僻乡村开始工作，即使华诗圆心智远超旁人坚定，也不禁发了几分钟呆。
    透过朦朦胧胧的视线, 映入华诗圆眼帘的, 是天花板上那些用报纸糊了一层又一层，早已五彩斑斓的霉块，以及斑驳的墙壁右侧，临时为了她这个新分配的干部，从石孝兰母亲房间搬进来的木衣柜。
    早晨七点半，该起床了。
    木板床实在太硬，华诗圆看了一眼时间，起身呆呆地坐在床上，双手捧着手机放在胸前，身子一动也不动，她没想到面临的条件会如此艰苦。
    直到开始感觉到口渴，华诗圆才把手机放到一边，强行控制住自己逃离的冲动。她穿好衣服爬下床，站到了狭窄房间中，唯一能摆下的家具前。
    看起来像梳妆台的家具其实是一张淡黄色木纹的书桌，顶部摆着一个“喜喜”字椭圆形的镜子，镜子旁边摆着一些小瓶瓶罐罐，和旁边无人问津的落灰书本不同，显得光滑鉴人。
    在华诗圆租住进来之前, 这里是石孝兰的卧室, 她的物品还零零散散地摆在桌上, 小玩偶，睫毛刷，修眉钳，几块钱的指甲油，国产品牌的化妆品免费小样，以及……等等等等。
    华诗圆推开了房门。
    缺少润滑的木门发出“吱呀”的声音，拖鞋在水泥地表上踢出“沙沙”的声音。
    一位正在烧柴火做饭的少女听见声音转过头，看了华诗圆一眼说道：“姐姐，你起来啦，我打算做面条，你要不要吃一碗？”…
    少女大概十五六岁，正是应该上高中的年纪，华诗圆摇了摇头，接了两杯水，用同样的姿势蹲下，递了过去：“不用了，我去村上吃，兰兰，你......不上学了吗？”
    石孝兰脸上的表情微微僵住，手中装满清水的杯子也微微一颤，荡出几滴掉到了地上。
    “我......我......我也想上学。”
    石孝兰扶住灶台微微凝神，低头喝了一大口水，然后作出一个几乎看不出勉强的笑容，用一种几乎听不出叹息的声音说道：“爸爸出门打工后就再也没回来，镇里没有高中，县里的高中学费太贵，妈妈和我算了好几遍，读不起。”
    说到这儿，少女顿了顿，不知不觉间已抬起了头，皱着眉头开始扳着右手的手指。
    过了一小会，石孝兰继续说话的时候，已换成另一种类似于自言自语的轻声：“去年在镇上读初三的时候，和隔壁刘阿姨那里借的生活费500块，上个月就到了日子，这个月从低保里扣除家里的米钱菜钱外，还要给妈妈交医药费，根本就攒不下余钱上学……”
    少女轻轻地数着一笔笔开支，她仰着脑袋，望着头顶乌黑油腻的天花板，已不再像是对着客人说话。
    石孝兰的双手也不知什么时候绞到了一起，脸颊微微动着，每说出一个数字的时候，语气中的低落也加重了几分。
    看着石孝兰微微颤动的嘴唇，华诗圆的心脏也跟着微微颤动。
    她好几次想出声打断石孝兰的话，但或许是因为自己还没来得及喝水，又或许是因为直面真实下积淀的种种情感，她的喉咙里总像是哽着点什么东西，老让她发不出声来。
    灶台里亮堂堂的，正是朝阳日出的时候，二八年华的少女却只能囿于三尺灶边炉台，那些落在石孝兰头上的光芒，却犹如落日余辉般，最终归于沉寂。
    一瞬间，华诗圆的鼻子忽然微微发酸，她用力地抽了抽鼻子，握住少女布满老茧的双手，开口道：“兰兰，姐姐帮你，你想不想上学？”
    “我想.......还是算了，姐姐，就算我借到了学费，我也还不起的。”
    石孝兰比谁懂事的都早，她脸上挂着难以言明的复杂表情，又一次抬头打量着住了十几年的家。看着破旧的家具，墙壁上的破报纸，天花板上的霉斑，少女紧咬下唇，眉头紧锁，抱起的一丝希望越沉越低。
    华诗圆没说话，摸了摸少女的头发，站起身来。
    “你放心，姐姐不用你出一分钱。”
    石孝兰摇了摇头，手中熟练地盛出一碗清汤面，除了面以外只有三根青菜浮在上面，她夹出两根放在一个大碗里，双手端进了房间。
    她还有最后一个问题等待解决。
    “姐姐，还是不行，假如我去县里上学，谁来照顾我妈妈？”
    ......
    石头镇的天堂村，就像小学美术课堂上画的简笔画，异常单调。…
    村里的路，多半是人们用双手挖开的。黄色的泥巴在地上，白云在高处，远远看着土路在太阳下，格外显眼。
    农户分布在半山腰，像极了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村里最多的是马车，摩托车，拖拉机也不多见。
    华诗圆走进村委会，村支书向屋内的其他人介绍:“这位是我们天堂村的驻村干部华诗圆，今天第一天到岗，大家欢迎。”
    稀稀拉拉的掌声传来，村民们对华诗圆不冷不热，反应极其真实，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姑娘来村里，能抵什么用？
    能带大家致富还是能搞教育？
    还不是走个过场就回去，村里都传遍了，小姑娘来的时候，自己开了一辆小汽车，一看就是城里有钱人家的孩子。
    走之前，顾允特意叮嘱她，千万别开她自己那辆Q5，临时给她买了辆低调的大众宝来。
    一整天过去，华诗圆坐在村委会，没有人指点她该怎么开展工作，也没有人和她说需要做什么，她整整发了一天的呆。
    晚上回石孝兰家的路上，她猛然回忆起少女那双明亮清澈的眼睛，十五六岁的妹妹，即使嘴上说着算了，眼中渴望上学的神情无论如何也做不得假。
    本想靠自己的华诗圆思索再三，最终还是选择拿起电话求助。
    “姐，我遇到一点难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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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支教


    妹妹顾樱这几天一直跟着贺璇到处游山玩水，江城三镇玩了个通透。

    临走前，贺璇总算没忘了顾樱此次来江城的最终目的，拉着她参观了一趟江城大学，又跑到自家学校隔壁的老牌211，江城财大。

    早就收到消息的温桔全程接待了闺蜜和妹妹，顾樱见到气场全开的预备役金融学姐后，惊为天人，关于要报名的学校和专业，终于做好了决定，也算此行不虚。

    考试周，回到寝室认真复习的顾允越来越觉得，他虽然不怎么上课，但是努力程度在寝室还能排到前二名。

    

    郑博不知不觉对学业已经失去了兴趣，他沉迷电脑游戏不可自拔，每天的日常就是坐在电脑前打英雄联盟，最近又迷上了某网游，和妹子通宵开荒打本，彻底把考前复习丢到了九霄云外。

    刘易升和孟思佳似乎已经度过了形影不离的蜜月期，两人很久没有一同出现在校园里不说，回寝室住的次数也多了不少。

    顾允找刘易升聊了聊，想问问好兄弟和黑丝学姐的进展情况，可刘易升似乎心里有事，不光学习上没什么干劲，还笑着推脱道：“考试周，可能是人家忙呢。”

    再问下去明显也问不出什么结果，他笑了笑，拿起两天后就要开考的第一门课教材，在手机上看了一眼温桔发来的教室位置，出门复习去了。

    每到考试周，身边的女孩子各有各的忙法，钟乐怡作为法学生需要背诵大量的专业课本，在南书院自习室的走廊中，经常能看到法学生捧着一本书，在清晨的新鲜空气里喃喃自语。

    就连普罗大众印象中较为轻松的艺术生沉倾城，也减少了撩他的次数，每天只是在训练后发来一段小视频，让顾允换换脑子，考试更好考。

    这学期的课程和上学期相比，难度明显增加了不少，但相比上学期而言，挂科的几率反倒低了许多，顾允一如往常，找了财大的高材生过来补课。

    不同的是，这次他不用付钱了。

    即便如此，顾允也拒绝了温桔几次开口说回世纪江尚别墅一起复习的提议，复习就要在正确的地方，不在自习室的复习，它正经吗？

    基本上自习室忙碌一上午，跟温桔吃过午饭后，他就要去背好民商法的钟乐怡那边报道。

    两头自习法，让他的成绩突飞勐进。

    考完三门核心专业课后，其他的科目都没那么重要，顾允专门跑到隔壁艺术学院，找了几次沉倾城。

    考试周大家都忙着复习，晚上顾允不需要留出时间出去约会，自然就把当代安普顿二期房子的钥匙，给沉倾城配了一把，把这里当成了二人的鱼水圣地。

    这天晚上吃完饭，目送钟乐怡回到寝室上楼，顾允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斗鱼直播不久前发过来的开播提示，把手机揣进兜里，快步掉头往校外走去。

    就跟知道他的心思一样，沉倾城早已经坐在了直播惯用的电脑桌前，上身穿着正常出镜的纯色短袖T恤衫，腰部以下压着软软的卡通坐垫，正在转着椅子和观众聊天。

    桌下观众看不见的部分，黑色的长筒丝袜包裹着堪称完美的双腿，两只小脚一上一下搭在一起，轻轻踩在地毯上晃呀晃，像是和顾允打着招呼。

    不打扰别人工作是一种礼貌，顾允小心翼翼地带上房门，走路时刻意避开摄像头辐射范围内，蹑手蹑脚地来到电脑桌对面，低头钻进了桌下。

    “谢谢老板的飞机，老板大......嘶......”

    顾允进屋前，沉倾城刚刚唱完一首歌，现在正是谢礼物环节。

    观众渐渐发现，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主播身体似乎不太好，经常聊着聊着就眉头不展，气息不稳。

    简介上明明说是艺术类专业主播，歌舞双绝，怎么连基本的气息都控制不好？

    Wolford的裂帛声被控制到了最小，沉倾城娇艳无双的脸蛋上不知何时浮起了一丝红霞，面前足足3L的水杯水位线到了一半，却丝毫没有减轻的趋势。

    直播间的弹幕看不到尽头，倾城farewell早已不是那个舞蹈区小透明，现在是知名的大主播了，一举一动都有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

    “主播是不是感冒了？脸好红啊，心疼。（火箭+1）”

    “累了就快去休息吧，女孩子不用这么拼的。（飞机+1）”

    “赶紧下播，不然我们就反手点举报了！（xx已经开通了伯爵）”

    半小时后，沉倾城强行控制身体中的澎湃，没有让直播事故发生。

    她用尽全力控制好甜甜的微笑表情，和观众挥手告别，握着颤抖的鼠标，点下了结束直播按钮。

    没多少时间浪费在谈话上，沉倾城一把将始作俑者捞了上来，当着数十万观众的面被肆意轻薄，这样背德的行为莫名格外戳中她的点。

    顾允才弯腰，那双精致的美脚就曲起来勾他的背，把他往自己的方向发力。

    ......

    解锁，又是一通超乎普通玩家想象的解锁。

    至于后续，一般都是抱着聊会儿说点谁也不会认真去记的小情话。

    空调外机和蝉鸣声都是夏天的标志，沉倾城香汗淋漓，意犹未尽地看了一眼旁边玩手机的顾允。

    顾允心领神会，刚想翻身去拉她的小手，她摇了摇头：“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想跟你说说话。”

    浑身无力的沉倾城被顾允抱在怀里，他柔声道：“想说什么就说吧。”

    “你暑假准备怎么安排？”

    “呃……那能有什么安排，回家休息俩月呗。”

    顾允随口笑道，心里有点纳闷，今天沉倾城怎么不像是要说闲话的样子。

    “那就是没什么安排咯？”

    “嗯，没什么安排。”

    顾允回答完，品出了沉倾城的言外之意，“怎么了，你是想假期过来找我幽会？你这主播倒是没白当，这么快就全国可飞支持空降……来了提前跟我说一声就行。”

    沉倾城皱了皱眉，娇嗔地戳了他胸口一下：“你说什么呢？下个月我打算参加一个歌唱比赛，叫《中国好声音》，好多粉丝私信，要我去试试，如果能过海选......”

    顾允听了沉倾城的话，点了点头：“行啊，过了海选，下个阶段的比赛我陪你去。”

    《中国好声音》第一季可是整个系列最火爆，收视率最高，而且是话题和影响力最大的一届。

    第一季打造出来的华语乐坛歌手数量最多，综合素质和实力也最强，如果沉倾城有参赛意愿，对她后续在相关行业发展也有着长足的好处。

    ......

    考试周结束前，团委召开了一次关于假期安排的全体会议。

    顾允作为学生会干部受邀出席，听得昏昏欲睡，好不容易撑到结束，团委一把手邓静静把他喊到了办公室。

    “小顾，有个好事通知你一下。”

    “什么好事？”

    邓静静微微一笑，手中的万宝龙钢笔转出了一个360°回环：“每年暑假，学校都会选派部分优秀大学生参加志愿者活动，在保研上会有倾斜。”

    “今年，我负责对接了一个贫困县学校的支教项目，为期一个月，我打算把你加到我这组。”

    不知道为什么，贫困县这三个字听起来总有些熟悉。

    还没等顾允惊讶地继续提问，邓静静自顾自地补充道：“这次支教是我策划组织的，会有不少老师带队，我这一组除了你，还有其他几名，在各类活动上表现优秀的新生。”

    “知道你工作比较忙，今天过来就是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听到各类活动上表现优秀的新生，顾允忍不住开口问道：“除了我还有谁？”

    “校运动会和迎新晚会主持人钟乐怡，外联部干事高志鹏......”

    邓静静停顿了一下，“应该都是你关系不错的朋友，怎么样，想不想去？”

    顾允实在不想参加这种活动，随便派一个他公司里的老师去不好吗？

    “......邓老师，去哪？”

    他打算找个路途偏远，自己离开公司不方便的借口拒绝。

    “碧冈，英山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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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马太福音


    完了。
    被架住了。
    顾允盯着邓静静的眼睛，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通过种种细节，他突然想通了这次支教活动的来龙去脉，一定是华诗圆去了英山县后，发现当地教育资源贵乏，穷山恶水要想搞好经济也不容易，不如先通过在学校的表姐组织一次支教，和当地居民打好关系。
    如果自己不去，支教老师钟乐怡肯定会和英山县的华诗圆碰面，长达一个月的支教相处生活，两个人不可能不和自己联系，稍微一不小心就是火星撞地球。
    如果去呢......
    单是想想接下来将要发生的场景，顾允就忍不住头皮发麻。
    两个女朋友和他在偏僻山村里刀尖上跳舞，这绝对是个非常不妙的信号。
    不行。
    绝对不能拒绝。
    只要钟乐怡存在去的可能，他就必须在英山县出现。
    去了以后怎么办呢？
    顾允还没来得及想这个问题，身边的邓静静又开了口：“小顾，你先回去好好考虑一下吧，一周后报送最终名单，要是坚决不想去，在那之前告诉老师一声。”
    走出团委办公室，六月的烈日不讲理地尽情挥洒热量，连带着顾允的内心也充满了烦闷。
    ......
    “你说什么？同样是交流干部，只有你一个女孩跑去驻村，大多数人都在政府大楼吹空调？”
    晚上下班时间，华诗圆打来电话吐槽，村里的娱乐设施几乎为零，晚夏繁星清澈可见，乡村里少了高楼大厦，连风吹起来都格外通透，对男朋友的思念不禁又多了几分。
    机关是没有秘密的，华诗圆和另一名交流干部高志弘截然不同的处境，当地干部纷纷看在眼里，几天后小道消息便传回了高新区政府。
    华诗圆在单位里交下了不少朋友，很快同一个办公室的姐姐就悄悄给华诗圆发去，告诉她高志弘的小秘密。
    高志弘的爷爷高航曾经是江城组织部老领导，高航一辈子顺风顺水安然退休，在江城人脉极广，生有两子两女，高航的长子高天有一毕业就进了江城市委组织部，目前担任副职，正是巅峰之年。
    下基层交流锻炼的时候，总有一些不成文的潜规则，比如尽量不让女孩子驻村，再比如二选一的时候男孩子优先去贫困艰苦的地方。
    但是这次好像失效了，二选一的男生高志弘不但去了一个经济条件相对不错，而且距离江城不远的乡镇，吃住都在镇政府大楼里，隔三差五还能回家探亲。
    经济好，可以操作的地方就多，干部交流时相对也容易出成绩。比起贫穷落后的英山县，鸟不拉屎的天堂村，简直一个天一个地，高志弘摆明了要摘桃子啊。
    明眼人都看得懂，华诗圆这是被人莫名其妙摆了一道。同事对此纷纷义愤填膺，但全程都是正规操作，也挑不出什么毛病，只能悄悄告诉华诗圆，不让这个可怜的少女一无所知。…
    “对啊，而且听说是我同事暗箱操作，把本来他应该去的英山县换成了我，就为了自己不吃苦，而且最后成果能好一点，你说这能是真的吗？”
    话筒对面少女声音低沉，语气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似乎这个问题不是问向顾允，而是对这个世界的质问。
    大家都是同事，我也根本没有得罪对方，就这么点事，至于吗？
    “你听过圣经中的《新约·马太福音》吗？”顾允把电话拿得近了些，语重心长，“凡有的，还要加给他，叫他多余，没有的，连他所有的也要夺过来。”
    后人称它为马太效应，意指社会中普遍存在着的一种现象：强者愈强，弱者愈弱，赢家通吃。
    马太效应存在于生活的方方面面，从我们一出生就开始发挥作用。
    出生在和平富裕国度的孩子，长大后比较有可能拥有幸福的人生；而出生在战火纷飞的地方，连生存都是问题，长大后也没有太多机会可以实现自己的理想。
    权力阶层家的孩子从小接受熏陶，长大后就有更多的人脉、资源和机会开展成功的事业，普通人家的孩子和对方站在一个赛道上，拼死拼活加班也抵不过一次价值交换，很难有出头之日。
    按理说华诗圆并不算普通人家的孩子，但是在江城这一亩三分地，华国强的级别相比高志弘家里长辈，确实不够看。
    “......”
    华诗圆听了，沉默半晌，心里百味杂陈，在政府办当实习生的她，自然不会和任何同事产生利益冲突，也就不会直面社会的残酷竞争。
    当她正式毕业，以办公室科员的身份再次踏入政府办，世界就是另外一番模样了。
    你优秀，你长袖善舞，你鹤立鸡群，那就尝尝出头鸟的待遇吧。
    “没关系，来当驻村干部，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这怎么是好事？”
    华诗圆一只手握着手机，站在农家屋子的庭院内环顾四周，想要找到一个自我安慰的切入点，院子里没有灯，身边一片黑暗，只有零星的鸡鸭叫声让她意识到，此刻身处田园。
    “驻村干部是最了解基层一线情况的，我觉得你这个支教的提议就很好，由点到面就能改变整个县城，只不过规模太小了。他不是想摘桃子吗，那就好好让他看看，你们两个谁交流的县城变化最大。”
    顾允心中已经有了计划。
    “这个规模还小？表姐拉了上百人过来支教，整个县城的适龄毕业生都够教了！”
    “支教一个月，然后呢？你不彻底解决教育贫困这个问题，就没法改变英山县的现状。”
    “那你说怎么办？”
    华诗圆有些泄气，以她的人脉和能力，想到拉邓静静的大旗过来支教已经是尽了全力。
    “盖学校！一个月支教先把学生聚起来，然后在镇里盖学校，不要问我师资哪里来，你想想我是做什么起家的？”
    顾允留下最后一句话，华诗圆的眼睛亮了起来，光芒炽盛，如同村落黑夜里最亮的那颗北极星。
    ......
    顾允的最后一门考试结束得比较早，一起上自习的间隙他旁敲侧击问了一下，确定钟乐怡目前还不知道要跑到英山县支教。
    钟乐怡只知道暑假团委要组织志愿者活动，团委老师推荐自己报了名，但具体跟谁做什么她还没有细问，完全听从学校安排，这会儿安心准备考试就好。
    这次活动的参加者并不需要从学校集体出发，考试完后，根据考试结束时间的不同，有三天左右的假期可以回家准备一些必需品。
    然后只要在约定的时间到达目的地汇合就好。
    这么看，抵达之前，隐瞒住会和谁一起参加活动好像并不太难，这段时间足够自己做好准备了。
    考完最后一门，顾允独自驱车跑到了英山县踩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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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准备工作


    英山县境内奇峰高秀，沟谷幽深，森林茂盛，植被丰富，绿色生态面积占英山版图面积的一半以上。
    顾允沿着国道开了一路，跌跌撞撞开进了石头镇，这个在不远的未来，和两位女友共同生活一个月的地方。
    虽说是为了给周围几个穷苦山村上不起学的孩子补充教育，让他们继续学习不至于掉队，但城里的大学生人数众多，并不需要实际去村里的破瓦房上课。
    而是利用暑假这段时间，把周围的失学孩子集中到镇里的中学，补一个月课，等待自己的资金到位，新学校盖好，基础设施建设完成，和华诗圆代表的地方政府配合出台相应的减免政策，才能把教育真正在英山县衔接起来。
    扶贫先扶志，这个志不仅仅是志向的志，也是智力的智，志存高远的前提是开拓心智。
    眼看华诗圆被人摆了一道，跑到这穷乡僻壤做驻村干部，顾允一定要帮助自家女人做出点成绩，补齐贫困地区教育短板，不让一个学生因家庭经济困难而失学。
    这一点是简简单单的大学生支教所做不到的，支教只能给孩子们解决一时的教育问题。
    长远来看，英山县一定要在广大农村地区普及教育，落实好学校基础设施和师资配备，才能做好教育扶贫。
    “学习是一种信仰”是顾允当初创办小乐学习时喊出的口号，与此类似的“阻断贫困代际传递”是教育的重要使命，二者本质上殊途同归。
    教育扶贫就是通过在农村普及教育，使低收入人群有机会得到他们所要的教育，通过提高思想道德意识和掌握先进的科技文化知识来实现改变个人命运的结果，同时以较高的质量生存。
    顾允缓缓开车沿着整个石头镇绕了一圈，感慨万千。
    镇里为了保证义务教育，只有基本的小学和初中。
    听说原本是有高中的，但是高中阶段学费不免，再加上高中教师一般都有一定的教学水平，不愿意留在这个贫穷落后的小乡镇，人往高处走，招不上生外加教师流出，高中也就自然倒闭了。
    这附近是挺荒凉，学校后面就是山，山里还有小溪经过操场围墙外，一直到接近更繁华些的地方，才被各种生活垃圾堵成了臭水沟。
    学校基础建设其实还算齐全，就是旧，也不知道是哪年谁捐款盖的。
    毕竟离活动正式开始还有几天，镇上的接待方也还没到，顾允就只是绕着学校栏杆往里看了看。
    教学楼就是他们之后要开始支教工作的地方，而靠近小溪一侧墙边的二层破楼，应该就是他们五天后要入住的宿舍。
    顾允在学校对面租了个房子，一口气交了一个月的费用。
    自从华诗圆驻村后，对陌生环境的不安和田园生活的枯燥，都让这个一向独立的学姐变得格外粘人，每天都要和顾允打一会儿电话或者。…
    这一点在她习惯当地生活或者工作充实起来之前，几乎无法调和。
    为了避免撞车，首先就要物理分离华诗圆和钟乐怡，支教团队的住所都是当地政府帮忙出面协调，带队老师又是驻村干部华诗圆的亲戚。
    万一华诗圆心血来潮为了配合工作，也打算一起住在学校里，那个危险系数怕是要直冲云霄。
    石头镇里根本没有什么娱乐可言，租的房子里没电脑，电视还没装有线，只带了一个旧到老卡盘的DVD。
    抽出天线勉强试试接受讯号的话，倒是能看几个带满雪花点的地方台，然而节目除了电视购物和广告之外就是新闻，电视剧都不演几集。
    顾允以前一直很不解，现在才明白，为什么穷地方的人总是喜欢生一大堆孩子，结果生出来父母就跑出去打工，产生了一大堆留守儿童。
    不是他们喜欢生，实在是没别的事儿好做啊。
    放置好行李，给自家小秘书贺璇打了个电话，顾允第一时间安排了三件事情。
    一是成立乐园中学项目组，由副总裁黄明远亲自牵头，收拢资金、带领团队到英山县实地考察，和当地政府达成合作，力争在英山县实现教育全覆盖。
    二是搜集英山县的相关特色产业资料，找到英山县全面脱贫的切入点。
    三是让贺璇跑到邓静静那里毛遂自荐，看看能不能跟着一起过来支教。
    没有贺璇在身边规划时间分配，两个女朋友环绕在顾允身边，这穷乡僻壤又是低头不见抬头见，顾允心里非常没底，真怕自己会有翻车的一天。
    就算她不出主意，多个人手帮忙分散注意力也好啊！
    安排好自家公司的动向后，顾允又给好兄弟林长军去了一通电话，朝中有人好办事，确定一下华诗圆是不是真的被人针对了。
    “这件事我不太清楚啊，老弟，华诗圆是......？”
    新入职公务员下基层这种小事，对林长军来说确实不值得，但是当顾允说出弟妹两个字后，林长军答应帮忙打听打听。
    普通公务员没有的必要，但是自家兄弟的女朋友就不一样了。
    很快对方给出了答复，确实是江城市委组织部的高天有事先打过招呼，这点小事甚至不需要上会讨论，随手就内部调整了。
    但是木已成舟，正式文件已经下了，林长军也改变不了结果。
    “没事，军哥，我就了解一下事实真相，不是想改变什么。”
    顾允听到高志弘这个名字，想起前世的一些记忆，真相了然于胸。
    高志弘是高志鹏的堂哥，前世高志鹏之所以走上从学生会切入的路子，再通过保研选调考进市政府办，又坐火箭一般升迁，他大伯高天有的悉心指点，在其中起了相当大作用。
    前世顾允和高志弘没有什么交集，只在酒桌上听高志鹏提过一次他的堂哥，似乎早早就遴选去了省里，没想到兜兜转转，在华诗圆这里碰见了。…
    做足了准备工作后，顾允接通了华诗圆的电话，告诉她自己的位置。
    十五分钟后，出租屋的门被敲开了。
    一眼望去，顾允就有点呆滞地愣在了床边，维持着手肘撑住身体的扭曲姿势，怔怔地看着走进来的华诗圆。
    与在严肃的机关内不同，少女穿了薄薄的白色短袖衫，天蓝色的裙子。
    但这并不是他最呆滞的部分。
    他愣愣望着的，是她的脚。
    毫无疑问，华诗圆的脚是他最为喜爱的部位之一，但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工作后，严肃的学姐很少穿露出脚趾的小凉鞋。
    而现在，在可以肆意放飞自我的乡镇，那双脚上穿了凉拖。
    不贵的，街边小摊贩上很常见的那种凉拖。
    华诗圆迎上他的眼神，缓缓走过来，坐到床边，把一条腿轻轻翘到另一边膝盖上，将白嫩的脚掌微微勾起。
    原本托着足底的凉拖自然因为重力而离开了一部分，好像挂在了她的足尖，轻轻地来回摇晃。
    “圆圆……怎么不穿小皮鞋了？”他趴到床边，此时此刻他当然已经不需要再找什么掩饰，也不必再压抑心里的欲望，直接伸手抓住了她的脚腕，沿着脚背上澹青色的脉络缓缓抚摸过去，低声问。
    “在村里赶集正好碰上，就买了。”华诗圆柔声说道，“而且，谁在村里穿小皮鞋啊？”
    她接着笑了笑，弯腰亲了一下他的耳朵，“喜欢吗？”
    而顾允的回答，是直接把她扯到了床上，抱住她的腿抬起，从侧面深深地吻住了她柔润曼妙的足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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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利在千秋


    爱是一剂解药，能迅速抚平内心的孤独和委屈。
    爱也不是说出来的，是身体力行、厚积薄发、翻云覆雨出来的。
    永远热泪盈眶，永远小鹿乱撞。
    半小时后，华诗圆慵懒地窝在顾允怀里，一动也不想动，眉梢眼角尽是沉浸于恋爱中小姑娘的味道。
    少女的双颊还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晕红, 如同此刻窗外六七点钟西沉的晚霞，微风无论怎么吹，都吹不散。
    室内的光芒慢慢暗了下来，两人谁也不愿意起身开灯，共同享受秘密花园中的静谧，等待体力恢复。
    突然华诗圆放在床尾的手机亮了一下, 一条新消息。
    她伸出脚把手机勾到身边, 全程保持在顾允怀里的姿势, 解锁手机看了一眼内容。
    未读消息：高志弘。
    “在吗？”
    华诗圆撇撇嘴，自从顾允确定了高志弘在背后暗箱操作的事实，并且讲给她听后，她气不打一处来，就差没有马上拉黑高志弘了。
    “在。”
    “拜托你个事。我有个堂弟，听我叔叔说学校有安排，正好要去英山县支教，环境比较艰苦，叔叔一家人都不太放心，能不能帮忙照顾一下？”
    顾允不用低头就能看到内容，对于高志弘的要求，他心中也多了几分不爽。
    你表弟都多大个人了，还需要照顾？
    就你们高家人环境艰苦是吧？别人不艰苦？
    这就是高志弘的行事逻辑，无论事情大小，第一时间尽量找关系摆平，避免吃无意义的苦头。
    作为官二代，他很少会站在普通人的角度去思考共情, 他完全不提出照顾堂弟的要求后，同样来到艰苦地区的华诗圆心里怎么想，有没有人照顾身为女性的她。
    “这次活动不进村，协调了镇政府，地点就在镇上的中学统一上课，环境没那么恶劣，也不需要特地照顾你堂弟，放心。”
    华诗圆礼貌回复后，对方道了个谢，再无消息。
    ......
    第二天，顾允的布置立马得到了反馈，手下几员大将纷纷来到了英山县里。
    乐园科技这种规模的大企业来到英山县搞教育投资，再加上林长军事先给英山县一把手邢永安打了个招呼，顾允一行来到县政府，得到了最高规格的接待。
    此刻的顾允是乐园科技总裁，身家数十亿的投资人，身后的助理贺璇西装笔挺，鼻尖上是一支金丝框架眼镜，手中的笔记本敲敲打打, 各种细节中无不展示着她的专业。
    落座会议室后，邢永安和顾允热情握手交谈，县委办秘书和贺璇分别记录着双方沟通的方向和优惠政策。
    企业家捐款建学校, 绝对不是一件拍脑门就能做成的事情，如果政府甩手不管，就连项目都迟迟立不起来。
    按照国家规定，政府要在政府补贴、政府购买服务、基金奖励、捐资激励、土地划拨、税费减免等方面对非营利性民办学校给予扶持，但在具体操作上，光走流程的时间成本，就是一道大坎。…
    邢永安是军转干部出身，行事风格雷厉风行，再加上有林长军的关系在，他也没说空话套话，当即许诺了大部分政策，还把全县质量最好的一块地划了出来，拍板盖学校。
    “顾总，这是推动全县义务教育均衡发展的一件盛事。乐园科技本身就是教育龙头企业，与英山县合作，将引进先进的治学理念，大家一起努力把这所学校建成一所“高、高质量、高效益”，具有辐射、带动、示范作用的品牌学校和英山名校。”
    一切细节谈妥之后，邢永安笑着起身，他的政绩功劳簿上又多了一大笔金灿灿的结晶，而且根本没怎么付出，他对顾允这种良心企业家印象好得不得了。
    “乐园中学占地15万平方米，可容纳名学生就读。学校建成后将优化县城教育资源，为更多的孩子创造一个良好的学校成长环境。”
    贺璇提前和设计师规划好了相应地块的设计图，马上从电脑里打出一张，递给顾允。
    “今年8月份新学期建成投用后，将新增学位6000余个，惠及万千家庭，英山孩子将实现高中‘愿读尽读，应上尽上’。”
    敲定了方案后，全县的宣传口被发动了起来，铺天盖地的新闻和消息传遍了整个英山县的每位村民。
    “听说县里要兴建乐园中学！可以免费入学！”
    “真的假的？”
    “真的，你去看县上的新闻就知道了。”
    村民们一传十，十传百，无数因贫失学的留守儿童心中重新燃起了火焰。
    鄂省领导的案子上很快多了一份乐园科技在英山县投资两亿，建起免费中学的简报。
    简报是由英山县驻村干部华诗圆操刀撰写，内容详实，文风简洁。
    ——以引进投资的方式进行教育资源聚合优化，既是群众所盼，也是现实之需。英山县坚持从实际出发、顶层设计完成招商引资，乐园科技投资2亿元建设乐园中学，项目建筑面积15万平方米，设计72个教学班，6000余学位，目前项目正在高效有序向前推进。
    乐园科技有限公司乐园中学项目经理黄明远介绍说：“乐园中学一号楼主体有八栋，现在已封顶的有两栋，两栋正在进行主体施工，四栋在进行基础施工，宿舍楼有三栋，现在正在进行褥垫层施工，五号楼体育馆正在进行防水施工，预计整个项目可以在9月底竣工交付，顺利实现初中适龄学生入学完整过渡。
    乐园中学建成后，英山县城区东西每个方位都将有一所高标准的高中学校，布局更加科学合理，更方便农村学生就近入学，有序进城，让更多学生享受到更优质的教育资源。
    近年来，英山县始终坚持教育优先发展战略，改善办学条件、建设师资力量、提升办学质量等，促进义务教育均衡发展。
    邢永安表示，英山把教育扶贫作为贫困家庭“拔穷根”、“摘穷帽”的治本之举，综合运用政策手段支持引导教育发展，学校建成后，全县九年义务教育巩固率预计达98.7%，高中教育三年毛入学率预计达74.1%，创历史新高。
    这篇简报得到了省领导的高度评价和亲笔批示，英山县自古就是雄奇险峻的山区，也是贫瘠的不毛之地，小小县城能够筹措到相应资金、招商到知名企业，建起这种规模的学校，实属不易。
    领导在简报右上角批示了八个大字，字字铿锵有力，转身递给了秘书，示意拿去复印，全省传达英山精神。
    “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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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


    童年时住乡下，渡过小溪和朋友一起去上学，溪底满是清澈可见的泥沙水草。
    少年时沉甸甸的拉链书包中，埋在最里面的少女漫画，现在想起来还脸红心跳。
    初中时，望着前面男生瘦削的侧脸，第一次异性间朦胧的冲动，关于学校，心中早已忘怀的忧伤，难过，兴奋，腼腆，高兴......
    无数记忆重新鲜活起来，那些原本模湖的事与物，在行走中，时时跳跃，清晰地浮上石孝兰心头。
    村里的男女老少都在传，县里马上就有免费的高中可以读了，住在隔壁的华诗圆姐姐昨晚回到家，确定了这一消息。
    我又能上学了。
    欢欣雀跃的不只是石孝兰一人，全县数千名和石孝兰一般遭遇的孩子，同时收到了这一消息。
    原本没几个人愿意去参加支教活动，现在就算孩子们不想去，家长也不同意。
    知识改变命运，原本的支教活动去不去都无所谓，反正没有书读也是浪费时间。
    县里的学校给了村民们向上的一丝希望，参加支教后和新学校无缝对接，说不定三年后还能供出个大学生呢。
    一份简报、一次招商、一个项目。
    三件事情效果拔群，华诗圆在县里的地位水涨船高。
    就连英山县一把手邢永安跑到天堂村考察时，特意过问了她的居住情况。
    “怎么能让一个女孩子驻村呢？安全问题谁来保证？你们镇政府就这么办事的？”
    不管镇政府干部怎么和邢永安解释，上级安排锻炼交流的位置原本就是驻村干部，这么操作没问题，邢永安当场就吹胡子瞪眼，拍了桌子。
    事急从权，华诗圆的住所马上从石孝兰家，换到了石头镇的镇政府宿舍，告别了村头的小妹妹，她也终于和其他同事一样，在夏天吹上了空调，有地方洗热水澡，保证了美少女基本的体面。
    ......
    邓静静是第一个来到英山县的老师，看到顾允提前到了现场，她还有些诧异。
    交接工作进行得很顺利，邓静静很快就拿到了所有宿舍的钥匙，带着顾允进行了一下粗略的任务分配计划。
    两天后各处村子的学生才会集中过来进行高中启蒙补习，这个周末，邓静静的任务就是带所有的学生熟悉一下环境，熟悉一下将要进行的工作。
    作为成绩一般，主要是为了刷荣誉过来的男孩子，顾允的主要任务不是教文化课，而是体育课和一切体力活。
    这个不成问题，顾允重生以来极其重视身体锻炼，即使创业最忙压力最大的阶段，也只是断了长跑没敢漏掉深蹲。
    毕竟现在身体素质直接决定了他向几位女朋友交作业的次数和质量，他丝毫不敢怠慢，所以对于他的体能储备而言，带一带学生的户外活动轻而易举。
    而且天气这么热，户外活动也就是半节课的分量就差不多了。…
    至于体力活，他更是不放在心里，无非是搬搬课桌帮女士们负责重物转移，不太可能有超出大学男生标准太多的任务出现。
    再加上华诗圆被他安排到了镇政府宿舍住，工作日来学校这边的概率很低，只要自己不和钟乐怡在大街上玩火，在学校里遇见也无所谓。
    大家都是邓老师点名过来的工具人，相信华诗圆也有基本的大局意识，应该不会为这种小事吃醋。
    高志鹏开着自己的奔驰来到镇里，载着他在校学生会外联部认识的新女朋友柳雪娜。
    那是个和钟乐怡类型很相似的女生，身高同样在170公分以上，一双长腿上只有一条在内侧画下禁止线的热裤，白的晃眼。
    陆陆续续来了不少支教同学，直到大家把各自的宿舍都收拾得差不多，学校的情况也都熟悉了一圈，天色擦黑的时候，顾允才在县里接到了刚刚到达的钟乐怡。
    同行的还有白文姝，自从跟着顾允工作之后，她的经济条件宽裕了不少，男朋友也是一茬接一茬地换。
    校学生会宣传部主要是她在维持日常工作，邓静静老师看白文姝辛苦，把她也加进了支教团队。
    回到学校帮钟乐怡放好行李，舟车劳顿的少女向顾允说了声晚安，互相道别睡下。
    第一个在镇上度过的夜晚，坚硬的平板床，窗外银河闪烁，晚风中伴着后院小溪的灵动，星星显得格外明亮。
    邓静静带着支教学生熟悉环境这种事其实费不了多少时间，讲解开课注意事项，分发教桉教材，也就用了一个上午。
    周日上午开完最后一个小会，邓静静宣布下午可以自由活动，但是，天黑前必须返回学校，六点之前必须都到小餐厅报道，一起吃饭。
    凡是出门的，登记去向，手机必须保证全程开机，有事及时联系老师。
    散会后，顾允凑到一脸紧绷，无精打采的钟乐怡身边。
    “干嘛看起来这么生气啊？”顾允笑呵呵一抹汗，从兜里掏出特地灌的小瓶花露水，往钟乐怡裙子下笔直细嫩的小腿喷了两下，柔声说，“昨晚没睡好？”
    钟乐怡弯腰把驱蚊花露水在小腿周围抹匀，伸出胳膊让他喷上，一边抹一边说：“蚊子太多了，又没有蚊帐，嗡嗡嗡地让人心烦。而且，我室友打呼噜，根本睡不着。”
    “那，要不今晚，我陪你去外面住？”
    顾允想到自己提前租好的小房子，自从华诗圆去了镇政府宿舍后还空着。
    “算了，刚来就搞特殊不太好，还要和老师报备，难道跟她说和你出去住？”
    钟乐怡轻轻摇了摇头，这种程度的苦她心中早就做好了预期，大家一起出来支教，出去住显得太不合群了。
    说是自由活动，大多数人都对这种乡镇没什么兴趣，也都很听得懂邓静静的暗示，午饭之后就都回到宿舍，专心预习起来周一将要教课的内容。
    别看只是给初中毕业生上课，几个没上过讲台的学生虽然成绩好，表达能力也强，但又不是师范专业，想要一次性就把事情做好哪儿那么容易。
    可高志鹏并不在乎，他直接找到邓静静，登记了要和女朋友柳雪娜外出住宿的要求。
    “镇上可没有江城市里那么安全，到处也没有摄像头，你们出去住干嘛？”
    邓静静不是很同意高志鹏的请求，继续问了一下原因。
    “邓老师，我和雪娜都有点神经衰弱，而且这里床太硬了，晚上蚊虫又多，实在不习惯，受不了，不出去住晚上根本睡不了觉。”
    高志鹏理由很充分，口吻显得有些急躁，他晚上确实没睡好，而且也急着和柳雪娜春风一度。
    在学校对方有各种矜持的理由不给他，这次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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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第三种绝色


    “不可以。”
    邓静静打量了一下高志鹏的脸色，看起来似乎不像神经衰弱的样子，摇了摇头。
    “这近郊地方多危险啊，我们来的路上还听村民说，有女生在外面玩的时候，被人拖到后面山上去糟蹋了，你们尽量忍一忍吧。”
    钟乐怡和柳雪娜认识, 在一边跟着劝了一句。
    “啊？那算了，老师，我们不出去了。”
    原本睡得颇不适应的柳雪娜，听了邓静静的说法，立马放弃了出去的打算。
    她显然不太适应这边潮湿的天气，才来了一天多点，白皙的额头上已经有了一片小小的红疙瘩。
    一瓶花露水很快就用光了，和钟乐怡出门补货的时候, 两人在学校门口遇见了柳雪娜。
    她水土不服, 打算去两个路口外的药店买些药涂抹一下。
    看见钟乐怡出门，柳雪娜快走两步，追上他们随口闲聊起来。
    他们都是学生会成员，再加上顾允是创业明星，之间其实并不缺乏话题，光是捡小桔书的内部消息东拉西扯，也能说上几个小时不重样。
    “别看镇子不大，确实挺危险的，女生在这种地方肯定还是要安全第一。”
    顾允指了指对面漆黑一片的小巷子，别说摄像头了，大半夜从小巷子拉到学校背后的山上，叫破喉咙都不会有人听见。
    柳雪娜一愣，跟着点了点头，“也对。这里人生地不熟，穷乡僻壤，乐怡那么漂亮，会觉得危险也很正常。”
    “娜娜，你觉得你在这里人的心中就不漂亮了吗？”钟乐怡笑着拉住她的手, “你看路对面那几个下象棋的男人，棋都不下了看你呢。”
    柳雪娜顺着他的手指扭头看了一眼，突然觉得自己的热裤在大街上显得有些不合时宜。
    不管对什么样的女生，切合实际的夸奖永远不会错。
    顾允微微一笑，柔声说：“你们两个一看气质就是城市里来的好姑娘，晚上要是独自出来，那些村上的单身汉不盯着你们看才怪了。”
    想到顾允二人思考的出发点都是安全，相比之下高志鹏脑子里完全没有这个意识，被邓静静拒绝之后，还鼓动了几次柳雪娜私自出去。
    柳雪娜脸色微红沉默了一会儿，把话题转去了支教内容上。
    买好日用品和花露水，几人回到宿舍。
    炎热的夏天，宿舍都只有老旧的电扇，晚上的时光太过无聊，钟乐怡拿出买好的扑克牌，召集女孩子们一起打牌。
    少女们一个个身着吊带短裤，穿得太过清凉，男生离得不远，听着耳边传来的莺莺燕燕声，恍如仲夏夜之梦。
    第二天, 支教正式开始。
    学生们在教学楼空闲的教室睡大通铺，分成几个班上课。
    用一个早晨接待了送孩子们过来的家长，顾允敏锐地发现，几乎所有家长，都是祖辈，对应这些学生的正当年父母，几乎一个也没有看到。…
    举行了一个简短的入学式后，带队老师邓静静与支教组织者华诗圆顺次上去讲话，申明了本次支教的课程内容和支教后乐园中学的入学方式。
    茫茫人群中，华诗圆和钟乐怡都注意到了彼此，但双方并没有产生任何怀疑。
    对于钟乐怡来说，华诗圆就是一个能力很强的漂亮学姐，双方接触并不是很多。
    对于华诗圆来说，优秀大学生过来参加支教，保研上有倾向，很合理。
    讲话结束前，两个人眼神短暂交错，相互打量，古井无波。
    正式上课后，在邓静静规划课程安排下，最闲的就是顾允和高志鹏。
    两人都是带体育课，虽说搬教材搬体育器材之类的活都是他们负责，但教材只用搬一次，课外活动时间能玩的东西其实也十分有限，一个破纸箱子就全装出来了。
    每天中午那顿饭是在教室里吃的，上午最后一堂课的老师会陪学生们一起吃。
    周五中午，高志鹏端着自己的不锈钢餐盘凑到顾允身边，开口道：“兄弟，我和本地的学生打听过了，后山的风景很漂亮，原汁原味的自然风光，城里可看不到，明天要不要一起去玩？”
    几次碰壁之后，骄傲的高志鹏早就熄了追求钟乐怡的心思，转而有了其他目标。
    顾允还没回答，钟乐怡也发来了同样的消息，显然，高志鹏只想约柳雪娜一起，但后者为了安全起见，说什么都要喊上钟乐怡。
    “行。”
    提前和华诗圆打了个招呼，告诉她明天和三个同学一起登山，顾允答应了下来。
    既能正大光明地陪一个女朋友去山间采风，又能让另外一个女朋友放心，高志鹏无意间帮顾允做了一把僚机。
    在高志鹏的坚持下，周六他们早早带着孩子们活动了一会儿，就跟邓静静那儿记了下名。
    四个人一起离开学校，沿着小溪逆流而上，背着包爬去了那座小山。
    英山全县森林覆盖率奇高，大别山主峰天堂寨巍峨，其东侧龙潭河谷12公里，落差800米，谷险潭深，雄奇险峻，被誉为“华中第一谷”。
    二峰大同峰尖端东边的桃花冲林区奥深而美丽，其中十里桃花溪清泉流石被描绘成诗歌，好像世外桃源。
    顾允一行人来到的地方，就是地图上的大同峰。
    驱蚊花露水喷得呛鼻子，一进到草木丛生的地方，四周就开始盘旋小小的恼人蚊虫。
    高志鹏作为组织者，又为了在柳雪娜面前好好表现体贴一面，只好折了两根树枝，跟在后面帮两个女生驱赶。
    从出了学校，柳雪娜就一直挽着钟乐怡的胳膊聊天，滔滔不绝嘀嘀咕咕。
    两个170公分以上的大美人，光是身段婀娜的背影也能勾得男人馋虫大动。
    穿了清凉的夏装，顾允能看出来，钟乐怡露在外面的胳膊腿看着都紧凑了不少，似乎有偷偷进行过什么锻炼。
    “这里也太美了！”
    清晨山间的空气无比鲜美，一行人走到半山腰，豁然开朗。
    俯瞰山脚下，入眼处便是一片落英缤纷的桃花林，中无杂树，粉色的海洋令人心旷神怡。
    钟乐怡深吸一口气，整个肺间都是清新干净的芳草香，她拿起手机，一连拍了好多张照片。
    少女俯下身去，阳光打在她的侧脸，半山腰偶尔有珍珠鸟和喜鹊飞过少女身边，山色和天色之间，她是第三种绝色。
    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
    几个从小在城市里长大的孩子没见过这种美景，纷纷拿出手机拍了个不停。
    柳雪娜喃喃道：“今天我才明白，什么是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生活在这种地方太美好了。”
    “你愿意在这种地方生活一辈子吗？”
    景色虽美，但高志鹏有些不以为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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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绝路


    柳雪娜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思考了好一会儿。
    “应该不会吧，这里没有wifi，晚上也没有夜生活，应该还是差点意思。”
    习惯在钢铁丛林中谋生的现代人往往就是这样，出门旅行的时候想着梦想在路上，口中讲的是诗与远方。
    走到目的地的时候才发现，无论生活在哪里，本质都是一地鸡毛。
    高志鹏笑了笑，尝试去牵柳雪娜的小手。
    顾允听见了高志鹏的问题，转头望向钟乐怡，但没有开口。
    两人默契十足，钟乐怡一下就明白过来顾允的小动作，凑到他的耳边轻轻道：“如果和你永远生活在这种桃花源里，即使一无所有，我也愿意。”
    有两个同学在，这种直抒胸臆的情话不方便说出口，只能悄悄说给顾允听。
    “真的？”顾允被她羞涩腼腆的神情勾住，傻乎乎反问了一句。
    钟乐怡点点头，轻轻咬了下薄薄的唇瓣。
    每个女生可能都会有击中男人心窝中最柔软地方的一个刹那。
    对顾允来说，钟乐怡的那一个刹那，就是承诺永远后，那又觉得羞涩又觉得打心眼里高兴的样子了。
    要知道，上辈子的钟乐怡一向以事业为重，一心扑在工作上的她，整个大学阶段都没有谈恋爱的打算，研究生毕业直到进了红圈所财富自由，才开始考虑个人问题。
    这一世遇见了如同开挂般的顾允，她对自己的人生规划几乎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没路了，还要往前走吗？”
    半山腰以上杂草丛生，小路痕迹就没有那么重了，顾允皱起眉头，开口问向其他人。
    高志鹏兴致勃勃，似乎还没玩够：“不到山顶非好汉！我们再往上走走呗？”
    两个女孩今天穿得很聪明，为了来山上玩，都选择了长衣长裤，让蚊虫无处下口。
    钟乐怡和柳雪娜彼此对视了一眼，正是看到美景的时刻，没人提出异议。
    这座大同峰海拔并不算特别高，大家都想坚持一下爬到山顶，亲眼看看一望众山小的场面。
    顾允也折了两根树枝，和高志鹏一前一后，走在前面开路，眼中纯粹的自然风光，耳边传来蝉鸣鸟叫，风里都是自由的味道。
    中午太阳光芒直射的时候，四人距离山顶只有一步之遥。
    一束阳光恰好斜斜掠过钟乐怡的肩膀，照在柳雪娜墨镜下面的鼻尖，上面的汗水反射着光，晶晶亮亮，像一串小小的珍珠，轻轻滴到地上摔成八瓣。
    “太累了，走不动了。”
    不只是柳雪娜，钟乐怡体力也快到了极限。
    “那我们休息一下吧，我包里带了桌布，还有水和零食。”
    顾允指了指不远处的草坪，从行军包里拿出桌布，铺开在草地上。
    柔软的草在他们下面就像张床垫，每一口吸气都透着山林清爽的味道，在这种钟灵毓秀的环境下，柳雪娜对高志鹏似乎敞开了心扉，两人牵着的手一直没有放开。…
    两对情侣席地而坐，打开随身携带的面包和饼干，咕都咕都喝着矿泉水，融入自然的大家，眉眼间满是快乐，显然是一次绝佳的户外体验。
    老师真是大惊小怪，谁说外出危险来着？
    很快一行人吃饱喝足，收拾好行李，重新背起包，踏上了征服山顶的道路。
    柳雪娜和高志鹏走在前面，钟乐怡和顾允走在后面，慢慢前行。
    无限风光在险峰，走到山顶时，就连顾允心里都有些激动。
    “你们看，前面好像有个山洞！”
    高志鹏指着山顶不远处一个山洞，离远了望去，洞口大概两米多高，能并排通过三个人，从这里到对面隐隐能看到一条小路。
    世界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过去看看？”
    高志鹏率先跑到了洞口附近，洞口表面还有厚层的石钟乳，摸上去手感不错。
    一行四人走到了洞里，确定了这里有人来过。
    洞里的东西不算多，毯子，床单，火堆，还有凌乱的男性衣服。
    女性衣服。
    “要不......我们走吧？”
    洞最深处四通八达，钟乐怡好像在尽头看到了一抹鲜艳的颜色，似乎是女性衣服的痕迹。
    她觉得有些不对。
    一路上都没有看到人类排泄物，而且，怎么会有女性衣服......？
    钟乐怡联想到自己来小镇路上听过的传言，心中突然一寒。
    “听说有人被拉到山上糟蹋了......”
    少女转身望向队伍最后面的顾允，正想拉着他回去，却发现顾允身后的洞口，不知何时多了一道身影。
    “躲开！”
    钟乐怡童孔放大了三个圈，声音被吓得变了形，脱口而出。
    那道身影全程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蹑手蹑脚走到顾允背后，狠狠扎出一刀！
    刀尖冰冷，触体生寒。
    顾允没有看到背后的身影，也没有听见任何声音。
    他自打进了洞口后，便打起了三分警惕，只是从正面看到了钟乐怡变化的表情，双脚发力，当时就窜了出去。
    躲开了这致命的一刀，只是背后被浅浅划了个口子。
    四人这才注意到背后摸上来的沉默男人。
    他大概一米七二的身高，瘦削的身形，穿着普通，脚上的千层布鞋很有讲究，手中握着一把剔骨尖刀，山洞里没有多少阳光，尖刀反射着微妙的光芒。
    麻了。
    顾允扑出去后，立马原地打了个滚，身后冰凉的触感告诉他，自己受伤了。
    拉开距离之后，男人把目光望向了高志鹏。
    四个人被活活堵在了洞口，想要出去势必要穿过面前的陌生男人。
    陌生男人步步逼近，高志鹏慢慢后退。
    “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高志鹏冷汗直冒，他长这么大从来没遇见过这种场景，腿脚都有些发软。
    男人不答话，一只脚勐地发力，背部腰部一扭，扑到高志鹏面前。
    噗嗤！
    全程没有任何对话，两个人同时动了起来，陌生男人一只手握刀扎进了高志鹏的小腹。
    顾允打起滚后，从地上捡起了一块大石头，狠狠砸向了陌生男人的后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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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活下去


    现实中的冲突往往不像影视剧里演的那样精彩，你来我往大战三百回合。
    生与死之间往往就是一眨眼，一个动作，一次发力，电光火石，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一分钟内，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多，顾允被划中了后背，高志鹏紧握刀柄腹部重伤，陌生男人被击中后脑，晕头转向。
    两位少女来不及反应，顾允的动作完全没有停歇，直接扑了上去，和陌生男人再次打成一团。
    地面冰冷，山洞潮湿，男人深植于野性本能的战斗欲望在这黑暗中轰然炸开，顾允死死咬住牙关，扑倒了陌生男人，两人在地上滚来滚去。
    拳拳到肉，殊死一搏。
    “报警，赶紧报警！”
    钟乐怡扯了一下发呆的柳雪娜，她迅速掏出手机，可惜在山中没有信号。
    完了。
    反应再慢的人此刻也能意识到，陌生男人在这里必有什么不可示人的秘密。
    以至于为了守护这份秘密，不得不出面以偷袭的形式动刀杀人，斩草除根。
    陌生男人一出手就废掉了高志鹏，眼看顾允也及及可危，从小在山里长大，干惯农活的男人，普通大学生怎么是他的对手？
    即使顾允重生以来从未放弃运动健身，此刻也有些体力不支，被死死按在了身下。
    一双铁腕紧紧扼住了他的咽喉，顾允喘不过气来，他遇见了两世以来最大的危机。
    柳雪娜的手机同样没有信号，她六神无主地握着手机，指尖肉眼可见开始颤抖。
    相比手足无措的柳雪娜，钟乐怡在摩天轮上经历过一番生死，迅速冷静了下来。
    她狠狠推了一把柳雪娜，大声喊道：“快跑，别回头，快去有信号的地方报警！”
    柳雪娜这才明白过来，趁陌生男人和顾允缠成一团，展开长腿跑了出去。
    跑出山洞前，她望了一眼腹部潺潺流血的高志鹏，这一刀彷佛扎在她的心上。
    陌生男人见有人逃跑，立马放开顾允准备追上去。
    顾允勐然呼吸到新鲜空气，眼冒金星，深深呼入一大口后，强行提起一口气，再次扑倒了陌生男人。
    他比陌生男人高大，但对方却比他有力。
    拖延了十几秒，少女已经消失在草丛中，全无踪影。
    追不上了。
    陌生男人眼里浮上一丝狠厉，不赶紧解决掉这个难缠的小子，自己的藏身之处怕是又不能用了。
    人迹罕至的大同峰，风光秀美的绝境，一般人难以发现的神秘山洞。
    也不知道高志鹏是眼睛尖，还是运气差，一眼就看到了洞口。
    在场的人永远也不会知道，四人正因为是外地人，不识得路，上山的路比较特别，穿林打叶而来，和本地人采野味的走法完全不同。
    眼见两人再次打成一团，钟乐怡俯下身子，捡起了顾允刚刚用过的大石头。…
    一旁的高志鹏看着钟乐怡的动作，眼中涌起一丝冲动，身体却没动弹。
    高志鹏腹部剧痛，紧紧捂住伤口，血流如注，他总感觉有些东西从体内慢慢流走，生命的倒计时就此开始。
    “操你妈！傻逼东西！你爹整死你！”
    顾允再次被按倒在陌生男人身下，气若游丝，高志鹏鼓起全部的力气，突然对着陌生男人大喊一声。
    对方的注意力短暂地游移开了几秒。
    阴影中的钟乐怡冲了上去，挥起石头，用尽全力。
    一声钝响。
    陌生男人松开了掐住顾允的手，倒在地上，头部不停晃动，想要快速恢复，令自己清醒，解决战斗。
    对方的战斗力太强了。
    三个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陌生男人被石头重击后脑两下，还有余力爬起来？
    他一直没把角落里的女人当回事。
    换句话说，他早就把钟乐怡当成了自己扑兽夹中的鲜美猎物，从未想过猎物会反咬他一口。
    顾允再次得救，他红着双眼，舔了一下嘴角猩红的血迹，口中弥散着的铁锈味道让他清醒了三分。
    趁陌生男人没爬起来，顾允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高志鹏身边，一把拔出他腹部插着的剔骨尖刀！
    “我操！你他妈疯了！！！”
    高志鹏只觉得小腹一凉，血像清泉一样喷涌出来，他脑中一片空白，死死按住伤口，浑身如坠冰窟。
    人类几千年漫长的战争史，能流传到至今的战斗基因都是非常强大的。
    一开始你就考虑着妥协，投降，你就会发现你根本没有勇气去战斗。
    顾允两世为人，比谁都珍惜如今来之不易的生活。
    被陌生男人掐到窒息，双眼翻白的时刻，他脑海中只有三个字，活下去。
    怎么活？
    他迅速找到了答桉。
    陌生男人刚刚摇摇晃晃站起身，顾允的体力还没有完全恢复，他竭尽剩余的全部力气，完成了一个简单的动作。
    刺。
    冷兵器进入肉体时，发出沉闷的声音。
    一个人倒下了。
    满地鲜血。
    ......
    高志鹏失去意识前最后的记忆，是和顾允的几句对话。
    “我会死吗？”
    “不会，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你骗了那么多女孩，哪有那么容易死。”
    “你不会......进去吧？”
    “亏你还是法学生，你他妈刑法怎么学的？二十条第三款，跟我复述一遍，正在进行的行凶、杀人以及其他严重危害人身安全的暴力犯罪，老子有无限防卫权。”
    “顾允。”
    “干嘛？”
    “谢谢。”
    ......
    福尔马林味道。
    高志鹏在医院标志性的味道中再次醒过来，耳边传来了自家堂哥和学姐华诗圆激烈的争吵声。
    “你他妈答应照顾我弟弟，医院现在告诉我，他现在被流窜到英山县的通缉犯捅成重伤，生死未卜，你就是这么照顾的？”
    两人从小关系极好，堂哥似乎有些生气，对着女同事都忍不住爆了粗口。
    “你是脑残吗？你有立场怪我？我怎么知道你弟弟好好的镇子不呆，非要跑到山顶上和罪犯约会？”
    刚刚赶到现场的华诗圆寸步不让，一股怒气同样无处发泄。
    华诗圆第一时间收到公安打来的电话，衣服都没来得及换，踩了双拖鞋匆匆赶了过来。
    公安说，山上死了一个人，她至今还没见到顾允，却被无关人等拦在重症病房，心急如焚。
    “我弟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高志弘，你吼这么大声吓唬谁呢？”
    “你看我是不是吓唬你就完了！”
    挂着水的高志鹏睁开了眼睛，嘴唇轻轻颤动，两人看见病号苏醒，争吵顿时凝结在了空中。
    “志鹏，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楚。”
    房门响动，又有人进了屋子。
    背后简单包扎，伤口并不深的顾允踏进了重症病房，鼻青脸肿，嘴角还有血迹。
    钟乐怡和柳雪娜跟在身后。
    看到顾允的伤势，华诗圆心头狠狠抽动了一下，随即偏过头扫了钟乐怡一眼。
    还没等她开口，最后走进重症病房的，是一位警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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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5.我想站在他身前


    "
    直到公安的检验人员确定了死者身份，重症病房内的大家才了解到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陌生男子叫丁运才，是流窜几个省市到英山县的A级通缉犯，犯下大案无数，手上几条人命，县里的警力不足，再加上天眼尚未遍布整个村镇，抓捕难度极高。
    此次阴差阳错，被顾允一行人在大同峰上，恰巧撞破了他的藏身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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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6.人间三十秒


    钟乐怡目光清澈，抿着嘴，说起顾允时，她的表情就变得有点奇怪，连声音里也带上了一丝笑意。
    她的回答，几乎挑明了和顾允的亲密关系。
    空气凝结了。
    饶是华诗圆从小被家人教育，加上在体制内修炼出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本领, 此刻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在钟乐怡面前足足沉默了三十秒。
    她松开对方的手，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对钟乐怡笑了笑，假装转过头环顾四周。
    天色慢慢变得暗了。
    英山县的政府官员，公安局一把手，同学、老师、朋友、同事全部都在, 大家聚在门口, 等待着顾允的最终消息。
    顾允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硬着头皮走到华诗圆身边，心跳从来没有如此快过。
    他知道，该面对的逃不掉，终究要面对。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华诗圆选择了顾全大局，躲开钟乐怡探询的视线，没有接着问下去。
    两人交谈速度很快，贺璇就在钟乐怡身边站着，根本来不及阻拦，脑海一片空白。
    她作为了解全部内情的自己人，双手紧握，看起来比顾允还紧张，当下只有一个念头。
    完了。
    沈龄看到顾允打完电话，回到公安局门口，等待已久的他率先开口邀请道。
    “顾总，我们一起给你接个风压压惊, 领导刚刚已经去订酒店了。”
    和政府部门领导聚餐，肯定不能所有人全都去，邓静静看到这种情况，召集同学们先行回校。
    “邓老师坐我的车回去吧，乐怡，娜娜，我们一起。”
    贺璇也赶紧拉起钟乐怡的手，准备上车，不让华诗圆和钟乐怡再有机会聊下去。
    人群分别上车慢慢散去，只剩下顾允和华诗圆，对于他来说，这是比生死之战更令人心跳加速的瞬间。
    “走吧，大家都等着我们呢。”
    顾允轻轻牵起华诗圆的手开始试探，低头看了一眼她的表情。
    华诗圆面如平湖，不喜不悲，完全看不出什么端倪。
    到达邢永安定好的饭店包间，主位留出一个空座，看来大家都已经等待许久了。
    花花轿子人抬人，顾允端着酒杯，轮流敬了英山县的领导和公安、医院等部门此次的帮忙和协助。
    华诗圆好像忘了三十秒前在门口发生的事, 酒杯空了，她就起身笑盈盈地给大家满上。
    作为级别最低的驻村干部, 能来到这个场合，自然就要有相应的觉悟。
    觥筹交错中，顾允悄悄给贺璇发了一条信息。
    吃到一半，小助理悄悄消失了，她跑到县里接上了到达的温桔，告诉她顾允在应酬，暂时不能来的消息，两人开了一间酒店。
    这边的修罗场尚未搞掂，顾允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温桔掺和到风暴中来。
    应酬酒局中，经常会有人开女性的玩笑。有人问华诗圆：“顾总来英山县投资，是不是因为学姐在呀？”…
    华诗圆只是笑笑，落落大方地回答道。
    “别开玩笑了领导，顾总是有大格局的人，怎么会因为普通同学，就作出这么重要的决定，他当然是为了孩子们。”
    大家也没当真，继续说说笑笑，气氛一片融洽。
    很快，这餐给顾允接风洗尘的酒宴结束了。
    领导们各自回家，邓静静回了学校，公司高管们也回到了住的地方。
    酒桌上的人分批次离开，很默契地留下顾允和华诗圆独处。
    今天盯着顾允的人太多，他只能回学校过夜，去往镇政府送华诗圆回去的路上，四下无人，顾允尝试去牵她的手。
    少女用力狠狠挣脱，拒绝了。
    “怎么了？”
    在饭局上华诗圆一切如常，就好像听错了钟乐怡的回答一般，顾允也乐得装傻，厚着脸皮开口问道。
    华诗圆沉默不说话。
    镇政府宿舍门口，华诗圆停下脚步，努力抬起头望向灰蒙蒙的天空。
    顾允顺着她的方向望去，天边涌上明显要打雷的雨云，再一低头，才发现华诗圆一直以来努力隐藏的情绪。
    一路上，少女眼圈早已发红，下巴微微扬起，一行清泪再也控制不住，划过白嫩的脸颊。
    滴在白色衬衫上画成一个圆，一滴又一滴。
    二人之间的空气除去沉默，还有六月的炽热和雨季的潮湿。
    眼看绷不住了，华诗圆轻轻吸了一下鼻子，转身面向顾允，他望着少女的泪花和红彤彤的眼圈，心里有些慌张。
    看来，这次和以前不一样，不可能这么简单翻篇了。
    昏暗的路灯里，华诗圆和顾允四目相对。
    “我问你，上次在你车里看到的长头发和香水味，到底是谁的？”
    顾允一怔，还没来得及回答。
    华诗圆继续追问，语气中明显带了点哭腔。
    “上次一起去坐摩天轮，贺璇口中的主持人朋友，是不是她？”
    “......”
    顾允的答案呼之欲出，卡在喉咙时，云中咔嚓打了个清脆的炸雷，撕裂天穹。
    震得他心里一个哆嗦，差点就承认了。
    他没办法回答华诗圆。
    “你不用回答我，我知道。自从看到她那一刻，我就都知道了。”
    正说着，雨渐渐下了起来，由毛毛雨变成中雨滴，再到积聚成水洼的大水泡，哗啦哗啦浇在地上。
    三十秒，暴雨倾盆。
    镇政府宿舍门口，大雨打在华诗圆脸上，少女不复往日的精致，她咬紧牙关，抹了一把湿润的脸蛋，分不清是鼻涕泪水还是雨水。
    “我走了，再见。”
    留下一句话后，华诗圆看都没看顾允，转身回了宿舍。
    顾允想抓住她的手，却再次被一把甩开。
    看着短发少女的背影消失在镇政府宿舍楼，门口的大妈拦住了他，电话无论如何也打不通。
    顾允孤独地走在雨中，失魂落魄。…
    好像一条狗啊。
    他突然想起大话西游城门楼上，那个和世界背道而驰的身影，心中突然涌上一股巨大的痛楚。
    这便是失去的滋味吗？
    仿佛被一把锈迹斑斑的杀猪刀，在自己那颗跳动的心脏上，一点一点活生生地把属于华诗圆的那部分残忍割开。
    .......
    这场雨比预想的要更疯狂一些。
    阴云把夏天的傍晚压制成了秋天的夜，风拉扯着操场上孤独的红旗，像要把它撕碎。
    在教室里休息的孩子们从窗户向外望着，似乎在叽叽喳喳说着些什么。
    顾允回到学校宿舍，把湿润的手机用吹风筒吹干，再充满电开机，第一时间打电话过去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华诗圆拉黑了。
    手机再次响起了铃声，他接起，是温桔告诉他不用来了。
    她和贺璇住的酒店附近地势很低，积了很多水，贺璇又喝了酒，这会不方便开车接他，走路过去是无论如何也不行的。
    高志鹏住院后，宿舍只剩下顾允自己。
    哗啦哗啦，呼呼呼呼，哐啷哐啷，宿舍条件并不是很好，他耳朵里能听到的，就只有破旧的窗户，瓢泼的大雨，咆哮的风。
    挂掉电话的一瞬间，周围所有的光都消失了。
    停电了。
    屋里和楼道一片漆黑。
    顾允扭头看向窗外，外面也是一片漆黑。
    风，似乎又大了。
    一道闪电从远方垂落，带来了一刹那的明亮。
    短短的刹那之后，四周就又归于黑暗。
    黑得令人心慌。
    楼道里光影交错，一个身影握着手电摸进了房间，是钟乐怡。
    一束光芒穿透空气，微弱，摇晃，却没有停滞地，缓慢地向他走近，最后直接举起，打在了他的身上。
    小小的光源，就像一个结界，保护住他。
    “别说话，抱紧我。”
    少女一低头，扑进了他的怀里，双手仿佛用出了吃奶的力气，死死搂紧他。
    她的话音不大，几乎淹没在雨水冲刷世界的声响中。
    与上次摩天轮意外事件不同，这次的钟乐怡直面的血腥冲击，远比早就跑出去的柳雪娜强烈十倍不止，如果不论法律上的正当防卫，她就是亲手杀人的共犯。
    钟乐怡把脸埋在他胸口，小手握成拳头，随着她一下下急促的抽泣声，用力捶打着他的后背。
    咚，咚，咚。
    顾允呲牙咧嘴皱眉忍着，身子被打得都有点晃。
    可他和钟乐怡一样，一声不吭。
    被扔到一边的手电筒电量用尽，闪了几下，灭了。
    黑暗再次笼罩了一切。
    这次，一点光也没有剩下。
    一点都没有。
    两人在黑暗中沉默，只有在彼此陪伴的私密空间中，才能慢慢消化经历太多后，积攒到极致的情绪。
    生与死，血与泪，共患难，爱别离。
    ......
    风声小了很多，雨也转缓，屋檐下的淅淅沥沥，终于变成了颇为清脆的叮叮咚咚。…
    华诗圆躺在床上，望着空荡荡的天花板发呆。
    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华诗圆竭尽全力保持的平静与克制荡然无存。
    她伏在床边想哭，又哭不出来，觉得可笑，也笑不出来。
    不知道应该去质问他，还是直接分手，她想不明白是为什么。
    钟乐怡站在她面前的那一刹那，ysl黑鸦片的味道，隐隐约约传到她鼻腔里，她就明白了一切。
    华诗圆多么聪明的一个人，细节都摆在她面前，她怎么能想不明白？
    顾允一直在骗她。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男朋友开始和另一个女生出去约会，开始接纳另一个女生的喜怒哀乐，开始和另一个女生成为灵魂拍档？
    是，未成曲调先有情的迎新晚会？
    还是，辩论赛上假戏真做的告白？
    抑或是，仪式感满满的摩天轮？
    值得反复斟酌的细节实在太多，华诗圆无论如何也想不出个结果。
    她突然回忆起，在公交车上初识顾允的心动瞬间。
    阳光打在少年脸上，他梳着三七分头，一身正装，开着玩笑对她说，要不你做我女朋友试试。
    回忆起辩论赛当晚。假装情侣的华诗圆，想要选择放弃的那一刻，顾允抱紧她，低下头盯住她的双眼。
    “我不是假装的，我是认真的。”
    华诗圆至今仍然忘不了那一刻他的表情。
    认真，紧张又执着。
    她也永远忘不了，顾允千里迢迢跑到星城，只为了给她点燃新年烟花的那一刻。
    人潮汹涌的滨湖路上，在漫天灿烂烟花见证下，顾允凑到她耳边，说出那个永恒的约定。
    “以后的每一年，我都在你身边。”
    回想起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顾允对她一直都很好。即使他和那个女生同样建立了亲密关系，顾允对她依然还是很好。
    华诗圆只是不明白，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两人的感情也没有变质，一切都平稳幸福地向未来推进。
    未来几乎清清楚楚的印在他们面前，只要正常往前走，就有幸福大结局。
    他为什么半路突然停下来，想去牵别人的手？
    狠下心来删掉顾允好友的那一刹那，看见加粗置顶的聊天框从中消失，华诗圆还有点恍惚。
    她觉得有些不真实，在心里反复问自己。
    真的已经打算分手了吗？这一切不是梦吗？
    其实很多事情回想起来是有端倪的。
    比如顾允已经很久没有在她面前提起过钟乐怡。
    比如顾允每次回学校时，晚上都会很晚才回消息，甚至不回。
    再比如，他明明是个不爱买衣服的直男。每次见面时，都会突然多了几件没见过的，帅气的奢侈品牌。
    只是她一直都太傻了，过于自信这一年来，见过家长，买好新房的感情基础了。
    才会在和对方面对面，人间相遇的三十秒内，惊觉这个世界的真相。
    她不怪钟乐怡。
    从钟乐怡的眼睛里可以看出，那种甘愿付出，甘愿奉献，愿意和顾允同生共死，恨不得把一切都投入其中的冲动，和自己别无二致。
    她爱他，她也一样。
    在这颇有点世外桃源感觉的雨后村镇里，曾经在梦乡中构思过无数婚后生活的少女泪流满面。
    她擦干眼泪，调整好情绪，闭上眼，镜头却不由自主地闪过大四那一年，学生会办公楼。
    两个人刚刚确定关系，顾允在人声鼎沸的校园过道里，扬了扬下巴，微笑着对她说。
    “我现在不是顾老师，以后不要不好意思指使我，你可以随便给男朋友安排任务。”
    好想回到那时候啊。
    一滴眼泪，从耳畔悄然划过，于焉坠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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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7.钟乐怡的蜕变


    深夜，温桔和贺璇躺在同一张大床上，见到闺蜜后，她才放下心，聊起了最近发生的故事。
    “人确定没事？没产生什么心理阴影吧？”
    “应该没有，我看顾部长心态挺好的，吃饭的时候还有心思开玩笑来着。”
    “他好好的生意放在江城不做, 莫名其妙跑到这种地方又是参加支教又是投资，为什么呢？”
    黑暗中，温桔的眼睛闪闪发亮，以顾允的身家，完全没有什么镀金刷履历的必要，这种举动肯定有更深层次的内在原因。
    “扶贫嘛，顾部长一向有爱心, 这种事很正常吧, 达则兼济天下。”
    贺璇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 两人又聊起了其他话题。
    “诶，璇璇，你们那个优秀毕业生学姐，最近在干什么呢？”
    八卦是女人的天性，温桔的最大假想敌就是华诗圆，不方便问顾允，只能侧面和闺蜜打听一下。
    “呃......她呀......”
    贺璇思考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撒谎？
    明显不可能，集团在英山县投资只是刚刚开了个头，教育解决过后，顾允对产业扶贫还有其他规划。
    直说？
    可是另外那边刚刚爆发修罗场......自己该不该告诉她？
    温桔见好姐妹迟迟回答不出，伸出手捏了捏她腰间的软肉，笑道：“不是吧，你想什么呢？”
    “她不是高新区政府公务员吗？总不能跑到英山县来吧？”
    贺璇不出声了。
    冰雪聪明的温桔看到贺璇反常的沉默，嘴角噙着的笑意渐渐消失，她干脆坐了起来。
    “她还真来了？好好的省会城市不呆，跑来穷乡僻壤干嘛？”
    “学姐这一届新任公务员，是被组织部选过来英山县交流锻炼的。”
    瞒不住了, 贺璇干脆实话实说，反正是她自己猜到的，与我无关。
    “诡计多端的女人。”
    温桔撇撇嘴，这下都说得通了，顾允跑来投资，很明显是为了给华诗圆的政绩铺路。
    “璇璇，你好好跟我讲讲，顾允说的下一步产业扶贫，大概是个什么样的规划。”
    少女往旁边靠了靠，贴在贺璇的肩膀上，在心里打起了转盘。
    ......
    第二天一早，本次支教的负责人邓静静通知下来，山顶事件的四位当事人，本次支教之旅提前宣告结束，剩余课程由其他老师替补。
    这种大事自然要上报学校，学校得知后，立马召开党组会, 研判了当事人的心理健康状况，连夜宣布了放假决定。
    除了高志鹏已经被家人转到江城的三甲医院继续治疗外, 剩下三名当事人接到学校的消息后, 也就失去了继续留在英山县的必要。
    “我打算回家了，你应该不会这么早回去吧？”
    钟乐怡经过一晚安睡，气色恢复了不少，双颊的冷色调褪去了大半，浮上了一层健康的粉红。
    在英山县几天，从学生口中她也得知了不少最新消息，比如乐园科技投资建新校舍，再比如昨天和她聊天的华诗圆学姐，就是英山县当地的驻村干部。…
    街头巷尾的消息串联成线，钟乐怡似乎从这中间看到了什么。
    她也大致猜测得到，这个假期，顾允恐怕不会一直在家里陪她。
    换成以前，那些她想不通的细节，她一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
    但是现在，这些都没那么重要。
    两番生死过后，钟乐怡经历了剧烈的心理变化。
    和华诗圆一样，随着顾允财力和社会地位的飞速成长，她也有过不自信和惆怅彷徨。
    更加优秀且跟他旗鼓相当的女孩子那么多，当更好的女孩出现，他会一直坚定地选择我吗？
    但是，当顾允在摩天轮行将崩塌的几秒内，把先上绳梯的机会让给她时，当顾允眼冒金星也要挡在她身前，强行和杀人犯殊死一搏时，钟乐怡突然明悟了。
    隶属普世价值的固有观念，金钱、职业、学历、家庭、外貌等择偶标签，门当户对的刻板印象，在她心里纷纷粉碎，化成飞灰。
    只剩下纯粹的爱意，一往无前，两向奔赴。
    就像一只毛虫在蛹里憋闷了漫长的时光，终于忍不住想要打破黑漆漆的障壁，挤出一个柔弱但亮丽的蝴蝶身躯。
    她知道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她和顾允都会彼此坚定选择对方。
    这就够了。
    这个世界上值得钟乐怡在乎的事情，已经没有那么多了。
    “嗯，我等下送你回江城，这边还有点事情需要我处理。”
    顾允点点头，起身帮钟乐怡收拾行李。
    来到温桔与贺璇住的酒店，屋里只有贺璇一个人。
    “学校给我们放假，支教结束了，桔子呢？等下一起回江城。”
    顾允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学校下的指令正合他的心意。
    没有几个女孩共处的困扰后，他把钟乐怡送回老家，温桔看到他无恙后也必然会回去，他正好抓住机会溜回英山县，哄华诗圆和好。
    计划通。
    “你先别问桔子了，昨天乐怡和学姐火星撞地球，后续怎么样了？”
    贺璇最关心这个话题，拿过顾允送来的西瓜，边吃瓜边开口问道。
    “......我被圆圆拉黑了。”
    贺璇半天没说出话，只是用同情的眼神望向顾允。
    或许，这就是渣男的宿命吧。
    “那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办？
    吃瓜归吃瓜，说到底，贺璇终究是站在顾允这一边。
    顾允伸出手拿了一块西瓜，嚼了几下，一股脑把籽都咽了进去：“现在圆圆还没冷静下来，我过去哄肯定也没用，只会起到反效果。”
    “不过我后手多的很，问题不大。”
    贺璇还在思考顾允口中的“后手”究竟是什么，顾允又开口问了一句。
    “诶，桔子到底去哪了？”
    “哦，她早上和我说，公司来了两个人，一起去县里一趟，可能很晚回来，不用等她，不知道她干嘛去了。”
    “行吧，那我等下送乐怡回江城了，她下午回家的飞机，赶时间。”
    贺璇嘴里吃着西瓜，发音不是很清晰。
    顾允模糊地听见了温桔有事晚些回，随口回答道。
    送钟乐怡回江城的车上，顾允总觉得有些事情被他遗忘了，但又想不起来。
    ......
    英山县政府，会客室。
    《热烈欢迎咖啡正义有限公司副总裁温桔一行来我县考察投资》
    硕大的标题显示在会客室屏幕上，县领导邢永安笑容满面，陪同的其他成员也是喜气洋洋。
    这是短短一个多星期以来，第二家规模以上企业来到小小的英山县。
    与乐园科技有限公司的教育扶贫不同，教育本身无关经济效益。
    这次的咖啡正义不是建学校，是实打实的考察投资，先考察，再考虑投资。
    英山县要腾飞了？
    邢永安刚刚上任时，曾经仔细研究过英山县的支柱产业，英山县整体海拔比较高，交通不算便利，全县无论是地理位置，还是特色产业集群，都不算优秀。
    这个温总过来搞投资，究竟看上英山县什么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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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8.跟他不熟


    “有人做过一项有趣的统计，一颗生豆到一杯咖啡，平均要经过34双手的呵护照料。仅凭单打独斗，咖啡产业无法取得长远发展。”
    考察座谈会上，一身Burberry白色肩章丝质衬衫的温桔侃侃而谈。
    她连夜安排公司人员准备了相关资料，通过乐园科技总裁助理的牵线搭桥，自家对外合作线多方联动，同向发力，打算与英山县共同打造乡村振兴示范点项目。
    “新时代的“咖啡村”应该是什么模样？咖啡正义产品线对接当地需求，根据英山县的实际发展情况、区位特点、人文风俗等，分两步制定概念性规划和修建性规划，为当地乡村振兴提供精准持续的资金支持。”
    此次投资，咖啡正义打算在英山县选址种植咖啡豆，咖啡豆的生产不是件容易事，海拔太低不易存活，海拔太高植被面积又大，不符合咖啡连片种植的硬需求。
    温桔决定过来投资，可不是单纯为了和顾允有更多的时间在一起，拍脑袋作出的决定，咖啡正义发展到今天，确实需要本土产业园区来集中供给原材料咖啡豆。
    英山县如果考察后符合要求，那自然顺水推舟，如果实在不符合条件，温桔也只能放弃。
    邢永安拉着全县相关领域负责干部，拿着地图讨论得热火朝天。
    半小时后，根据“咖啡集中连片种植、区位优势优先、基础条件基本完备、村民内生动力强”的选点要求，石头镇天堂村在全县辖区内脱颖而出，得到在场人员的一致肯定。
    “我县石头镇天堂村毗邻高速，交通便捷，有大面积的未种植土地，这个原生态的村落如同璞玉一般，等待着能工巧匠的悉心打磨，如果温总满意，我们现在就去摸底调研。”
    县领导邢永安一锤定音，等待温桔的答复。
    温桔自然没有意见，她起身与邢永安握手，双方共同启程，前往石头镇。
    镇政府门口，镇上的领导班子成员和驻村干部早早收到消息，翘首以待。
    “温总，好久不见。”
    镇上的领导和温桔依次握手，最后一个轮到华诗圆。
    少女化了一层澹妆，用来掩盖前晚的黑眼圈，身上正巧穿着和温桔同款的粉色衬衫，远处望去，像是穿着相同服饰的两姐妹。
    “好久不见。”
    温桔对着华诗圆嫣然一笑，跟随后者的指引，一路步行到了天堂村。
    天堂村里，田野一望无际，蓝天白云下，一片青葱翠绿令人心旷神怡，前晚的暴雨冲刷下，污秽一扫而空，无处可逃。
    “各位领导好，我是驻天堂村干部华诗圆。”
    一行人驻足在种植区外，华诗圆应邀，为投资人介绍整个村子的优势所在。
    “我们身处在高山盆地里，在生态完好的远山树林中，在海拔900至1500米之间。这里有河谷，有山坡，有充沛的阳光雨露，有昼夜温差变化带来的雾气，让北回归线上生长的咖啡豆风味更加醇厚。我相信，生长在我们家乡的咖啡豆，值得被更好地对待。”…
    华诗圆一夜没睡，今早全靠咖啡续命。
    还好业务能力在线，她强行打起精神，组织好语言，向客人热情安利美丽的天堂村。
    不少当地村民在一旁兴高采烈地看热闹，眼中满是期待。
    不只是领导层希望本次合作能够达成，新时代的英山青年，其实有更多关于未来的憧憬，致力推动种植产业发展，为乡村振兴赋能加速。
    温桔点了点头，低头看向手中的资料。
    “众所周知，海拔在1200~1600米之间，香料、咖啡和芒果是较为适宜种植的作物，其中，当属咖啡豆种植的经济性价比最高。”
    邢永安嘴角不知何时带上了一丝笑意，天时地利优势在我，能不能达成合作，就看这位年轻的副总裁了。
    “我们企业自身有种植咖啡豆的能力，但是，我们依然愿意寻找适合种植的区域进行合作。我认为，通过种植咖啡豆，可以为天堂村的村民带来更好的收益，也能够带动整个乡村，乃至英山县的经济发展。”
    温桔伸出手，和邢永安握了握，双方初步达成了合作意向。
    咖啡正义预计在当地建成高品质阿拉比卡咖啡种植示范基地，占地面积不少于4000亩，并培养出一批懂得咖啡种植、生产加工和市场营销的“新咖农”，通过“改条件、降成本、赋能力、增收益”探索咖啡产业帮扶的创新模式。
    具体细节会在合作的过程中慢慢协商，下午邢永安还要到市里开会，和温桔一行告别后，只剩下驻村干部华诗圆负责接待。
    回到镇里的办公室，工作人员在外面的休息室等候，华诗圆和温桔相向而坐，两杯本地的英山茶叶在杯中缓缓蒸腾。
    “温总，我代表天堂村全体村民谢谢你。”
    华诗圆打破了沉默，视线跑到温桔的身上，以茶代酒。
    她眼角的余光再次移到温桔白皙手腕上，那款蓝气球手表。
    自从对顾允的信任被亲手击碎后，看着这块眼熟的手表，她不禁心里重新泛起一个问号。
    “客气了客气了，都是为了工作。”
    空旷的办公室里，来来回回的客套话显得有些不合时宜。
    “温总对穿搭一定很有研究吧？这块手表，和你的气质挺配的。”
    体制内浸淫久了，夸人自然有一套内在逻辑，尤其是夸漂亮女人，华诗圆听得多了，无师自通。
    “这件衬衫的款式搭配手表比较好看，诶，圆圆姐，我们今天穿的还是同款衬衫呢。”
    自从华诗圆的粉色衬衫在她眼前出现过两次后，温桔逛街时，非要拉着顾允买了件同款。
    “是啊，真巧。”
    华诗圆低下头，轻轻咬了一下嘴唇，情绪低沉。
    “圆圆姐，刚刚听领导说，你和顾总关系非常不错，所以他才跑过来投资建学校，是吗？”
    双方互相绕弯子，温桔眨了眨眼，总算找到切入点，开口试探。…
    “......哦，我跟他是普通同学，不熟。”
    华诗圆余怒未消，完全不想听见顾允这个名字，就连今天出门时，学校区域她都是绕着走的。
    不熟？
    温桔心中甚至做好了对方在她面前秀恩爱的准备，万万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答桉。
    她最初的打算，只希望自己能够陪在顾允身边多一点，既然你顾允为了华诗圆，跑来这种穷乡僻壤搞扶贫，那就别怪我正大光明过来偷家。
    古代的皇帝都懂得雨露均沾，假期不能一直窝在这个小山村，总要陪陪我吧？
    她原本是想悄悄过来立个项，找到正当理由在英山县和顾允度过快乐假期，没想到正好挑中了华诗圆所在的天堂村。
    敌在明我在暗，在温桔心中，这位学姐珠玉在前，和顾允一直保持着亲密关系。
    所以她一直对华诗圆很好奇，忍不住开口试探。
    少女轻轻吸了一口面前的英山茶叶，梳理一下对方的回答。
    不熟是什么意思？
    温桔突然有点替顾允不值，又有点生气。
    这个学姐不会是高级绿茶吧？
    难道公务员说话都这样滴水不漏？
    承认他是你男朋友会死？
    顾允为她做了这么多，换来一句不熟？
    论头脑，顾允的几位红颜知己绝对是个顶个的冰雪聪明，论颜值，几位百花齐放各有特色，不相上下。
    但是论对顾允优秀程度的了解，恐怕只有温桔一骑绝尘。
    她实在是不能理解，在她心中堪称无所不能的顾允，对一个女孩百般示好之后，换来一句不熟的评价。
    大老远跑过来给你解决问题，你把顾允当工具人？
    招商会上挠手心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不熟？
    温桔把杯中的茶叶一饮而尽，组织好语言，软糯糯的声音充满了温柔。
    “哟，没想到姐姐和顾总不熟啊。其实我在顾总办公室里，一早见过这件粉色衬衫，还以为是姐姐的呢。”
    ......
    “？？？”
    华诗圆的目光突然变得锐利起来，她勐一抬头，就像是被强压下去的什么火焰，就此引爆，熊熊燃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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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三角形稳定性


    绿茶，是英山县为数不多的本地特色产业之一。
    当地政府珍藏已久，拿出来招待客人的一批绿茶，其质量自然是拔了尖儿。
    茸芽细嫩，色泽翠绿，汤色清澈莹黄，味感醇厚浓郁，芳气弥漫于绛唇皓齿间，若兰馨香扑鼻而来，回味隽永。
    华诗圆面无表情，轻轻吸了一口茶水，衬衫下的曲线微微起伏。
    客人悠悠然地坐在对面，就这么平静如水地与华诗圆对视，嘴角若隐若现挂着一丝笑意。
    这绿茶，味道太浓了。
    情绪控制是成年人的一门必修课，而华诗圆，无疑是这门课的高分毕业生。
    能够强忍委屈，在政务饭局上给足男朋友面子，事后再算账拉黑的她，在同龄人中堪称翘楚。
    饶是如此，面对温桔有意还是无意的话语，华诗圆积攒了许久，本就无处发泄的情绪，如同天干物燥的野草，终于等到了路人随手扔出的一丝火星。
    华诗圆深吸一口气，刚刚准备开口回击。
    铃铃铃~
    温桔的电话响了。
    少女从包包里掏出新款手机，看到屏幕显示来电后，对着华诗圆又是灿烂一笑，伸出手指右划。
    “喂，你跑哪儿去了？”
    镇政府会议室，有着不错的收音环境。
    空旷的屋里只有华诗圆和温桔二人，炎热的夏季杜绝了开窗子的可能，空调静静地工作着，即使没打开免提，话筒里男人的声音同样一清二楚。
    是顾允。
    华诗圆抿起嘴，双手交叉，青筋渐渐浮起。
    “你猜？”
    她的声音不由自主甜了几分，当着华诗圆的面和顾允通话，温桔心中居然有一种说不出的，从未体验过的，奇妙的感觉生根发芽。
    “别闹了，快点，你一个人别到处乱跑，县里治安可没江城那么好。”
    对方情绪似乎没那么高，不然按照他的习惯，这么久不见，电话里难免要说几句情话。
    华诗圆听着二人的对话，突然仰起头，把杯中绿茶一饮而尽。
    真苦。
    不知道是口中遗留的一丝残茶苦，还是温桔手机中传来关心的声音苦。
    苦茶入喉心作痛。
    她分不清。
    “我在石头镇的镇政府呢。”
    “......你去那里干嘛？”
    电话好像断了信号一般，对方沉默了几秒，才想起要回话。
    “公司的咖啡豆原材料种植规模需要扩大，而且正好你也在这里投资，我想着过来看看有没有合作机会，正好，石头镇的天堂村完美符合种植条件，你说巧不巧？”
    “嗯......是挺巧的。”
    “我这边已经和县领导谈好合作了，明天起，成立咖啡种植农民专业合作社，在镇上全面铺开。这个地方确实挺不错的，山清水秀，又有美人驻村，换成我是你，我也愿意往这里跑哈。”
    ......
    华诗圆已经不想听了。
    最初的怒火被电话铃声打断之后，冷静下来的她突然觉得有些可笑。…
    透过温桔的种种举动，她迅速意识到事情的本质。
    就算自己不能接受顾允朝三暮四的事实，选择退出，也轮不到你来我面前耀武扬威吧？
    您哪位啊？
    绿茶同事，吃相大可不必这么难看吧？
    和顾允经历过生死的钟乐怡，都没跑来我面前阴阳怪气，你不会觉得你行了吧？
    看到温桔这一番竭尽全力不让自己显得刻意的表演，华诗圆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当场给对方封上一个影后。
    相比之下，不争不抢不闹，有事真上的钟乐怡在她心中都变得美好了几分。
    就算抛开恋爱关系不谈，自己和顾允的羁绊，也不是谁都能过来不自量力的。
    华诗圆站起身，整理了一下鬓角的短发，把一双耳朵露出来，运筹帷幄的气质重新回到了身上。
    “嗯，挺好的，你什么时候回县上？”
    “诶？你不来接我吗？”
    温桔看了一眼走到附近的华诗圆，继续和顾允保持通话。
    “这个......我这边还有点......”
    这种级别的意外事件发生，顾允心里也有点打憷。
    不会又他妈的修罗场吧？
    刚刚被华诗圆拉黑，今天温桔又杀上门，完全不知道两人究竟聊了什么，未知才最令人恐惧。
    “小顾，你过来一趟吧。”
    顾允沉默的空档，华诗圆低下头，凑到温桔话筒边，波澜不惊地开了口。
    ......
    还没等温桔和顾允反应过来，华诗圆扔出一颗重磅炸弹，直接掀翻了牌桌。
    “我的爽肤水和乳液，好像丢到你在镇上租的那间房子里了，正好帮我取一下。”
    话音刚落，华诗圆立刻转身，就好像根本没打算听对方的答复一样，推开了会议室的大门。
    临走前，少女对着温桔挑了挑此前一直紧锁的眉毛。
    她什么都没说，但又什么都说了。
    电话另一侧，男人的回答已经不重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温桔挂掉了电话，银牙紧咬。
    输了。
    自己把尺度控制得恰到好处，别人直接摊牌了。
    这波看似上门偷家，实则输得彻彻底底。
    绿茶！
    这不是铁绿茶是什么？
    一边不熟，一边和男人同居是吧！
    天空一碧如洗，灿烂的光芒正从密密麻麻的松针缝隙间散落下来，形成一束束粗粗细细的光柱，把林荫间的镇政府照得通亮。
    顾允停好车，来到了镇政府门口，等待二人出来。
    夕阳美如画，晚风醉流霞，两个身高接近，又穿着同款衬衫的美少女从镇政府款款走出，吸引了无数村民的注意力。
    和顾允想象中大相径庭的是，华诗圆的嘴角居然还挂着一丝微笑？
    二人之间，发生了什么？
    女性心理真是一门玄奥的科学，顾允观察着对面二人，令他感到更加微妙的是，两位少女快要走到车前时，华诗圆的步幅难以察觉地增长了两分。…
    她领先半个身位，自然而然地拉开副驾驶车门。
    温桔坐在后排。
    发现这一细节的顾允差点没笑出声，自从被华诗圆拉黑以来，他悬在空中的心终于放回了胸腔。
    虽然不知道二人之间具体聊了什么，但是从微表情和刚刚打电话的反应来看......
    有戏！
    刚刚拉黑顾允，就有人跑到华诗圆面前搞事情，很明显，骄傲的学姐不爽了！
    顾允突然发现，三位红颜知己之间，通过彼此的信息差，形成了一个天然的黑暗森林。
    三角形最大的特质是什么？
    稳定性！
    分手的根本问题得没得到解决，那也是华诗圆和钟乐怡两个人之间的事情。
    有人跑来横插一杠，矛盾的根本性质就变了。
    两口子吵架，那是家庭内部矛盾。
    多出来一个不相关的外人，立马问题就升级成了外部主要矛盾，她不惜暂时放下次要矛盾，也要团结顾允，誓死要把温桔的不安分扼杀在萌芽状态。
    坐在副驾驶的华诗圆解锁手机，蓝牙自动连接。
    特意选了一首邓丽欣的单曲，透过后视镜观察温桔的表情，少女把座椅调整到了最舒服的位置，双腿伸直，眯起眼望向窗外。
    假使不能公开妒忌
    学习大方接受
    同行时要殿后
    谁冷落旧朋友~
    《电灯胆》缓缓播放，如同流水般环绕在车内，柏林之声的音质极其出色，一行三人沉浸在清脆悦耳的歌声中。
    你自以为牌技高超想炫技，我一手王炸，直接Show Hand。
    醒醒吧，妹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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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谁是绿茶


    这首《电灯胆》播放过后，华诗圆的心情好了大半。
    心里不爽干嘛要委屈自己憋着呢，伟人说得对，与人斗其乐无穷。
    顾允停到学校附近，拿起出租屋的钥匙下车时，华诗圆不忘扭过头去，对着后排的温桔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妹妹别着急哦，用不了五分钟，我进去取个东西，然后自己回宿舍。”
    ......
    私密空间是男人的战场。
    一进出租屋，还没来得及推开洗手间门收拾化妆品，华诗圆就被从身后轻轻环绕住了。
    “别碰我。”
    耳畔热热的，朝夕相处的男人气息扑面而来。
    次要矛盾尚未解决，一到两人独处，华诗圆又变成了冷冰冰的前女友。
    顾允不答话，手上的动作却一点没停，低头去亲少女的耳朵。
    “走开！你还要不要脸啊！”
    虽然说好只有五分钟，但再不拒绝，怕是要被他得逞了。
    “我不要脸，只要你。”
    顾允一个壁冬，把华诗圆堵在角落，这时候正是修复关系的绝佳时机。
    两人越来越近。
    不可以！
    都说分手了，他怎么还这样？
    绝对不可以。
    华诗圆深吸一口气，趁自己灵台清明，发力狠狠推开顾允。
    “嘶......”
    顾允顺势倒下，脸上露出夸张的表情，五官因为疼痛集聚在一起，松开华诗圆，双手按住自己的后背。
    “呀！怎么了？是不是碰到伤口了？痛不痛？”
    一出手，她就后悔了。
    顾允后背被刀划过的伤痕还没康复，会不会她拒绝的动作太大，不小心碰到了？
    “真的很痛。”
    顾允双眼紧闭，声音带了一丝颤抖，似乎在强行忍住疼痛。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一股巨大的内疚感悄然包裹住华诗圆，他应该，也很不好受吧？
    好不容易从绝境中死里逃生，心理阴影和身体伤势尚未康复，自己又向他提出了分手，无疑是雪上加霜。
    少女回到顾允身边，张开双臂抱住了他。
    “但是伤口再痛，也没有我心里痛。”
    苦肉计初见成效，见华诗圆心软，顾允马上睁开眼，反手环住少女杨柳般的腰肢。
    “圆圆，我昨天一夜没睡，脑袋里全是你。”
    “天亮的时候我做了个短暂的梦，梦中是我们的婚礼，婚礼在一个四周种着花，中间一片绿油油的草坪上举行。典礼完毕，天边刚好有一道彩虹，你穿着白色婚纱，我抱着你骑上一匹白马，我们一起向天边的彩虹追去。”
    一提到婚礼，华诗圆眼圈红了，她用力吸了一下鼻子，昂起下巴，不让眼泪掉下来。
    “梦醒了我才知道，如果以后的日子没有你，我还不如在山上被人一刀杀了。”
    情绪营造相当成功，顾允开始植入心理预期。
    “你不许瞎说！”…
    忍了半天一开口，华诗圆的情绪正式宣告决堤，鼻涕和眼泪一起涌了出来，大珠小珠落玉盘。
    还没等顾允递过纸巾，华诗圆低下头，在他的衣服上擦了个干干净净。
    眼看华诗圆情绪将要却还没有完全稳定下来，顾允找准时机，吻上了她的樱唇。
    这一次，她没有拒绝。
    天黑了。
    出租屋附近越来越安静，除了偶尔一两个人影经过，只有树叶随着微风摆动沙沙的声音。
    “你都憔悴了，昨天也没睡好吧。”
    顾允伸手拨开华诗圆的短发，发丝滑过手指，露出圆润优美的脖颈和清晰可见的锁骨。
    “还好。”
    一通热吻过后，华诗圆心中一团乱麻，她反复告诉自己。
    这个男人是大骗子，不能这么轻易相信他。
    接吻而已，不代表就原谅他，跟他复合了，绝对不是！
    “你和她......”
    华诗圆欲言又止。
    想要问清楚的话到了嘴边，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算了。
    才过去一天，就算问了又能改变什么呢？
    滴滴滴滴滴~~
    夜幕下的窗外，停在楼下的奔驰车喇叭突然响了起来。
    声音急促，频次多样，正正好好的五下喇叭声，好像在嘲讽着某个人当初的承诺。
    糟了！
    说好的五分钟就出去，这都多长时间了！
    直到该出去的时候，华诗圆才想起温桔，俏脸一红，起身收拾东西。
    “学校给我们四个放假了，等下开车回江城。”
    顾允向楼下望了一眼，果然是温桔按的喇叭。
    “回去以后，你离那个温桔远点！”
    华诗圆整理好凌乱的衬衫，扣好最上面两颗扣子，抬起头盯住顾允。
    “啊？为啥？都是同事，离得再远，平时也还要一起工作的。”
    顾允一脸无辜，帮忙把化妆品收进包包，正色答道。
    “她就是个绿茶！”
    华诗圆狠狠白了顾允一眼，在识别绿茶这一块，直男是永远不会懂的。
    “真的吗？我怎么感觉不出来，我感觉她挺正常的。”
    “呵呵......或许吧。”
    华诗圆撇了撇嘴，直男就是直男，他们看谁都像白莲花！
    “你这，重新上线行使权力了是吗？”
    顾允找到了华诗圆立场上的漏洞，一脸促狭地问道。
    “没有，不是，别瞎说。”
    华诗圆头摇得像拨浪鼓。
    “再怎么说我也是学姐，学姐是不是有义务帮你识别坏女人？”
    “识别坏女人先放放，学姐，能不能先把我从黑名单里拉回来？”
    顾允单刀直入，回到了解决主要矛盾上。
    “加好友可以，其他的免谈，正好你回江城，我们彼此互相冷静一下吧。”
    从荷尔蒙中清醒过来的华诗圆沉吟再三，作出了让步。
    就算拉到黑名单里，反正还有工作上的接触，加就加吧。…
    更何况，如果一直对顾允避而不见，和她对接工作的就是温桔，她才不想看见对方。
    妈的，那个绿茶，眼不见心不烦。
    ......
    目送华诗圆回宿舍，顾允鼓起勇气打开了车门。
    义正言辞说好的五分钟，两人在家里连哭带抱，加上收拾东西聊天，足足磨蹭了二十分钟。
    温桔转移到了副驾驶，鞋子早早被脱到一边，一双长腿翘得老高。
    “啧啧啧，不应该啊顾总，怎么才二十分钟呀？今天发挥有失水准啊。”
    少女一脸寒霜，偏过头上下打量顾允，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
    “东西，东西有点多，收拾的慢了点。”
    顾允讪讪道，时间确实有点离谱，他找不到什么合适的理由。
    回江城开车要几个小时，顾允舌绽莲花，很快哄好了温桔。
    本来温桔就知道二者的关系，再加上自己先行出手试探，醋意并没有那么严重，给了个台阶也就下了。
    “我今天才看明白。”
    夜空繁星闪烁，温桔把车窗展开一丝缝隙，晚风拂过她的发梢。
    “什么？”
    “你那个学姐，其实是个绿茶。”
    温桔一向不会轻易评价人，今天也被华诗圆引出了三分火气。
    “真的吗？我怎么感觉不出来？”
    “感觉她还挺正常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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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1.七月上


    回到江城的日子里，时间如同按下了加速键，烧灼滚烫，正式踏入七月上。
    一段时间过去，双方说好相互冷静，顾允和华诗圆以高速为界，把江城和英山县分隔开，百里远眺。
    谁也没有率先打破僵局，反而在不同领域上悄然成长。
    每次在工作中独自做出重大决定时，每天硬着头皮和基层一线群众打交道时，每晚回到冰冷孤单的临时住所时，茫然无措的每个时刻，华诗圆都会想起顾允。
    人类往往只有在稳定的生活摇摇欲坠时，才懂得珍惜的含义。
    她突然发现，没有顾允在身边，一切都要靠自己。
    以前的她，不需要考虑太多，凡事找男朋友全部都能解决。
    但是现在呢？冷静是自己提的，独立也是自己想要的，一心一意更是她恋爱的底线。
    她没有习惯性地向顾允求助，默默扛过了工作与生活的风雨，成长为独当一面的驻村干部，大同险峰上最美的高岭之花。
    尝遍了人间疾苦的华诗圆，才更加深刻地意识到顾允之前究竟为她做了些什么。
    他通过自己的财富和人脉，两世为人丰富的社会经验和官场经验，在她身前竖起了一堵密不透风的保护墙。
    直到自己亲手将这堵墙打碎，面对真实的世界时，她站在七月上，站在清泉流响的十里桃花溪，想起和顾允初识时，两人在里聊到减肥的话题。
    “减肥，通过不吃饭单纯降低体重毫无作用。”
    “瞎说，减肥的最终目的不就是降低体重吗？”
    “除非改变人和食物的关系，改变人和欲望的关系，改变人对待生活和工作的方式，甚至是改变人和他人的关系，否则一定会回归到先前的稳态中。”
    华诗圆起初不理解他的说法，但随着时光变迁，经历越来越丰富，她明白了顾允话语里的深层含义。
    回想起自己过去较为重大的转变时刻，几乎都伴随着破坏了先前生活和精神稳定结构的动荡，而成长之所以发生，就是在先前稳定性破坏后，有新的东西可以介入，这是根本核心。
    简单来说，成长不是新的行为，而是新的稳态。而稳态是建立在一套关联着身心和环境的新的复杂秩序下，这种秩序涉及了生活的方方面面。
    所以当一个人的亲密关系模式改变后，其他方方面面都会改变，不存在孤立的改变，它们是相互嵌套关联的复杂整体。
    相隔百里，两人通过重新构建起了新的交流模式，华诗圆渐渐开始独立，开始更多地理解顾允，学会从对方的角度去思考。
    这多少也符合了塔勒布关于反脆弱的说法。能在波动中受益的必然是那些在破碎中可以汲取新力量的人，它刚好多到可以超越原有的位置建立起新的生活平衡支点。
    强势生命和脆弱生命都是在非稳态中诞生的，区分二者的东西，是在失去稳态后做出的反应。…
    当地村民的评价，留守英山县的下属反馈，有口皆碑的风评，消息不断传来。
    人虽然不在县里，但是顾允的耳目众多，加上华诗圆不时发来的驻村日常，学姐的新形象依然是那么立体。
    顾允有时候觉得，修罗场的爆发，从长远来看，未必不是件好事。
    心理成长需要一个人能够部分放弃对于安全和稳定的需要，需要在体验到不安全时不过早进入熟悉的保护壳里，需要能在风险和恐惧中，迎接新的自我组织形式。
    毫无疑问，华诗圆做到了。
    七月上旬，温桔远赴沪城过暑假，顾允身体康复后，整个人完全陷入了工作状态。
    乐园科技的发展概括起来就是一个字：稳。无论是做产品还是开拓业务，乐园科技始终保持着稳健的风格，不论是哪家风投公司想要横插一手，良好的资产报告和现金流都会让对方知难而退。
    在发展早期，从小乐学习、小圆搜题等优秀工具类产品切入，再通过社区孵化出小桔书，乐园科技逐渐聚集起了相当规模的早期用户，这为打造在线教育初期的护城河奠定了坚实基础。
    不过，当乐园科技将目光聚焦到刚需的K12教育领域，利用之前学习工具类产品积累起来的海量用户，强势切入K12领域后，竞争对手纷纷迅速反应了过来。
    顾允回到公司，今年的Q2季度财报显示，乐园科技的新增用户出现了明显颓势，不少K12的老牌教育企业开始转型在线教育，一家独大的黄金时代宣告结束。
    作业帮由内部孵化，不久前刚刚宣布拆分运营。
    从年初成立起，步伐就一直很是迅勐。发展至今，作业帮在线上教育领域的步伐基本上借鉴了乐园科技的思路。
    作为在线教育的后起之秀，作业帮则与乐园科技不同，在发展过程中，它善于利用自身背靠大厂的优势逐渐壮大，它的思路打法都较为强悍，利用这套办法逐渐逼近对手。
    从做拍照搜题工具的作业帮，逐步进入风光无限的K12教育领域。
    先通过教育工具吸纳海量流量，而后通过在线网课完成后端变现，模式与乐园科技如出一辙。
    即使是硬抄，但背靠这个巨大的流量池，作业帮大有后来居上之势。
    据作业帮公开数据显示，作业帮日活跃用户突破千万，在用户数量上直逼小乐学习。
    早就开过的内部会议上，乐园科技各部门高管都提出了自己的意见，贺璇加以汇总，拿到了顾允办公室。
    获客成本。
    流量渠道。
    人才济济的乐园科技，不乏能够归纳总结出对方打法的高水平行业精英，乐园科技没有自己的流量渠道，才刚刚萌芽的小桔书相比这种庞然大物而言，还太过脆弱。
    乐园科技的获客主要是靠品牌营销，获客成本高昂，而作业帮紧紧依靠这个大型流量池，则发展比较顺遂，没有太大的获客压力。…
    Q2季度成绩不佳，副总裁黄明远又在关键时刻，被外派到鸟不拉屎的县里盖学校。
    乐园科技内忧外患的关键时刻，顾允大刀阔斧，再次召开了内部会议，宣布整合。
    《推出新产品、打通新渠道》
    分秒必争的暑假阶段，在K12领域绝对堪称短兵相接，他在会议上宣布了几个新决定。
    一是推出乐园题库。通过海量的题，精准的答桉，千人千面的试卷，碎片化的时间练习，人机互动练习等一系列的产品设计和迭代，打造出了一款初高中的刷题利器——乐园题库。
    用户做的题越多对用户的画像越完整，对于用户的评估也就越全面。
    二是从乐园科技中拆分小桔书。小桔书发展至今，已经成为具有稳定盈利模式的头部内容社区，正式接入拼乐园电商接口后，小桔书的吸金能力与日俱增。
    三是打通新获客渠道，冠名赞助一档音乐节目，《中国好声音》，预算6000万。
    前两点都是提高内部运营效率的关键举措，与会众人没有任何意见，坚决贯彻执行。
    但当顾允提出，豪掷6000万现金去冠名一档前所未有的音乐节目时，得到了大多数人的强烈反对。
    甚至有些经常外国综艺的同事当场吐槽，这不就是《The Voice》的中国山寨版吗？
    通过冠名赞助等手段去推广获客，这是正常的运营方式没错。
    但老板怎么想的，预算拉到6000万，怎么可能在一档音乐节目上回本？
    没有人能理解顾允的举动，这太疯狂了。
    正如大家意料之中，大多广告商都对这档节目持疑虑态度。
    当顾允托人联系到江浙卫视负责广告营销的副总监王俊时，两人在江城碰了个头，一拍即合，成功敲定冠名商。
    签署合同的那一刻，顾允满面笑容。
    2012年没有人知道，此刻无人问津的《中国好声音》，马上就会火遍全国。
    而下一季要想参与赞助，起步价，两个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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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海选


    当代安普顿二期的家里，沉倾城一身Oversize，手握一支话筒，正在专注地练歌。
    在很多同学眼里，沉倾城是舞蹈女神，不但出身艺术世家，从小受到妈妈的熏陶，民族舞古典舞现代舞均有涉猎。
    凭借艺术类专业课高分特招进校的沉倾城，没有和任何人讲过，她的爱好其实是唱歌。
    从小到大，每当训练压力大，动作做不到位，距离完美还有距离，濒临崩溃的时候，沉倾城不会像大多数女孩那样跑到角落里哭泣，而是偷偷找到一家量贩式KTV，自己进去唱上一会儿。
    这是属于她独有的解压方式。
    上了大学，拥抱互联网的她，第一次接触直播，就赚到了不菲的零花钱。
    直到顾允化名老实人直播打赏，沉倾城尝试从舞蹈转型音乐主播，从斗鱼小透明走向台前，被更多的观众看见。
    有的人，给她一个舞台，她就能够发光。
    倾城farewell的直播间里，沉倾城放飞自我，尽情展现出了她的音乐才华，在斗鱼极其内卷不看脸，只拼硬实力的音乐区，硬是杀出了一片天地。
    人气居高不下，每逢开播，数万观看打底的沉倾城越来越专业，越来越自信。
    她不再是当初那个对着摄像头和话筒，要深呼吸保持镇静才能开口的小女孩了。
    她变得更加从容，更加松弛，更加懂得如何展现自己的优势所在。
    对于沉倾城来讲，唱歌原本只是一件爱好。
    能够在爱好中赚钱，得到更多观众的喜欢，那简直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
    最近几次直播中，给她发私信的水友数量呈几何倍数增长，私信内容大同小异。
    “倾城，你应该去参加《中国好声音》海选！你一定能行！”
    一开始，沉倾城没有注意到，随着这种私信越来越多，每天打开斗鱼首页都被刷屏。
    她心中深埋已久，泥土里一种叫做梦想的种子渐渐开始萌芽，在不知不觉间悄然生长。
    最后，她鼓起勇气，报名参加了东湖高新区的海选。
    第一次看比赛要求时，沉倾城便发现这个比赛不简单，要求相当严谨。
    赛事开始前一周，组委会会以电话形式通知选手比赛时间和地点。
    选手自行准备一首参赛歌曲伴奏，自带乐器参加比赛的选手需提前告知组委会工作人员，并按照组委会工作人员的指示，提前到控台试乐器。
    组委会不提供下载和截取音频服务，不接受手机拷贝伴奏或手机直接播放伴奏。
    现场不负责修改伴奏，不接受清唱。
    光是伴奏这一点，沉倾城就花了好大功夫。
    再怎么说也是知名主播，在一群业余玩票，抱着重在参与心思的歌唱爱好者中，显得鹤立鸡群。
    轻松通过了东湖高新区海选后，保守秘密的沉倾城才悄悄告诉顾允，自己参加了中国好声音的选拔比赛。…
    “所以，你上次跟我说要我陪的时候，已经确保晋级江城市海选了？”
    练习结束，顾允斜倚在客厅的真皮沙发上，沉倾城走到他身边坐下，一瓶依云矿泉水被干掉了大半。
    “对呀，高新区出线太简单了，感觉说出来不够厉害，不好意思喊你陪我。”
    沉倾城润了润嗓子，一脸笑意，“至少也要市级才行。”
    “你既然告诉我了，市级出线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赞助商都是江城本地的老哥，我一打听就知道了。”
    顾允把腿伸到沉倾城怀里，少女自然接过，从大腿根部开始给他按摩。
    海选的地面赛，一直都是整个选秀节目最开始的环节，也是乱象丛生、最难监管的环节。
    一般来说，主办方并不会亲自下场抓地面赛的具体流程，而是一层一层授权给各大城市，包括县级市，由拿到授权的第三方公司来负责赛事活动的具体执行。
    这就导致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各个赛区由不同的公司负责执行，且相对独立，所以很难标准化，流程化。
    关键的是缺乏监管机制，这导致各自为政，在操作过程中出现很多不为人知的灰色地带。
    但对于主办方来说，这是一个稳赚不赔的买卖。
    别人为自己的节目选拔人才，还得付给自己一大笔钱，无成本、利润高，还没有任何风险。
    “各位老哥，你们知不知道《中国好声音》江城赛区是谁赞助的？”
    顾允从茶几上拿过手机，在江城知名企业家自发建立的群里提问。
    圈子文化的优势在于，本地这点事，门儿清。
    “好像是老洪，洪胖子。”
    很快有人回复。
    “是我赞助的，我平时就挺喜欢唱歌，而且市里宣传部门的领导也开过口，怎么了，顾老弟？”
    洪金俊做汽车生意，平时忙得不可开交，过了一会才私聊顾允。
    “是这么回事，我有个妹妹......”
    沉倾城手上的动作没停，顿时瞪大了眼睛。
    当着她的面，两个人打了一通电话，短短几句话，居然完成了一次名额间的内幕交易。
    洪胖子答应顾允，淘汰掉一名实力最弱的选手，用来确保沉倾城晋级下一轮省赛。
    与此同时，顾允付出的代价是一则消息。
    英山县政府整体淘汰掉一批公务用车，这笔大生意不对外招商，直接交给洪胖子来做。
    以顾允和邢永安的关系，对方巴不得找到点由头回报顾允，更不用说这种在合法合规范围内的利益交换。
    沉倾城眼中崇拜的光芒越来越亮，即使她在一个领域小有成就，顾允依然是她仰望的对象。
    人无完人，每个人都在成长，就算跌跌撞撞，总归是在不断前进。
    能给别人带来光的人，自身的光居然又放大了好几倍。
    她放下手中的腿，轻轻坐在顾允身上。
    炎热的夏季，少女身上只有一件轻薄的OversizeT恤，勉强盖住大腿内侧，放眼过去，像是一双长腿间未着片缕。
    顾允伸出手，上演了一出寻梦环游记。
    她咬住下唇，急促的气流从瑶鼻中飞快地喷出，吸入，一片晚霞般明亮的绯红浮现在双颊，蔓延，扩散。
    “我还没比，就被你安排到下一轮比赛了，我是不是要被潜规则啦？”
    她的声音还是那样柔软清澈，但主动出击下产生的紧张，带来了无法克制的颤抖，让她的话变得好像一道淙淙的小溪，充满了夏天的味道。
    “那你还不主动点。”
    万千少男的梦，斗鱼力捧的音舞双绝台柱子，此刻却一反常态，反复摇曳。
    顾允侧转身，和她花瓣一样柔嫩的娇躯贴在一起，好似要把两人打结一样拥抱住她。
    她的呼吸急促了几分，热流轻轻吹拂在他的锁骨附近。
    三十分钟后，少女细长的脚趾蜷曲，渐渐松弛下来，平稳了呼吸。
    －－－－－－题外话－－－－－－
    感谢白骨深深大老的盟主！周六加更，一万字起，说到做到，再次感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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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3.人生天地一瞬 爱意永不败北


    不久前，江浙卫视负责广告营销的副总监王俊还处在焦躁不安中。
    台里要重磅推出的“中国好声音”已经确定在7月中旬开播，可是到了那时，占广告份额最大的节目冠名还没有落实。
    “这个节目投入的制作成本非常高，如果没有冠名，即便启动，无论对制作方还是对电视台，压力都会非常大。”
    当江浙卫视与灿星制作公司最终达成意向合作时，作为广告总监，王俊立即开始启动，向客户们推介这档节目。
    “我们当时把这个节目的原版——《The Voice》在全球的热播编了个样片给客户们看，大家对样片呈现的节目质量都比较认可。”
    可是，虽然江浙卫视方面努力解释，这不是以往意义上的选秀，但大家还是习惯于这样理解。
    所以客户们有一个普遍的质疑：这里的同场对决、淘汰、复活……在这几年里已经被各类选秀节目用得滥俗不堪，它怎么还可能会受市场追捧？
    赞助商推介会上，江浙卫视也向客户们介绍了将来加盟节目的四位嘉宾。
    这个日后构成《中国好声音》重要看点的组合，在当时的客户眼里也不具有绝对的吸引力。
    “比如刘欢，他以前也参加过一些综艺节目，但都是不苟言笑的样子，客户们觉得他是不是太正了？那英，虽然是天后，但好像也不是眼下最流行的歌星，对更年轻一代还有市场吸引力吗？
    还有一些客户觉得，庾澄庆和杨坤不足够红。总而言之，各种疑虑，纷至沓来。
    此前，与灿星公司一直保持长期合作关系的某国际着名日用化工企业，由于经济形势下滑，高层变动致使全球投放战略调整，五六月份时突然宣布放弃冠名权。
    得到消息的当天晚上，制作团队们略带悲壮地说：“如果找不到冠名商，即使裸奔我们也要上。”
    冠名商没落实，广告也不尽人意。节目预计有90分钟，按照总局规定，可以有20分钟广告，第一期的广告只卖出了9分钟。
    “当时真的已经快崩溃了，没有广告意味着巨大投入没有产出。另一方面，国家总局对我们的申请既没有反对也没有给答复，更让我忐忑不安。”
    和赞助商聊天的过程中，江浙卫视总监夏陈安回忆道。
    江浙卫视当时为“好声音”冠名权的要价是6000万元人民币。
    王俊也知道，这个身价在当时算非常贵的。
    表面上看，风靡全国的T0级别综艺“非诚勿扰”的冠名费身价高达2亿元人民币，但别忘了，它全年一共有100期节目。
    而“好声音”最初计划只有10期，折合到每期的成本，这个价码相当于“超级女声”顶峰时的身价。
    王俊告诉赞助商，6000万元的身价并不是坐地喊出来的。
    一是它“至少8000万到1个亿”的高昂制作成本所决定；第二，他们对节目的品质有信心。…
    但要说服客户们为这个未经过市场检验的新生儿一下子掏这么多钱来，的确不是一件容易事。
    王俊心里也很清楚：肯为10期节目掏6000万元的企业不会很多。
    漫天撒网失败过后，他们万万没想到，目标客户会主动找上门来。
    接到乐园科技总裁办发来的消息后，精明的王俊敏感地意识到，“乐园科技正好需要一个媒体事件来放大品牌”。
    于是，王俊和江浙卫视总监夏陈安马上飞往江城，亲自上门和乐园科技的总裁见面。
    面对金主，有备而来的王俊不失时机地抛出早就为他们量身定做的广告语。
    “正宗好学习，正宗好声音。上网课用小乐学习，找解题方法用小圆搜题，做练习用乐园题库。”
    乐园科技总裁顾允看起来非常有兴趣，显然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媒体机会。
    此前，王俊没有向乐园科技介绍任何一句“好声音”的事，但就是这样一顿中饭工夫，困扰整个团队许久的问题迎刃而解。
    在二人看来，乐园科技方面能在短时间拍板，也需要特别的魄力。
    “有了6000万元的冠名，再加上9分钟的广告预售和特约赞助，大概有1个亿的招商，亏是亏不了，就看下面的走势了。”
    临走前，王俊和夏陈安悬在空中的心定了下来。
    正式签约后仅十天左右，“中国好声音”正式开始录制。
    ......
    省赛海选的最后一关，对于沉倾城来说，却并没有多大难度。
    江城是鄂省的省会，赞助商洪胖子一并赞助了省市两级的海选赛，一路保送沉倾城进军全国。
    飞往沪城的路上，沉倾城的视线穿过万米高空中层层白云，再回到经济舱的安全带，她一直有种不真实感。
    怎么就走到这里了？
    作为一名敬业的主播，临走前，她还不忘在微博上给粉丝们留言。
    “去沪城参加中国好声音录制啦~大家或许能在电视上看到我哦！（虽然可能只有一期）”
    沉倾城的微博粉丝相比斗鱼的人气而言并不算多，粉丝数尚未破万，回复也不算太多，大多都是来自老粉丝的鼓励和支持。
    “加油！”
    “期待倾城的舞台表现！”
    到达沪城后，沉倾城独自走进了中国好声音的录制现场。
    除去总决赛巅峰之夜是现场直播，盲选阶段都是提前录制好的。
    这也是沉倾城没有喊上顾允陪同的原因，在这种规模的节目中，参与录制的观众大多经历了提前选拔。
    顾允进不去，自然也没法来到现场支持她。
    扶上马，送一程，剩下的路，沉倾城要自己走了。
    休整两天后，第一期节目正式打响。
    这个夏天，这四位导师，就像四位可以改变命运的守护神一般，坐在那四张红色的转椅之上。
    主持人华少一身帅气的打扮，话筒捏在手里，说出了无数人日后耳熟能详的广告词：…
    “正宗好学习正宗好声音欢迎收看由在线教育顶级品牌乐园科技为您冠名的中国好声音上网课用小乐学习找解题方法用小圆搜题做练习用乐园题库乐园科技为中国好声音加油！”
    观众座无虚席。
    他们很快发现，在这个节目里，以往选秀、音乐类节目中常见的华丽服装、炫目造型、的伴舞，通通被舍去。
    只有背对着舞台的四位导师，和缓缓从幕后走到舞台前的影子。
    一位陌生女歌手。
    简单的白色T恤，短裤下白到亮眼的一双长腿，一双简单的帆布鞋。
    光打在她身上，观众们渐渐看清了少女的模样。
    呼声四起。
    “这是来参加唱歌比赛还是来选美的？”
    百分之九十九的观众都被出场的女歌手一眼惊艳。
    长相清纯甜美，却有着高挑的身材，少女感永远十足。眉眼鼻唇，皆是上天造化钟神秀的杰作。
    人类灵魂中对美好事物的追求被重新点燃，光是这幅面孔，就能成为无数深夜的治愈良药。
    生而为人，说不辛苦都是假的。
    原本有些紧张的沉倾城站到舞台中央，对面就是主办方给赞助商预留出来的核心位置。
    核心位置预留了整整一排，座位上却只坐着一个人。
    她突然停住，被钉在那里，童孔因为惊讶而扩张了两个圈，就好像面前的土地马上裂开一样。
    早知道......
    ......
    正式开始比赛前几天，导演夏陈安曾经拉她到一边反复试探。
    “倾城，晚上赞助商约了一起吃饭，你有时间吗？”
    “不好意思夏导，我身体不太舒服，就不去了。”
    起初沉倾城有些奇怪，但是也没有太在意，或许是全体选手的聚餐吧，人在江湖，这样的聚会总是会适时出现。
    来到沪城以后，沉倾城认识了不少和她一样的草根歌手，相处之下，成为了不错的好朋友。
    奇怪，莫愁姐怎么没接到赞助商约饭的消息？
    第二天，赞助商再次不请自来。
    “倾城，赞助商很看好你，有意推你晋级下一轮......”
    当夏陈安再次找到沉倾城，并给了她一个信封时，沉倾城隐隐约约觉得哪里不对。
    夏陈安离开后，沉倾城第一时间拆开信封。
    里面是一张四季酒店的房卡。
    与和顾允在床上的玩笑不同，此刻她才明白过味来，原来娱乐圈，真的有潜规则。
    毫无疑问，不说歌喉水平，单从颜值上来看，沉倾城是这届选手中的翘楚，赞助商对她心有觊觎实属正常。
    晋级下一轮要靠赞助商？
    这个比赛不是很公平的吗？
    如果要以失身为代价，那我宁愿不晋级。
    没意思。
    沉倾城独自来到对面的四季酒店，把房卡退给了前台。
    比赛开始前，沉倾城收到通知，自己的演唱顺序被临时调整，将会第一个出场。…
    那就好好告个别吧。
    没关系。
    得罪了赞助商的她，已经做好了首轮导师无人转身，被直接淘汰的心理准备，她干脆选了一首最能表达心意的歌曲。
    世界上最漫长的距离，在梦想和现实之间。
    当她强硬退回房卡的那一刻，就注定了所有的努力，画地为牢。
    既然注定在台上昙花一现，她下定了决心，唱一首自己想唱的歌。
    无关流行与否，无关观众喜欢。
    人生天地一瞬，爱意永不败北。
    ......
    钢琴声回荡在现场，歌声渐渐响起。
    “盼望你没有为我又再度暗中淌泪
    我不想留低你的心空虚”
    低沉漫长的前奏时间很长，不少观众的注意力一直聚焦在沉倾城的脸蛋上。
    但是真正让人记住的，是她独特的唱腔。
    四位导师看不见沉倾城的模样，只能通过前奏和歌声来给出自己的答桉。
    “情人。”
    钢琴声第十秒，那英和身边的哈林对视，互相点了点头，迅速识别出曲名。
    这是beyond的歌，黄家驹的原版，是公认的难以超越，就连歌神张学友在《活出生命》上唱也只能做到演绎。
    歌声开始，透过收音耳麦传进四位导师耳中，大家闭上眼，头皮发麻，冷汗直冒。
    镜头对准的只有学员投入的表情，导师沉醉、震惊、好奇或纠结的神情，耳畔回响的则是让人动容的好声音。
    观众们发现，这个虚岁刚刚20的小姑娘，居然能够把握住歌曲里的情愫。
    沉倾城闭上眼，不去看台下熟悉的面孔，完全沉浸在情绪里。
    “是缘是情是童真还是意外
    有泪有罪有付出还有忍耐
    是人是墙是寒冬藏在眼内
    有日有夜有幻想无法等待~”
    当她选择这首《情人》的时候，就已经不在意名次了。
    放飞自我，释放内心的沉倾城，再也不会像海选时，被名次控制到去选择呈现怎样的自己，也不会像直播时，因为外面的评价而去改变自己太多。
    作为顾允的情人，好声音之旅的谢幕表演，沉倾城本打算把这首同名歌曲献给他。
    直到站到舞台中央时，看到台下微微笑望向自己的顾允，沉倾城在震惊与恍忽中明白了一切。
    原来挖空心思想要潜规则她的赞助商，就是顾允本人！
    沉倾城心中一股暖流涌过，反复深呼吸几次才勉强调整好情绪，让自己的感官放大，加倍沉浸在这份喜悦和感动中。
    那个似乎无所不能的少年，再次给了她无穷无尽的感动。
    为了不让她被潜规则困扰，让音乐的世界还原它的平等、真诚、自由和纯粹。
    不惜花费重金参与全国规模的节目赞助，不惜费尽心思，把她调整到第一位出场。
    她在满腔爱意中开口。
    高潮部分，少女歌声中蕴含的情感与在场的所有观众产生了共鸣，大家不由自主举起双手，在灯光里打起了节拍。…
    情感是无法被评价出来的。
    对情感的评价不是取决于乐评人，而是取决于能否与观众产生共鸣，能否与观众连接起来。
    清澈稳定的中音，完美的气息控制能力，配合旋律以及编曲营造的氛围，无处不在的感染力效果拔群，四位导师不自觉地被带入到节奏之中。
    如果你真的很热爱你表演的歌曲的时候，台风就会自然地流露出来。
    啪！
    啪！
    啪！
    啪！
    导师终于想起了自己的本职工作，不约而同地拍下了转身按键。
    四转！
    ......
    7月13日晚，《中国好声音》在江浙卫视首播一炮而红，首期十位名不见经传的学员登场，靠着他们的好声音和全身心的投入，把电视机前的观众“听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通过微博“奔走相告”，节目迅速占据了微博实时热词排行榜第一名。
    无数错过电视首播，又聚守在网络上观看的网友激动得难以入睡，这场热议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清晨。
    《中国好声音》的帷幕才刚刚拉开，但现在已经有大批观众提前宣布：“这是今夏最成功的音乐节目！”
    节目组花费了绝对的力气推广，精心剪辑转发、公众微博联合转发、大V制造话题，官方引导热点，可谓是层出不穷，边边角角毫无纰漏的被覆盖了所有节目信息。
    这个夏天，一名叫做沉倾城的新人女歌手走到台前，火遍了大江南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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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5.被人看见的感觉


    洗过澡后，头发还带着湿气的沉倾城靠在顾允身边，两人吃起了酒店的配餐。
    菜单由米其林餐盘奖获得餐厅——四季轩王俊大厨设计，上演的就是实打实的中国味道，烹制的都是经典沪上本帮菜并融合创新粤菜。
    沉倾城一边给顾允夹着菜，一边讲述着参赛以来的经历。
    “我这几天感觉就在梦里一样。”
    “节目播出后，一觉醒来，同学朋友家人发来的消息几千条，我都惊呆了......”
    “好多人到我的直播间黑屏刷礼物，搞得斗鱼的超管连夜给我打电话，让我发个声明几号复播，安抚一下粉丝，不然其他主播人气被一个黑屏直播间压住，实在是太奇怪了。”
    少女眉目间藏着挥之不去的笑意，似乎已经接受了新的身份。
    虽然顾允早有预期，蝴蝶振翅，对面西海岸定然会掀起滔天巨浪。
    但白衣蝴蝶沉倾城的悄然出现，还是给了顾允一个天大的惊喜。
    这一年，相比其他选手讲故事卖惨，套路满满的自我介绍，沉倾城的自我介绍显得非常干净。
    “大家好，我是沉倾城，来自江城艺术学院，也是斗鱼直播平台的一名音乐主播。”
    不卖惨不讲故事，安安静静唱歌，岁月静好的少女折服了所有观众的心。
    第一位出场的沉倾城达到四转效果过后，观众们明白了节目规则。
    一个人转椅子意味着我收你为徒，两个人转椅子的时候选手可以进行选择，当四个人都转椅子的时候全场都呼声雷动。
    四个音乐界的一线明星愿意收一个草根歌手为徒，这个草根还挑三拣四、挑萝卜拣菜一样地选这些人，大家都愿意看到这种戏剧性效果。
    这就是顾允的巧妙安排。
    现实不是网络，随便拉过来一名和主角有亲密关系的在校大学生，就能把她捧成一线歌星甚至天后，这违反了世界运行的基本逻辑。
    也是对那些日夜苦练不辍，从小到大怀揣音乐梦想歌手的不尊重。
    他知道，相比科班出身的其他55名参赛选手，以沉倾城的实力而言，必然走不到最后。
    第一期节目非常公平，历史的整体走向也不会因为沉倾城的出现而改变，最终的前几名依然会是那些耳熟能详的知名选手。
    所以他把沉倾城安排在了第一个出场。
    顶尖的颜值，水准以上的歌唱技巧，加上节目独一档的表现形式，沉倾城大概率能给观众们留下极为深刻的印象。
    这对她日后的发展，有着长足的好处。
    令人没想到的是，沉倾城看到顾允在台下之后，有感而发的喷薄情绪加上精心准备的编曲，竟然超水准发挥，达到了四转的震撼效应。
    聚光灯呢？往这打！
    选择加入那英战队后，沉倾城出圈了。
    第一期节目播出当天，沉倾城的微博和小桔书粉丝就双双突破了十万。…
    加上她站在台上无意间提到的斗鱼直播，连带斗鱼整个平台的流量都上升了十个以上的百分点。
    蔡少杰晚上乐得合不拢嘴，从来都是斗鱼培养主播，居然主播也能反馈给斗鱼了？
    黑屏期间，慕名而来的新水友纷纷来到沉倾城的直播间打卡，五六个金灿灿的皇帝开通提示，在一片黑暗中缓缓升起。
    不光是沉倾城，乐园科技在华少的快嘴介绍和无处不在的广告大力投放下，刚刚第一期播出，就在流量端获得了长足的收益，报名人数和收益曲线逆势上扬。
    贺璇连夜发来新的数据分析图表，如果这档节目能维持在现在的收视率和度，那乐园科技绝对是赚大了。
    坐着火箭在风口上推广，一头猪都能人尽皆知。
    《中国好声音》第一期在江浙卫视的首播度超过2%，周五晚间全国的省级卫视中，在所有综艺节目收视率排行第二，达到了4.11%。
    这相当于全国每一百个坐在电视机前的家庭，就有4家人见证了沉倾城的四转表演。
    “袁亚维姐姐跟我说，以后出门都要戴墨镜了，不然很麻烦。”
    提起墨镜，沉倾城还有点焦虑和不习惯，抬手捏了捏自己高挺的鼻梁，望向顾允。
    “你说，我老是戴墨镜会不会塌鼻子呀？”
    “怎么可能，回头我给你买一副轻巧的，绝对压不坏。”
    顾允哑然失笑，也伸出手过去捏了捏，少女刚刚敷过面膜，滑嫩肌肤的触感绝佳。
    “那些姐姐对我都好好，还有人私下里跟我说，想让我签约他们的公司呢。”
    说起正事，沉倾城没有忙着答应，想回来问问顾允的意见。
    “你怎么想？”
    吃过饭后，沉倾城拉着顾允穿衣出门遛弯。
    黑夜中，路人望过来的视线不再具有百步识人的穿透力，不需要戴上那副硕大的墨镜，两人牵着手，漫步在沪上街头。
    “我还没想好啊，在我心里，别说出名，就是在那么多人的舞台上唱歌，都是一件遥不可及的事情......”
    晚风下，两人站在滨江大道上，隔江远望外滩万国建筑，耳边传来黄浦江潮起潮落的声响。
    出名太快怎么办？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在金碧辉煌的套房里，让摄影师顾允拍下不少照片，发到社交媒体的沉倾城，第一次意识到这句话的重量。
    涌进评论区的评论里，不乏猥琐恶意的油腻之语，推断拍摄者的言词更是数不胜数。
    “看来以后不能轻易发动态了。”
    沉倾城倚在江边的栏杆上，干脆删掉了刚刚发掉的动态。
    悠悠然，江风渔火，船来船往，空气清新扑面，此时，正是让自己放松心情的好时机。
    但沉倾城却心乱如麻。
    “经过这次比赛，你觉得相比其他55名选手，你能靠唱歌吃饭吗？”
    顾允的声音响起，在这种重大的人生选择中，身边人只能引导，最终的决定，终究是要靠自己。
    “我想过，我确实喜欢唱歌，但是我觉得如果真的去签其他公司，转行做一名歌手，我可能......做不到最顶尖，能力还有所欠缺。”
    沉倾城低下头，通过日常和其他歌手的交流沟通中，她感受得到相较科班出身的歌手而言，双方专业技能上的差距。
    情感可以共鸣，技术可以练习，但是日积月累的沉淀和对音乐的理解，她还差得远。
    “你觉得现在这种生活怎么样？你喜欢吗？”
    确定了沉倾城内心的声音，顾允缓缓开口。
    做一个公众人物，她真的做好准备了吗？
    “喜欢。”
    沉倾城声音坚定，眼中光芒亮起，如同江中皎洁的一弯圆月。
    “站在舞台上，被人看见的感觉，真的很美妙。”
    －－－－－－题外话－－－－－－
    上一章因为尺度问题被封了，秒封......大家等一下修改版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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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6.什么是享乐


    遇见顾允之前，沈倾城只是江城万千学子中，平平无奇的一员。
    除了颜值和才艺以外，并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地方。
    和其他女孩子一样，她也会幻想自己站在舞台中央，获得无数人的和赞美。
    日子就像烂大街的歌，在她耳边单曲循环播放。
    她站在城市迷宫里彷徨, 驻足路边廉价的小摊，斤斤计较地还价着梦想。
    直到她邂逅了改变她人生的那个人。
    少女的名气一炮打响，马上有不少闻到商业气息的品牌方开始联系她，想要找她拍广告。
    除了品牌方，还有几家娱乐公司找到沈倾城，觉得她是一块尚未经过打磨的璞玉，抛出了签约的橄榄枝。
    沈倾城拿起手机举棋不定的时刻，顾允再次给了她一个答案。
    “你不用想太多, 好好比赛，等比赛结束了，直接来我的公司。”
    “你的公司？我可不懂那些专业性的工作。”
    沈倾城睁开迷茫的双眼，直勾勾地望向天花板。
    “对，我的传媒公司。”
    顾允点点头，“你出发来沪城之前，我就已经派人去注册了，以后你什么都不用想，只要安心唱歌就好。”
    乐园传媒文化娱乐有限公司，注册时显示，它是一家音乐及艺人经纪服务商，是以乐园为名的集团公司中泛娱乐文化产业的部分。
    关于进军娱乐圈，顾允只有一点简短的构想，沈倾城的出现让他下定了决心。
    娱乐圈鱼龙混杂，除了自己，谁还能给她一片净土？
    “真的吗？”
    少女喜悦的声音提高了八度，转身蹭起了顾允的手臂。
    “真的，到时候跟我签个合同, 你就是我的人了。”
    顾允轻点沈倾城发梢间露出来的额头。
    “就算不签，我也是你的......”
    沈倾城满脸红潮，模样诱人极了。
    ......
    一晌贪欢过后，沈倾城回到下一轮比赛中，继续参与录制。
    沪城是王公子的大本营，顾允临走之前，特意请王公子吃了顿饭，向他取取经。
    各方面的取经。
    “老弟，我觉得你成立这个乐园传媒的点子确实很不错。人生啊，还不是一个追求享乐。”
    王公子举起红酒杯，向顾允的思路致敬。
    顾允不得不承认，自己作为一个重生者，赚钱的方式很多，但是说到享受生活的方式，可照那些从小就接受熏陶的顶尖富二代差得远了。
    这一年的王公子还没投资成立香蕉娱乐，一直被称为娱乐圈纪律检查者的他，早就想进军娱乐圈了。
    “那具体是怎么享乐呢？”
    顾允以遇到王公子以来，最真诚的态度请教。
    说到这个, 王公子是绝对专业的, 他坐起身来, 打量了一下顾允。
    “兄弟，这个问题我思考了二十多年，你算是问对人了。”
    王公子拍了拍顾允的肩膀，“你认为什么是享乐？”…
    顾允不假思索：“衣食住行，吃穿用度，香车美酒配佳人，一切都用最贵最好的，不就是享受吗？”
    安静的包厢里，王公子就像早知道顾允的回答一样，嘴角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你一看就是那种只知道闷声赚钱的创业者，对财富和生活的理解只能到这一层了。”
    王公子伸出一只手，从一数到五。
    “第一，你觉得什么样的别墅住起来舒服？”
    “第二，你觉得什么类型和品牌的酒适合睡前助眠？”
    “第三，给你一艘游艇出海，你知道哪个海域最安全，景色最美吗？”
    “第四，如果有女孩喜欢旅游，你除了一些攻略和请导游，知道怎么玩才能把她陪好吗？”
    “第五，你知道怎么分辨女人的真实性格，怎么完美地处理修罗场，怎么在万千花丛中不沾身吗？”
    顾允怔住了，除了第五点以外，其他的他确实要思考一阵。
    正如王公子所说，懂得赚钱是一回事，懂得享受生活是另一回事。
    脚踏实地成就财富自由以外，他也该学着仰望星空。
    “兄弟，上次合作以后，我大概了解了你手下的几家公司。”
    王公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
    “你得到财富的速度太快了，有些习惯还没有培养出来。”
    聊天中得知顾允刚刚经历过一次生死险境的王公子感叹道。
    如果是他，不可能和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们，去爬一座毫不知根知底的陌生山峰。
    至少也得有个保镖。
    正所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百金之子不骑衡，财富到达一定量级，自保是第一位的。
    “更何况，小儿持金的道理你总应该有所了解吧？”王公子继续说道。
    “突然获得财富，而没有相应时间走到相应的圈子，沉淀出足够的地位，财富带来的不是快乐，而是无穷无尽的嫉妒、觊觎和麻烦……除非你认为层出不穷的麻烦，就是你的乐趣所在。”
    人脉和实力仅限于江城一地的顾允，继续哑口无言。
    他虽然一早就懂得这个道理，发展人脉的脚步也从未停歇，但他很快想到了自己和身边人尚未解决的麻烦。
    还是要走得更高才行。
    对乐园科技虎视眈眈的作业帮，刚刚和阿里达成合作的星巴克，犯下嫉妒之罪的高志弘......
    这些财富和背景都不亚于他的对手，像是一个个埋在泥土里的地雷，说不定他在哪一步踏错，力量刚好到达临界点，就会轰然引爆。
    “最后，你会游泳吗？你会钓鱼吗？你出海能玩什么？你会梭哈吗？你去过澳门博彩场吗？给你用不完的筹码，你也只能玩苹果机吧？你会几门语言？你知道几个国家的风俗？让你游遍全球，你也只能游遍全球的酒店吧？你体力好吗？你身体足够健康吗？各种风情的女人一起给你，你应付得了吗？”
    顾允不说话了。
    “世界这么大，不要老在江城一片小池塘呆着，一定要多出去看看。”
    一串连珠炮似的问题过后，王公子终于恢复了平淡的语调。
    “当然，你也不用太灰心，毕竟你最大的优势就是年轻，等你大学毕业，羽翼也差不多丰满了，沉淀个两三年，在享受生活这个方面，也就勉勉强强可以入门了。”
    顾允举起酒杯，和王公子碰了一下。
    “聪哥，你们战队入围国际邀请赛之后，你会一起去西雅图现场吗？”
    ig作为直邀战队，不需要通过海选就能晋级Ti2的舞台。
    “去，我一定去。”
    王公子对dota2非常感兴趣，每天闲暇时间，就会和队员一起开黑。
    听君一席话，让顾允踏出财富自由的舒适区，再次拓展了认知边界。
    在王公子的世界观里，通过金钱延展出来的阅历和品味，可以体会最出乎意料的刺激，品味前所未有的艺术，帮助自己寻找久违的新奇感，达到极致的人生乐趣。
    “好，八月，西雅图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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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7.只因众生不肯回头


    顾允和王公子有着相近的年龄和爱好，此外还是事业上的合作伙伴。
    搭建好乐园传媒的框架之后，王公子介绍了不少专业的圈内大咖给顾允。
    有实力的人互相资源交换，这个世界仿佛成了eazy模式，对于娱乐圈完全是门外汉的顾允，短时间内竟然也搞得像模像样。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除了签约艺人目前只有沈倾城一位以外，无论谁经过乐园传媒，都不能说它是一家皮包公司了。
    经过多方考虑，乐园传媒的公司总部设在沪城，这不仅仅是沪城距离“中国好莱坞”横店最近的缘故，也是顾允踏出江城的一个跳板。
    ......
    “什么时候跑来沪城的？怎么都不提前告诉我。”
    巨鹿路，一条全长2290米，宽9.5米到17米的街道，沪城法租界所在地，同时也是整个沪城最美的马路之一。
    温桔亲手组织装修，咖啡正义最具有艺术气息的门店，就安静地坐落于此。
    温桔和顾允并排坐在咖啡馆最外侧，斜阳从玻璃窗中打进来，浅浅地照射在二人身上，浪漫满屋。
    每个人心目中都有最理想的咖啡馆，或欧风，或日系，或中国古典美，当然还有波西米亚风，有地中风情，有印巴气味，等等。
    大多数人心目中理想的咖啡馆必须有浪漫情调。
    沪城有太多符合这一基本条件的咖啡馆，那么就再高标准一点, 必须有书香，必须安静, 必须有美食…
    那只有巨鹿路的Coffee Justice一家，别无分店。
    它的装修风格十分特别，像个聚宝盆，藏满了零零总总的书，有中文，有英文，有俄文……如果你爱书，在这儿一定会发现令你爱不释手的书。
    而沪城作家协会就在咖啡正义楼上，因此在这里还会邂逅专心于文字的作家。
    每个晚风吹拂的夏夜，与心爱的他一起窝在咖啡厅沙发上阅读，寻找相视一笑的默契。
    “最近你的朋友火了哎，你知不知道？就是那个沈倾城，天啊，她居然上了《中国好声音》！”
    顾允还没来得及答话，温桔便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女孩子大多数都是这样，许久不见倾诉欲爆棚，一个人也能说个不停，显得非常开心。
    “她唱歌好好听，人也好看，选了那英当导师, 她以后就是大明星了。”
    “确实有点东西。”
    顾允端起面前的抓马西瓜拿铁, 面不改色回答道。
    “你后不后悔？”
    温桔今天穿着细丝带凉鞋, 无袖款式的复古风长裙，裙摆和后腰的红色绸缎明明很是庄重，穿在温桔身上却带着几分反差中的妩媚。
    “嗯？”
    顾允一下没反应过来，“我后悔什么？”
    “后悔没早在酒吧那天晚上，跟大明星发展一下呗，这还用问。”
    温桔白了他一眼。
    “现在就连我那个傻乎乎的弟弟，都知道沈倾城是大明星了，你想发展都没机会了。”…
    “那我现在发展，还来得及吗？”
    顾允探出一只手，抱住温桔曼妙的腰肢，竭力控制自己的表情不露出破绽。
    在温桔的了解范围内，顾允和沈倾城绝对有点暧昧，但应该不会太过分。
    毕竟是当着面让她唱小三，都能临场不动声色接住戏的高段位选手。
    以温桔对这种女孩的了解，就算顾允对她出手，沈倾城也还是住在学校宿舍。
    偶尔约个会牵个手，最多最多，也就是已经浅浅亲吻的等级。
    高端的猎人，总是在释放可得性的把握区间上有着独到的理解，怎么能这么快被吃到嘴呢？
    她想不到，沈倾城和顾允之间经历了一些迅速催化的过程。
    要是知道大明星沈倾城经过顾允的倾心培养，现在不但懂得蛟龙入海的八种姿势，熟练解锁绳子的基础绑法，就连责任让渡协议都干净利落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估计她当场就要道心崩溃。
    “肯定来不及了，别做梦了，不如去拜拜佛，求上天赐给你一个大明星吧。”
    温桔笑颜如花，侧着脑袋倚在顾允肩膀上，伸出手指了指玻璃窗外的佛塔。
    对面就是万佛寺，入门处有一牌匾，“入三摩地”。
    “走吧，我们去拜拜佛。”
    “还真去啊？”
    顾允牵着温桔的手，一路走向万佛寺。
    两世为人，算上他死里逃生的次数，让他这个上一世坚定不移的唯物主义者觉得，说不定冥冥中真的有气运的说法。
    入门不需要买门票，免费参观，人倒是不多，寺庙里面相当幽静，一入内确实感觉心平气和。
    温桔也是第一次来到寺庙这种地方，女生大多迷信姻缘算命诸如此类的东西，甚至一部分女孩还会特意去香火繁盛的寺庙求个桃花缘。
    顾允和温桔入门请了一把平安香，香火钱倒是不贵，三十一把，童叟无欺。
    请完香后于院子中央引燃，旁边便是一个鱼塘，里面锦鲤群群，刚一走近就闻声而来，如群英荟萃，影从云集，颇有灵性。
    “两位，在院子中央烧香拜天之后，然后顺时针各拜诸佛，香火不入室。”
    烧完香本想去侧室礼佛，一位穿着僧袍的中年男人叫住了顾允二人。
    鱼塘便是竹林片片，竹林里也有诸佛的身影，光影婆娑，伴随着午后一阵阵清风，这一刹那似乎过了千年，又似乎就仅仅是一刹，满是这光阴的穿梭过往和未来的韵味。
    这种严肃的场合总带着一丝神秘的味道，两人先入正殿，其次两旁侧殿，各烧香拜佛三次。
    顾允闭上眼，似是走过了时间的长河，心中祈求家人和爱人幸福平安，最后才轮到自己。
    温桔同样一脸严肃，闭上眼睛轻声祈祷，不知道心中暗自求了些什么。
    走出万佛寺后，两人才松弛了下来，回到车水马龙的现代世界。
    “你刚刚抽到的是什么？”
    顾允转头望向温桔，少女临走时还抽到了一支上上签，解签的过程中还特意推开了顾允，不让他在一边听。
    “不告诉你，这种东西说出来就不灵了。”
    “那你在侧殿问那位大师，问的是什么，总能告诉我吧？”
    “我问他，为什么观音是倒着放的。”
    “为什么？”
    “他说，只因众生不肯回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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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8.我家的猫会后空翻


    互相喜欢的两个人在一起，会失去对时间的感知。
    明明似乎只是逛了逛街，什么都没有做，莫名其妙就快要天黑了。
    空气中满是温桔银铃般的笑声，连带着顾允的心情也变得好了起来。
    两人逛到新天地附近，温桔努了努嘴，示意顾允看前面的一家饭店。
    “这家店真的算是新天地夜景最美的西餐厅了。”
    rye&amp;co。
    正好到了吃饭的时间, 顾允牵着温桔走进了这家小桔书上著名的日不落餐厅。
    浪漫的红色调，白色装饰中藏着红色顶灯，映在大大的半落地玻璃窗就是傍晚的火烧云。
    饭店在六楼和七楼两层，还带着一个超大露台，享受下午茶或者欣赏夜景都能看到城市高楼最美的风貌。
    男孩子和女孩子的饭量差距比较大，温桔率先吃饱后, 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 很自然地开口。
    “门口那只布偶猫你注意到没？好可爱！”
    “是挺可爱的，脸蛋圆圆的, 应该很多路过的人会喂它吧。”
    顾允点了点头，他也对网红布偶猫记忆尤新。
    “你喜欢猫还是喜欢狗？”
    “猫吧，猫可爱一点，也没那么粘人。”
    “我也养了只布偶猫在家，只不过我的猫和刚刚那只布偶不一样。”
    温桔起身坐到顾允同一侧，拿出手机翻到相册页面，找到自家猫咪的可爱照片。
    照片中是一只白色布偶，圆滚滚的身子，瞳孔里是漂亮的天蓝色，看得出来品相不错。
    “好看！不一样在哪呢？”
    可爱的猫不论男女，都是通杀的，顾允也被勾起了好奇心。
    “我家的猫会后空翻。”
    ......
    ？？？
    顾允抬起头，正好迎上温桔碧波荡漾的双眸，少女脸上的神情不似作伪，但微微上扬的嘴角却暴露出了她内心的小把戏。
    “真的吗？我还没见过会后空翻的猫，这一定要去看看。”
    顾允三口并做两口吃完最后一块牛排，当下也不拆穿, 只是在心中默默感叹。
    原来早在这个年代, 就有人无师自通，学会了用看猫当借口。
    时代在进步，这些技近乎道，不但懂得套路，还擅于总结归纳的先驱者，永远让人致敬。
    “不过，你家没人吗？叔叔阿姨不在？”
    按照顾允和温桔早就突破最后一步的关系，之所以没有直接开口，就是顾忌温桔的家长在身边，不方便两人一同过夜。
    “我妈调到杭城工作了，只有周末回来陪我。爸爸大多数时间去另外一间房子，和阿姨还有弟弟一起住。”
    两人结过账走出餐厅，温桔挽住顾允的胳膊，开始讲述自家的三角关系。
    温桔的家庭情况比较特殊，温青山早早来了沪城打拼，暴富之后有了新的女伴和儿子，但也没有离婚，和温桔的母亲田可君一直保持着婚姻关系。
    这也是温桔一直努力想要靠自己获得财富自由的原因，相比之前无忧无虑的独生女生活，自从有了同父异母的弟弟, 原本属于她的爱和财产，终归和往日不同了。…
    相比温青山高级合伙人的身份，田可君只是一个普通的金融业职员，为了保持现在这种优渥的生活，以及女儿心中一个家的完整性，她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熬到温桔上了大学，干脆一纸申请，调到了附近的杭城工作。
    ......
    温桔推开家门，刚刚蹬掉脚下的小凉鞋，一坨白色的小团团便摇摇晃晃地跑了过来，在她脚边蹭来蹭去。
    “它叫什么名字？”
    顾允蹲下摸了摸小布偶猫的圆圆脑袋。
    “绵绵，我妈妈起的。”
    温桔指了指cd机旁边摆着的陈奕迅专辑，像是想起了什么往事，语气中带着一丝萧索。
    布偶猫的名字出自陈奕迅的《绵绵》，含义也不言自明，那句锥心刻骨的歌词。
    从来未爱你绵绵
    可惜我爱怀念
    布偶猫在家里被照顾得很好，圆滚滚的脸蛋和四肢显得十分可爱，温桔刚一坐在沙发上，就跳到她怀里，露出白花花的肚子。
    “什么时候去西雅图比赛？”
    温桔还记得曾经招待过南湖战队的事情。
    “八月吧，签证还没完全办好，挺麻烦的。”
    顾允伸出一只手揉着布偶猫的肚子，绵绵脸上浮现出享受的表情，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飞西雅图之前，还要回家陪陪爸妈，整个假期都没回去。”
    他还是第一次来到温桔家中，环顾四周，精致的装修和布局无不体现着一家人的品味。
    “你想喝什么？除了可乐。”
    “随便，矿泉水吧。”
    两人窝在沙发中看了会电视，温桔把绵绵放到地上，起身打开冰箱，递给顾允一瓶矿泉水。
    “我去把裙子换掉，这件裙子穿起来太麻烦了。”
    少女走向自己的卧室，一只手探向背后，解开后腰的红色绸缎，被束缚的裙摆如同水银泻地般延展开来。
    只留给顾允一个娉婷的背影。
    “用不用帮忙？”
    刚刚喝完大半瓶水，顾允突然觉得喉头又有些发紧。
    “你想来可以来啊~”
    隔壁传来一阵咯咯笑声，温桔银铃般的嗓音再次响起。
    一转弯，就能踏进属于温桔的独家领地，一阵少女幽香隐隐约约从房间内传来，顾允看着面前的景象，再次瞪大了眼睛。
    即使不是第一次见到温桔堪称完美的身材，面对少女刚刚换下裙子的全身曲线，他依然忍不住脸红心跳。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双修长白皙的美腿，向上望去，便是令人移不开眼睛的腰背，吊灯的暖色调灯光下，给温桔从上到下镀上了一层特有的美感。
    长裙被扔在一边，进场时刻与观察角度都属绝佳，称得上是一览无余。
    一进门就卸了妆的温桔，素面朝天，清水无垢，娇颜透出一股柔弱的气质，却和锁骨和肩膀那里展现出来的训练痕迹形成了强烈对比。
    “看什么看？瞧你那呆样。”
    听见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少女回眸一笑，秀发高高扬起。
    那个瞬间，仿佛天地之间自然生长的美景，都在她面前失去了颜色。
    顾允心里顿时不争气地痒痒起来，快走两步，轻轻把温桔抱在怀里，低头埋进了她的锁骨中间。
    “你不是说，绵绵会后空翻吗？”
    温桔眯上眼，浮起一丝狡黠的笑容，回答道：“你可真是个笨蛋。”
    她反手抱住顾允，双腿微妙地做了个内夹的动作，大腿外侧的肌肉登时绷紧，散发着少女特有的性感。
    两人躺在一起，顾允侧过脑袋，望向温桔意乱情迷的俏脸。
    “在女孩子家过夜的话，一般要干什么？”
    “把什么去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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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9.人生像个马戏团


    春宵苦短日高起，又是一个星期五。
    温桔倚在顾允的肩膀上，两人窝在沙发里，电视里播放着新一期《中国好声音》。
    
    “你看倾城昨天发的动态了吗？”
    “发的什么？”
    “和各种大明星的合影呗，好羡慕人家，明明下学期才大二，马上就要正式出道了......”
    温桔的语气有些向往，同样是美少女，为什么自己只能做一个混吃等死的富婆。
    “别凡尔赛了好不好，有没有可能，别人也很羡慕你呢？”
    “那确实也不是没有可能，我......我靠！”
    轮到沉倾城表演了，经过专业导师培训的她，除了依旧精致甜美的脸蛋，气质上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段时间没见，沉倾城不同于初次出场的青春打扮，换了一身黑色礼服长裙，没有流苏，也没有蕾丝，深沉低调的设计感十足，腰部的系带轻轻扎起一个结，展示出纤细的动人线条。
    “大明星也太好看了吧，完了，是心动的感觉！”
    温桔手中切成块状的哈密瓜都忘记了吃，直勾勾地望着屏幕上的沉倾城，移不开眼睛。
    漂亮的女孩子讨人喜欢是不分性别的，男女通杀。
    一曲唱罢，沉倾城再次活到了下一轮，让背后的赞助商顾允颇为意外。
    这可跟我赞助没有关系啊！
    “心动了吗？要不要让大明星给你签个名？”
    顾允用竹签挑起一块哈密瓜，喂到了发呆的温桔口中，打趣道。
    “唔唔唔，你有这个力度吗？”
    温桔昂起下巴接住水果，对着顾允撇撇嘴，似乎不太相信。
    “人家又不是斗鱼的小主播了，还搭理你吗？”
    “今天非得让你看看我的力度！”
    顾允当着温桔的面拿起手机，找到沉倾城的，编辑好一句话。
    【我有个朋友......】
    “你怀里可还抱着我呢！这个用词我不是很喜欢哈。”
    温桔盯着顾允的屏幕，嫣红的樱唇高高都起，显然是心里有了意见。
    顾允莞尔一笑，少女的心思再明显不过，她想要自己一个态度。
    【我女朋友想要你的签名，方便吗？】
    温桔眼角的余光再次瞥到手机屏幕上，这次少女心满意足地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顺便抬起头亲了顾允一下。
    哈密瓜味儿的。
    这就是温桔聪明的地方了。
    如果发消息的人是华诗圆，温桔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她对多方关系的边界感把握得恰到好处，绝对不会让任何一个人感觉到不舒服。
    【好啊，这有什么不方便的，什么时候？（微笑）】
    主播生涯锻炼下来，沉倾城也成为了情商满点的高段位选手，顾允这种客气且疏离的发方式，一下就暴露了自己身边有其他女孩子的事实。
    方便吗？
    你见过哪位master和修勾之间的交流，会这么客气？…
    其中必有蹊跷！
    所以沉倾城的回复也同样客气，一个微笑表情蕴含了所有的情绪。
    “可以啊，大明星说话这么客气，还自带表情的，倾城这人真的能处。”
    虽然结果在温桔的意料之中，但她还是对沉倾城多了一点好感。
    人比人气死人，相比华诗圆那个绿茶而言，当主播开得起玩笑，当明星放得下身段的沉倾城，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哼！
    说曹操曹操就到，顾允的屏幕还没熄灭，又连续跳出来几条。
    【今天真的好累哦，我居然被县法院的派出法庭聘请，当了一次人民调解员。】
    【你知道调解什么桉子吗？居然是离婚桉！】
    【男方外出打工，结果女方在家带孩子，男人就在打工的地方，找了个同样打工的女人当临时夫妻。】
    确实是华诗圆发来的消息。
    法院在多元化解纠纷的时候，经常会聘请诸如乡贤、村支书、驻村干部一类有威望的人，参与调解工作，降低诉讼量。
    华诗圆因为基层工作卓有成效，也在邀请的范围内，帮忙调解一下简单的桉子。
    从少女发来的描述中，看来是双方因为临时夫妻的事情闹离婚，这在基层桉件中也实属常见。
    面对这种难度系数不大，详情也不算复杂的桉件，往往会选择调解，调解方法和话术大多也都是固定的。
    【为了工作，我忍了。我跟那位女当事人说，这在务工群体中是正常的，男人有基本的需求，为了家庭和孩子，没必要离婚。】
    【最后调解成功，双方放弃离婚，家庭依然和和睦睦，似乎每个人对结果都很满意。】
    【但是，天知道我有多讨厌那时的自己。】
    人生是个巨大的马戏团，好像总是充满了戏剧性，每个人都在其中倾情表演。
    一向最为痛恨男人出轨的华诗圆，万万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因为立场原因，站在了帮出轨男说话的一方。
    温桔伸长了脖子，看到顾允的屏幕内容，不说话了。
    她不像华诗圆，从小就看到了这个世界的参差与真相，接受程度比对方高出了不少。
    但同样能从三言两语中，品味出少女语气中的悲哀，和对自身价值观的质疑。
    ......
    临行之前，顾允还真把沉倾城叫了出来，和温桔一同吃了顿饭。
    饭局上，沉倾城和温桔纷纷带上面具，一个初具明星架子，另一个端起正宫风范，两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
    一顿饭吃完，顾允对女人复杂心思的认知又深了一层。
    你们就互相装吧！
    这应该是最没有杀伤力与最和谐的修罗场了，就连顾允都能在这个局中谈笑风生。
    回到江城总结工作的时候，乐园科技的业绩已经全面复苏，压过了身后虎视眈眈的作业帮等新兴在线教育公司。…
    咖啡正义和拼乐园分别在温青山和黄铮的操控下行进在正确的轨道之中，顾允不需要多操心，只要方向不出错，就能坐收分红入账。
    时间眼看就要踏入八月，队员们的工作签已经纷纷通过，就只剩下顾允自己。
    “你有护照不，想跟我去西雅图吗？”
    汇报完大部分工作后，顾允总结完下个月的工作要求，最后向着贺璇问了一句。
    去西雅图比赛，一些杂事总不能让顾允亲自上阵，随队的工作人员首先要英语过关，还要沟通能力强会来事，方方面面的琐事都能搞定。
    “......我不太想去，我四级都还没过。”
    思考再三，贺璇放弃了这个打算。
    这个假期还没回过家，她本来想请假回家的。
    “顾部长，我推荐一个人，她英语非常强，听说考研之前下了大苦功做过家教，还在机构教过托福的，去西雅图肯定能帮得上忙。”
    “谁啊？”
    顾允想了半天，也没想出身边有这么一个人。
    “你安排到拼乐园的助理，程盈盈。”
    －－－－－－题外话－－－－－－
    兄弟们，编辑发来通知，让我存稿。说好的一万字更新只能顺延到星期四，因为我要上推荐了！！！疯狂存稿中，星期四，十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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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男人就要百折不挠


    这是程盈盈第一次收到上层的消息，来到总裁办公室和顾允见面。
    通过校招进入乐园科技，再转到拼乐园工作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一家初创公司总是有着数不清的工作，再加上服务的是著名的工作狂黄铮，程盈盈背地里竭尽全力，才让自己显得毫不费力。
    顾允打量着程盈盈，面前的学姐穿着一条看上去像裙子的长裤, 一双平底鞋，上身也是简单的白色衬衫，看上去清新素雅。
    少女是标准的杏仁型美人脸，额头饱满，下巴精致，五官立体，线条极为深刻。
    她今天化了个简单的淡妆, 一双圆框眼镜把整个人的气质显得温柔了几分。
    “听说你英语还不错？”
    顾允抿了一口茶, 开门见山。
    “顾总，我曾经在机构当过托福老师，托福112分。”
    程盈盈干净利落，用数字说话。
    众所周知，托福120分满分，能够达到112分，水平绝对是顶级。
    托福老师的收入原本不错，但是程盈盈的工资要用来补贴沉重的原生家庭，还要攒钱用来计划留学，怎么算，这笔账都算不完。
    家庭实在是困难，程盈盈放弃了出国留学的计划，也辞掉了托福的兼职工作，用积攒下来的存款全力备战研究生考试。
    她是一个永远不认命的女孩，咬碎牙，也要抓住机会改变命运。
    “过段时间，我要去一趟西雅图参加比赛，缺个随队翻译加生活助理, 你愿意去吗？”
    程盈盈眼中亮起了光，用力点了点头。
    “愿意！”
    “给你放两天假，去办个护照，我们两个是旅游签，到时候一起去把签证的事情处理一下。”
    和队员们复杂的工作签证不同，顾允和程盈盈此次去西雅图不涉及拿奖金等盈利性事务，办理相对简单的旅游签就可以。
    办好签证，做好了一切出行准备后，顾允跑到江城科技大学同济医学院，专门看望了一下高志鹏。
    高志鹏看起来恢复得不错，躺在专属单人间病房里看书，身边的护士刚刚给他换了一次药。
    顾允推开病房门，高志鹏从书本里抬起头，对着他打了个招呼。
    “你来了。”
    “恢复的怎么样？”
    “还行吧，恢复的七七八八，差不多月底就能出院了。”
    两人本就不是特别要好的朋友，寒暄和客气过后，就只剩下沉默。
    “你最近也不太好过吧？”
    “嗯？”
    顾允没理解高志鹏的意思。
    “躺在床上不能动的这段日子里, 我想清楚了很多东西。”
    高志鹏的语气有些萧索，“这就是一个轮回。”
    看着顾允不解的表情, 高志鹏继续补充道：“华诗圆学姐被选派到英山县, 学姐求助她的亲戚，从学校里选大学生帮忙支教，最后我来到了这里，我上山遇见了意外。”
    “我哥很生气，他觉得如果不是华诗圆学姐组织什么支教活动，我就不会受伤，他和家人就是这么说的，我根本劝不住他。”…
    “但是我哥从来不会考虑到，如果家里人没有干预选派，华诗圆学姐根本不会来到英山县。”
    高志鹏长叹一口气，呆呆地望向天花板。
    “你想表达什么？”
    说了一大堆，和自己好不好过似乎没什么关系，顾允追问道。
    “我就是想说，我哥和我真的很不一样。”
    高志鹏转过头，递给顾允一根香蕉。
    “他从小就气量小，这件事看起来是我受伤垂死，他因为我迁怒学姐，实际上是他嫉妒学姐在英山县的成绩。”
    “以我对我哥的了解，这事肯定没完。”
    “你总不会告诉我，华诗圆学姐跟你没什么关系吧？”
    顾允救了他一命，相比这份恩情，堂哥和华诗圆的冲突显得那样微不足道。
    他自然要把这个苗头告诉顾允，二人迟早要对上，让他早做准备。
    顾允沉默了。
    前世的高志鹏能够在体制内顺风顺水，除了家世支撑外，双商自然在线。
    从堂哥那边听说英山县拿到乐园科技赞助的时候，再加上学生会成员的风言风语，他终于能够确定心中猜想。
    “其实我以前一直挺嫉妒你的。”
    高志鹏望向窗外，经历过生死之后，他终于能坦然说出心里话。
    “我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体会过，什么是求不得的感觉，但是自从上大学遇见你，我似乎每个领域都被你压了一头。”
    “白手起家办企业就不说了，乐怡喜欢你，就连一向对男人不假辞色的华主席也喜欢你。”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还在微博上偷偷骂过你。”
    “是不是很小心眼？”
    安静的私人病房里，高志鹏和顾允这对两世老相识第一次互相敞开心扉。
    “这算什么小心眼。”
    正是灼热的夏季中午，阳光猛烈，万物显形。
    顾允哑然失笑，谁还没有过嫉妒这种情绪呢？
    前世的十年小科员，又何尝不嫉妒一呼百应的处级领导高志鹏？
    “我以前一直不服。”
    高志鹏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他近一个月以来反复回想的场景。
    峰顶山洞，风涌入鼻腔，满是腐朽潮湿的气息。
    鲜血流淌，冰冷的刀刃被紧紧握在手中，怎么也捂不热。
    少年和陌生男人纠缠在一起。
    绝境，少年拔出了他身体中的刀，狠狠扎穿了陌生男人的心口。
    没有一丝犹豫。
    后来的高志鹏无数次复盘，顾允的每一个动作和抉择，恐怕都是当下的最优解。
    他是怎么做到这么冷静理智的？
    他就真的不怕吗？
    “登上大同峰那天，我服了。”
    从死神面前抢回一条命后，高志鹏心服口服，五体投地。
    原因很简单，他自己做不到。
    就算再给他一次机会，即使躲过致命一击的是他，重伤垂死的是顾允，他依然没有自信，能活着把所有人从山上带下来。
    经历是男人的磨刀石。
    高志鹏经此一役，嫉妒之心荡然无存，他终于能够转变心态，正视自己。
    “过去的事情就不说了。我最想问的是，学姐和钟乐怡碰面之后，你怎么处理的？”
    病恹恹的高志鹏难得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他至今还记得两人在病房中相遇的表情。
    铺垫了半天，高志鹏终于找到机会开口。
    “你要是说这个，那确实不好过......我当晚就被拉黑了。”
    顾允摇摇头，苦笑道。
    “别灰心，追回来就好了，男人就要百折不挠！我跟你说说我的经历。”
    高志鹏纵横花丛，也没少遇见撞车的情形。
    就连在英山县支教的几天，他表面上对着柳雪娜大献殷勤，背地里还在勾搭白文姝，两人偷偷回了几次床。
    有了自己收入的白文姝，褪去了青涩的学生气，对高志鹏而言，反而更多了几分吸引力。
    直到柳雪娜目击两人在病房里亲热，她再也没来照顾过高志鹏。
    “你看，就算是这种当场抓包的情况，我都把娜娜给哄回来了。”
    “.......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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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1.开窍了


    八月初，辽城机场。
    顾允下了飞机，刚刚走到出站口，就在接机的熙攘人群中一眼看到了钟乐怡。
    少女穿着牛仔热裤和短袖T恤，雪白的大腿和腰腹曲线极其吸睛，就连小臂上的线条都明显了不少。
    诶？
    一段时间没见，总觉得钟乐怡有什么变化。
    “想不想我？”
    钟乐怡喜滋滋地挽住顾允的胳膊, 两人坐进一辆出租车驶回市区。
    “当然。”
    一路奔波，顾允有些累了，他靠在车后座，闭上眼松弛下来。
    钟乐怡拿出自己的耳机，分给顾允一只，音乐声被调整到了最舒适的音量, 两人在后排牵着手，享受这一刻的静谧。
    周杰伦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喜欢的女孩被握在手中，阳光蓝天白云，夏季的感觉扑面而来。
    半小时后到达市区，顾允这次回家只呆几天，没有大包小包的行李。
    走在路上，顾允习惯性地揽上钟乐怡的腰肢，手感却意外地有些不对。
    “你怎么瘦了这么多？摸起来紧绷绷的。”
    顾允惊讶地重新打量了一下钟乐怡，少女离远了看起来，整个人好像没有什么变化。
    但站近了仔细一品，一呼一吸间，钟乐怡腰部漂亮的马甲线若隐若现，长腿迈出的步伐中，满是自信和沉稳。
    也就一个月不到的时间，气质都变了不少，这是去健身了？
    “我可没瘦，体重和原来差不多，只不过体脂率低了一些。”
    钟乐怡轻轻笑了起来，嘴角漾出的梨涡依然那么迷人, 这点倒是没变。
    “我最近请了个专业教练，每天泡在拳馆里，解压。”
    这么短时间内就有如此明显的改变，绝对是背后下了苦功。
    顾允伸出手捏了捏少女的小臂，有些心疼，又有些好奇道：“怎么样，有没有觉得自己变厉害了？”
    “当然，以后你要是惹我不开心，看我揍不揍你。”
    少女对着空气挥了几下粉拳，像模像样，然后又回到挽着顾允胳膊的姿势。
    “对了，明天来我家吃饭吧？和我爸妈一起。”
    顾允思考了一下，点点头，心中已然有了准备。
    “行。”
    男女角色不同，面对大同峰事件的余波也不一样。
    顾允这边甚至没有通知父母，依靠几个红颜知己和高强度的运动解压，把这件事成功消化在了内心深处。
    钟乐怡虽然足够坚强，但她其实并没有顾允那颗重生归来的大心脏。
    从江城匆匆回到家中, 每当午夜独处时, 经常闭上眼就会回忆起惊魂一刻, 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知女莫若母, 钟乐怡的黑眼圈很快就被家人发现了端倪。
    和父母坦白一切之后，她提出想去学一学拳击，父母没有反对。
    钟兴邦还特意通过关系，请了一位退役拳手，专门一对一教导钟乐怡。
    遇见了意料之外的危险，拳击除了能提高防身的能力，最关键的作用是能从心理上解压，教会她如何面对绝望和恐惧。…
    在一次次被击倒的过程中，钟乐怡终于明白，她要战胜的不是对手，而是自己。
    成长来自更快的出拳、更灵敏的步伐、支持更多回合的体力，以及永不放弃的坚韧。
    除此之外，宁佳红和钟兴邦还达成了一致意见，决定请顾允上门吃顿饭。
    不管怎么说，两人已经谈起了恋爱，还经历过那么多事情，从女儿眼中的坚定来看，木已成舟。
    这个节骨眼上，反对肯定是没有用了。
    ......
    回到家已经是夕阳西下，顾允推开门，霍燕正在厨房准备晚饭。
    “哟，顾少爷知道回家了？这都八月了，还回家干嘛？呆几天又要走了吧？”
    妈妈显然对顾允回家这么迟有些不满，嘴上不饶人的同时，又从冰箱里重新拿出顾允爱吃的菜品。
    顾允一边哄着霍燕，一边坐到沙发上，陪爸爸看起了电视。
    日暮烟火气里，一家三口显得格外温馨。
    “你还不知道吧，你爸提拔了。”
    饭菜上了桌，霍燕一坐下，忍不住指了指顾有为，开口分享这一喜事。
    “啊？”
    顾允还真不知道。
    “他那个改装A8开到政府大院，普通人可能认不出配置和款式，但是被一把手的司机认了出来，估计两人私底下聊过些什么，过几天就找了个借口，跟你爸谈了话。”
    霍燕眉眼间的笑意溢了出来，孩子事业有成，是家长最自豪的事情。
    “你爸腰杆直的很，儿子买的车，谁也挑不出来毛病。一把手一听你是规模以上企业的大老板，当时嘴上没说什么，没过多久就把你爸调整到发改委当副主任了。”
    “真聪明啊......”
    顾允耐心听完霍燕讲述提拔的过程，感叹道。
    身居高位者，果然没有普通人。
    通过种种蛛丝马迹洞察到下属的改变，确定原因后，再巧妙加以示好，自己全程都不需要出面，就能把整个城市的经济搞活起来。
    提拔就像一道天堑，前世顾有为一生都没能迈过去。
    没想到因为自家儿子，顾有为得到了施展抱负的机会。
    父亲是发改委负责招商引资的，作为大老板，在合理合法的范围内，怎么可能不支持家乡建设？
    一盘棋，就这样被下活了。
    “你们公司赞助这个节目花了多少钱？”
    吃完饭后，一家人在沙发上看电视。
    华少洗脑式的快嘴广告声从屏幕里传出来的同时，顾有为作为新上任的发改委领导，顿时对这个节目的投资金额产生了兴趣。
    “6000万，《中国好声音》独家冠名，别无分店。”
    顾允吃着水果，翘着二郎腿躺在沙发上，随口回答道。
    “这么多钱？你们能回本吗？”
    顾有为知道自家儿子有实力，但没想到动辄八位数的广告金额，在他嘴里会是如此漫不经心。
    “你知道《中国好声音》的影响力吗？节目还没过半，我们用户增长数量就达到了30%以上。”
    “别说回本了，节目完播后恐怕要达到5%以上的收视率，这是什么概念？国民级传播！”
    谈到自己的专业领域，顾允言谈举止间无一不透露着自信。
    “行了行了，你都这么有钱了，能不能带个女朋友回家看看？”
    自从霍燕拿到那张黑卡，就对顾允的财富数字失去了概念，反正一家人怎么也花不完，不如把精力聚焦到更有意义的事情当中。
    “你看屏幕上这小女孩，多好看。”
    霍燕拍了拍顾有为的大腿，示意丈夫看屏幕上的沈倾城。
    “咳咳，妈，明天晚上不用给我做饭了。”
    “刚回家就出去乱跑！你干嘛去？”
    “嗯......我晚上去钟乐怡家吃。”
    霍燕转头看了一眼支支吾吾的顾允，又默契地和顾有为交换了一个眼神。
    钟乐怡这姑娘不错，从小双方家里都认识，也算是门当户对，各方面都是上上之选。
    孩子终于开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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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同样的晚风


    新官上任三把火。
    周末一大早，就有人过来拜访新到岗的顾主任。
    “顾主任，早在税务局的时候就听说过您了，您的口碑是出了名的好......”
    在自己的房间被吵醒之后，听着客厅里寒暄的声音，顾允心中感慨万千。
    只有自己够强，才能得到世界的尊重。
    这是宇宙真理, 这是丛林法则，这是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客观规律。
    而不是客人嘴上说的，因为你是个好人。
    就如同顾有为因为自己的财富，才产生了职位上的变化一样，与好人的口碑无关。
    你在这个世界上是不是能过得好，能不能有幸福快乐，能不能给家人带来好的生活, 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你够不够强。
    地球围着太阳转, 是因为太阳足够强，地球无法摆脱太阳的引力。
    三宫六院围着皇帝转，是因为皇帝足够强，嫔妃无法摆脱皇帝的引力。
    上一世的顾允不够强，所以在觥筹交错的酒桌上，对谁杯沿都要低上三分。
    这一世的顾允足够强，高志鹏欠下他的情，就连亲堂哥都要站在对立面。
    一切很简单。
    .......
    下午，顾允换上一身新衣服，跑到楼下烟酒店提了一对五粮液和华子，好事成双。
    来到钟乐怡家楼下，少女已经提前跑下来接他了。
    “你来我家，还带什么东西啊？”
    “这你就不懂了吧，普通同学来你家玩可以不带，作为男朋友上门，肯定要意思意思。”
    顾允的语气太过自然，一点都没有女婿上门的紧张情绪, 就好像两个人今天就要订婚一般。
    钟乐怡双颊微红，低头接过了顾允手中的烟酒，推开房门。
    “钟叔，宁姨。”
    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顾允笑着打招呼。
    “小顾来啦，先坐坐，小龙虾马上就好。”
    宁佳红是高中教师，早恋的事情见过太多了，再加上女人本就感性，听了钟乐怡口中英雄救美的故事，对顾允的好感直接拉满。
    俗话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
    钟兴邦对着顾允点点头，两人跑到沙发上聊了起来。
    今天的主菜是小龙虾，年轻人都爱吃，宁佳红起了个大早，跑到水产海鲜市场足足买了十斤。
    顾允和钟兴邦寒暄了一阵，正餐马上上了桌，宁佳红端了一整盘红彤彤的虾上来, 穿着围裙, 汗水浸透了额头一小撮头发。
    十斤虾，四个人吃，不算多。
    最重要的是，吃小龙虾的过程中，不会有人玩手机，也能看得出来一个男孩子的细节。
    “小顾，别客气，就当自己家，你先尝尝，味道怎么样？”
    “好的，宁姨，那我就不客气了。”
    顾允戴上手套，拔掉两只虾钳，把钳子咬掉一端，握住可以活动的另一端轻轻一拉，整块钳子里的肉就露了出来。
    然后拧掉虾头，从虾尾的一边慢慢剥，顺着它的枝节，一节一节剥干净，直到白白嫩嫩的虾肉剥出来，把第一份成果递进钟乐怡的盘子里。…
    宁佳红和钟兴邦看着手法熟练流畅的顾允，心里同时浮上一个念头。
    这孩子这么会照顾人，和乐怡在一起，肯定不会委屈了她。
    双方的家长从小就认识，作为长辈，既然肯邀请顾允来家里吃饭，本身就是一种肯定，自然也不会有那些刁难女儿男朋友的狗血剧情出现。
    顾允和钟乐怡一家聊得非常开心，宁佳红和钟兴邦也第一次知道，原来两人谈恋爱的同时，顾允还在校外自主创业了。
    “小顾，创业归创业，也不能耽误学习。”
    钟兴邦蘸了一点盘里的麻辣底料，放进嘴里，这个季节是小龙虾最好的季节，虾肉已经嫩而甜鲜。
    “爸，他是校学生会的宣传部长，还参加了去英山县的支教，大三拿到保研名额应该不成问题。”
    平时找不到切入点介绍，钟乐怡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家男朋友有多优秀，一边吃着顾允喂来的小龙虾，一边回答道。
    钟兴邦和宁佳红望向顾允的眼神更温柔了。
    知根知底，细致温柔，努力上进，生死关头还能站出来保护钟乐怡，这样的男孩子和女儿在一起，的确可以放心。
    顾允就这么重复着以上工序，把每一只虾都照顾周到，将它们身上的肉拆解清爽，一丝一毫都没有浪费。
    吃到尽兴时，续上一口从冰箱里取出，冰镇得刚好的可乐。
    虾从完整的一只，变成支离破碎的一盘。
    顾允融入了钟乐怡一家人，大家边吃边聊，吃到最后，只留下满盘红色碎屑，像鞭炮燃放过后的余烬，仿佛是一家四口在一起过年。
    “叔叔阿姨，有点晚了，我就不打扰，先回去了。”
    顾允吃完擦了擦嘴，摘下手套，用餐桌旁的湿巾将手指一根根擦净，和钟乐怡一家人告别。
    骑上自行车，夜风徐徐吹拂在顾允脸上，行人寥落，夏日夜空繁星闪烁，他在前世的梦里，无数次闪烁过这个场景。
    在生长于此的小城市辽城，他和钟乐怡毕业后回到当地结婚生子，晚上去双方父母那里蹭饭，吃饱喝足后在路上散步。
    梦里和现实似乎区别并不是很大，最起码，有着同样的晚风。
    ......
    “妈，顾允过几天想邀请我出去旅游，可不可以呀？”
    顾允曾经问过她，要不要随队一起去西雅图打比赛，就当是假期旅行。
    钟乐怡很是心动，但毕竟是暑假，要回去问问家长的意见。
    男朋友顺利上了门，父母对他的印象也正处在巅峰时刻，钟乐怡找到机会试探道。
    “旅游？去哪里？”
    宁佳红刚刚擦完桌子，迅速抓住了问题的核心。
    对于大多数女方家长来说，最多只能接受省内游，当天游，甚至周边游。
    “嗯......去西雅图。”
    钟乐怡有点忐忑，语气轻飘飘的，自己心里都没什么底气。…
    “哪？西雅图？”
    钟兴邦气极反笑，又启开一瓶新的冰镇可乐，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口。
    “你说的这个西雅图，和美国华盛顿州的西雅图是同一所城市吗？你确定不是跟爸妈开玩笑呢？”
    钟乐怡默不作声。
    保守的爸妈接受了顾允这个男朋友，不代表能够接受自己跟他跑出国双宿双飞，这在尺度上是两码事。
    “爸爸知道你和小顾感情好，但是最近家里的现金都在股市，不方便取出来啊。”
    钟兴邦装了一个圆润的逼，他没有直接说怕顾允馋女儿身子，而是找了个蹩脚的借口。
    掐断了钟乐怡的资金来源。
    去美国旅行至少几万块，我不给你，你怎么去？
    “爸，你这是同意了？”
    难道有戏？
    钟乐怡喜笑颜开，本来也没想跟家里要钱。
    “不是爸爸反对你们旅游，主要是去西雅图太远，也太贵了，给你请私教学拳击花了不少现金，这个钱目前家里没法出。”
    钟兴邦又强调了一遍，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这反应什么意思？平时给她的生活费虽然不少，但以女儿的消费水准来判断，不可能攒出几万块吧？
    他心烦意乱地按着遥控器，正巧换到江浙卫视，《中国好声音》重播。
    “正宗好学习正宗好声音欢迎收看由在线教育顶级品牌乐园科技为您冠名的中国好声音......”
    华少的声音传来，钟兴邦皱起了眉头。
    “冠名商乐园科技？为啥听起来怎么那么耳熟？”
    到底在哪里听过呢？
    宁佳红接过了丈夫的话头：“乐园科技是教育培训企业，我们学校不少家长都在用他们推出的，你肯定在单位听同事说过。”
    “爸，你真好！”
    钟乐怡心中乐开了花，干脆和父母摊了牌。
    “我跟你们讲，乐园科技，就是小顾在校外创办的企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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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3.半糖主义


    “不行！不能去！”
    “为啥不能去？你刚刚都说不反对了！说话不算话！”
    父女二人针尖对麦芒，当场吵了起来。
    钟兴邦平时爱看抗战电视剧，一家人也没有谁特意去看选秀节目，今天是第一次从节目中听到乐园科技的名字。
    家喻户晓的电视台传来邻家大男孩创办的企业名时，宁佳红和钟兴邦纷纷在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撼。
    不是吧？
    刚刚那个对钟乐怡百般温柔的预备役女婿，和独角兽互联网教育企业掌舵人，是同一个人？
    钟兴邦当场就反了水, 也不跟钟乐怡争辩，冷着脸转身回到了房间。
    “宝贝，别怪你爸爸说话不算数，他担心的地方太多了。”
    宁佳红跟着女儿进了卧室，抱住钟乐怡的肩膀安慰道。
    “毕竟还没结婚呢，一起在国内周边的地方玩一玩，我们不会反对的，但是异国他乡，爸妈真的不放心。”
    钟乐怡心里满是委屈，开口道：“有什么不放心的？他又不是不能保护我，而且去的是大城市，又不是什么荒郊野岭。”
    宁佳红叹了口气，有些话只能妈妈说，爸爸都不行。
    “乐乐，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你和小顾，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问题听起来很直白，但是回答起来却很微妙。
    宁佳红常年担任重点班的班主任，甚至能从表情和神态的变化中看出女儿的内心活动。
    钟乐怡低下了头，双手捏住睡衣下摆，轻轻咬了一下嘴唇。
    “......没什么程度啊......”
    她从小不擅长撒谎，尤其是面对最了解她的妈妈。
    “牵手了没？”
    “嗯。”
    这自然不必问，钟乐怡果断点点头。
    “接吻了没？”
    “...嗯。”
    钟乐怡迟疑了一下，有些害羞，还是承认了。
    宁佳红坐在床上，盯住钟乐怡的眸子，选择了一个婉转的问法：“小顾有几块腹肌？”
    “六块......哦不, 我不知道呀。”
    钟乐怡下意识刚开口，就知道上了宁佳红的当，俏脸浮上一层红霞，挺翘的睫毛眨个不停。
    宁佳红心里一沉。
    一种无法描述的心情浮上心头，就像一朵娇艳无伦的鲜花，两口子从小养到大，足足精心呵护了十九年，突然就被人摘走了。
    这种感觉如果不是为人父母，根本无法理解。
    没必要往下问了。
    还阻止这对小情侣一起去旅游干嘛？
    有必要吗？
    宁佳红深吸一口气，竭力控制情绪，问题回到了正轨。
    “你们是跟团去吗？就你们两个人？”
    “不是，他好像是有公事，和他俱乐部的队员出去打比赛，想带我一起。”
    “那妈妈也不建议你去了。”
    宁佳红站在钟乐怡的角度，牵着女儿的手认真分析，“他除了是你的男朋友之外，还是大公司的老板，不是两个人独处，根本不算旅游，你去了只会添乱。”…
    钟乐怡陷入了沉思。
    “既然你们已经发展到这种程度，爸妈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回头我们找小顾爸妈吃顿饭，以后两家多走动走动。”
    眼看女儿大概率都被吃干抹净了，这个男朋友升级成女婿的过程，宁佳红不认也得认。
    “等你们一毕业，可以研究研究订婚的事情了。”
    “啊？倒也不用这么快吧......”
    两人的恋爱突然被官方加速了进程，钟乐怡根本没做好准备。
    .......
    当晚，宁佳红和钟乐怡睡在一张床上聊了很多，少女最终放弃了和顾允一起去西雅图的打算。
    有些时候，恋爱就是要保持半糖主义，永远让对方觉得意犹未尽，每分每刻出现在他身边，反倒不是件好事。
    工作期间办正事的时候，就应该给他充分的自由。
    剩下的几天假期，顾允也不能免俗。
    他和高中的好朋友参加了同学聚会，作为低调路人看着各路同学装逼，陪钟乐怡全城到处玩耍，去了拳击馆辅助训练，还特意开上老爸的车，来了一次周边游。
    宁佳红和钟兴邦了解到两人的恋爱进展之后，再也不对钟乐怡的日常出行说三道四了。
    生米已经煮成熟饭。
    覆水难收。
    两人除了管鲍之交以外，还是生死之交，这恋爱谈成这样，做家长的还能说些什么呢？
    基本的拳击和巴柔训练，给钟乐怡提供了持久的心肺功能，也能够锻炼到一些平时完全用不到的细微肌肉。
    这些肌肉在使用新奇姿势的时候很重要。
    顾允慢慢解锁之后，和钟乐怡在不同的舞台上战得难解难分。
    无论是拳台，还是另外一处舞台，钟乐怡每天都有着令人惊喜的进步。
    八月载绩的时节，顾允从辽城机场飞往京城，与程盈盈等人汇合，直飞西雅图。
    海南航空HU495号航班落地，程盈盈早已约好了去酒店的大巴车，一行人顺利住进了位于西雅图的四季酒店。
    为了本次行程不出差错，程盈盈提前下了苦功，做足了功课。
    这家酒店位于西雅图市中心，距离太空针塔2公里，配有提供全方位服务的spa、屋顶无边泳池以及室外壁炉。每间客房均拥有以木材和石材打造的西北风格装饰。
    酒店提供24小时商务中心、健身房、蒸汽浴室以及热水浴池。
    客人可以在Goldfinch Tavern小酒馆享用由世界著名厨师Ethan Stowell烹制的西北太平洋风味美食。
    从下飞机到入住酒店全程，顾允和南湖战队的队员们一言未发，全部由程盈盈一手操持。
    望着程盈盈流利的英语，知无不答的细节，足足一大本笔记的事前准备，别说顾允心里非常满意，就连队员们都对她赞赏有加。
    人才啊。
    我亲手挑出来的。
    队员们为了保证竞技状态，分别回到了各自的房间呼呼大睡，调整时差。
    咚咚咚。
    顾允也正准备睡觉，房间门被敲响了。
    “顾总，你要吃点东西吗？”
    程盈盈俏生生倚在门口，看样子似乎是刚洗完澡。
    她换了一身符合当地风格的装束，修身牛仔裤和白色T恤，头发简单地扎起一个辫子，发根还有湿漉漉的痕迹，脸上的圆框眼镜消失得无影无踪，瞳孔也入乡随俗，换成了一抹深蓝。
    “......这个点应该吃东西吗？”
    顾允拉开门，打了个哈欠，程盈盈身上传来的幽幽香气，居然让他清醒了几分。
    “16小时的禁食已经足够形成一个新的时钟周期了，在飞机上只有我们两个没吃。”
    “研究显示，在这种情况下，应该在着陆后立即寻找食物，可以更快地帮助我们调整，并且避免因为飞行时差综合症而导致的不适。”
    程盈盈一脸认真，有理有据。
    “行，那就下楼吃一点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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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4.努力的力量


    顾允最早对于西雅图的印象，大多出自那部经典的爱情故事《西雅图夜未眠》。
    在联合湖上飘荡的船屋，涂抹成花儿一代的明亮色彩，汤姆汉克斯站在露台上，那忧郁而思念的身影，和梅格瑞安在西雅图落雨的季节里交错的眼神。
    那种宿命的注定。
    到了酒店楼下，程盈盈转头望向顾允：“顾总，你想在酒店餐厅吃还是出去？”
    “出去吧，等会大家醒了还要在餐厅吃的。”
    第一次来西雅图，顾允也想出去逛逛。
    程盈盈低下头，看了看手机中准备好的备忘录，三分钟后，uber到达了四季酒店门口。
    “Pike Pce Market.”
    两人在派克市场下车，派克市场是美国最早的农夫市场，足足有110年的历史。
    一进到市场，眼中浮现海洋般的鲜花、形形色色的蔬菜、各种海鲜、以及各种古怪精灵的特色小商品，程盈盈一路给顾允介绍起来。
    “前面是卖各种海鲜的地方，这些是胖头鱼、娃鱼、大比目鱼......”
    “你怎么都认识啊？”
    看着程盈盈娓娓道来的样子，顾允突然有点好奇。
    就算做了功课，也没有这么细致的吧？
    派克市场的午后人声鼎沸，程盈盈摸了摸手边的扇贝，阳光从老旧顶棚的间隙熘进来，照在少女红彤彤的侧脸上。
    她抿起嘴，笑了笑：“我是闽南小渔村里长大的女孩，从小看到妈妈养紫菜，捡贝壳，和它们打交道惯了，当然认识。”
    见惯了大海无穷无尽，永远变化万千，她在这样的地方长大，太知道自己的渺小。
    从渔村里考出来，在更大的时空尺度里，人的选择和遭遇都会被稀释。
    她原本的人生规划里，如果大学期间攒够了出国的生活费，或许拿到全奖offer的她，也能在假期跑到西雅图逛一逛这全美国最古老，也是最有名的集市。
    命运给少女画了一个圈，放弃出国梦的她，兜兜转转又来到了这里，这个她曾经心心念念的地方。
    “顾总，我们尝尝这个？”
    正好路过着名的“飞鱼秀”摊子，程盈盈整理好翻涌上来的记忆，指着面前的熏制野生三文鱼，对着顾允说道。
    “好。”
    两人打包了一袋土特产三文鱼，边走边吃，又来到1912年开业的第一家星巴克，顺便带走了两个有纪念意义的马克杯。
    市场尽头品尝了好吃到挤破头的俄罗斯大馅儿饼，最后走进街角的一家浓汤店。
    “据说这是世界最好吃的海鲜浓汤！”
    程盈盈端了两碗汤走向露天座椅，和顾允面对面坐下。
    西雅图是一个温和的城市。
    气候不太冷，也不太热，盛夏最高温也只不过30度出头，这也是程盈盈只涂了浅浅一层防晒，就愿意和顾允坐在道路中央的原因。
    顾允轻轻吸了一口蛤喇浓汤，浓浓的乳酪香和海鲜味交织在一起，涌入舌尖的每一颗味蕾。…
    他瞪大了眼睛。
    “好喝！你确实有点东西。”
    顾允的喉咙咕都一声，四肢百骸滚过一丝暖意。
    程盈盈没回话，只是咯咯地笑。
    他突然发现，坐在对面的程盈盈似乎很享受他的夸奖，一笑起来就会亮出整齐的雪白牙齿，眼睛也弯成可爱的月牙。
    “把你调到拼乐园工作，还习惯吗？”
    一路上，顾允心中不知道夸了程盈盈多少次，最终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挺好的，黄总的工作节奏很快，我在拼乐园学到很多东西。”
    小口喝完海鲜汤，程盈盈在阳光下向耳后掖了掖头发，露出下颚精致的弧线。
    中心街头，音乐家的小提琴演奏声传来。
    两人没有继续聊工作这个话题，吃完正餐，径直走到市场尽头，面前就是停泊在港口的巨大游轮和湛蓝无比的太平洋。
    海边的风要比主干道大些，程盈盈站在海滩上伸出双臂，轻轻闭上眼睛，浑身上万个细胞都在感受大海的味道。
    同样生长在海边的少女，突然有些想家了。
    “来之前，黄铮跟我说，调你去出差可以，但一定要给你放几天假，说你每天工作到凌晨。”
    顾允眯起眼，望向被海风吹散刘海的少女，“这么努力干嘛？”
    “因为......我不相信啊。”
    程盈盈脱掉脚上的鞋子，走进海滩深处，捡起了一颗贝壳。
    “你知道为什么我懂得这么多生活常识吗？这是我从小到大活下来的必修课。在地摊买衣服为什么要问老板尺码？因为尺码不齐全的衣服好砍价。”
    “我活了二十二年，只吃过一次红心火龙果，因为红心火龙果比白心的，一斤要贵两块钱。”
    “初中高中到大学毕业，有好多好多男孩子追过我，但我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你猜猜这是为什么？”
    顾允怔住了。
    他想过程盈盈的原生家庭或许不是很富有，但没想到会窘迫到这种程度。
    早熟的程盈盈已经意识到家境对一个人的影响有多么剧烈，她知道，人生这场游戏，从各个维度来讲，她毫无胜算。
    但她还是好好生活着，有些失望并且继续努力着。
    兼职、存钱、失败、存钱、复习、考研、失败、面试、工作。
    “有很长一段时间，我每天正常上下班，在完成本职工作的同时，还要抽出午休时间去补行业内的相关知识，因为时间紧迫，很多时候甚至来不及吃午餐。”
    回忆起那段光景，程盈盈半只脚淹没在海滩里，感受着冷冰冰的大海，再次笑了起来。
    就这样，慢慢慢慢，天好像就亮起来了。
    通过自己的努力，工资越涨越高，工作越做越得心应手，渐渐地，她也拥有了很多。
    “我不相信命运是早已写好的乐章，不相信一生努力却颗粒无收，不相信山的那边还是山，不相信魔法世界里真的有那么多you know who。”…
    程盈盈的眼中，像是出现了一道持久永恒的光芒，她望向顾允，无比坚定。
    一道海浪打了过来，少女的半截小腿被海水打湿，几粒沙子留在上面，沙子色衬得肌肤分外雪白。
    两世为人，顾允是第一次，被身边少女绽放出来的力量所深深震撼到。
    说真的，就算在后世人人都高喊躺平的年代，又有几个人是真正认命呢？
    我们每个人，打心眼里其实都是格兰芬多的小孩，我们觉得最稀有的品质就是勇敢，而勇敢的本质，在于“不相信”。
    人类的赞歌就是勇气的赞歌，若是能这样勇敢地过完一生，何其有幸。
    “好啦，不和老板卖惨了，我现在挺好的。”
    程盈盈颇为自豪地笑了起来，“我拥有了柔软的被窝，可爱的猫咪，还有一隅能够为自己遮风挡雨的屋檐。”
    或许这些东西在很多人眼里是微不足道的，毕竟在他们那个阶层的世界里，这些东西生来就有，不值一提，却是程盈盈努力了很多很多年，才终于拿到入场券，紧紧握在手里的。
    她始终相信努力的力量，并且这一次，拿到了，就不会放手。
    少女对着顾允挥了挥手，深一脚浅一脚走进海滩深处。
    冰凉的海水淹没大腿，她鼓起全部的勇气，面向大海，像年幼时对着黑白电视机，学习周星驰的动作那般，再次喊出了那句话。
    “努力，奋斗!”
    时光荏冉，长大后的程盈盈依然初心不改，笑对所有不平和艰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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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5.我来打


    回到四季酒店，队员们也都调整好了生物钟，围在一起讨论战术。
    自从上次通过泉水钩这一bug级别的战术获得东部赛区预选赛冠军后，dota2的研发商valve公司连夜更新了新版本，将这一不平衡的漏洞修复。
    从战队到解说，不知道多少人看过录像后，向valve公司发起举报，来自中国的南湖战队涉嫌恶意利用bug获得比赛胜利。
    电子竞技的世界，胜者为王，能赢就是一切，虽然很多战队对此义愤填膺，但终究改变不了南湖战队出线的事实。
    集体训练几天后，另外几支中国队也陆续抵达了西雅图。
    王公子带领的IG战队同样选择了下榻四季酒店，队员们捉对各自训练，大战的气氛一触即发。
    8月底，dota2国际邀请赛正式打响。
    今年Ti2的赛制和Ti1有所区别，赛事规则分为预赛、决赛、总决赛三个层次。
    预赛：16支队伍分成两小组进行两两比赛，每支队伍与同组的队伍将进行两个回合的BO1小组赛（共计14场），两小组里积分靠前的四支队伍共8支队伍组成胜者组，排在后面的8支队伍组成败者组。
    决赛：胜者组按照排位赛战绩排位比赛，同样败者组按照战绩排位比赛。胜者组比赛全部采用BO3的赛制。胜者组比赛中落败的直接掉到败者组进行比赛。败者组的比赛前4轮采用BO1的赛制，最后两轮只剩两只队伍的时候改用BO3的赛制。
    总决赛：胜者组比赛最终的冠军则要和败者组最终的冠军进行最后的BO5决赛，同时胜者组取消1分优势。
    抽签过程中，顾允亲自上手抽签，最终南湖战队抽到了B组。
    “小顾，没想到我们抽到了同一组，只能赛场上见真章了。”
    IG战队的YYF峰哥拍了拍顾允的肩膀，笑着对他说道。
    一起吃住几天来，南湖战队和IG战队的年轻人们混成了不错的朋友，大家年纪相彷，又有着同样的理想，很快打成一片。
    “还是峰哥牛逼。”
    重生前，顾允就是YYF的粉丝，经常看他的直播下饭。
    小组赛第一场比赛，南湖战队便遇见了出道以来的首支外国战队，mTw。
    相比强者如林的中国区，mTw根本算不上什么顶尖强队，但两轮BO1下来，南湖战队只和对面战成了1比1平。
    “你他妈技能怎么加点的？”
    “我点错了。”
    “巫妖一级学冰甲，操你妈的，你是不是不想赢？”
    刘行在操刀辅助的时候，一级加点出现了致命失误，没有选择控制兵线，和他一路的队友实在忍耐不住，出口痛骂。
    “好了，别吵。”
    眼看脾气火爆的陈天宇有些控制不住，顾允连忙开口劝阻。
    “小组赛输一把无所谓的，后面打好就行了。”
    刘行也没反驳，只是胸膛不住起伏，显然是动了真火。
    少年们已经不是往日的少年，大家都有了金钱和地位，在直播平台上也是一呼百应，再也不是那个随便开玩笑，笑笑就过去的年纪了。…
    当双方都拥有无数拥蹵的时候，人很容易在赞美中迷失自己，无限降低自己对于批评的忍耐阈值。
    小组赛下来，不只是吵架的两名队员，整个队伍心气都散了。
    明明看起来不是很强的对手，但是就是打不过，越输越怕，心态反复变形。
    14场BO1下来，南湖战队的战绩是6胜8负，败者组的结局板上钉钉。
    按照比赛规则，小组前四名直接晋级胜者组，后四名掉到败者组，败者组前四轮一局定胜负，全程刀尖上跳舞，再也没有丝毫容错率可言。
    “你们是都他妈不想打了是吗？”
    距离正赛还有两天假期，没有一个人在房间里训练，顾允终于发了飚。
    “你们一个个都在干嘛？”
    “钱赚够了是吗？吃饱了？”
    “组队到现在为的是什么？不就是拿Ti冠军吗？现在到了比赛现场不会玩了？”
    训练室里一片安静，掉下一根针都听得清。
    “老板，有人不想赢，我也没办法。”
    陈天宇在一边翘着二郎腿，阴阳怪气。
    “你他妈说谁不想赢呢？”
    连续的失败，让刘行也失去了情绪控制，站起身指向陈天宇。
    “我看你就不太想赢，巫妖一级学冰甲，你这是想赢的态度吗？”
    陈天宇一脸不屑，中单这个位置及其容易滚雪球，辅助出现了巨大失误，进而影响了他的发挥，显然是怀恨在心。
    “你妈了个逼，说起来没完了是吧？都说是点错了，谁不会犯错？你妈不犯错能有你？”
    刘行气急败坏，也开始口无遮拦。
    “傻逼东西，跟你这种傻逼在一个队里，能赢才他妈怪了。”
    陈天宇撇撇嘴，往地上狠狠吐了口唾沫，走出了训练室。
    “什么意思，你不训练了？”
    顾允的语气十分冰冷，吵架归吵架，动辄放弃训练，他的忍耐也到了极致。
    年轻人都有脾气，就连顾允自己，也在重生的一年内渐渐放飞自我，找回了年轻人的棱角。
    “我有点不想打了，这个状态打也打不赢，连五成实力都发挥不出来，别人的中单玩起来都那么爽，辅助全地图跑来跑去帮忙，我们的呢？”
    对队友的意见从来不是突然爆发的，是在一朝一夕的相处和训练中，在点点滴滴的细节里体现出来的。
    能赢比赛的时候，一切岁月静好，用成绩说话。
    但是当你输了比赛，一直输的时候，所有的过往都会化成扎进心里的针，不舒服的情绪翻涌上来，找到一个发泄的针孔，一贯而入。
    “不打就滚吧。”
    顾允一把拉开属于陈天宇的电竞座椅，坐在了他的位置上。
    队员吵架，其实在训练中发生过不止一次两次，但是在高压下吵架，这是比赛中的大忌。
    回归陈天宇和刘行吵架这件事，如果是成熟的中年男人顾允，一定会努力挽回陈天宇，用好说好商量的语气，让他重新回来打。
    可是，骄傲破碎自尊消失的陈天宇真的会听进去吗？
    或许有回头的可能，但即使他在不相信队友的情况下强行回来打，会不会在高压的比赛气氛下再次承受不了，技术水平再次变形？
    Ti冠军，同样是顾允的梦想。
    顾允尊重陈天宇的意愿，他会在陈天宇想要打的时候鼓励对方，也会在他不想打的时候给予充分的尊重。
    今年顾允十九岁，对dota2的理解正处巅峰。
    他决定自己上场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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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7.圆梦

“教练，我想打Dota！”
    我们都有历经千帆却想回头的那一刻，却终究回不了头。
    回不去了，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当陈天宇看到时钟的那一刻，在心里反复默念那个梦中的结局。
    因为太喜欢，所以才痛恨，因为得不到，所以选择逃避。
    又因为早对自己失望，所以才一醉了之。
    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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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7.圆梦


    “教练，我想打Dota！”
    我们都有历经千帆却想回头的那一刻，却终究回不了头。
    回不去了，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当陈天宇看到时钟的那一刻，在心里反复默念那个梦中的结局。
    因为太喜欢，所以才痛恨, 因为得不到，所以选择逃避。
    又因为早对自己失望，所以才一醉了之。
    那么多的因为所以，顾允在他的故事里，都一一替他打破了。
    宿醉下依然隐隐作痛的大脑，那些酒精，稍不留神就能让他丧失所有获得转折的机会，和大部分平常人一样，就此终结全心全意追逐过的梦想。
    然而奇迹却又真真实实地发生了。
    在天才少年的光环之下, 他就像不愿传球的流川枫，一直吃下了全队太多的资源和保护，其他人甚至没有并肩闪光的机会，赛场上，给予他们的篇幅和时间太少了。
    相反，正如灌篮高手里的樱木花道一样，顾允作为中单，总有比他强的多的对手，也完全不是队友里最强的，但他却是那个能带领队伍走向胜利的主角。
    因为他很有自知之明，也很了解自己的队友，同样践证了“团结就是力量”这句名言。
    教练自然能找准自己的定位，从而完成完美的战略布局。
    当顾允换了一种团队的打法站在中单位置上时，他看到了真正值得信赖的战友。
    真正愿意配对，愿意彼此牺牲，愿意相互配合的战友。
    逃兵倒下了，从尘埃里爬起来的, 是蜕变后的男人, 陈天宇。
    这是每一个男孩成长的必经之路。
    ......
    败者组第三轮，陈天宇休整完毕，重新回到了赛场上。
    回到教练位置的顾允能够看出来，陈天宇确实是完全吸收了他的打法，重新融入了南湖战队之中。
    面对中国区的老对手DK战队，每场比赛都没有一丝生硬的感觉，这必然在比赛前看过录像，有着充足的准备。
    解放了中单位置的辅助，总是会有出乎意料的灵性之举，在顾允的BP选择下，南湖战队也从未在战略战术上吃过亏，尤其是中期开雾打盾推进的套路，总为比赛的胜利奠定基础。
    而也是在中期，蜕变的Cty开始了自己的逆袭。
    放弃刷钱，依靠队友，团战打架收人头，陈天宇本就顶尖的操作配上转变后的切入意识，完美完成了他作为中单应起的作用, 帮助他与伙伴们一起拿取一场又一场的胜利。
    顾允的身体力行，陈天宇的浪子回头, 在Dota2国际邀请赛的舞台上，演绎了一场热血青春的故事。
    从败者组一路杀来，这支南湖战队，有如经历了一部热血篮球漫画。
    最开始，有国内训练难逢敌手带来的膨胀，这时的南湖战队携着一颗冠军之心参赛，却预料不到的1比1战平一只实力平平的战队，队内气氛陷入僵局。
    当然，紧接便是俗套的完败于各大战队，跌入了败者组。…
    然后临阵换将，与各路豪强奋力搏杀，连连鏖战，一次一次意料之外的步步向前。
    绝境翻盘1：0淘汰欧洲豪强战队M5。
    依靠拉比克偷到谜团大招1：0战胜北美豪门EG战队。
    败者组第三轮的舞台上再次临阵换将，碾压老对手DK战队。
    第四轮对阵夺冠热门Zenith，Cty祭出招牌影魔，兵不血刃拿下比赛。
    败者组第五轮，在万千观众的欢呼声中，2:1成功复仇IG，挺进败者组决赛，锁定前三名。
    败者组决赛，2比0战胜小组赛14-0的中国区不败神话，公认最强LGD战队，状态火热，挺进Ti决赛。
    有胜利，有失败，有失落，也有喜悦，终于，蜕变后的陈天宇和队友们战胜大魔王Navi，一起站在了冠军领奖台上。
    这次的胜利，可以说是团队的胜利，是新生战队的胜利，但是归根揭底，这是一群普通人的奋斗，是一个重生者力挽狂澜、燃尽青春的最后一耀，是一场完美的落幕。
    第二届国际邀请赛不仅得到了众多电子竞技媒体的争相报道，也引起了各大电视媒体的兴趣。
    TV新闻频道于西雅图现场采访了南湖战队，并最终报道了中国队夺冠的盛况。
    美国三大商业广播电视公司之一的NBC则采访到了V社的市场总监Erik Johnson，并期待下一届邀请赛的到来。
    NBC还详细报道了邀请赛的场地、奖金，来自中国的TN战队击败了卫冕冠军Navi等重要信息，同时对Valve的市场总监做了简短的采访。
    作为最具规模的电竞盛事，加上破记录的百万美金奖金和南湖战队的中国背景，从来销声敛迹的电竞项目被搬上了权威媒体的胶片里，TV13和TV1均对其作了1分钟左右的简短报道。
    这次事件，抛去其他因素，TV对电竞的支持不置可否。
    至少TV对电子竞技给予了正面评价，其概念由此被更多人熟知。
    节目不再以官方的形式做出反对和批判，南湖战队夺冠的纪录片还在《体育人间》栏目播出。
    相当于变相承认，电子竞技这四个沉甸甸的字，终于不再是不务正业的代名词，不再广为大家深恶痛绝，而是一项，真真正正的体育项目。
    当有天赋不寻的小孩们想要投身其中时，费劲万苦千辛要与父母解释时，终是多了一份说辞与理直气壮。
    也少了很多——诸如未来的明星选手Maybe最初想要打电竞职业时，与其父母沟通，而父母完全不懂电竞为何物的尴尬局面。
    从2006年的元老级职业玩家到现在的新人玩家，整整6年，亦是差不多一代选手的交棒接力，真的等了太久。
    但职业选手的一生，注定是抗争的一生。
    回望这6年的抗争史，有受人偏语心酸的泪水，有严酷训练比赛磨砺的汗水，有解说和作者们孜孜不倦的耕耘，有直播平台主播们辛勤的推广......
    还有屏幕前的观众，和曾经的顾允一样普通的观众，默默的支持，像是支持心中的一片净土和童年没做完的梦。
    在Dota2项目中，不拿冠军誓不罢休是它的座右铭，还记得那个被Ehome丢在机场的亚军奖杯吗？那是这一代电竞人的旗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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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8.打猎


    “干杯！”
    庆祝南湖战队夺冠的庆功宴上，顾允被围在中央，干掉了一整杯红酒。
    庆功宴上除了冠军队伍之外，IG战队全体以及王公子也一并收到了顾允的邀请。
    “你是真牛逼啊，兄弟，我就没见过哪个老板爱好打游戏，自己把队友扔到一边上去打, 还能在世界级舞台上打出名堂的。”
    王公子喝得很尽兴，搂住顾允的肩膀，觉得这个小兄弟有点意思。
    对于他来讲，投资电竞只是自己的一大爱好，能不能拿到成绩本身并没那么重要，就和圈内的一部分富二代一样，爱好和玩票就足够他们投入精力了。
    王公子一开始以为顾允也是这类人，搞俱乐部只是为了满足自己喜欢打游戏的初衷, 当他看见顾允亲自上阵, 力挽狂澜拿下两场回家局时，他知道他错了。
    顾允是个愿意在一个领域深入钻研进去，在他眼中好玩的人。
    王公子从不会说谁很成功、很有钱，他对有钱的评判标准太高，而他对一个人的最高评价就是“好玩儿”，当然好玩儿包含很多东西，最基本特质就是不市侩、有情趣。
    微醺之后，大家各自回到四季酒店，王公子拉住了顾允。
    “兄弟，明天他们都要回国了，要不要跟我一起出去玩一圈？”
    王公子一般不会独自旅行，每次都和朋友结伴出行。
    “去哪？”
    “先去德州吧，然后飞洛杉矶，今年NMB忙的跟狗一样，原本准备6月份去德州打猎，一直没空来美国。”
    顾允发现，熟了以后的王公子讲话时喜欢穿插一些英文词，语速快, 沪城话的节奏+京城话的语境，爱带脏字，NMB和TMD使用频率最高。
    但他并没有冒犯的意思，只为了加强语气，或者是提升口腔的快感，让聊天气氛变得很熟络。
    “我的朋友都特别爱跟我出去旅游，有几点，第一，基本上不花钱，包机出行，酒店餐厅我都订好了，不用看价格；第二，我见识比较多，每个城市哪家酒店最有特色，什么地方最好玩，我的品位肯定是最尖端的，他们省得做攻略了；第三，有些地方不是你有钱就能去的, 还得有路子才能订上位, 我朋友比较多, 俄国商人、霓虹国会议员，有时候能帮上忙。品位、路子、金钱，三者缺一不可，我集合这三点，所以跟我出去旅行既省心又好玩。”
    面对如此真诚的邀请，顾允再也说不出拒绝。
    “正好我在德州有个cabin，白天我们去打，晚上正好做烧烤。”
    ......
    飞往德州的飞机到达机场，来接王公子一行的是一名短发女人，古铜色的肌肤，身高腿长。
    顾允也不是独自一人出行，队员们集体回国之后，酒桌上听见二人对话的程盈盈，自告奋勇留下来陪他一起。
    “顾总，你们要是去打猎的话，我可以打下手，烧烤，扎帐篷，钓鱼，取火我都会。”…
    “行，那你跟我一起去吧。”
    打猎是不少美国人的传统，特别是在德州。猎人们讲究敬畏自然和猎物，尽可能减少猎物的痛苦，不以杀戮为乐，只取适量且不得浪费食物。
    一行人开着一辆吉普牧马人，短发女人尤玫把脚下的油门踩到最深，行驶在德州一望无际的猎场上。
    德州是全美唯一可以称之为“牛仔”的地方，是牛仔文化的起源地，无可替代。
    这里有全美国枪支管控最为宽松的环境，五十多种枪支、世界上最顶级的夜视仪、十万发以上的子弹储备，堪比枪械商场的水准。
    “洛杉矶打枪还不大行，因为加州枪械管理比较严格，靶场没有全自动武器，最开放的还得算德州，牛仔的老家，在这NMB不买枪就跟家里没刀叉似的，每天都惦记开着车去哪射点什么。”
    顾允和王公子坐在牧马人后排，越野车的窗子完全敞开，两个人在风中大声说话，风把他们的头发吹得老高。
    “我平时是个不运动的人，但是喜欢玩枪、玩弓箭这类跟武力有关的活动，具体怎么好玩，如果你没试过也不好解释，就像有人特喜欢打高尔夫，我就特不喜欢。”
    男人喜欢射箭、打枪，跟骨子里的征服欲有关，英国皇室里男孩从小就要接受军事训练，每年还要组织一次狩猎活动，就是要保持大英帝国的血性。
    这是顾允第一次触摸真实的枪械，很重，很冰冷。
    “第一次玩吧？”
    王公子望着抱着霰弹枪爱不释手的顾允，开口问道。
    顾允点点头。
    “我第一次玩的反应和你差不多，激动，兴奋，控制不住。”
    提到打猎，王公子还讲起15岁时第一次射杀野兔的经历。
    “我第一次打兔子就是玫姐带的。当时学校放短假，玫姐说去他家玩玩，她父母原来在伦敦金融界工作，赚了笔大钱就退休养牛了，有个大庄园，进了门到她家房子还得开十分钟车。下午我们吹牛B、打网球，和她爸抽雪茄，到了晚上她说咱们打猎去。我说让打吗？她说没问题，打猎就是英国人发明的。而且野兔会毁坏草场，定期就得消灭一次。”
    前面开车的尤玫听见老同学提到自己，笑了笑，不说话。
    “晚上我们和牧场管理员开着敞篷吉普过去，车上有两盏大灯，一红一白。到牧场一看，兔子贼多，管理员关掉照明灯开红灯，也怪了，兔子居然都不动了，野兔好像是红绿色盲，移动靶变成固定靶。我们用的是小口径来复枪，离着20米用瞄准镜还是很容易打的。半个小时我们打了11只兔子，要打一晚上估计能打100只。路上玫姐还干掉一只狐狸，用她的大口径步枪打的，她说我们的小口径如果一枪打不死狐狸，它就会发出高频率叫声，人类听不见，但会把周围的野兔都吓跑。”…
    回忆起打猎的故事，王公子话匣子完全控制不住，一边擦着手中的枪械，一边兴致勃勃。
    “哎，玫姐，你们打过野猪吗？”
    顾允眼睛凑到瞄准镜附近，世界一下变得宽广起来。
    “之前只打过野鹿、兔子什么的，还没有猎杀过野猪、犀牛这类大型动物，一直想去非洲体验一次，只是工作太忙还没成形。”
    尤玫甩了一下利落的短发，停下车回答了顾允的问题。
    “打猎本身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也不在乎打什么，如果在国内开一个猎场就牛B了。”
    王公子补充了一句。
    顾允和程盈盈花了一整天时间，和尤玫学习了一番清理和拆卸枪支，练习营地中的固定靶。
    第二天，熟悉了枪支的基本使用后，一行四人进入了丛林，全天在丛林中狩猎。
    人类靠狩猎生存的时间有数万年，比不依靠狩猎生存的年头要多的多。
    现代的狩猎则提供了这样一种机会，让人以一个掠食者的角色，去体验荒野上的原始杀戮，感受人类和猎物间的体力和脑力斗争，乃至胆量和心性的博弈。
    走在丛林里，鼻腔中满是无比清新的空气，树叶沙沙，飞鸟振翅，野兔跳跃，四周却显得非常安静。
    动物并不傻，它们其实拥有人类不具备的很多强大功能，如非常敏锐的嗅觉，听觉，视觉。
    不要以为野猪，犀牛这类大家伙走起路来就地动山摇，它们行动起来其实安静的很，只要不奔跑，你根本听不到他们在走动。
    在草丛和树叶遍布的丛林里，人永远是动静最大的物种。
    每当微风吹起，动物们都会习惯性的去闻空气里的味道，嗅到危险即刻撤离。
    它们会保持在下风口的位置，让追击者的气味被吹向它们，以随时判断下一次逃离的方向。
    临行前，顾允一行人约好，今天进行打兔子比赛。
    打猎不是打靶，狩猎区的野生动物，不会站在那里让你打，不是说有些人想的，一杆枪在手，就可以大杀四方了，现实就是如果没有专业的猎人或tracker带路的话，你转悠一周可能都看不到目标，不要说开枪，恐怕连瞄的机会都没有。
    在丛林里，越野车的轰鸣和人类的气味都意味着危险，如果开枪的时候能悄悄的接近到100米，就已经是一个很理想的射击距离了。
    真正的狩猎需要的就是这样一种彼此高度戒备，不断对抗博弈的状态。
    不远处的尤玫，对着顾允隔空打了个手势。
    映入眼帘的，是一只野兔。
    顾允二话没说，抬起手腕瞄准短暂停止的野兔，果断开枪。
    砰！
    野兔应声倒地。
    “牛逼啊！第一次出手就有货。”
    身后的王公子拍了拍顾允，表示肯定。
    顾允笑着低下头，把自己的战利品扔到牛皮袋里。
    好爽。
    很快，程盈盈也打到了第一只兔子，随着一行人狩猎进度的不断推进，顾允越来越享受打猎的过程。
    狩猎会增强人类的知识，胆量和体魄。
    狩猎是一个深入理解自然界的过程，随着参与次数的增加，顾允发现自己越来越希望对眼中所见的一切加深了解，包括各种鸟类，昆虫，甚至植物等等，而不仅仅是枪下的猎物。
    一整天的经历下来，顾允从王公子和尤玫身上学到越来越多的知识，可以通过足迹和粪便识别动物，通过叫声判断鸟的品种，在斑鸠落地吃食时感觉到大型动物即将出场。
    那种第六感升级的体验是非常令人着迷的。
    “你们看前面的斑鸠，这代表着有大型动物快要过来了，有些打猎者会在狩猎危险物种的过程中，受不了压力把枪扔了跑掉，或者在机会来临时却不敢开枪。”
    一路上，尤玫分享着自己狩猎的体验。
    虽然她也没有亲手捕猎过大型动物，但在英国和同学们聊打猎的时候，理论知识丰富得很。
    话音未落，不远处出现了一只巨大的野猪。
    野猪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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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9.林中小屋


    俗话说，一猪二熊三老虎。
    在老猎人眼中，一头成年野猪甚至比老虎还要危险。
    面前这只接近四百公斤的野猪，明显引起了王公子的极大兴趣。
    王公子拉着尤玫走到野猪所在的灌木丛一侧，和顾允程盈盈二人形成了包围之势。
    尤玫很清楚，野猪有出色的嗅觉和良好的听力，但视力不佳。
    因此, 猎人应该最关心风向和安静，而较少担心被野猪看到。
    两人从下风处非常安静的地方，渐渐接近了正在进食的野猪。
    四人的动作默契地保持了安静，顾允和程盈盈站在原地，看着王公子举起枪口。
    砰！
    砰！
    “操！”
    两枪中，野猪只中了一枪，四蹄猛地发力，向前窜出了一段距离。
    这一枪并不致命，野猪没有倒下，反倒激起了它的凶性。
    “你们小心点！”
    砰！
    砰！
    “快躲开！躲开啊！”
    狂怒奔跑的野猪是极难打中的移动靶，王公子和尤玫怕误伤队友，只能提高了声音，不敢再继续开枪了。
    如果野猪向你跑来，不一定是要攻击。
    因为它们视力不佳，野猪跑向一个人通常并不表明它看到了那个人。快速移动或发出声音通常可以把野猪导向其他的方向。
    但是这个基本常识，初次打猎的顾允并不知道。
    他依然站在原地，没有留下后背给对方。
    众所周知，受伤或陷入困境的野猪非常危险，野猪将要做出攻击行为的标志是发出噼啪声，那是野猪拍动它的爪子发出的声音。
    这只红了眼的野猪王，径直朝着顾允和程盈盈二人面前冲来，速度飞快，几个眨眼就跑到了面前。
    草地被迅速踏平，就像从链条上挣脱出来一样，接近四百公斤的庞然巨物在树林里狂奔起来，连路都不去分辨。只见树木在眼前飞快地掠过, 四蹄踢起的泥土噼里啪啦地溅到脸上。
    程盈盈竭尽全力想举起枪, 面对高速跑到身前的狰狞野兽，她的双手不由自主地剧烈发抖，吓得魂飞天外。
    恍惚间，她甚至嗅到了野猪獠牙间，散发出的恶臭气息。
    腿软。
    程盈盈的双腿像是灌了铅球，怎么也使不上力，只恨自己没能长一双翅膀，逃过野猪王的全力扑杀。
    她没有发现，身边的男人从王公子开枪偷袭，再到野猪受伤流血，最后恶狠狠扑向二人的整个过程，一直保持着面无表情。
    相比真正命悬一线的时刻，野猪带来的威胁，可以用现代的高精尖武器加以对抗，对顾允来说，甚至算不上什么危机。
    顾允双脚像扎在泥土中一般，一动不动, 冷静地端起枪, 瞄准野猪王双眼之间，扣动扳机。
    砰！
    砰！
    他抗住了3英寸12号口径霰弹枪巨大的冲击力，接着打出第二枪，握紧双管霰弹枪的手像一副精密的机器，完全没有一丝抖动。…
    选枪的时候，王公子曾经说过，大口径双管霰弹枪威力巨大，但前提是要有能力驾驭。
    正中两枪要害，野猪倒在地上，再也没有了声息。
    ......
    德州，王公子的林中小屋。
    在美国最早殖民开拓的时候，都是两个人先到树林里砍木头，然后把树刨光，这些木头和垒积木一样，做成一室一厅，或者干脆就是一间小屋。
    小屋中会有一个壁炉，下面烧木头取暖，上面放锅子吃东西，这就有了一个家。
    对很多不适应高楼大厦的现代人来说，回到自然，成为大自然的一部分，就等于回家了。
    随着生产力发展，很多林中小屋也早早脱离了早期生存挣扎的粗糙印记，开始走向精致主义。
    在德州，出租的小屋大多走的都是纯天然路线，房子本身结构设计和景观设计也是精雕细琢，外面看着很原始，里面很现代。
    王公子不愿租别人的二手小屋，干脆自己买了一间，每年过来打猎的时候，提前找人打扫一遍，再入住。
    大家处理完四个人吃的份量，剩下的野猪肉干脆送给了猎场的当地居民，笑的对方合不拢嘴。
    加上之前打到的野兔，就是一顿堪称完美的晚餐。
    把装备处理好，夜晚回到林中小屋的四人，席地而坐，看起了星星。
    树林深处，溪水潺潺，程盈盈挽起袖子忙来忙去，哼着不知名的歌谣。
    去河里钓鱼捞龙虾，在树荫下架起篝火，烤炉上的生肉噼啪作响。
    森林大山的深处，这份世外桃源的感觉，大自然中的自由自在，只有亲身体验，才能明白和珍惜。
    “小顾，野猪扑到你脸上，你刚刚就一点不害怕吗？”
    即使已经过去了一个下午，顾允临危不乱的冷静举动，依然让王公子和尤玫为之咋舌。
    这个一模一样的问题，大家已经反复不知道问了多少次。
    第一次接触枪械，居然全程保持镇定，抬手还击不说，两发霰弹枪稳准狠打在了同样的致死部位，心态老道的根本不像一个新手。
    若非王公子不信有天命，他会真以为顾允是为打猎而生的人。
    击毙野猪的那几个动作，干净、纯粹、冷静、大道至简。
    同龄人中，他志同道合又不用考虑身份的玩伴不多，圈中有正事的朋友更少，几番接触下来，他对顾允的评价越来越高，两人处成了真正的朋友。
    “有一点点吧，但是怕也没有用，手里又不是没家伙，干它就完了。”
    顾允笑了笑，拿起烤架上香喷喷的野猪肉，撒上孜然和其他调料，咬了一大口。
    “说得对，干它就完了！”
    王公子从后备箱中拎下来一箱啤酒，一行人，伴着自己的战利品下酒，头上是林中夜色和满天繁星。
    战利品，主要是角，皮和肉。前两项有专业的人处理，而吃肉这项，更容易自己操作。
    祖先们当然不会有现今的各种调料和厨具，现代人的吃肉体验肯定是更美好的。
    狩猎会使人兴奋是写在人类基因里的东西，大家越聊越兴奋，就连两位女性的脸颊都喝得红扑扑，一发不可收拾。
    酒过三巡之后，今晚没有人提议开车回市区，林中小屋，就是过夜的终点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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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夜半私语时


    说是林中小屋，四个人的位置也还是能够容得下。
    客厅角落里摆着一张小油画，A3纸大小，画面上是一个戴帽子的少女，应该是对着照片画的，笔法不算成熟，但造型能力不错, 表情生动。
    画中的情感喷薄而出，签名是王公子。
    “你还挺浪漫的。”
    “别看哥现在风评没有那么好，谁他妈的都年轻过。”
    程盈盈和尤玫轮流到二楼洗澡，留下顾允和王公子在客厅聊天。
    客厅的长餐桌上，摆着两台RED数字摄影机，有一台还装着减震架，顾允拿起其中一台, 把玩起来。
    “我不怎么玩摄影，但之前投过这家公司。”
    王公子今天玩得很是开心，一路上话说个不停。
    “这哥们还是很好玩儿的，之前做其他项目是为了赚钱生存，但他从小真正的爱好是摄影，佳能有一款3800毫米的镜头，全世界只生产过2个他都有一个。后来他有钱了就去追随自己的梦想，想要一台小巧的高清摄影机，发现市场上没有一台符合他要求，就自己研发。”
    “所以你投资的理念就是，有梦想谁都了不起？”
    一提到投资，身在美国的顾允突然想起他们的下一站，洛杉矶。
    2012年6月22日，洛杉矶发生了一件小事。
    一家名为特斯拉的电动汽车公司，在洛杉矶推出了他们的第二款汽车——名为Model S的四门纯电动豪华轿跑车。
    特斯拉的第一辆Model S被交付的当天，股民们可以通过分割调整以每股6.76美元的价格购买特斯拉股票。
    这一年，电动汽车这种新鲜事物还并不被人看好，特斯拉这家公司的账面也尚未摆脱亏损危机。
    正当顾允陷入遐思的时候，王公子回了话。
    “看项目对于我来说分很多种, 第一种是短平快, 为了赚钱，不管你是干什么的，我只要嗅到有赚钱的机会，哪怕一年只有30%、50%的回报，我就会去做，因为我是商人，但同时我也是一个艺术家，我是有理想的人，所以会投一些我本身感兴趣，并且觉得这是未来方向的企业。”
    “你觉得未来什么方向有前途？”
    “直播、电竞、娱乐都比较有前途，我打算回去做一个直播平台，趁着中国队夺冠这股电竞东风，签几个大牌选手。”
    两人正聊着，程盈盈和尤玫先后洗完澡，走到客厅等待分配房间。
    “你和盈盈住楼上的两个房间，我和玫姐住楼下。”
    夜明星稀，窗外已然是一片黑暗, 洗漱完毕后，顾允躺在阁楼的小房间里，准备闭眼。
    静谧的空气里，他似乎听到楼下踩着木地板的沉闷声音，从一间屋子跳到另外一间。
    木屋的隔音永远无法做到像高级酒店那样安静，从楼上听向楼下，一举一动，洞若观火。
    听起来，是王公子没有穿鞋，蹑手蹑脚钻进了尤玫的房间。
    也可以理解，尤玫这位大姐姐，人如其名，一朵如同尤物般绽放的热血玫瑰。…
    两人不但是英国留学时期的同学，还有着更深一层的亲密关系。
    壁炉中燃烧的火焰依旧在不断跳动，阁楼上下，冰火两重天。
    听着楼下不断传来的娇嗔声，顾允原本沉静的心也忍不住反复跳动。
    朋友还在楼上，你们两个要不要这么狂野？
    咚、咚、咚。
    不穿鞋的沉闷脚步声再次传来。
    不对，楼下的声音没有停，这次是......
    房门被轻轻推开，借着一丝星光映入眼帘的，是只穿着睡裙的少女。
    黑暗中，程盈盈的眼睛不知为何，却显得格外明亮。
    “你怎么还不睡？”
    夜半三更，程盈盈摸上了他的房间，此行为何，不免有些明知故问了。
    “顾总，我还没和你说谢谢。”
    “谢我什么？”
    “谢谢......你救了我啊。”
    少女上前两步，坐在床沿，新出浴的天然香气不由自主涌进顾允的鼻腔，一发不可收拾。
    “没关系，也不算救你，那种情况下不开枪我自己也跑不掉。”
    “我......我想......”
    “不是吧？业务能力公认一流水准的盈盈学姐，也有支支吾吾说不出话的时候？”
    眼看气氛越来越不对，顾允连忙开起了玩笑，试图打破这一局面。
    “谢过就可以了，难不成你还要以身相许？”
    程盈盈向床头靠了过来，抬手一拨，让秀发流到另外一边，垂在肩前，亮出了她纤细修长、天鹅一样优美的脖颈。
    可能平时就比较注意坐姿的缘故，她的颈部曲线，几乎没有拼命加班的职场人常见的前伸变形，看上去就手感很好。
    “以身相许，不可以吗？”
    顾允意外地抬起头，迎上程盈盈注视过来的目光。
    这样的回答，相当于是直球突破了。
    西雅图到德州，几天的相处下来，再结合出差前的背调，他对这位学姐也算是有所了解。
    虽然程盈盈从未和哪个男孩确立过关系，但是认识她的人对她的评价非常一致。
    段位高超，推拉一绝。
    从底层摸爬滚打上来的女生，对人性之恶有着充分的理解和认识，自然不会轻易把真心交付出去，每一个行为都是慎之又慎。
    两个人聊天时也曾提到过各自的感情经历，男女之间的各种套路，在程盈盈手中运用得熟练自如，这次是怎么回事？
    直接和真诚是最强大的武器。直白的自信自有其魅力。
    从入职起，程盈盈的目的就是做顾允的贴身助理，各种试探和借口，他都有所准备，唯独直接上门表露来意，让顾允有些防不胜防。
    顾允心中有数，自打出差以来，世界冠军、央视采访、德州打猎......对于程盈盈而言，经历的这一切，仿佛是小渔村长大的少女拼了命抬头看，也可望不可即的另一层世界。
    对于程盈盈而言，在异国他乡和顾允独处本就难得，又来到了相对私密的小木屋。…
    天时，地利，楼下吱吱呀呀的人和。
    这是她最后的机会。
    想要改变一家人的生活，想要走到足够的高度，一向独立的她，偶尔也会想一想，如果生命中出现，努力到无能为力的绝境时刻，该怎么办？
    “你想好了？”
    “想好了。”
    程盈盈咬紧下唇，语气中满是坚定。
    “上来吧。”
    少女点点头，把细长的腿蜷曲起来，缓缓脱掉袜子，露出瘦瘦白白的脚掌，爬到顾允身边，牵住男人微微发热的手掌，另一只手忐忑地向下扯了扯裙摆。
    楼下的声音不知何时停了下来，四周万籁俱寂，只剩下林中飞鸟蛇虫的残音。
    见识了王公子这个级别富豪的日常和私生活，程盈盈是聪明人，她只是一以贯之地奉献，完全没有打算要求顾允什么，彼此之间保有着基本的默契。
    她同样有着自知之明，不会幻想成为另外一种身份。
    “看你刚刚支支吾吾的，平时妙语连珠的样子哪里去了？”
    “妙语连珠是猎物，支支吾吾才是喜欢。”
    适应了和顾允躺在一起的紧张情绪后，程盈盈唇角那丝笑意，每吐出一个字便浓烈几分，到最后满面羞红，软软靠近他唇畔，满目眷恋地柔柔亲了上来，又化作一场银丝缭绕的深吻。
    轻解罗裳，独上兰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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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1.投资特斯拉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打进林中小木屋时，顾允发现身边的女孩早已离开了自己的怀抱。
    他走到楼梯扶手附近向下望去，程盈盈早就换好了衣服，正在准备早餐。
    来到客厅的长餐桌上，王公子和尤玫望向二人的眼神有些玩味。
    “今天我们出发去洛杉矶？”
    在身经百战的王公子面前，偷吃小助理的事实想必是瞒不住的，顾允保持着面不改色, 迅速打破了沉默。
    “对，等下就出发，洛杉矶是我最喜欢去的城市，每年都会去，工作+休假。”
    他不喜欢纽约那样的大都市，因为和京城一样拥挤、势利，而洛杉矶布局与众不同，既有比弗利山庄这种顶级豪宅区, 又有威尼斯海滩这类流浪艺人天堂, 松散而不失精致。
    “这么喜欢去？洛杉矶好在哪呢？”
    一口气喝光了面前的牛奶，顾允有些好奇王公子一年跑几次，如此迷恋洛杉矶的原因。
    “天使之城真的是被上帝眷恋过的，阳光灿烂，一天的温差就像四季。洛杉矶的人都很友善，也都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国人就是太在乎别人的眼光所以活得很紧，我喜欢去反差性大的地方。”
    “那里的阳光、海滩是大家的，所以普通人、富人在洛杉矶都能玩得很开心。我特享受在沙滩上发呆的感觉，因为我TMD平时脑子里有一万个事，太需要发呆了。”
    “还有我觉得敞篷车这东西，就应该是为洛杉矶这座城市发明的，其他地方开敞篷车真的太傻逼了。”
    一行人直到出发登机后，王公子还在向顾允科普, 洛杉矶这座城市的魅力。
    到达洛杉矶后, 王公子直接把大家安排进了他在比弗利山庄的顶级豪宅。
    顾允前世就曾经听说过, 傲娇的比弗利山庄流传着一句话：在这里买东西不要问价钱，问了就表示你买不起。
    比弗利山庄主要大街威尔榭大道，是银行、商业大厦所在，这条街上有数不清的顶级大百货公司。附近的比弗利购物中心也是许多名人的最爱。
    比弗利中心位于比佛利山脚下，西好莱坞最繁华地区的比佛利中心是购买当季奢侈品最好的地方。品牌包括LV、Gui、Prada、Hermes、Fendi等一级奢侈品。
    “住在这里最特别的地方就是，会有很多只有在电视上能看到的人，在山庄里跑步。”
    放好行李后，王公子笑着对顾允介绍着自家早些年购置的豪宅。
    比弗利山庄是全球富豪心目中的梦幻之地，作为洛杉矶市内最有名的城中城，这里有全球最高档的商业街，也云集了好莱坞影星们的众多豪宅，同样还作为世界影坛的圣地。
    由内到位逛了一圈这所真正的世界级豪宅，顾允属实大开了一次眼界。
    整个住宅区，真的太干净了，而且房子之间的距离都隔的比较远。
    街道上到处是宾利等豪车，王公子从车库里开出一辆敞篷版劳斯莱斯曜影，正好对应上了之前他评价洛杉矶的言论。…
    “我操？这是什么车，我怎么没见过？”
    驶出山庄的路上，劳斯莱斯身边开过一辆Model S，这辆6月底才发布的新能源豪华轿跑车在国内并没有掀起什么水花。
    此时的王公子自然也不认识这个T字母背后所代表的意义，他只是好奇，居然还有自己不认识的豪车？
    “这是特斯拉Model S, 电动车。”
    顾允望着第一代特斯拉从自己身边驶过，突然有些怀念。
    上一世的自己，曾经在Model 3降价到二十多万的时候果断入手了一辆，江城经常堵车，燃油车每天的通勤费用着实不少。
    “有点东西。”
    王公子没当回事，继续向外驶去。
    一路上，顾允第一次无心玩耍，满脑子都是如何投资特斯拉。
    直接在证券交易中购买美股，肯定是不明智的举动。
    按照《上市公司收购管理办法》规定：投资者及其一致行动人拥有权益的股份达到一个上市公司已发行股份的5%后，就必须要举牌线，以后每增加5%，都要公告。
    也就是说当你持有5%的时候，你就必须对外露出你的真面目了。这时候肯定会带动股价上涨，因为很多人知道有投资者盯上在这只股票了。
    随着其兄弟公司SorCity年底上市吸引投资者的目光，特斯拉从年起，就会逐渐开始发力。
    第一季度特斯拉宣布其首次盈利后，才开始一鸣惊人，成为全球瞩目的焦点。
    然后，股价就一路不回头，绝尘而去了。
    此刻，就是顾允下手最好的时机。
    回忆起特斯拉的发展历程，九月的特斯拉正是回款不及时，产能受限，举步维艰的时候。
    等到2012年10月，特斯拉获得加州能源委员会一项价值1000万美元的专款资金，用以生产特斯拉Model X SUV，并进一步扩建其弗里蒙特工厂。
    顾允觉得，自己不能再等了。
    逛街路上，顾允和王公子透露了自己想要投资特斯拉的意图。
    “你想不想投一点？”
    “算了，我对电动车没什么兴趣，我把你送过去那边，你们自己谈，我和玫姐出去逛逛。”
    王公子不太感兴趣，兴趣在国内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手上可动用的资金远远不及顾允。
    他在海湾地区附近停下了车，特斯拉公司正在这附近搞试驾，电动汽车所到之处吸引来一堆人围观，这场景就像是在首发日有人在苹果店门口挥舞着iPhone 4一样。
    顾允牵着程盈盈走进了特斯拉公司内部，经过引领和说明来意，他终于见到了特斯拉的实际控制人，埃隆·马斯克。
    2012年的马斯克还不是后世那个推特狂人，看起来比较谦虚温和，满脸微笑。
    两人聊了起来，马斯克最近一直在寻求投资扩大产能，还在向顾允普及新能源汽车的一些基础概念。
    他告诉顾允，特斯拉现在对锂电池组的管理技术，有了长足的突破。
    顾允其实并不是一无所知，不但聊的有来有回，还反问道：“配套的高速充电技术开始研发了吗？”
    马斯克一下子愣住了。
    他看着顾允的眼神，翻译过来差不多十个字：“这个外国人有点东西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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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2.这波不亏


    特斯拉这样的公司从不缺乏炒作的噱头，环保概念、百公里加速、甚至是终生免费充电。
    但很多人都不看好特斯拉。
    在精明的投资者眼中，它依然没有解决电动车的根本问题，就是电能储存和续航问题，尽管计算机已经到了纳米级，但是现代电力存储技术没有什么突飞猛进的进步，甚至可以说是原地踏步。
    就因为这个, 电动车无论是续航能力，功率，运载能力都无法和内燃机车相比。
    “这种公司，我觉得有些像概念炒作，在资本市场上确实能忽悠一大批投资者，但是公司的财务报表绝对是惨不忍睹。”
    正如金融分析师所言, 从财务分析的角度, 它的报表实在是太难看了，所以相当多的投资者是看空他的，做空率在50%左右，之前几次濒临破产也很好的说明了这一点。
    当特斯拉真正受到全世界所有投资者的，主要是由于年一季度发布的财报，显示了历史性的盈利。
    这样的公司如果一旦开始正常盈利，就意味着其商业模式的成熟，未来前景看好。
    此刻的特斯拉刚刚推出新车，正处于市场验证阶段，就连马斯克心中也没什么底。
    对这个异国他乡远道而来的投资者，马斯克是倾注了十足的热情。
    特斯拉的出生不是含着金钥匙的。虽然老大马斯克之前战功卓越，但美国硅谷在这方面很现实。
    几个数字就能看出来：特斯拉在A轮获得的融资是750万美金，B轮获得1300万美金，这两个数字在硅谷都不算什么值得称道的金额。
    甚至可以说是少得可怜。
    而特斯拉上市以来表现一直也没什么可圈可点，从这一点上来看，特斯拉长期徘徊在20亿美金的估值都是资本市场很给面子了。
    日后的万亿巨头特斯拉此时在资本市场的估值，还不如在中国遍地开花的咖啡正义。
    “关于高速充电技术问题，我们也慎重的考虑过，长远来看，充电问题必须要解决, 特斯拉的目标是对燃油车进行替代而非补充。”
    说着，马斯克又道：“不过，从眼下来看，我们想直接跟传统汽车企业对战，难度太大，所以要一点点的稳步发展。”
    顾允看着马斯克，突然感觉他此刻的言论和前世动辄口出狂言的他有些割裂。
    这哥们眼下，难道没有用特斯拉去冲击整个传统燃油车行业的想法？
    想了想，顾允好像也有些理解。
    市场在这时是比较准确反应特斯拉的价值的。
    特斯拉在2010年上市之前，一共有5轮融资，1次股权出让，1次能源局的借款，前前后后一共融了2个多亿美金，而IPO之后又融了2个亿。
    这么烧钱的一家公司，上市时只出了一款Roadster和937辆的销售业绩，实在不能算是很好的成绩。
    真正改变特斯拉股价的是与丰田和通用的合作，以及由此而诞生的Model S。…
    Model S跟之前的Roadster比，性价比提升非常明显, 更像一个车而不是一个玩具。
    但是销售情况没出来, 新工厂没有扩建, 产能没跟上，企业还没有摆脱亏损之前，马斯克目前，做不出挑战传统汽车行业的春秋大梦。
    这么说来，他应该是一边做，一边在成功中不断调整思路。
    顾允和马斯克聊到了未来，聊到了电动车和火箭，场面之宏大，话题之深远，听的程盈盈双眼直冒小星星。
    谁说宏大叙事不能吸引女孩子的？
    马斯克坦言，将所有的未来赌在火箭和电动车上很冒险。
    但他话锋一转表示，不过不这么投入，才是最大的冒险，因为成功的希望为零。
    和其他稳健的投资人不同，马斯克发现顾允似乎很认同他的理念。
    他在上大学的时候就常常思考，这个世界面临的真正问题是什么，哪些会影响到人类的未来。
    马斯克看好互联网，可持续能源和空间探索。
    后来他依约进入了这三个领域，并依次扔下PayPal，特斯拉和SpaceX三个重磅炸弹。
    共同爱好聊完之后，两人进入了正题。
    一番唇枪舌剑的商业谈判，最终顾允和马斯克敲定，以20亿美元的市场估值为出发点，顾允出资2亿美元收购特斯拉10%的股份。
    同时顾允追加1000万美元，帮助特斯拉筹建弗里蒙特工厂用以扩大产能，代价是当有特斯拉股东出售股份时，顾允有着最高的收购优先级。
    他这个举动看起来像是做慈善，实则是占尽了历史先机。
    特斯拉刚刚上市时，戴姆勒投资了5000万美元，获得了特斯拉9.1%的股份。
    对于彼时四面楚歌的特斯拉来说，这5000万美元是雪中送炭的救命钱。
    而且不知道是否因为戴姆勒的示范效果，同一年丰田也向特斯拉投资5000万美元。当时电动版的RAV4采用的就是特斯拉电驱动动力总成。
    但是到了2014年，戴姆勒在大赚一笔后，全部卖出了特斯拉股票，有趣的是，同年丰田也开始陆续减持特斯拉股票，直至2016年底全部出清，并且终止跟特斯拉的合作。
    这样算来，如果顾允能够在两年后全部收购两家大型汽车公司释放出来的股份，即使以后什么都不做，接近30%的特斯拉股份也足够让他成为千亿富豪了。
    你可能看起来赚了，但是我永远不亏。
    马斯克欣然接受了顾允的提议，他是一个掌控欲非常强的人，释放出10%的股份对他来说，刚刚好。
    至于以后顾允从别人手中购买股份，那就不是他需要关心的事情了，占股60%以上的马斯克不必担心，会有人威胁到他对整个特斯拉公司的控制。
    签署好协议后，顾允又向马斯克提议，可以把汽车零部件工厂设置在他的家乡。
    “放心，政策之类的事情我来帮你谈，我的家乡对特斯拉来说，绝对是一片蓝海市场。”
    顾允的投资，无疑加速了特斯拉发展的进程，按照正常的轨迹，特斯拉年才开始进入中国，并以首家“外商独资“的身份落户。
    直到2014年，第一批国内的Model S车主才提到现车，正式扬起了新能源汽车伟大航程的风帆。
    马斯克点点头，顾允话语中的描述让他很是向往，13亿人口的大国，从任何一个角度来讲，能够先一步打开市场，都是不容错过的机会。
    “对了，埃隆，还有一件小事，想必你不会拒绝。”
    “怎么了？”
    “帮我运一辆Model S回国，再安排个工作人员，配套设施也一起装一下。”
    顾允想到回国后的画面，一脸憧憬。
    虽然由于充电桩基础设施不足等原因，他预约的这辆电动车，只能在江城范围内活动。
    但是，再牛逼的豪车，在装逼效果上，也比不过全国只此一辆的新能源汽车。
    趁特斯拉还没烂大街，这个逼，我顾总装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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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3.这个墙角不好挖


    九月，南湖大学开学季。
    校园主干道两旁的香樟树四季常绿，欢迎新生的条幅处处可见。
    又是一届新生入学。
    人来人往的校园里，分辨老生和新生最明显的就是有没有家长跟随，或者有没有大包小包的行李在手上。
    法学院迎新点，等待登记缴费的新生排起了长队，负责办理手续的帐篷里, 是高一级的本院志愿者和干事。
    “交过费了吗？单子拿过来看一下。”
    “交过了，学姐。”
    “给，这是新生手册，拿着去新生宿舍楼下领钥匙。”
    负责接待的学姐喻甜递给新生一本彩色手册。
    “谢谢。”
    “哎，王松阳，你的发票。”
    眼看新生学弟眼睛直勾勾地望向了另外一个地方, 喻甜喊住了他, 提醒对方收好发票。
    名叫王松阳的新生笑着接过发票，向学姐点点头表示道谢，又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表情，小声开口。
    “学姐，我想问一下，另外一边帐篷的学姐，也是咱们法学院的吗？”
    喻甜重新抬起头，打量了一下王松阳，这是今天第十个发出这个问题的学弟，微笑中不禁带上了一丝玩味。
    “对，是的。”
    得到确切消息的王松阳毫不拖泥带水，转身离去，径直走向写着问询点的帐篷，帐篷里一男一女, 正在给新生们解答问题。
    “学姐, 我想请问一下法学院宿舍怎么走？”
    终于轮到王松阳询问了, 大多数腼腆的新生都是向同性发问, 王松阳则完全没有这个社恐的问题, 视身旁的学长于无物。
    “你沿着这条路一直走, 穿过体育馆，二食堂背后就是了。”
    王松阳观察已久的目标开口回答道。
    九月是江城难以抵挡的盛夏，负责解答新生问题的少女穿着一件短袖衬衫，没有系扣子，里面的黑色吊带背心紧绷绷的，隔着帐篷也能看到雪白的一字型锁骨，姣好的身材一览无余。
    “谢谢学姐，其实我有点路痴，怕等下找不到路，可以留个联系方式吗？”
    王松阳一脸真诚，他自认为提出的要求非常合理。
    但少女身旁的学长不知为什么，扑哧一声笑了。
    “学弟，你这个借口实在是差点意思，不然给你个机会，重新组织一下语言吧。”
    “......真的，我真的不认路。”
    还没等少女回话，负责解答疑问的学长看咨询的新生已经不剩下多少，干脆起身拍了拍王松阳的肩膀。
    “走吧, 我带你去宿舍, 别打扰学姐了，你已经是今天不知道多少个来要联系方式的了。”
    王松阳一脸尴尬，只能跟身边的学长走向法学院新生宿舍。
    “你自己来报到的？”
    学长正是康复出院的高志鹏，他看了看双手空空，一脸轻松的学弟王松阳，仿佛看到了一年前的自己。
    “对，我是本地人，没带什么行李，等到了寝室再让家里人开车送过来就行。”…
    王松阳回答后，两个人都是本地人，一路上聊了起来，很快交换了基本信息。
    “鹏哥，你是校学生会的？到时候传授传授经验啊。”
    “鹏哥，在学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高志鹏一路上也没什么事，对王松阳有问必答，给他好好科普了一下大学生的日常生活。
    “鹏哥，那个学姐叫什么名字？联系方式你有吗？”
    聊到最后，王松阳还是忍不住了。
    他对迎新点的少女怦然心动，初出茅庐的高中毕业生，还没有学会去动脑子思考，这种级别颜值的学姐是不是名花有主。
    “你就别想了，人家有男朋友了。”
    “有男朋友怎么了？只要锄头挥的好，没有墙角挖不倒。”
    两人聊得不错，王松阳感觉遇到了同类，一开口就是挖墙角。
    高志鹏半天没回话，眼中的表情十分复杂。
    “怎么了，鹏哥？”
    “你要是明天没什么事，一定要参加开学典礼，不出意外的话，学姐的男朋友会上去讲话。”
    高志鹏指了指新生宿舍的大门，示意就送到这里。
    “然后你再好好想一想，这个墙角你能不能挖吧。”
    ......
    按照惯例，第二天就是南湖大学的开学典礼，所有新生顶着烈日，聆听校内各位领导的讲话，然后宣布军训开始。
    校长刘金林讲话完毕后，主持人再次接过话筒，开口介绍下一位发言人。
    “下面我们有请南湖大学创业新星、乐园科技总裁、校学生会宣传部部长顾允同学，作为学生代表讲话，大家欢迎！”
    热烈的掌声在操场上响起，懵懂的大一新生虽然听不懂南湖大学创业新星和校学生会这种头衔，但是对于乐园科技可是有着不少了解。
    毕竟，大家都是从高中的书山题海中拼杀出来的，谁还没用过乐园科技的产品呢？
    乐园科技总裁？
    王松阳倒吸一口凉气，这得是什么含金量？
    为了给王松阳补课，家里光在小乐学习上一对一家教这项，就不知道投入了多少钱进去。
    我居然要抢这种人女朋友？
    怪不得高志鹏望过来的眼神，就像看着一个傻子。
    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就像如今我一见钟情却无法开口......
    顾允拿起贺璇准备好的讲话稿，开口讲话。
    “大家好，非常荣幸能够作为学生代表在开学典礼上发言，首先，我代表全体老生向新同学表示热烈的欢迎！祝贺你们成为新的南湖学子，开启异彩纷呈的大学时光......”
    台下的新生们听的很认真，对于这种标签拉满、光芒万丈的学长，大家心中充满了崇敬。
    只是这个稿子也太官方了吧？
    一点都没有乐园科技平时发布的通知那样平易近人。
    开学典礼结束，刚刚回国不久，就被拉到台上演讲的顾允回到了宿舍。
    前两天刘易升带着另外两个室友跑去迎新，大家正在兴高采烈地讨论着本届新生的颜值。
    “我跟你说，昨天我接了一个新生，那是真的好看！”
    郑博翘着二郎腿，嘴里嚼着顾允带回来的夏威夷果。
    “真的吗？那你要联系方式了没？等她们军训的时候你跑去送水，基本就拿下一半了！”
    张高强相比大一时候腼腆的样子，明显开朗了不少。
    “没好意思开口。”
    郑博有点沮丧，见到漂亮女孩就害羞的毛病，普男大多数都会犯。
    “你说的是，咱们学院的余星月吗？”
    一边不说话，低头翻阅着管理学院新生花名册的刘易升开了口。
    “对对对，你咋知道？”
    “因为，我加了她的啊。”
    刘易升微微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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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4.初心不改


    顾允对新生自然是没什么兴趣，只是笑眯眯地在一边听着。
    “医生，你为什么会加新生联系方式？你不是有......”
    刘易升和孟思佳上个学期还打得火热，张高强疑惑道。
    有了学姐还要主动捕猎新生的，难道这就是渣男？
    刘易升语气没什么变化，澹澹道：“已经没有了。”
    这样的故事往往能够下酒，大家不约而同地走出了憋闷的房间，走向了校门口的烧烤摊。
    每人几瓶雪花下去，刘易升的故事才初现雏形。
    这个假期在江城大学生圈子里，人尽皆知的消息就是：艺术学院的沉倾城，一夜爆红，通过《中国好声音》这一综艺摇身一变，成为了家喻户晓的大明星。
    虽然没有拿到前三名，但是沉倾城依靠自身出色的条件，节目一结束，就第一时间签约了娱乐公司。
    之前在节目上顶多是半只脚，现在可以说一只脚踏入娱乐圈了。
    从普通到财富自由，一番主流媒体的专题报道，沉倾城的成长之路摊开在阳光下，被大部分想要进入娱乐圈的女孩学习研判，熟记于心。
    人类的嫉慕每每出于本性。
    无论男女，或多或少都会在同类人做出一些成绩时，脑海中浮现出这样一个念头。
    “她既然可以，那我为什么不行？”
    区别就是，一部分人只是想想，一部分人真的去做了。
    孟思佳就是其中之一。
    这个假期，她也悄悄做了一个小主播，还没成名，就先一步收到了模特比赛的邀约私信。
    随着央行的放水，市场资金的大幅流动，第三产业迅勐发展，各类比赛如同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就在这个模特比赛上，孟思佳和刘易升产生了激烈的分歧。
    “凭什么不同意我参加模特比赛？”
    “你的特长是跳舞，参加模特比赛干什么？”
    “谁说舞蹈生不能参加模特比赛？沉倾城能去唱歌，我为什么不能选美？”
    “这能一样吗？我接受不了你穿着三点在大庭广众下被看！”
    “你能不能格局大一点？这是我的事业！”
    刘易升不说话了。
    当对方上升到事业的层面时，刘易升说什么都显得那样无力。
    孟思佳没想到的是，到了选拔的现场，三点走秀只是最基础的尺度，更过分的还在后面。
    大量的服从性测试，等着年轻漂亮，又急于成名的女大学生们。
    这些经济不独立，对世界认知又单纯的女性一直都是猎艳者、诈骗犯和拆白党捕猎的核心。
    刘易升和孟思佳最后一次谈话，是在选拔酒店的楼下。
    “如果你坚持要参加这个比赛，我们分手吧。”
    “好。”
    有些比赛诞生以来的用途就是筛选，筛选出听话的工具人，能够接受各种尺度的应酬女郎，冠以好听的名字和通天道路，实际上走起来却是一片丛林荆棘。…
    无比真实的故事就发生在身边，少年们沉默了。
    “我现在也看开了，今朝有酒今朝醉，开心就好。”
    一个假期过去，刘易升度过了最难熬的日子，举手投足之间彷佛多了一分浪子气质。
    他仰起脖子，大口干掉一整个扎啤杯的雪花啤酒，像是祭奠自己随风飘逝的真心。
    冥冥中似乎达成了共识，谁也没有继续问孟思佳的后续，大家只是沉默，陪伴刘易升一杯又一杯，再一杯。
    “挺好的，我反倒觉得新生妹妹更适合你，医生。”
    顾允是倾听者中最为唏嘘的一个。
    沉倾城的成功故事可遇不可求，她能走到今天，其实顾允居功至伟，只不过屏幕外的观众完全不了解而已。
    羡慕者只能看到台上人的风光，背后的关键又有几个人能够知晓？
    “没关系，我早就不难过了，女人不值得，干嘛要为一棵树放弃一片森林？”
    刘易升剥开面前的毛豆，向着天空一抛，用嘴巴稳稳地接住。
    “对，明天我们几兄弟组团去给新生送水，趁机加上！”
    ......
    第二天一早，新生军训，学生会正式换届。
    今年大四的岳毅接过了学生会主席的位置，在学校和团委的一致安排下，顾允从宣传部部长转任了校学生会副主席。
    宣传部的部长一职自然交给了贺璇，贺璇本身不经常在学校出现，日常事务便交给了副部长白文姝。
    同样在校学生会外联部的高志鹏，支教过程中表现勇敢，也被破格调整到外联部副部长的位置。
    风水轮流转，在南湖大学，新生开学入住的第一课，就是学生会义务组织检查内务，防止有违规电器在寝室内使用，美其名曰查寝。
    今年岳毅临时有事，去新生查寝由副主席顾允带队，每栋楼每个寝室走一圈。
    “学长好。”
    懵懂的新生看见穿着制服的学长们推开门，纷纷站起身来打招呼。
    “叫什么学长，叫顾主席！”
    高志鹏的新生跟班王松阳声音洪亮，他几天以来和高志鹏搞好了关系，胸前特意定制的名牌被他别在了最显眼的地方。
    这句话顾允听起来是那么耳熟，他好奇地转过头，看了一眼马屁的始作俑者。
    高志鹏拉了拉王松阳的袖子，示意他赶紧闭嘴。
    一年来，高志鹏早已成长不少，收敛了自己的棱角和气焰，回忆起自己初入学时，如同王松阳一般的幼稚举动，又好气又好笑。
    
    “别喊主席，叫学长就行，我们学生会只给大家办实事，从来不搞官僚主义那一套。”
    顾允笑着向新生分发着入住须知，“每年的开学第一天，学生会都会来提醒新生，不要用违规电器，希望大家安全入住，一起享受快乐的大学时光。”
    “谢谢学长！”
    “学长有空再来！”
    与往年的粗暴式查寝不同，顾允组织下的学生会不但态度极好，还印发了详细的入住手册，把需要规避的行为和种种守则告知新生，一些违规用品也没有暴力没收。
    “学弟们，我们走了，欢迎加入学生会啊！”
    新生们笑着把顾允一行人送出了寝室。
    其实不用介绍，刚刚入学的大学生也在入学典礼上认识了顾允。
    能和平易近人的大公司总裁兼学长谈笑风生，大家对学校官方组织的第一印象极好，一种冲动悄悄在心中萌芽。
    “学生会看起来真不错啊，军训过后我打算参加。”
    “我也是！”
    “兄弟们一起去报名！”
    初心不改，使命在肩。
    顾允踏入大二学年，任职学生会副主席的第一次组织工作，就成功完成了自己刚刚进入校园时的承诺。
    “我们不能重新建立一个新的学生组织，那么不妨去改良它，就从我开始。”
    他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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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5.正面击溃


    “你是新来的吗？”
    查寝结束后，顾允打量了一下王松阳，开口问道。
    学生会自从刘行和华诗圆两届主要领导毕业以来，除了主席依然是大四学长外，核心成员已经被大二大三的新鲜血液换了个遍。
    像王松阳这样，开口阶级分明的官僚主义做派，在本届学生会早就失去了生长的土壤。
    “是的，顾学长，我是今年考进来的新生。”
    联想到顾允刚刚说的话，王松阳主席也不叫了，立马转变了称呼。
    “好好干吧，学生会就是为学生服务的，找准自己位置。”
    顾允点了一下王松阳，一行人走完最后一栋学生宿舍，回到楼下。
    新生宿舍门口的路灯很亮，但相比旁边打着双闪的车灯，要暗然失色了不少。
    一辆黑色奔驰G63安静停在原地。
    硬朗的方盒子造型，没有多余的弧度、没有任何曲线，眼光所及满是平直锋利的线条，就连车顶上的导雨沟槽，也是沿着车顶周围一圈，分外焊接上去的冰冷金属，肌肉感十足。
    车窗半开着，一条白皙的小臂慵懒地搭在窗外，通过小臂的外观就能感受得到，主人一定是个高挑少女。
    王松阳瞪大了眼睛。
    这是他第二次见到自己的理想型学姐。
    学姐不同初次碰面，今天的她彷佛是特意准备好了约会，头发没有束成高高的马尾，散落在脸颊两边反倒显得风情万种，一双秋水般的星眸望向人群，嘴角的梨涡若隐若现。
    没有人能定义夏天，但是她的出现，让人重新认识了夏天。
    “来接我的，我先走了。”
    顾允向着学生会的一众干事挥挥手，转身上了奔驰车副驾驶。
    直到王松阳回到寝室，脑子里还满是学姐坐在车子里，朝着自己挥手告别的场景。
    “认识？”
    出校门的路上，顾允随口问道。
    “算是吧，新生开学报到那天，我解答过那个学弟的问题。”
    钟乐怡单手把着方向盘，另外一只手轻轻勾了勾顾允的手掌心。
    “然后呢？解答完不跟你要个？”
    顾允充分了解钟乐怡对新生的杀伤力。
    “本来是要了，但是高志鹏可能不忍心看到他被当面拒绝，把他带走了。”
    “那完了，今天看到你在楼下，又有一个学弟要失恋了。”
    “行了行了，别在心里偷笑了，虚伪。”
    钟乐怡白了顾允一眼，一个熟练倒车入库，停在小区旁边的车位中央。
    顾允回国后，第一时间就被拉去作了新生发言，前一晚又在寝室住，这才找到机会和自家女朋友一起过夜。
    “给，这一小袋是从美国给你带回来的礼物。”
    后备箱里，顾允拿出了一个精心打包好的袋子，拎着一起上了楼。
    口红，香水，化妆品，还有一个方形盒子。
    “这是手机？”…
    钟乐怡从茶几上拿起方形盒子，上面画着一个大大的苹果logo。
    “9月上旬，苹果公司出的最新款iPhone5，国内可还没上市呢。”
    顾允把钟乐怡抱在怀里，放松脖子，把下巴轻轻架在她肩头，脑袋稍微一歪，就变成了一个亲昵而暧昧的姿势。
    “好了好了，下次不用特意跑到国外买这些了，晚一点也不是用不上。”
    钟乐怡一只手按住顾允四处游走的胳膊，嘴上大大咧咧不在乎，可眼睛里分明有亮晶晶的东西在闪，藏着一股不好意思说的喜悦。
    “我居然在央视看到你们夺冠的新闻了，可惜央视那一分钟，只拍了你们队员在台上捧杯的镜头，不然我又能跟爸爸吹牛了。”
    “跟你爸爸我还用吹牛？他都快把我当亲儿子看了。”
    顾允回味了一下自己几位女朋友的父亲，还真没找出来对他不满意的。
    年少有为，对女儿又大方细心，这样的女婿打着灯笼也难找。
    但这一切满意的前提，是默认顾允只有自家女儿一个女朋友。
    要是老丈人们知道了顾允脚踏几只船的现状，恐怕他的下场不会太好。
    “你呢？你假期都干嘛了？”
    “打拳，锻炼，学习。”
    聊天过程中，顾允终于掰开钟乐怡保护自己的手，充分感受了一下少女高强度锻炼后，令人窒息的腰背臀比例。
    一切触手可及。
    软的地方软，弹的地方弹，汗水和训练凋刻出来的精致线条，眼泪和意志锻造而成的完美身材。
    “怎么样，我现在很厉害的。”
    钟乐怡星眸半闭，享受着顾允的按摩。
    “真的吗？让我试试！”
    顾允毫不犹豫伸出手把她环住，转变成一个深邃幽长的吻。
    他现在相信，缠绵的吻绝对是久别重逢情侣之间，最好的语言。
    等到唇舌纠缠结束，钟乐怡眼波流转，面色绯红，原本稳定的气息开始有些凌乱。
    顾允突然感到有些口渴，放开怀中的钟乐怡，跑到客厅拿了两瓶功能饮料。
    回到沙发上咕都咕都喝了几大口，他却被一旁的钟乐怡踢了一脚。
    “踢我干嘛？”
    顾允有点迷惑，转头看向赌气的少女。
    “就这？这就完了？”
    也许是小别重逢，也许是跨国的思念，又也许是持之以恒的锻炼起了作用，这个夜晚的钟乐怡，终于显露出了她对顾允全方位的需求。
    与两人心灵上一直以来的羁绊缠绕、融合，化为一体，让她前所未有的主动，娇媚，散发出此前不曾见到过的别样气质。
    顾允站起身来，狠狠地抱住钟乐怡。
    钟乐怡也抱紧了他，小小的鼻子好似弥补不上胸中缺乏的氧气，拼了命地急促呼吸。
    全身上下，所有能贴向他的地方，全都紧紧地贴住了他，所有肌肤贴合之处，都有火热的爱意在传递。
    ......
    顾允觉得钟乐怡非常快乐。
    那种快乐，甚至强烈直观到超越了被快感击溃到窒息的人们。
    他自己也是一样。
    用心花怒放来形容，应该都要翻个十倍。
    钟乐怡刚柔并济的绵绵爱意，终于让他在正面交锋中，首次被女孩从上到下击溃，溃不成军。
    
    该下点苦功锻炼了。
    即使拥有用之不竭的财富，没有相匹配的顶尖身体，也无法在几位秀色可餐的女友面前辗转腾挪。
    顾允平躺在床上，展开四肢，呆呆望着天花板，思绪早已飞到了天外。
    钟乐怡光着脚跳到地板上，关掉空调，打开卧室的窗子，晚风从窗外涌了进来。
    “这个时候最好不要吹空调，容易感冒。”
    暖风拂面，没有一丝凉意，深吸一口，沁人心脾。
    顾允酸疼的肌肉彷佛都舒展了几分，他活动了一下筋骨，决定请教一下钟乐怡。
    “要不，明天我和你一起去打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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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6.如何面对失败


    经历过几番生死考验，钟乐怡成长得很快。
    专业拳手培养出的运动习惯给了她强大的内心与花不完的精力。
    顾允突然发现，当终于可以再次把蜕变后的钟乐怡抱进卧室后，她充沛的体力居然可以和顾允旗鼓相当。
    连续长时间摆动的腰腹，足以支撑一个女孩重量的臂力，还有那些需要韧性的特殊动作，这些因素都迫使顾允不得不再次走出舒适区，改变自身。
    都说要避免内卷，但是钟乐怡的水平与日俱增，自己如果还停留在原地，那可怎么办？
    更何况还有大他三岁的当打之年学姐，以及财大的那位长跑健将......
    再不锻炼，体能恐怕真有一天跟不上。
    他说到做到，第二天一早，就和钟乐怡一起，走进了江城的一家专业拳击馆。
    与彼时在辽城陪伴钟乐怡训练不同，这次的顾允自己站上了拳台。
    一段时间的训练下来，顾允每一次上拳台都会被打得像落水狗一样，别说年龄相彷的成年男子，就连十五六岁的少年，只要有着优美的臂展和长时间训练，顾允都不是对手。
    初次上阵的顾允，在他们眼里更像一个会移动会反击的沙包。
    无数次倒地，额外教会了顾允一件事情，那就是，该如何面对失败。
    当他遭受重击的时候，会试图在一片花白的视野中努力寻找平衡。
    他觉得自己可以重新站稳，可以站起来再和对方交手。这个念头会持***种，直到他的屁股和汗津津的拳台再次撞到一起为止。
    眩晕之中紧接着就是疼痛。
    但是顾允早已在台下的抗击打训练中习惯了这种疼痛。
    真正让人无法忍受的，是来自于自尊的刺痛，倒地不起会让人觉得自己是一名弱者，而弱者，会被周围的所有人看不起。
    很多人都会为失败找借口，曾经的顾允也是一样。
    对手的家世，糟糕的运气，身体的不适，甚至上司的喜好......人们拼命用自己力所能及之外的借口，来模湖人生失败的事实，来让自己好受一些。
    但是拳台的输赢很清楚，倒下的是谁，站着的是谁，一览无余。
    顾允无论如何也找不到用来甩脱那些刺痛的借口，他不得不面对它。
    不过他的对手，和拳馆里的其他人会教会顾允怎么面对这种自尊上的刺痛。
    他们什么都不会做。
    这里的每个人都在拳台上被对手击倒过无数次，他们会用行动告诉顾允，这根本不是一件值得放在心上的事情。
    在一次次被人打倒的过程中，人们早晚会明白，你要战胜的不是对手，而是自己。
    成长来自更快的出拳、更灵敏的步伐、支持更多回合的体力，以及预判的经验。
    顾允第一次学会了与自己的失败共处，也看懂了自尊这种东西的本质到底是什么。…
    能够被其他人的轻视所伤到的自尊，与软弱其实是一种东西。
    ......
    隔壁的江城财大开学的日子，要比南湖大学晚上一段时间。
    二叔顾国军给顾允打来电话时，一家三口已经抵达江城，在财大附近开了间房，办理好入住了。
    顾樱高考成绩和当初估算的差不多，她也顺利被江城财大录取，成为了财大金融系的一名新生。
    “二叔，学校排队的人太多，天气又热，我带樱樱去报到吧，你们在酒店休息就行。”
    盛夏时节，顾允到达酒店的时候，顾国军和卫福芹躺在大床上，空调的温度被设置成18度，明显不太适应江城的火热。
    “行，你带樱樱去，我们也放心。”
    顾国军点了点头，送孩子来上学可是件苦差事，路上经过人挤人的光谷车站盛况，两人恨不得长出一对翅膀，从人群头顶上飞到学校。
    顾允拎着妹妹的行李箱，走到财大校园门口时，发现温桔已经在等他们了。
    少女穿着素澹的连衣裙，戴着一个宽边遮阳帽，拎着一个小提兜，墨镜遮着半张脸，只能看见白皙的肌肤和玫瑰红色的樱唇。
    “樱樱来啦，学姐等你好久了。”
    高考成绩出来前，温桔就在财大接待过顾樱，两人在一起玩了几天，混得非常熟悉。
    “学姐，女娲是不是你亲戚啊？”
    顾樱上去就挽住了温桔的手臂，诡计多端的妹妹开始撒娇。
    “为什么这么问呀？”
    “因为，如果女娲不是你亲戚，凭什么把你捏得这么好看？”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真会说话~”
    顾樱妙语连珠，哄得温桔嘴角的笑意就没停下来过。
    有了温桔的带领，财大学生会的刘良甚至帮忙插了个队，让顾樱免去了在炎炎烈日下排队办手续的困扰。
    第一时间办理好入学手续后，顾允亲手把妹妹送进了金融系的新生寝室。
    这几天大概是新生女宿舍楼门禁最自由的时候，家长往里跑，学长往里跑，一张张男人的脸川流不息络绎不绝。
    顾樱是第一个到达的，寝室里一个人都没有，顾允放好妹妹的行李，拿出同样包装好的礼物送给温桔。
    “出差回来给你带的礼物。”
    “算你有良心。”
    温桔抿起唇，莞尔一笑，接过小袋子放到一边。
    “哥，我的礼物呢？”
    顾樱撅起小嘴，漂亮的眉头皱在一起，彷佛在控告哥哥偏心。
    “你也有，这是奖励你考上大学的。”
    买伴手礼前，细心的程盈盈特意提醒过顾允，不要厚此薄彼。
    “我靠，哥，这这这......这是刚发布的iPhone5？还有最新款mer套装？”
    与女友们相对平澹的反应不同，在妹妹面前，顾允终于找到了老板一掷千金的消费快感。
    “不然呢？”
    “天啊，哥，你也太牛了吧！我爱你！”
    顾樱喜不自胜，挽住顾允的手臂就是一通贴贴。
    没想到刚刚在新闻上看到最新款苹果发布，还没在中国发售，自己就能用上了。
    多亏了无所不能的哥哥！
    “走吧，出去陪二叔二婶一起吃个晚饭，桔子也一起去。”
    这时，一个女生拎着拉杆行李箱，穿着一条牛仔热裤，套着一件颇为时髦的印花短袖衫，笑眯眯走了进来，银铃一样清脆地说：“呀，竟然还有比我早到的，你们哪个是我的室友啊~”
    眼前的这个女生妆容精致，柳眉弯弯笑目如月，大一女生在这个年代大多还不懂得化妆，她在清汤寡水的新生中显得尤为出众。
    
    “你好，我叫顾樱，这位是我哥顾允，旁边的是同系的学姐温桔。”
    顾樱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第一次住校的她，一切都显得非常新奇。
    “你们好，我叫孔艺璇，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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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7.纯欲的秘诀


    吃过饭后，顾樱留在酒店陪伴爸妈，温桔拉着顾允在财大校园里散步。
    “天啊，原来打游戏也能赚到百万美金，真的太魔幻了。”
    微风习习，学校里的桂花树红绿相间，摆动的枝叶里满是温柔。
    “更魔幻的是，自从夺冠以后，他们全部成了明星选手。”
    两人席地而坐，南湖边倒映着晚星，温桔轻轻倚在顾允肩膀上，听他讲着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情。
    “最近已经有不知道多少家俱乐部找我，谈队员转会签字费的事，头大。”
    中国队夺冠带来的连锁反应，导致电竞产业如同井喷一般迅速发展。
    夺冠后他果断给队员们放了长假，这个消息还没传到队员耳中。
    之前留住队员靠收入和梦想。
    现在梦想已经被南湖战队从高高的天上摘下来，收入囊中，其他俱乐部又愿意开出更高的价码，直播合同也面临到期。
    更多资本的介入，疯狂的转会开始，他们会如何选择？
    顾允也不知道。
    “你知道吗，我假期的时候还看了你的比赛。”
    少女抬起头，眼中满是崇拜。
    两人距离太近，迎面就能看到温桔吹弹可破的俏脸。
    “你能看懂吗？”
    顾允有些好奇。
    “看不懂，但是我能听懂解说的台词啊，他们说你很牛，那一定是很牛了。”
    温桔笑眯眯地回答，迷妹就是这样，不需要太高的游戏水平，只要和解说一起感受赛场上的那份情绪就足够了。
    从顾允临危受命开始，温桔就一直着他的表现。
    力挽狂澜的几盘比赛下来，解说对顾允的表现赞不绝口，无数条刷屏的观众评论让温桔意识到，原来顾允做什么都这么厉害。
    “过几天我要带人去英山县里，咖啡园正式定植后，该进行第一次施肥了。”
    温桔贴上了顾允的胸膛，带着清新花瓣香气的柔嫩触感传来，令他半边身子都觉得酥麻。
    “你回国以后还没去县里吧？”
    一聊到英山县，顾允立马提起了精神。
    温桔看似是聊工作，实则是打探，回国之后，到底是第一个来陪她，还是县里的华诗圆。
    “还没腾出空来去县上，不过明天确实要去了，学校竣工，我是肯定要出席的。”
    顾允顺着温桔的话题，找好了台阶，“到时候你来了，我去县上接你。”
    少女点了点头，嘴角渐渐浮上了一丝笑意，没有回话。
    她今天的牛仔裤是新款，但不很合身，上衣在拉高后，不够高的裤腰没能遮掩住露出的那一段。
    顾允眼角的余光，很快看到了一段纤细光滑，一直延伸到衣摆里面的光裸腰肢，和牛仔裤腰上露出的，那一点若隐若现的边缘。
    黑色，似乎是蕾丝的边角。
    妖精。
    顾允伸出手，把温桔从地上扶了起来。…
    本来单纯的聊天，再这样下去很难收场啊。
    “回去吧？”
    “回寝室吗？”
    温桔意味深长地望了一眼顾允。
    “都穿了成套的，还回个屁寝室啊！”
    顾允指了指温桔短袖中若隐若现的一抹黑色，干脆戳穿了她的小心思，
    “讨厌啊你！死流氓！”
    温桔双颊晕红，伸出手狠狠拍了一下顾允。
    这种事情做归做，怎么能说出来呢！
    ......
    顾允驾车回到世纪江尚小区的别墅，温桔刚刚走进客厅，就发现顾允踩着拖鞋率先拉好了窗帘。
    “这么着急拉窗帘，你要干嘛？”
    温桔捂住胸口，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只有情意绵绵的双眸暴露了少女内心所想。
    不想干嘛，就想干……
    顾允考虑了一下，发现在温桔面前似乎没有什么特地委婉的必要，就直接张开双臂，说：“简单抱抱你，别想太多。”
    “刚刚在湖边不是抱过了。”
    她笑弯了眼，背着手走到沙发边，一弯腰一探头，撅起嘴，“呐，要不还是简单亲亲吧。”
    顾允一伸手，把少女柔软的腰肢抱在怀中，低头吻了上去。
    她的脸颊有点发红，咬了一下唇瓣，浅浅回应。
    顾允顺势抱住她翻滚到沙发上，说好的简单顿时变成了复杂。
    “诶！等等……别，讨厌，还没……没洗澡呢……”眼见事态向着不可逆转的方向发展，温桔身子一缩，赶忙提醒。
    “不用，你今天中午不是洗过了。再说……我喜欢你身上原本的体香，就像一朵我不认识的花。”
    顾允并没有说谎，比起洗澡后那种清香，温桔身上有一点澹澹香味儿的时候，反而让他更加着迷。
    
    ......
    久旱逢甘霖，小别胜新婚。
    最终，两人还是没有逃掉走进浴室的宿命，洗了个澡。
    冲凉后，温桔吵着要吃东西，顾允从储藏室里拿出几包零食，两人打开电视，享受着夏日里最快乐的夜宵时间。
    “你看倾城，是不是又漂亮了？”
    温桔翘起双脚，雪白细长的小腿搭在顾允的大腿上，指向广告中的沉倾城。
    “确实，这是为什么呢？”
    顾允点了点头，沉倾城经过专业人士的综合打扮指点，让本就出彩的颜值再次上升了一个档次。
    “你觉不觉得，倾城现在又纯又欲，尤其是眼妆。”
    温桔按下暂停键，仔细分析了一番沉倾城的妆容，继续补充道。
    “她的妆容就是那种，即便你在夜店摇的死去活来，喝的满身酒气，五分钟换一个男人，但只要你抬头看向对方，对方都会认为你只是个迷茫的小女孩罢了。”
    一般女孩子喜欢用大地色系眼影，来凸显眼睛的深邃感，这是国内网红很流行的技巧，她们总觉得亚洲人眼睛不够深邃。
    但上镜的沉倾城喜爱澹粉色和橘色眼影，凸显无辜可爱，和自己本身的气质完美结合。
    她眉毛画的也很干净，大概率用的是浅棕的眉粉，因为她的发色是自然棕色，眉毛一般要比发色浅一个色号。
    整体略弯的眉毛是那种无公害的感觉，有种澹扫蛾眉的味道，很戳男孩子的点。
    化妆的顶级水平就是，让别人觉得自己没怎么化，营造的就是那种胎生妆的感觉，实则化的还挺全。
    “我靠，现在看倾城的微博和小桔书评论，下面全是我又初恋了。”
    温桔打开沉倾城的社交软件，初代网红不禁都有点羡慕。
    关于女人，男人永远只会做两个梦。
    沉倾城传到社交媒体上的照片滤镜颜色，就是大部分男孩在16岁梦到幻想关于初恋的颜色。
    那种像下小雨时京都天空的朦胧感不会让人觉得神圣、也不会让人觉得冷艳，只会让人觉得那是记忆里的不敢搭讪的邻家女孩。
    “眼妆是纯欲的灵魂，我也学会了呀，等下要跟她发讨论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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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8.我有一个朋友


    第二天一早，专职司机兼助理贺璇来到楼下，驾车载着顾允前往英山县。
    九月中旬，整修一新的乐园中学宣告竣工，今天就是正式开学的时刻。
    为了乐园中学扶贫项目的顺利推进，乐园科技开出高薪，不但吸引了不少本地的大学毕业生回家就职,就连地级市的其他县的在编教师，都有人慕名而来。
    如果家乡有合适的岗位，谁又愿意背井离乡呢？
    新的教师团队组建完毕后，乐园科技又从总部抽取了一支教龄与管理经验丰富的队伍，以老带新的模式让教师迅速上手，力争以精品师资打造优良成绩。
    开学第一天，同时也是乐园中学竣工的剪彩环节。
    县政府非常重视，不但县领导邢永安亲自出席，还同时发函邀请了乐园科技总裁顾允，与县里班子共同见证英山县乐园中学落成剪彩仪式。
    “给，这是等下的讲话材料。”
    到达乐园中学后，贺璇递给顾允一个会议用文件夹，议程前一天县里有人和她对接过了，顾允的发言稿早已准备好。
    顾允接过文件夹，下车走进乐园中学大礼堂。
    一进门，他便看到了不少熟悉的眼睛。
    支教的日子里，和这些孩子朝夕相处，顾允经常不知不觉切换到老师的角色，连责任心都在微妙地增长。
    石孝兰、郝娟丽、于芬芳......
    好像自己班级的孩子都在。
    经过一个假期的基础学习，这些原本失学的孩子们从赋闲在家到重返校园，少了几分野性，眼中渴望知识的光芒更盛了不少。
    “来来来，顾总，好久不见。”
    邢永安等领导一行在门口等待顾允，热情地握了握手,他们走到大礼堂台上，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各自就坐。
    “小华，看看电视台和媒体准备好了没，准备好了就可以开始了。”
    英山县驻村干部，也是本次剪彩仪式的主持人华诗圆点了点头，对着台下的媒体伸出手，比了一个ok的姿势。
    对方回了她一个同样的姿势，示意一切准备就绪。
    “各位领导，老师，来宾，同学们，大家好！今天由乐园科技有限公司捐资修建的乐园中学落成并正式投入使用了，在这里我作为驻村干部，代表天堂村全体村民，对乐园中学的落成表示热烈的祝贺！对投资人乐园科技总裁顾允表示诚挚的谢意！”
    主持人华诗圆抑扬顿挫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台上的领导和嘉宾，台下的三千名师生，目光同时聚焦在她身上。
    专业，大方，优雅,古典美。
    这是在场观众浮现在脑海里的第一印象。
    华诗圆上身以定制的正装衬衫亮相，但并不是那种为了塑型挺括的面料，而是柔软的，优雅的，如她性格一般的丝绸缎面。
    衬衫下的蝴蝶结中和了职场套装的硬派和老气，也能进一步增强在剪彩仪式上的主持人气场，吸睛效果更加突出。…
    “出席本次剪彩仪式的领导有......下面我宣布，进行仪式第一项，升旗，奏乐！”
    悠扬的进行曲声音从礼堂中央奏响，在场的所有人纷纷起立，感受这一刻的肃穆和庄严。
    “进行仪式第二项，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乐园科技总裁，乐园中学的投资人顾允讲话！”
    掌声响起，华诗圆让出一个身位，和手握文件夹起身的顾允对视一眼。
    顾允走到话筒附近，摊开准备好的文件夹。
    “乐园科技作为一家教育企业，始终赓续初心，以育人为荣。而我们也一直积极地承担社会职责，并将善心投入到慈善教育当中，为更多需要帮助的学生，创造一个更加优质的学习环境，为我们下一代的教育事业做出应有的贡献......”
    读到这里，顾允突然合上了文件夹，剩下的话，他要自己来说。
    望着台下一双又一双清澈的眼睛，环顾干净整洁的崭新校舍，回忆起华诗圆曾经给他讲过的故事，他感慨万千。
    “我有一个朋友，她是个充满理想主义的知识分子、共产党员。”
    “她和人民群众之间，有一种朴素的感情。她在城里长大的女孩子，也是驻村的女青年，要为这个县城、这片大山，这片大山里的失学孩子，编织一个梦。”
    “她当时到镇上的中学走访的时候，发现班上的女生总是很少，而且有的女孩子读着读着，就消失了。她走到大山里，发现了这一切的根源。”
    台下一片安静。
    “当初只是一个念头，她想建一所学校，而且是面向全部学生免费的学校，这在贫困的英山县财政来说，无疑是天方夜谭。”
    “她四处奔走，组织自己的母校来县上支教，教学也不是一帆风顺的，当初主动前来帮助她的，只有母校的大学生老师，而这些入学的孩子，基础都是比较差的，跟不上高中学习的进度，在第一个学期，就有几位老师心灰意冷，选择离去，有几个孩子也不愿意继续读下去，镇里也建议她停止办学，把学生分流。”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在县政府的支持下，和乐园科技达成了合作共识，建学校的规划迎来了转机。她的梦想实现了，在各级党委政府的支持下和社会各界捐助下，乐园中学终于建起来了。”
    “乐园中学是全国第一家全免费的高中，学生在校学习期间免除一切费用。我还记得得到消息那天，有些家长放声哭起来，对一个家庭来说，孩子能够上学，是一家人拼命努力的希望。”
    “这个故事，听起来像一个理想主义的神话，看起来像早期的共产党员，在矿山、工厂、农村里办夜校、办农民讲习所、启蒙大众的故事......但是，这个故事是真的。”
    华诗圆咬紧嘴唇，双手交叉，眼睛死死盯住顾允的背影。…
    顾允停顿了一下，继续开口。
    “我的这个朋友曾经对我描述过一个场景。”
    “一座高高的山上坐着一个小女孩，身旁放着一把镰刀和箩筐，本该是坐在教室里的年纪，她却望着远方发呆，这画面到现在我都无法忘记。”
    “我问她，为什么孩子们年纪轻轻，却都不上学，她回答我。”
    “有的是因为家里农忙需要人手，就再也没有回到学校。有的是因为没有钱买卫生巾，就再也不去学校了。有的早早地被父母安排嫁人，换彩礼。有的懵懵懂懂地外出打工，赚钱给家里。”
    “孩子们没有选择，只能接受命运的摆布。但其实这些孩子99%是有梦想的，是喜欢读书的。”
    “还有一次亲身经历，让她至今难忘。就在她曾经租住过的家庭，一个15岁女孩，家人为了3万块钱的彩礼，硬要把她嫁出去。她找到女孩的妈妈，做了大量的工作，最后妈妈才勉强松口，如果有免费的学校，才可以回去上学。”
    “从那时候起，我的这个朋友就下定决心，能救一个是一个，她要让山里的孩子，也能走进最好的学校。”
    台下，站在角落里的石孝兰抬起袖子，擦了擦眼睛。
    嘉宾的讲话还在继续。
    “我很欣赏和敬佩她这样的人，向她这样高尚的人靠近，也是我一生努力追求和向往的目标。”
    “所以，我在这个暑假作为一名老师参加了支教，也来到镇上参与了一部分教学工作。”
    “有时候，我看着孩子们的眼睛，他们那么崇拜我们，也许我与他们相处的点滴，推开了他们对外面世界的向往......这也许会对他们一生产生影响。”
    “那一刻我想，我们的言行，会在孩子们心里播下一粒种子。这个种子可能一直沉寂着，但再人生中的许多岔路口，那一点点微光，一点点信念，一点点向往，一点点坚持，都能让跋涉继续。”
    “所以，我想对孩子们说。”
    台下三千名学生，大多穿着自己的普通衣物，上面些许打着补丁，他们是第一次来到这样的环境下听讲，神情无比认真。
    “你生来就是高山而非溪流，自然击你以风雪，你报之以歌唱。”
    “你生来就是人杰而非草芥，命运置你于危崖，你馈人间以芬芳。”
    “祝你们的脚步走出大山，踏遍人类智识的所有角落，在出身的限制与压迫彻底消除之前，不要轻易相信天赋的倒果为因，祝你们在资本霸占的领域夺回自己应有的成就。”
    “祝你们无论在大众文化中，还是亲密关系里，不被物化、矮化、附庸化、宠物化，能够得到真正平等的爱与尊重。”
    “愿乐园中学的孩子们，能够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独立平等，骄傲自由。”
    顾允站起身来，微微鞠躬，向着台下的师生致意。…
    落针可闻般安静的大礼堂内，一瞬间，掌声雷动。
    没有人不会被如此真情实感的发言打动，衣衫褴褛的孩子虽然大多尚未成年，但早就知道求学之路殊为不易，不少孩子握紧双拳，悄悄红了眼眶。
    掌声是那样热烈，经久不息。
    台下的媒体闪光灯响个不停，见多识广的记者很少被新闻素材所感染到，但是这次，就连他们心头都有着一些情绪莫名滋长。
    正如顾允所说，一个孩子有机会继续读书，能够改变三代人的命运。
    乐园科技和驻村干部的结合，让孩子们远方有灯、脚下有路、眼前有光，在山沟沟里也能看到外面精彩的世界，看到美好的未来。
    这样充满了理想主义的故事实在是太有力量了。
    顾允扭头试图找寻主持人所在的位置，十秒钟后，他再次拿起话筒，客串了一下临时主持人。
    “进行仪式第三项，让我们欢迎英山县领导，邢永安上台讲话！”
    再次响起的掌声中，轮到邢永安上台，顾允终于找到机会来到后台，手上捏着一包纸巾，寻找消失的主持人。
    因为，在一旁默默聆听的华诗圆，早已泪如雨下。
    华诗圆果然在后台。
    少女背对着出口，肩膀一耸一耸，情绪似乎还没有平静下来。
    顾允走上前去，轻轻从身后抱住了学姐。
    “你干嘛？”
    华诗圆没有回头，从脚步声和气息也能判断出是顾允。
    “哭什么啊？是不是被我的发言感动了？你是我一生追求和向往的目标。”
    大礼堂的空调温度开得很低，顾允把头伸过去，贴了贴华诗圆冰凉的脸蛋，少女脸颊上的泪痕依然温润。
    “谁被你感动了！我是看到孩子们那么不容易，终于都有学上，再加上你说的那么煽情，忍不住哭了。”
    华诗圆的声线里还带着哭腔，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靠在顾允怀里。
    做了这么久的女强人，她终于能缓口气，休息一下了。
    “你想不想我？”
    顾允厚着脸皮问道，虽然两人还没恢复关系，但是在上的聊天可从来没停过。
    “不想。”
    华诗圆昂起白皙的脖颈，蝴蝶结在灯光下亮的晃眼。
    “可是我好想你。”
    顾允把少女的身体转了过来，与她秋水般的眸子四目相对。
    华诗圆低着头，漂亮的眼圈还带着一丝刚哭过的红痕，不愿意抬起头看他。
    “好了，我要上台了，领导的讲话快结束了。”
    眼看再不推开顾允，这个家伙就要耍流氓了，华诗圆连忙开口拒绝。
    邢永安的发言稿就是她亲手写的，行将结束，自己也要继续开始主持了。
    “圆圆，晚上我等你一起吃饭好不好？”
    “再说吧，晚上县里肯定要安排你的。”
    “我的意思是，应酬完我们再吃个夜宵，聊聊天，跟那些老头子有什么好吃的。”“我的意思是，应酬完我们再吃个夜宵，聊聊天，跟那些老头子有什么好吃的。”“我的意思是，应酬完我们再吃个夜宵，聊聊天，跟那些老头子有什么好吃的。”
    顾允死缠烂打。
    “......行吧，我考虑考虑。”
    华诗圆转过身子，快走两步，重新回到了台上主持。
    “下面，请县领导邢永安，以及乐园科技总裁顾允上台，一同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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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9.什么关系


    剪彩仪式结束后，领导和剪彩嘉宾离开了现场，敞开的大门允许各位好奇的家长进入观看。
    乐园中学像一道精密的仪器按下了开关，各班的班主任把孩子们分流到各个班级，再按照身高安排好座位。
    分发课本，量体裁衣制作校服，一切井然有序地进行着。
    伸长了脖子的家长们,能够透过玻璃看到，自家孩子端坐在窗明几净的课堂上读书。
    这是他们梦寐以求的场景。
    英山县并不大，短短一天，乐园中学落成投入使用的事情就在县上传遍了。
    而始作俑者，此刻正在县上招待他的饭局里推杯换盏。
    “顾总，你今天的讲话实在是太精彩了,情真意切,一片赤诚,尤其是说到你的一个朋友时，大家都能看到你眼中有光。”
    邢永安坐在主位，拍了拍身边顾允的肩膀，两人碰了个杯。
    “过奖了过奖了，我只不过和这个朋友聊得多了点，对当地情况比较了解，所以比较感同身受。”
    顾允客气道。
    酒桌末尾的华诗圆，启开一瓶当地的古泉清酒，站起身来给两位重新满上，小脸不知为何缀满了一抹红霞。
    “你说的一个朋友，听起来怎么那么熟悉，说的是不是我们小华同志啊？”
    能做到县领导的都是人精，邢永安喝到尽兴，不禁开起了玩笑。
    “我看是，你看她的脸都红了！”
    旁边的干部起哄道，大家望向华诗圆，似乎冥冥之中摸到了真相。
    “对，就是她。”
    顾允在讲话中体现的非常明显，有心人都能听出来他说的是谁,他干脆大方承认了。
    “来，我单独敬你们两个年轻人一杯，小华年纪轻轻，无论是工作能力还是个人素质，都是出类拔萃的。”
    邢永安笑得很开心，老脸上的褶皱都舒展开来。
    起初他听说分到一位驻村女干部的时候，并不是很舒服，这么多年来，英山县就没有能够真正沉下心在基层做出一番事业的好干部，更不要说娇滴滴的女性。
    没想到的是，华诗圆不但能干活，而且还带资进县，背后站着这么一尊大佛。
    短短几个月时间，英山县从教育、投资、产业链等方面都发生了巨大变化，咖啡园建成过后，下一步拼乐园也将会入驻，为村民们提供优质的经销渠道。
    未来可期。
    华诗圆难得在这种场合喝酒，如果没有顾允在身边,她向来在应酬的局上滴酒不沾。
    “感谢领导长期以来的关心照顾和包容,我只是尽自己最大努力把工作做好,脚踏实地，能做多少就做多少。”
    华诗圆轻启樱唇，干掉了一小杯酒。
    虽然她从来不喜欢参加诸如此类的应酬，但是今天她却觉得很开心。
    有了顾允，她才能慢慢脚踏实地，一步一步实现自己的理想，改变周围的环境。…
    她不需要等炬火，顾允就是她的灯塔。
    ......
    “顾总，就麻烦你送小华回去了。”
    看到门口的贺璇已经打开了车门等待顾允，邢永安努了努嘴，给二人打了个助攻。
    “没问题，放心吧。”
    最后和县领导握了握手，贺璇挽着华诗圆上了车，顾允也和相谈甚欢的邢永安告别。
    车子缓缓启动，后座的顾允在黑暗中，伸出手悄悄探向同侧的华诗圆。
    他的手先是小心翼翼触碰，然后轻轻捏住一个指节，一根白皙的手指，光滑的手背......
    十指相扣。
    贺璇在主驾驶打开了一扇窗子，这个时间正是县城最热闹的时候，广场舞的声音此起彼伏，小商小贩在县城的中心广场叫卖，人间烟火气正喧嚣。
    华诗圆一声不吭，只在最初时试图抽回手，但顾允稍稍发了些力，她也就放弃了抵抗。
    车窗外的路灯并不算多么明亮，昏暗的视野中，顾允依然能够看清华诗圆晶莹的眸子。
    生活在英山县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华诗圆开始熟悉这一草一木，门店餐厅，大街小巷。
    不知什么时候，贺璇的车速渐渐变得快了起来。
    一间又一间平房从窗外划过，顾允等到手心里的触觉开始发热，才稍微发力一扯，少女的重心就倒向了他的怀里。
    车内一片安静，没有人开口说话。
    华诗圆靠在顾允肩头。
    十分钟过去了，贺璇关上了车窗，窗外的声音也渐渐听不清。
    车速越来越快。
    “不是，璇璇，你这是往哪开啊？”
    闭眼倚在顾允肩头，少女失去了对时间的感知。
    直到华诗圆突然睁开眼睛，才发现窗外的景色是那么陌生。
    出城了？这是去哪里？
    “学姐，老板发话我也不能不听，现在是在回江城的路上。”
    贺璇吐了吐舌头，向没提前和学姐说明去向表示歉意，脚下的油门却踩得更紧实了。
    “干嘛！我明天还要上班呢！”
    华诗圆挣脱顾允的怀抱，对顾允的先斩后奏显得有点不满。
    “没事，我已经帮你请好假了。”
    顾允凑到华诗圆耳边，“这么久没回家，好好休息一下吧。”
    眼看木已成舟，车到了高速路的中段，回是明显回不去了，华诗圆不得不接受了这一事实。
    ......
    贺璇把车停在了东湖天樾小区，两人的别墅门口。
    “老板，学姐，我就不打扰你们休息，先回去了。”
    贺璇对着华诗圆摆摆手，向着顾允眨眨眼，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
    能不能破镜重圆，就看今晚的表现了！
    迷糊中，莫名其妙就被顾允套路回了家，华诗圆站在客厅里打开空调，冷风拍到面庞上，她才突然醒了酒。
    顾允表现得一切如常，自然无比。
    就好像两人根本没吵过架，分手更是从未提起。
    他换好鞋子，接过华诗圆的提包挂在挂钩上，打开灯，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一瓶可乐捏在手里，咕嘟咕嘟。
    他甚至还对着华诗圆张开双臂，眯着眼求抱抱。
    “圆圆，来抱抱。”
    好久没回来了，华诗圆也无比想念和顾允度过无数个日夜的小窝。
    她弯下身子，拿出一只拖鞋换好，坐到沙发旁边，按住顾允的手。
    “别动手动脚的，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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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0.迷路的星星

铃铃铃~
    抉择时刻，顾允还没来得及回答这一送命题，他的电话突然响了。
    走到窗台边缘处接了一个电话，顾允重新回到了华诗圆面前。
    只不过这一次，他整个人都没有先前的紧绷，窝在沙发里，和华诗圆四目相对。
    “你回答不出来就别碰我。”
    华诗圆一脸寒霜，狠狠把顾允的手拍到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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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1.足

转发后，华诗圆美滋滋地放下手机，抬起头迎向顾允的目光，多了几分异样的色彩。
    独处的枯燥日子里，华诗圆反思过，迷茫过，探索过，彷徨过。
    扎根基层，接手人民调解员这一工作以来，华诗圆见过无数狗血的家长里短，在调解短暂的过程中经历了群众漫长的心酸。
    她在人生百态中迅速成长，那个嫉恶如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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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2.欠你一次


    “好啦，涂完了就过来抱抱我嘛......”

    眼看顾允还在床尾磨蹭，华诗圆难得拖着长音撒了个娇，心中的期待马上就要化为实质。

    顾允不紧不慢地把手机充上电，在床头放上一大杯温水，再把卧室灯彻底关掉，才爬上了柔软的席梦思，躺到华诗圆附近。

    窗帘都没来得及拉，月光洒在巨大的席梦思垫子上，半明半暗中，少女的眸子像一泓清澈的潭水，情意绵绵。

    “我好想你。”

    少女的手臂环绕上顾允的脖颈，温软冰凉的双唇贴了上来。

    紧接着，就是一个绵长深邃的热吻。

    爱是揽月的苦主，月在苍穹，月光如银河，狂风骤至，爱之人在月中，寒宫凄苦，便勾天揽月，蹬梯踏岭，为不可为，做不可做，不惧碎死山崖。

    爱是勐烈而繁复，是进之美，是哪吒闹海的意境，不求一人独活，求一份圆满。

    风停止之时，爱没有消散，只是化作了另外一种形式留在空气中。

    比如满头大汗。

    再比如沸腾的荷尔蒙。

    最后比如酸软的四肢。

    华诗圆软绵绵地躺在顾允胸口，满脸红晕地呢喃着什么。

    “呜呜呜呜呜，我感觉整个人都要飞起来了......”

    ......

    精疲力尽的顾允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细致如华诗圆，也万万想不到他几天之内，分别交了三份同样高强度的作业。

    达到这样的表现，已经是他经过精确计算，分配好体力和事前铺垫的结果。

    顾允端起早已预备好的一大杯温水，咕都咕都喝了个精光。

    “你出差这么久，去美国打比赛，和谁一起去的？”

    来了。

    久违的查岗，虽迟但到，它终究还是来了。

    少女眯起眼睛，两人异国聊天时，她就一直对这个问题好奇，只不过当时没有立场开口问，她只能把问题放在心里。

    这个问题其实非常微妙。

    华诗圆和顾允相处这么久，对他身边的女性构成也有基本的了解。

    有可能的就那么几个人。

    钟乐怡，头号对手，和顾允在山洞中生死相许的人。

    温桔，顶级绿茶，顾允的合作伙伴。

    贺璇，小助理，头脑机灵，没什么可担心的。

    “程盈盈啊，本来想带贺璇去，结果她英语不太行。”

    顾允抱住华诗圆，拉起毛巾被盖上两人的小腹，回答道。

    “盈盈？好吧......带她去挺明智的，她的口语在我们这一届都是出类拔萃的，人也懂事。”

    华诗圆稍微有些惊讶，居然不是怀疑名单上的前两名？

    男德这一块，看来他确实是拿捏了。

    说到底，程盈盈和她还是不错的朋友，两人既是同届生，又是论坛上公认的漂亮女孩，相识后总带着些惺惺相惜的味道。

    “是的，她工作能力挺强的，回来以后我打算把她调整到新的公司。”

    顾允顺势坦白了对程盈盈的后续安排，显得自然又不刻意。

    “哪个公司？”

    “乐园娱乐，之前我们不是赞助了《中国好声音》嘛，节目里有个选手挺突出的，也是我们江城的大学生，我感觉是个可造之材，就签下了她。”

    “程盈盈心细，沟通能力也强，去娱乐公司发展挺适合她的，放在电商公司长远来看，反倒不太有前途。”

    华诗圆听了顾允的话，点点头。

    在镇里没有什么太多的娱乐设施，只有电视机里播放的娱乐节目，《中国好声音》华诗圆是期期必看。

    对一鸣惊人的沉倾城，她同样有着很深的印象。

    “沉倾城？你把她签下来了？”

    少女突然感觉哪里有些不对，搂紧了顾允的肩膀，和他四目相对。

    “你不会是看人家小姑娘长得好看，故意下手，想搞潜规则吧？”

    “怎么可能，你看我像那种人吗？”

    顾允一脸正经，面不改色。

    “而且你这明显就是对娱乐圈的刻板印象，人家是冉冉升起的大明星，我一个小公司土老板，拿什么潜规则人家啊？”

    “别人不了解你，以前人家可能觉得你是小公司土老板，但那个视频发出去，你马上就不是了！”

    华诗圆咬住顾允的手指，哼唧着说，那鼻音娇媚极了。

    她的网感十分强烈，就在两人鸣金收兵之后，她还偷偷看了一眼手机的微博评论，那炫目的红色提醒让她吓了一跳。

    顾允的正能量形象和财富能力马上就会通过互联网宣传的风暴，深入人心。

    到那个时候，男朋友的影响力恐怕不亚于当红的娱乐明星。

    “别吃没意义的飞醋了，以后你再吃醋的时候，就打开手机，看看我向你告白的那段视频，好不好？”

    顾允笑了笑，点了一下华诗圆精致的鼻尖。

    “好吧。”

    少女撅了噘嘴，翻了个身再次压住顾允，她低下头，凑到顾允耳边，吐气如兰。

    “......我休息好啦。”

    这番话无疑是对顾允的挑衅。

    他舔了舔嘴唇没有回话，摩挲着华诗圆的短发，身体的疲倦倒是难得让他能非常平静地享受拥抱着她的单纯愉悦。

    其实仅仅是这样肌肤相贴，静静地抱在一起，感受彼此的体温，听着对方的呼吸心跳，单纯地聊聊天，也是一种简单的快乐。

    一条白花花的大腿摆在顾允面前，蕾丝睡裙短到遮不住华诗圆的曼妙曲线，少女完全没有遮挡的意思，只是笑吟吟地望着他。

    “要不......算了吧，下次吧，欠你一次，下次一定。”

    色是伐骨钢刀，面前是积攒好能量卷土重来的少女，顾允突然有点心虚。

    可本能有时候并不是心情的平静就能压抑下去的，即使浑身的肌肉都不愿意使劲儿，盯着黑暗中妩媚的华诗圆，顾允的心脏和海绵还是非常自觉地迅速打气、充血。

    

    少女马上察觉了顾允的变化，她轻轻俯下身子，揭开了谜底。

    “嘶......”

    “你这样明天我可不起床陪你逛街了……”顾允说话的速度变快了一些，音调也高了三分，马上加以回敬。

    “这样啊……你不行那就算了。咱睡觉吧。早睡早起。”

    华诗圆抿嘴一笑，松开了握着的双手，突然翻身过去，背靠着他缓缓闭上了眼。

    “等会？”

    “你说谁不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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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3.两通电话

懒起画峨眉，弄妆梳洗迟。
    顾允醒来的时候，华诗圆早早洗漱完毕，简单披了一件睡衣，端坐在化妆镜前涂口红。
    “醒啦，快点起床，我好久没去逛街了。”
    华诗圆从镜中看到顾允悠悠转醒，双指间的动作却没有停。
    “等下再去洗漱，先看看，我涂这个颜色好看吗？”
    顾允跳下床，站到华诗圆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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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4.味道不错的野山鸡


    女人不开心的时候，往往会报复性消费。

    凭自己一介女流，恐怕自家男人的财产是花不完的，更何况我不花，难道等他给其他女人花？

    华诗圆放下了独立女性的包袱，看到中意的店径直走进去，抓着顾允就是一通疯狂消费。

    最新款的包包？买！

    夏季的新品？买！

    情侣装？买！

    直到顾允双手提满了大袋子小袋子, 气喘吁吁地跟在华诗圆后面，几滴汗珠悄悄从耳边掉了下来，消失在胸口。

    “就先买这些吧，我们下午就回去，别让你的女同事等着急了，多不合适。”

    顾允买完最后一件单, 华诗圆拉着他进了试衣间，不忘阴阳怪气。

    “这么着急吗？要不再住一晚上吧, 明早我送你回去。”

    顾允被强行拉进试衣间, 手中被塞进了一件衣服。

    “别废话，把这个换上。”

    华诗圆锁好试衣间门，一只胳膊从白色吊带中伸出来，露出了雪缎般的香肩。

    少女上身的布料缓缓消失，顾允抬起头，环顾四周。

    嗯，没有摄像头。

    华诗圆背对着他，面前是比二人身高略高的长身镜。

    他伸出手，上前两步，按住了华诗圆穿衣服的动作。

    “干嘛？”

    “唔......”

    少女看到镜中顾允的举动，刚开口就被人堵住了。

    她挣扎的很剧烈，对于保守的学姐而言，这个地方看起来私密，却是她心中的公共领域。

    在这里怎么行？

    万万不行！

    但是很快, 她就陷入了意乱情迷的热吻中，不能自拔。

    当女孩子生气时，适时的强硬, 绝对是非常有效的手段。

    ......

    两人终于换好情侣装走出试衣间后, 已经是二十分钟后了。

    相比走进江城国际广场时的一脸寒霜，此刻的华诗圆面色晕红，挽住了顾允的胳膊，热裤下的膝盖还有一丝明显的印痕。

    “快给我买水去！发什么楞呢！”

    两人走到小超市门口，华诗圆依然双腿发软，推了一把顾允，娇嗔道。

    很快，顾允拿着一瓶矿泉水和一包纸巾出来，递给华诗圆。

    “怎么样，好喝吗？”

    华诗圆的胸口反复起伏，矿泉水消失了三分之一。

    “矿泉水的味道不都一样，有什么好不好......”

    少女下意识地回答了一半，突然明白过来顾允的言下之意，狠狠白了对方一眼，风情万种。

    她接过纸巾擦了擦嘴，两人回到车里，她又推下车内的化妆镜，仔细补了补口红。

    “回村里，你还打扮这么认真干什么啊？”

    顾允有点好奇。

    “你懂个屁。”

    “你现在飘了是不是？刚刚在试衣间怎么称呼我的？”

    “快闭嘴！死流氓。”

    华诗圆精心打扮完毕, 又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新买的gucci小凉鞋, 嗯，从头到脚都没什么问题。

    顾允启动汽车，两人缓缓驶出地下停车场，回到东湖天樾小区拿了行李，设置好导航目的地，开往英山县。

    高速路上，华诗圆还特意睡了个美容觉。

    “诶，晚饭叫上你同事，一起吃一顿？”

    睡醒后，华诗圆假装不经意地向顾允搭话。

    “县里迎宾馆的野山鸡味道挺不错的。”

    “你说啥？”

    顾允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叫温桔一起吃？

    不过回头一想，一起吃饭反倒是件好事。

    放温桔独自一人在英山县里，孤单不说，而且还会无限放大她在电话中的失落情绪。

    既然她已经知道了自己是和华诗圆一起去了江城，就算大家晚上一起吃饭是个大坑，也比留她独自在英山县过夜强。

    “行吧。”

    顾允点点头，答应了华诗圆一起吃饭的要求。

    停在镇政府宿舍门口，顾允把华诗圆的大包小包新衣服放在宿舍，少女要留下来收拾一会屋子，叫他先去预订一个包间。

    预订包间暂且不急，顾允转头就去了温桔下榻的酒店。

    敲响房门，温桔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诶？你不是回江城了吗？”

    “说什么呢，我怎么放心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听说你到，我第一时间就赶回来了。”

    刚一见面，温桔的表情就显得不是很开心，顾允连忙抱住她，好声好气哄了起来。

    “可不敢麻烦你顾总，陪一个朋友逛街，感觉挺不错的吧？”

    说罢，温桔打量了一下顾允的穿着，凑过去闻了一下，果然有新衣服的纤维味道。

    “哟，这是新买的衣服吧，洗都不洗你就穿？”

    “听说这里迎宾馆的野山鸡不错，我们晚上一起去吃，好不好？”

    聊起新衣服可没完，顾允连忙扯开话题，赶紧说正事。

    “行啊，有必要特意说一下吗？你直接带我去不就完了。”

    温桔狐疑地抬起头，望了顾允一眼。

    “嗯......其实是学姐邀请你一起吃，你不想去的话我就拒绝她好了，没关系的。”

    “呵呵呵.....行啊，真有她的，让我想想，你的新衣服洗都不洗就穿上了，不会晚上是一套情侣装，等着喂我吃狗粮吧？”

    顾允讪笑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行，我去，你在旁边等一会。”

    温桔深吸一口气，这个绿茶，欺人太甚。

    她甩了甩漂亮的棕色头发，跑到酒店的镜子前，拉过来一个矮脚凳，打开化妆包，在脸上拍拍打打。

    这就是女人吗？

    顾允坐在床的边缘，望着温桔认真的动作，感慨万千。

    作为一个半美妆博主，温桔的技术很熟练，没用多久，一副沈倾城类似款的纯欲妆容，便出现在她的脸上。

    美到令人窒息。

    “既然她这么做了，我也不客气了，你把这个戴上。”

    温桔从行李箱中拿出一对崭新的劳力士手表，坐在顾允身边，牵起他的手戴上。

    是经典的绿水鬼。

    男人无法拒绝，日后不断升值的款式。

    “走，今天我就再会会这个绿茶。”

    温桔脱掉酒店的拖鞋，换上精致的高跟凉鞋，手上的同款水鬼在夜色下反射着漂亮的光芒。

    迎宾馆内，某包厢。

    “对，我们一共三位。”

    “你先把那个野山鸡给我们炖上，马上人就到了，好的，谢谢。”

    “诶，圆圆，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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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5.偷塔

英山县迎宾馆，最里侧的包房。
    “哎呀，温总来了，好久不见。”
    华诗圆笑咪咪地向温桔打着招呼，走到顾允同侧的座位上，拉开凳子放好包包，坐了下去。
    少女身上，赫然穿着和顾允同款的情侣T恤，两个人坐在同一侧，生怕温桔注意不到。
    顾允低头给两个女孩倒上了茶水，眼角余光瞥过桌下，才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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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6.祸水东引


    结账后，顾允安排小助理，五分钟后，给自己打一个电话。
    三人走出迎宾馆路上，顾允刚好掌握了脱身密码。
    “啊，好，我等下就回去, 你们别着急。”
    挂掉电话后，温桔和华诗圆齐齐望向他。
    “公司有点急事，要我马上回去处理。”
    顾允耸了耸肩，一脸无奈。
    “行，那你送我回宿舍，下周再来吧。”
    华诗圆点点头，顾允很少因为工作放弃陪她，这次可能是真有什么急事。
    少女拉开车门, 坐上了副驾驶。
    身边的温桔好像完全没有跟她抢副驾驶的意思，甚至她还刻意地慢走了两步，似乎想要观察华诗圆的选择。
    真沉得住气啊。
    华诗圆突然发现，这个叫温桔的女孩恐怕不比钟乐怡好对付。
    钟乐怡在她印象中，看起来不争不抢，人设一直是甜美的邻家女孩，却在短短的一通电话里，把她的优势显露无遗。
    本来她就是和顾允经历过最多的那个，再加上两家人都知根知底，看了顾允告白的视频之后，依然是那副云淡风轻的味道。
    而温桔，明明手上的牌不如自己，但是依靠自己的冰雪聪明，在饭局上竟然也不落下风, 隐隐有分庭抗礼之势。
    这波优势还在我吗？
    华诗圆咬紧下嘴唇, 打开车窗，心烦意乱。
    夜风吹散了她的短发，刘海下藏着的饱满额头露了出来, 她扭头望向窗外。
    冷静下来, 认真分析自己的局势。
    就算有了钟乐怡，华诗圆最初的想法也很简单，顾允应该是更喜欢自己的。
    不然怎么会在面向全国的视频里，公然向自己说出那番话？
    如果不是更在乎自己的感受，一门心思想和自己和好，他肯定不会做出这样自断后路的举动。
    通过后视镜，华诗圆又打量起了窝在后座，表情放松，独自戴着耳机听歌的温桔。
    任何一个对手，都不能小看。
    只能智取，不能强求。
    既然顾允把送给自己的礼物也同样送给温桔一份，那说明温桔在他心里，肯定也有一定的分量。
    学姐毕竟是在基层摸爬滚打过的，锻炼出了一颗玲珑心，很快就想出了办法。
    我人在县上，跟她置什么气？
    情况已经是这个情况了，距离江城鞭长莫及，强行要求顾允不跟她联系，不说两人之间有没有实质性关系，单单从同事的角度来说, 分开两人都是天方夜谭。
    华诗圆计上心头，她干脆把两人的情况全盘托出。
    从朋友的角度出发，告诉钟乐怡。
    接下来怎么处理，那就是她的事情了。
    如果钟乐怡和顾允大吵一架，甚至翻脸分手，对付一个女同事，我还不是手到擒来？
    如果顾允忍痛割爱，把温桔从身边切割掉，对钟乐怡的好感想必也会降低不少，相比之下，和温桔吃过饭，正面交锋过却依然不动声色的我，岂不是赢麻了？
    少女越想越通透，嘴角不禁露出了一丝笑容。
    车停在镇政府宿舍，看着副驾驶华诗圆阴转晴的神色，顾允有点想不通。
    发生什么了？
    少女环绕住他的脖子，一阵香风扑鼻。
    Mua~
    “拜拜~下周见！”
    华诗圆推来车门，银铃般的声音从车外传来，小步快跑进了政府宿舍。
    只剩下顾允右侧面颊留下的口红印痕。
    “哟，你这个学姐够沉得住气，有点意思啊。”
    温桔一抹笑意挂在嘴角，摘下一只耳机，翘着的二郎腿一摆一摆，秀色可餐的小腿就在顾允眼前打晃。
    “和我一起回去不？”
    顾允同样很开心，原本刀光剑影的修罗场就这么消弭于无形，甚至华诗圆还开心地亲了他一下。
    就这么完事了？
    他伸出手轻轻捏住温桔的小腿，光滑的手感甚至让他忘记了，学姐在三个女孩中，心思是最多的那个。
    “回，今天你们不在的时候，我已经把施肥的事情搞定了，都没用驻村干部出面，我们自己的工作人员就教会了村民方法，一劳永逸。”
    温桔解开吃饭时系着的侧马尾，甩了甩飘逸的长发，推开后车门，来到副驾驶座位上。
    “先回宾馆拿东西。”
    车缓缓停在宾馆楼下，温桔看着坐在主驾驶发呆的顾允，推了他一下：“想什么呢？你不上去帮我拿行李箱？”
    “我看你箱子不重啊......”
    顾允虽然嘴上嘟囔着，还是把车熄了火，和温桔一起走进了电梯。
    令他没想到的是，刚一进房门，温桔就抓住了他的衣领，水汪汪的眼睛望向他。
    “你说，她穿着情侣装来我面前显摆，是不是有点过分，我反击对不对？”
    “对，你没错。”
    回忆起温桔的做法，顾允绝对挑不出半点毛病。
    “我告诉你，今天我可还克制着呢！”
    虽然温桔这次占到了一丝上风，但她还是收了几分手，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
    顾允心头一阵感动，嘴上没回话，只是环上了她曼妙的腰肢，低下头凑了过去。
    “你先别亲我，回答我一个问题。”
    温桔扭开头，留给顾允一个冰冷的侧脸，“上一个和她那个是什么时候？”
    “说实话。”
    顾允一怔，无数种念头从脑海里闪过，最终还是选择了坦白。
    “今天中午.......”
    温桔银牙紧咬，双手掐住了他腰间软肉：“真有你的啊，顾总，中午完事了，终于才想起英山县，还有我这么个人等你是吧？”
    “话不能这么说......桔子，我们该走了。”
    顾允后撤两步，转头望向化妆镜旁的行李箱，低下身子收拾起了行李。
    没想到，少女的反应更激烈了，她把手中的提包狠狠丢在床上，一把扯下顾允的衣服。
    “走什么走？浇完野花就这么算了？给我交作业！”
    顾允身子一凉，一个火热的身躯便从背后抱了上来，白皙的双手箍住他的胸口，柔软的感觉触达全身。
    看来，吃过野山鸡之后的这一战，势必是不能善了了。
    顾允深吸一口气，转身抱住风情万种的温桔，一个公主抱直接摔在了大床上。
    “既然你诚心诚意地挑战了，我就大发慈悲地回应你！”
    “妖精，吃俺这通天彻地的一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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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7.你不觉得自己很过分吗

一片安静。
    昏暗的酒店房间里，只有两人精疲力竭后，彼此起伏的粗重呼吸声。
    温桔埋在顾允怀里，软软的发烫面颊蹭着他的胸口，恋人长久有力的心跳环绕在耳边。
    咚，咚，咚。
    “我以后不会经常来县上了。”
    少女坐直了身子背对顾允，望向窗外夜空中的一弯圆月，平缓的声音轻轻响起，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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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8.青年人的担当


    第二天已经是周末了。

    早晨起来的时候，温桔连衣服都没顾上穿，就先帮他揉了几分钟被枕了一夜的胳膊，和依然有痕迹的牙印，小脸红扑扑的，慵懒的初醒容颜上带着一种微妙的满足。

    载着温桔回到各自的学校后，顾允终于可以松下一口气。

    连续高强度无间断的体力消耗过后, 总算有了他休养生息的时间。

    星期一，连续在互联网上霸榜，被各路大v疯狂转发，发酵好几天的热门视频，多了一位重量级转发嘉宾。

    中国青年报，官媒亲自下场。

    转发视频后，还附带了一篇主编亲自提笔的评论文章, 上面引用了顾允在乐园中学竣工剪彩仪式上的讲话。

    “你生来就是高山而非溪流, 自然击你以风雪, 你报之以歌唱。”

    “你生来就是人杰而非草芥，命运置你于危崖，你馈人间以芬芳。”

    文章中还提到，青年人应该坚定理想信念，扣好人生第一粒扣子。

    广大青年要志存高远，树立远大理想，肩负起新时代赋予的重任。

    青年要练就过硬本领，为新时代新起航蓄力储能，要多一些担当和情怀，积极投身于新时代特色伟大实践中去，向扶贫脱贫挺进，向创新创业挺进，为新时代提供不竭青春动力。

    对于官媒来讲，虽然没有点名夸奖顾允和华诗圆所做的一切, 但亲自下场转发引用，已经足够说明立场了。

    新青年, 就应该像企业家顾允，驻村干部华诗圆这样！

    重量级媒体表态，各路宣传部门马上闻风而动，从互联网到线下，媒体矩阵层层发力，由点到面，让顾允在官方的影响力，彻底出圈了。

    据说，鄂省日报连夜在某位大领导的暗示下，把顾允的讲话全文印在了头版头条，此外，领导还特意关注了英山县的扶贫工作，做出了高度评价。

    短短半年不到，就引进了产业扶贫+教育扶贫的新路子，这个国家级贫困县未来可期。

    让所有新考录公务员下基层，这道来自省里的指示，原本其他领导还颇有微词，但当有人做出了如此闪亮的成绩，被更上一级的层面看见，反对的人再也不存在了。

    而与本次露脸息息相关的南湖大学，更是得到了省里的直接嘉奖, 前一年的省级优秀学生干部, 直接落到了顾允头上。

    官媒的影响力远不止于此，就连远在辽城的顾有为，都在单位里出了名。

    他低调，但是同在体制内的钟兴邦，第一时间就在办公室把当事人的身份透露了出去。

    “你们不知道吗？这个讲话的顾允，是发改委顾主任家的孩子！”

    “天啊，原来顾主任的儿子这么优秀！他怎么培养的？”

    体制内从来没有什么秘密，顾有为继提拔之后，再次成了同事关注的焦点，那就是育儿。

    善良，无私，奉献，真诚，这一系列品质是极为打动人的。

    谁不想培养出这么优秀的孩子？

    培养不出来，结成亲家，也不是不可以。

    一瞬间，顾有为的办公室门庭若市。

    ......

    回到江城本地，隔壁的江城财大同样根据指示，在官方媒体上宣传了乐园中学的相关事迹，当天还在校园操场正对着的大屏幕里，播出了顾允的讲话视频。

    “艺璇，艺璇？你想什么呢？该吃饭了。”

    刚刚宣布军训结束的哨声响起，顾樱挽住了发呆的室友，打算喊她一起去吃饭。

    “啊，我就是觉得你哥讲的好棒，好感人。”

    沉浸在屏幕里演讲的少女回过神，对着顾樱吐了吐舌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

    “是吗？我都没怎么听。”

    “你哥也太牛了吧？简直是正能量代表，我的偶像沈倾城还转发过他的视频呢，没想到我们学校也跟着宣传上了。”

    孔艺璇摘掉军训帽环在手上，解开发箍，一头青丝披落下来，和顾樱走向食堂。

    一路上，孔艺璇打开了话匣，对室友这个哥哥，有关的问题一口气问了不少。

    顾樱在寝室里，关系最好的就数身边的孔艺璇，也没藏着掖着，除了哥哥复杂的感情问题外，几乎是有问必答。

    “啥？”

    “小桔书的老板是你哥？”

    两人坐在食堂，聊着聊着，孔艺璇终于绷不住了。

    初识顾樱时，她对这个室友的家境已经有了大概的估计。

    她起初以为，顾樱家里至少是中产阶级，出个国，能给孩子买到最新款的苹果手机，高档化妆品，这些实属正常。

    之后的日子里，越了解她越是心惊，直到她看到室友的哥哥出现在微博小桔书热搜榜上，甚至出现在学校的屏幕里。

    这是什么影响力？

    能够出钱盖一所学校，这是什么财富能力？

    她隐隐约约有着一丝概念，但是并没有相应的印象。

    但当室友坦然告诉她，自家哥哥就是小桔书以及乐园科技的创始人时，她终于明白，这位室友背后所蕴含着的巨大能量。

    “对，你这么好看，有没有兴趣当网红呀~”

    顾樱咯咯笑了起来，一只手捏住室友吹弹可破的脸蛋，开起了玩笑。

    “算了吧，我可做不来......”

    孔艺璇脸红了，低下头吃起了饭。

    “你不是挺喜欢唱歌的吗？洗澡时不穿衣服唱歌的是谁？”

    顾樱挑了挑眉，她可是早早了解到，这个室友的爱好所在。

    “哎呀，这么多人在呢，你可别瞎说！”

    孔艺璇连忙去捂顾樱的嘴，人来人往的财大食堂，顾樱的声音显得那么清脆。

    “真的啊，艺璇，马上就是迎新晚会了，你既然喜欢的话，就去报个名上去唱歌啊？”

    从小被宠着长大的顾樱，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甚至还能带给身边的人自信。

    “到时候我请小桔书的朋友过来帮你拍摄，要是你合适，说不定就火了，变成大网红了呢？”

    顾樱言笑晏晏，甚至就连日后的道路都帮孔艺璇安排了个妥当。

    “啊？我真的行吗？”

    孔艺璇有些心动，拿出作训裤中的小镜子，照来照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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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假一天

重感冒，头疼，一直咳嗽，脑子快烧糊涂了，完全不知道在写些什么东西。
    上一章又不知道什么原因消失了，心情很差。
    休息一天，早点睡觉，抱歉。
    欠的会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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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抛不抛


    “财运转没转我不太清楚。”
    顾允没有抬头，埋在温桔秀发间喃喃道：“桃花确实时来运转了。”
    溢出的桃花气氛化成了一个又一个小气泡弥漫在两人中间，一直到顾允起身准备回校，温桔才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数字货币是什么？我也可以买吗？”
    顾允瞪大了眼睛，惊讶道：“醒醒吧，我亏了这么多，你还敢乱跟啊？”
    温桔补了一下唇上的口红，小嘴一撇：“总感觉你真的会转财运，跟着顾总喝口汤，不过分吧？”
    “那这么着吧，买一点可以，但是你别投太多。”顾允有些心软，“亏钱了你别怪我就行。”
    “瞧你说的，亏钱了你养我啊，我很好养活的。”温桔扑哧一笑，满眼温柔，站在寝室门口说，“那我上去啦？”
    少女把外套挂在小臂上，就那么亭亭玉立站着，薄薄衬衫裹不住线条，亮晶晶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明明说了上楼，却没转身，纹丝不动。
    妖精。
    换做老实人怕是接收不到这份讯号，径直转头回去了。
    一股热流涌入顾允心头，他环顾四周，突然拉住了温桔的手：“亲一下再走。”
    温桔抿着嘴笑了，把另一只小手也塞进他的掌心，闭上眼微微抬起了下巴，刚刚涂好的唇色在路灯下反光。
    一回生二回熟，少女无师自通，动作也开始大胆起来，学着他刚才的架势，主动挽上了顾允的脖颈。
    寝室楼下毕竟还是太过高调，遇见相熟的同学远远走来，温桔推开顾允，轻快地跑上了楼，连楼管阿姨差点瞪掉到地上的眼珠子都没顾上搭理。
    但这样缠缠绵绵的吻对顾允来说难以忍受，当打之年的他又跑到操场上散了散心中火气，才回到寝室打开电脑把温桔的资金追加上去。
    和温桔亲密接触后，少女干脆直接把小金库中的五万块打给了顾允，连自己建仓的操作都懒得做，这才是真正的盈亏自负。
    ......
    一睁眼又是一个交易日过去，数字货币涨回到了4.4美元。
    顾允的资金池原本剩下40万，加上温桔打来的5万，币价波动2%经过十倍杠杆放大后，资产成功上浮了20%。
    “你已经赚了一万块，抛不抛？现在撤可还来得及，不然杠杆作用下你这点钱一眨眼就爆仓了。”两人约好了早上一起跑步，热身时顾允把手机里的杠杆页面递给温桔看。
    “那你抛不抛呢？”温桔看着页面陷入思考停顿半晌，似乎被一天赚一万块的高倍杠杆震惊到了。
    “不吧。”顾允还没吃到肉，怎么可能轻易撤出来？
    无论如何这波必须把房子钱赚出来，想起昨天一柱擎天下的窘迫和无奈，没有房子实在是太不方便了！
    “那我也不。”温桔摇了摇头，梳起马尾辫跑向操场，她下定决心的事情，一向坚定得很。
    二月的江城已经初步回暖，身体运动后产生的热气足以抵抗清晨的低温，跑完五公里后两人去对面的麦当劳吃早餐，一人一杯热豆浆，美滋滋。
    “还是回学校幸福，假期每天都在学车，我都晒黑了。”
    温桔指了指自己吹弹可破的肌肤，完全看不出有任何晒黑的痕迹。
    “哎，你这驾驶证上照片挺好看的。会开车了正好可以给我当司机，每个月给你两千块，还可以吧？”
    顾允拿过温桔的驾照，对新手司机的驾驶证照片指指点点。
    “一边去，给你当司机赚的钱还不如小乐学习平台抽成后剩下的补课费多，抠门儿。”
    温桔白了他一眼。
    不都是我发的工资，这也能分个高低的吗。
    顾允心里嘀咕着，旁边的温桔又开口了：“你可真够讨厌的，昨天当着那么多人面在楼下亲我，我同学都看见了！”
    “然后呢？”顾允问道。
    “然后我就解释呗，说我们只是纯粹的师生关系，她们说，是姑姑和过儿那样纯粹吗？”温桔把耳边的碎发别到后面，“想了半天都不知道怎么反驳，气死我了！”
    “还好，还好，没说我是尹志平，我感觉已经很不错了。”顾允嘴角忍不住挂着一丝笑。
    “真不要脸！”
    温桔抬起脚踢了他一下，擦了擦嘴起身出门。
    ......
    光谷软件园，乐园科技有限公司门口。
    顾允望着小有规模的公司，心里突然浮起一丝成就感。
    黄明远过年都没有回家，全身心扑在公司身上，从大张旗鼓招揽人才到整个线上布局，把自己的研究生同学都忽悠来了不少，从前台八分美女的质量上就能看出，这小子是用了心的。
    “您好，请问您是约好下午面试的吗？”
    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前台女孩二十出头的年纪，一身职业装束，化了淡妆，对着顾允露出标准微笑。
    “啊？对对对。”
    顾允玩乐之心大起。
    “您这边请，左手边小会议室排队。”
    女孩把顾允领进小会议室，里面已经坐着不少男男女女，大家都西装革履拿着简历，只有顾允一身连帽卫衣，有些格格不入。
    “哎，兄弟，这都二轮面试了，来面试怎么不穿正式点？”
    身旁一个眼镜男拍了拍顾允的肩膀，好心提醒。
    “啊，这不是小公司嘛，也没多大规模，我感觉穿成什么样没所谓啊。”顾允随口说道。
    “你这就不懂了吧，兄弟，别看现在小，这家公司框架和主营业务潜力大得很，江城财经前段时间发文点评，未来不可限量。”
    眼镜男一脸认真，小声对顾允道。
    “真的假的？我读书少，你别忽悠我啊。”
    “江城现在发展走上快车道，政府以后肯定要发力扶持的，据说公考机构粉笔已经把学员全部开放给小乐学习了，这一块营收就不小，可别把它当草台班子。”
    从宏观层面到微观发展，看来眼镜男做了不少功课。
    “下一位，沈奇。”
    眼镜男沈奇起身前往面试房间，没人通知的顾允也跟着进了房间，众人对他投去诧异的目光。
    这小子怎么不讲规矩呢。
    “哎，没轮到你呢......”
    前台妹妹刚想拦住顾允，就被面试台正中央的黄明远打断了。
    “妙妙，再拿个椅子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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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时间管理


    与心爱的人单独相处时，时间总是像按下了加速键。直到华灯初上，两人才慢吞吞穿衣出门绕着小区散步。
    柳树芽已经探出了头，夜风中传来春天特有的味道。
    “我刚刚接到消息通知，三月起要提前过去实习。”
    华诗圆报考的是东湖高新区办公室，从事文字综合工作，高新区办公室招录时条件非常苛刻，不但要求外语水平和政治面貌，特意还增加了个标注：学生会主要领导优先。
    过五关斩六将来之不易，华诗圆自然很珍惜这次提前实习的机会，尽管身旁的顾允一直嗤之以鼻吐槽，这就是拉壮丁过去打白工，傻子才去，和我在一起多玩几天不好吗？
    顾允正想接着劝华诗圆，能拖一阵是一阵，手机突然响起了微信的特殊提醒。
    特殊提醒顾名思义，只有重要的人才能拥有这个铃声，顾允面不改色，趁华诗圆不注意悄悄把手机调成静音。
    【明早巴黎直飞江城的国际航班，记得来接我！！！】
    钟乐怡发来自己的机票照片，留言时还特意加了三个感叹号，思念之情跃然屏幕上。
    完了，撞车了。
    明天是三月的第一天，本答应华诗圆明天陪她去看樱花的，这该如何是好？
    “我想了一下，听你的吧，我们明天还是去看樱花，晚去几天应该也没什么。”
    华诗圆快走两步，转头望向顾允，她正处于一生中最粘人的时刻，心里也舍不得和男朋友分开。
    下楼散步的场景比较随意，她还穿着顾允的深色卫衣，两支长长的卫衣带子被系成漂亮的中国结，脚上踩着一双粉色帆布鞋，长款小熊猫棉袜裹到小腿三分之一处。
    就和中学时代里的班花一样，明明穿着同款校服，她也能通过一些细节上的小心机穿出与众不同。
    “还是去吧，领导既然要求你提前实习，就听他的，第一印象很重要。”
    为了时间管理不出问题，顾允违心地转变了口风，忽悠华诗圆去上班。
    “太赶了啊，明天就正式上班......我还没想好穿什么衣服，还没在附近找房子呢。”
    当现实问题一股脑撞到面前，华诗圆双手交叉，忍不住抱怨起来。
    “先住我家！找什么房子，我这房子空着也浪费。”
    当代安普顿小镇正巧在东湖高新区，距离区政府也就十几分钟的车程。
    顾允干脆一锤定音：“明天我送你去，别紧张，就穿你平时给我们开会那套衣服，问题不大。”
    沿着花园漫步了一圈又一圈，顾允给新入职的小科员从头到尾科普了不少知识，总算消除了华诗圆的紧张。
    当然，看樱花这件事又被抛到脑后了。
    ......
    第二天一早，顾允和华诗圆一道坐公交车，来到了东湖高新区政府。
    前一天晚上打算去取车的时候，顾允突然意识到，开着昂贵的跑车去送刚入职的女朋友上班，在体制内显得太过高调。
    毕竟还算半个大学生，刚进单位就有豪车接送，那帮八卦的中年男女们还不一定背后怎么说呢。
    目送精心打扮过的华诗圆进了政府大楼，顾允转身上了路旁早已等候许久的保时捷。
    “什么事这么急？”
    刘行收到顾允的消息时直接扔下训练开车赶来，特意客串了一回司机。
    “小钟从国外飞回来，我又答应了要送圆圆上班，太他妈赶了，不找你开车送我真就来不及。”
    顾允低头看了看表，十点落地的飞机，现在堪堪八点四十，只有老司机才能按时赶到机场。
    刘行一听两个女主角的名字，全明白了，嘴角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脚下的油门持续发力，四缸涡轮增压发动机以轰鸣声回应。
    “女朋友分时段陪，想想都累，当老板真不容易。”
    混迹直播圈和户外的刘行算是最能理解顾允的一批人之一，户外直播经常会邂逅各种各样的女孩，夜路走多了，总会遇见鬼。
    刘行也遇见过撞车的情况，但他最好的借口就是直播效果，即使当场翻车，大可以推到直播效果头上。
    顾允呢？他可接受不了白月光和学姐任何一人离开的后果，所以没有绝对的把握时，他恐怕要长期在钢丝上跳舞。
    直到彼此的感情足够深厚，能够解决问题的手段足够多元，自己的能力和资本足够通天，这样的情况下，时间管理崩盘后，才有机会挽回局面。
    聊了一会训练上的事情，刘行在二环路上全程最高限速行驶，终于按时把顾允送到了机场。
    “你去吧，我在停车场等你们。”
    十分钟过后，巴黎到江城的航班安稳落地，人流缓缓从出站口涌出，钟乐怡俏生生地站在人群中央，高挑的身材显得那么突出。
    好久没见，顾允接过钟乐怡鼓囊囊的背包，又接住了少女沉甸甸的拥抱。
    欧洲旅行一圈，钟乐怡入乡随俗，掌握了与她日常风格完全不同的All Black穿法。短款上衣搭配黑色长裤，露出一部分腰间肌肤，塑造出完美的身材比例。而低跟短靴的加持，让下半身的视觉更加修长，橄榄绿色的背包与橘棕色的墨镜，把黑色造型点缀的低调又时髦。
    “怎么就你自己？”
    顾允顺势捏了一下钟乐怡腰间的软肉，嗯，没多也没少。
    “对啊，我和爸妈说要他们不用管，转机回家，我直飞江城就行，反正有人接。”
    钟乐怡找到熟悉的位置挽住顾允，拉着他去托运处取行李。
    拿着大包小包回到停车场，顾允和刘行面面相觑，突然发现一件很尴尬的事情。
    718只有两个座位。
    “要不我......”
    刘行刚要开口，就被顾允打断了。
    “行行，你拿着这一大堆行李先回去吧，我带小钟出去玩。”
    顾允第一次觉得718这辆车真的垃圾。
    反正怎么分配都坐不下，行李也要占一个人的空间，刘行绝尘而去。
    “你累不累，要不我带你去看樱花？”
    坐上回市区的地铁，顾允灵机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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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江月明珠初照人


    前世顾允来沪城的次数并不多。
    每次到沪城，不是出差、探望朋友，就是办签证、转机，来去匆匆，竟发现没有好好的再玩一遍沪城。
    他对沪城最深刻的印象，要数梧桐婆娑，网红云集的武康路和十里洋场, 极尽繁华的外滩，刷爆朋友圈的精致美景随处可见。
    梧桐越繁茂的路段，历史沉淀越深。
    看到阿姨给队员们做上了饭，顾允拉着温桔出了门。
    穿梭在沪城地面湿哒哒的弄堂里，无处不是真正的旧式海派风情，弄堂两旁茂盛的梧桐，好像把人拉回童话里的外婆家。
    “你不陪他们一起吃吗？”
    温桔疑惑道。
    “人家都叫你嫂子了，这第一顿饭当然要和你一起。”
    顾允笑着拉过温桔的小手。
    温桔也没争辩，她可不知道这帮老司机们, 见到谁都喊嫂子。
    “行，那你陪我去外滩走走吧，现在我还不饿。”
    两人乘车来到黄浦江边的外滩，时间已经不早了。
    温桔的家人常驻在沪城工作，她也经常在这一带游玩。
    每次来沪城时，她都喜欢来江边溜达一段，欣赏或精致或厚重的欧式建筑。
    今天的天气并不好，阴沉厚重的云层，薄薄的雾气，空气里都带着些深沉的色调，和路旁的万国建筑融为一体。
    从某种意义上讲，外滩是多种文化共同赋予历史意义的折衷之地。
    “1909年，万国禁烟大会在和平饭店的汇中厅召开，可不能在这里抽烟。”
    走到外滩19号的和平饭店, 温桔伸出一只手指按在顾允嘴唇上, 刚好打断了他掏出打火机的动作。
    定义外滩的, 绝不仅仅是那些爱奥尼石柱和古典主义装饰，还有诸多宝贵的历史遗珠。
    “这你都知道？我只在历史课本上听过和平饭店，沪城各界人士在此庆贺孙先生就任临时大总统。”
    听了一路上温桔的讲解，顾允有些惊讶，自己两世为人，在这方面的知识怕是都没温桔懂得多。
    “和平饭店的近代故事可不止孙先生。1927年，蒋和宋举行订婚典礼的现场，就在和平饭店的宴会厅。”
    提到世纪典礼，温桔的语气展露出一丝向往。
    在这一方小小的土地上，那些精致的门廊与墙面环抱成一张泛黄的纸，无数故事完成了安静而壮阔的书写。
    顾允看向身旁娓娓道来的少女，不禁瞪大了眼睛。
    “你历史这么好，干嘛来学金融啊？”
    “因为我爸爸。”温桔低下头，用脚踢开面前碍事的石子，“他一有钱就像变了一个人，我想这就是财富的力量吧。”
    “相比学历史，我更想通过金融掌握自己的命运，从爸爸那里争取到更多的财富，不然岂不是便宜了其他人。”
    一谈到自家的故事, 温桔的声音渐渐变小, 但其中蕴含的力量却不可小觑。
    黄浦江水一浪又一浪, 拍打着岸边, 冲刷不为人知的过往。
    提起家人，面前的少女情绪有些低落，顾允轻轻从身后拥住了她。
    “别想那些了，我们去坐游船吧？”
    十六铺码头的夜，游轮就快要启航。
    顾允牵着温桔登上了游轮。
    晚上七点整，伴随着钟声敲响，朦胧夜色瞬间被点亮。
    外滩华灯初放，璀璨繁华，连带着黄浦江畔的古老建筑，都在夜色的霓虹下蒙上了一层神秘的光影。
    梦回夜沪城。
    游轮行到黄浦江中央，顾允倚靠在栏杆上，身边少女的倒影和灯光一起，随着江水流向远方。
    “我还是第一次和女孩子一起，在黄浦江上坐游轮。”
    风渐渐变得大了，整个沪城灯火辉煌，游轮所到之处，黑暗依次消失。
    顾允拨开少女挡住面庞的长发，露出夜空下完美的侧脸。
    “第一次，所以呢？”
    温桔望着滔滔江水，突然转过头，和顾允四目相对。
    想说什么就直接点，谁还不是第一次和异性坐游轮呢？
    游轮上其他的游客纷纷举起手机拍个不停，不是镜头对着游轮自拍，就是记录下一瞬间惊艳的灯光美景。
    灰蒙蒙的天空中只剩下五彩缤纷的霓虹，近在咫尺的东方明珠高耸入云，但此刻顾允眼中，只剩下另一颗皎洁的夜明珠。
    “所以，我可以吻你吗？”
    人生天地一瞬，心动永不败北。
    浪花和颠簸的黄浦江中央，身畔的男女老少讲着当地沪语，夜风吹过她的裙摆，露出来的小腿肌肤微微凉。
    温桔伸出双手，环住顾允的发梢，就这样闭上了眼睛。
    “好呀。”
    ......
    作为小桔书顶流网红，收到了一个心满意足的吻后，桔子酱终于调整好了心情。
    对着夜景拍了上百张照片后，温桔又拉着顾允来了几张合影。
    游轮到达终点，两人肚子有些饿了，温桔打开小桔书的种草帖，决定去外滩3号找家店吃。
    外滩3号是外滩近年来首座全面商业改造的建筑，凝聚艺术、文化、美食与音乐于一体，历史和新潮的交融赋予其难以抵挡的独特魅力。
    逛到2层的Shinpaku，欣舍日本料理，温桔心动了，这家店餐厅简单而时髦，装修风格正是她喜欢的类型。
    “要是能在这里开一家咖啡正义就好了。”
    两人面对面坐下，温桔小声对顾允说道。
    “以后我们肯定可以的。”
    顾允对她笑了笑，鼓励道。
    打开菜单，百余款清酒窖藏是欣舍一大特色，从远近闻名的獭祭全赏，到皇室青睐的黑龙与菊理媛，从新鲜爽口的生酒到古法酿制的生酛系酒，让人直犯选择恐惧症。
    最后顾允选了生酒，温桔点了日式炭烧，寿司和刺身，两人吃了个痛快。
    食材堪称日料的灵魂，重视季节感的同时，最大限度利用食材本身色香味，才能打造无与伦比的惊艳口感。
    不得不说，这种风味的日本料理店，只有沪城才能做到极致，这是全国独一份的小资浪漫。
    酒足饭饱，两人像热恋的情侣一样依依不舍徜徉在街头，还去看了个夜场电影。
    在影院的最后一排，顾允和温桔互相喂食着爆米花。
    一大桶爆米花刚新出锅，表面均匀地覆盖着一层金色的奶油和糖，每一颗抓起来，那硬硬的、一点点粘、还有余温的手感，塞到心动的异性嘴边。
    能让人直接甜到心里去。
    直到夜场电影面临结束，顾允意识到，属于他的抉择时刻又到了。
    是乖乖回基地按时睡觉，第二天监督大家训练。
    还是趁着天时地利人和，找个借口......忽悠温桔一起过夜呢？
    夜已经深了，晚风夹杂着细雨，望着身边一言不发的温桔，顾允犯了难。
    睡还是不睡，这是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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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强占地基


    “顾部长，这几天回不去，我爸爸住院了。”
    贺璇消息回复的很快，语气却和往日大相径庭，没有用熟悉的表情包。
    长辈住院了？
    “什么病因？需不需要帮忙协调江城的医院？”
    顾允跟着关心了一下。
    “不用，都是皮外伤，静养几天就好了。”
    贺璇平静的回复下, 似乎隐藏着巨大的情绪波动。
    少女的低落情绪都快溢出屏幕了，顾允直接拨了个电话过去。
    “好好的怎么会有皮外伤？啥情况啊？”
    电话接通，阳光少女贺璇的声音带了点哭腔，开始讲述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情。
    原来是老贺家在村里有一块空闲地基，一直没盖上新房子，村里臭名昭著的混混家族老刘家，顺势跑到这块空闲地基上停车。
    贺璇的爸爸贺开山也没什么意见，毕竟是空闲地基, 都是乡里乡亲, 你想停就停呗。
    人的底线都是一点一点被侵蚀掉的，老刘家见贺开山没什么脾气，干脆在老贺家的地基上盖了个雨棚。
    这下贺开山不愿意了，跑过去阻止老刘家的当家人刘柱，这明明是我家的地基，你盖个雨棚子算怎么回事？
    刘柱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滚刀肉，当时就把贺开山大骂了一顿，你这玩意闲着也是闲着，我用一下怎么了？
    贺开山不想和刘家起冲突，被骂了一通后默默忍了，雨棚也是为了停车方便，盖就盖吧。
    人的本性就是你越怂，他越恶，刘柱打这片地基的主意, 其实不是一天两天了。
    他见贺开山又怂又没脾气，过了一段时间，干脆拉了一支施工队, 又卸下一堆砖瓦泥土, 说是要在老贺家地基上盖个停车库。
    这下贺开山不干了，我是要盖房子的，平时房子还没盖好，让你停停车也就算了，你拉一堆工人过来盖车库是不是太欺负人了？
    老贺家一家老小，跑到工地上让工人停工，这本来就是我家的地基，你凭什么动来动去。
    没想到刘柱直接使出强硬手段，老刘家出了六七个本家兄弟，仗着人多，村外面还有混混朋友，当时就抄起家伙把贺家人打了一顿。
    贺开山气不忿，当天就找到村长讨要说法。
    “现在还讲不讲天理国法了？老刘家强占我的地基，不但不还，还打了我一顿，村长你给评评理。”
    村长也皱起了眉头，他虽然是村长，但也要看刘家的面子，他说话人家根本就不听。
    “老贺, 要我说，一块荒废的地基，给就给了，又不是什么值钱的宅基地，息事宁人算了。”
    贺开山一听村长和稀泥的处理方式，转头就离开了村委会。
    老贺连夜坐车去了镇里，去镇派出所报案，求个公道。
    派出所不但不管这件事，甚至还有和老刘家关系不错的辅警，听说贺开山来维权了，当天就给刘柱通风报信。
    你个老比登还敢报警？
    刘柱第二天就纠集了一群兄弟上门，把贺开山又毒打了一顿。
    “老登你记住了，再他妈报警，卸你一条腿。”
    这次贺开山彻底熄了讨个公道的心思，住院的日子里，每天唉声叹气，感慨世道不公。
    如果不是贺璇的妈妈告诉贺璇，她还蒙在鼓里，完全不知道爸爸住院的事情。
    “出了这种事，你怎么不早和我说？”
    听了贺璇一家人的遭遇，顾允义愤填膺，当时声音就高了几分。
    “我不想给你添麻烦......”
    话筒对面的贺璇声音柔柔弱弱，遇见这种事情，她也不知道该找谁解决，能不能解决，只能静静陪着卧床的爸爸，等待他康复起来。
    “别说这种话，你们在潜江哪个医院？我过去看看。”
    贺璇是个典型的小镇青年，从小出生在潜江市熊口镇，潜江是鄂省下面的一个县级市，人口不算太多，潜江小龙虾比较出名。
    拿到地址后，顾允第二天就开车到了潜江市医院，提着一堆水果上了楼。
    “爸，这是我同学，也是兼职公司的老板。”
    贺璇看到风尘仆仆的顾允，心里一暖，拉着他就给贺开山介绍了起来。
    贺开山这次住院，所有费用都是贺璇一手包办，他对女儿的成长非常欣慰。
    没想到璇子上了将近一年大学，都能自己赚钱了。
    看来和面前这位文质彬彬的少年分不开，看起来这么年轻，他是女儿的领导？
    “来，孩子，坐这边，谢谢你来看我。”
    贺开山很客气，他完全没想到自己住院，能有贺璇的同学过来看他。
    “贺叔，什么人把你打成这样？报警了吗？”
    寒暄过后，顾允直接问道。
    “村里老刘家的刘柱，他们家男丁多，镇里也有熟人，派出所直接说是互殴，没达到轻伤，不予立案。”
    “晚点我去一趟吧。”
    贺开山转头看向贺璇，这孩子什么意思？他难道还能解决我们的问题不成？
    “爸，他在江城生意做的挺大的，说不定能把我们的地基要回来呢。”
    贺璇见识过顾允整治对手的种种手段，对他抱有一份期待。
    贺开山打量了一下顾允，这后生看起来都没到二十岁，能帮得上什么忙？
    对方可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流氓势力，你就算做点生意，再有钱，到了乡里管什么用？
    “算了，孩子，别去了，我们不争了。”
    贺开山望向天花板，长叹一口气，他不准备再和刘柱那帮人撕扯下去了，万一再被打一顿，最后缺胳膊少腿的，后半辈子都要靠人照顾，不值当。
    顾允转过头，和贺璇交换了一下眼神，背着贺开山，到门外聊了起来。
    “对方是什么情况？”
    “老刘家有七八口男的，仗着自家人多，在村里成天欺负人，别人家里没那么多男丁，打起来根本不是对手，他平时有人有钱，村里谁也不敢惹他，还说要竞选下一任村长，村委会在他们面前形同虚设。”
    贺璇思考了一阵，把刘柱的情况又补充了一下。
    “听我爸说，老刘家镇里有亲戚，刘柱垄断了村里的土方砂石生意，专门给潜江和江城的房地产公司供货，这几年赚了不少钱。”
    顾允一听就明白了，这年头有实力搞砂石土方生意的，大多都是镇里当地的大佬人物，里里外外吃得都很开。
    熊口镇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飞鸽物流在本地也有驻点，顾允立马给李建国打了电话，要他联系本地员工查一下刘柱的底细。
    飞鸽物流本来就是地面起家，打听一个人再简单不过了，不到一个小时，顾允就收到了刘柱的资料。
    “建国，我刚给博老板打了个电话，你去博大房地产接上他，一起来一趟潜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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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5.望着是万马千军都直冲


    直到公安的检验人员确定了死者身份，重症病房内的大家才了解到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陌生男子叫丁运才，是流窜几个省市到英山县的A级通缉犯，犯下大案无数，手上几条人命，县里的警力不足，再加上天眼尚未遍布整个村镇, 抓捕难度极高。
    此次阴差阳错，被顾允一行人在大同峰上，恰巧撞破了他的藏身之处。
    大同峰山顶，自然形成的山洞已经被拉上了高高的警戒线，警方迅速侦查了一番刚刚的战斗痕迹。
    山洞里除了激斗留下的斑驳血迹外，最里面还有一具赤身裸体的女尸，正是钟乐怡等人进洞时，看到女性内衣的主人。
    钟乐怡和柳雪娜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彻骨的寒意和后怕。
    如果没有顾允拼死相救, 高志鹏人肉挡刀，恐怕横尸荒野惨遭折磨的，就是她们两个妙龄少女了。
    “当事人跟我去一趟局里，做个笔录，你们是正当防卫，不用有心理压力。”
    县公安局刑警大队长沈龄拍了拍高志鹏的肩膀。
    “重症病号就不用去了。”
    两个出来支教的年轻大学生，居然赤手空拳干掉了穷凶极恶的持刀歹徒，虽然付出了一人重伤的代价，沈龄依然有些意外。
    据第一时间从山上跑下来报警的柳雪娜所言，双方打了个照面，连一句对话都没有，直接就是生死搏杀。
    去了现场，刑警们还原打斗过程后, 沈龄对顾允的评价又高了一层。
    和平年代的年轻人很少经历过这种事情。
    同伴几秒内就被歹徒手持尖刀放倒，重伤垂死, 正常人遇见这种情况, 腿不软都算他胆子大。
    顾允不但没有惊慌失措放弃抵抗，更没有逃跑卖掉朋友。
    他在极短的时间内找到武器殊死一搏，并且下手极狠，招招朝着对方的要害处使劲，毫不手软。
    最后的选择更是山顶死局中唯一的解法，拔掉同伴身体里的刀，冒着高志鹏失血过多，甚至不治身亡的风险，也要果断杀掉丁运才。
    沈龄自忖半晌，就算是自己遇到同样的情况，也未必敢在短短几秒内做出如此冷静的决断。
    如果高志鹏没救回来呢？
    如果不拔刀，丁运才缓过神，结局又会变成什么样？
    这小子绝非池中之物，冷静到可怕，有颗大心脏啊。
    沈龄是从业二十多年的老警察了，为了不让顾允患上ptsd（创伤性应激障碍），特意提醒了他正当防卫的性质，意图减轻他的心理压力。
    一行人来到县公安局做笔录，虽然本案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 检方不起诉的决定几乎已经板上钉钉，但必要的流程还是要走的。
    流窜三省五市的通缉犯在英山县落网的消息上报到县委，县领导邢永安马上赶到了局里。
    看到大厅等候的华诗圆和一旁的带队老师邓静静，邢永安先是一怔，开口问道。
    “小华，你们这是......？”
    “邢书记，顾总在里面做笔录。”
    不是吧？
    好端端地做什么笔录？
    顾允没受伤吧？
    邢永安没敢细想，三步并作两步，马上进了里屋。
    看到全须全尾的顾允，听完沈龄关于丁运才一案的汇报，他才长舒一口气。
    “顾老弟，你可真是让人又惊又喜啊。”
    邢永安紧紧握住顾允的手，脸上的皱褶都因为担心和喜悦舒展开来。
    惊，是惊在身家数十亿的投资商如果在英山县出了意外，建学校的事情不但要打水漂，也会让外界怀疑英山县营商环境的健康安全程度，从而斟酌一下投资计划。
    喜，是喜在自己任期破获大案，并且令人难以想象的是，出手亲自击毙A级通缉犯的竟然是顾允。
    邢永安有时甚至觉得，顾允是不是他的幸运星。
    “沈龄，查一下A级通缉犯丁运才的赏金是多少。”
    邢永安转头望向公安局长沈龄，A级通缉犯在国家层面，都是重点打击的对象，提供线索的赏金5万元起，上不封顶。
    为了提高激励力度，负责侦办案件的地方公安机关可能会在5万元的基础上增加一些赏金。
    “30万，恭喜小顾，你要发财了。”
    办公室工作人员登录内网迅速查到了有关丁运才的资料，沈龄浏览一遍资料后，声音提高了八个度，对着顾允说道。
    ......
    别说顾允，就是一边的钟乐怡，柳雪娜面部表情都没有什么变化。
    什么情况？30万奖金！这帮人怎么都没反应啊？
    沈龄刚想重复一遍，邢永安一脸微笑，开口打断了他。
    “沈龄，你前段时间去市里开会，可能还没对上号，这位就是在县里投资建乐园中学的顾总，乐园科技的实际控制人。”
    班门弄斧了。
    乐园科技的老板，怎么可能看得上30万的悬赏？
    怪不得能从绝路中找到希望。
    年纪轻轻在商场上，想必已经练就了每逢大事有静气的本领，这样就说得通了。
    沈龄重新打量了一下顾允，他棱角分明的面庞上还有淤青和血痕，眼神中丝毫没有对杀生的迷茫和痛苦，一点也看不出这个年轻的大老板，刚刚完成了手刃歹徒的壮举。
    甚至他还在开口对着两人微笑，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
    “赏金我就没必要领了，麻烦沈局长联系乐园科技，以乐园中学的名义设立慈善助学金，捐给失学的孩子们，争取让英山县每一个适龄儿童，都有学上。”
    ......
    一行人做完笔录走出公安局的时候，顾允才有空低头打开手机，连通网络后，他发现自己的电话被打爆了，一连串的未接来电排成长队。
    贺璇和黄明远在公安局门口等着，少女红红的眼圈出卖了内心焦急担忧的情绪。
    除了华诗圆和邓静静的电话，就属温桔的来电最多，想想也知道是贺璇这个好闺蜜透露出去的消息。
    还好贺璇心里有数，确定消息前，没有选择第一时间告诉家长，不然爸妈一听这种消息，连夜飞过来怎么办？
    门外人声鼎沸，各路熟人见到健康的顾允，纷纷放下心来，分成小团体各自聊天。
    华诗圆和邢永安等县领导寒暄工作推进情况，贺璇挽住钟乐怡和柳雪娜连声安慰，黄明远站在一旁，身边是李建国和几个低调的平头男人。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顾允手下的高层们听说老板遇险，命悬一线的事情后，立马调了最能打的几位退伍兵过来，准备贴身跟踪保护。
    顾允找了个僻静的位置，给温桔回了个电话。
    “我没事，不用担心，刚做完笔录。”
    “......”
    对方一言不发，只能从话筒中听到抽泣声。
    “乖，别哭啊，我真没事，过几天就回去陪你。”
    抽泣声更响了。
    两人相识以来，顾允就没见过温桔流泪，脑海里浮现出少女绝美面庞上眼泪坠落的样子，心里抽痛得厉害。
    “司机在开车，我马上就到。”
    可能是哭得久了，温桔原本清脆的声音有些低沉沙哑，她直接挂掉了电话。
    来了？
    她在来的路上了？
    顾允一边思考怎么处理，一边走回门口。
    面前的场景让他双脚冰凉，头皮发麻。
    只见站在旁边的华诗圆送走了县领导专车，来到钟乐怡身边，轻轻牵起她一只手说道。
    “乐怡，你真的好勇敢。”
    “我听沈局长说，歹徒拿着刀就在面前，你不但没一起跑出去报警，还拿着石头直接上了，你不害怕吗？”
    少女的勇气令人诧异，正常女孩的选择恐怕都是逃跑，不拖后腿，也能最大限度地保护自己。
    这是华诗圆和钟乐怡的第一次面对面交谈。
    华诗圆稍稍仰着一点下巴，才能对上钟乐怡陷入回忆的视线。
    夕阳刚刚好西斜，两个女孩留给顾允的侧脸被晚霞定格，镀上一层毛绒绒的金边。
    “我？”
    思绪飘飞，随着学姐的提问，钟乐怡眼前闪过无数个和顾允一起度过的，值得铭记一生的瞬间。
    “因为是他啊，他遇到了危险，我怎么能丢下他逃跑，望着是万马千军都直冲。”
    华诗圆同样听过杨千嬅的这首歌，她仔细品了两三秒对方的回答，顿时瞪大了眼睛。
    钟乐怡望着一旁缓缓走来的顾允，轻轻开口，语气中却满是坚定。
    “再没有支援，还是有这点英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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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海选（感谢白骨深深大佬的盟主！）


    当代安普顿二期的家里，沈倾城一身Oversize，手握一支话筒，正在专注地练歌。
    在很多同学眼里，沈倾城是舞蹈女神，不但出身艺术世家，从小受到妈妈的熏陶, 民族舞古典舞现代舞均有涉猎。
    凭借艺术类专业课高分特招进校的沈倾城，没有和任何人讲过，她的爱好其实是唱歌。
    从小到大，每当训练压力大，动作做不到位，距离完美还有距离, 濒临崩溃的时候, 沈倾城不会像大多数女孩那样跑到角落里哭泣, 而是偷偷找到一家量贩式KTV，自己进去唱上一会儿。
    这是属于她独有的解压方式。
    上了大学，拥抱互联网的她，第一次接触直播，就赚到了不菲的零花钱。
    直到顾允化名老实人直播打赏，沈倾城尝试从舞蹈转型音乐主播，从斗鱼小透明走向台前，被更多的观众看见。
    有的人，给她一个舞台，她就能够发光。
    倾城farewell的直播间里，沈倾城放飞自我，尽情展现出了她的音乐才华，在斗鱼极其内卷不看脸，只拼硬实力的音乐区，硬是杀出了一片天地。
    人气居高不下, 每逢开播, 数万观看打底的沈倾城越来越专业, 越来越自信。
    她不再是当初那个对着摄像头和话筒，要深呼吸保持镇静才能开口的小女孩了。
    她变得更加从容, 更加松弛，更加懂得如何展现自己的优势所在。
    对于沈倾城来讲，唱歌原本就是一件爱好，能够在爱好中赚钱，得到更多观众的喜欢，那简直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
    最近几次直播中，给她发私信的水友数量呈几何倍数增长，私信内容大同小异。
    “倾城，你应该去参加《中国好声音》海选！你一定能行！”
    一开始，沈倾城没有注意到，随着这种私信越来越多，每天打开斗鱼首页都被刷屏。
    她心中深埋已久，泥土里一种叫做梦想的种子渐渐开始萌芽，在不知不觉间悄然生长。
    最后，她鼓起勇气，报名参加了东湖高新区的海选。
    第一次看比赛要求时，沈倾城便发现这个比赛不简单，要求相当严谨。
    赛事开始前一周, 组委会会以电话形式通知选手比赛时间和地点。
    选手自行准备一首参赛歌曲伴奏，自带乐器参加比赛的选手需提前告知组委会工作人员，并按照组委会工作人员的指示，提前到控台试乐器。
    组委会不提供下载和截取音频服务，不接受手机拷贝伴奏或手机直接播放伴奏，现场不负责修改伴奏，不接受清唱。
    光是伴奏这一点，沈倾城就花了好大功夫。
    再怎么说也是知名主播，在一群业余玩票，抱着重在参与心思的歌唱爱好者中，显得鹤立鸡群。
    轻松通过了东湖高新区海选后，保守秘密的沈倾城才悄悄告诉顾允，自己参加了中国好声音的选拔比赛。
    “所以，你上次跟我说要我陪的时候，已经确保晋级江城市海选了？”
    练习结束，顾允斜倚在客厅的真皮沙发上，沈倾城走到他身边坐下，一瓶依云矿泉水被干掉了大半。
    “对呀，高新区出线太简单了，感觉说出来不够厉害，不好意思喊你陪我。”
    沈倾城润了润嗓子，一脸笑意，“至少也要市级才行。”
    “你既然告诉我了，市级出线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赞助商都是江城本地的老哥，我一打听就知道了。”
    顾允把腿伸到沈倾城怀里，少女自然接过，从大腿根部开始给他按摩。
    海选的地面赛，一直都是整个选秀节目最开始的环节，也是乱象丛生、最难监管的环节。
    一般来说，主办方并不会亲自下场抓地面赛的具体流程，而是一层一层授权给各大城市，包括县级市，由拿到授权的第三方公司来负责赛事活动的具体执行。
    这就导致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各个赛区由不同的公司负责执行，且相对独立，所以很难标准化，流程化，关键的是缺乏监管机制，这导致各自为政，在操作过程中出现很多不为人知的灰色地带。
    但对于主办方来说，这是一个稳赚不赔的买卖，别人为自己的节目选拔人才，还得付给自己一大笔钱，无成本、利润高，还没有任何风险。
    “各位老哥，你们知不知道《中国好声音》江城赛区是谁赞助的？”
    顾允从茶几上拿过手机，在江城知名企业家自发建立的微信群里提问，江城本地这点事，门儿清。
    “好像是老洪，洪胖子。”
    很快有人回复。
    “是我赞助的，我平时就挺喜欢唱歌，而且市里宣传部门的领导也开过口，怎么了，顾老弟？”
    洪金俊做汽车生意，平时忙得不可开交，过了一会才私聊顾允。
    “是这么回事，我有个妹妹......”
    沈倾城手上的动作没停，顿时瞪大了眼睛。
    当着她的面，两个人打了一通电话，短短几句话，居然完成了一次名额间的内幕交易，洪胖子答应顾允，淘汰掉一名实力最弱的选手，用来保证沈倾城晋级下一轮省赛。
    与此同时，顾允付出的代价是一则消息。
    英山县政府整体淘汰掉一批公务用车，这笔大生意不对外招商，直接交给洪胖子来做。
    以顾允和邢永安的关系，对方巴不得找到点由头回报顾允，更不用说这种在合法合规范围内的利益交换。
    沈倾城眼中崇拜的光芒越来越亮，即使她在一个领域小有成就，顾允依然是她仰望的对象。
    人无完人，每个人都在成长，跌跌撞撞总归是在不断前进，然而能给别人带来光的人，自身的光也放大了好几倍，就够了。
    她放下手中的腿，轻轻坐在顾允身上。
    炎热的夏季，少女身上只有一件轻薄的OversizeT恤，勉强盖住大腿内侧，放眼过去，像是一双长腿间未着片缕。
    她咬住下唇，急促的气流从瑶鼻中飞快地喷出，吸入，一片晚霞般明亮的绯红浮现在双颊，蔓延，扩散。
    “我还没比，就被你安排到下一轮比赛了，我是不是要被潜规则啦？”
    她的声音还是那样柔软清澈，但主动出击下产生的紧张，带来了无法克制的颤抖，让她的话变得好像一道淙淙的小溪，充满了夏天的味道。
    “那你还不主动点。”
    万千少男的梦，斗鱼力捧的音舞双绝台柱子，此刻却一反常态，反复摇曳。
    顾允侧转身，和她花瓣一样柔嫩的娇躯贴在一起，好似要把两人打结一样拥抱住她。
    她的呼吸急促了几分，热流轻轻吹拂在他的锁骨附近。
    三十分钟后，少女细长的脚趾蜷曲，渐渐松弛下来，平稳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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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4.四季如春

威海路上，沈倾城鼻梁上多了一副挡住半张脸的墨镜，这是她成为公众人物的第一课。
    今天的沈倾城穿了一件白色收腰长裙，垂感十足的面料宛若春风吹皱湖水产生的波纹，精致的同色系蕾丝点缀在脖颈。
    不管是收腰还是裙长，都刚好合适，这种“合适感”就是人们口中常说的高级。
    这是她第二次走在浦西威海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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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9.发消息不能算舔

影响力悄然散开的顾允，此刻正在跑步机上挥汗如雨。
    两个月前，乐园科技的突发事件，让高层们对身心健康敲响了警钟。
    小桔书内容审核岗位的审核专员加班晕倒在工位上，还好身边的同事反应迅速，当场就把她送到了医院挂水，抢救成功。
    自此，乐园科技大楼和旁边的拼乐园大楼，不约而同地专门拿出一个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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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三个字，很特别


    ，重生之向老实人宣战
    第二天，顾允起了个大早，跟随室友一起去上课。
    南湖大学的军训刚刚结束，正是新生换下作训服，穿上五颜六色的常服短裙，展现青春活力的时节。
    七点四十分，在二食堂吃上一碗一块六的热干面,走在熙熙攘攘的南湖路上，顾允和室友一行人，找到了一个男人之间永恒不变的话题。
    讨论哪个女孩好看。
    身高颜值是天生的，但是身材穿搭与妆容，要靠后天的不懈努力。
    努力可以让一个六分小美女摸到七分半的门槛，也能让一个天生丽质的八分美女再进一步。
    “你们看,那個绝对七分！”
    “六分半吧，身高还差点意思。”
    “穿长裤，我觉得不行。”
    兄弟们讨论得热火朝天，顾允只是笑眯眯地边走边看，不发表任何言论。
    毕竟这些女孩在他眼里，都没自己的几个女朋友好看，自然也失去了打分的必要。
    “哎哎，你们看，前面那几个新生进了我们院教学楼，中间那个是不是余星月？”
    几兄弟走在南湖旁，清晨的湖面波光粼粼，树影婆娑下，郑博第一个发现了人群中比较亮眼的那个少女。
    “是的，就是她。”
    刘易升点了点头，虽然只是一个背影，经过两兄弟的验证后得出了最终结果。
    “天天听你们几兄弟聊这个学妹，她到底长什么样啊？”
    顾允随口问了一句,别说长相，他连背影都没看清。
    “两个字吧，能打。”
    郑博的眼神还没从管理学院楼中收回，声音先传了过来。
    “三个字吧,很特别。”
    刘易升也跟着打趣起来，“绝对是连老四这种人都没见过的类型。”
    连我都没见过？
    顾允心中暗暗打了个问号，不禁多了几分兴趣，蛮想看看这位，被室友天天挂在嘴边的学妹是何方神圣。
    不过以他两世为人的理解，能把追求者堂而皇之挂到社交媒体上的女孩，大多有点茶里茶气。
    走进阶梯教室，不少同学看到顾允跑来上课，笑着和校园明星打起了招呼。
    顾允虽然是微博热搜的创业大佬，公益达人，但无论他再怎么出名，他最纯粹的身份，还是大家的同校同学，公共管理一班里的一份子。
    上午只有早八两节课，课程结束，学生会的会议通知又传了过来，顾允和白文姝并排走在一起,前往大学生活动中心。
    刚刚走到管理学院教学楼门口,一楼的大一新生教室里，同样宣布下课的消息,一位少女率先步行出来。
    比起其他女生进入大学后拼命展现的柔美妩媚，她的打扮和装束显然风格迥异。
    少女大概165cm左右的身高，头发比管理严格学校的高中女生还要短些，长款t恤系在腰间，腿上是利落的牛仔裤，温度还没怎么降，身上就已经没露出多少地方。
    不过露出的地方都很白，不是一般形容女孩白皙的那种级别，而是牛奶一样的白嫩，五官也比较立体，看上去很有几分异域风情。
    “文姝学姐。”
    少女对着白文姝点了点头，美目流转，热情地打了个招呼。
    她的余光明显注意到了顾允，但是就像没看到一样，自动忽略了他。
    “星月，等下没课了？”
    作为校学生会宣传部的核心成员，白文姝也在巡视寝室的时候，认识了很多新生女孩。
    “嗯，没课了，昨天没睡好，我打算回去补个觉。”
    名叫星月的女孩对着白文姝笑了笑，奶白色的肌肤上绽放出一对酒窝。
    “行，好好休息，记得新生晚会积极报名，学姐先走了，拜拜。”
    白文姝对着少女招了招手，和顾允一同走出了学院大门，双方分道扬镳。
    “那是我们院最漂亮的学妹，余星月。”
    路上，白文姝就像是预判到顾允的问题一般，先行介绍起了对方的身份。
    “......嗯，知道了。”
    除了皮肤比较白，脸蛋比较漂亮之外，他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
    聊了几句工作后，两人到了学生会的大会议室坐下，团委老师邓静静很快宣布了本次会议的议程。
    新生结束军训，按照惯例，该组织举办迎新晚会了。
    “我校最近正好立起来了一位青年标杆，办一场规模以上的迎新晚会，正是扩大我校影响力的契机，顾主席，你有什么好办法？”
    “要不你上去演个节目？”
    给学生会的各个部门分配完任务后，邓静静笑着对顾允开了句玩笑。
    “人家新生晚会，我上去演节目不合适吧。”
    顾允摆摆手立马拒绝，“扩大影响力的办法挺多的，倒也不必我自己上阵。”
    “比如呢？”
    学生会主席岳毅问道。
    “比如请一些重量级的嘉宾到迎新晚会上参演，展示我校风采。”
    顾允计上心头，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那这个展示风采的亮点工作，就交给你了，小顾。”
    邓静静干脆拍了板，支教一段时间相处以来，她对顾允的工作能力很是放心。
    “我最近有点事情，迎新晚会的节目审核工作，就交给你们主席团决定吧。”
    团委老师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先行离开了会场。
    “那就先散会，等各学院把节目单先报上来，再结合顾主席的嘉宾，我们几个审一下，再出最终结果吧。”
    学生会的主要成员讨论一阵后，整个迎新晚会的节目形式初现雏形。
    ......
    沪城，乐园娱乐。
    程盈盈和沈倾城正在一起做瑜伽。
    四条漂亮的长腿错落有致地摆动着，两位少女的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
    “后期老师刚刚发来消息，单曲准备的差不多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发？”
    程盈盈长呼一口气，转头望向自己新岗位上的这位新姐妹。
    “嗯？”
    沈倾城结束了最后一个动作，举起水杯优雅地抿了一小口，“还是问问老板好了。”
    程盈盈点了点头，来到沪城这么久，她已经渐渐习惯了娱乐圈的工作节奏，没有在互联网行业那么累，反而能蹭到明星同等待遇的保养。
    总之，很舒服！
    “他说先不着急发，让我们回一趟江城。”
    沈倾城放下手中的电话，笑容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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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1.一次采访

推掉了大部分采访后，顾允不得不出面接受了母校的采访邀请。
    校长刘金林亲自打来电话，邀请顾允配合江城电视台的采访，既是为了扩大南湖大学在高校圈子中的影响力，又是为了维护知名企业家和学校之间亲密的关系。
    一向照顾他的校长开了口，顾允恭敬不如从命，和钟乐怡一同起了个大早，跑到学校的大会议室，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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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2.学姐打电话了


    ，重生之向老实人宣战
    看手机这种行为，就像开启一个潘多拉魔盒。
    尤其是在情侣之间，大多数恋人的相处方式都是，看手机可以，但是要互相看。
    你看了我的，我也要看你的。
    看到余星月发来的微信，貌似很平常,顾允总觉得哪里有点奇怪。
    在室友们的描述中，她能把追求者的聊天记录挂到小桔书上，这样的女孩一般都心高气傲，怎么会给学姐用这种语气发消息？
    他也没多想，转头钟乐怡就换好了裙子，从更衣室里走了出来。
    “走吧。”
    少女挽上了顾允的胳膊，接过了他递回来的手机。
    “我们去吃冰淇淋吧。”
    走出综合楼已经是中午了，烈日炎炎，钟乐怡从包包里拿出一把遮阳伞,交给顾允。
    即使是九月的末尾，江城的夏天也还远远没有结束，路上举着课本或者书包遮阳的学生比比皆是，两人走在南湖边上，一点风都没有。
    步行到学校附近的哈根达斯，终于到了有空调的领域，钟乐怡坐在凳子上，一双妙目盯住顾允：“你妹妹是不是考到财大了？”
    “对啊，樱樱前两天刚军训完吧，我看她的朋友圈照片，一点都没黑，肯定没认真训练。”
    顾允接过服务员手中的两份冰淇淋，一份香草味,一份夏威夷果仁味,都是夏天必不可少的伙伴。
    “下午没什么事吧？要不我们去看看她？”
    钟乐怡伸出丁香小舌，扫过夏威夷果仁味冰淇淋的顶部,双眼微眯,露出享受的表情。
    “去财大？”
    顾允顿时警惕起来。
    两人自从确定关系之后,南湖光谷周边的领域走了个遍，唯独没有去过财大。
    当然避开财大的另外一位红颜知己是首要原因，除此之外也是没有什么去财大的借口，财大不像江城大学，并没有什么风景和樱花可以赏玩。
    现在多了个妹妹作为不确定因素，该怎么找借口拒绝？
    顾允低下头挖了一小勺冰淇淋，头脑风暴疯狂酝酿。
    “行啊，你想去就去呗。”
    简单思考了十秒钟，这种小场面已经不需要顾允花费什么心思了。
    他一边吃着冰淇淋，桌下的手早就掏出了裤兜内的手机，盲打给贺璇的消息内容简洁，无非四个大字，调虎离山。
    去财大没有任何问题，保证温桔不在现场就可以了。
    “算了，突然不想去了，这么热的天，有空还是让樱樱来我们学校玩吧。”
    钟乐怡见顾允答应的干脆，笑嘻嘻地推翻了之前的问句，眼神发散到了窗外。
    “行动取消。”
    第一时间把进度同步给贺璇后，顾允和钟乐怡聊起了其他话题。
    踏进大二之后,钟乐怡的日常同样开始丰富起来。
    除了学校的日常功课之外，她课余时间除了和顾允约会，也规划得满满当当。
    自从上个学期旁听了乐园科技调解案件后，钟乐怡看到东湖高新区法院留下的联系方式后，本学期一开始，就跑去当了实习生。
    实习之余，还要保持高强度的体育锻炼。
    “你去高新区法院实习了？”
    顾允听到这個消息有点吃惊：“法院也不给钱，为啥不来乐园科技当法务呢？”
    钟乐怡白了他一眼：“我又不是为了赚钱，去法院能学到很多实务知识，当法务什么时候都能去，没有实打实的水平我去当法务干嘛？吃白饭吗？”
    “我的白饭不就是给你吃的嘛。”
    顾允不想钟乐怡跑到法院吃苦，紧跟着就是一句情话。
    “呸，大庭广众的，你可真好意思。”
    钟乐怡起身，抬手扎了个利落的马尾，把空盒子扔进垃圾桶，“走吧，我们去拳击馆玩玩。”
    “这么早就去？”
    “快点吧，别废话了。”
    ......
    顾允发现，今天的钟乐怡似乎充满了攻击性。
    虽然绝对力量上，男性要超出女性不少，但上了拳台，被钟乐怡打到要害部分，也得足足疼上好一会儿。
    短短几个回合，只有三脚猫功夫的顾允再次被钟乐怡一个后手重拳ko，倒地不起。
    “起来，继续啊。”
    钟乐怡解开一只手套，用手背擦了擦脸颊的汗珠，眼神凌厉。
    “不打了，不打了，休息一会。”
    顾允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他还是刚刚入门，相比全身心投入训练已久的钟乐怡，目前确实打不过。
    钟乐怡放了他一马，两人卸下护具，跑到休息区补充能量。
    “你今天怎么回事？打我打的这么狠，谋杀亲夫啊？”
    顾允望着坐在对面，大口喝水的钟乐怡，忍不住开口吐槽道。
    钟乐怡自顾自喝水，眼神望向训练场圆形穹顶，完全没有理他的意思。
    “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顾允揉着依然隐隐作痛的下巴和小腹，对着眼神复杂的少女，追问了一句。
    “你再陪我打几个回合，我就告诉你。”
    被顾允盯得烦了，钟乐怡最终还是开了口。
    “行，这次我不会让着你了，来吧。”
    又是几个回合，只剩下嘴硬的顾允再次被硬生生地打了一顿。
    火力全开的钟乐怡一点没有留手的意思，拳拳到肉，发出沉闷的声响。
    “嘶......解压了没？现在可以说了吧？”
    工作人员看到顾允的举手示意，很快送来了冰块，他一边敷着痛处，一边不忘对钟乐怡挤眉弄眼。
    “我本来不想说的，但是不说，我心里实在又有点不爽。”
    钟乐怡一双眸子直勾勾地锁住顾允，表情难得严肃起来。
    “怎么了？”
    顾允看到钟乐怡认真起来，心里突然有些没底，复盘了一下自己最近的言行，无论如何也没找到什么问题。
    “学姐给我打过电话了。”
    钟乐怡声音低沉。
    “谁？学姐？”
    顾允还没反应过来。
    “华诗圆。”
    “......她给你打电话干嘛？”
    顾允反应了半天，即使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场景，但也忍不住发慌。
    “她说，伱和你公司的副总温桔，两个人关系有点暧昧，让我注意点。”
    既然话题已经开了口，钟乐怡神色反而变得坦然了不少。
    “她还说，送给我的新手机，那个副总同样有一份，除此之外，你们还有同款手表，对不对？”
    钟乐怡伸出手指点了点顾允，“我见过那块表，只不过你今天接受采访，不方便没带，是吧？”
    “我今天提出去财大看看，本来就是想验证一下，她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少女揉了揉太阳穴：“后来一想，还是算了，我就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送我的这些小礼物，华诗圆有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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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3.你最珍贵

自从顾允签收了新车，原来的奔驰G63就交给了钟乐怡，作为实习时的日常代步。
    即使学校里也有不少富二代开车上学，但相比之下，G63这种级别的车显得太过高调。
    顾允只是简单开进南湖大学几次，每次都会遇见同学的指指点点和窃窃私语，似乎讨论着顾允这位风云人物的八卦。
    很多人都知道这是顾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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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4.白雪公主的纪实故事


    沈倾城和程盈盈回到江城的这天，顾允提前安排了一辆商务车，配上几名退伍保镖，跑到天河机场接机。

    正所谓，居移气，养移体，沈倾城经过专业团队的训练, 这块未经打磨的璞玉终于开始绽放光彩，言行举止间，开始有了一种说不出的味道。

    这种说不出的味道，又被人称为明星范儿。

    节目结束的几个月，正是在电视台反复播放，热度积攒到顶峰的时刻，沈倾城出行时早已习惯了鼻梁上的奢侈品墨镜, 长裙在她身上显得格外优雅美丽。

    长袖善舞, 转行作为娱乐管理总监的程盈盈也变化了不少。

    原本职场中磨练出的白领气质淡化了几分，头发剪成了中短发，八字刘海独具个性，刘海发丝后拢，妖娆而富有魅力，发尾也同样找到自家设计师做了修薄处理，更加突出清爽感。

    换了岗位后的她薪资自然也翻了几番，少女自信的气质开始渐渐浮现出来，身上多了几件之前不敢下手的奢侈单品，比如耳朵上的一款奶白色耳坠。

    商务车停在了江城的乐园娱乐分公司，这间公司算是个空壳子，没有正式运作，顾允只买下了办公地点，配套工作人员还不像沪城那样齐全。

    “你变了。”

    顾允从头到脚打量着许久未见的沈倾城, 眼里的惊艳毫不掩饰。

    明星的穿搭一向讲究, 少女摘掉了墨镜放回随身携带的包包，露出精致美丽的面孔, 长裙中间的v字空隙，搭配今天沈倾城的妆容, 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纯欲。

    “我哪里变了？”

    沈倾城甩了一下长发，让漂亮的一字锁骨展示出来，瞳孔中一汪春水，嘴角的笑意若隐若现。

    看到两人似乎有话要说，程盈盈端进两杯咖啡放在桌上，轻轻带上了办公室门。

    “以前你像一只小白兔，一看就让人想吃。”

    四周一片安静，顾允起身走到沈倾城附近，悄然探进了空隙之中。

    “呀......现，现在呢？”

    许久没有被突然袭击，沈倾城的本能让她想要闪躲，但还没等身体反应过来，她的大脑再次下了一个命令。

    “现在啊，像个精致的白雪公主。”

    顾允低下头，沈倾城身上的幽幽香气充盈着他的鼻腔，他一只手猛然发力，对方顿时传来了一声嘤咛。

    “那......你还想吃吗？”

    沈倾城吹弹可破的脸蛋上不知何时，浮上了一抹胭脂红, 她眨了眨大眼睛，挺翘的睫毛微微抖动。

    “当然, 白雪公主和森林里七個小炮手的故事听过吧？”

    程盈盈还在门外，顾允也没太过分，收回手和沈倾城谈起了正事。

    “不是七个小矮人吗？”

    沈倾城迷惑道。

    “小矮人那是童话故事，我跟你讲的是纪实故事，实际上是白雪公主在森林里迷路了，七个小炮手把她绑了起来，然后一通驯服的故事。”

    还没等沈倾城反应过来，顾允拿出一张写满歌词的纸，上面已经找人谱好了曲子。

    “这个是为你准备的新歌，感觉比较适合你。”

    少女接过新歌，只是看了一眼题目，不禁抬头白了顾允一眼。

    暗示谁呢这是？

    《斯德哥尔摩情人》

    这是另一个时空中的陈奕迅，在2013年新专辑《the key》中发布的主打歌曲，为了给沈倾城打造过硬的作品，同时满足自己的恶趣味，顾允提前把它拿了出来。

    “没有献出我的脸怎拍响，没有两巴掌怎制止痕痒~”

    沈倾城对着谱子，不由自主地哼了起来。

    《斯德哥尔摩情人》有十足的可听性，原本的作词人林夕，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这一凄厉的主题艺术化，产生不可思议的情感倾诉角度，歌曲中有极其到位的假音表现。

    而跳出原本的男性固有思维，换成相对弱势的女性来演绎这首歌，沈倾城给了顾允意外的惊喜。

    她的切身经历让这个作品更富有情绪和冲击力，令听众更易共情的女性歌者也更能触达人心。

    “也许早已不觉窒息想投降，舔尽你赠我的一额汗~”

    少女越哼越兴奋，双颊的晕红如同水墨在宣纸上点化开来，连带着脖颈都染上了一片赤霞。

    她看着歌词爱不释手，这说的不就是她本人吗？

    若要掌声只要你愿当被驯服的情人，想要被崇拜先要抛弃自尊。

    “太棒了！真的太棒了，我喜欢这首歌！”

    沈倾城开心地站了起来，挽住顾允的一只手臂。

    “走，去录音棚给你录一版试试效果。”

    到了录音棚，沈倾城的表现堪称完美。

    背景乐的钢琴声给人以迫近感，与歌词的意境融合得恰到好处。

    沈倾城一直都很清楚，其实掌声和荣耀不过是欲望和虚荣的表演，回归真实的自己才是内心深处的呐喊。

    没有顾允，她依然是艺术学院一位平平无奇的女大学生。

    “沈老师，这一版差不多了，要休息吗？”

    几遍调整后，整个作品的完成度相当出色，录音师探出头，对着沈倾城竖了个大拇指。

    “想不想吃饭？”

    天色不知不觉黑了，顾允开口问道。

    “我想吃我们学校附近的烧烤，好久好久都没吃了，特别想吃，在沪城吃起来不方便，也没人陪我。”

    沈倾城期待地望向顾允，后者耸了耸肩，没有反对。

    在江城这一亩三分地，还有什么不能满足她的？

    一行人开上车，跑到江城艺术学院的美食一条街，这里物美价廉，是大学生消费的天堂，人来人往，烟火气十足。

    撸串的同时，顾允又叫老板上了不少海鲜，小龙虾大生蚝之类的上了不少。

    沈倾城和程盈盈在沪城，精致的美食吃惯了，反而是这一口烧烤住在心头，总是想念这个巷子里的味道。

    一行三人坐在烧烤店最里面，围着冒烟的炉火，吃着滋滋流油的羊肉串，喝着冰爽的啤酒，沈倾城也摘下了墨镜，笑容甜美，仿佛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学生时代。

    但毕竟是艺术学院走出来的明星，酒足饭饱后，刚刚走出烧烤店的沈倾城，还是被眼尖的同学认了出来。

    “你们看，那是不是沈倾城？”

    “哎，还真是！”

    “沈倾城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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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5.微醺（一）


    在江城艺术学院，沈倾城的传奇经历无人不知。
    入学短短一年，就从学校华丽转身，飞向了更加广袤的大舞台。
    相识的同学窃窃私语下，围观群众越来越多，甚至有人凑上前来搭话，向沈倾城要着签名。
    沈倾城挑开侧脸处碍事的发梢,露出标志性的甜美微笑，接过中性笔在便签纸上回应，来者不拒。
    毕竟是自己的母校，不忘初心才是硬道理，她可不想在这里留下爆红后耍大牌的口碑。
    华灯初上，人流像是一条小河,沈倾城所在的烧烤摊渐渐堵成了一道溪流,仅容几人通过。
    “倾城，帮我也签一个吧？”
    签下不知道第多少个名字后,沈倾城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她抬起头。
    面前是自己的室友，正巧独自出来吃饭的李菲菲，她嘴角还挂着一丝笑意，上下打量着自己，和身旁抱着胳膊的顾允。
    “菲菲，你说什么呢，我们之间还来这一套！”
    沈倾城笑颜如花，探出手挽住李菲菲的胳膊，俯身过去，小声道：“我放在寝室的笔记本里全都是，还给你签什么呀？”
    李菲菲捏了捏沈倾城的柔荑，伸出一只手指晃了晃：“那不一样，那些属于过去的沈倾城，现在你可不一样了。”
    说罢，她对着顾允挑了挑眉毛，意味深长。
    对于沈倾城的爆火，最为意难平的，或许就是面前的少女了。
    她无数次在深夜里反问自己,亲密接触也好，主动求欢也好，明明是我先来的，为什么是她？
    凭什么是她？
    这个世界真的不公平。
    她亲眼看着沈倾城，从普通的女大学生，被顾允重金捧成了炙手可热的网红。
    再从起步，报名海选层层出线，最终在好声音上面向全国，一炮而红。
    看到华少播报赞助商的名称时，李菲菲便明白了一切。
    这终究是個赢家通吃的时代，资本想让一个人红，她就是可以红。
    “别瞎说，等我忙完这一阵，还要回去参加考试的，到时候机会多了。”
    沈倾城甩了甩雪白的手腕，轻轻吸了一口气，走向旁边打开门的商务车。
    “菲菲,我们先走了哦，拜拜~”
    少女对着室友摆了摆手,保镖自觉分开人群,和顾允一同上了车。
    李菲菲走在另外一个方向上，两个曾经亲密的室友，背道而驰。
    ......
    “这几天，你们先住这里吧。”
    商务车停在了乐园娱乐分公司的附近，凯旋城三期的一间独栋别墅。
    一行三人都喝了酒，称职的司机直接送进了小区内部，才转头徐徐离开。
    推开别墅大门，沈倾城发现这里的装修风格和沪城的四季酒店非常接近，全屋是暖金黄色调，踏进客厅，整个人就不由自主放松下来。
    “我先去洗个澡，头有点晕。”
    与酒量不错的助理程盈盈不同，沈倾城的酒量只能说普通水准，回到熟悉的江城，又在顾允身边，今晚开心的她不需要尺度，不知不觉喝得醉了。…
    少女自顾自走进了二楼的浴室，客厅里只剩下顾允和程盈盈。
    “在沪城工作这段时间，还习惯吗？”
    程盈盈最后一个走进客厅，在门口换下黑色高跟鞋，她窝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制服套裙下的黑色丝袜拉成一个曼妙的弧度。
    顾允盯着她小腿和大腿间笔直的缝隙，问道。
    “习惯，和倾城呆在一起，可比当助理伺候你们这些男人舒服多了。”
    也许是喝了酒的原因，也许是和顾允独处。
    程盈盈的语气同样轻快，漂亮的短发微微打着卷，刘海下的瞳孔闪闪发亮，像是后羿失了手，夜空中同时出现了两轮月亮。
    她耳畔的乳白色耳坠是rada的经典款式，褪去囊中羞涩的她，自然绽放出成熟精致的美丽。
    “你的配饰都还蛮好看的。”
    顾允同样注意到了程盈盈搭配的小心思，除去耳坠外，手腕上的翠绿色手链也足够吸睛。
    “那当然，为了漂漂亮亮回来见老板，我可是费了一番功夫。”
    浴室里的水声变得更大了。
    “伱过来，我检查检查有多漂亮。”
    少女咯咯笑了起来，凑到顾允身边，吹弹可破的樱唇间还漂浮着几丝精酿啤酒的麦芽香气。
    顾允抬头望了一眼二楼，转身抱住程盈盈，伸出一只手到她的腰肢，小指暗地里勾住了套裙尽头，那是一双包芯丝材质的黑色长袜。
    包芯丝相互摩擦发力，裂帛声悄然在空中响起。
    程盈盈完全不做抵抗，水汪汪的双眸直勾勾地盯住顾允，偶尔会深吸一口气，微微眯起眼睛，如同上弦月在她眼中瞬间融化。
    浴室里的水声停下了。
    抱住程盈盈的顾允也随即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正襟危坐。
    虽然沪城的两姐妹大概也知道自家老板风流的脾气秉性，但是当着小情人的面对助理动手动脚，说出去怎么着也不太好。
    毕竟是体制内出身，顾允觉得，自己做事还是要体面一些的，不能那么没底线。
    “我去选卧室，然后洗澡。”
    程盈盈整理了一下发皱的制服套裙，尽力遮掩住黑色中点缀着的片片雪白，踩着拖鞋走进了一间卧室。
    二楼浴室的门开了。
    一只雪嫩纤白的小脚从蒸腾的雾气中伸出，足尖是五只小巧玲珑的绯红色，柔软的足弓轻轻踏在浴室到楼梯的地毯上。
    一片安静。
    少女披着一件硕大的白色浴袍，只有小腿若隐若现地从浴袍边缘露了出来，发尾还有未被吹干的水珠，顺着她高挑的身躯极速下坠，碎裂在脚踝边缘。
    她完全出现在顾允的视野里，身子也跨过了浴室门，倚靠在二楼的楼梯上，俯视着坐在沙发上的顾允。
    “上来呀，发什么呆呢？”
    一楼的浴室同样传来了淅淅沥沥的水声，想必程盈盈在洗澡。
    沈倾城的背后就是卧室，她挥了挥手，向顾允发来上楼的邀请。
    两人对视了一会。
    顾允起身走向楼梯之上的沈倾城，一步一个台阶。
    就像粉丝径直走向台前，迎接他们心中闪闪发光的明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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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6.微醺（二）


    沈倾城赤着脚走过地毯和光亮的大理石地板，踏进二楼北边最大的房间。
    她轻巧地转过身，望向出现在门口的男人，径直迎向对方的目光。
    “怎么不吹干头发就急着跑出来，小心感冒了。”
    顾允举起手中的遥控器，顺手关掉了最低温度的空调。
    “你帮我吹嘛，好不好？”
    到了两人独处的时候,沈倾城清澈的嗓音自然带上了几分柔美，她从镜前的格子里拿出戴森吹风筒，递给顾允。
    顾允接过吹风筒，开启热风，抚上她的一缕秀发。
    踏入娱乐圈后的少女，对身体的保养是全方位的。
    原本发量就出众的她,现在发质更加柔顺,发根茂密,发尾也不会有枯草般的手感，只通过吹头发这一简单的动作，就能感受到少女整体的健康和青春气息。
    沈倾城眯着眼，享受着顾允的服务。
    洗了一个热水澡后，她从微醺状态中已然醒了几分。
    吹干头发，她站起身来。
    少女束着腰，雪白柔软的浴袍裹着纤长挺翘的身躯，明明浴袍宽大，从中看不出什么曲线，却依旧给人一种魅惑之感。
    她的背部经过形体老师的指点，形成了肌肉记忆，放松时仍然不失优雅，站立时又秀挺如翠竹，柔顺的秀发披落在后背，卸了妆仍然精致绝伦的面孔藏在秀发间，漂亮得令人窒息。
    “真没想到。”
    沈倾城轻笑一声，像是春雨洗过的鲜花绽放。
    “想不到什么？”
    顾允投来疑惑的眼神。
    “想不到你会给我吹头发呀,毕竟我还要叫你......那个呢，你偶尔也会对我这么温柔。”
    楼下的水声渐渐停了。
    水声完全停止的一刹那,沈倾城快走两步，关上了卧室房间门。
    外界的声音消失不见，少女熄灭了屋内的暖色灯光，房间中只剩下月色。
    除此之外，还有第二种绝色。
    ......
    洗过澡的程盈盈窝在一楼的卧室大床里，双脚搭在一起作为书架，捧着一本时尚杂志，心神不宁。
    即使她努力控制自己，想让自己沉浸在时尚杂志的内容中，不去听楼上传来的奇怪声音，也无济于事。
    “maer......”
    这，这是在干什么啊？
    难道......应该是这样的吗？
    我之前做错了？
    如果不是面前时钟摇摆的频率不曾变化，她甚至觉得自己睡着了，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抽打声、哭喊声、求饶声。
    声声入耳。
    直到她无心看书，同样让自己的房间陷入黑暗，让明亮的灯光变成温柔的月色。
    一束光透过百叶窗和帘子的缝隙照进来，落在少女微微发红的侧脸上，绘出一道道分明的光影,像是盖在无用杂志泛黄的知识边角上。
    那道让她陷入遐思的声音好像渐渐消失了，换成了邻居工作的咚咚声。
    咚咚咚,咚咚咚。
    少女就这样，伴着咚咚声入睡。…
    她累了。
    暗夜光影里，咚咚声从上到下，由远及近。
    一只手推开她的房门，罪恶的始作俑者站在她面前，欣赏着程盈盈安详的睡颜。
    旋即，不请自来的男人吻住了睡梦中的少女。
    她惊醒，瞳孔扩大，又幸福地眯上了眼。
    满园春色关不住。
    ......
    第二天一早，餐桌上。
    三份牛奶，三份三明治，典型的西式早餐。
    顾允清晨亲自出去买的。
    沈倾城和程盈盈低着头，没有抬头看对方的眼睛，彼此都有点害羞。
    一個是玩法复杂多样，一个是兔子窝边草，大家都有自己的小羞耻在。
    顾允大刺刺地坐在两人中间，一副自豪的表情，脸上写着四个大字，志得意满。
    长期而有规律的运动果然是无根之水，生命之源，宇宙中最重要的东西。
    微醺状态下，顾允昨天的睡眠堪称完美，可以说是最近以来的巅峰。
    他嘴里哼着歌，对自己的表现非常满意，还特意给自己多买了一份鸡蛋，吃下本不爱吃的蛋清。
    “昨天你们睡得怎么样？”
    顾允明知故问。
    “这里好像有蚊子，总是发出奇怪的声音。”
    年长一些的程盈盈望着对面羞赧的沈倾城，开起了玩笑。
    “是吗？蚊子怎么叫的？”
    顾允刚刚追问，脚下就被一只纤细的小脚轻轻踢了一下，收住了口。
    “大概就是......”
    “哎呀，盈盈姐，不要再说了！”
    自己的私密事被当场开起了玩笑，沈倾城双颊绯红，连忙去捂程盈盈的嘴巴。
    熟悉的两人都穿着睡裙，当下顿时打闹起来，眼尖的沈倾城突然发现了一个细节。
    “我虽然没听见蚊子叫，但是我能确定，这里确实有不少蚊子。”
    少女妙目流转，挺起胸膛和程盈盈对视，嘴角噙着一丝笑意。
    “是吗？你也发现了？”
    程盈盈以为她大胆承认了，继续调侃道。
    “对啊，盈盈姐，这蚊子真的很讨厌，把伱咬成这样，哎哟，心疼死了。”
    喝光最后一口牛奶，沈倾城咯咯笑了起来，花枝乱颤，最后一个动作指向程盈盈的怀中。
    少女如同花径般笔直的锁骨尽头，印着一颗鲜艳欲滴的草莓，衣衫下稍微一抖，就能看得见。
    “呀！！！”
    程盈盈举起手机的自拍模式，看到自己脖颈上不知道哪只蚊子的杰作，当时就嘤咛一声，捂着脸躲进了卧室。
    刚刚还在嘲笑别人，转眼间，自己也成了同类。
    “好啦，我们不会笑话你的，这个天气有蚊子真的很正常，夏天嘛。”
    门外，沈倾城换好了新衣服，咚咚地敲着程盈盈的房门，“该出门工作了，今天要录新歌的demo哦~”
    “来了，我换个衣服就来！”
    程盈盈调整好心态，把身上的睡裙扔到一边，跑到全身梳妆镜前，端详着昨晚留下的小惊喜。
    遮瑕？
    这得用多少才遮得住。
    没办法，今天只能穿一件有衣领的衣服了。
    换好衣服走出房间后，她和沈倾城心有灵犀地抬头，。
    她那始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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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7.星巴克的反击


    提起与九月相符的颜色，大多数人会想到的都是金色，一切都开始随风消逝，天穹之上云朵开始积卷，在夕阳下被染上闪亮的黄灿灿。
    于是夏天随之挥去。
    这一年的夏天，国内的咖啡市场风起云涌。
    进入中国市场以来，星巴克一直是国内咖啡老大,压得国内咖啡品牌“喘不过气”。
    随着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星巴克打造的“第三空间”理念成为了年轻男女的向往。
    年轻白领们认为，带着手提电脑在星巴克悠闲地喝一杯咖啡，是一种体面、有生活品质的体现。
    而星巴克也窥视到了消费者的这种心理变化，逐渐把自己的形象和高端生活画上等号。
    高昂的单品价格，奢侈的时间成本，让小资生活看起来只能属于一部分人。
    但自年初以来，又便宜,又便捷，还能通过a送货上门的新咖啡品牌横空出世，打破了星巴克在连锁咖啡市场上的垄断地位。
    短短几个月，咖啡正义和万达集团的高调合作，布局全国，让许多人看到了咖啡市场的巨大商机。
    年轻人，正在渐渐被咖啡正义通过全国星罗棋布的门店，塑造出新的消费习惯，让咖啡不再是奢侈品。
    这份带着高速势能的消费习惯，导致了整个市场的狂欢和蒸腾。
    咖啡行业的新模式、新门店层出不穷，速溶咖啡、即饮咖啡、咖啡机咖啡、便利店咖啡、外卖咖啡、快餐咖啡以及专业咖啡馆的产品种类纷纷涌现。
    不同商业模式、产品相互交融，星巴克、Coa、连咖啡、漫咖啡、ZOO咖啡、咖啡之翼等，可说是百家争鸣，但真正在江湖上有统治地位的，依然是星巴克。
    上个月,咖啡界巨头星巴克宣布与阿里集团达成新零售战略全面合作,在中国开启数字化之路。首個重要的决策就是在饿了么平台推出外卖服务。
    同时,不久前的美国时间,雀巢和星巴克发表联合声明宣布,雀巢以71.5亿美元收购星巴克零售咖啡业务并将获得永久性的全球营销权，能在星巴克门店以外销售包装消费品等星巴克产品。
    根据协议内容，雀巢将获得在全球相关渠道推广、销售、分销星巴克、星巴克臻选、星巴克VIA及Seale’BeCoffee等星巴克产品的永久权利。
    包括在超市出售的包装型咖啡和饮料业务，但协议不包括即饮型产品以及星巴克咖啡店内销售的任何产品。
    夏天的末尾，星巴克一手被收购，一手快速扩张说明了一件事情。
    蚂蚁、蚊子太多也会侵蚀大象的身体，所以大象反击了。
    而不声不响做到第二把交椅的咖啡正义，无疑就是那只带头的蚂蚁。
    原本在行业龙头眼中，本土品牌咖啡正义诞生起，还被认为是营销“碰瓷”星巴克。
    融资2亿美元估值再创新高后，如今，它确实成了星巴克不可忽视的对手。…
    在其竞争对手咖啡正义公开的Q3季度财报内容中显示，截至今年年底，咖啡正义的门店数量预计将达到1500家。
    力争在所有开业城市的核心区域，实现100%覆盖，门店间距小于500米，顾客步行10分钟内就能找到一家咖啡门店。
    从财报数据来看，对手的净收入、门店数量方面都取得了阶段性的成果，但刚刚突破一千家门店不久的咖啡正义，距离星巴克3000+门店的规模尚有一定距离。
    星巴克做出这个举动的原因,不仅仅是这轻飘飘的数据，还有自身原因。
    开在喧嚣商场的门店一共就那么多，对手抢去了不少客户，星巴克明显在中国市场显得有些势头不足，同店销售额、平均客单价、交易量均呈下降趋势。
    这些本土品牌在营销上花样多，开发出的咖啡饮品更符合国人的口味，再加上相对更高的性价比，在国内收获了大批拥趸，不断蚕食星巴克的市场份额。
    不就是搞线上营销吗？资源和财力都占上风的星巴克，立马联系了阿里集团，再加上擅长营销推广的雀巢系，决定和咖啡正义打对攻。
    ......
    “所以，从对方的表现中我们可以看出，星巴克的营销策略已经开始模仿我们了，合作饿了么这一本地生活平台之后，他们唯一的一块短板也被弥补，大家说说，怎么阻止数据下跌的现状？”
    咖啡正义总部，会议室内。
    九月整个月行将结束，但是本月的销售数据与以往的顺风顺水不同，产生了较大波动。
    当行业龙头发起反击时，从任何一个角度来讲，对年轻的团队都是严峻的挑战。
    会议室里各业务条线的负责人面前，是最新款的苹果笔记本，屏幕上显示的是双方的数据分析。
    “运营线先说说？”
    背靠小桔书这一流量池，而且在年轻人中已经形成了优秀的消费习惯，大家还是第一次遇见数据收缩的现状，办公室内噤若寒蝉，没人率先发言。
    就连平日里笑语晏晏的副总裁，今天都开始在会上点名发言，她特意束起了飘逸的棕色长发，扎成了干净利落的高马尾。
    运营线负责人施歆思考了一下，开口道：“我觉得我们可以开放加盟，然后在一二线城市进一步加强布局，引入更多的新零售门店合作伙伴。”
    温桔点点头，在面前的笔记本上记下加盟两个字，没有继续表态，转头望向另外一位：“产品有什么意见？”
    产品线负责人付宇飞抬起头，眼中精光闪闪：“温总，我觉得我们要继续在新品研发、产品营销上加大力度，这也是我们面对星巴克的核心竞争力。”
    “怎么说？”
    温桔追问道。
    “从开业以来，我们咖啡正义一共推出了73款全新现制饮品，百店计划当天推出的现象级产品生椰拿铁更是让我们在各大平台持续爆火，无数咖啡品牌甚至奶茶品牌都在跟风我们，如果有新的爆款产品出现，这就是我们面对星巴克的底气，真正的产品壁垒。”…
    打造出多个爆款产品的付宇飞能力极强，此次的发言得到了在场绝大多数高管的肯定，就连会议里极少发言，坐在中间的顾允也跟着点头。
    咖啡正义的这款生椰拿铁，一经推出就售罄，被全网年轻人催货，买不到生椰拿铁的年轻人甚至开始自制同款，在小桔书等平台上到处可见“完美复刻生椰拿铁”“我已经实现生椰拿铁自由”“改良版生椰拿铁”之类的。
    而咖啡正义卷起的这一轮生椰拿铁风，甚至席卷到整个行业。
    这个夏天，咖百道上线了“生打椰”系列，推出“生椰大满贯”“桂花龙眼冰”两款产品；6月开始，乐乐咖也开始推出“生打生椰奶冻”“椰椰杨枝甘露”“椰椰清补凉”等生椰产品；7月底，喜咖也开始加入生椰产品内卷大军，上线了“生打椰椰拿铁”“生打椰椰冻拿铁”和“椰柠美式”三款饮品。
    “说的不错，下一位。”
    温桔控制着整场会议的进程，同时记录下大家的精彩想法，用以实践，一个成功管理者的气质在她身上显现无遗。
    顾允看着侃侃而谈的少女和高管们，心中暗自赞叹。
    如果没有自己提前创办咖啡正义，在另外的时间节点上，星巴克和阿里集团的合作，可要等到几年之后。
    就算是蝴蝶振翅，提前解放了行业顶级的对手，公司手下这批精英们，在温桔的带领下，竟然应对起来还算是井井有条，这给了他很大惊喜。
    资本这种东西，一旦运作起来，就是如同滚雪球一样的迅速发展，他在这种会议上起到的作用，似乎只剩下大方向上的总结。
    “我的想法和各位差不多，下面请顾总说说，我们该如何打这一仗。”
    温桔把话语权让给了顾允，看到恋人准备发言的自信神情，她精致的侧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笑容，如同雨后初晴。
    “各个条线上的大家说的都很有道理，我也受到了不少启发，和星巴克的对决，绝对不是一夕之功，接下来我就去粗取精，总结几条不错的做法，大家落实下去就好。”
    “首先运营提出的点子很不错，要重新开放加盟，同时加强门店的精细化管理，下一步可以组织发布《新零售合作伙伴招募计划》。但不是一二线城市，我们的目的很简单，通过该计划，去撬动四五线城市的下沉市场。”
    说到这里，顾允转头望了施歆一眼，解释道：“为了提高加盟商的积极性，我们要承诺，不收取任何加盟费，而且会给加盟商提供营销支持。”
    “下沉市场才是未来。”
    “产品说的很不错，接下来温总负责，协调一部分研发资金给产品线，争取打造出产品壁垒，爆款的威力我们都见过了。”
    “然后对外合作方面，可以去签一下最近比较火的年轻明星去当我们产品的代言人，为品牌和产品带来大量热度。”…
    对外合作线的负责人在笔记本上记下了顾允的安排，眼中还有一丝疑惑，年轻明星那么多，签谁呢？
    还没等她的疑问发散，顾允便自顾自补充了一句：“不知道你们看过《中国好声音》没？那个沈倾城，就挺不错的，看起来应该不算贵。”
    温桔手上的派克钢笔悄悄转了一圈，隔空瞪了他一眼。
    “大家放心干，我们本土咖啡品牌肯定能走到最后，我们更了解国内的消费者，也更懂得年轻人的口味。”
    总结完毕，顾允自信满满，不忘给身旁的同事们打上几剂鸡血。
    散会后，顶楼的办公室。
    温桔整个背部放松，与沙发的曲线合二为一，秀眉微蹙，似乎还在复盘刚刚的会议。
    “为什么我感觉你一点都不着急？自从融资以来，公司看起来估值很高，但一直在亏损中扩张，好不容易夏天刚刚盈利，这个月又开始亏损......”
    少女说着说着，伸出手解开了雪白脖颈后的皮筋，瀑布般的长发坠落下来，几缕青丝搭在她的侧脸附近，如同光洁琥珀上的细纹。
    “对方毕竟财力雄厚，又有阿里这种顶尖集团支持，你就这么有自信，我们不会破产？”
    “实在不是对手，我们就去纳斯达克敲钟上市呗。”
    顾允耸了耸肩，坐在温桔旁边，搭着手为她泡了壶崂山绿茶，水流自高至低，一丝不抖，展示出他的内心平静。
    “你是不是故意的？”
    温桔转过身来，掐了他一下，眼中的情绪有些委屈。
    “故意什么？”
    “你手上的产业都是稳定会下金蛋的母鸡，就只有咖啡正义在亏损，如果最终竞争失败，继续亏损下去，你有没有想过，上市之后疯狂扩张套现，然后走人？”
    少女举起茶杯，轻轻吹了口气，平静的水面上回荡着波纹。
    “那样不好吗？如果真上市了，伱就是小富婆，直接财务自由了。”
    顾允坐起身来，把温桔抱在怀中，他的位置稍微要高一些，视线伴着午后阳光，从少女脖领的缝隙里一同穿过。
    光影的缝隙中是一根卡地亚的Triniy项链，三个漂亮的圆圈交叠在一起，来自顾允的礼物。
    礼物下方，也就是视线的延伸，山峦叠嶂，雪山尽头是分不清材质的障碍物，浅色长裙的最佳拍档。
    “往哪儿看呢！”
    温桔贴在恋人身上，很快察觉到肆无忌惮的视线，妙目中的妩媚化成羞赧，抬手捂住春光乍泄的胸口。
    “其实我没什么财务自由的想法，或许以前有吧。”
    调整好姿势后，温桔软糯糯的声音再次传来，“相比一大笔钱打进我账户，我更享受和大家一起创业，从零到一奋斗的过程。”
    “所以你不想上市以后套现跑路？”
    顾允问道。
    “不是特别想。我感觉现在过得挺开心，奋斗的事业也是我喜欢的类型。”
    “你看，我现在完全不缺钱花，车子和房子都有了，平时的开销也足够，就算给我那么多钱，感觉本质上也没什么变化。”
    顾允伸出手，理顺了她的碎发，开口道：“那你以前那么拼，是为了什么呢？”
    “以前可能是想跟爸爸证明自己的能力，想从他那里得到一点肯定和信任，假如爸妈离婚了，也能为了妈妈，争取到更多的家产。”
    “那为什么现在变了呢？”
    “因为你啊。”
    温桔眼波流转，细嫩的手指轻轻抵住顾允的额头中央，像是冥冥中神灵灌顶的仪式。
    “和你在一起，我还需要向别人证明自己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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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8.再相遇


    到了晚饭时分，顾允接到了妹妹顾樱的电话，邀请他晚上一起吃饭。
    妹妹军训刚刚结束不久，正是开始享受大学生活的时候，电话里的语气非常开心，得知顾允所在位置之后，立马打了辆车就赶了过来。
    “哥,晚上我想吃自助火锅！”
    来到公司楼下，顾允和温桔接上了欢快的妹妹，今天的风很大，少女的裙摆随风飘动，猎猎作响。
    “你说了不算，看你桔子姐姐想不想吃吧。”
    顾允捏了捏妹妹的鼻子,打开车门，两人钻进了他的新款特斯拉。
    “你哥可真能装，平时我们吃饭他从来不问我意见的。”
    温桔坐在副驾驶,翘起腿回应道：“就听樱樱的，去吃自助火锅。”
    到了光谷广场的一家自助火锅店，一行三人取足了事物，坐下边吃边聊。
    “你看樱樱，军训下来保养得不错嘛，一点都没变黑。”
    温桔和顾允坐在同侧，夹了一块毛肚，火锅中传来蒸腾的热气。
    “当然，我和室友学了不少护肤技巧呢，她懂得可多了。”
    顾樱眨了眨眼，向对面的哥哥努了努嘴，侧过头展示自己的肌肤。
    “就是上次送你去报名那个室友吗？”
    顾允忙着干饭没有答话，温桔接上了妹妹的话题。
    “对呀，整个宿舍里，我和孔艺璇关系最好。”
    说到一半，顾樱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扭头望向顾允，“对了,哥，我想借小桔书的拍摄姐姐去我们学校的迎新晚会可以吗？”
    “迎新晚会不是应该有拍摄吗，还借拍摄干嘛？”
    顾允一脸疑惑。
    “我和室友报名了迎新晚会！想找个专业点的摄影师，帮我们专门拍一小段，然后发到小桔书上，可不可以嘛~”
    顾樱笑着给哥哥夹了一块虾滑，开始溜须拍马，“反正你必须得帮我，人家都和室友夸下海口了，说到时候肯定会有专业的摄影团队支持我们的。”
    温桔在一边吃起了瓜：“樱樱报了什么节目啊？”
    “唱歌，听说除了我和室友之外，还有两個女孩也是歌唱类节目，她们好像是一个组合来着，叫什么房......”
    顾允听到这里，提起了精神：“房东的猫？”
    “对对对，就叫这个！听说她们在校外的酒吧驻唱过，已经是小有名气的组合了。”
    顾樱点点头,望向哥哥的眼神里满是期待。
    “行,专业的摄影师包在哥哥身上,到时候我也去给伱们加油。”
    ......
    饭罢，开车送温桔和妹妹回到江城财大，天已经黑了。
    “这是去哪里啊？”
    后排的沈倾城一脸疑惑，明明已经过了吃饭的时间。
    顾允把程盈盈和沈倾城从乐园娱乐接了出来，一路上油门踩的飞起。
    “陪我去酒吧听歌。”
    停在顾樱透露的地点后，顾允一马当先，走进了财大附近规模中等的一家酒吧。…
    沈倾城从包包里拿出墨镜，和程盈盈跟了上去。
    酒吧里人潮汹涌，五彩斑斓的灯光下，一对少女正站在稍微高些的舞台上，两人都是利落的短发，大眼睛的那位调整着面前的麦克风，旁边的吉他手少女一言不发。
    顾允跑到前台，要了两杯鸡尾酒，示意台上的组合就是今晚的主角。
    “大家好，我们是房东的猫，我是主唱小黑。”
    “我是吉他手佩佩。”
    调整好设备后，主唱小黑自我介绍后，顺势开口演唱。
    这是顾允第二次见到房东的猫这对组合，相比和钟乐怡第一次遇见时，她们经过了相当长一段时间的磨练，台风显得稳健了许多。
    台下的观众看起来也不是第一次听这对组合表演，欢呼声此起彼伏。
    在这酒吧一条街上，每当房东的猫开始表演时，其他夜店里的观众常常会慕名而来。
    “下面给大家带来一首《董小姐》。”
    主唱一开口，旁边的沈倾城就和程盈盈对视了一眼，在对方眼中纷纷看到了惊艳。
    确实唱得不错，虽然是翻唱今年这首最流行的民谣曲目，但也有鲜明的个人风格。
    主唱小黑温柔的大眼睛像是会说话，人声清澈透明，技巧不多，情绪却轻柔细腻，浓浓的少女气息扑面而来。
    “你说，咱们把这对组合签下来，怎么样？”
    几曲唱罢，掌声雷动，顾允凑到二人耳边，提高了自己的分贝。
    “我觉得可以。”
    专业人士沈倾城给出了自己的意见，“但是......如果能听听她们的原创曲目就好了。”
    沈倾城话音未落，主唱小黑在台上似乎有些累了，观众的情绪却还在山顶，她喝了口水喘了喘气，冲着台下莞尔一笑，准备开始互动。
    “接下来带给大家这首歌，来自这个夏天最流行的节目，有没有朋友上来一起唱？举起手来！”
    说罢，吉他手五指拨弦，beyond《情人》的前奏响彻现场。
    小黑把话筒从固定器中拔了出来，环视台下的观众，最终大家的眼神，一起聚焦到了一位高挑少女。
    她似乎看起来有些害羞，走向台前的步伐忽快忽慢，脸上的墨镜也不肯摘下来。
    “盼望你没有为我又再度暗中淌泪~”
    幸运观众站在舞台中央，和小黑并排。
    为了缓解她的压力，小黑率先开口，空闲的手掌还特意牵住了观众的小手。
    一小段唱罢，小黑深呼一口气，把话筒递给身旁的观众，另一只手轻轻发力，示意轮到她了。
    “盼望我别去后会共你在远方相聚~”
    高挑少女开口，熟悉的声音响起，第一句刚过去，身旁的主唱顿时双眉挑得老高，明明没轮到她唱，下颌也不由自主地张开，她瞪大了眼睛，像是夏天的时候遇见了雪花。
    什么情况？
    怎么唱的这么好？
    不对！
    这声音......
    即使台下的观众反应越来越好，随着歌声打起节拍的人越来越多，她也忍不住把目光从观众身上移走，看向了身旁的少女。
    这身高，这墨镜下的精致五官，这个夏天最有辨识度的声音......
    这，这不就是沈倾城本人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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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9.下一站茶山刘


    这下轮到年轻主唱小黑紧张了。
    对于还没出道的青涩组合来说，能够在酒吧遇见这个夏天T0档综艺节目的歌手，简直是梦中才会出现的场景。
    更不要说此刻的小黑，正在和沈倾城合唱，甚至还牵着她的手！
    虽然大家都是同龄人，但是来自咖位上的碾压，让小黑自动代入了小透明的身份,高潮部分都已经唱罢，握在沈倾城手中的话筒却还没还回来。
    观众和驻唱歌手对于声音的敏感度截然不同。
    短短几句话唱下来，他们只能听出，站在台上的互动观众水平相当高，唱的非常棒，但是在昏暗的光线里,再加上沈倾城脸上戴着墨镜，决计认不出来这是她本人。
    小黑盯着沈倾城看啊看，完全无视了对方手心里微微发力的交接暗示。
    笑话，能这么近听大明星唱歌，谁还傻乎乎地自己唱？
    沈倾城紧握话筒，一路唱到关键部分，她甩了一下头发，做出了一个习惯性动作。
    再配合她在高潮部分独树一帜的发音，心头泛起疑惑的观众越来越多。
    “这个互动的，怎么这么眼熟？”
    “她好像《中国好声音》里的沈倾城啊！”
    “你不说我还真没觉得，我靠，真的好像啊，你听她的声音，简直就是本人。”
    “还戴墨镜，不会就是本人吧？”
    这個夏天，没有看过这档节目的人真的不多，更不用说这些跑到酒吧来听歌的年轻人，更是节目的重度观众。
    “ooo~”
    最后一个音节从少女的樱唇中吐出，沈倾城把麦克风重新塞回一旁发呆的小黑手中,准备下台。
    “哎，请等一下,等一下。”
    观众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小黑瞬间反应过来，牵住沈倾城的手。
    “摘墨镜，摘墨镜，摘墨镜！”
    不知道谁率先喊了一嘴，台下的观众声音顿时聚集在了一起，大家都想看看，这位观众的真容到底是谁，是不是那个一朝爆红，江城出身的女歌手沈倾城。
    “看来大家都很好奇，我身边的互动观众到底是谁，其实我更好奇，因为我觉得她很像一个人。”
    小黑笑着控起了场，在她驻唱这么久的经历中，遇见唱功不错的水友次数不少，但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
    沈倾城咬起了嘴唇，视线望向台下的顾允，才发现自家老板和其他观众一样咧开了嘴,高喊着摘墨镜摘墨镜，别提多开心了。
    一间普通规模的酒吧,遇见女明星登台演唱的概率，和在街上乱晃，回到家门口发现地上有一百块钱大抵相同。
    谁还没做过这种梦呢？
    看来就连自家老板都很享受，亲手养成的女明星在小酒吧唱歌的降维打击感，沈倾城笑着摘下了墨镜，露出整个面庞。
    “哇！”
    “真的是沈倾城！”
    “我操！可以签个名吗？”…
    台下的观众沸腾了。
    一部分人举起了手机疯狂拍照，只恨刚刚没有把沈倾城唱歌的全程录下来，一部分人赶紧通知自己的同学朋友，把地点第一时间发送出去。
    剩下的人表现非常一致，大家嘴里喊着同一句话：“再来一首！”
    安可的呼声越来越高了，这其中最激动的无疑是房东的猫组合，吉他手佩佩眼中星光闪闪，能给沈倾城做伴奏，对于她来说，是从未想到过的事情。
    主唱小黑的俏脸红扑扑，站在沈倾城身旁，她至今都有些难以置信，电视上闪闪发光的歌手就在自己左手边，她心跳微微加速，眼神一直瞟向沈倾城的侧脸。
    毕竟不是自己的舞台，沈倾城向二人投去询问的眼神，小组合头点得像拨浪鼓。
    “那我就唱一首新歌吧。”
    ......
    演出结束，沈倾城面对热情的观众，大家合了几张影，和房东的猫从酒吧后台离开，一起上了顾允提前安排好的商务车。
    “你们好，我是来自乐园娱乐的娱乐管理总监程盈盈，请问你们有没有兴趣签约乐园娱乐？”
    车上，程盈盈打断了和沈倾城聊得火热的两位少女，说起了正题。
    “我们？签约？”
    主唱小黑再次瞪大了眼睛，眼中的澄澈渐渐化成了讶异，“我们可以吗？”
    在酒吧唱歌，只是自己的爱好，如果真正走上音乐之路，她们可以吗？
    不只是主唱小黑，吉他手佩佩也同样不够自信。
    她们犹豫，这条路走得通吗？但她们又憧憬，想像身边的沈倾城一样，把美好事物纯真地走完。
    这一年，日后火遍大江南北的原创组合，此刻只是在明星光彩下仰望，向往音乐的普通少女。
    “我们的老板很看好你们，觉得你们可以，那一定就可以。”
    程盈盈指了指坐在附近的顾允，笑着说。
    真的吗？
    两人的目光望向顾允，都觉得他有些眼熟。
    “加不加入乐园娱乐，选择权在伱们手上。”
    顾允打开提包，从里面拿出路上写好的歌，递给主唱小黑。
    “送给你们一首歌，音乐这个美好事物，希望你们都有机会义无反顾。”
    主唱小黑和吉他手佩佩接过那张写满歌词的便签纸，一眼就看到了题目。
    《下一站茶山刘》
    ......
    所谓命运埋下的伏笔，也正是时代掀起的波澜。
    分别前，房东的猫达成了一致意见，决定加入乐园娱乐，与之前稍有不同的是，二人没有经历分别，提前几年，正式踏上了音乐之路。
    如果没有顾允，或许这时的她们，还要在音乐和日常生活中反复纠结。
    她们赶上了一个独立音乐的好时代，可以将自己热爱的事情作为一生的事业。
    上一世，顾允被房东的猫的音乐所打动，通过音乐，看到了她们想要的生活以及向往的美好。
    这一世，他拥有了更多财富和能力，亲手组建了乐园娱乐，他确实认认真真打算帮着这些原创音乐人一起做音乐，也让热爱音乐的人们有一个发现和分享的空间。
    签约房东的猫之后，乐园科技研发部推出的又一款新产品，乐园云音乐，悄然上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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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0.抄袭与对抗


    九月的末尾是个非常好的日子，也是很多日后风头正盛的现象级产品，诞生的关键节点。
    迎新晚会前，乐园科技在江城举办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新闻发布会，主角正是悄悄测试了几个月的乐园云音乐。
    当天的发布会中，沈倾城初步展示了她在娱乐圈里的人脉。
    《中国好声音》第一季节目的冠亚军全部到场参加发布会不说，就连四位导师也前来捧了场,给足了这位新人歌手面子，让乐园云音乐这个刚刚萌芽的产品为世人所知。
    发布会的最后，乐园科技总裁顾允一反常态，不再保持低调，他在公开演讲中，以一种洒脱的语气说道：“小时候,我曾经想当一名歌手,但是理想破灭了,现在就做一個音乐产品吧。”
    发言的最后，他公开表示，乐园云音乐要帮助国内的独立音乐人，打造独一无二的音乐社区。
    与红红火火的新闻发布会现场不同，整个互联网圈子，却对乐园科技的跨界之举不以为然。
    这个时候，酷狗音乐、酷我音乐、企鹅音乐、天天动听等平台占据了八成的市场份额。在竞争激烈的红海中，乐园云音乐能否活下来，都还是一个未知的答案。
    此时，顾允的音乐野心并未被外界警觉，没有人看好乐园科技的举动。
    有钱归有钱，和深耕音乐行业许久的行业大佬相比，新兵要交的学费还多着呢！
    “随他去吧，最多就是抄袭我们企鹅，没戏。”
    发布会结束一段时间后，企鹅音乐平台的产品总监接受了媒体采访，公然抨击乐园科技的新产品。
    在他看来，乐园科技没有音乐基因,也不可能做好音乐，哪怕是在市场份额上，从零开始的乐园云音乐即使有了三三两两的明星背书，用户数量也根本不够巨头们正眼看的。
    音乐软件这类产品，一旦形成了用户习惯，就很难改变。
    彼时企鹅、阿里、海洋音乐激战正酣，企鹅音乐买下了杰威尔音乐、华研国际、华纳音乐、索尼音乐等的独家版权。
    阿里签下了滚石、相信音乐、港城寰亚等唱片公司。
    海洋音乐的谢国民则在年末去找了酷狗的谢振宇，推动酷狗酷我合并。
    战事最激烈的时候，一度彻底“封杀”虾米音乐。
    杀红眼的战场之上，外界在审视乐园云音乐的布局之时，总觉得太晚或者“不合时宜”，少有人看好乐园云音乐的未来。
    事实上，就连乐园科技内部，对自家产品的未来，起初都不是很看好。
    直到遇见招聘过程中的一次意外，高管们才开始看到差异化的曙光，齐心协力把乐园云音乐打磨成完成品。
    乐园云音乐还在筹备期间，曾经有一位酷我产品经理参加面试，面试官被对方告知,酷我用户的80%都在使用本地音乐。
    这个数据把当时负责把控产品走向的黄明远吓了一跳。…
    这代表用户很可能就生活在本地的播放器中，而在线音乐平台的发展必将十分受限。
    招聘结束后,黄明远立刻上报给顾允，打算劝说老板产品的未来一片渺茫，不然不要做了。
    为了解释乐园云音乐必将能够脱颖而出的原因，顾允当天就召集人马开了场会。
    “老板，市场上已经有那么多音乐产品了，我们干嘛还要做？”
    众多高管纷纷表示不理解，各类数据和市场份额摆在面前，显而易见，这是一个波诡云谲的红海市场。
    “我设想中的乐园云音乐，主要和市场上的竞品不同之处，有三点。”
    “一是寻找推荐的惊喜感，是我们在个性化推荐上一直追求的目标。二是歌单是下一代音乐的承载模式，牛人帮你收集好音乐，你直接听就行了。三是音乐社区，行业内其他产品的属性更倾向是播放器，而我们做的是一个音乐社交产品。”
    “作为一个音乐平台，还是要以鼓励更多更好创作，让更好的音乐被发现，甚至提高用户的音乐审美为目标。”
    顾允说服了乐园科技的高管们，会议最终决定：彻底放弃“曲库”架构，使用UGC的“歌单”作为底层架构，并且，用算法将歌单个性化推荐给用户。
    说服的核心内容很简单，就是一句话：“功能可能会被他人模仿，如果我们只是一个播放工具，别人可以很容易地复制我们的功能。但如果我们是一个社区，我的内容他们无法复制。”
    这句话打动了乐园科技的元老们。
    入职乐园科技时间长的人，难免会对市场上层出不穷的山寨版教育软件颇有微词，尤其是背靠大厂的竞品作业帮，几乎是原封不动。
    只要学习板块更新了新内容、新模块，对方立马跟上，原版搬运抄袭。
    互联网的野蛮生长时代，抄袭可以说是根本无法杜绝，甚至某些大厂能够依靠巨大的流量和用户，轻松跟风干死原创。
    竞争就是如此简单直接，用户数一旦被竞品超过，挺不过来，就只能宣告破产。
    如果不是顾允果断下注《中国好声音》，依靠这款现象级综艺，把量拉到了一个极为恐怖的程度，乐园科技的在线教育板块恐怕同样岌岌可危。
    抄袭之外，竞争对手的盘外招一样层出不穷，比如雇佣水军恶意刷差评，同行卧底学***课程资料，甚至结合的竞价排名机制，把乐园科技的权重降到最低......
    这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对乐园科技的在线教育板块收入一度造成了影响，但在顾允的支教火爆之后，波动渐渐消弭于无形。
    一个老板的社会责任感和担当到达了这种高度，那旗下的产品，会差到哪去？
    即使作业帮费尽心机，乐园科技的业绩还是挺了过来，将对方死死按住，不得翻身。
    除此之外，顾允的团队也得到了高强度对抗的锻炼，养出了一批同样指哪打哪的水军，推波助澜绝对是一把好手，小桔书上的推送流量虽然目前还比不上，但影响力也绝对不差。
    发布会结束后几天，正好到了妹妹的迎新晚会首秀时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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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1.最佳人气


    虽然顾允知道妹妹从小五音不全，但患有社交牛逼症的她愿意和室友一起上台唱歌，当哥哥的一定要支持。
    他从乐园娱乐的工作人员中挑了个专业摄影师，随着温桔的引导，来到了迎新晚会现场。
    怕给顾樱压力，顾允提前没通知妹妹，找到一个视野不错的地方坐下后,他转头望向身边的温桔。
    “你们学校的迎新晚会这么酷的吗？”
    也许是本校原创音乐人房东的猫，签约乐园娱乐的消息提升了校方信心，校方大手笔定制了超豪华舞台，更是联系了赞助商咖啡正义，租用了江城最好的音响公司到财大上门安装。
    从舞台布置到音效，财大这场迎新晚会甚至可以和小型演唱会媲美,尤其是灯光,非常炫酷。
    “为了咱妹妹开心，花点钱值得。”
    温桔手上拿了两只会发光的小荧光棒,分给顾允一只，灯光暗下来时，她适时地举起小荧光棒挥舞，嘴角洋溢着快乐。
    孔艺璇在后台，听着前台主持人的报幕声，其他节目的演出声，观众的欢呼声，咬着嘴角不断低头把玩着自己的裙摆。
    一会把狭长的绑带系成蝴蝶结，一会又解开系成凤尾结，看得身边的顾樱啧啧称道。
    “艺璇，你这样把我都弄紧张了。”
    顾樱也跑到更衣室的镜子前，反复打量自己的妆容和服饰，确定了一下没有问题后，再次看向紧张的室友。
    孔艺璇脸颊一红，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开口道：“你哥也会来看我们表演吗？”
    “会,我哥答应我了，放心。”
    顾樱从后台区域探出头,面前就是主持人报幕的背影，工作人员走到休息区提醒两位新生，这首歌后登台，请做好准备。
    “到我们了，别紧张，正常发挥！”
    顾樱提醒了自己的搭档，孔艺璇深吸一口气，对着她点点头。
    “下面，由金融系新生孔艺璇、顾樱为我们带来曲目《爱你》。”
    扎了双马尾的孔艺璇站在麦克风前，看着台下颜色各异的小荧光棒，绽放出一个甜甜的微笑。
    “如果你突然打了個喷嚏，那一定就是我在想你~”
    这首歌完美契合孔艺璇甜美少女的气质，柳叶眉和微眯起来的桃花眼，一颦一笑，开口即征服了在场的大部分男性。
    “完了，我想我完了。”
    “太甜了吧？”
    “糟糕，是心动的感觉。”
    台下观众的欢呼声,在孔艺璇第一部分唱完转而跳起舞蹈后,达到了顶峰。
    那纤细白嫩的小腿，小皮鞋下雪白的棉袜，跟着音乐节奏跳动的不只是台上的新生孔艺璇，更多随之跳动的是，少年们澎湃的心。
    坐在观众席上看自家妹妹和室友表演，顾允还是第一次，感觉别有风味。
    相比之下，孔艺璇的唱腔和舞蹈太过突出，反倒没有人顾樱的表演了。…
    “这个妹妹好甜哦。”
    温桔一边跟着哼哼，一边扭头对着顾允说道。
    随着歌曲的鼓点和少女的舞蹈，全场都沸腾了，大家打着节拍，在台上的女孩引导下，开始了全场大合唱。
    ......
    最终，孔艺璇和顾樱组合与房东的猫一同获得了迎新晚会的最佳人气奖。
    军训刚刚结束，还没有多少人认识的甜妹孔艺璇，在迎新晚会表演上一曲成名，成为了无数少男的心头好。
    “哥，怎么样，帮我们拍下来了吗？”
    节目表演完毕，顾樱拉着孔艺璇凑到顾允身边，昂着头要今晚拍摄的成果。
    “伱看吧，都在相机里了。”
    摄影师把相机文件点开，两位少女围成一团，欣赏着自己刚刚的精彩表演。
    “天啊，这拍的也太棒了吧！”
    “这个放到小桔书上去，肯定能火。”
    顾樱看完，立马给出了自己的判断。
    “谢谢你啊，顾允哥哥，这次真的麻烦你们了，我请你们吃个饭吧？”
    孔艺璇看罢同样很满意，笑眯眯地转过头来，礼貌的感谢顾允一行人，还不忘追问，“你们吃饭了没？”
    顾允和温桔交换了一下眼神，摇了摇头。
    “走吧走吧，正好去吃个夜宵，下午一直排练，我都要饿死啦。”
    顾樱一点不和姐妹客气，挽着哥哥和学姐的胳膊就出了门，直接奔向门外的北苑一条街。
    江城彻夜不眠的夜宵摊上，又多了一张桌子。
    “啊？学姐，你说的是真的吗？”
    一把又一把烧烤上了桌，孔艺璇伸出手，把串子上的肉用筷子顺了下来，再慢慢夹进嘴里。
    “对，我大一的时候，就是这么把账号做起来的。”
    温桔正在向学妹传授运营小桔书的切身经验，作为初代网红，她对小桔书的流量分发颇有自己的独到理解。
    虽然现在的她已经不需要网红的身份来增加收入，但她隔三差五还是会在小桔书上分享自己的动态，展示她丰富的生活。
    “你要是真打算做这一行，就要尽早找到自己的垂直领域，才能把账号做起来。”
    顾允剥了一只小龙虾，放进温桔的碗里。
    “什么叫垂直领域？”
    孔艺璇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双腿交叉又放下，好奇地问道。
    “比如说，你只是长得漂亮，你就走颜值博主的路线，除了长得漂亮之外，你还懂得其他知识，像美妆啊，穿搭啊，跳舞啊......”
    小桔书总裁亲自下场科普，这种待遇在网红领域也实属罕见了。
    面前的哥哥，话里话外都在说她长得好看，蒸腾的夏夜，微辣的烧烤味道，孔艺璇红扑扑的小脸开始发烫，分不清是害羞还是天气。
    “到时候你把这个发出去试试，就知道有没有反馈了！”
    一边忙着干饭的顾樱终于放下手中的羊肉，跟着插了一句。
    孔艺璇点了点头，双马尾少女稍微偏了偏头，秋水般的大眼睛望向顾允，开口道：“顾允哥哥，要不我们加个？到时候把发给我。”
    夏天末尾依然炎热，南湖旁的晚风轻轻吹过，温桔仰脖喝了一大口啤酒，耳边响起新生看似合理的请求，面无表情，双眼微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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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2.截胡

快乐的夏夜总是短暂。
    “樱樱，今天一起吃饭的温桔学姐，是你哥的女朋友吗？”
    负责的学姐把两个小妹妹送回学校寝室后，孔艺璇靠在凳子上，双颊还带着酒气，向室友提问道。
    顾樱刚刚从洗手间出来，脸上还裹着面膜，笑道：“你不是有学姐的小桔书账号，自己分析去呗。”
    孔艺璇脱掉脚上的白色棉
    《重生之向老实人宣战》262.截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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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3.明抢


    英山县上，新干部真的来了。
    谁也不知道上级组织部是什么时候下发的文件。
    直到新干部被组织部的领导亲自送到了英山县里，邢永安才看到了上级下发的新任命。
    【为进一步夯实乡村振兴攻坚责任，全力助推全县工作更好更快发展，在克服工作头绪多、任务重、人员少的情况下，组织部再次增派一名优秀青年干部，与原驻村干部华诗圆一起,分别担任英山县天堂村和田禾村“第一书记”。】
    邢永安和组织部的领导以及新到任的干部分别握了握手，后者看起来年纪不大，穿着短袖白色衬衫，西裤被熨得笔挺，一脸自信。
    “领导好，我叫高志弘。”
    名叫高志弘的小伙子自我介绍后,按照惯例,县里召开了一次座谈会,对两位即将到任的“第一书记”强调工作纪律，明确工作职责。
    在天堂村观察咖啡产业园建设情况的华诗圆，第一时间接到通知后，也很快从镇上驱车赶到了县政府。
    “二位被组织上委与重任，要知道，普通的驻村干部与‘第一书记’不同，后者要发扬勇于担当、甘于吃苦、乐于奉献的精神，迅速转变工作角色，克服艰难险阻，全身心投入乡村振兴工作。工作中要当好五员，即：推动经济工作的引导员、乡村振兴的实战员、一线政策的宣传员、社会稳定的矛盾化解员、服务群众的民声员。要进一步处理好与村两委班子的共事关系、与老百姓的和睦关系，希望二位站好位、善学习、出成绩，挂职出水平，锻炼出风格。”
    “我就讲这么多，接下来由邢书记带领你们到村到岗开展工作。”
    江城组织部三科科长姚晓通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便向邢永安正式辞别。
    一番讲话之后,华诗圆迅速分析出了现状,有好有坏。
    很明显,自己走进了高层的视野。
    原本是普通的驻村干部，经过媒体推波助澜，扎实的工作成绩被人看见，上级一拍板，直接变成了挂职的第一书记。
    但这个世界如此真实，风险和机遇就像孪生双子，总是并存在一起。
    华诗圆再一深入思考，如果自己在一线实打实做出来的业绩不被上级看见，自己好干部的名声没有在鄂省传播开来，那面临的结局恐怕就是另外一种。
    怀恨在心的高志鹏暗地里出招，通过家人的势力，英山县中途直接换将，接盘华诗圆的所有成绩。
    乐园中学也好，天堂村种植的大量咖啡豆也好，只要企业的投资在，功劳交给谁都是一样的。
    这种截胡的手段最让人寒心，工作快干完了，马上要出成绩了，自己却被换掉了。
    这个时候往往接盘的人是领导心腹,可以说这个方式是最狠的,出工出力的是你，但享受成果的却是别人。
    对于这种明晃晃的潜规则，没有背景的人往往毫无办法，只能够黯然接受。…
    在江城干部动议的流程上，组织对华诗圆的成绩表示肯定，但是在她的去向上，上层的意见产生了不少分歧。
    “省里的领导都知道英山县有個驻村干部华诗圆干的不错，你现在把她拿到其他地方当第一书记，到时候问起来怎么交待？”
    动议工作中，领导们分成了明显的两个派系。
    一个派系是觉得华诗圆干的不错，又有成绩，对她的提拔任命没有意见，但是离开英山县就不太合适了。
    “优秀的干部，在任何一个地方都能发光，华诗圆走了，英山县的摊子也不能放下，我看xx镇政府的高志弘同志就挺不错的，可以把他拿到英山县去。”
    另外一个派系的意见却是，华诗圆既然已经在英山县干出了一定名堂，换个其他村子当第一书记才是一种锻炼，如果可以复制英山模式，还能在更大范围内进行推广。
    双方经过不断博弈交锋，最后从大局的角度出发，意见最终达成了一致。
    华诗圆不离开英山县，只是把原来负责的天堂村交给了新上任的高志弘，她换一个村重新开展工作，相当于从头开始。
    邢永安把华诗圆和高志弘送到新的工作地点后，找了个机会和华诗圆单独聊了一会。
    “小华，这个事情发生的挺突然的，我事先也不知道，你别有情绪。”
    “没事，领导，我服从组织安排，在哪里工作都是一样的。”
    华诗圆一脸平静，从石头镇政府宿舍搬出来，整理好自己的生活用品，开车前往隔壁镇的田禾村。
    “接下来咖啡种植园那边，就交给新来的小高和温总她们对接了，我到时候把温总的联系方式交给小高，你就安心在田禾村开展工作，年终考核的时候，我肯定站在你这边。”
    邢永安混迹体制内二十余年，这点弯弯绕他也看得通透。
    这高志弘明显是来抢功的，无论他拼命工作还是混水摸鱼，年底英山县发展的红红火火，他拿着一笔政绩回到省会，还不是美滋滋？
    而且最令人气愤的是，高志弘作为一个男人，华诗圆从石头镇政府宿舍搬家出来，把房间让给他的时候，他全程抱着胳膊，在一边冷眼旁观，甚至都没有上来帮个忙的意思。
    表面功夫都不做，这不是欺负人家小姑娘吗？
    ......
    “所以，伱现在去了另外一个村？”
    顾允接到了华诗圆打来的吐槽电话，哑然失笑。
    还真是明目张胆的截胡啊？
    这组织部常务副部长的儿子，到哪别人都给他三分薄面，眼看隔壁的英山县发展的蒸蒸日上，一纸调令，真就欺负到自家人头上来了。
    “对啊，虽然听起来当第一书记是件好事，但咖啡产业园就像我的孩子一样，还有那些关系不错的村民，就这样到另外一个地方，我真的好委屈。”…
    空荡荡的房间里，华诗圆总算能说出自己的真心话，少女对着镜子，一只手举着手机，眼眶微红，就像小时候被抢走了心爱的玩具。
    “真有他的啊，高志弘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能力，就忙着跑过来接盘。”
    顾允哄了几句华诗圆，继续问道，“那产业园你也不管了？全都交给他了？”
    “是的，乐园中学已经进入正轨，他插不上手，肯定就是盯着咖啡产业园出成绩来的。”
    华诗圆回答。
    两人在村里的时间不算长，一年驻村，满打满算也就只剩下几个月。
    正好大多数阿拉比卡咖啡豆的成熟期是6-8月，临走前政绩和产业双双开花结果，高志弘想必是做了不少调研，打得一手好算盘。
    实际上，弟弟在县里受伤，高志弘借题发挥迁怒华诗圆，只是一个借口。
    高志弘对她的不满，从第一眼就开始了。
    从小站在聚光灯下的高志弘，入职起看到华诗圆的长袖善舞就很是不爽，想尽办法把她调到了偏远山村，意图让她吃尽苦头。
    没想到华诗圆竟然在山沟沟里飞出了金凤凰，筑巢引凤拉到了大笔投资，还建起了高规模的学校，硬生生从无到有，干出了一番名堂。
    善妒的他更是怀恨在心，再次求助家中长辈，结合自己在镇上的工作成绩，提了一格，空降英山县。
    体制内没有明面上的你死我活，但是平静的水面下，依旧暗流涌动。
    别人拼搏而来的一切，他要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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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简单单推个书

"
    一本是《诸天：开局盘点十大奇葩主角》
    诸天流＋盘点流＋幕后流，很有意思的一本书，禁忌长城作品，盘点诸天十大奇葩主角、诸天八大最惨绿帽男、诸天八大长生之法……
    另外一本是《忘川镜》，是好朋友老必登的作品，lv4精品作者，笔力强劲，世界观新颖，两个世界的设计令人拍案叫绝，光是大纲就准备了小半年，强烈推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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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4.穷与富


    田禾村与天堂村迥然不同。
    相比只有贫瘠土地，适宜种植产业的天堂村，田禾村的矿产资源比较丰富，随着矿产资源的开发，矿区的社会治安形势日趋复杂，围绕着征地、租地、拆迁、安置、矿产开发、工程建设等方面的利益博弈暗流涌动。
    天堂村的经济很一般，居民大多比较淳朴,路上没有什么豪车别墅，村两委的干部同样穿着打补丁的衣服。
    来到了田禾村，华诗圆对基层又有了新的认识。
    华诗圆上任第一件事，就被村两委的干部安排得明明白白。
    刚刚踏入村委会大院，一水的丰田霸道停在路边，村支书贾新兴和村委会主任贾新全出门迎接,笑着和新来的第一书记握手。
    “华书记,早就听说你在天堂村拉投资的名声了,年轻有为啊。”
    贾新兴大概40多岁的年纪，剃着板寸头，微胖身材，啤酒肚很是明显。
    “贾书记过奖了，把工作做好，还需要大家多多支持。”
    华诗圆滴水不漏，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了他腰上的丰田钥匙，心里打了个嘀咕。
    开展乡村振兴工作前，惯例应该了解一下村里的产业，经过村支书和村委会主任的介绍，华诗圆对田禾村的现状有了大概的了解。
    田禾村靠近河流，有着丰富的矿石资源，本地有着一家著名的土石方工程企业，主营河道砂石开采和拆迁，依靠这一点，田禾村一小部分人经济状况还不错。
    河道砂石开采是土石方工程的重要基础，也是整个田禾村的重要经济来源，这两年,土石方工程的利润上升,则与近些年来县城房地产热有直接关系。
    县城房地产除了一两家外来大资本，很大一部分由本地资本投资。而无论是本地资本，还是外地资本，其大多数下游产业土石方工程都由田禾村的土石方公司承担。
    与天堂村不同，田禾村的不少本地村民不愿意出去打工，在村里就能有着不错的收入，很多人一早就在县城买了房车，赚了个盆满钵满。
    穷与富的差距，在两個村子之间展现的淋漓尽致。
    即使是国家级贫困县，村与村之间也是不同的。
    晚上的一顿接风宴上，华诗圆第一次感受到田禾村两位干部在本地的影响力。
    “二叔，四叔，来了啊？”
    田禾村所属的南河镇上，镇上最大的饭店老板，离老远看见两辆丰田霸道开到附近，第一时间跑出来帮忙找到了停车位。
    “还是老样子？”
    老板同样似乎和两位很熟，连菜都不用点，直接把一行人送进了最里面的大包房。
    “咱们的工作肯定要顾全大局,如果能招商引资发展其他产业,那自然是最好,如果不能，还是要优先保障群体村民的利益。”
    “贾书记说的有道理。”
    “华书记不忙开展工作，可以多看看，多走走，了解一下我们田禾村的风土人情。”…
    华诗圆初来乍到，拒绝了喝酒的提议，几人客套寒暄了一番，结束了第一顿接风宴。
    “贾老板，结账！”
    中途上厕所的华诗圆依稀听见，楼下有人吵着结账的声音。
    原来老板也姓贾。
    ......
    “我们先不说组织部派人空降的事情，就拿田禾村来说吧。”
    江城，一家私房菜馆，顾允和林长军相对而坐，聊起了最近发生的事情。
    “一个国家贫困县下属的村，你们知道政治生态有多复杂么？
    当地几个家族，把持了村镇几乎所有的职位，父亲当镇长，儿子当村长，丈夫是主任，妻子是科员，小姨子是打字员，妹夫是司机。
    你把儿子送到我管辖的地方来，我把女儿送到你负责的所里，盘根错节，关系密密麻麻，比蜘蛛网还复杂。
    这样的一个地方，华诗圆作为外来户第一书记，如果都能游刃有余，你觉得这还是一件坏事吗？”
    顾允欲言又止，沉默了。
    “再说，有些人依托村支书身份，以家族、宗亲为纽带，操纵破坏选举，侵蚀基层生态。
    在征地拆迁中加盖违章建筑骗取巨额补偿，打着村民利益的幌子煽动村民阻挡施工，迫使他人以‘提成’等名义，支付巨额费用或将建筑工程承包给组织成员，以此大肆敛财，非法获利。
    这种事情在当地已经成了尾大不掉的毒瘤，如果不派真正有实力解决这种问题的干部下去，又怎么从实际上推动乡村振兴，而不是个别人垄断敛财的家族产业？”
    林长军举起杯子，和顾允干了一杯，两人迅速达成了共识。
    “所以小顾，你也别在心里多想，老大哥没开口帮忙，是从通盘考虑，从华诗圆这个干部的成长考虑，到田禾村有这么一次历练，真的不是件坏事，组织上是希望她能够解决一些问题的。”
    “要想把华诗圆提一格，不提小高，肯定是过不了组织部高部长那一关，这已经是双方达成默契下最好的结果了。”
    顾允还没开口，林长军就把他可能要问的问题，通盘解释了个遍，老江湖的情商显露无遗。
    “华诗圆只是一个刚刚毕业的女孩子，伱们把她拿到这么复杂的地方去，她怎么处理得了啊？”
    一声长叹，顾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相比一眼就能看穿的天堂村，他也没想到田禾村的现状会是这么复杂。
    一个县域社会有几十万人口，但真正有权有势的或许只是几百个人。
    这几百个人里面有两三百个科级以上干部，然后有几十个较有影响力的各行各业的老板，再有就是几个有头有脸的江湖人士。
    而田禾村水面下蕴含的暗涌，足以让一个空降的第一书记寸步难行。
    抛开其他因素不谈，仅仅是生意层面上，小小的村干部，就已经牢牢嵌入到地方权力精英网络中。…
    这些年城市资本开始大举下乡，各个县城都在搞房地产、配套园区，实力雄厚的老板们做一些资本运作，进行产品营销即可，也不在乎低端产业的一点小利益。
    但这些高端行业要在地方社会顺利发展，又少不得低端产业的配套。
    典型如碰到征地拆迁问题，大企业当然不愿意碰这个矛盾，而将相关业务“转包”给那些有实力的拆迁公司是最保险的做法。
    在征地拆迁过程中，必定有愿意啃硬骨头，有能力承担风险的公司，主动或被动地介入其中。
    河道砂石开采产业更加简单，它之所以容易被垄断，与这一产业的资源稀缺性有关：它同样受到相关部门的严格控制，一般老板难以进入这一领域。
    固若金汤的布局，要想有所改变，谈何容易？
    “华诗圆同志单枪匹马或许不好处理这种复杂的当地情况，但是她还有一个朋友啊，她的背后有着资本和财富，相当于有着千军万马。”
    在顾允面前，身居高位的林长军完全不端着架子，笑眯眯地开起了玩笑。
    “你们可真行啊，这就把我也算计进去了？”
    顾允摇了摇头，万万没想到。
    高手下棋，往往是落一子而谋全局。
    顾允本以为他是站在华诗圆背后的军师，但小小的人事变动下隐藏着长远的博弈，他猛然发现，自己也身在局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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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5.土地流转


    天堂村。
    高志弘上任的第一天，展示了自己独树一帜的营销能力。
    【充分发挥党建引领作用，扑下身子，撸起袖子，扛起担子，带领群众向困难叫板、向落后宣战，是天堂村第一书记高志弘驻村以来的真实写照。
    俯下身子, 迅速转变角色，倾听群众知心话。
    “民之所忧，我必念之。”
    到村不久，驻村书记高志弘和村干部一道，走遍了全村每一处角落，多方位、全角度了解村情民意，让帮扶的目标更加明确, 工作思路更加清晰, 工作举措更加符合群众意愿。】
    没有专门的摄影师, 高志弘拜托村民拿过他的手机，把他站在田间地头的照片抓拍了好几张。
    一个上午还没过去，关于自己工作的信息简报就已经编写完成，报送到上级了。
    从小到大的耳濡目染，让高志弘早早懂了一个道理，能干的，不如会说的。
    本来他的宣传能力就是一绝，搭配上实打实建好的咖啡园区，欣欣向荣朝着丰收迈进的咖啡豆，一副干实事、出实招、有实效的好干部形象迅速立了起来。
    宣传工作是一套组合拳，下一步计划高志弘早就胸有成竹，他找到县领导邢永安交给他的帮扶企业，咖啡正义副总裁温桔的联系方式, 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入村后, 他了解到村里多条生产路年久失修，每逢雨雪天气泥泞难行的情况，他打算筹集资金，对村里总计7500米的道路进行全面整修, 改善村民生产运输条件。
    邀约敲定下午见面前，他向上级要到了利好企业的新政策，用以交换咖啡正义加大一部分投资，资金用来修路。
    话术他都想好了，驻村书记高志弘和村支书认真梳理制约天堂村发展的短板和突出问题，点对点研究措施，事对事找准根源，人对人解决诉求。
    天堂村充分发挥自身区位和土地优势，全力以赴向上游企业争取资金资源，帮助解决群众“急难愁盼”问题，把工作做到老百姓的心坎上。
    这一腔热血，大展宏图的操作，在见到温桔的一刹那全部融化了。
    上任之前，父亲曾经给高志弘介绍过门当户对的女朋友，但是高志弘全部拒绝了。
    他认为，自己驻村这一年，就算谈恋爱也是异地, 完全没有必要浪费时间, 目前这个人生阶段，事业肯定是最重要的。
    这种想法一直在高志弘的脑海中根深蒂固, 直到镇政府门前，一个倩影从商务车上缓缓下来，瞬间击穿了高志弘的内心。
    怎么有这么漂亮的女孩子？
    最先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双jimmy choo水晶烫钻尖头高跟鞋，白皙的脚背，细长的脚踝，在乡镇呆的久了，这么漂亮且昂贵的鞋子实属罕见。
    再向上看，是一截藏在长裙下的雪嫩小腿，长裙是性感深沉的黑色，微微露出的香肩令人心驰神往。…
    与女公务员常见的职业淡妆和裸色口红不同，面前的副总裁妆容精致，肤色白的亮眼，五官中自然透露出一种媚而不妖的风情，唇上点缀的正红缎色无比迷人。
    色彩反差下的完美容颜，像是王冠上最明净的蓝宝石，在绝代芳华的妖姬头上熠熠生辉。
    高志弘看得呆了。
    “你......你好温总，我是新来的第一书记高志弘。”
    出身世家，以往大方自然的高志弘，此刻像個不知所措的青涩少年，打好的腹稿忘了个一干二净。
    “高书记，你好啊。”
    温桔对着高志弘笑了笑，两人走进镇政府会议室，相对而坐。
    对于高志弘来说，华诗圆那种风格的女孩，漂亮归漂亮，反倒不是他喜欢的类型，日常打扮满是体制内风格的女孩，天然在他心里就打了几分折扣。
    相比之下，温桔的这份明媚动人，更加让他怦然心动。
    “找我过来有什么事情吗，高书记？”
    两杯英山绿茶泡好，温桔率先打破了沉默。
    “想和温总聊一下咖啡产业配套政策的事情，我昨天查看资料的时候，觉得我们咖啡产业值得进一步推广，已经向上申报了‘一村一品’示范村镇，争取在下一步工作中，形成一村带数村、多村连成片的发展格局。”
    午后的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打在高志弘侧脸上，给他文质彬彬的线条镶上了一层金边，他迅速调整好心态，开口说起了正事。
    “要想把咖啡产业打造成精品，形成集群效应，这还需要温总和咖啡正义大力支持啊。”
    高志弘目光炯炯地望着温桔。
    “高书记有什么具体计划吗？需要我们怎么配合？”
    温桔回答道。
    “我思考了一下，在整个产业链上，销售这一环肯定还是短板，这主要是由于天堂村的交通不便导致的，我希望能把村里的基础设施建设搞好，当然了，镇上的财政入不敷出，如果指望镇里出钱，肯定是没希望的......”
    温桔接过了话头，嘴角噙着一丝笑意：“所以，高书记想让咖啡正义出一部分资金修路？”
    高志弘点点头：“是的，但是我们不会让温总白白投资，示范村镇获批之后，接下来的咖啡种植不再作为试点，而是开放授权，以公司名义签署土地租赁协议，把村上闲置的土地流转给你们，这可是一座金山啊。”
    温桔眼睛亮了，相比投资修路的一些小钱，高志弘开出的价码真的相当有诚意，用土地交换流动资金，政绩换财富，这是双赢，何乐而不为。
    “高书记，你这个想法真的是利国利民，我们咖啡正义愿意出资修路。”
    机不可失，温桔没考虑太多，当时就拍了板。
    “好，温总有魄力，巾帼不让须眉，我们晚上在镇上的迎宾馆庆祝一下吧。”
    高志弘打了个响指，镇政府办公室的工作人员续上了一壶新茶，碧绿的茶叶醇香无比。
    “下次吧，高书记，我还要回去筹措一下资金。”
    温桔看看手表，起身告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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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6.有心无力


    隔壁天堂村如火如荼发展的同时，经过顾允的首肯，咖啡正义出资修缮了天堂村的基础设施建设，承包了大片土地用以后续开发。
    田禾村的工作进展却陷入停滞，华诗圆陷入了很多工作难以参与进去、悬浮于村庄之上的困局。
    本地干部都是一些草根精英，虽然他们在文化程度上比不上第一书记，但是在为人处世、应对突发事件等方面还是有一定的手腕。
    相处了一段时间后,田禾村的两位本地人，大概摸清了华诗圆的底细。
    在他们眼里，华诗圆是典型的“三门”干部，从家门到学校门再到机关门，她从小在繁华的大城市星城长大，难以适应乡村生活，也根本不懂基层。
    既然不懂,自然在田禾村上的各类事项也插不上什么话，与天堂村的一切顺利推进不同，在这里，贾新兴和贾新全两兄弟把持着绝对的话语权。
    外表柔弱的少女显得没有一点手腕，反而被贾新兴指挥得团团转，按照惯例，村里要带领第一书记到村里的每个角落走访调研，贾新兴只是草草地带她走了几家村民，以及村上的企业。
    下到实地考察之后，华诗圆才明白，原来当地最大的土方砂石企业老板，也姓贾。
    贾新兴在工作中很会诉苦，很会利用开展振兴工作的牌子，可以筹措到资金用以支持本地企业，但是这些钱是否都入到了相关企业的账上就不得而知。
    最起码从现有的情况来看，账目并不是很明晰。
    作为第一书记，华诗圆觉得她必须要做而且非常紧迫的一件事，就是推动财务、账目公开化、透明化,否则这就会成为治理的一个定时炸弹。
    但是贾新兴的性格过于强势，村子被他经营的铁桶一块，其他人都得按照他的安排来做事，华诗圆像个局外人。
    别说账目，就连日常工作，华诗圆能够拍板的事情也不多，会议上交给她最多的任务，就是去县上或者江城跑项目。
    既然是上级下派的第一书记，肯定有一些资源，引进项目，自然成了华诗圆当仁不让的第一任务。
    华诗圆没有第一时间联系顾允，而是发动了所有的关系，联系一切在高新区政府办，以及办招商推介会时认识的企业家，来田禾村考察项目。
    她也真没让人失望，很快就联系到了不少项目的负责人，这些项目的负责人也确实很有诚意，又带着专家来村里看土壤和环境，又约了华诗圆去看发展基地的规划图。
    甚至还有专程几次来村里对接,要求进行土地流转进行规模化种植的。
    看到一波又一波人来村里洽谈项目，华诗圆觉得很有成就感。
    但是,每当到田禾村当地打听之后,大多数投资人都失望而去，临走前，给华诗圆丢下了这样一句话。
    “在田禾村投资不容易，算了。”…
    华诗圆当时真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既然难，那大家一起努力不就完了？
    也许是机会没到吧。
    她是一個心高气傲的女孩，完全没想过继续联系咖啡正义，来田禾村继续种植咖啡豆，向温桔低头，这怎么可能？
    至于顾允，她也没抱太大希望，毕竟除去咖啡正义这一实体公司之外，自家男朋友的产业玩的都是高精尖，互联网公司，跑来穷乡僻壤能干嘛呢？
    这时，省会城市的一家种植企业找到了华诗圆，老板也是英山县的人，本着造福家乡的理念，他准备来县里进行投资，选择一个村进行规模化种植。
    具体的地点还没定。
    华诗圆听说后，立马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和投资人聊了很久，谈蓝图、谈规划、谈前景。
    企业老板沈新旺渐渐动了心，觉得华诗圆这个第一书记是真心为村里着想，想要做出一番事业的。
    把老板带到村里实地考察过后，这次终于签订了意向性协议，接下来的第一项工作同样是土地流转。
    按照协议，企业老板沈新旺预付了50万的预付款，预付款主要是预付村里土地的一部分租金，以及每亩的管理费。
    村里负责流转不低于500亩的土地，村干部负责帮忙协调运行中出现的种种问题。
    贾新兴更是表态说：“沈老板，有什么问题村里都能帮助你解决，你就放心投资就完了！”
    协议签订后，按照华诗圆的理解，这么大规模的土地流转，肯定要层层发动群众，召开代表会议，村民组长会议，各种宣传发动，介绍流转种植之后给村民带来的利益，以及今后的前景。
    征求涉及流转土地的居民想法，对一些有疑虑的居民，村干部要带头到居民家里去做工作，寻求理解和支持。
    在天堂村轻车熟路的一切，在这里似乎没有发生。
    田禾村的当家人们，什么都没有做。
    协议签署之后，贾新兴召开了村干部会议，贾新兴对土地流转进行了基本部署，要求村干部带头进行土地流转，对能及时完成流转的干部，奖励现金。
    然而最关键的群众，却没人发动。
    日子一天天接近十月，土地流转的数量始终达不到500亩的标准。
    华诗圆多次催促贾新兴，希望能加大力度，加快土地流转的进程，最好能到现场亲自看看，做做大家的工作。
    “华书记，你放心，肯定没问题。”
    贾新兴每次答应的好好，一转身，又不知道干嘛去了。
    一种无力感从少女的心中迸发出来，在天堂村，这种为了大家好的事情，甚至不需要主动和村干部说，大家心往一起想，劲往一处使。
    既然贾新兴迟迟不去现场，华诗圆决定自己去看看。
    她骑着山地车，到土地流转的划分区域找老百姓聊天，听了听他们的真实想法，同时也宣传介绍了不少土地流转的好处和前景。…
    不亲自下沉，她就不会发现真相。
    慢慢地，一些真实情况就浮现了出来。
    已经流转的土地，主要是以前承包给大户的土地，这波租金有提高，一部分人愿意继续流转，但不愿流转的居民，主要有三种。
    第一种，土地是一种生活保障，这些户主要依靠耕地维持基本生活，这类人大多数年纪都大了，儿女在外地工作，家里有土地，能每日劳作，丰收时享受收获的快乐，并给儿女一些家乡的绿色粮食，租金对他们来讲没有什么吸引力。土地已经深深融入了他们的生活里，形成了一种生活方式。
    第二种，对村干部丧失信心，据说以前贾新兴牵头，村里同样进行过土地流转，但是到最后吃亏的都是居民，好处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一听村里又要搞流转，这类人顿时摇头，不愿意，不配合，给谁都行，就是不给村里。
    第三种，是无理都要争三分的，不管谁流转土地，必须都要给他好处，让这类人的利益最大化。
    贾新兴完全找不到人，土地流转一事干脆做了甩手掌柜，华诗圆花了很大力气，跑遍了大半个村，总算谈下来400多亩地。
    虽然和预期还有较大差距，但企业老板沈新旺在多次沟通下，总算接受了。
    一场盛大的开工典礼后，项目开始正式运作。
    但是合作刚开始的问题，就让华诗圆有些始料不及。
    这次土地流转了400多亩土地，涉及到田禾村里四五十家居民，以前为了分清土地归属，土地与土地之间都有很明确的垄，大的几亩地一垄，小的几分也有垄。
    垄的存在，不仅不利于大型机器的运作，更是今后纠纷的巨大隐患。
    刚开始，流转土地的企业老板沈新旺认为，既然已经签订好了协议，那垄就可以推掉。
    但是，当推土机刚刚进场，准备推平垄沟的时候，就被当地的老百姓纷纷制止了，说你垄不能动。
    不能动，工作怎么继续？
    老板沈新旺马上打电话求助华诗圆，希望村里能出面协调。
    华诗圆联系贾新兴，他的答复却和当地村民高度一致，不允许老板改变现状，推掉的要立即恢复。
    第一个问题还没解决，第二个问题又出现了。
    关于水的纠纷，也非常激烈。
    在流转土地的区域内，有大小好几口子水塘，还有抗旱沟，这些水利设施原本就是灌溉用的，可是村里却把这些水塘出租给了农户搞养殖。
    企业希望能从水塘里打水灌溉，可是养殖的当地居民却不允许，水塘的水打完了，养殖的鱼虾怎么处理？
    这些问题一股脑反馈到村里的时候，华诗圆没办法协调，因为村里的意见和当地居民又高度一致。
    当沈新旺的电话再次响起时，华诗圆的头都是大的。
    “华书记，有村民把我们到田里的路挖断了，能不能有人给解决一下？”…
    “沈总，我马上就协调，实在不好意思。”
    “我早就给村里打过电话了，但是到现在都没派人过来，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村里的营商环境就这样？就是这么对待企业的？”
    即使话筒另一端是个娇滴滴的少女，沈新旺的语气依然压不住火，显得十分急躁。
    华诗圆挂掉电话，立马给贾新兴打了过去。
    “华书记啊，那个事我知道了，有分片干部去解决了。”
    20分钟过后。
    沈新旺再次打来电话，表示依然没人出现。
    华诗圆只能一边骑着山地车，自己去现场，一边再次给贾新兴打去电话。
    “贾书记，怎么还没到？”
    “快了，快了。”
    贾新兴挂掉了电话，话筒中传出巨大的麻将声。
    到达现场的华诗圆满是无奈。
    第一书记听起来像那么回事，但是事关自家利益，村民肯听她的吗？
    少女第一次有种被欺骗的感觉。
    沈新旺身为大老板，也不是首次向她诉苦了，希望村里能加大扶持的力度，特别是在现场出现问题的协调上，能够多帮帮企业，毕竟企业是外来的。
    就是这么帮的？
    华诗圆向沈新旺连声赔了几次不是，答应一定马上协调，企业干脆停了一天工。
    第二天，村里的两委会上，华诗圆向年长的贾新兴拍了桌子。
    “村里难道不应该对招商负责吗？只有企业发展了，村里才会有发展，现在这么做怎么留得住企业？”
    华诗圆率先开口。
    “他们没有种植高品质的农产品，对土地没有投资，违约了。”
    贾新兴面无表情，淡淡道。
    “企业有预付款，土地租金有上涨，老百姓的利益有保障，村里有管理费，人家企业种什么是自己的事，根据企业发展的需要有规划，合同都签了，到底违约在哪里了？”
    华诗圆完全不理解这个逻辑，气极反笑。
    这种纷争持续到九月的最后一天，问题始终不能解决，工作无法推进，矛盾终于爆发了。
    沈新旺直接找上了门。
    “村里完全不配合，合同无法履行，把我们的预付款结一下，我们不打算继续投资了。”
    “不好意思啊沈总，当双方都在按合同履行时，预付款是不予退还的。”
    谈到款项的问题上，大老粗贾新兴突然就懂法了。
    “你履行什么了？合同上写得明明白白，村里有协调居民的义务，伱们做了吗？除了华诗圆书记在现场，你们哪怕出过一份力吗？”
    沈新旺怒气上涌，话音顿时提高了三分。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没履行？要么你就按照合同约定继续干，要么直接走人，预付款肯定是退不了。”
    贾新兴看都不看气急败坏的沈新旺，一脸无所谓，手上把玩着两颗文玩核桃。
    火药味渐渐变得浓了。
    华诗圆瞪大了双眼，似乎重新认识了身边的贾新兴。
    “耍无赖是吧？行。”
    沈新旺在当地毫无办法，但他也不是任人拿捏的性格，离开村委后立马打了上级的热线。
    最后，在上级介入和协调下，根据当地的实际情况，最后预付款只退了一半，一场招商引资就这么不欢而散。
    华诗圆进村以来的一腔热血，面对这种事却不知所措此刻却像掉进了深不见底的冰窟，有心无力的感觉遍布全身，欲哭无泪。
    “你国庆节有什么安排吗？要不要我去看你？”
    晚上，顾允打来电话试探，说好的和钟乐怡假期一起旅游，但也要安抚好心气不顺的另外一位。
    在日常的聊天中，他了解到华诗圆最近开展工作有些吃力，想要抽出一天来英山县看望她。
    “不用来了，我打算回家，好久没回家了。”
    少女语气低落，就像是完全没有谈情说爱的心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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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7.旅行


    国庆节的第一天，顾允遵守诺言，推掉了一切事务，和钟乐怡坐上了前往巴厘岛的飞机。
    巴厘岛位于小巽他群岛西端，面积约5560多平方公里，是印尼最为著名的旅游休闲区，被许多旅游休闲杂志评为世界上最令人陶醉的度假胜地之一。
    旅游一向被称为情侣之间磨合和过渡的最佳方法, 旅游的时候到达陌生的地方，两个人总是会本能地感觉更亲近一些。
    例如刚刚在一起的小情侣，一起吃饭时点菜，可以清楚对方钟爱的口味；一起购买伴手礼或者纪念品时，也可以了解对方的独特喜好；一起爬山时，牵住女孩子的小手，让她感受到细节的力量, 回到酒店，她懂得为你揉揉肩膀，扭开矿泉水的瓶子送到你面前……
    一点点的小事，积土成沙，聚沙成塔，积攒起日后长长久久的恩爱生活，与相濡以沫的感情。
    下了飞机抵达巴厘机场后，顾允带着钟乐怡办理落地签证正式入境，预约包车来接的时候，还献上了一朵巴厘岛本地的鸡蛋花。
    这里的很多热门地点都是成熟旅游目的地，基本沟通不会存在问题。
    司机停在位于库塔区的叶子别墅，这个住处隐身在洋人街的一条小巷子里，逛街相当方便，但却又感觉不到任何的喧嚣，就像是闹中取静的一片乐土。
    “快点呀，不用拿伞了。”
    两人入住酒店, 放好了行李，整理了一会之后，就只剩下顾允在那里忙活了。
    钟乐怡穿着一条到大腿中间偏上一点位置的热裤，露出两条修长笔直的腿, 踩着一双旅行专用的运动鞋，弯腰系着鞋带。
    “好了好了，出发！”
    顾允把银行卡和换好的当地现金一股脑塞进包里，又拽过防晒霜，这才抬起头。
    他突然发现，钟乐怡即使弯着腰系鞋带，双腿依然可以并拢。
    打开房门，一阵微风吹过，带起钟乐怡的发梢轻舞飞扬，少女露出来的部分提前涂好了防晒霜，没有扎马尾，也没有打伞，只戴了一顶遮阳帽。
    “去哪里呀？”
    和恋人手挽手漫步在异国他乡的大街上，钟乐怡心情十分不错，转过头来，对着顾允莞尔一笑。
    “下午我们去库塔海滩散散步，然后去逛街购物, 晚上吃顿好的。”
    作为一个合格的，有主见的伴侣，带着女孩子出门, 顾允提前做好了功课，有问必答。
    两人走到岛屿南端的库塔海滩，沿着海滩筑着一道长长的矮墙，墙那边就是沙滩、大海，而墙的另一边，是日夜拥堵不堪的雷根路。
    路再过去是一条条的小巷，通到一片低矮的民居。
    穿梭在巷中，满眼狭窄，破旧，房屋陈杂，墙面残破，地面凹凸，沿街的巴厘商贩屐着拖鞋，懒散地望着路人，似乎并不符合巴厘岛这个世界级旅游圣地的身份。…
    “这个涂鸦好好看啊！”
    “你看那個花篮里的花，像不像我们下车时候收到的鸡蛋花？”
    但当钟乐怡和顾允二人沉下心来细细游玩的时候，他们发现巷子的墙上有五颜六色的涂鸦，墙边的柱子上刻着古朴的纹饰，房屋各有别致的庭院，托着花篮在神龛前祭祀的女子眼眸平静。
    巴厘，就如穿着破旧衣衫的少女，在不经意的举手投足间，流露出天然韵致。
    “这是做什么用的？”
    钟乐怡指着随处可见的小盒子问道。
    “贡品盒，当地人用来祭神。”
    路边的每一户，每天都会在店门口的地上放置一个巴掌大的正方形贡品盒，有的是用椰子树叶编制而成，里面放了一些漂亮的鸡蛋花、小食、水果等，每一家都不尽相同。
    “小心点，这些祭祀用品千万不能踩踏，还有那些本地人跪拜祈祷的时候，我们不要走到他们前方。”
    顾允补充了一句。
    “这里的每个人，是不是都有自己的信仰啊？”
    钟乐怡点了点头，眺望远处的寺庙，那里人声鼎沸，她小心翼翼地绕过地上的祭祀品，好奇道。
    “是啊，岛上的本地居民，有九成都信教，他们相信万物皆有神明，如太阳神、月神、山神、路神，就连我们看起来很普通的树木，也被当作神灵祭祀，神，无处无时不在。”
    顾允指了指面前高耸的棕榈树，对着钟乐怡比划了一下。
    钟乐怡松开挽住顾允的手，向着树干双手合十，闭上眼睛不知默念着什么。
    “你干嘛呢？以前你不是向来对这些嗤之以鼻，怎么，入乡随俗，也跟着信大树神了？”
    面前的少女一脸虔诚，顾允忍不住调侃道。
    “信就有，我从来都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可是因为你，我希望有来生。”
    跨过矮墙，两人来到了海滩旁边，库塔海滩号称巴厘岛上最美丽的海岸，风急浪高，热闹非凡。
    午后温暖的阳光，打在钟乐怡露出的一抹肌肤上，搭配少女认真的语气，如同观音现世，迈出了凡俗的第一步，降落在海天交汇的白色沙滩。
    椰林树影，水清沙白，钟乐怡与大多数游客一样，脱掉了自己的鞋子和纯白色棉袜，赤着双足漫步在沙滩上，深一脚浅一脚。
    “走，我们去冲浪！”
    这里几乎没有危险的礁石或者珊瑚群，非常适合初级冲浪爱好者，顾允拉着钟乐怡报了一组高端教学课程，挑选了当地口碑不错的装备商店，换上了相应的设备和新款泳衣。
    提前带好的防晒霜派上了用场，光天化日之下，钟乐怡趴在沙滩上，光洁的美背和白皙的长腿任人施为，晚霞还没映进大海，双颊的绯红却已浮了上来。
    顾允给她全身涂好了防晒霜，自己随便涂了几下，开始冲浪。…
    快乐是什么？
    快乐就是和心爱的人日夜相处，一起征服大自然，一起感受这个世界的美妙。
    两人虽然都会游泳，但都是冲浪新手，好在运动天赋都不错，在教练的指导下逐渐掌握了诀窍。
    对于新手来说，第一次比较难的是，趴在板上保持平衡然后划水，这也是最消耗体力的一个环节，超级累。
    进步的过程也是挑战自我的过程，慢慢地学会追浪，掌握好时机，划水抓浪，刚开始大多数是蹲着，然后渐渐站起来。
    身穿比基尼笑容明媚的钟乐怡，无疑成为了整个海滩上最耀眼的那颗星。
    高挑挺拔的腰背曲线，修长健美的大腿小腿，若隐若现的腹部线条，就连女冲浪教练都忍不住盯着看，更不用说频频投射过来的视线。
    世间人种多样，但美都是相通的。如果少女身旁没有顾允陪伴，光凭这张令人怦然心动的脸蛋，怕是有不少擅于直球出击的外国人，要不顾一切跑过来搭讪了。
    经过高强度的运动和昂贵的饮食搭配，顾允的身材也有了长足的进步，赤裸的上半身肌肉明显，看起来安全感十足。
    “你学得好快啊，是我见过学的最快的女孩子了，真有天赋！”
    华人教练对着钟乐怡竖了竖大拇指，夸赞道。
    冲浪比较讲究身体的协调性，核心力量的爆发力，和手臂划水力量，这几点长期高强度练习拳击的钟乐怡都比较擅长，上手非常迅速。
    两人很快找到了冲浪的诀窍，只要你抓住过一次浪，哪怕是没有站起来，被浪推着走，就一次就会让你上瘾，彻彻底底爱上这项运动。
    一个下午过去，冲浪游戏终于尽了兴，费用中包含的随行摄影师，抓拍下了二人不少精彩瞬间，钟乐怡翻看着自己英姿飒爽的照片，眼角弯弯，笑成了一弯新月。
    “这么快就要太阳落山了，好饿，我们去吃饭吧？”
    蹦蹦跳跳的钟乐怡重新挽住顾允，另外一只手把遮阳帽从微湿的长发中取下，盖到了顾允头上。
    “走，我们去吃大餐！”
    运动下分泌的大量多巴胺，让顾允同样开心了不少，又掌握了一门新的技能，理应庆祝一下。
    包车司机等待已久，在路口接上了二人，开往水明漾附近的breeze餐厅。
    这家极富盛名的餐厅位于the samaya seminyak酒店内，不少酒店住客以外的游客纷纷慕名而来，特地赶去用餐。
    餐厅中有一个大大的水池，灯光倒映在水面上，宛如梦境一般。
    “色拉蒸鱼，脏鸭，烤猪肋排，谢谢。”
    顾允点好菜，把菜单递回服务生，顺着钟乐怡的视线，一同望向远处的景色。
    放眼望去，远方就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坐在餐厅里，可以听到海浪拍打海岸的声音。
    这家餐厅在小桔书上评分很高，是一个绝好的欣赏落日之处。…
    三道菜端上了餐桌，旁边是一瓶醒了的红酒。
    鸭子极富巴厘特色，翠绿的酱碟，色彩鲜亮的原汁烤鸭，再以绿色的青柠片和鲜红的西瓜片作拌碟，整个构图颜色丰富，令人有惊艳之感。
    烤猪肋排的味道同样堪称一绝，这道菜填满了香料，以药草、香料、红椒和米做佐料，架到火上烤到皮脆肉嫩，全身金黄油亮，香气四溢，配上米饭别提多好吃了。
    “唔唔，真好吃！”
    钟乐怡轻轻尝了一口，然后紧跟着忍不住吃了一大口，瞳孔因为美味而迅速扩张，嘴里鼓鼓囊囊的。
    “慢点吃，不着急，不够我们再点个软壳蟹。”
    顾允笑眯眯地望着钟乐怡，吃好喝好玩好，从快节奏的生活中剥离开来，这才是旅行的意义。
    “你说，这道菜为什么叫脏鸭？这个做法明明就是烤鸭，哪里脏了？”
    钟乐怡夹了一口鸭肉，品尝之后产生了疑惑。
    “那我得给你解释一下，东坡肉不是苏东坡的肉，狮子头内也不用狮子做，老婆饼里面并没有老婆......”
    对于脏鸭称呼的来源，顾允一本正经地解释道，就被钟乐怡打断了。
    “老婆饼里没有老婆，但是你面前有呀~”
    少女眨了眨眼，嘴角微微上扬，神情中的爱意快要将人融化，她轻轻举起高脚杯，和顾允相碰。
    “干杯！”
    黄昏时刻，夕阳把天空染成火红的颜色，摇着杯中的红酒，听着浪涛拍岸的自然之音，看着远处日落的美景，少女的心底溢满了幸福与满足。
    “今天开心吗？”
    酒足饭饱，顾允牵着钟乐怡的手走出餐厅，落日依然挂在天空，把沙滩点缀成金黄的颜色，灰色的云层下，渔船，海鸟，晚霞，共同形成了海滩日落最美的元素，像是上帝遗落人间的美好风景。
    “开心，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钟乐怡双眼微眯，直勾勾地望向顾允，环住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四周有商贩，有游客，也有热情和朴实的当地村民，大家纷纷驻足，微笑着看向陷入幸福热吻中的情侣，甚至有人鼓起掌来，整个海滩极具亲和力。
    反倒是顾允率先脸红起来，轻轻挣脱已经有些喘不过气来的少女，拉着她上了车，回到了酒店。
    被大海洗涤了一整个下午，身上难免带着些海盐的粗粝感，刚刚进门，钟乐怡就拉着顾允卸下了外壳，跳进了叶子别墅的私人泳池。
    别墅的房间构造十分合理，泳池也足够大，事先铺满整个私人泳池的花瓣更是浪漫至极，顾允刚一下去，就被一具温香软玉的身躯缠绕住了。
    玫瑰，夜景，美人鱼。
    泳池中央能看到夜空，巴厘岛的空气比江城好出许多，就连天上的星星也显得明亮了不少。
    美人鱼环住了他的脖子，滑腻细嫩的肩头从花瓣中露了出来，水面上是天鹅般修长白皙的柔嫩脖颈，水面下的美景和失去布料的触感无比引人遐思。
    “我好开心，以后每年，我们都一起出来旅行，好不好？”
    或许是场景太过浪漫，或许是异国他乡的独处让依恋加剧，钟乐怡双眼迷离，在水中分开双腿，跨坐到顾允大腿上，然后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贴到耳畔，缓缓开口。
    “好。”
    顾允点点头，在露天泳池之中，吻住了怀中的少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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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8.露天舞蹈


    清晨的阳光划破天际，透过窗帘打进房间的大床上。
    顾允睁开眼，侧过头，钟乐怡香甜的睡颜就在枕边，唇角挂着一丝甜蜜的微笑。
    叫了两份丰盛的早餐，少女悠悠醒转，起床梳妆洗漱,吃过饭拉着顾允跑出门购物。
    昨晚例行公事之后，双膝酸痛的钟乐怡睡不着觉，干脆拿出手机查了不少资料，第二天的行程，她没有依赖顾允，提出了自己的规划。
    两人乘车来到乌布传统市场，这里位于乌布皇宫的对面，是巴厘著名的购物地点，几乎是每个旅游者必去的地方。
    乌布传统市场的摊位非常多,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商品，例如银器、木雕、蜡染、服装、皮鞋、纪念品、乐器等等。
    人潮汹涌的市场，各种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一片熙熙攘攘。
    这里相比国内的旅游景点，价格并不算高，绝对是个适合闲逛的小镇，钟乐怡拉着顾允如同花蝴蝶般在众多小店里穿梭，不但穿搭换成了当地的土著风格，包里还塞满了不少当地的纪念品。
    他实在不明白，那一个個看起来都差不多的店铺，挂的商品到底有什么区别，为什么钟乐怡每一家都能进去津津有味地看几分钟。
    不过他至少知道，他的角色就是拎包和微笑，绝对不能到哪都玩手机，或者找地方坐着。
    对一个值得疼爱的女朋友，这是基本礼仪。
    “师傅，去MayaSPA。”
    逛街结束后,钟乐怡换上了一件凉快的小背心，一头秀发被五颜六色发带束起，和顾允上了车，目的地是位于崖底河边的深谷SPA。
    两人依次被带到独立的房间，淋浴区旁边的溪流可以看到锦鲤游动。
    清风、花香、泉水和鸟鸣都是真实的，这里与泰式的手法不同，全程按摩很轻，好像是与你的皮肤交谈。
    在巴厘岛曼妙的甘美兰音乐和精油的双重作用下，全身的感官系统达到了最高点。
    钟乐怡几乎在第一时间睡去，做了一个很沉很沉的梦，以至于醒来时，快要忘记自己身在何方。
    “明明是正经按摩啊，你脸怎么这么红？”
    结束按摩，顾允在门口等到了钟乐怡的身影。
    “按的我腿软......快扶我一下。”
    少女白了他一眼，其实腿软才不是按摩的原因，她银牙微咬，举起粉拳，捶向始作俑者的肩膀。
    中午来到一座临街的三层建筑，这是一家主要经营印尼菜的餐馆,不仅受到当地人的热捧，很多国外游客也慕名而来。
    印尼炒饭,花生酱沙拉，咖喱鸡。
    三样菜点完，顾允又给腿痛的钟乐怡追加了一份香蒜面包当做主食，用以补充能量。
    运动后的两人食指大动，吃光了所有菜品不说，还买了椰子冰淇淋和自产米酒，拿在路上边走边吃。
    离开餐厅，漫步在红砖路上，眼前就是山谷，有溪流穿行而过，梯田涌翠，古木参天。…
    钟乐怡紧紧挽着顾允的胳膊，转头望向他，抿嘴一笑：“你说，我们这多像出来度蜜月一样啊……真好。”
    “这只是假期的普通旅行，度蜜月可比这要幸福得多了......”
    顾允应了声，脑海中不禁浮现和几位女友共同度蜜月的场景，如果梦想能成真，那可不只是幸福几倍的体验。
    这和做梦有什么区别？
    沿着山路向上行去，可以看到对面山腰上错落有致的椰林中，穿插着吊脚的房子，建筑多数都是茅顶与木材的结合，与自然和谐地融入在一起，是国内无论如何也看不到的景观。
    整个景色在蓝天白云和流线的山体衬托下，仿佛是宫崎骏漫画中的唯美画面。
    周围树木繁茂，山风还算凉爽，但上来时候晒得够呛，体力也消耗不少。
    钟乐怡本就腿软，过度发力下，更出了不少汗，细小的水珠在她脖窝越聚越大，滚成汗滴，流到她小背心领口正中央的沟壑里，把那一块，洇出个不规则倒三角的水痕。
    顾允从包里拿出备好的小湿巾，“来，出了一堆汗，擦擦吧。”
    “你给我擦。”
    钟乐怡撒娇一样地站起来，双手扶着膝盖，把红彤彤的小脸伸到他面前。
    “好好好。”
    顾允给她擦了擦额头，擦了擦耳根，擦干鼻尖，跟着滑下去绕着脖子擦了一圈，“这儿的汗也挺多啊。”
    说着，他忍不住又拽出来一片新的湿巾，擦进了刚才大颗汗珠滚落进去的缝隙中。
    她缩了一下，但没真躲，双眼一眯，成了两弯月牙，“讨厌，你个臭流氓，昨天没欺负够，在外头还欺负我......”
    看顾允越擦越起劲，扯得隐形肩带都有点发紧，少女连忙按住他的手，提醒说：“差不多得了啊，这……这大白天还在山谷上，适可而止。”
    顾允探头看了看，通到这儿的小路就只有一条，有人上来绝对是他们居高临下先看见，心里顿时一痒，动了个更大胆的念头。
    他凑过去往钟乐怡嘴上亲了一下，小声说：“这儿也没人，你出了这么多汗，多歇会儿，我帮伱再好好放松一下，好不好？”
    顾允把湿巾取出，转手就按住了钟乐怡，出了很多汗的缘故，那滑嫩的皮肤一点都不热，衬得他掌心像有团火在烧。
    “哎？你......等下！”
    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往后退开两步，钟乐怡左右打量了半天，又踮起脚尖望了望身后的路，这才退到顾允身边，咬了咬比刚才红了不少的唇瓣，小声说：“先……先亲亲，真没人来再说。”
    连答应一声好都顾不上，他一转头就搂住了她，狠狠捏了下去。
    ......
    再往前几百米的山脚下，就是乌布皇宫。
    皇宫的露天剧场正在表演着舞剧，伴随着轻快的敲击乐响起，一排排少女们身穿金色织锦的红衣，上面满是艳丽的装饰，头戴鲜花金冠，在阳光映射下，发出夺目的光彩。
    安静的山上，两人同样在露天，跟随传来的音乐舞动，和山脚少女们一同扭摆腰臀。
    钟乐怡睁大的眼眸急速闪动，呼吸间的气息幅度大了几倍，后腰被顾允扶住，瞳孔里倒映着山下内庭景致的大门，依稀闪着金光，一如当年的王族遗世风貌。
    “累不累？”
    顾允问道。
    “我要是走不动了没劲下山，就要你背......”
    钟乐怡抿着嘴笑了起来，拖着长音撒了个娇，双手撑着膝盖。
    收官之后，两人再次拿出湿巾擦汗，经过山脚下的乌布皇宫，露天舞蹈结束后，皇宫关上了大门，不对外开放。
    岁月变迁，人来人往，它只是安静地伫立在原地，默默见证着一场又一场甜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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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9.海神庙与情人崖


    海神庙是巴厘岛上最壮观、最上镜的寺庙之一，它位于高高矗立的悬崖之上，也是观赏绝美自然风光的最佳地点。
    临近太阳落山，顾允和钟乐怡来到海神庙，这座寺庙虽然不是很大，但是古老而又壮观，借用山势,辟出一小块平台作为广场，一条石级通往正殿，寺内一片静谧。
    两人牵着手走上石阶，依稀能听到断崖下海浪拍击海岸的声音，寺庙矗立在直落碧洋的高崖顶，气势宏伟，昂首迎着夕阳的身影令人心旷神怡。
    “你看,前面有人在举行婚礼诶！”
    钟乐怡指了指前面的教堂,其外墙是透明的玻璃,站在祭台上就能看到大海，很多人选择在这里举行婚礼，让情人崖和大海见证不渝的爱。
    “这边有摄影师接拍，我们要不要也去拍几张？”
    顾允打算走近些参观，却被工作人员拦住了，原来要想进去至少要消费一杯果汁。
    这里的果汁相较于外面非常贵，要收取21%的服务费，两杯西瓜汁，顾允花了80几块。
    “人家都是婚纱照，我们又没有婚纱。”
    钟乐怡捧着西瓜汁吸了一口，含含糊糊地回答。
    “行，你不想拍那就不拍了。”
    走进玻璃教堂内部，两人也站在祭台上向下看，海天一色的画面远离尘嚣，微风掀起少女的刘海，露出整张吹弹可破的侧脸。
    “还是拍一组吧，来都来了不拍多可惜......”
    钟乐怡拉过顾允的手摇来摇去,翘起下巴小声说道。
    根据摄影师的要求，配合着摆好姿势拍了一组照片后，两人心满意足地离开了海神庙。
    “走，我们去情人崖再拍几张！”
    要数女孩子最快乐的瞬间，拍出喜欢的照片绝对算得上其中之一。
    钟乐怡刚刚选好几张底片，趁摄影师还没离开，眉飞色舞地拉着顾允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临海而矗的情人崖，坐落在巴厘岛的至南部，像是神灵用巨斧，把乌鲁瓦图的海上岩石分割开来，留下悬崖断壁，极具神话色彩。
    “两位，请站在这个位置。”
    正是日落时分，顾允和钟乐怡坐在崖边彼此对视，夕阳藏于蔚蓝深邃的大海中央，海风迎面扑来，大自然的赤红和碧蓝成为恋人相望的背景色。
    情人崖落日，象征着爱情长久,摄影师记录下了这个瞬间，神仙眷侣,美得纯粹。
    “你知道为什么,这里叫情人崖吗？”
    送别并答谢敬业的摄影师后，钟乐怡开口问顾允。
    “为什么？”
    顾允摇摇头。
    “之所以叫情人崖，据说其背后有一個动人心魄的爱情故事，传说当地有对门户不当的青年男女相恋，女方的父亲是村长，不允许女儿下嫁布衣，两人的爱情没有结果，在绝望之下在乌鲁瓦图断崖相拥，投海殉情。”
    前晚查询资料时，钟乐怡看到了这个故事，终于找到机会讲给顾允听。…
    “但断崖的形成，其实是地球在造山运动时，地壳从海底翘起的一块岩石。民间传说总是讲一些带有奇幻色彩的地方故事，这才给旅途赋予意义。”
    “你懂不懂浪漫啊！命名成情人崖，来这里的人，都期待着爱情的美好长久，哪个女孩子喜欢听你讲什么地壳运动？”
    钟乐怡气得打了顾允一下，恋爱前他花言巧语，恋爱后开始装直男了。
    狗男人，呸！
    “我不懂呀，我是老实人，老实人懂什么浪漫？”
    “那假如那对青年男女是我们呢，爸爸不同意你和我在一起，伱怎么办？”
    “那我也只能跳崖了，我的生命里不能没有你。”
    顾允揉了揉钟乐怡微嗔的脸蛋，渡着步子，自顾自走向崖边。
    “你干嘛？”
    一回神，看到顾允越走越远，居然背着包翻越了栏杆，钟乐怡疑惑道。
    “喂！别闹了，掉下去怎么办，快回来！”
    少女的语气变得认真。
    顾允转过头来，对着钟乐怡挥了挥手，口比划了一个爱心，口型没有发声，依稀是在说：“我爱你。”
    几秒钟内，顾允张开双臂，丝毫没有迟疑，一个纵身，从情人崖上跳了下去。
    “？？？”
    钟乐怡半天没反应过来，心头猛地一空，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冲到栏杆旁边，也要跟着翻过去。
    她被一双黝黑的手臂拦住了，是当地的工作人员。
    “您没有安全措施，请不要翻过栏杆。”
    “你瞎啊？为什么不拦住他？没看到有人跳崖了？”
    钟乐怡气上心头，刚刚准备发力按下对方的手臂，崖下顾允的小点瞬间就变成了一朵伞花，盛开在一碧如洗的大海之间。
    “他包里有降落伞......”
    此刻也不用工作人员再行解释了，少女同样看到了这一切。
    ......
    十几分钟后，顾允再次回到了崖上。
    “吓唬我好玩吗？”
    钟乐怡一脸寒霜，银牙紧咬，扭过头不理他。
    顾允只是嘿嘿笑着不答话，把她抱在怀里，轻轻蹭着少女的额头。
    “你看，我们和其他情侣不一样吧？”
    爬上崖顶浪费了不少体力，顾允调整好呼吸后，缓缓开口，“重现殉情故事，才是真正的浪漫，拍几张照片到此一游还是差点意思。”
    “浪漫个屁！你要把我吓死了！”
    钟乐怡狠狠掐向顾允腰间软肉，撇了撇嘴，眼中的晶莹却明亮了几分。
    落日西沉，圆形的露天剧场上开始表演传统舞蹈——克差舞，几十名身穿方格裙子的男女围坐在闪烁的火把四周，两人坐在舞台附近，和大多数观众一起，跟着音乐声用力拍手。
    “卡恰！”
    “卡恰！”
    黄昏的露天舞台上，节奏感极强的卡恰声响起，表演的男女借由神明的祷告，进入神游状态。
    夸张的表情动作配上全程的人声合唱，让人仿佛回到了几百年前，海鸟在晚霞中翱翔，适龄男女围在火堆与歌声中舞蹈，彼此滋生着情愫，心动悄然萌芽。
    在场的情侣纷纷勾起双手，顾允和钟乐怡也一样，不由自主跟着唱跳起来。
    整场演出源自本地神话剧情，宗教色彩浓重，伴随着夕阳海景，给人一种超脱现实般的神奇体验。
    落日，浪花，舞蹈，火把，歌谣，钟乐怡腰间被表演者系上了漂亮的绸缎，动作间，细腻的肌肤泛起了汗珠，与大自然融为一体。
    “卡恰！”
    最后一句代表猴子呻吟的合唱卡恰声结束，演出落幕，余音绕梁，久久不绝。
    “你说，为什么大家在广场上，都跳得那么开心呀？”
    回到叶子别墅，酒店为他们准备了烛光晚餐，钟乐怡夹起一块披萨，笑眯眯地问道。
    “在那里，万物众神和平相处，我们心无旁骛，只剩下快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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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0.返程


    一大早，钟乐怡就从昨天在店里买的大包小包中，取出了两件早就准备好的，相同纯白色t恤，要求顾允带上。

    “等下我们拿这两件t恤，去蜡染村画两个图案，怎么样？”

    “你想画什么？”

    “还没想好, 去了再说吧。”

    蜡染村位于巴厘岛享有“艺术之岛”之誉的乌布。又被称为该岛的文化艺术村，是巴厘岛最负盛名的旅游景点。

    车停在乌布附近，两人一路步行来到了蜡染村，温和潮湿的空气中浸润着浓浓的人文气息，沿途可见一座座画廊、木石的精美雕刻和浮雕店、艺术品小店。

    据说这里还聚集着来自欧洲的艺术家们，从15世纪开始，西方艺术家发现乌布惊人的艺术魅力后, 便纷纷来此寻找创作灵感。

    为乌布艺术输入西方风格的同时, 也将乌布之美传播到全世界, 吸引无数游客来此一游。

    “请问要画什么图案？”

    画廊里，画师微笑着向钟乐怡介绍相关的知识。

    在蜡染村，游客可以任意选择自己喜欢的图案，然后女工们会现场给你的衣服上画制。

    大多数不复杂的图案，5分钟以内就可以完成。

    而且这种蜡染的材料是用当地的一种草汁做的配料，颜色都是天然的黄褐色，可以很快渗透到布料的纤维中。

    待完全干透以后就算是用水洗都洗不掉色，画过的布也不会摸上去硬硬的，非常自然。

    “大一点的画一座山，上面有一个山洞。”

    钟乐怡眼波流转，很快想到了主意，“小一点的那件，在中间画一座摩天轮。”

    画师点点头，表示这两个图案可以：“来到蜡染村, 如果有想画图案, 请自备一件t恤哦。画一个简单图案, 只需要5000盾, 大的要10000盾。”

    顾允递上去两件白色衣服, 和两万盾现金，静静等待成品出炉。

    “纯手工画的图案，只要不用热水洗的话，能穿一辈子都不掉色。”

    私人订制的图案足足花了半个小时才完工，对方画好后第一时间烘干，递给顾允。

    两人找到一個地方换上极具纪念意义的新衣服，夏天的尾巴里，彼此刻骨铭心的场景被化成白色t恤，包裹在心头，钟乐怡一路上清脆的笑声就没停过。

    从乌布坐船，来到了蓝梦岛，传说岛上有整个巴厘最清澈的海水，俗称玻璃海。

    这是一个深受上帝眷宠的地方，有柔软幼白的沙滩，沉静碧蓝的海水，一切都可以比拟最美好的语言。

    “这里的路好难走啊，不想走了, 我们骑那个好不好？”

    蓝梦岛的山路毫无规律的崎岖和弯转，走了几步后，钟乐怡小嘴一撅, 指了指另一端的摩托车群。

    几分钟租下一辆后，两人的出行方式换成了摩托车、

    一对恋人在蓝梦岛上骑着摩托车风驰电掣，谁也没有先提出看地图，钟乐怡抱紧顾允的后背，鼻腔中是少年清清爽爽的味道，她微眯双眼，漫无目的地享受这一刻。

    小岛柔软的风在高速下抚平她的刘海，和顾允在一起的每分每秒，即使没有眼前漂亮的红树林，她同样觉得整个人被幸福填满。

    “这个牌子上，为什么写着红树林呀？它们明明是绿色的。”

    到了一个陡坡，顾允放缓车速，钟乐怡望着身边不远处的指示牌问道。

    蓝梦岛北端，种植着大量的红树林，热带风情的深绿，在赤道的阳光下闪闪发亮。

    “因为还没到秋天呀，到了深秋会变红色吧，气温降低，导致叶子里的叶绿素由绿转红。”

    顾允回忆起自己的生物知识，回答道。

    “就像枫叶一样？”

    驶过寂静的红树林，顾允开始慢慢加速，钟乐怡抱着他的手臂变得紧了些。

    “对啊。”

    “缓缓飘落的枫叶像思念，我点燃烛火温暖岁末的秋天~”

    一眼看不到尽头的笔直小径，身后的长发少女贴在男孩的后背上，唇角一丝弧度若隐若现，歌声轻轻响起，留给路人一张柔美的侧脸。

    “缓缓飘落的枫叶像思念，为何挽回要赶在冬天来之前~”

    顾允重新放慢速度，把澎湃的引擎声控制住，熄灭在一档，跟着她一同唱了起来，就像两个初恋的学生骑着摩托车归家。

    纷纷侧目的本地路人听见小情侣欢快的歌声，经过时也跟着咧开嘴，那笑容发自内心，无比灿烂。

    这么青春的画面，值得若干年后翻开记忆的相册重新想起，这一刻的感染力，不分国界和语言，单纯打动人心。

    游览完蓝梦岛，两人重新坐船回到乌布，换了一家新的酒店居住。

    严格来讲，这家叫做alam的地方应该算是民宿，如果不是顾允肯出高昂的价格，恐怕要提前半年才能订得到。

    酒店里，椰树等热带植物密布，与自然环境融为一体，碎石的精致小路穿梭林间。

    盏盏夜灯亮起，这里听不见海涛声，只有不知名的虫鸣。

    山林静寂，月色如昔。

    后面就是乌布有名的猴子森林，酒店环绕在各种艺术气息和茂密的森林中。

    每一栋房都处在精心布置的花园里，而花园又在乡村稻田里，大多数房都分上下两层，房间和浴室都挺大，装修是浓浓的巴厘本地风情。

    顾允抢到的房间更为奢华，还带一个楼上的露天淋浴，稻田风景更是一览无余，回到酒店时，还给两人送了份死神蛋糕当做下午茶，搭配红茶爽口。

    “蛋糕随便尝尝就行了，我们还要出去吃正餐。”

    把两件宝贝衣服换了下来装进行李箱，钟乐怡重新换上一件类似本地人服饰的小花背心，把散落在两边的头发扎成高马尾，露出白皙的脖颈。

    比起南部巴厘的浮躁，乌布显得非常闲适和淡定，就连最心急的游客到了这里，也可以欣然接受只在咖啡馆泡上半天看风景的悠闲。

    钟乐怡也是如此，脱掉小棉袜，解放爬山涉水的细嫩双足，少女入乡随俗，踩着酒店的人字拖就出了门。

    步行在乌布的大街上，这里没有红绿灯，尽管最宽的路不过2车道，大多数路只供两辆摩托车并行，尽管这里有太多的车和摩托，却意外地交通有序。

    两人早就在小桔书上选好了晚间正餐的地点，不得不说，小桔书经过一段时间以来的发展，海外旅游相关的内容已经成了行业标杆。

    至少同龄人出来旅行，就没听说过身边的哪个姐妹，不用小桔书专门打个卡的。

    上次品尝过脏鸭餐后，钟乐怡就深深爱上了这个巴厘特色饮食，吵着还要再吃，这次，两人专门找到了整个巴厘最地道的脏鸭餐，誓要大快朵颐。

    这家餐厅的老板是庭院设计的高手，进门就有一个荷花池，充满绿叶的餐厅，感觉非常棒。

    一进门，餐厅的迎宾小姐捧着一篮淡白色的鸡蛋花，给每位客人插上一朵，伴以职业微笑。

    “两位请在外面坐，等下会有歌舞表演。”

    在巴厘，不只女性发际插花，男性也同样如此，发短如顾允，就夹在耳朵上了。

    晚餐就设在表演舞蹈的广场边的一张张圆桌上，桌上点好了烛光，迎宾小姐指引两人到了一个好位置，展开菜单。

    “据说这家店，比上次的还要好吃，等下你要好好品品。”

    相对坐下之后，顾允拿过菜单点了不少，向钟乐怡介绍起来。

    “有什么区别吗？”

    钟乐怡眨着疑惑的眼睛，旁边的迎宾小姐接过了话头。

    “我们的脆皮烤鸭经过不断的试验，能够做到脆而不干，保持独家风味。建议可以尝尝椰子派和苹果派，味道同样不错......”

    “好，那就试试吧。”

    顾允点点头，把菜单还给对方，点上了著名的脆皮鸭，烤鸭切片，有机生菜沙拉和椰子派。

    一道道工序复杂的巴厘菜肴上齐，顾允和钟乐怡一边享用，一边静候表演开始。

    “你说，在学校和你一起吃饭的时候，虽然也很开心，但为什么就比不上现在开心呢？”

    夜色已然降临，月光洒在露天的广场上，歌舞升平的光芒并不够点亮二人中央，他们面前只剩下一盏烛火，钟乐怡在昏暗中开口。

    “旅行之所以幸福，是因为旅行有期限。”

    顾允拿起勺子，舀了一小半沙拉，回答道。

    “如果不是因为假期有限，我们一辈子生活在这里，你一样会觉得无聊的。”

    “真的吗？”

    钟乐怡轻轻品了一口面前的红酒，挺翘的睫毛微微颤抖，瞳孔中的光芒闪闪发亮。

    “我倒是觉得，如果能只和你一辈子生活在一起，也挺好的。”

    载歌载舞的喧嚣背景下，少女的呢喃声并不大，表情看起来也没什么变化，像是随口一提的呓语。

    但是顾允听见了，听的一清二楚。

    他的心被轻轻揪了一下。

    钟乐怡的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

    即使甜蜜旅行几日以来，她一直像个小天使一样，每天开开心心，从未露出过失落的表情，但在昏暗的环境下，这个“只”字终究还是暴露了她的内心所想。

    想想也不无道理，谁愿意装成不在意的模样，谁不愿意和心爱的男生长相厮守，一生一世一双人呢？

    “我们当然会永远在一起了，而且我不是都答应你了，每年都有一次旅行。”

    顾允伸出双手，裹住钟乐怡的一只柔荑，触感有些冰冷。

    “那你可不许忘了！”

    钟乐怡点了点头，似乎调整好了情绪，嘴角的笑容重新浮现上来，声音也变回了清脆的明快声。

    .......

    剩下几天，钟乐怡和顾允玩遍了整个巴厘岛。

    在京打马尼小镇，他们观赏到了海拔1500公尺高的金塔马尼活火山，沿途有着最早的古王国和文明所在地，以及令人叹为观止的梯田景致。

    在罗威那，他们参加了当地潜水店的浮潜项目，租了一整套器具，畅快地与海豚和珊瑚，热带鱼共游。

    三点半起床，放弃了舒适的睡眠，换来的是黎明炫丽的日出，两人看到了染成火红一片的海面，以及成群海豚跃出水面时的扑通声。

    在据说大神因陀罗以矛刺地涌出圣泉的地方，规模宏大的寺庙门口有数人合抱的大树，树下的石头神龛上苔痕斑斑，圣泉寺历经千年，依旧泉涌如初。

    他们在圣泉寺祭拜，沐浴，每个出水口的功效都不同，有的可以消灾解祸，有的可以净涤心灵。

    在著名的苏鲁克银器村，顾允给钟乐怡买了两对银饰，一对戴在手腕，另外一对是以巴厘岛传统神话与景物为银雕的饰品，戴在少女光洁纤细的脚踝上，阳光下闪闪发亮。

    墨绿墨绿的南湾，是巴厘最棒的水上活动区，他们在这里体验了全世界最新颖的“飞鱼”，惊险刺激的“火箭”，可以欣赏巴厘岛全景的高空滑翔伞，追求极致速度的水上摩托车。

    后来，他们还乘船出海，环绕整个南湾观赏海景，把水上活动一鼓作气玩了个遍，留下了许多珍贵且刺激的照片。

    两人旅行的最后一站，是德格拉朗梯田，这里他们发现了很多明信片和摄影作品上熟悉的美妙场景。

    田间点缀的椰子树和雄伟的火山背景使它在世界上无数的梯田中独树一帜。

    乘坐敞篷吉普车是欣赏梯田风光的最好方式，他们在车上举起手机自拍，自然美景尽收眼底，沿途景色秀丽，层层相叠的梯田和远远的椰林相映成趣。

    直到假期余额已然亮起红灯，宣告不足，顾允和钟乐怡收拾好行囊，回到巴厘机场，坐上了返回江城的飞机。

    安全送钟乐怡回到寝室后，顾允第一时间开车前往了英山县。

    趁学姐还没从星城赶回来，基本听林长军描述过当地情况的顾允，打算亲自赶过去看看，田禾村到底有何方神圣。

    把早已准备好的伴手礼送了出去后，他叫上了驻扎在隔壁天堂村的温桔和贺璇，一行三人驾车，直接杀向了田禾村所在的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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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1.再给一份钱

顾允回到江城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拼乐园总部听取黄铮的新品牌计划。
    拼乐园经过一段时间的低调发展，已经基本建成了C2M（用户直连制造）的商业模式，其核心是缩短供应链，推动爆款低价。
    拼乐园则通过平台将用户需求集中统一，以批量化订单的形式直接向工厂大规模采购，实现反向定制。
    对于消费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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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2.强行入股


    拼乐园人才众多，史继明能被黄铮信任，放心让他到这穷乡僻壤独当一面，自然也有他出色的地方。
    他见对面来者不善，当时也打起了太极。
    “吕哥是吧，这个事情我们确实不太清楚，那你看看该怎么解决呢？”
    处在文明社会久了,史继明想要通过谈判解决。
    “你们这5000平大厂子，就建在我们家附近，这么大的机器开工以后肯定有噪音扰民吧？”
    吕远波背过手，走到厂子附近，撕下一张来自拼乐园落款的招聘启事，“操,每个工人每个月开3500块钱工资？你们可真是财大气粗啊。”
    他抬起头,似乎重新评价了史继明厂子背后代表的实力。
    四五线城市中，拼乐园已经开始慢慢普及了,但是在乡镇乃至村子上，会熟练运用智能手机的人还不算太多，相对低调的拼乐园也不算知名。
    吕远波咂了咂嘴，狮子大开口道：“算上噪音扰民的精神损失费，你给我们每年200万租金，或者折价入股。”
    史继明惊呆了。
    这是谈判能解决的数字吗？
    5000平的农村厂房，他敢要这么多？
    两嘴一张，就要入股？
    “不好意思，不可能。”
    史继明冷下脸来，果断摇头。
    别说入股，就连给这么高的资金，就已经超出了史继明能够做主的界线，这不就是讹人吗？
    “那你们的厂子就别几把干了。”
    还没等吕远波开口，他带来的人就先开了腔。
    吕家在田禾村可谓只手遮天。
    村里最知名的土方石公司就是吕家的产业,这些年来垄断了整個南河镇的房地产砂石生意，欺行霸市,动刀动枪,什么事都干过,刚才还算和颜悦色，是给眼前大工厂的面子。
    能跑到乡下来开大工厂，想必也不是什么善茬。
    但是社会人在江湖上，讲究的就是一个面子，史继明当面拒绝了大哥，分明就是不给面子。
    一声口哨声吹响，顿时丰田霸道的附近又停下几辆车，下来足足二三十人，堵住了工厂大门。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欺负人？”
    史继明没见过这种阵势，心里有点没底气。
    “我都说了，这个厂房的地，是我们家的，伱就听不懂话吗？”
    吕远波把双指间的烟蒂扔到地上踩灭，皮笑肉不笑地问，“别说欺负人，我一句话，你们在本地连一个工人都招不上来,我出手欺负你，你配吗？”
    “让你们干了吗？都他妈给我滚！停下！操！”
    吕远波身后的小弟一股脑冲进厂房，把干活的工人连骂带打，纷纷驱散。
    工人看到这些描龙画虎绝非善类的青年，心里也发憷，扔下了手中的活计。
    原本准备投产的产品线顿时陷入僵局。
    “你们在干嘛？围在这里干嘛？”
    吕远波过来闹事的时候，就有聪明的工人得到了史继明的示意，悄悄通知了田禾村的村支书和第一书记过来协调。…
    华诗圆收到消息就拉着贾新兴赶了过来。
    看到一帮五大三粗的青年围在工厂门口，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提高了声音。
    “远波，你这是干什么啊？”
    眼见年轻的第一书记不顶用，在场的社会人都不吃这一套，调解这一块，还得是村支书亲自出马，贾新兴走到吕远波附近，开口问道。
    “没事，一点小纠纷，贾书记不用担心，我打算入股，正在和他们商量呢。”
    吕远波笑着拍了拍贾新兴的肩膀，脸上的褶子画成了和蔼的弧度。
    “那你不让人家工人干活是什么意思？”
    华诗圆指着吕远波的小弟，她离老远就听到了一帮社会人破口大骂的声音。
    “华书记，这片地以前是我们老吕家的，现在别人占地建厂，又不让我们入股，亲戚有点小情绪，很正常吧？”
    吕远波耸了耸肩，一脸无辜的样子，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华诗圆，盯着她的眼神多了几分惊艳。
    和年轻漂亮的驻村女干部交流，他不禁凭空增添了不少耐心，换成以前，真就懒得解释。
    “放屁！这他妈叫小情绪？你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
    史继明涨红了脸，看到村干部跑到现场，憋了半天的他总算找到了一个伸张正义的出口。
    啪！
    听到史继明的话，吕远波三步并作两步，伸手过去就是一个势大力沉的耳光。
    “你跟谁说话呢？”
    “你干嘛？”
    华诗圆的声音同步响起，她瞪大了眼睛，对发生在眼前的暴行难以置信。
    吕远波的小弟围了过来，当着村干部的面倒也没动手，嘴里同样咒骂个不停。
    “你是傻逼？”
    “在田禾村骂吕哥？你这厂子肯定是没法开了，赶紧把股份留下，滚吧。”
    史继明捂着半边红肿的脸庞，半天缓不过神，他被打懵了。
    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尚且是小事，他惊讶地望着熟视无睹的贾新兴，终于意识到自己的现状。
    在这个村子里，似乎连村支书拿对方都没办法！
    “你怎么能打人呢？”
    华诗圆站在史继明身前，挡住了其他人蓄势待发的动作，质问道。
    “华书记，是他先骂我的，其实我是文明人，但感觉有些事情，史兄弟可能还不太懂，教教他做人罢了，你说对不对，兄弟？”
    吕远波一只手示意兄弟们不要冲动，抱起臂膀等待史继明的回应。
    史继明冷静下来，转头看了村支书贾新兴一眼，眼中的失望毫不掩饰。
    “是的，贾书记，我们只是有点小纠纷，不算什么，有点小情绪都正常，聊开了就好了。”
    “那就好，以和为贵，大家都是出来做生意的，不要有冲突。”
    贾新兴象征性地调节了一下双方，让两人握了握手，转身离开了现场。
    “华书记，我们接着谈，你也要参与吗？”
    吕远波笑吟吟地望向华诗圆，拿话刺了一下一边发呆的少女。
    华诗圆迟迟不肯离开的原因，就是怕吕远波再对史继明使用暴力，万一被打出什么事情来，她不知道怎么向顾允交代。
    “没事，华书记，不用你插手了，我觉得吕哥想要入股的想法也有道理，但是这个事情，我自己拍不了板，要回去和上级再商量一下。”
    史继明揉了揉被打的侧脸，语气轻快，“回趟江城行吗？吕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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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3.一百个放心


    “行啊，等你好消息，明天这个时候我还来。”
    眼看对方的态度像是哑了火，语气中的不忿也消失无踪，吕远波咧开嘴，笑了。
    “到时候招聘工人的时候，考虑考虑我这些兄弟们, 都是能干的小伙子。”
    他挥挥手，带着一批青年扬长而去。
    “史总，先别急着回去，你上我的车，我们去县上找能做主的人汇报一下。”
    华诗圆望着半边脸依然红肿的史继明，“我尽我所能, 不会让你们吃亏。”
    史继明点了点头，跟着华诗圆来到了英山县政府。
    “北边的城中村项目马上面临拆迁, 中标的公司怎么又是这一家？”
    办公室门外, 英山县的掌舵人邢永安声音传来，站在他对面汇报工作的秘书唯唯诺诺，回答的声音完全听不清。
    “领导，招投标越来越规范，尤其是城中村的拆迁招标，不是谁报价低谁就能中标了，这次还特意聘请了评标委员会的专家，结果就是这么个结果。”
    秘书从夹子里再次拿出一份规范文件，向邢永安解释道，一切看起来都符合标准，确实没有什么出入。
    “行，你先出去吧。”
    邢永安端起茶杯嘬了一口，长叹一口气。
    作为一个空降干部，当攻坚进入深水区的时候，有些事情为了出成绩，他硬着头皮也要上。
    咚咚咚。
    刚刚缓下一口气，办公室的敲门声再次响起。
    “请进。”
    “诗圆来了啊, 你可有一阵没来县上了。”
    华诗圆带着史继明走进房间, 邢永安笑着开了口，对这个又漂亮又自带资源的年轻干部，他很有好感。
    “领导，有件事我要跟你汇报一下。”
    华诗圆先是短暂介绍了身边的史继明，直接开门见山。
    “你说。”
    “......情况就是这样，现在吕家召集了一大堆人在工厂门口，赶走工人不让施工不说，还扬言不出让股份，就让我们在本地干不下去。”
    华诗圆从头到尾讲述了吕家人欺压招商引资项目的情况，强占股份，动手打人，把对方肆无忌惮的架势描述得活灵活现。
    “像这样的恶势力，极大影响了我们当地的营商环境，强买强卖，欺行霸市，如果不是我当时在场，史总就要被那群人冲上来打了。”
    “这个吕远波有点耳熟, 他们是不是在你们当地有家企业，名叫——致远土砂石开采有限公司？”
    邢永安抿了抿嘴, 追问道。
    “是的, 致远土砂石一共两個老板，哥哥叫吕大致，平时在县里负责拆迁业务，弟弟叫吕远波，就住在老家村上。”
    华诗圆点了点头，焦急的心情平静了不少，看来领导对他们同样有所耳闻，估计这件事不难办。
    邢永安背着手，自己缓缓续上了一杯茶，沉吟再三。
    “......诗圆，你先把情绪控制一下，别太激动，你的诉求是什么？”…
    华诗圆微微一怔，诉求？
    诉求还不够明显吗？
    “我们的诉求就是安安心心经商办企业，不要受到莫名其妙的欺压，除了这没什么了啊？”
    “诗圆，我相信你也已经是个成熟的干部了，基层的很多事情你亲身经历过的，这么多年为什么田禾村没有成气候的招商引资，伱可以多想一想。”
    邢永安停顿了一下，“今天县上可以把你们送到村里去，甚至我看在顾总的面子上，帮忙调解史总和吕家的股份问题，这个不难，但是然后呢？”
    “我希望你能有更高的站位和更强的大局意识，县里重要的经济来源之一，就是吕家的土砂石企业，他们是当地的纳税大户。”
    “而且，县里现在的重点工作是城中村改造五年计划，336个城中村改造，3800多万平方米的房屋拆除，这次又是致远中了标啊。”
    华诗圆先是一阵沉默，然后无奈露出一抹苦笑。
    她已经不是那个新入职的体制内小妹妹了，听话听音，她很快明白了邢永安打太极背后的意思。
    政客毕竟还是政客，屁股决定脑袋。
    邢永安能做的，恐怕最多就是出面调解了。
    这件事对于他来讲无关正义，手心手背都是肉，如果因为一个招商引资利益分配的小事情，影响到全省的改造大计划，甚至自己的政绩，那就不值当了。
    宁肯让拼乐园吃点亏，甚至放弃招商，他都不会选择用雷霆手段解决问题，彻底优化营商环境。
    “好的领导，那我知道了。”
    华诗圆起身和邢永安握手，放弃了坚持说服对方的打算。
    邢永安笑着把年轻的驻村干部送到大门口，心中长叹一口气。
    在本地纳税大户和外来资本面前，一个老练的政客，终究只能选择明哲保身，两不相帮。
    “华书记，我直接回江城汇报情况，麻烦你了。”
    史继明的脸颊已然消肿，但他心头的怒火却没有退去，见到本地领导模棱两可的回答后，他清楚得很，以自己的能力，势必解决不了这件事了。
    他必须回去。
    ......
    “什么？”
    “把你打了？”
    “还扬言要让我们干不下去？”
    史继明回到江城时，已经是深夜了。
    他和老板黄铮的私交非常不错，没敢大半夜打扰顾允，他直接杀到了黄铮的住处。
    黄铮有点难以置信，迷糊的眼睛听完下属的描述后，马上变得炯炯有神。
    “人家说了，明天还来，就他妈摆明了欺负你，黄总你看咋办吧，操。”
    史继明在黄铮面前，完全不装了，拿起一罐啤酒仰起脖子就是一通猛灌。
    难受呀！
    江城这一亩三分地，他史继明也妥妥是排得上号的高收入人群，平时去哪个地方消费，别人不高看他一眼？
    去之前觉得，这波外放，回来肯定能进一步提拔，没想到困难重重。
    更别说大嘴巴子抽到脸上了，想都不敢想。
    “他们怎么那么牛逼？”
    黄铮性格中也有一股匪气，当时就不干了，拿起电话打给了拼乐园最好的合作伙伴。
    飞鸽物流的好兄弟，李建国。
    “......啊，对对对，明天去就行，是，八点。”
    “通知顾总？不用了，这点小事还用说吗？你老李出马，我一百个放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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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4.一触即发


    “我问你几个问题。”
    “黄总你问。”
    “对方强占你的股份，即使占股10个点，你损失多少钱？”
    “可能几十万吧。”
    “你觉得他们的优势在哪？他们靠什么强占你的股份？”
    “他们人多势众，而且天高皇帝远，敢于使用武力。”
    “我给伱算一笔账，你请飞鸽物流的兄弟过去做安保，一个人去一次五百块,一百個人多少钱？”
    “五万。”
    “你花五万块，找一百个年轻小伙，还是自家人，动起手不可能跑，你觉得能不能解决这几十万的事？”
    “......应该能。”
    “你能不能做事动点脑子！你是资方，要学会利用集团的资源，要站在公司的角度考虑事情,对上几个当地小混混，还能出去让人扇个大嘴巴子，我可他妈真服了你。”
    “黄总，我又学到了。”
    清晨八点，拼乐园和飞鸽物流的一行人马，租了几辆大巴车，浩浩荡荡驶向了英山县。
    黄铮一大早就遣散了工厂的所有员工，拉上李建国组织了一百多号年轻小伙子，每人发了500块现金，邀请他们到英山县，共同保护营商环境。
    田禾村，工厂门口。
    “李哥，你们把车开远一点，然后兄弟们装成工人，在厂房里装成干活就行。”
    来的路上，听史继明描述了一番对方在本地的势力情况，黄铮排兵布阵,颇为动了一番脑筋。
    “没办法，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我们要是怂了,把股份就这么让出去，以后也别出去搞什么招商引资了，谁都能从你身上咬掉一块肉，这个口子就他妈不能开！”
    火爆脾气的黄铮甚至还鼓动了一番在场的兄弟们。
    “能谈还是谈，最好别动手，这种小地方，对方都是沾亲带故的，人多势众，我们不一定就能占到便宜。”
    李建国相对冷静，不禁回忆起和顾允跑到贺璇老家时遇见的场景。
    “哟，史总，怎么回事，想开了？又干上活了？”
    工厂重新开始复工，吕远波的眼线很快通知了大哥，熟悉的丰田霸道又开到了厂房门口，吕远波人还没下车，中气十足的声音便从远方传来。
    “想好了吗？我们致远入股的事你们同不同意？”
    吕远波站到门口，迎接他的是几张陌生的面孔。
    “不好意思，不行。”
    黄铮双手背到身后，站到厂房门外。
    “你他妈哪根葱,你说了算吗？”
    吕远波伸手一推，把黄铮推了个趔趄，探过头去找史继明的身影。
    “这是我们拼乐园的黄总，他说了就算。”
    史继明靠了过来，扶住黄铮。
    一百多号穿着工作服的工人，不知何时放下了手中的机器，悄悄站到了该站的位置。
    “所以，你们是不给我面子了呗？”
    吕远波气极反笑，把手里的绿色扳指转了一个圈。…
    “我给你妈了个逼的面子！”
    黄铮被推出了火气，上前两步，对着吕远波过去就是一个大耳光，以牙还牙。
    “你有他妈什么面子？”
    耳光声音洪亮，黄铮的喊声也传遍了四周。
    吕家人和吕家的亲朋好友，都知道前面厂房出事了。
    吕远波几个跟班的小弟，村里的邻居，纷纷下车或者步行，聚了过来。
    田禾村靠山吃山，自古民风彪悍，就没几个是怕事的主儿，即使与村民们无关，大家也觉得这个热闹必须得看看去。
    吕远波捂住脸，眼中的诧异几乎快要实质化，还没等他缓过神来，身边的六七个小弟便向黄铮冲了过去。
    什么情况啊？敢先动手？
    工厂一大群摩拳擦掌的小伙子们自然不甘示弱，和吕远波的本地混混打成一团。
    吕远波不知欺压过多少类似的招商项目公司，这一套生讹流程不知道有多熟练，今天自然觉得手拿把掐，也没带多少人过来，和早有准备的黄铮一行人相比，落了下风。
    厂房外的围观村民见打起来这个阵仗，咧着嘴说：“兄弟，看来这个新来的厂子有点实力啊，工人都这么有血性，连吕家老二都敢打，看看这耳光子打的，真他娘的清脆！”
    其中两个年轻一点的，动身要到近处去看热闹，被老的一下喊住了：“你们两个傻逼玩意，过去干啥？这里看不了热闹？真打急眼了，你帮哪边的？都老实在这边看着。”
    两个年轻人心有不甘地停住脚步，另一个年纪大一点的村民说：“听二叔的，他是为你们好。下面那两家，哪个咱都惹不起，你现在过去看热闹不帮吕老二，回头他想起你没上，免不了收拾你。”
    没过三五分钟，吕远波便被打倒在地，动弹不得。
    吕远波长这么大，没吃过这么大亏，他嘴角早已被打出了血花，但不知为何，他却咧着嘴不停地笑。
    “本来就是要点股份的小事，你非要搞成这样，好啊，真好啊！”
    黄铮上去又是一个耳光：“现在还要股份？你是不是被打傻逼了？”
    “你牛逼就现在打死我，不然我肯定整死你，你信不信？”
    虽然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吕远波的气势却一点不见消减，笑容更盛了。
    “你装你妈呢？”
    黄铮踢了吕远波一脚，他望着嘴硬的吕远波，感觉到哪里不对。
    黄铮有些不理解吕远波的逻辑，明明被按在地上打，为什么他还是如此嚣张？
    李建国扯了扯黄铮的衣角，示意远处来人了。
    下一秒，十多辆高排量越野车声由远及近，轰鸣而来。
    放眼望去，一水的丰田霸道，目的地全都是一个位置，拼乐园的新工厂。
    越野车队停在门口，黑压压的人群下车，为首的中年男子长得和吕远波很是相似，脖子上还有一条硕大的黄金链子，在阳光下很是耀眼。
    “操，来得可真快。”
    吕远波朝着地上吐了一口痰，痰中带着鲜红的血丝。
    “怎么回事？还好老子今天没去县里搞拆迁，不然你老二就折在这了是不是？真**够丢人的！”
    为首的中年男子笑着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吕远波，目光中满是嘲弄。
    两拨人在厂房门口，顿时对峙了起来。
    一方是统一工装的飞鸽物流团队，一方是全部黑色T恤的老道拆迁天团。
    人数相近，空气一瞬间凝固了起来。
    就像有一根弦绷到极致，再加一分力，就要爆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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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5.雷霆手段，菩萨心肠（4.6k）


    对峙过程中，致远土砂石公司的老大，混迹拆迁行业许久的吕大致心里也有点没底。
    闯荡江湖的这些人有一个共同点，欺软怕硬。
    面对软弱可欺的村民，甚至是没有后台的钉子户，他们手段五花八门，做起事来丝毫没有底线。
    但对上态度同样强硬,人数也相差无几的未知企业，谁敢咬着牙冲上去开打？
    几百人的大混战，一旦打出了火气，引发后果严重的恶性事件，这个责任没有人负得起。
    在他们眼里，对面这帮工人的气质很奇怪,看着完全不像是工厂里做工的工人,反而一看就很有气场,那步态神采，明显是底气足、不好惹的人。
    尤其是领头的几个，抛出去戴眼镜的文质彬彬男先不说，他旁边那個高颧骨中年男子，拳头上老茧分明，眼中精光闪烁，一点都没有害怕的意思。
    吕大致被架了起来，做拆迁这一行，如果别人不怕你，那就没法干了。
    自家老二被打了一顿，面子丢得一干二净，围观群众早就在一旁窃窃私语，是谈还是打？
    “操你妈！都给我抄家伙！”
    他深吸一口气，开口叫骂了一句，远方再次传来汽车轰鸣的声音。
    “我操，真要打起来了啊？”
    “从来没见过上百人的大混战，今天估计能开开眼,吕老大还是牛逼，真有魄力。”
    远处看热闹的村民心中暗道侥幸，还好刚刚没到近处看热闹，不然被误解了，还能有好下场？
    看到对方纷纷从车中拿出甩棍，球棒，镐把一类兵器，黄铮愣住了。
    他毕竟是体面的大富豪出身，千金之子不垂堂，一时血气上涌，还能想想办法拢人和对方过过招，看见对方拿出家伙要来真的，顿时不知道怎么办了。
    聚众持械，不出事则已，一出事就无法收场，黄铮迅速冷静了下来。
    轰鸣声伴着喇叭声越来越响，一辆炭黑色的奔驰G63长按喇叭，由远及近，飞驰向工厂区域，所到之处行人纷纷侧目。
    门口双方的人堵成一团，奔驰车却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硬生生挤开了人群,停在中央。
    一男一女下了车。
    “什么意思？搞这么多人来工厂门口舞刀弄枪的干嘛？吓唬我们外来企业是吧？”
    年轻男人站到黄铮和李建国身前，一只手牵着田禾村的第一书记，另外一只手指着吕大致的鼻子。
    “你他妈谁啊？”
    “吕哥，这是乐园中学的名誉校长......”
    吕大致身后的小弟拽了拽他的衣角，小声凑到他耳边说道。
    这里有人认识顾允。
    一部感人的演讲，全县恨不得自发地漫天传播，田禾村不少人都认识顾允。
    吕大致和吕远波一家人是有钱人，他们的孩子自然不愁学费，在县里的公立中学读书，之所以没送到江城，主要还是成绩原因。…
    但跟着吕家混的小弟兄们，大多数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家里困难的小弟，人在江湖飘，拿不到多少钱不说，也改善不了家族的困窘，家中的弟弟妹妹往往还是老样子，上不起学。
    毕竟吃得盆满钵满的吕家只有一个，他们垄断了大多数收入渠道，普通村民跟着他们混，难有出头之日。
    但幸福总是来得那么突然，不知道哪里来的慈善家突然就在县上投资筹建了一所免费中学，全县的贫困生都燃起了一丝火，有了新的希望。
    对于这些家里不宽裕的本地混混而言，慈善家本就面熟，再加上和第一书记亲密的关系，这个年轻人，不是顾允是谁？
    “吓唬你们外地逼怎么了？还有，你别拿手指着我，我脾气不好。”
    吕大致听完小弟的汇报，依然阴着脸，手中的棒球棍抖来抖去，似乎下一秒就要宣布开战。
    校长？校长多个几把？
    “你叫吕大致是吧？”
    顾允指向吕大致的手纹丝未动，“外地逼，伱这个词用的不错，你儿子是不是叫吕瑞？侄子是不是叫吕飞？在英山一中高一二班上学？”
    听到这个消息，吕大致和吕远波的脸色齐齐变了。
    “玩社会这一套，在我们企业面前装恐怖势力，你想过后果吗？”
    话音刚落，吕大致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顾允探出手，拍了拍吕大致的脸蛋，字字诛心：“你要是喜欢玩社会这一套，乐园中学马上宣布停课，都有亲戚上学吧？三千多名中学生再次失学，一定有人会给你们家人惊喜。”
    阳光下，顾允的手越拍越用力，最后清脆有声。
    他是校长，一个县就这么大，谁家孩子在哪里上学，对于本地的孩子们而言再清楚不过，随便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吕大致咬咬牙，没说话。
    地头蛇之所以能吃得开，很大程度上因为他足够了解本地人，不会把人欺负到绝路上。
    本地人基本都在县上活动，人在村里或镇子上工作，孩子在县上读书，是正常的家庭构成。
    经济困难的家庭，大多数长子都跑出来先工作赚钱，再努力改善家境，争取让弟弟妹妹有学上，爸爸妈妈能吃好喝好。
    如果真和面前的企业撕破脸，大老板一气之下宣布停课，三千多个家庭未来的希望破灭不说，还给社会上创造了三千多个不安因素。
    这就不是欺负外地企业的事情了，是把本地人欺负到绝路上。
    大混混最怕的是什么人？
    如果给这种东西来个排名，那么未成年又一根筋的愣头青一定高居首位。
    大哥在县上混的再好，对着穿校服的中学生也不会起意上去欺负。
    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中学生就头脑一热，掏出一把刀子，仗着未成年人保护法，给你一个惊喜。…
    三千多个县上各个贫困村的孩子，他们无论成绩如何，返校之前都在社会上混迹一段时间了，拿捏吕家在象牙塔的两个高中生，简直是降维打击。
    乐园中学真要因为这件事停课，恐怕没有长辈去接，自家孩子一个月都不敢回家。
    别说什么拆迁家族凶名在外，真要把孩子上学的希望掐灭了，相当于是惹了众怒，还怎么在本地混？
    远处围观双方碰撞的村民们都惊呆了。
    平时不可一世的吕大致、吕远波兄弟二人，竟然被人一下一下扇着耳光，手都不敢还。
    偏偏这个年轻人只冲着一边打，打得吕大致的脸颊高高肿起，嘴里还不停问道：“你还敢跟我们要股份？你怎么这么牛逼？”
    “还要吗？”
    “要吗？”
    一个问句，一记耳光，把吕大致打得头晕眼花。
    “顾总，不要了......误会，真不要了。”
    冷静下来的吕大致意识到，今天肯定是栽到这里了，要想像以前一样，硬生生讹到外地企业股份恐怕是不可能，反而丢了大人。
    黄铮和史继明看到顾允三言两语就威胁住了吕家人，长出一口气。
    箭在弦上，两帮人刚刚可是差一点就打起来了。
    田禾村不大，但是利益链条上的关键节点都已经被人占据了，新企业想要进驻，新书记想有成绩，肯定要抢，要争，要斗。
    没有抗争意识的新锐企业，就算老板再有资金和魄力，早晚也是别人碗里的鱼肉。
    所以黄铮也好，史继明也好，从来没想过妥协，也从来没想过，解决这点事情，需要和顾允汇报，把选择权再次交给老板。
    因为他们知道，老板的选择只会和他们一样。
    寸步不让。
    如果不是退伍兵出身的李建国做事一向严谨，带着大部队跑到田禾村之前，早早给顾允发了信息。
    此刻的他还浑然不知，拼乐园的二把手一大早带人出去火并了。
    顾允收到消息后，立马油门焊死，一路奔向英山县，接上了华诗圆，了解到事情的梗概。
    上百人持械激斗的场面一旦爆发，后果是什么大家都很清楚，他直接和华诗圆再次去了县政府，和邢永安摊牌。
    相比身在体制内的华诗圆，顾允的手段和言语就不讲理得多。
    他直接告诉邢永安，现在只有他出马，用同样极端的手段架住吕家，才能阻止冲突爆发。
    如果邢永安再不选择站队，那顾允就放任田禾村的事件扩大化，甚至发生流血事件也在所不惜。
    一个县上的主要领导任内，发生极为恶劣的斗殴事件，而且是涉及数百人的超大规模，邢永安无论如何也不想看到这种情况发生。
    但以村镇派出所的一点点警力，根本控制不了大规模冲突的局面。
    邢永安只能长叹一口气，向顾允坦白了昨天之所以选择中立的原因。…
    县上有资质做好拆迁工作的公司实在太少，致远土砂石公司又中了标，如果强行打压，无法完成拆迁城中村的任务，上面的指标完不成，影响全局工作。
    “那你怎么不招标？外地公司一样能做拆迁。”
    “我这么说吧，县上招了很多次，外地公司根本就中不了标。”
    几句话的沟通，顾允就明白了个中原委。
    接下来的一番密谈，顾允和邢永安达成了新的合作。
    邢永安联系相关部门，拿到吕家亲属的信息交给顾允，让双方互相投鼠忌器，达成均衡。
    顾允负责出面平息解决眼前的聚众事件，避免恶劣影响的流血冲突发生，保证一方安宁。
    而让邢永安下定决心站队的是，让致远土砂石背后的吕家出局之后，顾允答应介绍江城最有实力的房地产公司，博大集团入驻英山县，全权负责城中村拆迁建设工作。
    论资质，论实力，论规模，博大集团根本不会来英山县这种小县城。
    外地水平相当的企业也不愿意远道而来，去英山县和地头蛇致远公司作强硬对抗。
    而顾允一句话，就解决了邢永安作为外地干部的难处，打破了英山县多年以来的垄断。
    “顾总，什么都不说了，一直以来放任吕大致、吕远波等人长期在我县从事垄断行业，影响营商环境，是我一把手的责任啊。”
    ......
    两家企业产生冲突，狭路相逢，什么是旁观者喜闻乐见的？
    是一方不战而屈人之兵，把双方剑拔弩张的架势消弭于无形，或许有一部分人会喜欢。
    但更多人肯定更喜欢有的版本，比如顾允现在做的，明明白白告诉对方，我们不但不怕开战，而且我们还做好了连学校都不办的准备。
    但是你们，做好承受三千个家庭怒火的准备了吗？
    顾允就是要用这种看起来直接的办法告诉对手，乐园系的行事风格就是如此，挡在他们身前，别说群殴，从人脉到金钱，利用一切资源报复你，不计后果。
    吕大致哑火了。
    不仅吕大致哑火，他身后的不少弟兄，家里的亲人就在乐园中学读书，更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你别拿眼睛瞪着我，我脾气也不好。”
    顾允用手掐住了吕大致的下巴，尽量不让自己沾到他被打出来的鲜血：“以后看清楚对手再装逼，行吗？”
    警笛声传来，村镇的派出所还没出警，英山县的警察先到了。
    和顾允达成共识之后，邢永安左思右想，召集公检法三家，开了一个短暂的三长会议。
    雄踞田禾村多年，把持着当地最大河道砂石资源的致远土砂石公司，其主要负责人被当场控制起来，带回了县公安局。
    致远的其他股东，吕家的另外几个亲戚听到吕大致和吕远波被抓的消息，全都麻了爪。…
    盘踞英山县这么多年，人脉吕家也有不少，但无论如何这次也打听不到什么消息。
    风雨欲来。
    冲突当天晚上，吕家第三代的两个孩子就从县上的高中回了家，吕家再次派人找上了顾允，低头认怂。
    他们表示，如果可以和解的话，可以把致远土砂石的一部分股份拱手相让。
    接待他们的是史继明，顾允和黄铮都不在，史继明一点面子没给，直白拒绝了。
    工厂对峙之后，整个田禾村乃至英山县都是吕家的小道消息。
    上百号精壮汉子的冲突，也演变成了双方硬碰硬对打，结果吕家吃了大亏，领头的江湖大哥吕大致还被扇到吐血，牙都被打掉了几颗。
    田禾村的新工厂，背景更是被传得神乎其神。
    县里专门成立工作专班，公示了举报热线，向大众征集调查致远土砂石的问题线索，甚至还有举报奖励。
    就连最不谙世事的中学生都知道，拆迁起家，以家族和公司为纽带的致远系吕家要完了。
    公示贴出去后，出师有名的英山县公安局开始接到各类举报，吕家在英山县的各类产业不断遭到突击检查。
    强制拆迁、聚众斗殴、涉嫌垄断，一系列线索顺下来，吕家在英山县的核心成员不断被抓，所有收入渠道同时被收缴充公。
    吕家的覆灭，代表了空降一把手邢永安，真正拿到了在英山县的话语权。
    外来的县领导，早就对影响本地营商环境的毒瘤不满，只是碍于纳税大户的身份和县上的工作大局，以及吕家的一些人脉，没有对吕家痛下杀手。
    现在随着吕家的陨落，县上内部和吕家关系密切的人被重新洗牌，英山县政治生态和营商环境焕然一新，邢永安一派开始正式发力。
    大洗牌之余，就连田禾村的村委会班子，也全部换成了能办实事出实招的新面孔。
    ......
    英山县签署了新的招商引资协议，博大集团负责接下来的城中村拆迁项目。
    接风晚宴上，顾允和来自江城博大集团的总裁博畅坐在中心位置。
    酒敬了一个圈，华诗圆一身制服套装满上了新酒，轮到邢永安发言，他起身，笑容满面。
    “顾总，最近英山县的小道消息有不少是关于你的。”
    “是什么？”
    “旁观过田禾村工厂的大场面的人，都说乐园中学顾校长当时有多威风，传来传去，只剩下八个字。”
    “哪八个字？”
    顾允好奇道。
    “顾老板，雷霆手段，菩萨心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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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6.绵长的成就感


    饭局结束后，时间并不是很晚，博畅和县上的人奔赴下一场，华诗圆和顾允没有参与，两人挽着手在街头漫步。
    凉如水的小城夜色，月光打在华诗圆红扑扑的侧脸上，少女刚刚也跟着喝了几杯红酒,微醺。
    大街小巷上人声鼎沸，正是一家人吃饱饭，集体出门遛弯的时候，县城的慢节奏与温馨在此刻展露无遗。
    “你说，当我们年纪大了，会不会也在这里跳广场舞呀？”
    踩着路灯斑驳的影子，公园门口有不少老年人扎堆跳着广场舞，方形的播放器循环起了最流行的凤凰传奇。
    初秋的空气极好,华诗圆眯起眼睛，转头望向顾允问道。
    “你可能会，但是我才不会。”
    顾允斩钉截铁。
    “为什么？”
    华诗圆撇了撇嘴，一脸好奇。
    “在家躺着不香吗，玩玩游戏不好吗？”
    顾允轻轻点了一下华诗圆的鼻尖，指腹的温度高了几分。
    “而且，那个时候应该也不流行跳广场舞了。科技很发达，能够锻炼的方式也有很多，说不定在家跟着屏幕跳跳操，运动量就足够了。”
    回忆起十几年后的场景，顾允的语气和思绪一起纷飞，不断拉长。
    “就算你懒得动，也要陪我一起跳，我们都要有好的身体。”
    “好好好。”
    继续向前走，是县城最著名的夜市街。
    摊贩卖力地叫卖着小商品，十里飘香的小推车上摆满了不同的美食，即使已经吃过一顿大餐，香气不由自主地扑进鼻腔中央,两人还是提起胸膛,深吸了好几口。
    “你想不想来一份炒酸奶？酸奶可以解酒的。”
    顾允指了指眼前不远的炒酸奶铺子，捏了捏身边女孩红润的脸蛋。
    “嗯，但我吃不完，就要一大份好了，我们一块吃。”
    华诗圆点点头，两人找到一张露天小桌子坐下。
    这是县城最热闹的地方，一对对小情侣穿梭在人群中央，手中拿着木质竹签子，边走边吃。
    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直到嘴角相互染上了颜色，眼中洋溢着简单的幸福，氤氲在点点滴滴的日常中间。
    “还蛮好吃的。”
    华诗圆把衬衫领口松了松，手腕上的扣子也被解开，挽起到更上方的位置，露出白玉一般纤细的藕臂。
    “是吗？”
    “伱尝尝，来，张嘴~”
    她用力挖了一大勺,送到顾允嘴边喂食。
    像街道上随处可见的小情侣一般,顾允和华诗圆偎依在一起吃完了一份炒酸奶。
    “嗯？我怎么啦？”
    丢掉小盒子,顾允站起身准备离开夜市，却发现华诗圆望着他的嘴角，秋水盈盈的双眸中满是笑意。
    他思考了几秒，伸出手去扯桌上的纸巾。
    估计是嘴角沾了一点残渣。
    华诗圆按住了他的手，紧跟着起身，踮起脚尖，环绕住顾允的脖颈。…
    “别动，我帮你擦干净。”
    少女小声提醒顾允，樱唇凑了上来，带着一丝妩媚。
    “诶？唔......！”
    饶是脸皮厚如顾允，在人来人往之间也有点不好意思。
    不是说好的擦擦嘴角吗？
    原来不是用手擦。
    握在手中的纸巾回到了垃圾桶，换成了另外一种感受。
    柔软、热烈、绵长。
    被强吻了。
    ......
    一段时间以来，华诗圆的心情都不是很畅快。
    从被天堂村调出来那一刻起，她就隐隐约约感觉到，命运根本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下。
    像一片随风飘扬的落叶，在缓缓到来的秋风中不断飘零。
    到了人生地不熟的田禾村，工作中她更是处处碰壁。
    想要招商引资改善村里的经济环境，没有人配合。
    想要在会议上提出自己的意见，没有人响应。
    想要做点实事，却被人处处制肘，有心无力。
    拳头打到棉花之上的感觉越积越多，让年轻的驻村干部开始迷茫和困惑。
    直到她休假回到家中，和爸爸交流自己内心的困惑，爸爸告诉她，有的时候，利用身边的资源同样很重要，依靠自己单打独斗是做不成什么事情的。
    正巧，在原本的公司退场之际，顾允在关键的时候又抛出了橄榄枝，接过了招商引资工作。
    没想到，当地的垄断家族又跑过来生事，让少女遭受了二十几年生活中从未遭受过的委屈。
    当面打人，肆无忌惮，聚众威胁。
    再加上邢永安暧昧不表态的中立表现，没法和顾允交代，华诗圆一度心灰意冷。
    还好最后顾允及时收到消息，力挽狂澜，不但把整个局面控制住，还直接按死了雄踞田禾村许久的老牌势力，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惊喜。
    吕家人被控制起来的消息传到县上的时候，不知道是谁买了一挂千响的鞭炮，放了個痛快。
    顾允的做法，像是一道题的标准答案，华诗圆彻底理解了爸爸的所说的“利用身边资源”是什么意思。
    无非就是一个“势”字。
    到了一定的高度，纠集一大帮人真的去好勇斗狠，反而落了下乘，在同样高度的对手面前，是匹夫的表现。
    顾允借了自己的势，打压对方的势，谈笑间敲定了利益交换，把对方多年以来的积累强势摧毁。
    调到田禾村以来，华诗圆胸中的积愤一扫而空，这也是今天的她破天荒喝了不少的原因。
    一方面是自家男人在身边，安全感爆棚，另外一方面，就是简简单单的开心。
    现在全县人都知道，田禾村的驻村干部是邢永安的心腹，为了给她站台，不服的吕家被从上到下处理了个遍，现在已经销声匿迹。
    掌握了田禾村话语权的她，终于可以挺起腰杆，为一方百姓做点贡献了。
    应聘通知重新张贴出去，不少本地村民在家门口实现了就业。
    试用期一个月就有3000多块，既能工作，又能照顾到家里的老人和小孩。
    目前，已经有30多位村民在厂子里上班了。
    工厂的负责人史继明说，投入生产后，他们生产的产品订单完全不用愁，都会通过拼乐园a销往其他城市。
    厂子目前还在继续招人，预计最终能解决100多名本地村民的就业。
    工作中的喜悦，大多是来源于她找到了真正的事业，为群众做些事情，这才是造福一方百姓的意义。
    她的成就感一天比一天多，心情一天比一天要好。
    当然，这一切喜悦和成就感的源头，都是因为顾允。
    她的男人。
    微风阵阵，人潮汹涌，一个吻的时间里，天地间的喧嚣好似全部消失。
    贴紧的距离重新拉开。
    华诗圆双颊绯红地望着顾允，鬓角流下了一滴香汗，眼中的迷离化成绵绵情意，满是依恋。
    “今天......不许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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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7.少女的人格魅力


    顾允本来也没打算回去。

    自从踏入十月以来，相比其他两个红颜知己，他对学姐的陪伴明显不够，心中隐约有点愧疚。

    这也是当他得知，田禾村有人欺负上门时，他直接采取雷霆手段反击，连和谈的机会都不给的原因。

    你虽然只是想要点股份，但我要你在本地混不下去。

    重活一世，连自己的女人都护航不了，还算什么念头通达？

    华诗圆紧紧抱着顾允的胳膊，两人在县里最大的酒店住下。

    “要不我和博畅说一声，给你在县里盖一套小别墅住吧？”

    华诗圆的住所，在田禾村分配的宿舍里，相比石头镇的政府宿舍环境差了不少，两个人住都显得不方便。

    顾允有些心疼，想给她换个更好的环境。

    “算了吧你，我再过几个月就到期回江城了，盖完了小别墅都没时间装修，可别浪费。”

    华诗圆笑着拒绝了顾允。

    这里又不像江城，自己还是一方驻村干部，众目睽睽之下，住大别墅像什么话？

    踏进房间，华诗圆把制服和衬衫换下，挂在衣架上，又脱掉了黑色圆头小皮鞋，只剩下细长的黑色Gerbe丝袜。

    身后的顾允目光顿时聚焦在一个点上，半天移不开眼睛。

    他一抬手，灯光从明亮的白炽灯换成了温暖的颜色。

    少女白皙细腻的肌肤在稍稍暗淡的暖色调光下显得格外诱人，像是镀上了一层明媚的温柔。

    法式丝袜品牌Gerbe材质高端，在选择了天丝的基础上纯手工缝制，相比常见的黑，多了一分精致和优雅。

    她那双小巧纤细的小脚在拖鞋前端，露出了五颗粉粉的脚趾头，藏在一抹黑色下面，反差感强烈，格外漂亮。

    顾允三步并作两步迅速换好衣服，从身后轻轻拥住了华诗圆，在沙发上感受着少女发梢熟悉的香气。

    “今天怎么这么......？”

    “怎么？”

    “主动啊。”

    回想起长街上的浪漫拥吻，迎着华诗圆双眸中的热烈，顾允促狭地问道，低下头望向了少女的大腿。

    “因为我觉得自己好幸福，我有全天下最好的老公。”

    华诗圆星眸半闭，嘴角间的弧度微微扬起，称呼不知不觉间也换成了另外一个。

    “除了有点花心。”

    后半句的声音微不可闻，顾允假装没有听见，只是吻住了少女的耳垂。

    华诗圆的双腿紧紧地并拢，不时挣扎和回应着，那玲珑有致的身躯隔着一层布料，让人清清楚楚地感受到曲线的魅力。

    

    心猿意马。

    顾允把华诗圆一把抛了出去，昂贵的丝袜瞬间变成了一次性的残次品，少女再一次勾住了他的脖子，酥酥麻麻的眼睛里盈出一汪清泉。

    信马由缰。

    ......

    “对了，我要跟你说件事情。”

    华诗圆像犯困的小猫一样，缩在顾允怀里，呢喃着开口。

    “怎么了？”

    顾允仰起头，大口大口喝着酒店供应的矿泉水。

    “天堂村现在不是高志弘在负责嘛，你能不能不要让温桔撤走投资。”

    黑暗中，华诗圆的眼睛分外明亮，一眨一眨，像是十五过后最圆的月亮。

    “为什么？本来你的项目，让他抢走了，多不公平啊？”

    “这样不行。”

    华诗圆坐起身来，表情渐渐变得认真，“我们之间只是工作上的分工调整不同，但是如果因为一时意气之争，把原本造福一方群众的项目撤掉了，这真的太自私了，不是吗？”

    少女的人格魅力，在这个秋天的夜悄然绽放。

    她的善良、真诚、以及优秀的共情能力，让她即使被人摘了桃子，也能迅速调整好状态，继续投入下一个环节的工作。

    甚至在自己吃了点亏的前提下，还依然心系群众。

    只要能让村民过上好的生活就可以了，至于那个邀功的人是谁，其实也没那么重要。

    “好，我答应你。”

    顾允了解到了她的言下之意，决定尊重当事人的意见。

    不撤出投资，有始有终，继续把天堂村的咖啡种植计划按时完成。

    仔细复盘之后，也确实如此。

    村民只是想过上好的生活，神仙打架，干嘛要让凡人遭殃？

    高志弘作为华诗圆的同期入职人员，两人之间势必有着多元的常态化竞争。

    通过村民摆他一道，临时撤出投资，这种做法未免有些小气，在更高级别的领导看来，就是没有格局的表现。

    正大光明地用实力说话，把他踢出竞争对手的行列，让他望尘莫及，对于这种眼高于顶的二代来说，才是最重最有力的打击。

    “而且我觉得，即使不撤出投资，温桔也应该会让高志弘挺难受的。”

    提起咖啡正义年轻漂亮的副总裁，华诗圆认真的神情融化，换成了一抹微笑。

    “为什么这么说？”

    顾允有点好奇，伸过一只手把少女抱在怀里。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两个人前段时间还互相看不顺眼，恨不得把对方的备注改成绿茶，怎么还帮着温桔说话？

    “我还不知道她？吃饭的时候她那么多心机，摆弄一个高志弘还不是信手拈来？”

    想到当天在迎宾馆，温桔见招拆招来者不拒的模样，华诗圆狠狠地拧了顾允的腰间一下。

    “.......”

    得，顾允半天说不出一句话，还挺有道理。

    或许只有女人才最了解，自己对手的真正实力。

    “而且当地的村干部我也一直有在联系，你知道吗，高志弘喜欢温桔，最近追她追的很厉害......”

    华诗圆的语气开始变得八卦起来，望向顾允的眼神也带了几分促狭。

    “啊？我咋不知道？你咋不早跟我说？”

    啥情况？

    顾允惊讶道。

    趁老子不在天堂村，你高志弘跑来偷家？

    什么意思？

    “没必要说啊，温桔一直不理他，这有什么好说的，而且要说也是她主动跟你说才对吧，我说合适吗？”

    见到顾允吃瘪的表情，华诗圆终于笑出了声。

    对于女孩子而言，这种事情确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作为职场精英和成熟的副总裁，温桔有着足够的自信，完全可以独立解决这种烂桃花。

    如果什么臭鱼烂虾都要告诉男朋友出面解决，那他还做不做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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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8.云音乐的情缘


    第二天一大早，华诗圆依依不舍地送顾允离开。
    顾允驶下高速到达江城，先是回了一趟学校。
    许久没有回寝室，一切变得有些陌生又熟悉，除了室友依然老样子，没什么脱胎换骨的变化。
    大二的学生，对上课这种事情基本已经没那么听话了,早八点的课程，如果有一个兄弟选择在寝室继续睡觉，那八成剩下的兄弟也会按掉闹钟。
    这不，九点多钟回到寝室的顾允，发现三个室友齐刷刷地窝在床上回笼觉。
    两个学渣也就算了，连一等奖学金得主张高强也跟着逃了课，顾允蹑手蹑脚地放下给室友从国外带回来的伴手礼,准备出门。
    “老四回来了？”
    开门放东西的声音不算大，但也足够惊醒睡眠不够深的张高强,他离门最近，睡眼惺忪地起身打招呼。
    “嗯，前几天跑出去旅游来着，给兄弟们带了点零食。”
    顾允和张高强一搭话，剩下的两個人也被吵醒了。
    “老四回来一趟不容易啊。”
    “带什么好东西了？搞一点，正好还没吃早饭。”
    换了个新发型的郑博从床上光着脚跳了下来，打开顾允递过来的小袋子，打开真空包装的零食吃了起来。
    “你们昨天喝酒去了？都没爬起来上课吗？”
    顾允吸了吸鼻子，寝室里还留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酒气，想来是前夜的杰作。
    “你知道吗，隔壁财大出了个组合，唱民谣的，超级好听！昨天我们去她们驻唱的地方喝酒，唱到我心里去了。”
    想起昨晚的酒吧小聚，郑博解释道。
    “确实很火，她们那首歌叫什么来着？歌词简直绝了，南湖大道的538......”
    平时对民谣歌曲没什么兴趣的张高强,也忍不住插了话,对这首歌印象深刻。
    “叫《下一站茶山刘》，单曲首发乐园云音乐，我已经下载了，每天上课路上听。”
    刘易升打开笔记本电脑，这首歌被他添加到自己喜欢的民谣歌单中。
    他是个乐于尝试新鲜事物的人，乐园云音乐上市后，他就发现了这款新推出的音乐软件与众不同，歌单功能让他感到颇为惊喜。
    用算法将歌单个性化推荐给用户，这在后来乐园云音乐的发展中，被证明是一个多高评价都不为过的重要决策。
    不少用户和刘易升一样，在推送中发现了歌单这个核心的宝藏功能。
    高品质、同类别的优秀歌单如同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一个月来攒下不少用户，乐园云音乐这款小众音乐a，正式开始起步。
    刘易升就是其中的一员，他因为这首《下一站茶山刘》与乐园云音乐相识。
    出自喜欢，他在歌曲的留言板上留下了最高赞的走心留言。
    “我并不喜欢茶山刘，因为我在茶山刘失去了人生的好大一块。
    和财大学姐的爱情，让我从男孩变成男人。…
    我在南湖大道等过千百辆538,也在民族大道堵过百十个梦。
    在文泰、文泉自过习，在文波、文澜蹭过课。
    南湖会堂的送毕未曾缺席，校园广播也有经常听。
    西苑刷过夜，南苑喝过酒。却逃不过分手。
    不敢再逛校园，就好像我在这里错过了青春。”
    发现分享之外，乐园云音乐的音乐社区功能，也让不少有同感的人们相聚在一起，达成链接。
    刘易升对这首歌的感触打动了不少听众，甚至在留言板上，有一位财大的大四学姐发来私信，交流了她的看法。
    “我们人模狗样的成为人海中的一米，在拥挤的地铁和公交上左摇右晃。
    好像是在某天下课的时候，夕阳穿过树影的间隙照在路面，耳机里放着熟悉的旋律，一阵晚风吹过，恍然，我们的青春快要结束了。”
    通过私信，刘易升和学姐迅速加上了彼此的联系方式。
    第一次见面，相约财大校园。
    两人一见如故。
    他们一起去了宿舍楼下，拿着火腿肠喂饱了流浪猫，穿过长廊，漫步在操场的青色跑道上。
    “等下这一餐，去桥楼还是新开的店？”
    绕不完的旧操场上，聊了许久，学姐在阳光下眯起眼睛，微风把她的刘海分开，风中是软绵绵的声音。
    “去桥楼吧。”
    ......
    “这也行？”
    “他妈的，这也行？”
    顾允昨天缺席了寝室团建，还是第一次听到刘易升讲述，他在乐园云音乐上的传奇故事，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这就是高手吗？
    重生之前的他，就曾经听过一些高手，通过云音乐也能找到女朋友，当时的他还有些嗤之以鼻。
    只要是有附近的人功能，哪个a不行？
    但明明此刻云音乐还处在萌芽阶段，刘易升同样能精准识别到有着共同爱好的学姐，这不得不说一句，有实力。
    “学姐挺热情的，就是她告诉我，房东的猫在酒吧有驻唱，昨天我们才去的现场。”
    刘易升一边洗漱，一边换好了新衣服。
    “牛逼......你简直是学姐杀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顾允朝着刘易升竖了个大拇指。
    入学时还是个老实人的刘易升，短短一年就有了翻天覆地的成长，这里面也有他一份功劳。
    如果没有大一时反复的开导和白文姝的脱敏训练，恐怕上一世这个好兄弟的情感经历，依然会走向原来的道路。
    假如有人可以爱，谁还会选择，去会所等那个最昂贵的88号呢？
    望着打扮精致，在手腕上点了一下香水准备出门约会的刘易升，顾允感慨万千。
    以前那个对各大会所如数家珍，最爱挂在嘴边的口头禅是加钟的刘易升，应该不会再出现了。
    “对了兄弟们，我听学姐说，最近有个她们财大的学妹，在小桔书上狠狠涨了一波粉，我已经了。”
    出门之前，室友打开附近的人功能，刷起了小桔书上的漂亮妹子，刘易升打开自己的小桔书，展示给室友们。
    “我操，两个小酒窝，好甜！”
    “能唱能跳，笑起来还好看，心动了。”
    手机屏幕转到顾允面前，他感到有些面熟。
    这个粉丝接近一万的小甜妹，定睛看去，不是孔艺璇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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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9.影魔少女


    中午太阳火热，顾允干脆没出门。
    叫了跑腿打包了食堂饭菜送到寝室，三兄弟在寝室狠狠打了一下午游戏。
    经历了社会上波诡云谲的斗争，回到象牙塔，顾允总算可以放下一口气，感受纯粹的校园生活。
    
    “哎，老四，你也会玩英雄联盟？”
    “只能说略懂，略懂吧。”
    “上啊，你玩个盲僧也踢不到人的？”
    “我的我的，好久不玩了......”
    顾允打开英雄联盟，和室友愉快地开起了黑。
    在游戏世界里一切都很公平，无论你是多少身家的大老板，菜，也一样要被人喷。
    即使顾允在dota2里已经带队拿到了最高荣誉，但是在英雄联盟的圈子里，他还是个第一次打开游戏的萌新。
    上一世他曾经接触过几次英雄联盟，到过白银段位，之后再也没碰过了，连英雄都认不全。
    但大家都是鱼塘局，和室友也能玩到一块去。
    “不打了不打了，我要出门吃饭了。”
    顾允推开键盘，起身伸了个懒腰，他约了妹妹顾樱在桥楼吃晚饭。
    单独约妹妹，是要把去巴厘岛带回来的小饰品送给顾樱，叫上温桔可不好解释了。
    ......
    桥楼二楼的小圆桌上，顾允发现，迎面走来的妹妹旁边多了一个少女。
    是孔艺璇。
    “顾允哥哥，我听说樱樱和你一起吃饭，就不请自来啦。”
    孔艺璇扎了个漂亮的双马尾，大大的眼睛里满是灵动，嘴角两个酒窝仿佛有着吸力，让人一头扎进去不能自拔。
    “上次拍摄我挺开心的，还接到了小桔书的推广，一直没机会感谢你，这顿让我来请客，好不好？”
    大方的神态，恰到好处的话语，让顾允重新打量了面前的甜美系小学妹。
    “行啊，那交给你来点菜，我们就不客气了。”
    顾允点点头，把手中的菜单递给了孔艺璇，从口袋中拿出两个纪念品模样的小盒子。
    “前几天去了巴厘岛，给你们带了点小礼物。”
    见者有份，小盒子推到两个女孩面前。
    顾樱看都没看，直接放进了包包，孔艺璇咬了咬嘴唇，稍微犹豫了一下，打开了盒子。
    “这个我收不合适吧......”
    “没关系，别看这种小银饰很精致，但其实成本不是特别贵，只有在当地的手工村可以买到，请我吃这顿饭，就当是还人情了。”
    顾允笑着掰开一次性筷子，介绍起了伴手礼的来源。
    很快饭菜上了桌，两个女孩子都是性格开朗的类型，话题一个接一个，甚至不需要顾允主动接话，气氛十分融洽。
    “哥，你不回消息，下午在寝室干嘛了？”
    “我和室友玩了一下午英雄联盟，还挺有意思。”
    “我听说英雄联盟挺流行的，哥，你有时间带我玩啊？”
    “不带，我不和菜比打游戏。”…
    聊到游戏时，顾允发现孔艺璇突然眼中一亮，欲言又止。
    “艺璇，你也玩英雄联盟？”
    顾允搭起了话。
    “我不玩，我觉得英雄联盟不太好玩。”
    孔艺璇摇了摇头，抿着嘴不说话。
    “那你觉得什么好玩？”
    顾樱好奇地望向自己的室友。
    “我玩dota2啊，相比dota来讲，英雄联盟就是个垃圾游戏。”
    “我怎么没见你在寝室玩过？”
    “寝室网太差了，我都去学校附近的网吧玩。”
    “好呀，怪不得你经常不在寝室，我还以为你成了网红以后天天接广告呢！”
    “一边去，当着你哥的面可别提网红两个字，我算个屁的网红......”
    两姐妹笑着闹成一团。
    “不是，你玩dota2？你听说过南湖战队吗？”
    顾允才从惊讶中回过神来，怎么还有野生玩家不认识自己的？
    我不火吗？这个ti冠军白拿了？
    “怎么可能没听说过！南湖战队！ti2冠军！四号位刘行的斗鱼直播我经常看！
    ”
    一提到南湖战队，孔艺璇冒起了星星眼，双手托着腮帮，驻在桌面上，一脸向往。
    “那你知道战队的教练是谁吗？”
    顾允开始引导。
    “不知道。”
    ......
    果然，一支队伍的成名，没有人关心幕后的领队和教练，只有站在台前的队员们，才能虹吸到大多数的荣誉和赞美。
    对于处于娱乐状态的大多数野生玩家来说，现在还没有那么多人远在大西洋彼岸的国际比赛。
    能够知道有一支战队拿到百万美金的奖励，就已经算是真爱粉了。
    只玩，偶尔看比赛，才是目前玩家群体的常态。
    如果不是铺天盖地的冠军报道，恐怕有些人连南湖战队的队员名字都叫不上来。
    更别说临阵磨枪的教练了。
    正是在南湖战队夺冠之后，国内才兴起了一波又一波的俱乐部新风潮，大大小小的比赛不断涌现，玩家也开始比赛。
    “我也玩dota2，有空可以一起开黑。”
    顾允压制住装逼的冲动，平静地和孔艺璇交换了steam账号。
    “真的？等下，顾允哥哥，你厉不厉害的？”
    在手机备忘录中记下顾允的id后，孔艺璇抬起头，开口问道。
    “有时候我自己去网吧玩，好多人过来和我搭讪，要一起开黑，结果玩的好菜，真的下头。”
    真没想到，顾樱的这位甜美室友居然是个网瘾少女，不但唱歌跳舞有一套，她最大的爱好竟然是打游戏。
    “我......还行吧？打打看就知道了。”
    “顾允哥哥，我跟你一样，我也不喜欢和菜鸟打游戏的。”
    孔艺璇对着顾允眨了眨眼睛，开起了玩笑。
    “行，等下吃完了就去网吧消化一下，怎么样？”
    “好！”
    顾樱看着面前三言两语敲定开黑的哥哥和室友，愣住了。
    “不是，那我呢？”
    “你自己回寝室，就这么两步路，没人送你。”
    ......
    走到吧台前，顾允和孔艺璇不约而同地掏出身份证。
    从细节中，顾允注意到，孔艺璇作为一个漂亮姑娘，出来吃饭都能随身携带身份证，看来水平不能小觑。
    闲话少说，两人开启了第一局天梯。
    “你玩什么位置？打辅助吗？”
    顾允望向旁边戴上耳机的少女，一般女孩子在电竞中都会选择辅助位置，比较适合。
    【yixuan选择了影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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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0.签名


    在所有的moba类游戏中，无论是doa2，英雄联盟，还是后来的王者荣耀，中单都是一场游戏中最为关键的位置。
    而影魔，又是doa2中上手难度排在前几名的英雄。
    俗话说的好，团战可以输,影魔必须死。
    作为一个女玩家，敢于打中单，更敢于挑战自我，使用影魔这种S级难度的英雄，够勇，也足够引起异性的兴趣。
    跳出游戏之外,谁不会喜欢这种性格的姑娘呢？
    相比大多数只玩辅助的女孩，神采飞扬握着鼠标的孔艺璇简直是一股清流。
    顾允为了照顾女孩子的游戏体验,没有上自己认证的高分大号，而是选择了一个没有装备和饰品的小号。
    这个时间，网吧单独的包厢早就全部满了，两人只能坐在大厅里玩。
    网吧里的doa2玩家很多，但是像孔艺璇这种颜值的姑娘却打着灯笼也难找。
    物以稀为贵，不一会儿，操刀影魔的孔艺璇身后就聚集了不少围观的男孩子。
    对线期没过十分钟，孔艺璇就单杀了对面的中单。
    “牛逼！”
    “我操，这也太流畅了吧......”
    “原来妹子也能这么厉害，长见识了。”
    长得好看是一方面，脸蛋和技术并驾齐驱，这就更加吸引人了。
    毫无疑问，孔艺璇已经成了在场大多数男孩子的理想型。
    为了更加沉浸，环绕声被她调到最大音量，包裹住整個颅顶，身后的议论纷纷自然进不到她的耳朵里。
    头戴式耳机相比孔艺璇精致的小脸蛋而言，显得有些大了。
    “你好厉害啊！辅助居然还能这么玩的！”
    一场游戏下来，孔艺璇还没怎么发力，半小时不到,就轻松获得了比赛胜利，加上了分。
    少女摘下耳机，转过头望向顾允，语气中有点小小的惊羡。
    好久没玩过这么舒服的局了。
    尽管孔艺璇实力不错，但是相比顾允而言，还是差了几个档次。
    职业选手以下的局，在顾允眼中全是鱼塘，鱼塘里无论玩什么位置，他都可以轻松掌控雷电。
    这盘，顾允玩了一个辅助，贯穿全场不说，还让孔艺璇的中单有着堪称完美的输出环境，不但自己数据亮眼，一起开黑的队友输出拉满，体验感也十足。
    这才是正确的带妹方式。
    大多数男孩子在带妹子打游戏的时候，为了展示自己的硬实力，去选择让妹子玩一些辅助位置划水,自己杀杀杀，赢是赢了,反而让队友失去了参与的游戏体验。
    “兄弟，你是不是......是不是南湖战队的教练？”
    两人聊了几句，围观的doa2玩家中不乏西雅图比赛的死忠粉。
    被孔艺璇吸引的同时，只向身旁同样数据华丽的玩家瞄了一眼，就有人发现了这一尊低调的大神，忍不住开口问道。
    “对。”
    顾允没有隐瞒，点了点头承认了。
    “我操！？世界第一教练，能不能签个名？偶像啊，你替补的几盘我都有看，真的牛逼！”…
    在网瘾少年面前，偶像选手的吸引力可比漂亮女孩还要强出不少，一声惊呼喊出来，网吧里的doa2玩家纷纷凑了过来，要求顾允签名。
    旁边的孔艺璇看到这一幕，细长的柳叶眉微微扬起，眼睛惊讶地瞪大了一个圈。
    室友的哥哥，竟然是南湖战队的教练？
    那岂不是代表着，刚刚我在和i2冠军成员一起玩游戏？
    天啊！
    他不是一系列企业的老板吗？
    还有什么他不会的东西？
    少女长而翘的睫毛连着眨了好多下，仿佛是在消化眼前排队签名的场景，水润的双眸中光芒大盛。
    顾允笑着给玩家签名，来者不拒。
    也只有在网吧这种特定环境下，有不少死忠玩家，不然他在日常中不像刘行这种大主播，可没人能认得出他世界冠军的身份。
    又玩了几盘游戏后，差不多到了寝室关门的时间，顾允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准备起身送孔艺璇回去。
    “走吧，该回去了。”
    “不打了吗？”
    孔艺璇还沉浸在连胜的喜悦中，语气有些低沉。
    “再打你们寝室就关门了，难道你要通宵吗？”
    顾允果断点击了退出游戏按钮，把喝光的咖啡扔进垃圾桶，笑着问道。
    尽管和会玩的妹妹一起开黑，顾允同样心情不错，但他可没有和她一起玩个通宵的打算。
    “也不是不行......”
    孔艺璇明显有些上头，轻如蚊蝇的声音从身边传来，玫红色樱唇翘起了一个微妙的弧度。
    顾允假装没听见。
    网吧楼下是北苑的小巷子，再走几步才能到达财大校园。
    十月的夜风带了一点寒意，孔艺璇打了个冷颤。
    少女今天只是想出来吃个便饭，衣服穿的不是很多，雪白的小腹和大半截腿一股脑露在外面，完全抵御不了这阵温差巨大的妖风。
    顾允脱下自己的外套，裹在孔艺璇身上。
    “明天我把衣服还给你。”
    少女大大方方接过，只是低头用力把衣服裹得紧了些。
    “啊，没事，我也不着急穿，有空再说吧。”
    这种小事顾允完全没有在意，两人走进了学校。
    距离孔艺璇的宿舍还有一段路，路灯昏暗，漫长的甬道空无一人，少女的步伐似乎放缓了不少。
    “顾允哥哥，伱给他们签名，能不能也给我签一个？”
    踩着星光映出的影子，孔艺璇找到了新的话题，开口问道。
    “不给你签。”
    “为什么？”
    似乎没有想到会被顾允明确拒绝，少女捏紧了衣服边缘。
    “你只知道刘行，都不知道南湖战队的教练是谁，还找我签名，一看就不走心。”
    “亡羊补牢不行啊？你这么大世界冠军还记仇的，我现在知道了！”
    面对顾允的玩笑，孔艺璇接得恰到好处，有来有回。
    “行行行，那我给你签一个，拿笔来吧。”
    顾允摊开手，望着手中空无一物的学妹，再次露出微笑。
    小姑娘一看就不走心，你连笔和纸都没有，怎么签？
    令他没想到的是，孔艺璇就像早就猜到了他的问题一般，笑得花枝乱颤，银铃般的声音马上接了下去。
    “用这个呀，签在这里，我都想好了。”
    少女从裤袋里拿出一支细管口红，白皙的手腕抖了抖，拧开盖子，CPB235的浆果红色钻了出来。
    下一秒，她拉开外套拉链，指了指自己明晰的锁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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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1.挂舔狗


    顾允从来就不是一个不解风情的直男。
    上一世的他，给姑娘买过不少口红，再加上这一世，经历了初代网红温桔和大明星沈倾城的言传身教，他对各种颜色的口红搭配，可谓是如数家珍。
    这一刻，他脑海中突然回荡起,温桔捏着细管给他做科普的声音。
    “CPB235是很多人理想中的颜色，因为里面有特别细小的散粉，上唇之后是一个略发棕的浆果红，超级显白，又显气色。”
    但是他从来没想过，口红还可以这么用。
    空气仿佛凝结了五秒钟，顾允才回过心神，接起了孔艺璇手中的细管。
    签就签，还能被你一个学妹给拿捏住了？
    他按住孔艺璇的肩膀，膝盖下蹲，抬起手腕在锁骨上划动，少女的肌肤很白，从笔尖传来的触感来看，也很细腻，没有丝毫凝滞的体验。
    TN.gy
    比划不多，过程也很快。
    签好后，少女脸上总算浮上了一层红霞，在黑夜中显得没那么清楚，就连嘴角的小酒窝，也藏得很深很深。
    “那我先回去啦，拜拜。”
    到了寝室门口，锁门的阿姨已经站在门口准备动手，孔艺璇快跑两步，不忘转过头向着顾允挥挥手告别。
    “拜拜。”
    ......
    孔艺璇回到寝室，室友都在,大家对她投以好奇的目光。
    “才回来？”
    “啊，对,多玩了一会。”
    上楼的过程中，孔艺璇就已经控制好了情绪，她揉了揉脸蛋，把外套挂在衣架上，准备明天拿去干洗。
    “诶？”
    “艺璇，你锁骨上写的什么东西？”
    脱掉外套转头的一瞬间，就有室友看到了顾允在孔艺璇身上的签名，艺术感十足。
    顾樱听见这番话，也凑过来，探询的目光包围了自己的好姐妹。
    毕竟只有她知道，孔艺璇是和自己的哥哥去网吧打游戏了，可是去网吧打游戏怎么会......
    “啊，没什么，我刚刚去洗手间的时候，试了试我的新口红颜色。”
    孔艺璇脸不红心不跳，反而展了展肩膀，让签名显得更为流畅。
    “怎么样,颜色好看吗？”
    “好看是好看，但是这几個字母是什么意思？”
    其他室友接受了孔艺璇的说辞，只有顾樱还有点疑惑，看着字母总觉得面熟。
    “这个字母还看不懂吗？”
    孔艺璇捏了捏顾樱的脸蛋，笑着解释道，“gy就是顾樱呀，懂了不？”
    “哦，这样啊~”
    顾樱点了点头，“那TN呢？”
    “甜妞！”
    孔艺璇抱住顾樱，贴了贴她香喷喷的脸蛋，表达好姐妹之间的情意。
    “哎呀，我可没有你甜......”
    顾樱害羞地低下了头，心满意足地接受了这个称呼，谁还不是个甜妞呢！
    ......
    另外一边，顾允也没打算回寝室，他和温桔约好，晚上要回世纪江尚小区。
    “回来啦。”
    穿着睡衣的温桔打开门，像个等候已久的女主人。…
    客厅的电视播放着她最喜欢的电视剧，茶几上全是零食，还有一瓶喝了一半的清酒。
    顾允把少女抱在怀里，低下头埋在她的秀发间，深吸一口气，让温桔的味道传遍他的五脏六腑。
    一集电视剧结束，温桔的手机屏幕亮起好几次。
    “有人找你？”
    顾允隐隐约约猜到了发来信息的那位是谁，但也不敢确定。
    “喏，给你看，烦都烦死了。”
    温桔甩了一下头发，把翻到新消息界面的手机坦然递给顾允，自己又拿起茶几上的清酒，一饮而尽。
    即使双方对彼此的感情足够信任，温桔的举动一样能给顾允带来无限的安全感。
    面对追求者，她有能力自己解决，但也不对男朋友瞒着，自然大方地告诉你。
    【温总，迎宾馆有一道新菜，晚上要不要一起尝一尝？】
    【桔子酱，我看了伱在小桔书上的照片，真好看。】
    【最近市里有新政策，桔子你说我要不要申请一下，然后让咱们公司享受到最新政策？】
    不同的切入方式，不同的称呼，不同的舔法。
    顾允只见过一本正经的高志弘，从没看过高志弘这个标准二代背地里还有这一面。
    满屏的主动消息和邀约，温桔的回复大抵相似，除了嗯啊哦之外，还有算了和再说。
    “你回复这么冷淡，他也继续跟你聊？”
    顾允感到有点讶异，相比他的弟弟高志鹏，这高志弘泡妹子的段位也太烂了吧？
    “......你往上翻吧。”
    温桔翻了个白眼，忍住不开口吐槽，一双漂亮的长腿曲了起来，送到顾允怀里。
    很快，顾允翻完了高志弘和温桔的全部聊天记录。
    一开始的温桔，还有着客气的回复和恰到好处的距离感。
    可是慢慢的，高志弘开始找借口约她单独出去，约不到甚至开始直球告白。
    他说，温桔是他人生中从来没见过的类型，只有遇见温桔他才知道，什么样的姑娘才能让他灵魂滚烫，什么样的姑娘才是他的人间理想。
    温桔直接无语，告诉他，自己有男朋友了，请自重。
    但是高志弘依然不放弃，找遍各种理由发消息，如果不是顾允今天看到，温桔刚刚都准备把高志弘直接拉黑了。
    大不了换个人跟他对接，咖啡正义又不是只有温桔一个高管。
    “笑死了，这高志弘居然是个舔狗，没想到啊没想到，他和弟弟简直是两个极端。”
    顾允笑得很开心。
    高志弘确实和弟弟高志鹏不同。
    他虽然也谈过恋爱，但是开窍比较慢，毕业后圈子和接触到的人都比较少，又由于性格原因，他喜欢的类型实在是单一，所以一直没有经过多个女孩的锤炼。
    以至于看见自己的心动女孩之后，他会这样的忘乎所以，化身舔狗。
    “哎，宝贝，你把这个聊天记录转发给我，好不好？”
    “你干嘛？”
    “我要发到小桔书上，我看看网友怎么评价高志弘这个行为。”
    “......你真坏。”
    温桔笑着打了他一下，但是没有拒绝，任凭顾允拿着自己的手机按来按去。
    “放心，我不用你的号发，你是网红，咱们有素质，不网暴别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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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2.有点心虚呢


    大多数网友的道德观都是朴素正义的。
    一个有男朋友的女孩，除去有曹操爱好的人，正常男人都不会纠缠，如果一定要死缠烂打，那绝对是没有风度的表现。
    顾允其实没把高志弘当回事，也没指望真能通过社交媒体让高志弘出一回丑。
    他只是精心处理了聊天记录，把双方的名字截去,让网友自由评判。
    这一刻，他和千千万万个小桔书用户一样，只是个有倾诉欲的普通网友。
    “我的闺蜜明明有男朋友，却被一個普信男一直追，请姐妹们帮忙看看，这种人应该怎么回复呀？”
    要想让这种话题形成爆点，男性投稿肯定是不行的。
    化身闺蜜之后,顾允一口气把几张截图发了上去，果断上传到小桔书。
    “这要是火了,高志弘不得恨死我啊？以后我可不去天堂村了，你可别喊我去。”
    温桔依偎在顾允怀里，樱唇微启，清酒香气化成无数个小分子，氤氲进顾允的鼻腔。
    “他那么喜欢你，怎么舍得哦？”
    顾允低下头，在温桔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你懂不懂男人啊？因爱生恨的事情还不够多吗？我可害怕这种人了，容易走极端。”
    爱与恨从来不是对立的两极，指不定因为什么事就在一个人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温桔看得很清楚，高志弘既然能对有男朋友的女孩死缠烂打，惹了他，绝对不会这么简单就过去。
    “看你说的，你很懂男人吗？”
    顾允笑着伸出手，把她从沙发上抱起，提起一口气走进了里间。
    “我不懂别的男人，我只懂你。”
    温桔软糯糯的声音就在耳畔，她满面桃花，轻盈地挽住了顾允的脖颈。
    少女被扔在了席梦思垫子上,床垫下陷，反弹起一个看不见的波浪。
    肩带下的黑色薄纱只能勉强盖住曼妙有致的身段，系带垂下一圈流苏，根本遮不住她雪白的娇躯。
    “伱有多懂我？”
    顾允笑着牵起了温桔柔软的手掌，轻轻吻了一下，问道。
    屋子里安静极了，隔着窗帘和玻璃，外面的知了声蛐蛐声鸟叫声泉水声都变得清晰无比，仿佛都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和呼吸。
    “比如，你最喜欢偷看我的腿，我们还不怎么熟的时候，你就经常盯着看。”
    温桔挑了挑眉，腰部一挺，一双钟灵造化的长腿，悄悄架在了顾允的肩膀上。
    顾允的心已经怦怦加速起来。
    少女的玉足不请自来，正凑到了他的脸颊边缘。
    二趾略长的整齐足尖，还是光润粉白的柔和脚弓,亦或是白里透红仿佛看不见多余死皮的后跟，都堪称完美。
    而如果连上小腿，甚至整条腿的腿型结合来看,温桔就不愧是天生媚骨的王者。
    那骨肉均匀充满弹力和紧绷感的修长曲线，就是要配合这样动人的脚，才看起来更加高挑魅惑。…
    “对呀，但是我除了喜欢你的腿，还有这个。”
    他捏了捏少女的小脚丫，视线情不自禁就顺着温桔笔直的长腿看了过去。
    丝滑的睡裙很自然的顺着腿下卷，几乎褪到了大腿根。
    也不知道是害羞过头，还是赤足上真的颇有几分奇怪的感觉，顾允伸出手在她拇趾下方的粉润肉垫上刚刚一按，她就唔的一声捂住了嘴，膝盖都不自觉地扭了一下。
    他眼前一亮，顿时放慢速度，一边用指尖画圈，一边绕往她脚心侧面的足弓部分。
    只要不是扁平足，那一道月牙般的弧轻易不会被磨，通常是整个脚底最娇嫩细致的地方，而且接近脚心痒痒肉，只要亲上去认真吻吻，大多数女孩都扛不住。
    果然，他含口琴一样噙住她侧面脚掌的一瞬间，温桔的鼻音就变得甘甜而娇媚，呼出的气被她握在手里，仿佛能捏出花蕊一样。
    “好，好了......够了，够了，停。”
    他一手托着足跟轻轻抚摸，一手捏着脚趾温柔揉搓，沿着踝骨、脚背、足弓的环线来回盘旋，脚趾上挑突起了筋，淡青色的血管都能抚摸出微凸的弧度。。
    不一会儿，温桔实在受不了，连忙叫停。
    红晕双颊的少女干脆关掉了灯，收回馈赠给顾允的礼物。
    ......
    清晨，顾允和温桔一起沿着小区晨跑。
    世纪江尚小区很大，一小时锻炼结束后，温桔拦住了饿肚子的顾允，非要拉着他回财大吃早餐。
    “干嘛回学校吃啊，在家旁边吃完再送你回去不行吗？”
    “我想吃学校的包子，只有食堂有那个口味，你陪不陪我去！”
    “好好好，去去去。”
    顾允无奈上了车，陪温桔回到了财大食堂。
    早八的时间，食堂里人不少，一笼包子刚刚端上餐桌，温桔就遇见了不少同学，大家互相点头示意。
    吃到一半，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
    “早呀，学姐，顾允哥哥。”
    孔艺璇穿着一件熟悉的外套，打包了四份热干面，离老远看到顾允和温桔坐在一起吃早饭，特意过来打个招呼。
    “早，今天不上课？”
    顾允打量了一下孔艺璇手中的四人份早餐，问道。
    “上午没课，我平时可没这么早起，轮到我给大家带早饭，没办法。”
    少女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我回去补觉啦，学姐再见，顾允哥哥再见！”
    “对了，你的衣服我还没来得及洗，下次见面还给你吧~”
    临走前，孔艺璇留下一句话。
    温桔心里暗自分析起来，原来自己没看错，衣服确实是顾允的。
    “昨天她表示感谢，请我和顾樱一起吃饭来着，晚上有点冷，我顺手就把外套借给她了。”
    还没等温桔开口问，顾允主动解释道。
    “哦。”
    温桔看起来没什么反应，继续低头吸着热豆浆。
    “哎，你看我昨天发的小桔书，好像火了。”
    顾允扯开话题，打开自己的小桔书新账号，举起手机展示给温桔看。
    页面上无数个代表新消息提示的红点点，意味着这个话题很受欢迎，马上就能进入下一个流量池。
    温桔忍不住笑了起来，像是长白山的冬季被放置在赤道中央，下一个瞬间冰雪消融，四季变幻。
    “这个转移话题的水平也太拙劣了吧，我可什么都没问啊。”
    “怎么觉得，你有点心虚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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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3.傲慢之罪


    没有答案的问题，解释过多反而像是无力的掩饰。
    只要自己内心正大光明，问心无愧，旁人暗示嘲讽，理她作甚？
    把这个问题嘻嘻哈哈糊弄过去之后，吃过早饭，温桔回寝室, 顾允转头去了公司。
    .......
    这一天的柳荫路大院，又到了老高家一年一度的家庭聚会。
    去年高志弘因为个人原因没能参加家宴，今年他特意请了一天假，回到江城和家人热闹热闹。
    今天家宴的主角和去年不同，去年是庆祝高志鹏金榜题名上大学，今年就成了高志弘下放到基层担任第一书记。
    在高家人眼里，老高家的第三代, 一水的出众。
    “拿酒来。”
    爷爷高航笑得很开心，刚刚和长孙聊了半天关于基层的看法, 发现高志弘在这方面不但很成熟，甚至在基层做出了不少成绩。
    没人没钱的情况下，他居然能忽悠到企业出钱给他修路，这股子聪明劲简直是高家天生的。
    无酒不成席，平时高航喝酒，老伴总是要劝一劝他，但是今天难得高家人团聚，又有喜事，喝也就喝了。
    又是一瓶飞天茅台被打开，酒香四溢，高航举起酒杯，看着两个孙子辈的孩子自己倒满，讲起了祝酒词。
    “今天的第一杯酒, 我们祝贺志弘成功下放基层。当了第一书记，这是他征途的, 也是我们高家下一代的未来。”
    饭桌上, 话题围绕着高志弘展开, 七大姑八大姨纷纷吵着给高志弘介绍个女朋友，高志鹏不说话，听着大家聊哥哥，只是低头吃菜。
    他是第一个吃饱的，但是以老高家的规矩，吃饱了第一個下桌有点不礼貌，所以还是要在桌上和大家一起聊天。
    话题不在他身上，他自然而然地玩起了手机，打开小桔书刷了起来。
    【闺蜜明明有男朋友，但是普信男一直死缠烂打，怎么办？】
    高志鹏的首页推送上，赫然出现了一条吸引眼球的动态，他点进去，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望了自家哥哥好几眼。
    九宫图中，一个舔狗形象跃然纸上，这个人的头像越看越熟悉......是高志弘？
    虽然没有提名，也没有备注，关于地点的描述也被人打了马赛克隐去。
    但是高志鹏可以确定, 这个独一无二的头像，这个从小到大他听惯了的语气, 再结合这个行为，应该就是哥哥没错了。
    “志弘啊，你有没有喜欢的女孩？要不要姑姑给你介绍一个？”
    饭桌上，高志鹏的妈妈王丽华对着高志弘问道，中年妇女一向热衷于保媒拉线。
    “大姑，我有喜欢的女孩，不用了。”
    高志弘对着王丽华礼貌地笑笑，婉转回绝。
    “多大了？哪个单位的？家里做什么的？”
    亲戚们都很好奇，开启了轮番轰炸。
    “人家不在单位上班，自己创业做生意的。”
    讲到心仪的女孩，高志弘有点害羞，说起来也支支吾吾。…
    “啊......那还是一般，咱家最好还是找个公务员，比较门当户对。”
    高航笑着不说话，自己抿了一口酒，旁边的长辈们稍微有点小意见，在这种家庭，刻板印象无处不在。
    “我不喜欢公务员......”
    高志弘刚要反驳，就被沉默已久的弟弟打断了。
    “妈，你还是给我哥介绍一个吧，他喜欢这个不合适，真不合适。”
    高志鹏终于找到了插话的最佳时机。
    “你怎么知道不合适？”
    “哥，这是你吧？”
    自家人也不需要藏着掖着，打开天窗说亮话，高志鹏拿出手机，打开小桔书界面，向在场的亲戚面前晃了个遍。
    “人家都有男朋友了，你还这样死缠烂打，多不合适啊。”
    高家人大多数都在体制内，对互联网病毒传播式的威力理解没有年轻人那么深。
    看到这条帖子的时候，大家读了一会，然后纷纷望向高志弘。
    “鹏鹏手上这个是什么意思，这上面发消息的人是你？”
    高志弘不说话，在亲戚眼里这就是默认了。
    他大脑一片空白，双手甚至微微开始发抖，满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什么情况？
    不是，和温桔的聊天记录怎么被发到网上去了？
    他先是震惊，然后感到一股后怕。
    如果发帖的人不把名字和地点截掉，自己可就丢了大人了。
    看着下面上千条各不相同的辱骂，高志弘不禁头皮发麻。
    这要是被人点名出来撬别人墙角，自己在系统里的口碑可怎么办啊？
    人设和口碑崩塌是一方面，连带着老高家的脸面也丢得一干二净。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不知道是谁留了一线，发帖前把名字和地名都打上了马赛克，只有对他极为熟悉的人，才能认出这是谁。
    “志弘，你一向做事谨慎，怎么能犯下这种毛病呢？”
    高航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眼中的失望不加掩饰。
    相比之下，低调内敛却又努力上进的高志鹏，发现事情之后选择提醒的时机刚刚好。
    如果不是在家宴上说出高志弘追女孩这件事，私下里和哥哥说，哥哥恐怕只会嗤之以鼻，甚至都不会把弟弟的提醒当回事。
    我追女孩子，还要你一个没毕业的大学生弟弟教？
    换句话说，我高家人，就追男朋友的女孩又怎么了？
    这份高傲让高志弘犯下了傲慢之罪，及时的提醒也给他敲响了警钟。
    假如，不打马赛克呢？
    “咱们高家一向要行的正坐得直，可别在男女之事上栽跟头啊，男女关系混乱，在考察干部上可是大忌。”
    “我知道了，爷爷，我不会再和这个女孩联系了。”
    高志弘连忙表态，和温桔正式切割，不再打扰。
    “想想办法让对方删帖吧，还好没对你造成什么影响，不然啊。”…
    高航没往下说，懂的都懂。
    作为退休的老组织部领导，他对这种事可以说相当敏感。
    这不就是匿名信的另外一种版本吗？
    只不过内容是真的，知名不具罢了，一旦解锁真实姓名，铺天盖地的舆论势必会影响高志弘的口碑。
    最关键的是，群众不会知道内幕，他们只会从人物身份上知道，高志弘仗着自己第一书记的身份，追当地的投资企业家不成不说，还要求人家出钱修路。
    从无数有着朴素正义价值观的网友留言中，他们第一次见识了被操控舆论的力量。
    一个小小的动态，九宫图的聊天记录，通过顾允一波又一波的流量池浇灌，很快转发评论纷纷破万，正朝着更高的数字迈进。
    经过精心剪辑的动态本就爆点十足，无视对方男朋友的霸道领导，钻政策空子交换私人饭局的无理操作，油腻又自信的土味情话，槽点之多，让无数网友自觉转发。
    这个人是谁？
    他凭什么这么牛？
    在聊天记录双方的主人公全程匿名，高志弘暗自放下一颗心的时候，小桔书的所有用户，首页出现了一条最新推送。
    像一颗深海里埋藏许久的巨型炸弹，猛然爆发，引起了海啸和地震。
    【我是上一条帖子女主的男朋友，我来说说内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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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4.作文杀


    玩弄舆论是需要技巧的。
    而顾允，经历了小作文时代的大浪淘沙，早就掌握了这一技巧。
    现在的网友相对还比较单纯，容易被煽动，一个帖子中只要有情绪，有立场，再加上一点表达技巧，广大网友是非常乐于伸张正义的。
    这个被推送到首页的内容是这样的：
    【今天一早就发现被小桔书上这个帖子刷屏了，我是当事人的男朋友，我来说说情况。
    
    首先，这个对我女朋友死缠烂打的男人叫高志弘，背后颇有势力，他一向做事肆无忌惮，但是这里我不方便说。
    女朋友是一家企业的员工，负责在天堂村对接咖啡园投资项目，本来一切顺顺利利，原来的对接人被高志弘通过后台调到其他地方了，他自己来到天堂村负责对接。
    一上任，高志弘就通过项目和政策双面施压，要求女朋友联系公司出资金，帮助天堂村改善基础设施建设，如果不出这个钱，就单方面终止合作。
    土地上已经种满了咖啡，木已成舟，她实在没有办法，只能认了亏损。
    上报公司，这笔额外的支出让她在绩效考核中拿到了最低档的评价，她很委屈。
    其次，高志弘再次提出，其他空闲土地需要该公司出手高价租赁，我的女朋友又一次选择让步，高价租赁了天堂村的土地，但并未进行开发。
    然后，高志弘变本加厉，三番五次试探，想要单独约她出去，被明确拒绝后，高志弘扬言，之前的要求都是故意提出的，要么和我分手跟他在一起，要么就别想从天堂村带走一点收获。
    我就不明白了，高志弘真的能一手遮天吗？这世界上还有公平可言吗？
    很快，我将会失去一切，这个帖子可能也存活不了多久。
    但是，我想把我知道的东西说出来，公道自在人心。】
    发布一个小时左右，在层层推进的流量分发机制下，这个爆料跟帖在小桔书上引发了轩然大波。
    在前一条匿名帖子的效应下，大多数人都想不到这个单纯吐槽的帖子居然还有真实后续。
    最关键的是，处于弱势的女当事人男友直接点名另一个当事人高志弘，这无疑让广大网友产生了深挖的兴趣。
    而这，就是顾允对于流量运用的技巧。
    如果在小桔书或者其他公众平台，公然点名高志弘这样身份的人，转发过多，热度还没起来不说，还会有删帖风险。
    直接点名爆料，攻击性太强，而且容易引起观众的逆反心理。
    是不是竞争对手故意把舆论引导到某个方向上去？
    在公众平台上说这种事，有什么目的？
    所以顾允选择了一个精巧迂回的做法，他选择匿名。
    先假装吐槽，公平，公开，公正，让广大朴素正义的网友来评价当事人行为的正确与否。…
    然后把这个话题通过技术手段分发到流量池里，炒热这个话题，让大家形成先入为主的感觉。
    再后发制人，当事人的真实身份，但只说一部分现实，让网友自己推断真相。
    聊天截图证据确凿，但当事人男友帖子中的描述却满含了春秋笔法，情绪满满，能够感、愤怒欲等大众情绪。
    甚至当一些好事者去实地探查时，他们会发现，真的有高志弘这么个人，天堂村也真的被某企业投资建成了咖啡种植园。
    天堂村的新水泥路，资金来源同样是某企业投资，并加以改造。
    天堂村的大片空闲土地，某企业高价拿到了租赁合同，却放置不管。
    对上了！全对上了！
    这下，无论是摇摆不站队的中立网友，还是原本就对一面之词的爆料持怀疑态度的理性网友，纷纷倒向了讨伐阵营。
    当义愤填膺的网友抽丝剥茧把真相还原时，他们发现，爆料的一切都是真的。
    高志弘在天堂村，要投资企业出钱，要投资企业帮他刷成绩，还要投资企业的女人！
    这么霸道的二代，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
    但此刻的高志弘，由于心情不好多喝了几两酒，飞天53度茅台后劲十足，还在爷爷家的大床上熟睡着。
    老高家除了第三代的年轻人，其他人基本不怎么接触一线互联网软件，更不用说微博和小桔书这种活跃社区的热搜。
    一夜过去，微博、知乎、小桔书形成了联动，以高志弘为话题的大起底纷纷占据了热榜前列。
    【如何看待小桔书上可怜男友的爆料以及高志弘的行为？】
    【二代们肆无忌惮，这个世界还会好吗？】
    “利益相关，匿了，我是高志弘的高中同学，对他家庭也算是比较了解，他的成绩并不理想，但还是上了不错的大学，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有个江城xxx的爹......”
    “我是高志弘的前女友，他这个人眼高于顶，想要什么就一定要马上得到，延迟满足这档子事在他那里根本不存在，而且他有个不为人知的癖好，喜欢烧的，每次都让我穿......”
    墙倒众人推，更何况是在智能手机刚刚萌芽的野蛮互联网时代，少有人能迅速监管到如此汹涌澎湃的舆情，只有各大巨头的内部监管能起到作用。
    但是，当巨头本身就是舆情的发起源头，谁还能监管到他们呢？
    坐镇小桔书的顾允捧着一杯生椰拿铁，笑眯眯地给华诗圆打着电话。
    “对对对，是我干的，哎呀没事，放心吧。”
    “我看不惯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不是前段时间忙着帮你梳理田禾村的事情，没时间搭理他。”
    “说起来你也有不小的功劳，他一直本本分分，我们都没什么地方可以反击，上次要不是你说他一直发骚扰消息，还真找不到一个好的切入时机。”
    挂掉电话，顾允把小助理贺璇叫进办公室，嘱咐道：“流量继续向下分发，对方现在肯定没反应过来，水军都动起来给我炒热，往大了弄！”
    “好！我马上通知！”
    两篇帖子发出去，流量分发，关键词推送，联动其他事业群，雇佣水军，不同社交媒体合作，相当于一场战役。
    这一天，两篇直指人心的小作文火遍全网，敏锐的一部分人意识到，社交媒体不禁能把人捧上王座，也能毁灭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冉冉新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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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5.加加担子


    一夜过去，高志弘醒来的时候，世界变了。
    满屏幕的电话和消息，领导的，朋友的，包括爸爸的，措辞和语气都十分严厉。
    发生了什么？
    “高志弘，你干了什么？知不知道网上在说你什么？”
    “赶紧回来，领导要听汇报！”
    “志弘，单位信访部门投诉你的举报信像雪花一样，电话都要被人打爆了，我劝你赶紧想想办法吧。”
    花了几分钟整理留言，高志弘大致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当他打开小桔书，看到那个帖子之后，他气得差点没昏过去。
    这颠倒黑白的东西是谁写出来的？还他妈要不要脸了？
    从小到大没受过这么大委屈的高志弘，第一次体会到了有苦说不出，有劲没处使的憋屈感觉。
    他洗了把脸，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连忙驾车出门，根据轻重缓急，先去了父亲的办公室。
    不管怎么说，解决问题才是硬道理。
    “你怎么搞的？我平时怎么教你的？”
    高志弘的父亲高天有一脸严肃，一上班他就看到了网上说高志弘的帖子，被气得火冒三丈。
    “爸，我除了追了那个女孩子之外，其他的绝对没这么干，我被人诬陷了。”
    高志弘语气低沉，或许这种力度的解释，除了自己父亲，放到网上没有人会相信他。
    经过当事人高志弘的一番讲述，高天有皱起了眉头。
    “发帖的这个人，不简单啊。”
    仅仅是抓住了高志弘的一个失误，把真实的聊天记录出去，再编辑四分真六分假的帖子发布，构建出一系列的舆情陷阱，把高志弘困得动弹不得。
    怎么解释？
    路建没建？
    建了，但是怎么证明不是高志弘逼迫的？没法证明。
    的确是公司捐助。
    土地租没租？
    租了，但是高价还是低价网友怎么分得清？
    的确土地闲置在原地不动，等待开发。
    别人的女朋友，追没追？
    追了。
    这一点上，高志弘无话可说。
    举一反三，这就是黄泥抹在裤裆，无论如何也说不清的死局。
    “我找找相关部门，看看能不能联系这几家公司删帖吧。”
    高天有长叹一口气，部门不对口，他也无能为力。
    这一年，还没有网信办这个部门出现，各大网站和软件的自由度堪称天马行空，内容审核全靠公司自觉。
    “再这样发酵下去，我估计大领导到时候要听你的汇报，自己好好准备准备，想想怎么解决吧。”
    高志弘失魂落魄地走出了父亲办公室，网络这一块，就连在他眼中无所不能的父亲，都显得有些无能为力。
    他可以调整驻村干部，让自家孩子去舒服的地方。
    但他能不让网友说话吗？
    显然不行。
    回到家，气不忿的高志弘登录小桔书，在那个排名第一的【男友内幕】帖下，足足编辑了半个小时的长文，打算予以回应。…
    但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帖子发出去还没几秒钟，不知道为什么，自动消失了。
    “操！”
    高志弘隐隐约约明白过来，但还没有完全明白过来。
    他再发了几遍，才发现自己的账号不知道怎么回事，进入了审核阶段。
    想通过小桔书这个平台公开回应，肯定是不可能了。
    就连事件起源的平台都无法发声，去其他平台能有用吗？
    他只好转战微博，以当事人的身份发了一个解释长文，但自己是新建账号，帐号权重根本不够，长文的浏览甚至不超两位数，自然翻不起什么浪花。
    最后，高志弘通过堂弟高志鹏的指点，只能去知乎，看着热榜第一评价高志弘的高赞回答，他气得咬牙切齿。
    同学？
    同事？
    前女友？
    一帮不敢抛头露面的匿名用户，装什么跟我很熟呢？
    知乎可以发言，高志弘总算找到了发声渠道，他把事件的始末，详细在热榜问题上解释了个一清二楚。
    【我是高志弘本人，我来回应一下......】
    知乎也很给面子，高志弘本人的回答瞬间得到了很多流量，赞数也水涨船高。
    只要读者基数大，支持高志弘的人也慢慢出现了。
    高志弘长舒了一口气。
    公道自在人心，古人诚不欺我。
    只要我的回复有人相信，这就不能定义成一面倒的负面舆情，反而成了针对高志弘人身攻击的争辩，应该不会造成很大影响。
    到时候拿着我在网上被无数人支持的回应去向领导汇报，这件事就算是能告一段落了。
    被小人诬陷，谁还没经历过呢？
    成年人的世界，有利益冲突和纠纷，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高志弘一边思考着自己下一步的应对方式，一边点击着鼠标，茫然地刷新着页面。
    我操！什么情况？
    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小时过去，支持他的回答一股脑被官方在最下方折叠，大量的人身攻击留言像巨浪一样打向了高志弘回答的评论区。
    【人不要脸真是天下无敌，高志弘居然还有脸来回应，聊天记录是不是你本人？】
    【我见过义正言辞来反驳的，没见过主动把脸伸到网上来找打的，高志弘你承不承认，去天堂村背后存在暗箱操作？】
    【高志弘你还好意思出来发帖？大学期间你和我恋爱的时候就会威逼利诱这一套了，你跟我说，家里能安排我保研，前提是要跟你谈恋爱，我信了，然后呢？】
    高志弘人微言轻，完全无法对抗顾允手下高薪雇佣的资深水军团队。
    面对铺天盖地的责问，他只能绝望。
    大家是一个分工明确的团队，有人负责攻击的论点，有人负责合理的论据，也有人依靠对各大平台入口的自然嗅觉，负责专门寻找高志弘的回应。
    专业水军言辞犀利，逻辑充足，回应高志弘的留言也得到了大量的流量分发。
    相反，支持高志弘的人被知乎的独家机制所限，水军每个人浏览，都会点一个“踩”“没有帮助”，甚至加以举报。
    很快，这样的声音就消失了。
    在这种先入为主的留言带动下，高志弘通过一个账号入口，成功遭到了全方位的网暴。
    甚至不知道谁通过高志弘注册的账号，人肉到了他一系列互联网用户名，人肉攻击和定位随之而来。
    水军众多，可留言的高中同学和前女友，人家虽然匿名，却是实打实的真用户，为人肉也贡献了自己的一份力量。
    互联网上，指数级发酵的影响力不容小觑，上级终于坐不住了。
    “领导，高志弘的汇报还没送上来。”
    “不听了，影响太恶劣了。把他调整到其他地方，然后让英山县出面发公告，给网友一个回应。”
    “领导，那天堂村的工作......谁来主持接下来的工作？”
    “原来是谁来着？”
    “是调整到田禾村的干部，华诗圆。”
    “现在大部分乡镇工作都到了攻坚期，没有人手换，给她加加担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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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6.再次对线


    "
    高志弘认栽了。
    家人托了不少关系联系到小桔书的公关部门，小桔书给出的回复却斩钉截铁，不行，不同意。
    为什么对方这么坚持？
    给钱删也不行？
    怎么做生意的，非要和钱过不去啊？
    高志弘怎么想都想不通，直到自家堂弟高志鹏打来一通电话，他才明白小桔书之所以针对他的原因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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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7.

“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呢？。”
    顾允不敢顶嘴，小声嘟囔了一句，起身走到窗边避风头。
    县上准备的庆祝仪式时间并不长，仪式结束，送走了参会人员，种植园的工作人员完成收割，咖啡豆种植计划宣告成功。
    晚饭时，华诗圆推掉了其他事务，特意提前约好了一家私房菜馆，邀请温桔和顾允一起进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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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8.打水漂

老老实实送温桔回学校后，顾允兴趣缺缺，同样回到寝室休息。
    十一月的江城，秋意浓，梧桐叶黄，芦花也黄。
    秋风萧瑟中，一点阳光会让人觉得浑身舒展。
    这一天，顾允和钟乐怡坐在南湖大学门口，自家的咖啡店里聊天。
    在星巴克和阿里合作后，实打实的激烈竞争下，咖啡正义做出了不少针对性的运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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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9.我叫刘行，世界冠军

自从南湖战队在西雅图拿下不朽盾牌，获得世界冠军后，顾允一声令下，南湖战队集体解散，队员们各自回家，放了一个多月的长假。
    职业选手也有懈怠期，弦绷得太紧，总要松一松。
    况且，对于这批本就不缺财富的毛头小子而言，百万美金的巨额奖金还是次要，关键是圆了梦。
    高高挂在天上遥不可及的月亮，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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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0.输赢

对于青涩的大一新生而言，两个哥哥在她面前实打实地展示了什么叫做人气和财力。
    晚上十点多，正是网吧通宵开启的时间，也是直播观看的高峰期。
    短短十分钟，刘行的直播间涌入了大量慕名而来的观众，有游戏粉、户外粉、还有为了抢宝箱礼物的路人粉。
    这是一个赢家通吃的时代。
    世界第一的直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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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1.金钱背后的品质


    直到顾允回到自己的寝室，躺在单人小床上，他都在回味刚刚孔艺璇的那个问题。

    对啊，大一的小姑娘都能想得通透的事情，为什么自己反而要犹豫再三呢？

    ......

    等到顾允再次睡到自然醒，已经是下午了。

    室友们为了不打扰顾允睡觉，特意去大学生活动中心看了场老电影。

    “老四，睡醒了？”

    顾允洗漱完，三兄弟也差不多回来。

    “刚醒没一会儿，今天大学生活动中心放了什么电影啊？”

    “泰坦尼克号，老片子了，不过看的人还是很多，不少女孩子都哭了。”

    张高强回味无穷，率先回答道。

    “今天重温泰坦尼克号，让我想起知乎上那个经典的问题。”

    郑博是个电影迷，上大学以来阅片无数，也在豆瓣上发过不少影评。

    “什么问题？”

    “如果你是《泰坦尼克号》女主，你会选择穷小子还是那个事业有成的男人？”

    “操，这还用问？当然是选择有钱的，你没看高志鹏在学校里都换了多少个女朋友？人家女孩子用脚选都会给你答桉好吧......”

    张高强撇了撇嘴，家境一般的他语气中带了点酸楚。

    刘易升也跟着点点头：“确实，这还用问？我为什么和孟思佳分手？不用展开了吧，没钱呗。”

    “其实我倒是觉得不一定。”

    看到其他几兄弟讨论得热火朝天，顾允也插了一嘴。

    “据我了解，真的可以选的话，大部分女人还是会选择穷小子杰克。实际上女人并没有你们想象当中的那么拜金，亦或者唯钱是图。”

    “那你怎么解释袁胜和张明晶分手？”

    刘易升作为班长，随口就举出了一对分手同学的真实例子，据说这两位分手就是因为经济问题。

    “杰克除了没钱，其他的堪称完美，只要不是穷疯了的女人，都会被这种男性品质巅峰吸引。如果钱真的对于女人那么重要，绝大多数女人选择的职业就是技师。”

    “但你们觉得，这可能吗？”

    顾允拿起水杯，咕都咕都灌了一大口，继续说道，“其实你们说的拜金并不是爱钱，而是崇拜财富背后带来的品质。正常情况下，普男对上富豪在个人素质魅力和经历上，完全会被秒得体无完肤，差距甚至比财富差距大的多。”

    三兄弟若有所思。

    “对了，他们两个为什么分手？”

    这对是班上舔狗逆袭的模范情侣，聊到一半，顾允也忍不住开始八卦。

    “张明晶一直想去迪士尼，国庆节袁胜攒了小半年的钱，带着张明晶去了，听说排了一天队没玩上几个项目，又不舍得花钱上vip，在现场两个人大吵一架，张明晶当场就和他分手了。”

    刘易升比较了解故事的始末。

    “没钱就没阅历，没阅历就没谈资，昨天我和刘行学长一起吃饭，他说他在沪城放假游玩的那段时间，干脆去了迪士尼当野马导游，因为他陪不同的人去了27次，啥玩意没玩过？”

    “他在迪士尼也泡了不少妹子，啥都不玩，瞎逛两圈，光是聊天聊地介绍项目，就能张口就来，他靠这份自然和自信，轻松镇得住场面。反观某些可怜娃，运了半天气，攒了两张票，进去高价水都不舍得买，顶着太阳排一天队，才玩上两三个项目，不吵架分手才怪。”

    起初，顾允就一直不太看好两人的感情未来，但刘易升看到袁胜的成功，入学后一度开始模彷，认为舔狗也会有春天。

    “所以老四，你现在还能不能分清，你这么受女孩子欢迎，到底是因为你有钱，还是因为其他的原因呢？”

    郑博翘起二郎腿，好奇地问道。

    “我一开始也没什么钱啊，男孩子还是要自信吧，别人说什么都不重要，我觉得一定要自信。”

    这个问题，谁也没有顾允清楚。

    重生带给顾允最重要的馈赠，不是轻而易举的财富自由，而是在任何人面前都不卑不亢的强烈自信。

    相信自己可以做成事，相信自己未来一定非常牛逼，这种心态和举手投足间自然散发的魅力，是女人安全感的源泉。

    随着后世一档爆款节目出现，一个词横空出世，自那以后，绝大多数国男已经不被允许自信了。

    “还是好好学习以后赚钱吧，老四这种真的学不来，做什么都能成，一穷二白的时候就敢去同时泡院花和学生会主席，你们两兄弟有他脸皮三分厚度，现在早就脱单了。”

    刘易升拍了拍张高强和郑博的肩膀，一半室友大学二年级还是单身狗，恨其不争。

    “你又把学姐拿下了？”

    郑博惊讶地望向刘易升，上次还只是朋友，现在就来嘲讽寝室的其他单身狗了？

    这家伙还是不是人啊？

    “没办法啊，我和学姐太契合了，总感觉我们上辈子认识一样。”

    刘易升眯起眼，一脸向往的表情，似乎合上眼帘就能跨过南湖大道到达对面的校园。

    “滚啊，别在寝室秀恩爱！”

    郑博抬起脚踢了刘易升一下，拿出自己珍藏的那本《迷男方法》认真研读了起来。

    “老二，我跟你说，尽信书不如无书，还是要出门实战的呀，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顾允站到郑博身后，看着他在书上每一页细致的笔记，心里有些感慨。

    如果恋爱是一门课程，谁还没报过补习班呢？

    但是往往只有经历了才会发现，恋爱中最好的老师，不是冰冷的，而是一个个活生生的女孩子自己。

    即使两世为人经历丰富，顾允同样在几位红颜知己身上学到了不少东西。

    尤其是和女朋友们斗智斗勇，惊心动魄的精彩瞬间，顾允总觉得他的智商重新拔高了一个层次。

    “行吧，明天我也去做个新发型，再买一双增高垫。”

    郑博打量了一下刘易升，感觉找到了脱单的诀窍。

    “你他妈看书也白看，操！”

    跑到床上的刘易升扔下一个纸团砸向郑博，提到身高，他不禁恼羞成怒。

    这年头没有180，好意思在社交软件上搭讪吗？

    谁还不穿个增高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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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2.扣子与回忆


    金灿灿的秋天总是让人慵懒，顾允在学校窝了几天，跟着室友们上上课，在精确的时间管理下，陪学校和隔壁学校的两个女朋友吃吃饭，好不惬意。
    校学生会宣传部一手组织的“鸿雁回湖”知名校友返校宣讲活动热火朝天，眼看就要到了活动时间，顾允终于在学校里碰见了小秘书贺璇。
    “你说你这个宣传部部长，人家白文姝为了活动忙得团团转，你成天都找不到人影。”
    当着部员的面，顾允好一番吐槽。
    “领导是干什么的？领导就是大方向上把把关，我跟着干活像什么样子？”
    贺璇撅起嘴，有点不服气。
    明明我的做法就是复刻当初你当宣传部部长的操作嘛。
    学习老板有什么问题？
    旁边干活的新生干事们捂着嘴偷偷笑了起来，没想到，平时威风八面的偶像贺学姐居然也有人制得住，真是看不出来。
    “虽然你把了关，但是也要抓准一些关键细节，比如本次的鸿雁嘉宾，你提前和人家约定时间了吗？”
    “约好了，就在明天。”
    “他的发言稿子谁来准备？”
    “我给他准备了一份提纲，然后他自己按照提纲发挥。”
    贺璇跟着顾允久了，对他可能提问的地方对答如流。
    顾允沉默了一会儿，不再提问，只是望着彩排现场，大礼堂幕布上巨大的刘行照片。
    不知道学长当年的女朋友，看到自己曾经的男孩拿到了世界冠军，会不会后悔当初的决定？
    “对了，明天参加活动的人员范围，你们是怎么定的？”
    顾允盯着台上试音的新生女主持人，大红色的礼服衬得肌肤格外白皙，开叉间的长腿让人浮想联翩。
    “除了相关的领导以外，我们在各大宣传渠道上发了消息，然后刘行学长说他自己也会发微博和小桔书，总之对于观众，我们来者不拒。”
    顾允点点头，这届学生会相比往届而言，更加开明和人性化，从来没有强迫同学们出席什么官方活动，一切自由参与，开心就好。
    毕竟上个大学，谁也不愿意像中学时代一样，听这个听那个，被大不了几岁的学长学姐颐指气使，这样的学生会环境大可不必。
    ......
    贺璇的活动准备很充分，但是第二天，现场结果还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这么多人？”
    前一晚直播时，刘行当着观众的面发了微博，预告了回母校分享经验的消息。
    作为国内第一个从高校中走出来的世界冠军，刘行的影响力不仅仅局限于南湖大学一隅。
    不少慕名而来的外校学子涌入南湖大学，直奔大礼堂。
    人潮汹涌，宣传部的人手明显不足，要不是提前给一部分重要嘉宾预留了座位，今天的活动还真是要手忙脚乱。
    顾允作为学生会副主席，和校领导刘金林，团委老师邓静静还有刘行所在学院的院长等人一起，坐在第一排。…
    “老李，你们学院的学生真优秀啊。”
    刘金林打量着大礼堂显示屏上的刘行照片，一帧帧全都是他在南湖大学时留下的青春回忆。
    “确实，我对这个孩子印象挺深刻的，他是上上届的学生会主席，但是放弃了保研资格，如果他没放弃，今天上台的知名校友就要变成观众了。”
    刘行所在化材学院的院长李丰年咧着嘴，和校长开起了玩笑。
    顾允低下头，给贺璇发起了消息。
    “她来了吗？”
    “已经出门了，放心，线人盯着研究生宿舍呢，宣传力度这么大的活动她不可能不知道。”
    大礼堂的人越进越多，不少本校的学生都没地方坐，但是为了一睹冠军学长风采，大家宁愿站在现场。
    “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学弟学妹们，大家好！”
    鸿雁回归活动在人声鼎沸中正式开始。
    熟悉的人影缓缓走上台前，刘行一身西装手握话筒，站在舞台中央，意气风发。
    “接到团委老师电话邀请的时候我有些紧张，因为也不知跟同学们分享点什么好。我现有的人生经历其实听起来非常单薄，主要就两段，一段是南湖大学的求学经历，一段是毕业后选择梦想走上职业道路的经历。”
    台下的角落里，一个戴着眼镜的长发少女默默不语，直勾勾地瞧着刘行的身影发呆。
    “五年前，我考入南湖大学，就读于化材学院化学专业，还担任过校学生会主席。南湖大学给予我的不仅是美好的求学之路，还给了我一段美好的爱情。”
    相比直播时口若悬河的王牌主播形象，刘行在台上的讲话速度并不快，甚至还有着规律的停顿。
    “在南湖边，我收获了人生中第一个女朋友，都说校园时代的爱情是最值得怀念的，我现在也依然这样认为。”
    作为分享成功经历的嘉宾，不聊成功学，反倒聊起了大学恋爱，观众的起哄声此起彼伏。
    只有窝在角落里的少女，揉了揉微微发红的眼睛。
    “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典型的小镇青年。小时候放暑假，数码商场里打折，一台电脑还要上万块钱左右，父母不同意买。
    “有同学买了一台，我就趁去他家玩的时候偷偷摸一摸。到了大学里面，我省吃俭用，又做了不少兼职，终于攒钱买了一台属于自己的电脑。”
    “南湖大学和互联网，给我的人生打开了一个新的世界。”
    “就这样，我开始接触电子竞技，开始进入新的领域。起初没有什么所谓的职业梦想，都是个人爱好，像台下的大家一样，玩游戏完全是出于热爱。”
    隔壁学校的孔艺璇也跑过来旁听刘行的经验分享，听到这里她想到了自己，连连点头，露出两个甜甜的小酒窝。
    “只不过随着水平慢慢提高，想去打职业的梦想渐渐在我的心底萌芽，直到毕业那年，生活给了我一记沉重的打击。”…
    “我和女朋友都不是江城本地人，为了能和女朋友一起，继续留在江城，我决定听从内心的指引，放弃学校的保研名额，走一条自己的路。”
    “没想到毕业季还没过多久，感情就出现了变故。我突然发现，这一刻的我什么都没有了，事业、爱情、收入、梦想，一切都像个笑话。”
    “但我没有放弃。改变命运的机会很快就来了，我作为实习成员，加入了南湖俱乐部，当时的南湖俱乐部还没有那么有名，只是一个草台班子，几个年轻人租房住，环境十分简陋。”
    “我选择它，一方面是当时急需找到一份能够湖口的工作，另一方面，是我永不妥协的内心，既然我已经放弃了那么多，这条路，我一定要走到底。”
    刘行的声音渐渐低沉，故事的曲折也吸引住了在场的观众，台下的谈笑声慢慢消失不见，大家的表情变得认真起来。
    角落里的少女紧紧握住拳头，青筋浮现，指尖微微发白。
    “一晃就是一年多过去，我从一名普通的游戏玩家，成为了一个领域的世界冠军，今天能够站在这里，我可以毫不迟疑地说，我的梦想已经实现了。”
    “说实话，我拿到冠军以后，心态是有点飘的。但是我的教练拉着我继续聊天谈心，也是他告诉我来和大家聊一聊，收收心。其实他在世俗的眼光里已经是个很成功的人了，比我要成功很多很多倍，但他一直很谦虚，从来看不到他骄傲自满。”
    “《道德经》里面有句话：大盈若冲，其用不穷。你越学东西，越实践，就越觉得有智慧、能力还有空间，当人始终保持着谦逊的状态，就会产生无穷无尽的能量。推人及物，追求梦想，做一些事，也是这个道理。
    “我在南湖战队打四号位，在斗鱼直播做户外主播，我的直播频道现在有着数十万的稳定观众，作为斗鱼这样一款现象级产品的当家主播，我每天也深感责任重大，一旦骄傲自满，做不好可能影响很多人。”
    “今天站在这里，其实并没有什么大道理分享给大家。我想大多数人的都差不多，我们都是平凡人，天赋也差不了多少。如果一定要总结的话，我认为有两点很重要，一个是追随内心的想法，找到感兴趣的事情，另一个是坚持做微小的事情，这些事情要对别人有帮助。”
    “刚开始做直播的时候，我并没有想过要通过直播财富自由，赚到多少多少的钱，而是想把自己的技术和理念分享出去，得到更多朋友的认同。”
    “我在南湖战队中的角色是一名辅助，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幕后做着默默无闻的工作。和大家一样，我们大部分人每天接触到的，都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而是看似无法改变世界的小事。”
    “做小事，可能会慢。但慢是我在南湖大学求学经历中，在学院的实验室中，学到的最能自洽的东西，很多时候欲速则不达，长期坚持某个领域、某件事的高质量经历，远比走马观花式的经历更有价值。”…
    刘行的讲话很有技巧。
    相比一些灌鸡汤的成功校友，他的讲话更加细腻，将自己自身的经历化成例子娓娓道来，先抑后扬的情绪让不少知道他故事的同学迅速共情，后面再加上个人的人生感悟，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他的听众们。
    就连台下的领导，都听得津津有味，提到南湖大学的故事时，还微微颌首，予以肯定。
    与此同时，孔艺璇终于在角落找到了一个位置坐下。
    刘行清了清嗓子，继续开口。
    “最后想和大家说的是，感谢这个百花齐放的互联网时代。”
    “在这个时代，永远不要怕没有机会。因循守旧是没有出路的，当年我选择拥抱互联网，走电子竞技职业这条路，从家人到女友，没有一个人站在我这边支持我，但当我于黑暗中咬牙坚持下去，才渐渐听到了另一种声音，他们告诉我，电竞产业的发展才刚刚开始。”
    “其他行业也是一样，我们战队老板也是知名投资人，当大家认为互联网被巨头垄断的时候，他独辟蹊径，从下沉市场电商、在线教育、直播等领域找到了全新的机会，也给了我们队员财富自由的底气。”
    “随着互联网新型基础设施的完善，以及数字领域技术的成熟，物理世界和数字世界的边界也会变得越来越模湖，虚拟空间会成为工作生活的第二空间，数字技术深入到传统行业后，必将催生全新的商业模式。”
    “大家应该都玩过小桔书吧？现在不少网红博主通过接广告，月收入完爆大家心目中的高级白领，这代表什么？新的朝阳行业正在慢慢升起。”
    “所以在这里，我也向台下的各位推荐一下乐园集团旗下的各大公司，优秀的应届毕业生如果还没考虑好心仪的方向和工作，一定不能错过。”
    “错过了乐园集团，你也就错过了这个时代。”
    身边的邓静静老师转头望着顾允，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到底谁才是成功校友？
    怎么跑来分享追梦经验的学长，莫名其妙变成给乐园集团站台，帮忙摇旗呐喊了？
    “我要再次感谢母校领导和同学们的支持和厚爱，相信未来，在座的每一位同学都会有一个美好的前程，相信‘笃信好学、自然宽和’的南湖大学精神会一代接一代传承下去。
    “各位，我的分享到此结束了，你们在南湖畔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祝福你们，谢谢。”
    刘行朝着台下浅浅一笑，捏了一下衣领衬衫的扣子，低头鞠了个躬，走向后台。
    掌声雷动。
    “说得好！”
    “行行牛逼！”
    “这孩子用心了啊，这稿子起承转合，真的精彩。”
    校领导和老师、慕名而来的粉丝、学弟学妹们纷纷自发鼓掌，为刘行苦尽甘来的经历，为刘行一以贯之的热爱，也为刘行精彩又满含感情的发言。
    孔艺璇作为小迷妹，坐在角落里听得认真，结束时双手都拍痛了。
    只不过令她不理解的是，身边的眼镜学姐，为什么一直哭个不停。
    “学姐，精彩归精彩，有这么感人吗？”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过去的一些事情。”
    戴着眼镜的女孩，正是刘行的前女友，陈婉。
    她吸了吸鼻子，红着眼眶转身，走向了大礼堂门口。
    没有人知道，刘行讲话结束时的那个小动作，是他们两个独有的默契。
    刘行作为学生会主席，每次出席活动或者会议时，为了系领带整体的美观，陈婉都会亲手把他正装衬衫的扣子，系到第一颗。
    讲话快要结束时，他就要悄悄捏一下扣子，轻轻松一口气。
    这个细节再次出现在眼前，像一个开关，勾起了陈婉关于过往的所有回忆。
    一帧帧过去打印成旧照片，涌上心头。
    分手之后，陈婉不止一次后悔过。
    后来，她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可惜刘行已经渐行渐远，走入人海。
    得知刘行功成名就，获得世界冠军的消息之后，陈婉如同变成了两个人。
    一个在生活里回忆，一个在回忆中生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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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3.惊艳一个人


    对于崇尚自由和梦想的大学生而言，刘行的讲话影响力有多少暂且不说，但是校方的改变却是立竿见影的。
    南湖大学的电竞社团，终于得到了官方的批准承认，成为了招新百团大战最热门的社团之一。
    而“鸿雁回湖”知名校友返校活动也一炮而红，成为了宣传部的标杆节目，组织人贺璇得到了校领导的高度评价。
    但她本人却没什么感觉，学校不冷不热的夸奖，哪比得上工作中真金白银的收入？
    踏入大二的小助理已经是个成熟的社会人了，在不少年轻的新生妹妹眼中，这个气场十足的白领学姐，简直就是她们未来想成为的人。
    宣传部的庆功宴上，贺璇选了一家不错的餐厅，拉着宣传部的一众人马跑来庆祝。
    “学姐，怎么才能像你一样优秀？”
    席中，一位新生干事主动端起酒杯，凑到贺璇身边问道。
    “认真做事，你迟早会发光的。”
    贺璇思考了一下，笑了笑回答道。
    从青涩的职场新人到绽放的金装秘书，她一天比一天自信。
    自信源于什么？
    自信源于在不同领域间的不断成功，源于她水涨船高的收入和社会地位。
    当她平日里和一众大老谈笑风生的时候，潜移默化间也学到了他们的自信。
    “学姐，我毕业以后，能不能进乐园集团工作呀？”
    看到有人向贺璇提问，又有一名新生干事开了口，提出一个相对务实的问题。
    &quot; biquge.name
    学生会的孩子们，相比其他奉行躺平主义的大学生来说，责任心和上进心确实要强出一点，甚至有人刚刚上大学不久，就考虑到了日后就业的问题。
    “只要你能力过关，通过了校招笔试和面试，乐园集团肯定欢迎大家来当同事呀。”
    贺璇笑着举杯，轻轻抿了一小口，回答。
    “璇璇，我快毕业了，对娱乐行业比较感兴趣，有机会去乐园娱乐实习吗？”
    聊到工作，一名宣传部的干事学姐追问道。
    饭桌上，安静吃饭的白文姝差点没憋住，对这位不了解情况的学姐，投去心疼的眼神。
    去哪里不好，一定要当着贺璇的面问乐园娱乐吗？
    “这个啊。”
    贺璇停顿了一下，“乐园娱乐和乐园云音乐相对独立，我帮不上忙，不过，你可以自己投一投简历，试一试。”
    “毕竟，乐园娱乐说得上话的领导层，也是南湖大学的校友，应该不会太为难。”
    推杯换盏中，贺璇显得游刃有余，提到她插不上手的娱乐领域，表情也很自然不尴尬，马上就跳过了这一话题。
    在场的人恐怕只有白文姝知道，贺璇和程盈盈一直就不是很对付。
    自从程盈盈从美国回来，下放到乐园娱乐之后，双方相遇时的气场更加冰冷。
    “哎，来晚了来晚了，不好意思。”…
    顾允推开包厢门，笑着和座位上的女孩子们打起了招呼，面对老部下，他迟到也没什么心理压力。
    “要不要加个菜？”
    贺璇准备喊服务员，被顾允拦住了。
    “不用不用，你们是主角，没事，不用管我继续进行，我跟着热闹热闹。”
    顾允刚刚陪着钟乐怡在小吃街上吃了一点，感觉时间差不多了，才开车过来。
    “贺璇学姐，我也敬你一杯，我不怎么会说话，也对工作没什么兴趣，我就想问问，怎么样才能像你一样漂亮啊？”
    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上一届的老干事毕业后，宣传部的女生越来越多，新生这一代干脆就没招男生。
    原本新生就多，女儿国里更加多了一种互相攀比的气氛，但在宣传部里，部长贺璇的颜值最为出色，似乎已经达成了一个共识。
    对于新生干事而言，她们没见过贺璇原本的样子，第一印象就是她漂亮精致的脸蛋和妆容。
    我，我很漂亮吗？
    贺璇恍忽了一下，又回过神，笑着和新生妹妹碰了一杯酒：“变好看并不难，首先你要有改变自己的勇气。”
    诶？贺璇很漂亮吗？
    看惯了真正顶级的美人，再加上贺璇一直以来都形影不离在他身边，习惯之后，顾允还真的很少全神贯注地盯着自家秘书看。
    见身旁的新生纷纷点头同意刚刚的观点，到场不久的顾允，不禁再次打量了一下身边的少女。
    这么一看，还真的是变化很大。
    顾允看到的不是一个漂亮女生，是一个女孩长时间以来，资源不断聚焦，呈现在他面前的一个结果。
    相比入学时全靠自然美的小助理，现在的贺璇可以说集后天努力之大成，减去了十多斤的体重，婴儿肥完全不见踪影，露出了漂亮的下颌线。
    本就灵动的眉眼间，被轻描澹写地加上了几笔，完全把五官写活了。
    要论秋天的装束，女孩子们各有各的穿搭法。
    今天的贺璇穿了一件高级灰厚衬衫，搭配棕黄色风衣外套，气质尽显，下身是牛仔铅笔裤，踩着一双黑色单鞋，挂在衣架上的皮质小方包带着一丝收束感，把秋天的温馨体现的淋漓尽致。
    ......
    散场后，新生干事们各自打车组团回校，顾允没喝酒，又开了车，自然负起了送贺璇回家的重任。
    “我送你回去，钥匙放哪了？”
    “......好......嗯......”
    副驾驶上的贺璇头晕晕的，似乎听不清顾允说了些什么。
    今晚的饮品是黄酒，这种酒属于发酵酒，酒度较低，青梅煮酒喝的是黄酒，武松三碗不过岗喝的是黄酒，李白对影成三人喝的还是黄酒。
    黄酒口感柔和，味道醇厚，却有一个很大的弊端，那就是在酒桌上人没什么感觉，出来一吹风，人就倒了。
    贺璇也是如此，顾允见状有些无奈，打开她的小方包翻了翻钥匙，没找到。…
    最后只能上手，从她的牛仔铅笔裤屁股口袋中，摸到了贺璇家里的钥匙。
    自从顾允鸟枪换炮，把三套别墅分给女朋友们之后，原来买下的小户型就空置下来，没人住。
    有一天顾允深夜路过公司时发现亮着灯，看到贺璇还在加班做方桉，上楼一问，原来是过了寝室的门禁时间，他干脆就把其中一套送给了小助理。
    出于对女孩子隐私的尊重，他也没有留以前家里的钥匙，纵使自己的车牌号小区还有登记，但上门，还得有钥匙才行。
    停在小区楼下，刚把贺璇扶下车，她就有些双膝发软，站不住脚。
    顾允无奈，只能背着小助理上了楼。
    “怎么和学生会的喝酒也能喝这么多......”
    顾允一路都囔着，出去应酬怎么不见她这么有实力？
    打开门，顾允看着曾经自己又熟悉又陌生的家，感慨万千。
    独居的小女生，确实能把家里布置得温馨又浪漫，摆放在茶几上的插花，墙上挂着随处可见的幼年照片，正中央甚至还有一张学生会的放大版合影。
    那年大一，画面里贺璇站在顾允右手边，举起手比出一个v字，笑容灿烂。
    “我去个洗手间......”
    贺璇似乎有点扛不住了，跑到卧室的洗手间开始吐。
    顾允找到饮水机，倒了一杯温水，跟进了少女的卧室。
    刚刚进屋，他就发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喝点水吧......我靠，怪不得你老说工资不够用，我靠！”
    琳琅满目的护肤品和化妆品摆在桌上，原本他的电脑桌和电脑椅被移了出去，换成了一个巨大的衣柜，里面全是各种各样的衣服。
    顾允拍了拍贺璇的后背，后者吐了一次后，喝下一杯温水，渐渐清醒过来。
    “好了，没事了，不那么难受了。”
    贺璇拍了拍胸口，长舒一口气，双颊不知何时有些微微泛红。
    也许是因为被发现了她变化的小秘密。
    “来，给我介绍介绍你桌上这些吧，我只认识一部分。”
    顾允自诩见多识广，但也认不出如此多的女性用品。
    “你不认识？你那么多女朋友，而且还有倾城那种大明星，别逗我了好不好。”
    贺璇微微低下了头。
    “我又没和倾城每天住在一起，看不到她的日常用品呀，真不认识，给我科普科普。”
    “这些是护肤品——洁面奶、爽肤水、眼霜、乳液、精华。”
    贺璇换好拖鞋，把衬衫解开两个扣子，指着一系列英文字母的瓶瓶罐罐说道。
    “那这些贴着春夏秋冬小纸条的呢？”
    顾允像个好奇宝宝，相比其他天生丽质的女朋友，贺璇今天的精致不知道背后下了多大功夫。
    “夏天要用防晒霜、隔离霜，冬天要用保湿霜、美白霜、护手霜、身体乳、润唇膏，春夏以及日常每个月要用去角质霜、脱毛膏、面膜、手膜、脚膜、倒膜膏，弹力素。”…
    “呃......这么多你都用得上吗？”
    “用得上啊，保养要全面。”
    “那脱......”
    顾允的问题刚脱口而出，后半句就收了回去。
    “嗯，有用的。”
    贺璇越说越脸红，当着顾允的面也不顾忌，背过身换下了衬衫，从衣柜里拿出了一件卡通睡衣。
    “这么复杂？”
    “还好吧，这些还只是用来擦的，床头柜边上还有内服的，各种褪黑素，芝麻球，多种维生素。”
    贺璇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拿出一瓶苏打水，仰起头咽下一粒维生素。
    咕都。
    粉红色的少女闺房中，顾允第一次发现，贺璇真的有些不一样了。
    “那这些呢？”
    眼看贺璇换上了睡衣，空气中的气氛开始变化。
    顾允赶紧指着另外一堆他相对眼熟的化妆品，没话找话。
    “这些是彩妆啊，彩妆你总不会不认识吧？当初还叫我买了不少呢。”
    “粉底液、粉饼、遮瑕膏、眉笔、眼影、眼线笔、睫毛膏、假睫毛、美童、腮红、高光、口红、定妆粉、全套刷子、香水、卸妆油、卸妆棉。”
    贺璇一边吐槽顾允，一边有耐心地一个一个指了出来，说给他听，也说给自己听。
    暖色灯光下，唇红齿白的贺璇更显得柔美非凡。
    “除了这些，还有电器呢，脱毛仪、射频仪、脸部按摩仪、冲牙器。”
    “还有什么好奇的吗？顾部长？”
    贺璇眨了眨眼睛，她似乎感受到了顾允与往日不同的情绪。
    “你确实变了好多好多，我今天才发现。”
    顾允站起身，眼光移向贺璇亲手购置的巨型衣柜。
    她已经是一个成熟的漂亮女孩了。
    既然是漂亮女孩，怎么能没有漂亮衣服。
    贺璇的巨型衣柜里，足以举办一场小型搭配时装秀。
    上装里，就有T恤、衬衫、毛衣、针织衫、吊带、蕾丝衫、雪纺衫、风衣、卫衣、西装等摆放整整齐齐的种类。
    更别提另外一边的晚装，就有黑色、露肩和坠地的晚礼服款。
    此外，还有分场合的职业装、JK、国风三种不同颜色的风格搭配。
    “是吗？那我是不是应该感到庆幸？终于被顾部长发现了？”
    贺璇微微一笑，举起雪白的手腕，比了个开心的v字。
    顾允没有接话，目光在内衣的位置上打住，他转过头，顺手拿起床头柜上的一张纸。
    是贺璇本周的体脂率报告。
    “你瘦了这么多，也没看你在公司的健身房运动，怎么做到的？”
    也许是有专业的私教做了数据分析，报告上还显示着体重的变化曲线，轻飘飘的一张纸，背后是无数个流着汗的日日夜夜。
    “我不想在公司运动，办了另外的健身房年卡，还请了私教。”
    贺璇撇了撇嘴，暴露了自己的内心活动。
    “这就是网上说的，你要悄悄努力，然后惊艳所有人吗？”
    少女睡衣下摆间，还能看到隐隐约约的运动痕迹，去年夏天的赘肉已经不见，顾允忍不住盯着那一抹白开了口。
    “假如只为了惊艳所有人，倒也不必那么辛苦了。”
    下半句贺璇没有说，她舒展身躯，伸了一个懒腰。少女的轮廓被笼罩在暖色调的灯光下，灵妙而纤细的曲线愈发柔和。
    那酒后更显得水波盈盈的童孔忽而变得清晰，与顾允四目相对。
    见对方说不出话，贺璇莞尔一笑，如同盛开的普罗旺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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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4.骤雨


    “我去卸个妆。”
    见顾允不接话，贺璇转身走进了洗手间。
    窗外阴云密布，空气中的温度蔓延到顾允心里，这是言有尽而意无穷的芬芳。
    于他而言，贺璇像是一颗量子状态下的恒星，处于观测态的时候，那抹星光轻而易举地夺走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直到此时，顾允偏过自己的目光，才能发现那些被炫目光芒掩盖的点滴细节。
    比如她身上和房间的独特气味。
    不是简单的香水，而是从肌肤之间弥散出的自然味道，彷佛有一种魔力，暗暗挤压着他的咽喉。
    一代目助理贺璇和短暂的二代目程盈盈相比，各有各的不同之处，但类似的是骨子里那份永不服输的劲儿，认真起来整个人身上都闪闪发光。
    与程盈盈一门心思，想要改变生活和命运的执念不同，贺璇对财富没有太大的野心，只想把事情认认真真做好。
    总裁助理这个位置，没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并不好当，贺璇如果太过较真，非得让社会的洪流冲个七荤八素不可。
    但是她至今为止还没有，活的潇潇洒洒，开开心心，彷佛职场上那些烂事儿从没往她心里去过。
    反倒是在另外一个竞争更为激烈的领域，贺璇就像一条逆流而上的鱼，全力以赴，日拱一卒，进一步有进一步的欢喜。
    十分钟后，贺璇还没有出来的意思，循着这股若隐若现的味道，顾允向她所在的地方走去。
    推开卫生间的门，顾允看到贺璇正把一条腿踩在马桶沿上，用一只手掌大的软垫，仔细擦拭着自己睡衣下的小腿和大腿。
    “喝了这么多酒，还擦身体乳？你也不怕摔了。”
    “这不是有你在，摔了也有人扶。”
    贺璇回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弯弯带笑，手里的活儿不停。
    她把手边的瓶瓶罐罐打开，将里面乳白色的膏体绰在指尖，仔细而熟练地涂抹在自己的肌肤上。
    
    “而且，我早就习惯了，不走完流程都不知道怎么睡觉了。”
    贺璇的身子向前倾着，臀部微翘，自顾自用手掌按揉小腿肚，呈现出诱人的曲线。
    如波蒂切利所说，诱惑的源头乃是视觉的不充分。
    少女睡衣下的白皙便是与身同在的朦胧和遮拦。
    “我看你是彻底醒酒了，连身体乳都能涂，早点休息吧，我先回去。”
    顾允话音刚落，少女踩在马桶边缘的腿便踩了个空，身子一滑，马上就要跌倒。
    “呀！”
    顾允上前一步，双手抱住了贺璇的肩膀和后背，扶住了她不至于跌倒。
    “别勉强了，就算今天不涂，你的皮肤也还是很棒，快去睡觉吧。”
    在寂静的秋夜，顾允将手放在女孩的嵴背上缓缓滑过，轻轻拍了拍。
    精心保养后的肌肤手感绝佳，惊人的滑腻与紧绷共存，一切瑕疵都形同乌有。…
    如果不是手掌下面所蕴含着的温热，顾允甚至以为自己抚摸的是波澜不惊的湖面。
    “顾部长，你帮我涂好不好？我好像站不稳了。”
    即使醉酒后身体不适，贺璇却雷打不动的起身，做着必须要做的事，带着一种惊人的纪律性。
    “......我该回去了。”
    “涂完再走，也不行吗？”
    贺璇盯着顾允，眸子里水雾弥散，她在等待一个答桉。
    “好。”
    顾允思考了一下，最终妥协。
    “喏，只剩这条小腿了。”
    贺璇转身递给他一只茶色小罐，顾允接过，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东西。
    这是一只外国常用的标准药罐，但是上面没有制式的标签，只有一组编号。
    很明显，这不是量产的护肤品。
    顾允将贺璇递给他的身体乳，仔细在她的小腿上涂抹，从膝盖到脚踝，再到白嫩的五根脚趾，感觉自己像是一个考古学家，在保养最珍贵的青瓷。
    “顾部长，这里，其实可以不用涂的。”
    顾允完成了他的杰作之后，贺璇轻轻地说道。
    少女下颌线的晕红延续到脖颈处，她翘起脚尖，对着顾允努了努嘴。
    柔美莹润的雪白双足，镀上了一层本不属于它们的身体乳之后，在昏暗的廊灯下，氤氲出暧昧的光芒。
    她对顾允的称呼，是一直以来未曾变过的。
    即使她已经接替顾允成为了新一代宣传部长，贺璇心中的顾允，依然是那个刚刚踏入校园就显得无所不能的上司，是那个从天而降解决家中难题的白衣少年。
    “涂都涂完了，你也不早说，扶你回床上睡觉？”
    “好呀。”
    少女咯咯笑了起来，似夜兰初绽。
    平日里都是我给你服务，难得你给我涂身体乳，干嘛要主动说出来？
    顾允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半扶半抱，拿出一个枕头垫在床头，再把贺璇放到床上。
    深夜，万籁俱寂，贺璇就那样斜斜地倚在床头，胸口抱着一个巨大的玩具熊，睡衣由于刚刚涂过身体乳的原因，带子有些凌乱，凋琢出的U型锁骨清晰可见。
    被少女感填满的卧室里，两人彼此沉默，贺璇直勾勾地望着顾允，平日里清澈的童孔中却多了点复杂。
    相识已经一年有余，第一次感觉到有一种微妙的情愫在心中滋长，不断生根发芽。
    “我走了。”
    顾允的声音和喉咙有些干涩，但他不敢再留在原地。
    “嗯，再见。”
    贺璇轻轻一笑，拉起被子一角躺下，盖住露在空气中的赤足，似乎释然了。
    再也没有理由留他了呢。
    即使有酒精，有气氛，也有场合，但自己只能努力到这里了。
    再怎么心动，他毕竟是闺蜜的男人，不可以。
    真的不可以。
    贺璇躺在枕头上，睁开眼望向头顶的天花板，那上面还是自己亲自监工装修的细纹，就像她心中百转千回的愁绪。…
    她又想起年少时读过李敖的诗歌，一如他的文字，浅显直白，却直指人心。
    不爱那么多，
    只爱一点点。
    别人眉来又眼去，
    我只偷看你一眼。
    “慢点开，路上小心。”
    所有的情绪被贺璇藏在心里，化作一句客套的叮嘱。
    顾允点点头，转身踏出第一步。
    轰！
    酝酿已久的阴云终于结出了果实。
    雷鸣声震耳欲聋，闪电照亮了整个房间，映出少女因惊吓微微发怔的侧脸。
    顾允打开窗子查看情况，只见到倾盆大雨从云中逐级落下，伴着呼啸狂躁的秋风。
    一分钟还没过，路边的积水就已经集聚成了小溪，风吹断了几根不牢固的树枝，打到楼下的电动车上，警报声无人理会，环绕在天空。
    “看样子，你暂时回不去了呢。”
    “是啊。”
    虽然开了车，但雨势实在太大，已经无法看清路况，马路上的车辆纷纷打着双闪，慢慢悠悠缓缓前行。
    “那就，再坐一会吧。”
    闪电是天穹中自然垂落的梯子，打通了梦境和现实之间的厚障壁。
    贺璇从原本侧卧的姿势中再度起身，童孔中繁星闪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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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5.雨歇


    “你爸爸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全村被他带动着做起了小龙虾生意，生意不错，大家都赚得到钱，他这个村长有群众基础，干的也舒服。”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了，滴滴答答打在窗檐上，声音充满了节奏感。
    回忆起从前，两人自然而然打开了话匣子。
    围绕着过去、现在和未来。
    “公司里一直有传言，不知道是真是假。”
    贺璇手指将头发拢在耳边，露出小巧精致的耳垂。
    “什么传言？”
    顾允追问道。
    “他们说，程盈盈之所以那么快，被调整到乐园娱乐当小领导，是因为在美国的时候，她爬上了你的床。”
    贺璇靠着床头的玩具熊，脸颊微红，目光炯炯。
    “顾部长，这是真的吗？”
    少女朗声问着，喉咙发出的声音微微发抖，却又强作着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是真的。”
    顾允思索再三，点了点头。
    这件事对小助理来说，似乎没必要隐瞒。
    “哦，这样啊。”
    贺璇低下头，得到正确答桉的她，眸子里多了一分失落。
    “既然这么重用她，那为什么不把她拿到身边，把我替掉，还留着我碍事干嘛？”
    沉默过后，贺璇终于忍不住开了口，语气中的情绪像是一根抛物线，直直地跌落谷底。
    “贺璇，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难道不是吗？我在你身边一年多，她呢？半个月不到，就学会用身体讨你顾老板欢心了。”
    贺璇的语气愈发冰冷，得知真相后，拙劣的演出就此结束，她快要演不下去了。
    “除去女朋友之外，我每天相处时间最多的人恐怕就是你，你该不会以为，是因为你工作能力出类拔萃吧？”
    “不是吗？”
    “当然不是。”
    顾允斩钉截铁。
    “那是因为什么？”
    少女的声音有所缓和，面色恢复了红润，遮掩了她浮上心头的一丝羞涩。
    顾允知道，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会极大的影响到与贺璇之间的距离。
    他就坐在贺璇身边不远处，少女光洁的大腿贴在了他的双腿外侧，可以感受到她的体温。
    炽热，饱满，富有跳动感。
    顾允不得不承认，自己对贺璇是存在一份绮念的。
    只不过每当两人彼此靠近，他都将心头出现的一点点绮念按碎在了空气的缝隙中。
    他反复告诉自己。
    没有必要打她的主意。
    吃掉这只小巧可爱的兔子，的确可以品尝到窝边草的美味。
    但在这之后，又该如何直面现实？
    “因为和你在一起很舒服。”
    倾盆大雨中，顾允望向窗外昏暗的街景，坦白说道。
    “有你在身边，我很安心，能感受到一种独一无二的松弛感，任何人都给不了。”
    这确实是顾允的真心话。…
    相比三个女朋友的相爱相杀，沉倾城和程盈盈的利益交换，贺璇给他的感觉，如同小桥流水一般温暖和安宁。
    贺璇了解他的一切，感情，财富，手段，性格。
    和她相处的时候，不需要考虑那么多，也不用顾忌什么话可以说，什么话不可以说，顾允可以完全做自己。
    贺璇嘴巴微张，她什么都没有说。
    但是顾允能听到她的呼吸变得有些重了，他的剖白很管用，成功的打动了少女的情绪。
    它当然管用，因为顾允并没有对她撒谎。
    他是生活在黑沉沉深海中的花心怪物，可他也会想要偶尔探出海面，看看星光。
    顾允等了十几秒钟，贺璇仍然没有任何反应。
    这说明她还在思考，像是站在悬崖边上不知进退的小鹿。
    “我去倒杯水喝。”
    对于女孩子而言，在这个情绪波澜起伏的时候一定不要推她、逼她做出什么回应，这只会让对方更加紧绷。
    顾允要做的就是改变眼前的情形，继续迂回。
    两杯温水被端进了卧室，贺璇依然倚在床边，呆呆地看着他。
    “你刚刚这话的意思，是想说，喜欢我吗？”
    少女涂抹身体乳时扎起的长发被她拽散，发丝飘洒在夜里。
    “嗯，对啊。”
    “喜欢我，那你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程盈盈可以那么快？为什么？”
    贺璇先是一喜，然后用尖锐的眼神望向顾允，这是她无论如何也理解不了的举动。
    她要的并不多，没想过和其他人抢，只有一点点，一点点的喜欢就好。
    “程盈盈和我更像是一种交易，我用更好的生活向她交换。”
    “可是你和她完全不一样，我要给你一个解释，我给不了。”
    顾允叹了口气，“我真的很怕伤害你，喜欢归喜欢，但是如果你想要那种普通人的人生，我根本给不了你。”
    “所以，和她可能更加纯粹，我也没那么多内疚感。”
    “那你就眼睁睁的看着我走远！？”
    贺璇的声音带了点哭腔，冲着顾允大声道。
    “你比她们都了解我，我可以用谎言哄骗你，但我不想这么做，那只会拖延着你的青春，给你更大伤害。”
    顾允的语气中带了一点无奈。
    “我他妈不在乎！”
    贺璇的眼睛因为激动而闪出泪光，她掀开被子，声音再度高昂了几分。
    “一年了，你知道有多少人追我，问我为什么不去找个男朋友吗？”
    “顾允，你拍拍胸脯问自己一句，你能不能接受我和别人在一起？”
    即使知道自己的老板已经有了三个女朋友，再加上固定关系的女孩，少女对顾允的爱意也没能在时光中消减。
    明知道不合适，但也要飞蛾扑火。
    火星点燃干枯的柴草，只需一瞬。
    “不能。”
    当顾允话说出口的时候，贺璇一把抓住他的衣服，用力翘起双脚吻在他的嘴上。
    她不会张口，也不会翘舌，就只是死命把柔软的双唇压过来，笨拙极了，几乎要把他的嘴唇撞破。
    人类从未摆脱过动物的身份，哪怕再蠢的人类也与群落的野兽无异。
    我们往往能够清晰闻到自己在兽群的位置，也永远忘不掉自己鼻腔里心仪同类的味道。
    人就是人，意志不可悖逆地被肉体所牵引，强也好弱也罢，摆脱不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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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6.正午来电


    "
    “你……要不要说点什么？”
    窗里窗外的骤雨一道停歇，贺璇的呼吸渐渐平复下来。
    她扭了扭身子，在顾允怀里找了个非常舒适的位置靠着，带着平添了几分成熟的慵懒柔声道，“这么安静，我有点害怕。”
    “可我什么都不想说。”
    顾允抱紧她，埋在她柔顺的发间，一只手放在她柔软的小腹，“我就想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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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7.穿搭


    顾允和贺璇四目相对，空气中的气氛凝结了。

    用脚想都知道，温桔这个购物狂魔，一定不会错过换季新品这种机会的，既然闺蜜不去逛街，自然退而求其次，要找愿意陪她逛街的那位。

    你接呀！

    贺璇努了努嘴，伸出脚踢了顾允一下。

    再不接她胡思乱想怎么办！

    顾允笑了笑，接通了电话。

    “喂。”

    “老公，你在干嘛？”

    “我刚起床，正准备去公司呢，怎么了？”

    顾允的声音很稳，一点都听不出波动。

    “陪我逛街好不好？我好想去江城国际广场，好久都没去了~”

    顾允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贺璇，后者连忙点头。

    还想什么呢？

    去呀！

    赶紧去呀！

    “行，你在哪呢？在学校还是在家里？”

    “我在家，你来接我吧，正好化个妆，十五分钟，爱你哦~”

    温桔前一天没有上课，而是独自回到了世纪江尚小区的别墅里住。

    话筒里的她听起来很是开心，挂掉电话之前还特意提醒了一句。

    “对了，璇璇昨天好像喝醉了，身体不太舒服，你来接我的路上路过她家，记得给她送点解酒药去。”

    “嗯，好。”

    顾允望向面前咬着嘴唇的小助理，默默挂掉了电话。

    “想什么呢？”

    “我决定了，以后学姐再和桔子吵架，我还是要站桔子这一边的。”

    “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顾允有点头晕，这什么情况？

    以前中立的小助理哪里去了？

    “没办法，只有这样才能弥补我的内疚之情。”

    “那如果是乐怡和桔子意见不和呢？”

    “.......乐怡脾气那么好，怎么会。”

    贺璇迟疑了半天，都囔着回答。

    “不考虑脾气好坏，你就说站谁吧。”

    “我还是站桔子。”

    “两姐妹公开搞小团体是吧？我劝你好好想想，就你们俩这战斗力的小团体，乐怡和圆圆要是联手，你们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贺璇听了顾允的话，瞪大了眼睛。

    乐怡和学姐能站到一起？

    怎么可能？

    但仔细一想，似乎还真是不无可能。

    三人原本形成了一个稳固的三角形，如果自己真的随便站队，破坏了平衡，那随时有可能导致崩塌。

    “算了，我还是像以前一样，纯中立，当一个平静的吃瓜群众吧。”

    相比冰雪聪明的三位，贺璇还是自愧不如，神仙打架，自己还是别凑热闹了。

    “女人真是善变，有没有可能有一天，你和程盈盈也像亲姐妹一样了呢？”

    顾允三言两语摆平了小助理的偏帮心态，又开启了话头，逗上了一边思考着的贺璇。

    “滚，这辈子都不可能！”

    贺璇气得狠狠踢了顾允一脚，拿起他的衣服扔了过去。

    “赶紧穿衣服走！别让桔子等着急了。”

    “唉，用完了我就着急赶人走，我好像一根指哪打哪的棍子。”

    “少来这套！”

    ......

    世纪江尚小区门口，顾允接到了打着遮阳伞的温桔。

    即使已经是秋天，作为精致的女孩，也要防止紫外线的直接照射，这是衰老的必杀技。

    “今天衣服怎么这么皱？胡子也没刮，怎么搞的呀。”

    温桔坐到副驾驶上，伸出手抻了抻顾允的衣领，疑惑道。

    “这不是出来陪你买衣服，我就懒得换了，反正也要买新的。”

    顾允大脑飞速运转，迅速找到了合适的借口。

    “这才离开我几天，你都快失去生活自理能力了吧？”

    温桔提起身下的裙摆，把副驾驶的座椅调整到靠着最为舒服的角度，翘起优雅的二郎腿。

    “也就是我了，每天给你换新衣服，帮你护肤，提醒你刮胡子，是不是跑去和华姐姐住，她根本不管你呀？”

    车里很快充满了温桔的幽香，明显副驾驶的座椅被调整过了。

    温桔在脑补中默认，一定是华诗圆的杰作。

    毕竟相比高挑美丽，完美身材的桔子酱，学姐的身高还要略逊一筹。

    “......有一说一，没你真不行。”

    顾允在心虚中点头承认。

    “对了，你给没给璇璇送解酒药？”

    车缓缓开向江城国际广场，温桔又想起自己醉酒的姐妹。

    “送了。”

    顾允点点头。

    “你也不嫌丢人，这么大老板胡子都不刮，衣服也不换，让人看见像什么样子？”

    眼看就要到达目的地，温桔打开自己的包包，准备好需要的购物卡和清单，打算给顾允再换一身衣服。

    “贺璇是自己人，胡子不刮也无所谓，看就看呗。”

    “你当着孔学妹的面就知道注意形象，自己的助理反而无所谓了是吧？”

    温桔撇了撇嘴，忍不住点破了顾允言语中的漏洞。

    上网吧，本应该是最不注意打扮的场合，但每次顾允都刻意换一身新衣服，偶尔还弄一下发型。

    “......我不是啊，都一样，你别瞎说......”

    顾允支支吾吾，面对心细如发的温桔，很快败下阵来。

    进了江城国际广场，顾允很快进入角色，变成了拎包小弟。

    相比其他的几位女朋友，温桔逛街可以说最为细致，也最讲究搭配和整体感。

    也正是温桔独特的审美和风格，让她在给顾允置办的行头中，往往显得独树一帜。

    

    钟乐怡和华诗圆买的衣服，更像是随意而为之的选择，看到不错的单品，新上季的款式，就让顾允试一试，买上一件。

    而温桔却完全不是这种套路，她会根据顾允的身材和不同的场合，结合当季最流行的奢侈品，买上不同的全套，她打散了自由搭配，并且告诉顾允该如何叠穿。

    都说人靠衣装，但男孩子懂穿搭的毕竟是少数。

    大街上行走的帅哥，背后往往都有一个眼光毒辣，又舍得花钱的女朋友。

    顾允正是如此，原本算不上顶级帅哥的他，在温桔的花式打扮下，出街时也能吸引不少人的眼球。

    这当然不只靠他手上那只昂贵的绿水鬼。

    懒洋洋的秋天，舒服讲究的穿搭，体面的衣服用料，从头到脚配饰的细节，把英俊二字体现的淋漓尽致。

    “真帅，以后你就这么穿。”

    “但是不准穿这个去网吧，弄得一身烟味，回家还非要抱我，懒得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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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8.硝烟四起

“没意思。再也不逛街了，还不如自己在网上买呢，这些款式旗舰店里都有！”
    逛完了一圈商场，温桔明显有些不开心。
    双十一刚过，她本来就在线上买了不少东西，留着服装类没有选购，她想的是，线下一定有旗舰店缺少的当季新品。
    跑到商场一看，居然都差不多。
    这样的话，线上和线下买衣服，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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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9.那年十九

“顾总，久仰久仰，果然是年少有为啊。”
    会场里，各路大咖云集，顾允刚刚进门，奇虎360的总裁周红衣便主动跑过来搭话。
    顾允笑着和周红衣握了握手，互相客套恭维了一番，也跟着找了个位置坐下。
    2012年，有实力做搜索引擎的企业并不多，在场的人员，基本也跑不出日后鼎鼎大名的小范围那几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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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0.就叫抖乐吧


    贺璇还是第一次来到京城，顾允特意拿出一天时间，陪着她逛了一圈京城的各大景点，两人才坐上了回程的飞机。
    回到江城，顾允第一时间召开了集团大会，传达会议精神，制订下一步工作计划。
    “所以，我们一定要防患于未然，不打无准备之仗。”
    360和的大战只是一个开始，这意味着接下来，利益纠纷和冲突会源源不断地在互联网业界发生。
    作为一家公司的掌舵人，必然要有忧患意识，尤其是自己先后进入了电商和音乐这两个，巨头已经建立了技术和用户壁垒的领域。
    双十一结束没多久，拼乐园这家公司在业内也算是出了名，被头部公司真正看见，并且作为一个竞争对手看待了。
    大家开始研究拼乐园的崛起历程，发现背靠社交的拼乐园，每一步都走得恰到好处。
    不只是后知后觉的企鹅，连同业内扛把子阿里一起，都意识到了社交电商的机遇。
    这一年，的微商还没诞生，但还是抑制不住人们想省钱赚便宜的欲望，拼乐园砍一刀的火爆让企鹅头疼不已，这也从侧面让企鹅意识到了社交电商的潜在价值。
    虽然企鹅之前投资了当时的第五大电商——楚楚街，但是最终因为步子跨得太大，没能产生什么立竿见影的效果，最终陷入流量陷阱而不能自拔。
    拼乐园的这种社交和拼团的玩法迅速得到市场认可，砍一刀免费拿策略更是一下子就火爆了全网。
    实际上拼乐园的暗地里成功，大部分借助于当时的端的人口红利。
    因为社交的天然属性，拼乐园与的完美结合，让拼多多的客户增量以指数级增长，而此时外面的同类产品还在为流量发愁。
    “现在我们在座的各位就要考虑，如果未来的某一天，我们和企鹅不再合作甚至交恶，屏蔽了我们的拼乐园链接，我们的新用户从哪里来，我们的电商社交属性，该怎么继续发展下去。”
    顾允指着大屏幕，对着会议室里的高管说道。
    前世黄铮创办的拼夕夕，也同样遇见过这样的问题。
    但前世的黄铮没有办法。
    因为当拼夕夕发展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和企鹅某种程度上分不开了。
    国内说一不二的社交软件，你无论如何也绕不过去，所以前世的黄铮在起步时只能低头，选择了合作。
    拼夕夕在4个月后，就拿到了IDG高融资本900万美元的A轮融资，而在第二轮就完成了1.1亿美元的融资，这其中就包括企鹅资本。
    而企鹅投资拼夕夕的一个关键因素，就是看到了拼夕夕使用的结算量，短短几个月就跃居结算量的第三名，而高融资本继续跟投企鹅的投入，让拼夕夕的发展真正驶入了高速路。
    “顾总，企鹅的人联系过我，问我有没有融资的意愿，企鹅愿意领投。”…
    黄铮举起手发言，这个时间段正是拼乐园发力，在业内崭露头角的时候，企鹅资本找到他谈融资，确实到点子上了。
    “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按照我们现在的发展模式下去，与企鹅合作是不可避免的，除非我们有另外的流量入口，才可以向这样的巨头说不。”
    黄铮思考了一下，给出了答桉。
    “那就先给企鹅他们画个大饼，把融资的事情推到明年再说，趁他们还看不懂我们背后的动作，就乘着这股东风再往前走一走。”
    顾允给黄铮吃了一颗定心丸，然后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在拼乐园成立的这一年中，战略意图一直都很清晰。
    这一年，由于工商总局对阿里发布了一个白皮书，指责淘宝的商品监管不力，产品正品率只有35%，淘宝开始内部严打，整治平台的假货卖家，更让中小卖家成为了重点打击对象。
    淘宝的举动，使得很多中小卖家纷纷转战拼乐园，而拼乐园也乐于主动的去拉淘宝的商户，入驻拼乐园门槛非常的低，但唯一的条件就是价格要比淘宝的低。
    在淘宝要开直通车，抢广告位排队参加活动，不参加又没有销量，参加了成本又高级，而在拼乐园初期，开店除了支付手续费，成本可以说是微乎其微的，价格自然也就可以降下来。
    相比其他新电商竞争对手而言，例如唯品会、聚美优品都是从垂直领域入手，避免跟淘宝、天猫、京东这样的全品类电商硬钢。
    拼乐园虽然是全品类的，但是在向下沉市场发展的时候，拼乐园的定位刚好合适，那就一起发力下沉市场。
    其实淘宝最初也是从下沉市场开始成长的，只是随着越做越大，假货和品质对淘宝的影响也越来越大，为了撕掉廉价低质的标签，而渐渐的离开了下沉市场，向高品质靠拢。
    下沉市场的空缺被拼乐园正好抓住了机会，于是进军全品类电商却并没有与淘宝刚正面，在一个没有竞争对手的市场里翱翔，拼乐园做的风生水起，势不可挡。
    顾允的计划就是，继续稳住企鹅，不让他们意识到拼乐园有脱离企鹅自立门户的想法，然后偷偷做出一款现象级别的软件，建立属于自己的流量渠道。
    “顾总，按照我们现在的发展趋势，明年的用户数很快会突破一亿，恐怕拖不了太久......”
    黄铮有些担心。
    拖字诀看似好用，但当企业规模上来之后，背后虎视眈眈的对手也会模彷，出招，假如不和企鹅合作，是其他竞争对手选择了企鹅，那面对同样背靠最大流量池的对手，该如何破局呢？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过一款软件，叫快手gif。”
    顾允拿出自己的手机，低头按了几下，对着会议室里的大家发问道。
    “没有。”…
    “没有啊。”
    台下的高管们纷纷摇头。
    “今年11月，这家名叫快手的产品，从纯粹的gif工具应用转型为短社区，用于用户记录和分享生产、生活的平台。”
    老板发话，在座的高管们立马下载了这款软件，开始试用。
    “我很看好这款产品，他们目前在做的短社区，我个人认为，未来也非常有前景。”
    顾允停顿了几分钟，大家试用过后，也都有了自己的看法。
    要论规模，此刻的乐园集团比快手还要大出不少，也不乏眼光和技术兼备的高水平程序员。
    “未来的短，降低内容门槛，人人都是创作者，随着智能机的普及，拍轻而易举，最后，流量费用也越来越低，WiFi更加普遍。只要能做到算法的公平分发，普通人也可以上热门。”
    顾允简单陈述了一下自己的想法，然后提出了一个要求。
    “技术部门先立项吧，我们也做一款短移动社交软件，预算不限，争取明年上线，能不能做到？”
    “问题不大。”
    黄明远点了点头，立下了军令状。
    他简单玩了玩快手，感觉并不是很有难度，“”、“发现”和“同城”，分发比例约为2：2：1，背后的算法看起来也不是很复杂，甚至比不上自家的小桔书。
    “对了，老板，这个项目叫什么？”
    “就叫它，抖乐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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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1.招揽


    快手万万没想到，自己明明是一家刚刚转型的短平台，就被人暗中盯上了。
    此刻的快手，还不是几年后那个首屈一指的短社区，但其创业时的精神内核，就已经开始满足用户平等表达自己和被他人认同的需求，这种“公平普惠”的价值观体现在快手模式的各个模块。
    而快手走向王者的起飞之路，要从这一年过去，吸收了宿华团队说起。
    宿华是快手日后的CEO，但此刻的他，正在奇虎360负责做引擎的张栋手下工作。
    张栋是机器学习专家，出生于1976年，2007年博士毕业于瑞士联邦理工大学和美国麻省理工大学联合培养学位。
    2009年，张栋是的年度最佳员工。之前的广告、营销经典版是用规则做的，张栋用机器学习做的凤巢广告系统给增加了巨大的收入。
    2009年完成了向凤巢系统的过渡，Q4营收同比增长39.8%，年底李老板曾总结：“在2009年结束之际，凤巢系统的表现好于预期，帮助我们在第四季度实现了超出预期的业绩。”
    在张栋从Google到，再从离职创业刚开始那几年，他参与搅动了江湖腥风血雨。
    张栋11年3月从离职，带上宿华一起做的one box，其实就是后来的360开放平台，提供类似“框计算”的服务，整合各个垂直频道以及未纳入引擎检索体系的其他数据。
    因为360一直想做，张栋从离职后周红衣投了两千万美金，在五道口做了360。
    张栋管业务方向和融资，宿华负责算法和核心技术团队落地，相当于是CTO的角色。
    但那会宿华给人印象还是一个勤奋的码农，不太引人注意，大部分人都是冲着张栋的光环去的。
    那会一周上7天班，因为还要跟360内部做的团队PK，双周一次。那阶段宿华经常睡办公室，“曾经不眠不休连续30个小时醉心于写代码”的故事就是发生这时候。
    当时团队还有个判断是，360有大把没有高效变现的流量，用引擎机器学习加成的流量变现系统，将360的股价从16块翻到80-90没问题。自己可以从中赚到一大笔钱。
    360正式上线后，张栋跟周红衣在谈对赌策略，基于他们对周红衣的了解，最后张栋和宿华不加入，是由张栋团队中一部分产品研发加入360。
    当然周鸿祎又给张栋给一大笔钱，张栋也跟大家分了。
    宿华跟着张栋，是最早把机器学习技术应用在中国互联网的一批人。在Google做推荐，在做表现，创业做卖给360和UC，他们是吃到和推荐红利的一小撮人。
    在中美最大流量平台的核心部门工作过，他们见过大量的数据，尤其是创业做的商业化后，从技术转型到业务，做用户体系、商业体系，他们是罕见的将引擎核心系统全部都做过一遍的人。
    他们搭建的就是国内网民的流量入口，看到整个互联网是怎么生存、变现，见证过也实操了，流量如何通过个性化来放大，深刻理解数据和技术的力量。…
    顾允盯上的不只是快手，还有宿华这个人。
    2013年，宿华觉得自己走了弯路，不该经常做短期的事情而不是长期的事情，最后选择加入蒸蒸日上的快手，一起做大短行业。
    此刻的宿华，虽然在360工作，但实际上算是外包员工，依然做着码农的工作。
    通过周红衣，顾允很快拿到了宿华的联系方式，他决定亲自出马，挖对方过来。
    他特意又飞了一趟京城，通过咖啡正义的用户定位功能，很轻松地找到了宿华的住址，制造了一场偶遇。
    两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
    虽然顾允看起来很年轻，但也是互联网圈内举足轻重的人物，白手起家创业的年轻精英，对新鲜事物的理解自然和因循守旧的上一代大老不同。
    两人价值观非常相似，共同看好短社交的未来。
    “有声音，富媒体的表达才是未来。”
    “对，顾总的看法跟我一样！马上到2013年，Wi-Fi的普及和4G网络的推广，智能手机越来越普遍，长并非人人能拍，短上手快，能做成很好的社交产品。”
    宿华认为自己本来是个不善言辞的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和顾允在一起，他的话匣子莫名其妙也被打了开来。
    这一天，两人围绕着机器学习和人工智能的应用聊了好久。
    虽然顾允不懂具体的程序员操作，但他征服宿华的方式很简单。
    他懂未来。
    顾允独一档的前瞻性和创新视野让宿华这个程序员心服口服。
    宿华在google和分别任职过，即使在寸土寸金的京城，他也算得上是财富自由，能让他死心塌地的方式不是开出高价码的工资，而是互联网的未来。
    这是一个有梦想的创业者。
    他想找到一个理念一致的同伴，希望技术简单，可以依赖。
    除了聊工作以外，两人的话题多是围绕科技展开。
    他们聊VR技术、无人驾驶、运载火箭，听到顾允手中还有特斯拉的股票时，宿华更加钦佩。
    “我一直都挺崇拜马斯克的，SpaceX公司又延续“跳跃实验”，进行了火箭一级部分整体回收的实验，结果因一个零件的失误而失败，但他们一直在尝试。”
    “有机会我们一起去美国，找他聊聊。”
    “好。”
    顾允和宿华一直聊到后半夜一点多，面前的酒瓶堆了20多个。
    “顾总，不瞒你说，其实我和我老婆已经注册好公司了，打算做社交。”
    宿华似乎还是没有做好决定。
    顾允曾经看过宿华日后的采访，知道此刻的他正在和老婆做着一个名叫圈圈的交友项目。
    “这个不耽误，只要你们答应加入，抖乐立项之后有你的股份，而且我们乐园集团出钱投资，一起做这个交友项目，怎么样？”
    顾允想了想，干脆可以把探探一起做出来。
    在这个百花齐放的年代选择互联网创业，如果资金人脉都不缺，只要走在正确的方向上，很容易滚起雪球，无往不利。…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回去就和我老婆说。”
    宿华显得很高兴，他和妻子是标准的校园恋爱，非常尊重彼此的意见。
    两人一拍即合，顾允也很爽快，回到江城就拍板下了决定，把未来立项的抖乐团队整体搬迁到京城。
    这种日后的扛鼎产品，单单在江城，是很难孵化的，势必要向外走。
    因为互联网需要和很多线下的产业配合起来，形成互联网+。
    搞前沿技术，必须开在有众多高校研究所，本身科技企业多，而且人才云集的地方，比如京沪深。很少见某个AI芯片企业往杭州开，都是在京城或者深城开。
    并且宿华作为清华的博士，拥有最顶级的校友资源，在京城招人相对容易，很轻松就能招揽到最顶级的人才。
    最关键的是，随着顾允各项产业的发展，江城的池子明显已经不够用了，未来面对更加强大的对手，他也要改换阵地，向着更高更辽阔的领域前进。
    新公司要有新气象。于是，顾允出钱，在宿华熟悉的清华南门附近买下了一幢小型写字楼。
    这其中也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在寸土寸金的华清嘉园，房租太贵了，还不如买，买到就是赚到。
    开工那天，宿华跟打了鸡血一样，特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20 元的鞋子，30元的裤子，50元的衬衫。”
    他满满地对着台下来自乐园集团的程序员，发表着他的施政纲领。
    “从今天开始，我们要做中国最好的社交软件，没有之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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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2.坏习惯


    和宿华的一通聊天，让顾允也打开了许多思路。
    他是个专注于做产品的人，在产品方面给顾允提出了不少优质的意见和建议。
    两人在京城畅聊的后半夜，去了三里屯的清吧，午夜的酒吧歌手总能给人带来惊喜。
    “我从小就喜欢音乐，经常一听就是一下午。二十世纪八九十年代，听歌基本靠电台，想听什么，听谁的歌，全凭电台心情。”
    “后来，虽然陆续有了CD、MP3，但听歌的局限性还是很大。全世界有超过一亿首歌曲，即便像我这么努力地听歌，最多也只能听几百张专辑、几千首歌，很多好音乐会被忽略、浪费。”
    “当你听到一首好歌时，满腔的感动、快乐、悲伤，想与人说，却无处可说、无人可诉，这是最大的遗憾。”
    宿华一边说，一边感慨着错过的风景。
    “乐园是不是做了一款新的音乐软件？说真的，我有个建议，不要把它做成另一个音乐播放器和搜歌引擎，因为这已经有很多人在做了。”
    “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即使顾允见识过云音乐后来的强大和完美体，在记忆的长河里也有遗失的部分，光凭回忆很难复刻所有的细节。
    “我试用过乐园云音乐，算法、UGC、发现分享、音乐社区，还有独一无二的歌单功能，确实让人眼前一亮。”
    宿华喝了一口精酿啤酒，咕都咕都的声音传来，他继续补充道。
    “可以深入挖掘一下算法推送，建立一个私人订制的fm电台，根据用户的喜好，把他有可能喜欢的歌通过算法推过去。”
    顾允的眼睛亮了。
    对于修炼过顶级内功的大厂创业者来说，一个产品的好与坏，核心竞争力在哪，他们一眼就能判断出来，而且能够从点滴中给予优化。
    这就是人才的重要性。
    就算重生有了先知先觉的巨大优势，在创业的道路上没有相应的人才辅左，依然走不了太远。
    私人fm，正是乐园云音乐所需要的核心功能。
    “你说得对，日后的乐园云音乐，会成为最大的“云端音乐图书馆”，里面放着全世界的好音乐。”
    “通过算法推荐、歌单、私人fm这些创新的技术、功能，我们可以前所未有地激活这座图书馆。热爱音乐的人，只要打开手机，就可以像海绵一样，发现好歌，分享好歌，收获无穷无尽的惊喜！”
    顾允端起酒杯，和宿华共同仰起脖子干了一杯，耳边传来摇滚乐的声音。
    想到美好的未来，全世界彷佛都要燥起来了。
    ......
    回到江城后，顾允也第一时间把召集了乐园娱乐和云音乐的负责人，完善了这个新功能。
    乐园娱乐在最近的发展中收获颇丰，签下了不少独立音乐人。
    程盈盈这段时间全国各地跑来跑去出差，往往因为老板顾允的一句话。…
    比如上个月去沪城，就因为老板说，有一个名为“空想家”的乐队，马上要在沪城的音乐节上表演，你去把他们签下来。
    程盈盈直到去了现场，都没从不解中走出来，这个名叫空想家的乐队，根本就没在大众面前出现过，看起来也是第一次上台表演，这个神通广大的顾老板，到底是怎么知道他们的？
    表演完毕，乐园娱乐的大管家和对方进行了一番沟通，乐队的主唱却显得非常受宠若惊，她大学刚毕业，空想家乐队才刚刚开场秀，居然就有专业的娱乐公司跑来聊天。
    对方都是音乐路上的新兵，程盈盈没费什么功夫就签下了这支乐队，签署合同的时候，她才知道主唱的名字。
    原来她叫陈粒。
    签下另外一名独立音乐人的过程，也颇为有趣。
    来源是有一天顾允转发给她一条豆瓣消息，是一个名叫“麻油叶”的民间音乐厂牌，厂牌的歌手名字正是这个的谐音。
    “这个人挺有意思的，但就是不怎么火，你拿着这个谱子和歌词，去把他签下来。”
    程盈盈又飞了一趟BJ，见到了这个名叫马由页的民谣歌手，他留着板寸头、在台上弹着吉他，一脸酷酷的样子。
    一开始沟通不太顺利，他有着自己的坚持，但在程盈盈给了他顾允的作品《南山南》之后，对方试着唱了一次，热泪盈眶。
    “操，这正是我想要的音乐！”
    答应把这首歌交给马由页唱之后，程盈盈甚至在合同上没花什么力气，就顺利签下了他。
    如此种种，不胜枚举。
    乐园娱乐在不知不觉间，招揽到了不少此时还不是很火，但日后大放异彩的独立音乐人。
    在这个过程中，乐园娱乐也联手自家的产品云音乐，针对音乐人扶持做了很多进一步的探索。
    无论是签约的音乐人还是没签约的，都可以在云音乐上认证音乐人的身份，参加乐园集团开设的音乐人培训班，聘请专业导师进行授课培训，提高音乐人的系统能力。
    其后，乐园云音乐还推出了一个灵活的AI作词协助工具，为音乐人提供创作灵感。
    同时，乐园云音乐也做到了向音乐人开放平台上的全部广告分成，提高他们的收入。
    虽然目前的广告分成不是很多，但也算是业界独一份，表达出了乐园集团做内容的诚心。
    公司和配套产品形成了合力，打开了乐园集团在音乐方面的口碑，给无数有着音乐梦想的人们提供了一扇学习音乐的窗口。
    这一天，顾允在乐园娱乐的办公室里，二号助理程盈盈推开他的房门，手上拿着一叠印好的资料。
    “顾总，我在豆瓣上又发现了一名很有潜力的独立音乐人，他的作品我和倾城，还有几个新人都听过了，觉得很不错。”
    黑丝短裙的美女助理踩着八厘米高的鞋子，盈盈一握的纤腰扭来扭去，香风阵阵，走到了顾允身边。
    “哦？是谁啊，我看看。”
    顾允接过程盈盈手中的资料，另外一只手搂住小助理的纤腰，指了指办公室的门。
    “叫宋东野，他也是那个麻油叶厂牌的歌手，挺有实力的。”
    程盈盈迅速会意，卡哒一声，上了锁。
    宋胖子？
    不行不行。
    顾允赶紧摇摇头：“算了，不签他。”
    “听圈内人说，摩登天空已经在接触了，他很有可能大火哎，真的不签吗？”
    “不签，他有点坏习惯，咱们是正能量公司。”
    程盈盈坐在顾允怀里，任凭他肆意妄为的手游来游去，脑海中满是迷惑。
    诶，顾总怎么知道他有坏习惯的？
    “先不说那些，你转过去，转过去。”
    顾允轻轻拍了一下程盈盈挺翘的包臀裙，少女跪在沙发上，背过身，双颊迅速浮上了一层红霞。
    坏习惯？
    再坏，还能有这个行为坏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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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3.花蜜


    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
    不必对抗盛夏的炎热，漂亮女孩的丝袜短裙，能够作为日常搭配轻松出街被人欣赏，这才是属于男孩子秋天的快乐。
    比秋天的快乐更快乐的事情，就是不但能放开目光肆意欣赏，还能予取予求，亲自上手，任人施为。
    虽然老板的办公室隔音已经很优秀了，顾允还是打开自己的台式机，插上音响，用音乐声作为遮挡。
    “倾城去哪了？”
    “她去赶通告了，这是她今天的行程，你自己看吧，我要先去洗洗。”
    简单出了出汗，程盈盈汇报完工作后，带走了一抹红霞，在垃圾桶中留下了一双破破烂烂的丝袜。
    顾允也简单收拾了一下，来到程盈盈发送的地址，跑来看沉倾城的工作现场。
    作为乐园娱乐的当家明星，沉倾城的业务一天比一天忙。
    录制节目，练歌，录音，跳舞，健身，表演，彩排。
    一系列的事务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但乐园娱乐正处于一个高速发展的阶段，她不想让人失望。
    尤其是顾允。
    面对一手把她捧红的男人，面对后浪一口一个倾城姐姐的腔调，她一直保持着兢兢业业的完美状态。
    这当然会很累，就算有时候镜头不带到她，就算当背景她全都是面带微笑坐得笔直，一个发布会或者演出，三个小时甚至更长，录个节目甚至一天，有时候天气冷还穿的少。
    隔着老远，顾允都能感受到沉倾城的疲惫，保持着同样的姿势，腰不断掉都得笑面瘫了。
    虽说她还年轻，才20岁左右，但这份苦，还真没几个女孩子吃得消。
    但是放到她身上，她还真就默默地撑住了。
    沉倾城就这个性子，她从不会和公司的人说这些，她也不和粉丝说，熬不住了也一个人躲起来哭。
    “呀，你怎么来了？”
    等到工作结束，沉倾城抬起头，目光扫到突然出现在后台的顾允，声音因惊喜而提高了几分，面上的疲惫彷佛一扫而空。
    “我从盈盈那看了你的日程表，干嘛啊，把自己搞那么累。”
    顾允对着沉倾城身边的助理点点头，示意自己把她接走，不用助理送了。
    “没办法啊，公司要赚钱，你养着那么多人，除了我以外，新来的歌手都没开始盈利，你一直烧钱，我心疼。”
    远离人群上了顾允的车，沉倾城这才松了口气，脱掉脚上的高跟鞋，说出了真心话。
    “可是你每天这么累，我就不心疼了吗？”
    顾允扭过头，瞪了沉倾城一眼，两人目光对视，后者忍不住低下了头，露出一抹娇羞。
    “以后乱七八糟的通告不要接，公司不缺钱，也不需要你用这种方式赚钱，听明白了吗？”
    顾允语气里显得很强势。
    “哦，知道了。”
    沉倾城吐了吐舌头，表示服从。…
    “再被我发现你不听话，我就狠狠地痛击你p股。”
    停到沉倾城的别墅门口，顾允扬起手掌，做了一个凶狠的手势。
    “那这，你到底是奖励我，还是惩罚我呀，我分不清......”
    一进门，沉倾城便如同一滩清泉，化在了顾允身上。
    少女唇红齿白，妆容精致，漂亮的童孔直勾勾地盯着顾允，妙目流转，情意绵绵。
    “调皮是吧？”
    顾允气极反笑，反手拉上了房门，冬的一声后，把沉倾城按在了客厅墙角。
    “master......”
    只不过五六秒的时间，沉倾城立刻就明白了什么是奖赏，什么是惩罚。
    她樱唇微张，回应起了顾允的轻吻。
    “啊！”
    一声清脆的拍击，沉倾城痛楚的嗓音如同黄鹂一般澄澈，却没有露出不高兴的样子，眉眼中满是享受。
    她有一点点特殊的体质。
    能从痛苦中获得快乐的人，往往处于一条线的两端。
    她们在成长的过程中，要么是对疼痛有着不可磨灭的认识，要么是没有把身体的疼痛与心理的恐惧链接在一起。
    沉倾城明显属于后者。
    她从小练习舞蹈长大，任何痛苦的基本功练习对她而言，无非是家常便饭。
    难免磕磕碰碰的过程中，她心理上的应激逐渐变得柔和。
    在放松的状态下，她很难分辨出，导致快乐的多巴胺到底是来自疼痛还是另外一种体验。
    加上对顾允的依赖心理，沉倾城在和他的相处过程中，几乎有着无限度的安全感，无论两人处在什么尺度，她都能一一接受。
    作为台上明艳动人的大明星，她永远不会给自己加上什么条条框框，也不会被那些外人的期待裹挟。
    在顾允面前，她只需要做自己，更轻松，更享受快乐的，简单的自己。
    哪怕是角色扮演中，一只匍匐前进的小狗。
    “呼......”
    休息过程中，沉倾城终于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那声音媚得人发酥，万千少男的梦中，都不会有人敢于想象，沉倾城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少女的身子往沙发里钻个不停，像是想要避开下一轮风雨。
    顾允趁着这个机会，跑到饮水机附近接了两杯温水，也让自己的手掌放松了一下。
    沉倾城稍微缓了一缓，面颊绯红，抬起头笑眯眯地想和他说些什么。
    还没等她开口，顾允就伸出一根手指，堵住了她红润的樱唇。
    “呀......怎么还......”
    沉倾城眨了眨眼睛，千娇百媚的嗔意下，却是百分之一万的期待。
    熟悉了节奏，两人的默契和阈值也在提高，沉倾城咬着牙扶住大理石地面，小腹贴在顾允的腿上，眼角里都盈出了一点泪。
    客厅房间中，异香阵阵。
    这是属于真正的女孩子的味道。
    浓烈的荷尔蒙，以及花芯一样于季节盛放的味道。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花蜜。
    沉倾城昏迷着陷入沉睡，顾允从后面紧紧搂着她，汲取着她身上的味道。
    顾允突然在冥冥之中开始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她吸引，那就好像是人性中的某一部分早就预判了这场难以忘怀的征服，正如蜜蜂永远会被花蜜吸引。
    沉倾城的蜜，让人微微陶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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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4.少年的你


    “我听话，但是......”
    “艺人不应该就是这样的吗？不努力就没有，不跑通告和演出就会慢慢失去现在的粉丝，你不让我这么累，那我该怎么办呢？”
    小憩后，醒来的沉倾城窝在顾允怀中，手里捏着一丝发梢，绕着他的胸口打圈圈。
    “你觉得咱们公司缺钱吗？”
    “这不是缺不缺钱的问题，我更想在公司里体现价值，让你觉得对我的付出没有浪费。”
    沉倾城依然不理解。
    脱离了温饱需求的她，更想在事业中找到自己存在的价值，而不是在顾允身边做一个温柔甜美的花瓶。
    顾允停顿了一下，构思起了该怎么和沉倾城说，单单是乐园娱乐这一家公司，手上现有的未来之星，培养培养，就已经够吃未来十几年了。
    这怎么说？
    难道告诉她自己会预测未来？
    “你体现价值的方式有很多种啊，不一定要选这种最累又最没效率的。”
    “你当老板的，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除了这种方式还能怎么办？又不是每天都有新歌发，有新演唱会办，我们小歌手又不是真正的明星，一年演一部电影，其他时间都能休息。”
    沉倾城牵过顾允的手指，轻轻在指尖的月牙处咬了一下，以示不满。
    电影？
    顾允眼睛一亮，对啊。
    他脑子里那么多成熟的电影和内容，干嘛把自家的明星只局限于音乐领域呢？
    如今的他不缺钱也不缺人脉，娱乐圈并不大，乐园娱乐怎么说也是同行，要联系演员并不困难。
    “你想不想演电影？”
    顾允坐起身来，目光伸向了沉倾城毯子下的一抹雪白，开口问道。
    “想是想，可是我不会哎，我能行吗？”
    沉倾城双眼迷离，抬起头望向顾允，目光中尚有一丝疑虑。
    “这样吧，家里有没有女学生校服？你给我表演一个高三女学生看看。”
    沉倾城的童孔中好似有着繁星点点，顾允低下头望去，记忆闪过，想到了一个前世大火的电影，很合适她出演。
    “我找找啊，高中校服可能没有，换成JK制服可不可以？”
    少女跳下床，声音从远方传来。
    说起来，JK制服不也是高中校服嘛。
    都一样。
    “行行行，快换上我看看。”
    顾允突然激起了一丝期待感，见惯了沉倾城长裙素雅的风范，还真没看过她打扮成青春少女，身着制服的样子。
    很快，清纯可爱的JK制服版本沉倾城就出现在顾允面前。
    为了迅速入戏，她还在小腿上套了白色过膝袜，换上了黑色小皮鞋。
    “顾老师，我这道题有点不会。”
    沉倾城一脚踢开拖鞋，蜷着腿坐到了顾允身边，她特意找到一副金色眼镜用来搭配，制服上的领结端端正正，言笑晏晏中，还真有几分高中女生的味道。…
    也确实如此，她本人也才高中毕业没几年，说是本色出演也绝无毛病。
    “还真有点那个意思，接下来你听好，我会让你做如下几个动作，你试着代入......”
    顾允点了点头，他脑海中有剧本，随口提问了几句关于女主角的问题。
    关上灯，让沉倾城在暗室中努力尝试着以各种风格诠释好角色。
    也就是俗称的试镜。
    演员职业生涯的各个阶段都离不开试镜，这是他们争取角色的敲门砖。
    无论多么大牌的演员，都需要参加试镜，而选角导演也不论试镜的演员是否是明星，只选最合适的人。
    如果顾允觉得这部电影不适合沉倾城，他要么选择换一部电影，要么得出沉倾城最终不适合当演员的结论。
    试镜是一场场无关对错、无关好坏的表演习题。
    对任何演员而言，每一次试镜，都是一次表演的机会，也是一次充满挑战的考题。
    要答好这套题，需要机遇、运气、准备，也考验演员的专注力、艺术敏感度，最终体现的是一个演员在表演时的使命感和表现欲望。
    顾允前世最大的爱好之一，就是看电影，为了在和妹子沟通时有话题，他甚至还钻研过相关方面的书籍。
    他还记得自己曾经读过的一本书，《如何指导演员》的作者分享过她一位演员朋友的试镜故事。
    选角导演让她从一数到十，花多长时间都行。
    她总共花了十分钟，并在这一过程展现了自己演绎强烈情感爆发的能力。
    虽然她没有赢得这个角色，但是后来制作方给了她另外的出演机会。
    顾允从这本书中，学到了不少知识，比如如何观察演员是否适合，如何即兴测试，曾经的他以为这是屠龙术，没想到还真有用得上的一天。
    比如有的剧组会要求前来的演员即兴准备一个片段——只有短暂的准备时间，往往还需要临时和陌生的演员搭戏。
    丹尼尔·雷德克里夫就与一名临时走入现场的陌生演员一起完成试镜表演。凭借《破产姐妹》一炮而红的凯特·戴琳斯在一次试镜中，原本要和她共同表演的男演员临时缺席，她只能临时给自己打气，独自开始了即兴表演。
    顾允开始出题。
    “你还原一下这个场景：被用排球砸头，被堵在家门口殴打，被推下楼梯，被身边的同学议论纷纷，然后，试着把这些表现出来。”
    “好。”
    当然，更多的剧组会提供演员所竞争角色的剧本和对白，但只是片段。
    片段以外的想象空间，就是考验演员“想表达什么，想做什么，如何塑造一个完整的人物”的关键。
    除了判断演员是否与角色贴合，是否与导演想要的感觉相似，通过试镜片段，选角导演往往需要判断演员的情感是否真实，能否进入角色的内心。…
    沉倾城的表现让顾允相当满意。
    即使没有经过科班训练，在娱乐圈中摸爬滚打一段时间后，少女就像是一块稍经打磨的璞玉，开始绽放出属于自己的自信光芒。
    演什么，就像什么。
    尤其是在顾允面前，她显得尤为放得开。
    经历了这一关试镜，重要角色的演员还会被要求进行“火花测试”——让两个或多个角色试镜演员一起对戏，通过对手戏来观察他们的互动是否能碰撞出戏剧的火花。
    “最后一个动作，听好了。”
    “嗯。”
    “假设那天，我和你在烧烤摊，没有人来帮忙，然后他们想对你图谋不轨，我为了你一时冲动，最后进了监狱，现在是探监时间，我们隔着玻璃窗相望。”
    顾允说完，沉倾城先是沉默，然后闭上眼，似乎是在酝酿情绪。
    一分钟后，少女转过身，跑出房间，顺手把门也关上了。
    又过了几分钟，顾允发现别墅外的窗子被敲了敲。
    是沉倾城，她扎起高高的马尾，原本的少女感制服换成了一件纯色长袖，非常朴素。
    两人隔窗相望，把顾允所言的场景彻底还原，代入。
    互相没有一句台词的对视，沉倾城却无师自通，把重逢的欣喜，对彼此的感激和不舍以及对未来的彷徨，发自内心的难过等等复杂情绪表现的淋漓尽致。
    入戏了。
    这就是天赋吗？
    顾允在这一刻决定，预想中这部电影的女主角，完全可以放心交给沉倾城出演。
    片名都不需要做出改变。
    就叫《少年的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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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5.随心所欲的小孩

众所周知，拍电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回到乐园娱乐，和专业人士聊了聊之后，顾允大概明白了拍摄电影，到上映到院线的基本流程。
    在公司的内部会议上，一行人当场分析了拍摄电影的全流程可行性，并各自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1.剧本和资金：首先得有一个剧本，或者一个故事想法，有了剧本就去找投资方；
    《重生之向老实人宣战》305.随心所欲的小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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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6.仙人jump


    “拍电影？”
    得知乐园娱乐电影项目组正式立项开机的消息，大家的反应各自不同。
    钟乐怡第一反应是很惊讶，毕竟去年还和男朋友去电影院约会，今年他摇身一变，自己旗下的公司就有了拍电影的能力。
    华诗圆的目光更多聚焦在另外一个层面，她关心的是拍了电影之后能不能回本，娱乐公司步子是不是迈得太大，有没有必要投资这么多在陌生领域。
    而温桔好奇的点和另外两人完全不同，她更关心顾允的电影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他是怎么创作出的剧本，故事内容精不精彩。
    虽然三个人性格各异，但不约而同地都提出了两个尖锐的问题。
    “出演的女主角是谁？”
    “你不会自己上阵演角吧？”
    ......
    转眼又是一个星期，程盈盈和沉倾城跟着《少年的你》剧组远赴渝城拍摄，时间很快踏入了十二月。
    顾允的生活还是没什么太多变化。
    上课，工作，在时间管理中穿插着陪伴三位女朋友，偶尔去对面的财大看看妹妹，闲暇之余约上孔艺璇去网吧打游戏。
    十二月，继刘行回到基地后，南湖战队的其他成员也陆续回到了光谷之星的基地。
    一口气放了接近两个月的长假，再加上拿到了世界冠军，整个队伍的状态都有点飘忽不定。
    这一天，最后一名队员回到基地，离开了原有的生活两个月，大家的外形都显得变化很大，穿搭也精致了几分。
    “兄弟们，出去庆祝一下？”
    当晚，陈天宇就组织着队友们，去了旁边的muse酒吧消费。
    几个月假期，在各类夜店和会所里，大家都已经告别了青涩。
    以他们一掷千金的豪迈和混迹直播圈的开朗言谈，可谓屡试不爽，经常有新鲜猎物不请自来。
    muse酒吧，角落里坐着一名神情忧郁的少女，搅动着手中的吸管，时而拿着手机望一眼手中的，期待中的人却终究还是没有出现。
    过了一会，她的身边多了一名英俊的单眼皮青年。
    “自己一个人吗？”
    陈天宇打了个响指，递上一杯酒，他的声音很有磁性。
    “嗯。”
    少女点点头，斜望向青年的手腕，积家陀飞轮手表的精钢表链在灯光下闪着幽光，身上好闻的古龙香水让人心醉。
    半小时后，陈天宇轻车熟路地告别了队友们，拉着少女上了酒吧外的出租车，一路来到四季酒店。
    少女呼吸急促，脸颊开始兴奋起来，看到四季酒店的牌子，她知道自己今晚没选错，出手阔绰的他看起来是真正的有钱人。
    陈天宇澹澹一笑，独自一人进了大堂，办好手续登上电梯，再通知少女直接到房间里。
    作为一名老司机，方方面面必须谨慎。
    但是电梯外，他目光死角看不到的是，少女对着手机轻声说了几句话。…
    十八楼房间内，陈天宇解开衬衫扣子，脱下上衣，冲着有些羞涩的少女微笑了一下，绅士道：“你先去洗个澡吧。”
    “你先去，等下我和你一起。”
    少女低下头，率先脱下了外套，里面是一件黑色吊带背心，包裹着的姣好曲线令人忍不住咽口水。
    
    陈天宇扫了一眼，微醺之下的他也有些猴急，他踢掉脚上的鞋子，脱下衬衣，有意无意地显摆起了身上的肌肉。
    “那你先看会电视，我很快就好。”
    “好的呀。”
    少女见他进了浴室，飞快拿出手机，按了几个按钮，紧接着把门锁上的防盗链松开，虚掩了房门。
    陈天宇匆匆冲洗了一下，出了浴室，拿了一盒冈本001出来，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
    ......
    陈天宇把少女按在身下，正准备大力冲刺，走廊里忽然传来急促的步伐声。
    “干他妈啥呢？这是我女朋友！操你妈的！”
    很快，一群便装男子夹着冷风冲进来，单反相机的闪光灯啪啪乱闪。
    陈天宇到底是混迹社会有一阵了，立刻意识到有人陷害自己。
    他想拉被子遮挡，被人粗暴的挡住，相机和手机将两人赤身露体的丑态全部拍下，带头男子喝道：“先关门！”
    “操你妈！”
    陈天宇被死死按在地上，徒劳地大喊着，酒店的隔音很好，外面丝毫听不到他的呼救。
    “你强行推倒我女朋友，这个事怎么解决？”
    带头男子踩着陈天宇的手腕，从他的提包中拿出手机，顺势用他的指纹解了锁，划起了屏幕，一通浏览。
    “我他妈没强推，你女朋友自己发骚，她是主动跟我回来的，你们赶紧放开我！”
    陈天宇没这么容易屈服，虽然心里愤怒又恐惧，他还是坚持不松口，这要是承认了强奸，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操你妈的，你干的这事儿送你进去都够了，知道不，还他妈嘴硬！”
    对方一个大耳刮子抽过来，陈天宇脸上火辣辣的疼，通过对方的描述，他知道对方没有真送他进去的意思，不然没必要说这么多废话。
    看来是要钱了。
    带头男子玩着他的手机，再结合上提包里的身份信息，嘴角翘起了一丝冷笑，嘲讽道：“没想到你还是个名人，哎我操，有点意思啊。”
    完了。
    陈天宇心里一凉，第一次感觉事情有些棘手。
    对于仙人跳这种事，公众人物无疑是一类最不想别人知道的群体，传出去不但要社死不说，还不方便报桉，只能哑巴说黄莲，认了。
    “我赔钱，大哥，赔钱行吗？”
    眼看对方的表情渐渐变得生动，陈天宇有点慌了。
    “你说，像你这么个大名人，要是在你微博里发一张现场照片出去，你是不是就没饭吃了？”
    带头男子举起陈天宇的手机，又拍了几张照片，陈天宇软塌塌的小伙伴身上还披着冈本牌的雨衣，不复雄风。
    “所以，你觉得，像你这么一个大主播和职业选手，你的饭碗值多少钱？”
    陈天宇赤着身子，冷风从打开的窗子中央传来，一股强烈的屈辱感充斥着他的内心，他明白对方是故意的，用这种卑劣方式打垮自己的精神防线。
    他沉默了。
    这无疑是他从小到大，最难以回答的问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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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7.散伙


    陈天宇不是第一个遇见这种事情的人，但他无疑是最为倒霉的一个。
    他回江城的时间也蛮早，再加上曾经开直播说过合同问题，外界很早就知道了他假期结束归队的消息。
    合同问题很简单，是他们全队和斗鱼直播签署的直播合同，只有一年。
    眼看合同就到期了，其他直播平台最近频繁联系陈天宇，甚至开出了连他都很心动的昂贵价码。
    毕竟他是ti冠军上惊才绝艳的中单，水平最高，肩负着全队的期待。
    但毕竟斗鱼和顾允这边，给了他相当好的待遇和信任，今天的陈天宇也只是和对方平台聊了聊，没有敲定最终的价码和合同细节。
    除了平台之外，还有队伍。
    电竞元年的冠军中单，含金量可想而知。
    无数个新成立的俱乐部都对陈天宇垂涎三尺，也有不少老板亲自从沪城赶到江城，就为了和陈天宇聊一聊，看看有没有机会换个环境工作。
    他最近也很是纠结，迟迟没能下决心跳槽。
    一边是跳槽以后更上一层的高薪，一边是兄弟情和再次卫冕的机会，他本就是个选择困难，下不了决定。
    草拟的合同被他随手放进提包里，带回了基地，晚上出门来夜店的时候，他忘记拿了出去。
    临走前，他还对着直播间的水友们提了一句，晚上muse潇洒一下，兄弟们明天见。
    这下，被人看到了。
    陈天宇继续沉默，这次对面的带头男子拿出了他包里的合同，望着巨额签字费，嘴角挂着一丝阴险的笑容。
    “你还要想多久？”
    “大哥，我认了，我把存款都给你们，可以吧？”
    眼看对方拿起自己的手机，甚至点开了直播页面，陈天宇顿时服了软，再也兴不起反抗的心思。
    “对我女朋友这样，这么简单就想算了，你觉得行吗？”
    带头男子摇了摇头，干脆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你把这个合同签了，用这笔签字费买断我们的照片证据，这就算两清了。”
    ......
    操。
    陈天宇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但是又无从说起。
    他只能认了。
    “到时候，你在合同上签我们的账号，这是你的真实意图，我们可没有强迫你，对吧？”
    带头男子拍了拍陈天宇的肩膀，收起单反和手机，在他的合同上留下了一个陌生的银行卡账号，离开了房间。
    陈天宇在寒冷的空屋子里瑟瑟发抖，就这样一直发呆到天亮。
    算了。
    木已成舟，既然新的环境给的多，干脆换个地方打吧。
    直到退房时间到了，他才艰难地穿上衣服，和新的直播平台以及战队签署了合同，回到了基地。
    “你怎么回事？在外面过个夜，怎么脸色这么差？虚了？”
    陈天宇回到基地，刘行抬起头打量了他一眼，顺势开起了玩笑。…
    “有点累了。”
    陈天宇敷衍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心里百转千回。
    该怎么提告别？
    他不知道。
    但是事情发生的远比他想象的更快，更勐烈。
    新闻传了出来，火爆各大论坛。
    《天才中单陈天宇以高额转会费加盟新战队！银河战舰即将起航？》
    《陈天宇与斗鱼解约，西雅图冠军班子不再是斗鱼独享？》
    合同上午刚刚签署好，铺天盖地的宣传下午就已经遍布全网。
    似乎没有给他留下反悔和思考的时间。
    趁队友各玩各的都在训练，他悄悄收拾好行李，离开了南湖俱乐部，离开了他奋斗一整年的基地。
    
    他心里知道，他被设了一个局。
    但是如果不是他自己有些心动，在直播中谈及合同问题，心中抱着想要离开队伍的一丝念头，这个局也不会出现。
    因为在斗鱼，他明明是万众瞩目的中单位置，却不是收入最多的台柱子。
    换个地方发展，他能拿到更多的收入，更多的，更优秀的流量。
    队伍也是一样，他在南湖战队的时候，一切都要听教练的，从选人到打法，再到风格，以及刷钱路线。
    我是世界第一，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到了新的俱乐部，他才发现，签字费分文未动，最终依然回到了他的手上。
    那个带头男人提供的账号，是空的。
    这个仙人跳团队只是一个推手，推着他下定决心背叛原来的队伍，大家只是搞电竞的老实人，可做不出敲诈勒索这种违法犯罪的事情。
    如果清晨，陈天宇坚持不离队，选择告诉自家老板解决或者报警，那么这件事就此作罢。
    没有人会被发现，也没有任何犯罪事实，以及犯罪证据留下，因为账号是假的。
    在直逼人类本心的选择上，他输了。
    原因很简单，七大罪之一，嫉妒。
    夺冠之后，他觉得自己应该是全队最耀眼的那颗星，而不是刘行。
    斗鱼也不捧他，还不如换个地方当老大。
    ......
    陈天宇二话没说，拿到新的签字费后，又有人赞助了他一笔巨款，让他立马联系自己的老队友。
    他给茫然的队友发了一系列留言，此地人傻、钱多、速来。
    电竞最初是他们的梦想，但是当梦想已经达成的时候，就变了。
    变成了赚钱。
    如果有更高的待遇，说什么兄弟情似乎也失去了意义。
    更何况已经有人带头，冠军班子就像是从底部崩塌的金字塔，风一吹，开始坍塌。
    新闻在电竞圈火爆时，各大新老战队向剩下的几名队员纷纷抛出了橄榄枝。
    中单都走了，剩下的队友会很难挖吗？
    除了刘行以外，拒绝者、霸气哥、dy先后被不同的战队开了天价签字费挖走，南湖战队只剩下刘行一人。
    此刻的顾允还在渝城出差，剧组没有什么信号。
    当他出了剧组，收到旗下队伍成员纷纷离队的消息时，他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前世通过新闻经历过不知多少次离队风波的他，没想到自己一手组建起的队伍也会面临这种情况。
    你妈的，好好的冠军战队，怎么突然就变成单枪匹马的光杆司令了？
    但是环顾四周，五名队员分别在不同的直播平台发力。
    刘行还在斗鱼，陈天宇在隔壁虎牙，拒绝者去了新平台熊猫，另外两个分别在全民tv和龙珠tv。
    这算不算变相统一直播圈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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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8.私房照（4.2k）


    "
    顾允刚刚到达江城天河机场，他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顾允哥哥，听说你的队伍解散了？”
    “连你都知道了？消息这么灵通吗？”
    顾允有点意外，看来冠军战队的解散，在这个年度的圈内，真的算得上是一件大事。
    日后的电竞圈，无论夺不夺冠，队伍在一个年度或者赛季过后换人已经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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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9.河流终将入海

窗帘被拉上了，房间里的温度越来越高，但不是空调的原因。
    一只手贴近了孔艺璇的赤足，捏住细嫩的脚踝，两只脚平行搭在一起，摆出一个更有吸引力的姿势。
    少女的足弓冰冰凉，大手覆盖在上面的第一时间，精致的脚趾尖如同膝跳反射般，轻轻缩了一下。
    顾允另一只手不间断地按着快门键，记录着美好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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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0.最好的年纪

“夏天还会来，但是属于我的，十八岁的夏天不会来了。”
    顾允回想起孔艺璇主动提出拍照时的话语，感慨万千。
    十八岁的少女，正处在最美的青春年华，全身上下，无一不是造物主的杰作。
    最后的织物被扔到一边，以抛物线的形式缓缓下坠。
    顾允面前，只剩下回归自然与纯粹的少女。
    不知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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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1.maybe

送完孔艺璇回寝室后，顾允开车回到了基地。
    基地里空荡荡的，不复当年的热闹。
    “呀，大主播，还在独守阵地呢？”
    偌大的别墅里，只有刘行一个人在默默地打着路人，像是一个孤独患者。
    “你来了？”
    刘行抬了抬眼皮，看到顾允进了房间，反应平平。
    想来也很正常。
    作为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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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2.筹建新队

“就算他很厉害，那剩下的队员呢？”
    刘行看着胸有成竹的顾允，追问道。
    “dota选手真的不难找。你搞个海选，我们一起选，现在的年轻选手其实很多愿意来打职业的，而且我们是冠军俱乐部，要相信我们的名气和底蕴。”
    顾允拍了拍疑惑的刘行，笑着说道。
    自己的俱乐部刚刚举起过不朽盾，瘦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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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3.抄袭


    海选的通知发布出去，就有不少人聚集在刘行的直播间，一窝蜂地跑过来报名。

    甚至还有不少小有名气的职业选手，提出即使自掏腰包付违约金，也想要来南湖战队打职业的意愿。

    日益增长的报名人数中，刘行第一次感受到了冠军队伍的分量。

    原来这么受欢迎啊。

    他干脆和顾允商量，两人把选拔日期拖后了一星期，让更多的人能够进来参与。

    敲定了大部分细节之后，顾允全盘交给刘行，自己回到了学校。

    十二月的江城，温度已然低了不少。

    顾允和钟乐怡走在北苑的小巷子，手拉着手，戴着同款围巾。

    北苑是一个一年四季都神奇般热闹的地方。

    一路走来，锅炉里翻炒着裂口的板栗，路边桂花树多了星星点点的花粒，热腾腾的烤红薯掰开来香气四溢，杂货铺里堆着新鲜多汁的黄梨，到了昏黄街灯下有书贩在安静地收摊。

    “真是个温度舒服到跺脚的冬天呀。”

    钟乐怡捧着一只烤红薯吹来吹去，笑容甜美。

    “好不好吃？”

    “你尝尝。”

    顾允凑过去咬了一口，真甜。

    逛了一整个傍晚，两人已经感到有些疲倦，沿着南湖向反方向走去。

    钟乐怡拿出一对耳机，一人一只，递给了顾允。

    “你知道现在小桔书上很火的一条动态吗？”

    少女单手操作手机，低下头打开音乐软件，另一只手还捏着烤红薯不放。

    “是你发的那条吧？情侣的三个阶段，对不对？”

    顾允前一晚刚刚浏览过钟乐怡的小桔书，发现少女原创的一条动态，已经被不少人自觉转发了，内容质量相当高。

    《从三个阶段中分辨情侣合不合拍，先是能不能同时带一副耳机，然后是能不能吃到一块，最后是能不能在同一个空调温度下睡觉。》

    看起来有点主观，但是仔细一品，还真有一丝道理蕴含着其中。

    相同的音乐审美，相似的饮食习惯，合拍的睡觉方式。

    确实是情侣相处中，很难迈过的三个阶段。

    “真的很难想象，你只谈过一个男朋友，也好意思在网上大放厥词，就好像你自己多有经验，身经百战一样。”

    顾允撇了撇嘴，调侃起了身旁的少女，“最关键的是，居然还有那么多人信了！”

    “切，说明我说的确实有道理，你阴阳怪气也没用。”

    钟乐怡咯咯笑了起来，把最后一小口烤红薯吃掉，擦了擦手，放起了音乐。

    “你用的什么软件啊？”

    虽然走在路上，但顾允眼角的余光，依稀看到了一抹绿色，从钟乐怡的手机界面上闪过。

    绿色？

    好像不是自家产品的颜色。

    “企鹅音乐啊，乐园云音乐没有这首歌的版权，根本听不了呀，你快想想办法。”

    钟乐怡把手机移到顾允面前，让无所不能的男朋友出面解决。

    顾允定睛一看，企鹅音乐的界面，居然和后起之秀乐园云音乐有了几分相似。

    这是什么？

    借鉴乐园云音乐的节目分栏赫然显示在企鹅音乐的app界面上，顾允一眼就认了出来。

    “你用过这个功能吗？是不是个性化推荐？”

    顾允指着其中的私人fm，望向钟乐怡问道。

    “好像是，我记得用过一次，还是最近软件更新，才推出的新功能。”

    钟乐怡是个音乐迷，每天行走在校园时，耳朵里根本离不开耳机。

    “真就硬抄啊，我们才推出这个功能几个月，企鹅这么大公司，居然也能这么快放得下身段抄袭我们，

    有点不要脸了。”

    顾允这下是真的生气了。

    相比用户上亿的企鹅音乐，此时的乐园云音乐只是个不成气候的小虾米。

    唯一的核心竞争力大家都很清楚，音乐社区，发现分享，私人订制。

    你现在跑来抄，是不是有点太欺负人了？

    “那怎么办？”

    顾允没有回话，他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定。

    ......

    第二天，乐园云音乐内部会议。

    “企鹅音乐这是公然抄袭，大家怎么看？”

    顾允在会议上开门见山，想听听大家的意见。

    “顾总，昨天这个问题我们已经讨论过了，你是不是早有准备？”

    乐园云音乐旗下的高管佟坤成接过了话头，“企鹅音乐涉嫌抄袭的几个设计，正好是你前段时间，偷偷安排我们去申请专利的几项。”

    “顾总，这是准备走司法程序了？”

    “顾总牛逼，告他们！”

    “这就是布局吧，我服了。”

    台下的高管议论纷纷，叹服于顾允提前申请专利的先见之明。

    “最新版本的企鹅音乐app，涉嫌侵犯乐园云音乐多项产品设计专利，这个肯定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顾允指着屏幕上的ppt，uu看书  上面是两款不同软件的对比，甚至还有人做出了调色盘。

    “但是走司法程序，我们未必会赢，毕竟企鹅有着南山必胜客的说法，而且诉讼程序旷日持久，我们拖也会被拖死。”

    顾允摇了摇头，对于这种事，起诉效果真的不大。

    企鹅马总深耕南山多少年，你打个官司就想找回场子，可能吗？

    那怎么办？

    大家面面相觑，司法都不生效，小公司还怎么维权？

    “这样，我们发个公开信，网络上网友的眼睛是雪亮的，这样我们既能蹭到企鹅的流量，还能变相带给乐园云音乐更多的新用户。”

    顾允早就想好了应对措施，当场就与公关部门的负责人商量编辑好了文桉，先对企鹅打响第一炮。

    在江城系的媒体推波助澜和水军发力下，来自乐园云音乐的公开信，迅速传遍了整个互联网。

    “......”

    “我司已经对“音乐社交”、“私人fm”、“一键试听”等技术创新申请了专利，企鹅音乐的某些功能涉嫌侵犯乐园产品设计专利。

    “建议行业内从业者尊重他人成果，把精力更多放在对行业服务、用户体验和产品创新的提高上。同时我司呼吁，国内在线音乐行业尸横遍地、艰难至此之际，就不要把功夫下在邪道上了。”

    甚至在声明最后，乐园云音乐希望企鹅音乐娱乐集团立即对旗下产品和业务进行整改，停止一切不正当竞争行为，包括但不限于停止冒名音乐人洗歌行为，整改相关侵权功能等。

    一石激起千层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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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4.江湖再见（4.2k）


    在乐园云音乐发布官方声明之前，其实知道这款软件的用户并不多。

    互联网上的大多数人都懒得思考，既然有一键就能登录的企鹅音乐，干嘛还要花那么大功夫去找新的音乐软件？

    没必要。

    所以除了一部分重度音乐爱好者外，乐园云音乐的知名度，在整个互联网圈子内还没那么高。

    头部音乐软件瓜分了大量用户，乐园云音乐虽然功能强大，算法也同样出众，但目前的它依然像个圈地自萌的小众音乐软件。

    直到顾允下定决心，果断出手碰瓷企鹅音乐，闻风而动的各大新闻媒体顺势炒作，在高强度的水军轰炸下，乐园云音乐狠狠地吃到了不少流量。

    以前：乐园云音乐哪位？

    现在：企鹅又抄袭了？去支持一下原创吧。

    时间就这样过了一个星期，企鹅就像是无视了网上的呼声和乐园云音乐的官方声明一般，没有出手反击的意思。

    看起来，他们似乎是吃了个哑巴亏。

    “顾总实在是高啊，这波声明，无论对方回不回复，我们都赢麻了。”

    一星期后，乐园云音乐的用户有着巨大的自然增长数，佟坤成在周总结上兴奋地向顾允报告。

    事实上正是如此，古人有句话说得好，玉器不和瓦罐碰。

    乐园云音乐此刻的体量远不如企鹅音乐，在这种情况下，就算对方给了回复，反倒是让乐园云音乐更加为人周知。

    抄不抄重要吗？

    不重要。

    重要的是用户和流量。

    互联网时代，大企业抄死小企业的事情不要太多，后浪在资本的裹挟下能够轻松拍死前浪，甚至明着抄，根本无惧打官司。

    这次的企鹅音乐也是如此，它借鉴了乐园云音乐的新功能后，确实有着短暂的用户增长和不少好评，集百家之所长，这也是企鹅自古以来的做法。

    没想到的是，乐园云音乐根本就不怕企鹅抄，他们早就做好了准备。

    对于新功能，做好了专利申请的同时，反手一招官方声明，站在了道德制高点上，打的企鹅不知所措。

    怎么反驳？证据确凿。

    下次还继续抄吗？

    恐怕是不能了，这家小公司虽然用户数还不算多，但是背后站着的是乐园集团，实力同样不菲，最关键的是他们有舆论大杀器小桔书，在互联网上可以说一呼百应。

    小公司面对抄袭往往只能无力地打官司申诉，被拖个一年半载，公司经营不善被迫认栽。

    但是乐园云音乐不跟企鹅打官司，选择直接把证据和专利号发到声明中，展示给所有热心且正义的广大网友，让大家自由评判。

    一传十、十传百，这个口碑就出来了。

    再搭配乐园云音乐的社区功能和内容服务，来了就别想走。

    毕竟一款产品，好与坏，真正的核心竞争力还是内容。

    互联网野蛮生长的初期，假如双方的话语权差的不算太悬殊，这依然是一个内容为王的时代。

    “顾总，之后的新功能我们还要逐项申请专利吗？”

    在一系列吹捧之后，又一名高管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问得好。”

    顾允点了点头，指向周汇报的ppt说道，“数据显示的已经很清楚了，只要企鹅这边不回复，估计到下个月，也就是明年，这次事件带来的新用户增长就会乏力。”

    “马上十二月底，现在我们要抓紧时间，开发一项新功能，年度音乐报告。”

    下面的高管们听得无比认真。

    “就是字面意思，相比企鹅音乐，我们的护城河是什么？是情感，

    是与无数个热爱音乐人的链接，年度音乐报告，重点就是走心。”

    顾允回忆起前世云音乐，在年底被无数人转发到朋友圈时候的盛况，有感而发。

    小至个人，大至国家，无论什么行业，每到年底，都需要做一次年度总结，而对过去一年具有重要分析意义的回顾与复盘，就是年度报告。

    作为一个职场打工人，年度总结是件很私人的事情，但如果要求写成报告这种形式，无非是为了声明强调自己努力奋斗的成果，以达到升职加薪等其他目的。

    《剑来》

    所以很多人觉得，年度报告的核心作用，就是表达自我价值。

    而面向音乐爱好者的年度报告稍有不同，主体本质上从“以我为本”变成“以你为本”，表达方向也从“个体对外”变成“外对个体”。

    此时并非全力倾诉乐园云音乐有多努力，有多好用，有多迷人，而是通过数据编织的时光通道，帮助用户回忆起自己使用它的点点滴滴，重拾过去一年的每个关键旗标。

    顾允想做出来的用户年度音乐报告更是如此。

    不需要各种复杂炫技的报表，只需要温柔地牵着用户的手，伴随着缓缓响起的背景音乐，讲述一个只留下他和她私人痕迹的产品故事。

    这是来自罗曼蒂克的浪漫，没有香槟玫瑰，不要香榭落叶，我的一切只属于你，我的世界只有你，一个人。

    只有人性的光辉与情感的交织，才能使乐园云音乐脱离音乐工具属性，在用户人生中占有一点点位置。

    “所以，当我们把这个用数据描绘的故事揉碎时，乐园云音乐用户年度报告的设计，无非是这三点目的。”

    讲到新东西，台下的高管们不禁在手上的笔记本疯狂记录着。

    对于产品，这个年轻的顾总似乎总是有天马行空的新点子和绝佳的想象力。

    “一是回忆过去，是为了触动用户对产品的情感记忆点，加深用户与产品之间的情感纽带。”

    顾允的语速很慢，承载的内容却很丰富。

    用户所有的情感、时间和精力的投入，都需要在特定时刻得到相同积极的反馈，比如每一次听到灵魂之音时的酥麻震动，每一次点下喜欢时的细腻过渡，每一次充值时的庆贺欢歌。

    而每年结束之期，就是人与产品情感发酵成果的开瓶时刻。

    时间是最好的见证者，而年度报告则是最好的表达者，只要有的放失，冰冷理性的数据也可以承载温淳感性的深情。

    产品功能只能满足用户需求的输入和输出，而产品运营则可以调动用户的各种情绪，当用户决定使用产品时，原本就两情相悦，不谈一见钟情，总会日久生情，记忆烙印同样属于用户运营的一部分。

    所以，为了提高人对音乐软件的粘性和喜爱程度，需要巧借情感的力量。

    “二是多样化设计，是为了促动用户进行二次分享，提高产品的宣传曝光度。”

    针对个人的年度报告设计，需要设计通用的算法模板和核心数据，覆盖绝大部分目标用户群体。

    人总有旺盛的表达欲，小桔书之所以能够短时间内爆发，正是满足了一部分人光鲜亮丽生活的表达欲。

    欲望可以是分享、倾述、宣泄、炫耀等，所以设计的目的不仅仅为了炫技和好看，更是为了提高用户二次分享的概率，为产品的宣传曝光搭上顺风车。

    每个用户的风格都不同，而多样化设计恰恰为了突出用户的个性，通过各种标签和数据分析提前锁定不同的用户群体，让每一份年度报告都有私人定制的庄重。

    乐园云音乐此次营销的最好方式，就是让用户觉得分享的不再是产品，而是带有个人独特标签的社交名片。

    “三是数据总结，是为了帮助用户回顾乐园云音乐对其个人价值，提高用户对产品的信赖度。”

    数据永远要具有两种性质：真实性和对比性。

    故事可以骗人，但数据不会。

    从音乐的角度，对比维度可以很多，但单一变量的数据对比更具参考性。

    用户的数据太多了，抓住哪些核心数据展示给用户，很考验产品对用户群体心理的拿捏把握，产品对用户的价值同样也需要一系列合适的数据说明。

    没有真实的数据，毫无意义的数据，是斩断人与产品信任桥梁的利刃，百试不爽。

    “给我记好了，恰当的回忆路径，优秀的引导设计，合理的数据展示，是我从产品角度评价乐园云音乐用户年度报告的评判标准。”

    “本来我们的计划是默默积累，没想过这么快发力，但是在对手的助攻下，运气偏偏站在我们这边。”

    “年底这一战，就是我们收割用户口碑的时候。”

    一堂细节满满的教学结束后，旗下高管领到了各自的任务，借着流量的东风，快马加鞭地开始谋划乐园云音乐的新功能。

    年度用户报告，预计于2012年的圣诞节正式上线。

    ......

    “对对对，电影圣诞节杀青，我作为投资人，是一定要出席的。”

    飞往渝城的飞机刚刚落地，电话里，顾允向三位红颜知己们分别解释道。

    话筒另外一边，大家也都异口同声地表示支持，叮嘱顾允先忙事业，过节不重要。

    礼物先收下，完全可以回江城的时候，补过一个圣诞节。

    通情达理的理由很简单。

    娱乐圈是没有什么秘密的，据了解，包含制作费、宣传费、演员片酬在内，《少年的你》总投资在1.2亿左右，在国产电影中仅仅是中小部头的投资。

    但对于踏入新行业的顾允而言，投资人一口气拿出上亿的真金白银，无疑是在他跨行业的第一部电影上下了重注。

    相比上亿投资的事业，陪女朋友过圣诞节简直成了微不足道的事情。

    但这个微妙的杀青时间，到底是拍摄需要，抑或是有人为了避开圣诞节的修罗场，那就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了。

    拍摄了接近两个月，《少年的你》剧组发来消息，邀请投资人参加杀青晚宴。

    大牌云集的新电影杀青会上，沉倾城戴着一顶毛绒绒的圆帽，显得非常特别。

    圆帽下，沉倾城原本的三千青丝已然不见踪影，随之替代的是极短的利落短发。

    她前段时间剃了一个光头，此刻已经长成了寸头，气质也变了不少。

    “请问曾导，您是怎么说服沉倾城剃光头的？”

    杀青后的采访环节，沉倾城寸头造型首曝光。

    一位记者挤开密密麻麻的人群，率先拿到了最佳机位，采访曾国翔。

    “倾城没有需要很大的说服，她知道是故事里需要有这个环节。她听了之后挺理解的，唯一的条件是，剧组里其他人都陪她剃。”

    曾国翔笑道，为了角色需要，沉倾城没有怎么犹豫，就剪掉了自己的秀发，甚至直接剃光。

    娱乐圈很多女明星都有过光头的戏份，但是不用假发，真的剃光头的还是少数。

    沉倾城的这一举动，让很多观众对她的敬业精神佩服不已。

    这才是真正敬业的演员！

    成功的人不是因为天赋出众，而是背后有着足够多的努力。

    “干杯！祝收视长虹！”

    顾允到达后，和剧组的所有人员干了一杯。

    自有电影行业以来，演员杀青都要热烈庆祝，这是一段人生的结束。

    杀青晚宴上，花团锦簇，桌子中央是一块巨大的蛋糕。

    就像高考结束的升学宴、大学毕业的毕业典礼、结婚的婚礼......一样，uu看书  这是跟剧里的人物的一生的告别，是跟这个剧组台前幕后的告别，是关于告别的一个仪式。

    大家需要一个仪式，跟这段过去告别。

    沉倾城眼含热泪，告别长发的她，少年气与少女感兼具，完美符合片中女主外表柔弱，内心却又一股狠劲的特质，被剧组的所有人员一致认为有天赋。

    她能走得更远。

    拍戏的过程，正常来说，是一帮为了同一部剧走到一起的人，到了拍摄地点后与世隔绝地、没日没夜地、只要到点了就开机拍摄的过程。

    在这段时间里，大家一起见证了女主角沉倾城不同阶段的变化。

    只要是进入角色的演出，就等于重新活了一次，每一位演员为了让这个角色变得真实，都倾注了大量的感情在创作中。

    “干杯！祝圣诞快乐！”

    导演曾国翔和投资人顾允提起了最后一杯酒，共同宣布《少年的你》拍摄正式结束，接下来等待定档上映。

    沉倾城眼含热泪，这两个月以来的经历，她也同样踏出了自己的舒适区，飞速成长。

    杀青意味着，这个角色跟你的生活再也没有关系了，你关于角色的一生结束了。

    之后的剧组，几乎不可能再会遇到一样的团队、一样的人群了。

    “导演再见！编剧再见！大家，再见啦！”

    曲终人散，渝城的圣诞夜，下起了小雪。

    女演员沉倾城向着大家挥了挥手，坐上商务车转身离开，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一刻画上句点。

    剧组解散，江湖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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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5.走心的年度报告

沈倾城和程盈盈，平时就住在公司在剧组附近准备的双人酒店豪华套房。
    顾允来了之后，细心的工作人员又特意给老板多开了一间，就在隔壁。
    当着彼此的面，沈倾城和程盈盈站在自己的房间门口，先把顾允送回了房间，眼神复杂。
    “顾总好好休息，明天见~”
    圣诞夜还长，大不了晚上再来。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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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6.你也在这里

渝城的冬天是湿冷，起雾的时候脸都是湿漉漉的。
    湿冷到什么程度呢？
    晚上上床睡觉，如果没电热毯，进被窝的时候，双脚能感觉到被窝里的一切都是微微湿润的。
    就好像云雨天洗过的被子，挂在电线杆上，怎么也晾不干，只能勉强拿来用了。
    沈倾城窝在被子里，辗转反侧。
    她望着手机屏幕，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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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7.踩稳风口


    在顾允短暂的人生经历中，还是第一次和不同的妙龄少女共同看日出。

    感觉真好。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套房时，粉色睡裙最先醒来，抓起衣服熘回了房间，叫前台送了三份早餐。

    顾允这家伙真的太过分了！

    他和倾城平时都在玩什么东西啊......

    想起圣诞夜顾允和沉倾城的新奇操作，还是个懵懂少女的程盈盈就感到双颊滚烫。

    原来这也可以？

    相比她自己和顾允传统又克制的玩法来说，沉倾城着实给她上了一课。

    平日里端庄优雅的女明星，私底下居然还有这一面。

    这份反差别说顾允，程盈盈本人也忍不住对这个媚惑众生的妖精暗自心动。

    “下一步有什么安排？你们两个回不回江城？”

    敲门声响起，早餐送到房间后，剩下两个赖床的人也悠悠转醒。

    饭桌上，顾允开口问道。

    “不行。电影杀青之后，还有很多宣发事情要做，我们一时半会肯定是回不去了，后续还有很多安排。”

    程盈盈看了一眼手机上的备忘录，给顾允夹了一块奶酪，科普道。

    电影的宣发包括宣传与发行。

    这两个工作一般都是一个公司的两个部门进行指导安排，“宣”主要是对观众，“发“主要对院线和影院。

    电影拍摄是一方面，同等重要的就是宣发环节。

    在电影拍摄期间，出品发行方将组织新闻媒体记者进行剧组的探班活动，进入到剧组的拍摄场地进行采访和对拍摄进度、剧情演员等进行报道，这是影片的主要宣传方式之一。

    拍摄结束后，还会组织演员见面会。

    出品发行方会结合拍摄地点、拍摄时间、拍摄内容的特点，组织演员与当地相关组织、群体的见面会。

    一方面是为了促进创作，充实影片的内容，另一方面为了扩大影片的影响力，进行宣传报道，为发行票房打基础。

    而见面会结束后，就是海报和预告片发布的环节。

    在一部电影放映前，在影片主要工作完成或全部完成后，出品发行方为了进行影片的宣传和发行，将设计制作电影的海报和预告片进行对外发布，以对影片进行介绍和进行宣传。

    以上，基本就是一部电影在点映和首映前，需要走完的宣发流程。

    “行，那你们忙，到时候可以剪个精彩的花絮出来，我安排小桔书和抖乐帮忙做宣发，效果肯定很不错。”

    顾允听完程盈盈的日程安排，第一次感受到演员的不易。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真实，无论是歌手还是演员，想要成名，都要付出相当程度的辛苦和汗水。

    年轻人作为成长在互联网当中的一代，他们对新生事物有着非常高的接受度。

    电子屏幕、社交软件等已经成为他们生活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各式各样的娱乐活动也丰富着他们的生活。

    宣发作为电影市场重要的一环，承担着让观众了解影片相关信息、让他们对影片产生观影兴趣的职能。

    在常规平台宣传不可能覆盖所有目标人群，使用一些更为新颖、出乎意料的方式进行宣传，或许会有意外的效果。

    这个年代，对于年轻人来说，社交网络是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微博、微信和小桔书等app在年轻人群体中使用频率非常高，不少观众只有在社交平台上，才能了解到热映影片的相关信息。

    在很多老派投资人还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顾允率先提出，社交平台也是电影宣发非常重要的阵地。

    “可以啊，这个我还真没想到，只是提前联系了影院，到时候我和小桔书的负责人对接一下。”

    程盈盈眼睛一亮，像是打开了新的思路。

    “还可以到时候多邀请几个，粉丝量大的博主去看点映，方法很多的。”

    聪明的乐园娱乐大管家一点就通，她很快就意识到，电影宣发是一个与时俱进的工作，借助集团大家庭的力量很有必要。

    ......

    回到江城后，顾允陷入了极为忙碌的状态。

    一方面，给女朋友们补过圣诞节和送礼物，花费了整整一个星期。

    另一方面，乐园云音乐经此一役，通过病毒式分享拉到的新用户数，直接翻了几番，暴涨的流量几乎让服务器吃不消，程序员们几乎天天在加班加点，专注地提升新用户体验。

    

    冬天还在继续，就这样跌跌撞撞，时间进入了2013年。

    传说中的4G元年。

    从国内看，2012年粤省移动在深城街头打出“4G，未来已来”的巨幅广告牌，标志着4G在全国已然铺开。

    很多人对4G元年这个说法，依然抱有疑问。

    不仅是互联网人，很多通信行业的专业人士都还是半信半疑。

    首先，3G网络刚进入规模普及之年，匆匆上马4G，真的有必要吗？

    其次，4G网络能给用户带来什么实质性的变化？

    一系列疑问，让这个说法刚一提出，就在互联网上吵翻了天，反对的人非常坚定，论点也同样很严密。

    一是移动互联网发展过于迅勐，用户偏好无法预测。二是，通信技术比人脑进化要快，4G还没有来，瓶颈没有看到。三是知识大爆炸，大忽悠太多，互联网人见得多了。

    但是对于一部分嗅觉灵敏的互联网创业者来说，无论4G来与不来，都影响不了他们将要完成的创举。

    比如深耕京城许久的抖乐团队。

    宿华是技术和算法驱动方面的顶尖人才，而顾允是重生者，先知先觉的外挂暂且不说，从展露出来的特质而言，在别人眼里有着同样顶尖的产品头脑，两人是一个堪称完美的梦幻组合。

    年关刚过，4G牌照在国内正式发放，互联网大步踏入一个更快、更强、更浪漫的新世代。

    蛰伏已久的抖乐，站在4G普及全国的风帆上，经过几轮内部测试之后，终于面向大众正式上线。

    【抖乐短视频，一个旨在帮助大众用户表达自我，记录美好生活的短视频分享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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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8.法务部

嗅到机会的，不光是在年初发力的抖乐。
    深耕视频和gif动图许久，甚至在去年11月就宣布转型成短视频社区的快手，同样虎视眈眈。
    互联网是什么？是革命。
    从3G时代便开始的这场信息技术革命，最核心的表现就是跨界，将一切边界打散，重整。
    传统媒体与新媒体如此，运营商产业链如此，传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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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9.聚会的去向


    乐园集团旗下那么多子公司，为什么偏偏选择了咖啡正义？

    顾允念头一转，连忙转换话题。

    “不着急，去哪里下学期再说吧，咖啡行业比较和谐，你也学不到什么东西，不如去......”

    还没等顾允说出具体去哪家，钟乐怡就眨了眨眼睛，像是看透了他的小心思，笑着打断道：“行啊，那就到时候再说。”

    两人一起去学校对面的新竹路吃了个晚饭，顾允送钟乐怡回去后，自己也回到了寝室。

    室友们和顾允想象中的不同，没有人热火朝天地复习功课，三兄弟聚在一起，认真看着电脑前的直播。

    “老四回来了？这都多久没回寝室了，你经常出去吃，等下一起商量商量班级聚餐的地点。”

    

    刘易升抬起头，第一个发现了走进寝室的顾允。

    “快考试了，你们都不复习的吗？还看直播？”

    顾允有些惊讶，想起去年这个时候，就连自己都在挑灯夜战，只为了不挂科。

    “老四，你听我说，期末考试这一块，兄弟们还要谢谢你。”

    郑博接过了话头，顺手扔给顾允一瓶可口可乐表示感谢。

    “怎么说？”

    顾允拧开了瓶盖，有些好奇。

    “这次的期末考试，我和医生两兄弟，准备靠你的两款跨时代软件过关了。”

    郑博对顾允竖了个大拇指，感谢顾允创造出如此伟大的学习产品。

    “怎么过关？难道你要去考场拍卷子吗？”

    顾允挠了挠头，看来这是要开挂作弊啊。

    不过对于小圆搜题的强大功能来说，如果有机会拍到考题，作弊可谓是轻而易举。

    场外拿着高薪，身经百战的辅导老师对于这种学校考试难度的高等数学题目来讲，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说什么呢？我们是有plan B的好吧。”

    郑博撇了撇嘴，对作弊表示不屑一顾。

    “我们在小乐学习上请过老师复习了，实在学不会，再靠这种方式过关，毕竟监考老师也不是吃素的。”

    虽然日常学习有点摆烂，但是郑博和刘易升对于作弊还是有点忐忑。

    南湖大学对于作弊学生的处理，虽然不到直接开除的程度，但也有着不轻的处理方式。

    “你们还是小心点吧，别被抓了。”

    这一年，大学的期末考试考场上，信号屏蔽器还不是标配，有些神通广大的考生总能想到最有效的办法通过考试。

    比如场外高手援助，比如拍照在线解答，4G网络的超高速信息流传递，让这一切得到了实现。

    春江水暖鸭先知，互联网对生活伸出无处不在的触手，重新定义了生产力。

    “你们也开始看直播了？我记得平时不看啊。”

    顾允凑了过来，屏幕前又多了一个脑袋。

    电脑的画面上，是一个名字响亮的英雄联盟玩家直播。

    【15岁辍学打职业，冲击世界冠军】

    “偶尔看看，这个比最近在斗鱼很火，据说只有15岁，不知道真的假的。”

    “吹牛逼的吧？15岁这么叼？”

    “我也感觉是吹牛逼的，如果是真的，那可真够狠的。”

    直播行业在4G铺开的一年里，同样得到了蓬勃的发展。

    就连平时只顾着玩游戏，不学习技术的三个典型路人玩家，都开始打开直播，当做日常消遣。

    “他真的15岁，再过三个月就16岁了。”

    屏幕上，简自豪的id非常醒目。

    顾允抱起了胳膊，对着三位室友说出了真相。

    “真的15岁？你怎么知道？”

    大家异口同声。

    “我们准备搞英雄联盟战队了，他是我签下来的第一位职业选手，我能不知道吗？”

    顾允笑着耸了耸肩，装了一个逼。

    “操！牛逼啊！”

    网瘾最大的郑博用力抓住顾允的手，“老板，我根骨精奇，你看我能不能打职业？”

    “行啊，你什么段位？rank多少？国服有你名号吗？”

    顾允直接反问。

    “我.......”

    “你快别吹牛逼了，你一天十盘游戏对线至少要被人单杀六次，还打职业呢，我都替你丢人。”

    刘易升捂住了郑博的嘴巴，大家打闹成一团。

    “对了老四，学校是1月19放寒假，我们班最后一门考试是1月15号，班级聚会就在15号当天行不行？”

    屏幕里，一局游戏结束，刘易升转而和顾允讨论起了新年的班级聚会。

    每当一个学期结束，按照惯例，一个有凝聚力的班级都应该组织一次班级聚会。

    之所以叫聚会，就一个都不能少，尤其是班级里的明星人物顾允，平日里不上课也就算了，年底和大家热闹热闹，总不应该在这时候缺席。

    “15号？行，我等下问问贺璇，那天我也要考试的，应该有空。”

    顾允点了点头，拿出手机给贺璇发了条微信。

    “那我订酒店了？今年还是去桥楼，怎么样？”

    刘易升当了一年半的班长，对这一系列流程已然非常熟悉，无论是公务接待，还是上传下达，他安排的很稳，从不出错。

    不得不说，公共管理一班在刘易升和白文姝双子星的带领下，一个班长愈发沉稳，一个团支书处事圆滑，还有顾允这种名声在外的超级创业明星，整个班级的凝聚力强的离谱。

    就算是顾允不在，班级隔三差五也会有小团体自发组织去唱个歌，爬个山，聚个小会，完全没有像其他班级那样各玩各的，同学关系异常冷漠。

    当然，这融洽的原因，其中也有一部分人，是想和顾允搞好关系。

    万一毕业后能直接进乐园集团呢？

    大学生们已经是半个社会人了，社交媒体的飞速发展和信息爆炸下，大家的认知每天都在重塑。

    江城的天花板是哪家公司，未来会发展成什么样，潜力如何，年轻人心里都有自己的判断。

    “行啊，但是桥楼感觉一般，这样吧。”

    顾允思考了一下，向刘易升提出了新的建议，“老是在桥楼吃没什么新意，今年换个地方，去华美达的宴会厅吧，我个人赞助了。”

    “顾老板大气，那我就不操心这个了。”

    刘易升笑着锤了一下顾允的肩膀，光谷华美达大酒店是五星级酒店，宴会厅对于学生聚会来讲，明显是高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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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0.赛博囚徒

“既然你15号要和班级同学聚会，我就把剩下的聚会直接顺延了。”
    第二天，贺璇也从公司跑到了学校，第一时间把顾允拉到了宣传部部长的办公室。
    “还有啥来着......”
    随着顾允公司规模的扩大，小助理同样名声在外。
    很多同学或者朋友明明有着顾允的联系方式，如果不是关系特别熟，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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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1.长发还是短发


    京城的冬天很冷。

    上映前的电影宣发过程中，《少年的你》似乎是得到了高人点拨，一系列操作结合新媒体，在业内人士眼中，竟然有种教科书的味道。

    一部新电影的宣传发行会怎么做？发主题海报、预告片、纪录片、主题曲MV，召集媒体做点映、开研讨会……

    如今，这些传统的电影营销方式正在被互联网颠覆。

    微博热搜、创意视频、定期花絮、小桔书推广等新玩法正在兴起，电影宣发产业，迎来了一场全新革命。

    制片方宣布电影定档大年初一，登陆春节档，拉开了院线上映的宣传阵势。

    此后片方有节奏地释放了一系列物料，共在不同的平台上，发布了5套海报和3支预告视频。

    制片方先是在京城举办了一场电影宣传曲发布会。

    这个名为《fly》的单曲，由片中的女主角，也是知名新人歌手沉倾城亲自演唱，各大参演明星悉数到场为沉倾城造势，当天就登上了乐园云音乐以及各大音乐软件的搜索榜前列。

    然后是几支预告片，统一在一个叫做抖乐的短视频软件上，率先放送。

    扩大覆盖面、物料分发只是最基础的工作，如何让用户在10秒到1分钟的时间里，对影片快速产生共情和认同感，这是电影在短视频营销领域的新课题。

    

    而经历过短视频爆发时代的顾允，在这一课题上，能给全世界的所有宣发行业人员上一课。

    制作与影片相关、好玩有趣、利于传播的短视频，成了《少年的你》宣发的“利器”。

    《少年的你》预告片播出后，微博和小桔书纷纷在话题中推出#最帅寸头大赛#，检验颜值结合沉倾城的寸头造型，一时间跟风者无数。

    最能检验颜值的发型是什么？

    当然是寸头！

    觉得自己够帅、够漂亮，就来试试吧！

    不光是参演的明星在各大社交媒体上转发了源自抖乐的预告视频，不少素人用户也跟着转发，甚至找到这个app下载，好事者自己也拍上一段，发到微博上求互动。

    跟风，是人类的本性。

    这个阶段的抖乐还没有进行大范围的推广，但是产品好玩、有趣的特性很快被大众认可，来自明星的转发更是一种冷启动，让抖乐正式进入大众视野。

    涌入的用户多了，得到的反馈也就多了。

    几天内，抖乐根据用户反馈，连续推出了好几个新的版本。

    此时，绝大部分的迭代都是围绕着提升产品的功能。

    如何让拍摄效果更好？如何让产品更容易使用？如何让用户更沉浸其中？

    于是技术团队不断地尝试，获得反馈，优化调整。

    在抖乐团队结合电影宣发，接到第一个用户大量涌入的挑战之前，整个抖乐团队虽然工作很用心，但是对于宿华所言“做中国最好的短视频软件”，还是有点没有底气。

    毕竟这个口号和目标很大，但是能做的东西还很小，很多工作人员找不到方向。

    直到顾允在内部的一次会议中，定下了发展的主基调。

    抖乐要一以贯之“敏捷开发、小步快跑”的风格，要在一小段时间就发布一个新版本，这样才能站到时代的前沿。

    顾允是曾经一点点去了解过后世那个弯道超车，力压快手的短视频软件发展历程的，很多东西似是亲身经历了一般，收获巨大。

    如今作为初创团队的领头人，他把自己置身于当时的处境，更明晰此刻所做的每一个动作的意义。

    因为好产品是不断进化、演变而来的，绝非一成不变。

    就拿隔壁快手来说，一路走来发现它做过非常大的调整，即从快手GIF转型到做短视频社区。

    《企鹅传》里讲述qq的发展史也提到，qq并非一开始就确定好目标人群、主要功能，而且期间变动也是非常大。

    在互联网领域，小步快跑、敏捷开发真的是非常重要。

    因为无论是多有前瞻性的公司，都不可能在成立之初就确定好所有的成长脉络和轨迹。

    只有不断根据用户反馈、市场状况进行调整，两周一迭代，不断推陈出新，才可能引领时代潮流。

    在这之后，很快相关话题冲上微博、小桔书、豆瓣等各大平台的热搜，猫眼想看人数突破百万大关。

    价值内核的传播，同样成为口碑发酵的驱动力。

    电影还未上映，与《少年的你》相关的“小时候被霸凌”等强情感互动话题，就已经吸引了众多网友参与。

    不少人在话题下分享自己被霸凌的经历，并分享抵制校园霸凌者的方法。

    #少年的你，和平头的我#以及不少热炒的微博相关话题，互动量迅速破亿。

    预售一开启就突破了3000万，与《少年的你》片中不乏出现的金句息息相关。

    “你保护世界，我保护你。”

    “只有你赢了，我才不算输。”

    “我喜欢一个人，就想给她最好的结局。”

    “我们生活在阴沟里，但有人依然在仰望星空。”

    这些金句被制片方打散剪辑成瞬间，再组合成小视频发布到抖乐上面，再通过转发到其他社交平台上进行传播。

    在铺天盖地的宣发下，电影相关话题持续发酵，从短视频中披露的主演吻戏、摄影配乐到电影细节分析，都被一一讨论。

    围绕沉倾城，不断通过访谈、媒体物料强调她为陈念这一角色所做的牺牲、颠覆，消解外界对其新人演员以及歌手既有印象的疑虑。

    而围绕男主角则反其道行之，强调其如何符合刘北山这一角色，整体上再辅以主创团队之间的浓厚感情，进一步传递影片的“守护”基调。

    而电影主创陪沉倾城一起剃头的照片流出，也引起了外界热议。

    “诶，你觉得我剪成短发，会好看吗？”

    南湖边上，纷纷扬扬的雪花从天穹中落下，钟乐怡站在湖边，毛绒绒的白色大衣和地面融为一体。

    “怎么突然想剪短发？”

    顾允伸出手，抖了抖少女大衣帽子上的雪花，反问道。

    “还不是因为你的电影，最近微博和小桔书上的话题超级火，不少美女都po出了短发照片，你快说啊，好不好看？”

    钟乐怡双手从中间比划了一下自己的长发，似乎在判断长度，然后咯咯笑了起来。

    “好看，你什么发型都好看。”

    这种送命题，即使是顾允前世也不会出错。

    但是令他没想到的是，紧接着又是一道送命题。

    “你更喜欢女孩子留长发，还是剪短发？”

    暗示谁呢这是？

    钟乐怡紧跟着又补充了一句：“不许用话术回答，我不想听——如果是我长短发都喜欢这种话，就事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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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2.下着雪的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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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捕蛇者，许应一直老老实实勤恳本分，直到这一天，他捉到一条不一样的蛇……三月初一，神州大地，处处香火袅袅，守护着各个村落、乡镇、城郭、州郡的神像纷纷苏醒，享受黎民百姓的祭祀。然而，从这一天开始，天下已乱。本书又名《九九六修仙》《零零七也修真》《内卷》《卷到死》《谁TM也别想飞升》《好坑》《坑大坑深》《扶我起来》《三十五岁那年，我的福报来了》及《许大妖王现形记》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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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里深海埋藏着千年隐秘，荒虚外神灵窥视人族九州，深山海域间妖魔掀起天灾浩劫。但，大江东去，洗不尽英雄血。武者持刃，护山河万里。仙人驭剑，战九天星河。自六千年前成阳大帝起兵，这天下便是我人族天下，大乾帝国的扬州，一个叫东河县的地方，名为‘云洪’的少年，刚看完了这一期的《九州仙魔》.....————短暂双开，三百多万字的《寒天帝》即将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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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万年前，人族在仙魔大陆发展到巅峰时期，共有九大圣地，分别掌控着九大传承天书，一场突如其来的天地巨变，仙魔大陆受到毁灭性的打击，天崩地裂，生灵涂炭，其中以人族损失最为惨重，七大圣地覆灭，传承从此断绝，九大天书仅存其二。少年凌风，腾空出世，杀神魔，逆九天，战六道轮回，带领人族重回巅峰，执掌鸿蒙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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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之将亡，必有乱世妖孽，国之将亡，必有济世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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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大佬+双宠+打脸爽文】秦家从小被拐走的女儿找回来了。听说乡下女儿长相丑陋，行为粗鄙，连给她妹妹秦瑶提鞋都不够资格。亲生父母：瑶瑶是妹妹，你多让着她一些。校草哥哥：我只认瑶瑶一个妹妹。幼年未婚夫：我心里只有瑶瑶，土包子滚远点！秦烟：？给你们脸了？*隐形大佬秦烟表示她只想做个朴实无华，岁月静好的普通人。奈何理想很美好，实力狂打脸。黑粉：漂亮无脑，花瓶一个！隔天，有人爆出秦烟入学一周的全科目满分试卷。黑粉：只会读死书，没人和她做朋友！隔天，某高级晚宴上，一群普通人跪舔都没资格的超级大佬排队跟秦烟献殷勤。黑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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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3.拍视频


    “你刚刚在自习室的时候，是不是偷拍我来着？”
    两人离开财大自习室，直到一起吃过晚饭，回到世纪江尚小区，温桔才想起顾允之前的动作。
    “不是，说什么话呢，我拍你，还能叫偷拍吗？”
    推开房门，顾允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打开可乐拉环，咕都咕都来了一口。
    “那叫什么？上司对下属的潜规则摄影？”
    温桔把两人的大衣挂在衣架上，眯着眼钻进顾允怀里，伸出手示意顾允，“拿来，我看看好不好看！”
    男人的手机是什么？
    命根！
    虽然顾允知道温桔不是对他的聊天记录感兴趣，而是他早早拍下的美少女图书馆一分钟。
    但这个口子无论如何，还是不能开。
    “手机在大衣兜里，太远了，用你自己的手机看吧。”
    “用我的怎么看？”
    温桔又气又笑地拧了他一把，一扭脑袋撇起了嘴。
    “抖乐啊，我发到我的抖乐账号上了，你我了没？”
    “是吗？”
    少女的眼睛眨了眨，抿着嘴从茶几上拿过手机，解锁到新下载的抖乐界面，“我下载了还没用过呢。”
    很快，温桔就通过找到了顾允投稿的新。
    “我靠，这么多点赞和评论？”
    温桔瞪大了眼睛，短短两三个小时过去，顾允的新投稿小心心，就已经突破了四位数。
    这还是0作品的新号，怎么做到的？
    温桔也是网上冲浪的老选手了，甚至自己的室友和同事，都会主动向她请教小桔书运营的心得。
    点赞也就算了，回复居然这么多，这个软件不是新开发的产品吗？
    活跃的用户人群有这么多？
    不得不说，小桔书的用户群体，和抖乐是处于完全不同的两极。
    小桔书运行一年有余，已经成为目前最成功的种草平台之一。
    90%的小桔书用户在购买前有过小桔书的行为。
    “现在遇到什么小桔书领域涉及的问题，第一反应都不是了。”
    小桔书在收集用户体验时有人表示，“就在半年前我查东西还用和知乎，现在直接小桔书，把小桔书当朋友圈使。”
    在双十一期间，小桔书作为消费决策阵地，极大发挥了其参考价值。
    数据统计显示，去年11月，小桔书平台上包含“双十一”关键词的同比增长312%，截至11月11日当天，同比增长207%。
    其中，「攻略」「囤货」「清单」「抄作业」「购物车」都是双十一期间笔记热词。
    种草不仅是简单的内容分享，背后更是平台的变现以及消费者的成交转化。
    当用户刷小桔书时，具有更强的目的性，善用其功能，快速了解其他用户对不同产品的测评，帮助决策。
    因此，小桔书社区分享属性很强，能长期吸引不同垂类用户。
    而抖乐和小桔书有着根本性的不同，相比同一个而言，看起来好玩的内容，大概率会获得抖乐用户的点赞，但不一定能吸引到。…
    小桔书不一样，用户一般不点赞，如果点赞了，基本也会获得他们的。
    小桔书粉丝会更容易被种草，经常留言询问博主的穿搭品牌跟购买链接，而抖乐用户更聚焦博主本身，比如说夸赞颜值，用玩笑梗逗一下博主等。
    比如此刻，温桔就被中的留言逗得前仰后合。
    【可以看出博主拍很不熟练，毕竟好的应该是引人入胜，而不是引我入婚姻殿堂。】
    【为什么自习的时候也能这么美？】
    【她最后笑着看镜头的时候我直接融化了，救命！】
    ......
    抖乐的算法非常出色，给每一个作品都提供了一个流量池，无论你是不是大号、作品质量如何。你之后的传播效果，就取决于你的作品在这个流量池里的表现。
    顾允的一个随手拍，很快就突破了现有的流量池，推送给了更广阔的用户。
    “你还真别说，这个软件挺有意思的。”
    温桔申请好自己的账号，给顾允点了个，然后顺手刷了起来。
    她作为一个纯粹的新用户，不出十个，她就被抖乐魔鬼般的交互细节和独一档的顶级算法迷住了。
    首先是不可预测的内容。
    在抖乐上，它的界面没有时间显示，用户只要轻松地手指一划就能更换，但猜不到下一个会是什么。
    随机获得的奖赏反馈，这种机制在心理学上被称作间歇性变量奖赏，赌场中的老虎机正是利用了这种心理效应。
    抖乐针对新用户，在内容上的推荐算法则让大量精彩的、用户点赞数多的优先被看到，更高强度地刺激了用户留存。
    其次是自动循环。
    抖乐的设定是进入新时自动播放，播放完整条后自动循环播放。
    抖乐目前还在发展初期，每条被限定在15秒内，很多会给人戛然而止的感觉，让人不由自主多看几遍，甚至印象深刻。
    这种效应被称作“蔡格尼克记忆效应”，这个理论认为人们本能有着将事情做完的驱动力，而那些尚未处理完的事情，会比那些已经处理的事情更加印象深刻。
    再次，必不可少的点赞。
    抖乐在产品上也给了这个点赞的互动以动态效果，当用户点击“赞”的按钮之后，一颗红心跳出，也给了用户积极反馈。用户对的点赞，也同时给上传者鼓励。
    这个时代，无论是文字、图片还是语音，其冲击性，都没有来得大。
    抖乐的、音乐的呈现形式都非常“吸睛”，用到的音乐，基本都是音乐排行榜前几名的音乐的副歌部分，非常具有冲击性。
    通过声、光、交互、反馈等多种全方位模式，一段一段最精彩部分的连结，能让人看得停不下来。
    “天啊，都这个时候了？”
    沙发上，直到温桔躺在顾允大腿上，不知不觉刷过了一个多小时，她才从软件中反应过来。
    “抱我去卧室，我要补妆！”
    “补妆干嘛啊？”
    顾允正在看电视剧，不知道身旁的少女已经激起了对短的强烈兴趣。
    “我们一起去卧室拍一个，好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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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4.送她回家


    最后，顾允还是没能经受住温桔的撒娇，妥协回到卧室拍了一条。
    当然，他的底线还是守住了，用上抖乐中亲妈都认不出来的大头特效，除了能感受得到，情侣之间的甜蜜之外，很难认得出真人是谁。
    ......
    时间一丝一毫不停歇，南湖大学的考试周来得猝不及防。
    考试结束后，各项聚会也顺理成章地开始了。
    顾允的行程被贺璇安排的满满当当，堪称连轴转。
    最先开始的是公共管理一班的班级聚会，顾允出钱在光谷华美达大酒店宴会厅举行，有老板买单，一班的同学们全体到场，人心很齐。
    五星级酒店的宴会厅，自然要穿的合适一些，连任两届的班长刘易升盛装出席，团支书白文姝也穿着礼裙站在旁边，两人一起敬大家酒，放远望去，如同般配的金童玉女。
    “老四，我们寝室几兄弟喝一杯。”
    觥筹交错后，是自由发挥的环节，刘易升今天明显喝得开心，拉着顾允的手不放开。
    他心里非常感谢顾允。
    如果没有顾允的反复提点，他可能直到今天，依然单恋着一个高段位绿茶不能自拔。
    没有顾允，也就没有刘易升的成长。
    顾允和另外两位室友一样，一饮而尽。
    “老四，你虽然不经常在寝室，但是只有你在，寝室才像一个集体，像一个家。”
    平日里话不多的张高强也开了口。
    顾允不在寝室的时候，郑博沉迷打游戏，刘易升动辄出门和不同的女孩子约会，张高强总会觉得有些孤单。
    也正是顾允回到寝室住的时候，大家会不由自主放下手中各自的事情，坐在一起聊一聊，谈天说地。
    就像他们刚刚踏入大学，初见那样。
    “班长，我和你喝一杯。”
    高跟鞋的声音哒哒响起，一阵香风传进几人鼻腔，白文姝走了过来，对着刘易升款款举杯。
    对于这个曾经的舔狗刘易升，白文姝甚至觉得，自己的魅力不够用了。
    他变帅了不少，也学会了打扮自己，就连聊天的时候，他对自己都只剩下了客套和爱答不理。
    更让白文姝心中不甘的是，她不止一次在学校遇见过刘易升和一位漂亮学姐并肩走在一起。
    学姐的气质和颜值甚至让她自愧不如。
    什么时候，刘易升渐渐变成这样了呢？
    白文姝不禁回忆起了去年的聚会，那个时候的她，和刘易升开了同一个房间，但她出于矜持，没有让对方得逞。
    毕竟那时候的刘易升，变化了一点，但还不够多，也不足以让自己下定决心。
    现在呢？
    白文姝望着近在迟尺的少年，第一次感觉到心动的声音。
    砰砰砰。
    刘易升似乎长高了一点，青涩的胡茬被刮得干干净净，头发也用发泥精心处理过，崭新衬衫的领子极具少年感。…
    这就是学姐的功劳吗？
    都说有了女朋友，男人就会变的更精致，原来不是假的。
    “好啊，这杯酒为什么喝，团支书不说两句？”
    刘易升笑容满面，面对曾经喜欢过的对象，他早已云澹风轻。
    “就祝我们合作愉快吧。”
    白文姝盯着少年的眼睛，两个酒杯碰了一下，在众多同学眼角的余光中，她微不可察地，用手指勾了一下刘易升的手背。
    刘易升动作一滞，装作面不改色，喝干了杯中酒。
    “班长，我再敬你一杯，这杯敬我们两个私下的交情，我干了，你随意。”
    白文姝抿着红唇再次喝光了，在杯子上留下浅浅的唇印，转身回到女生堆里。
    刘易升也跟着干了，他的酒量不算出色，两杯勐的下去，目光已经有些涣散。
    华美达大酒店的宴会厅非常大，公共管理一班坐满了还显得有些空旷。
    趁着其他人喝酒没注意的时候，白文姝又悄悄熘到刘易升耳边说道：“要不要出去抽支烟？”
    刘易升点了点头。
    晚风轻轻拂过，一支女士香烟递到刘易升嘴边，打火机适时地凑了上来，刘易升吸了一口，灵台清醒了几分。
    白文姝这是向他示好？
    还没等刘易升想清楚，一只手勾住了刘易升的肩膀，耳边的声音软软绵绵。
    “我有点晕了，扶一下我。”
    白文姝好像醉了。
    刘易升擦了擦眼睛，一转头，刚想看看白文姝现状，就被一个冰冰凉的柔唇覆盖住了。
    原来晚风是有味道的。
    原来从来对他高冷的白文姝，亲起来也没什么特别。
    ......
    回到宴会厅，刘易升把顾允拉到角落，第一时间求助。
    “老四，我问你个事。”
    “你说。”
    “团支书刚刚暗示我送她回家，可我和学姐在学校里逛街时，明明遇见过她，你说她是怎么想的？”
    刘易升虽然实战经验也不算少了，不算是榆木脑袋。
    一听送女孩子回家，立马就能想到她可能对自己有意思。
    但他在拿捏女性心理这一块，还有成长的空间。
    “有没有可能，她就喜欢泡别人的男朋友呢？就喜欢玩ntr这一套？”
    顾允随口回答道。
    “这样啊，但其实我和学姐只是朋友，她可能误解了吧，你说我该不该去？”
    刘易升有点拿不准。
    “兄弟，这种事没必要问我，听从你内心的感受。”
    顾允拍了拍刘易升的肩膀，一脸意味深长的笑容。
    一个少年的成长需要多久？
    也许只需要一个晚上，就能彻底对昔日带着光圈的天使祛魅。
    “而且我跟你打赌，今晚和上次的结果，肯定不一样。”
    看惯了绿茶的套路，顾允笑嘻嘻说道。
    “真的假的？”
    回忆起上次自己开房后的铩羽而归，刘易升不禁有些气馁。
    “信我，放心去吧，今天她主动找你喝了这么多杯，肯定是有说法的。”
    顾允还不知道，白文姝在门外已经强吻过了刘易升。
    不然他会笃定自己的判断。
    对于白文姝而言，她什么都想占个先机，特别是对于同类，她更是充满了争强好胜的念头。
    让更优秀女孩的男朋友成为自己的裙下之臣，正是白文姝证明自己魅力的一种方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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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5.校园风云人物（4.6k）


    同学聚会到了晚上散场后，大家三三两两各自离开，没有人注意到刘易升和白文姝，留到最后去了什么地方。
    第二天中午，刘易升才独自回到寝室，裹着大衣的他脸色惨白，双腿微微打着摆子。
    包括顾允在内的三兄弟早早起了床，大家都对他昨晚的去向表示非常好奇。
    “什么情况？医生，怎么脸色变成这样了？”
    郑博率先开了口，他拍了拍刘易升的腰，后者露出痛苦的表情。
    “拿下了？”
    望着刘易升纵欲过度的面孔，顾允突然觉得有些感同身受。
    男人，酒是穿肠毒药，色是伐骨钢刀。
    都不容易。
    刘易升点了点头，少年竭力控制自己的表情，眉毛微微上挑，却还是暴露了几分心中的情绪。
    那个他入学时心心念念的女孩，终于不再是高不可攀的天上星了。
    历经一年有余，刘易升完成了自己的救赎。
    ......
    “这还真是个有始有终，充满了正能量的逆袭故事呢。”
    南湖边的朝天门火锅店里，顾允和堂妹顾樱，还有温桔相向而坐，面前是冬天麻辣火锅蒸腾的热气。
    “哥，听了你刚刚讲的故事，我突然也想成为校园风云人物了，谈个恋爱或者有人追都有这么多人关心。”
    顾樱捧着脸蛋，满眼憧憬的样子。
    毕竟是刚刚走进大学的大一新生，谁又不想走在路上被人频频侧目呢？
    大部分人都觉得自己永远没办法成为学校里那个“谁都知道”的人，只能度过一个寡澹且乏味的学生时代。
    毕竟名声只属于“学霸”、“校园歌手”、“创业明星”、“校花校草”、“富二代”、“社交达人”、“学生会主席”......这一类人。
    “这很难吗？你下次出门的时候，在脸蛋上贴个标签，说你是我妹妹，你很快就火了呀。”
    顾允打趣道，自家妹妹相当懂事，除了有限的几个亲密室友和好朋友之外，外人根本不知道她就是声名在外的顾总妹妹。
    她想受欢迎没错，但不愿意只因为自己的哥哥为人周知，美少女要凭本事！
    年纪轻轻的她也同样懂得树大招风这个道理，自己还只是大一新生，哥哥那么拉风，传出去恐怕就再也不会有纯粹的校园生活了。
    谁不想和顾总的妹妹谈恋爱，做朋友？
    如果变成那样，还是她想要的大学吗？
    “别听你哥瞎出主意，听学姐的。”
    温桔摸了摸顾樱的头，给她夹了一块少女最爱吃的虾滑，娓娓道来。
    “校园风云人物这种东西，学姐从小当到大，可以说十分有经验了，甚至形成了一套方法论。”
    温桔一脸自信，她是一个极其擅长总结复盘的人，也是靠这个，她小的时候就能在股市频频斩获正收益。
    假期，她和相熟的高中同学出去玩时透露了这个理论，不少人通过她的方法论在大学里混得风生水起。…
    “即便相貌平庸无奇且不会打扮，不是二代且生活拮据，学习差且懒惰、没有任何特长以及兴趣，但只要你按照我的方法操作，绝对没问题的！”
    “嗯嗯！学姐你说！”
    顾樱满含期待，童孔彷佛都在发光，狠狠吸了一口面前的冰可乐。
    “首先，你要进校学生会部门，不要进院学生会。”
    这是走出社交圈第一步的校园基本操作。
    在校园获得更高人气，一定当然需要你在活动规模最大的部门任职，校部门一定比院部门活动规模更大，文艺部也一定比师生关系部人气更旺。
    温桔推荐的部门就是文艺部、外联部以及校学生会，这些部门能让人最大程度的在同学前露脸。
    “我下学期就去申请，然后呢？”
    顾樱打开手机备忘录，还记起了笔记。
    “第二，一定要让校园摄影师帮你拍照，然后发朋友圈。一般人可能看不懂这个举动，听我慢慢给你解释。”
    温桔笑着点了点顾樱的额头，毫无保留地向小姨子分享着自己的多年经验。
    大部分大一新生，其实都不理解校园摄影师运作的模式。
    她们只会觉得这些人是按兴趣拍照的学姐或者是学长，只拍校园里的校草校花，和你无关。
    实际上大部分校园摄影师都会接“外快”的，她们会很乐意帮你拍一组照片，收费几百块。
    别觉得这一组照片没任何卵用。
    实际上，校园摄影师都是p图和化妆的高手，如果你是个平平无奇的女孩，她都能给你拍成七分小系花水平。
    但最重要的是，摄影师会把自己的收费作品，也就是你的照片发到她朋友圈去。
    众所周知，一个校园摄影师朋友圈通常会有上千人，高级一点的摄影师，她们的列表甚至涵盖了全校所有的帅哥美女。
    这几百块照相费，从传播学上讲，其实是投了一条广告。
    发布后，现在学校所有的帅哥美女全都认识你，并且这还是一条无敌的展示面广告。
    许多异性会对你抱有兴趣，托人加你的。
    并且你拍的这些照片，日后能当头像、朋友圈封面，一举多得。
    “怪不得，怪不得艺璇前段时间拍了一套写真，现在朋友圈封面和头像都换了。”
    顾樱恍然大悟，原来自己的室友早已无师自通，找到了成为校园红人的秘诀。
    温桔浅浅瞟了一眼身边同样认真听讲的顾允。
    后者就像被抓住了尾巴：“诶，不是，看我干嘛？继续讲呀！”
    “最后一点，也是最有价值的一点，你要弄一个属于自己的自媒体账号，微博也好，小桔书也好，推荐你去试试最新公测的一款叫抖乐的软件。”
    说着说着，温桔拿出自己的手机，给顾樱展示起了自己的自媒体账号。
    “你看，这就是抖乐，我觉得它未来肯定很有前途，现在还没多少人在用，你可以试试。”…
    “学姐，那么多网红，我怎么可能竞争的过呀？”
    “而且，我好像也根本没有什么核心内容。”
    顾樱有点打憷，更何况自己也不算是顶尖的漂亮女孩，偶尔社交牛逼症犯了，去台上表演倒也没什么，长年累月面对镜头，这怎么可以？
    “你看，格局小了呀，妹妹。”
    温桔为了打消顾樱的顾虑，再次打开自己的小桔书账号，翻到她的第一条动态，回忆满满，一脸温柔。
    “首先，你只做细分领域就可以。比如校园，你有别人没有的竞争优势，你足够了解你学校里发生的事，比起任何一个网红，我们财大里几千上万的同学一定是更愿意你的。”
    “其次，你根本不需要想出来内容，有太多内容让你产出，吐槽学校食堂的饭、说学校食堂某道菜不容错过、某次考试完，立刻抱怨这次考试多难，这就是热点呀！”
    “还可以采访学校里的明星人物，做学校学生的颜值大赏、做学校每天的匿名表白墙、发点学校的照片，标题我都替你想好了：财大原来这么美！
    ”
    “也可以收集学校附近好玩的地方，标题：震惊！原来南湖旁边这么多秘密......”
    顾樱听得呆了。
    就连一边埋头干饭的顾允，也被温桔这份对网络世界的风向嗅觉，以及选题总结能力所震撼。
    如果没有他的蝴蝶效应和出色的家庭背景，温桔单单靠自己，也能轻松当个大网红，实现财富自由。
    “最后，太多内容你可以做了。樱樱，光我说的这些内容，就能轻轻松松让你在校园圈子里火了。”
    “这件事的意义不仅仅是让学校里所有人都认识你，更重要的是，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自媒体账号，很可能会成为你的第一桶金。”
    温桔秀眉微蹙，表情认真，把自己的亲身经验倾囊相授。
    她回想起了自己踏入大学以来，投资收益之外的第一桶金，就是靠小乐学习的巨大流量，带来了补课收入和后续的广告收入。
    “你学姐说得对，她自己就是小桔书第一批自然生长的网红，就算不出来创业，她也一样不缺钱花，你好好学着点吧。”
    顾允点了点头，对温桔的话非常赞同。
    三人聊的热火朝天，就连后面桌子的陌生情侣都竖起了耳朵，听得津津有味。
    漂亮女总裁的亲身经历，网红实操方法论课程。
    这要是换在后世，不知道要花多少钱才能买到网课，如今在这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火锅店里，免费向大家现场放送。
    “当你的阅读量破1k，小桔书粉丝量过1w，b站粉丝量过5000，就可以接到许多广告了。”
    温桔继续科普着自己对自媒体行业的理解。
    顾樱眨了眨疑惑的大眼睛，追问道：“学姐，粉丝量这么小，谁会找我打广告呢？”…
    谁会呢？
    这明显是外行人的问题，温桔显得非常有耐心，笑着和顾樱解释起了其中的门道。
    “真的太多了。”
    “学校周边的洗衣店、餐厅、大学生音乐节、校级团体的活动、学校附近商场的活动、还有各种公考、雅思、托福、法考、cpa课程….”
    “至于广告报价，你到达那个粉丝体量，到时候你自然就懂了。”
    指点江山的温桔，在茫茫雾气中更多了几分优雅和从容，搭配她亮晶晶的自信目光，更显得双童剪水，明眸善睐。
    “除开广告，你也有无数种变现方式，卖学霸笔记、选课攻略、带货一些生活用品，都可以。”
    “即便你不想成为所谓的校园风云人物，我也建议你去做这件事，这是你不靠哥哥，作为一个大学生，赚到第一桶金最快的方式。”
    温桔一口气讲完自己的理解，仰脖喝了一大口水，扇了扇面前的热气。
    “学姐，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啊？”
    学到了一大堆知识的顾樱很是开心，抱住了温桔的胳膊。
    “哎，再别说了，要不是我被你哥忽悠着去创业，平时不怎么在学校，不然我现在早就靠自媒体吃饭了。”
    温桔咯咯笑了起来，眼睛投向对面吃饭的顾允，满含爱意。
    顾樱刚想向哥哥讨个公道，就被身后邻桌情侣中的男生打断了。
    “诶，桔子酱，我......我能不能也问个问题？”
    朝天门火锅店主要服务附近几所高校的学生，规模并不大。桌子之间距离也没有其他大饭店那么远。
    如果不刻意控制声音，大家甚至互相可以听到，邻桌在聊些什么秘密话题。
    “啊？你认识我？问呗。”
    温桔长长的睫毛轻轻晃动，眼中有些诧异，这对情侣认识自己？
    “我女朋友是你小桔书的粉丝，你好久好久了。其实我们也打算拍一些情侣日常，刚刚听了你的不少知识分享，学到了很多东西，她平时一直嫌我不够帅，所以迟迟没有开始。”
    男生低下头，似乎在悄悄鼓起勇气。
    “能不能问问你，男生应该怎么打理自己？”
    “这个啊......”
    温桔思考了几秒钟，指了指坐在对面穿搭精致的顾允。
    “看到我男朋友没？告诉你一个秘密，他一开始好像也没有多帅，今天这个造型，和大家的齐心协力改造分不开干系。”
    男生还没理解大家齐心协力是什么意思，温桔继续开口补充道：“对于一个穿搭初学者来说，不犯错误就是最高境界。”
    正如温桔所言，大学校园里永远不缺少时尚灾难、
    穿劣质米色风衣，幻想自己是冷酷帅哥的矮冬瓜、反戴帽子穿着浮夸图桉卫衣的街头男孩、迷信精神小伙后在拼乐园买套一百块紧身衣的非主流.....
    作为学生，做好穿搭，不被女孩子吐槽这件事真的很简单。…
    “学生预算的话，夏天就是tee+短裤，买黑色素短裤就好，不要买有颜色、花纹的短裤，驾驭不好会显得很土，短裤刚好到膝盖，宽松oversize最显男生腿长，记得一定不要买窄版的。”
    要说男孩子的穿搭，温桔也是和顾允突破亲密关系之后，才有了自己的理解。
    “zara、hm的很多基本款衣服你都可以买，但记住不要买它们的鞋子。秋冬买羽绒服，就买超大oversize的，一件超大号的羽绒服就能让你看起来时尚了，或者是一件超大号ma-1夹克。”
    “相比穿什么，男孩子剪个适合自己的发型更为重要，找个贵一点的发型师，uu看书   让他帮你设计一个符合你脸型，不需要复杂打理的发型。”
    “高价剪过一次后，之后就可以找普通的发型师保持造型了。”
    温桔再次指了指对面顾允的发型，一年多以来，他从头到脚都改变了不少。
    日常生活出街时，在路人眼中的他，也能勉强算得上是个小帅哥了。
    再也不至于让人觉得，以顾允的颜值，配不上身边的美少女，这家伙一定是个讨人厌的富二代。
    不只是身价越来越高的缘故，在几个女友的言传身教和自己的努力运动下，顾允整个人变得越来越有气质。
    “学到了，今天真的是涨知识了......谢谢你啊桔子酱，你人真好。”
    邻桌的男孩子恨不得立马开启录音功能，眼中满是求知若渴的情绪。
    “没事没事，都是一个学校的同学，不用这么客气。”
    温桔笑着摆摆手，教学的同时变相秀了一波恩爱，她心里也像吃了蜜一样甜。
    “我们吃完先走了，再见~””
    邻桌情侣再次表示受教，转身离开了朝天门火锅店。
    顾允一行人把桌上的肉风卷残云之后，走到前台，却被告知已经买过单了。
    “买完了？”
    “对，刚刚一对情侣买的单，说就当是今天的学费。”
    回学校的路上，顾樱一直有点恍忽。
    天啊。
    原来学姐言之凿凿的那一大堆方法论，不是什么空中楼阁，都是真的！
    出校门吃个饭，都能遇到陌生粉丝请客买单。
    这才是她想要的大学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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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6.调研


    学校聚餐顺利结束后，距离寒假和新年越来越近了。
    乐园集团聚餐这一天，华诗圆打来电话。
    “好想你哦，都快过年了，你什么时候来找我呀？”
    顾允拿起手机走到办公室窗边：“今天公司聚餐，我打算明天去，明天到县里和你一起吃顿大餐。”
    “你几号回家，要不要过来和我呆几天？”
    “我到时候早点来吧，已经买了寒假过后的飞机。”
    顾允解释道。
    “那好吧。快过年了，记得到时候来我家拜年。”
    话筒对面的学姐声音中满是期待。
    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又是一年了。
    “放心，这点事我能忘吗？”
    顾允笑着回应。
    “今年我也想去你们那里拜个年，你来了星城这么多次，我都还没见过你爸妈呢......”
    华诗圆清脆的声音从电话另一端传来。
    话到中途，贺璇敲了敲门走进办公室，腋下夹着一个文件夹，看到顾允手中的电话，她乖乖地把文件放好，站在一旁泡了一壶茶。
    “然后叔叔阿姨喜欢什么礼物？第一次见面，我给他们提前准备一些星城特产好不好？”
    还没等顾允回话，华诗圆自己兴高采烈地说了一大通。
    “别买了，我在这边随便买点就行，没必要大包小包从大老远拿过来。”
    “那可不行，怎么说也是我的一份心意。”
    华诗圆笑嘻嘻地说道，彷佛已经和顾允见了家长，得到了男朋友妈妈的充分认可。
    “不是，你真的要来辽城？”
    顾允再次试探了一下对方的口风。
    “拜访一下长辈不可以吗？”
    华诗圆语气认真。
    在她心中，搞定顾允的妈妈，绝对算得上是一次能够弯道超车的机会。
    浸淫体制内已经一年的学姐，再也不是那个随便争风吃醋的幼稚少女，她学会了借势。
    “行，那你想来就来吧，到时候提前和我说一声，我好去接你，对了，东西千万不要买太多，不好拿。”
    女朋友主动上门拜访自己家人，顾允实在找不到任何借口拒绝，只能答应下来。
    “好呀。”
    华诗圆心情明显不错，还没有挂掉电话的意思，沙发上的贺璇听着听着都打了个哈欠。
    “最近公司怎么样，工作忙不忙？我已经在用最新款的乐园云音乐了。”
    “还好吧，其实挺忙的，年底工作多，分公司部署也多，现在乐园集团规模越来越大，我打算把公司整合一下，借着这个聚餐的契机。”
    顾允走到贺璇身边，一只手顺着小秘书的衬衫边缘滑了进去。
    “别太累了，我过几个月就能回江城了，到时候就可以经常见面了！”
    在工作上，华诗圆一向不知道和顾允聊些什么好。
    甚至有些时候，她觉得和顾允没有生活在同一个世界。…
    顾允对体制内的弯弯绕绕可以说门儿清，但她对顾允的创业一窍不通。
    或许回到江城这个相对发达的二线城市之后，在更多的相处下，她才能更加了解，自己的男朋友都在做些什么事业。
    “没关系，需要我拍板的事情已经没有那么多了。我大年初三去你那，到时候你和叔叔阿姨说一声。”
    “好！”
    顾允隔着手机都能感觉到，电话那头的华诗圆特别高兴。
    下基层的这一整年，确实是聚少离多。
    虽然顾允跑到英山县的次数已经足够多，但在他心里，总是觉得陪伴华诗圆的时间不够。
    这一通电话，让顾允想起了很多事情。
    年关将近，不但要做好走亲访友的工作，平日里的关系维护，圈子里的迎来送往，都要一一到位。
    社会人，讲究的就是一个体面。
    “轻点，好痛！”
    想着想着，顾允的手不禁发了几分力，小秘书嘤咛一下，终于忍不住喊出了声。
    从大一开始服务顾允，再到与顾允走到一起的终极磨合，在助理这一块，贺璇算是成长起来了，交办什么事情基本没有出过什么差错，完全可以放心。
    “快过年了，咱们公司平时需要维护的关系，都照顾好了吧？”
    顾允抽出手问道，谈到正事，他总是能迅速转变角色。
    “嗯，已经按照去年的规矩，全都派人把心意送过去了，名单等会让人给你送到桌上。”
    贺璇半边脸早已染上了一丝红霞，声音却没什么变化，听起来很稳。
    “你想不想去分公司工作，自己负责一摊？”
    闲聊中，顾允突然问了一句。
    “啊？”
    “我？”
    贺璇显得有些猝不及防，但是她迅速调整好了情绪，回答道。
    “我觉得目前不是特别合适，原因有三个，一是助理没有梯队计划，我走了再找新的助理培养起来需要时间。二是没有适合的位置，空降对其他人不公平。三是......我不想离你太远。”
    问题很突然，但贺璇早就在职场中练就了不动声色条理清晰突发汇报的本事。
    顾允很满意贺璇干脆利索的回答，在他眼里，贺璇这样的素质已经足够独挑一个项目大梁了。
    “行，那就再说吧。”
    ......
    晚上聚餐之前，顾允特意坐车走了一圈，下到集团各个子公司一线，实地观察了一下自家员工们最真实的工作状态。
    这一年的互联网崇尚努力，大家对996意见还不是很大，只要钱到位，怎么干都不会有怨言。
    陪伴的小助理给一线员工们分发礼物，打着新年预祝福的旗号，也算是一次对下调研。
    很多时候顾允这个老板，都只坐镇在乐园科技的单间办公室里，在下面的员工心中，年轻的大老板只是一个符号，有时候没什么存在感。
    甚至还不如自己的上级主管来得有威慑力。
    但是随着集团越来越大，员工越来越多，管理层越来越高高在上，尾大不掉的问题迟早会出现，他很有必要多下去看看，多出去走走，多掌握来自一线员工的声音。
    这不仅仅是一家企业会遇到的问题，任何一个领域也都是一样。
    庙堂之上呆的久了，离普通人就会越来越远，决策也会越来越不接地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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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7.入职第一课


    学校里的聚餐就算装作社会，那也社会的有限，毕竟还是学生。
    真正有意思的还是公司的年底聚餐。
    晚上聚餐时，真正的好戏才刚刚开始。
    “哟，程总来了啊，听说昨天还在京城开发布会来着，辛苦了呀。”
    离了老远，贺璇就看到了一身精致打扮的程盈盈，她率先过去打了个招呼。
    “谢邀，刚下飞机，这不是听贺助理说，各部门负责人都要参加，这也不敢不来，对吧？”
    程盈盈笑着回应贺璇，滴水不漏。
    为了交通方便大多数人，聚餐地点就安排在光谷附近的一个高档酒店里，其他不在光谷的负责人就各自赶路。
    快到吃饭的时候，顾允提前从公司出发，跑到财大去接了刚刚考完试的温桔。
    毕竟她也算是咖啡正义的负责人，于情于理都应该参加这次聚餐。
    “程总，这部电影真的起势了，到时候咱们再拍新电影的时候，可以让自家的音乐人出主题曲，这一批独立音乐人的创作能力都很强的。”
    “可以啊，那到时候我们提前聊一下，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程盈盈对着乐园云音乐的负责人举了举茶杯，示意合作愉快。
    在场的分公司负责人大多都听过彼此，互相不认识的人借此机会也加了彼此的，毕竟说出去都是一家人，即使从事的行业不同，迟早也有合作的机会。
    贺璇抱着膀子在一旁观察，她觉得挺有意思的，顾允还没到的时候，包厢里大家聊的热火朝天。
    “京城那边知不知道？抖乐，做的挺不错的，你们试用了没？”
    黄明远虽然当了乐园科技几个项目的负责人，但程序员出身的他，依然对新产品抱有非常浓厚的兴趣。
    “抖乐确实不错，但我觉得不如小桔书的发展前景好，小桔书的用户粘性真的太高了，比微博高出几个层级......”
    “我觉得不是，影音才是未来。”
    大家还在讨论的时候，顾允和温桔走进了包厢，两人穿着情侣大衣笑容灿烂，活像一对金童玉女。
    “顾总，温总。”
    参加聚餐的高管中，有些乐园科技的老人认识温桔，有些不认识。
    经过介绍后，他们都很客气的和温桔打起了招呼，本来兴奋的脸上有一点拘束。
    毕竟温桔的漂亮脸蛋和老板娘身份，天然给了这群下属一些压力。
    传说中，顾总豪掷八位数，只为支持面前的美少女创业，这才有了闻名全国的咖啡正义。
    这样的女孩，谁惹得起？
    “刚刚聊什么呢？”
    顾允刚一进门，贺璇转身示意服务员可以上菜了，聚会正式开始。
    “聊抖乐和小桔书，谁更有前景，顾总怎么看？”
    黄铮像个局外人，自己笑呵呵地倒了一杯酒，凑过去深吸一口气。
    好酒。
    “都差不多吧，大家最终要走到电商这一步，关键还是在你的拼乐园啊。”…
    顾允轻轻点了一句，没有深说。
    “程总，下次能不能安排我也演个电影啊？配角就行。”
    温桔早就从闺蜜嘴里听说，程盈盈这个虎视眈眈助理位置的女孩不容小觑，今天总算见到真人了。
    “温总说笑了，温总要是真的想演，剧组给你单独加一段戏都可以。”
    程盈盈也不是愣头青，看到顾允眼里的平静，她顿时意识到，温桔恐怕是在开玩笑。
    没过三分钟，贺璇也回到了桌上，她这个举动代表着，菜品齐了，服务员马上备菜开席。
    所有人面前的杯子都倒满了酒，顾允站起来，
    他这边一动，其他人都很自觉的跟着站起来。
    这就是社会上的规矩。
    相比散漫的校园聚会，职场上的壁垒分明永远不会消失。
    “大家都是自己人，我也不说废话了。”
    “再过一个星期不到，我就要先行回家，留下大家在公司继续奋斗，所以今天把大家召集到一起聚一聚，热闹热闹，庆祝一下去年的优异成绩，这是其一。”
    顾允端起了杯子，气质拉满，侃侃而谈。
    “新的一年，我的目标很简单，大家不再各自为战，分公司可以互相联动，形成战略互补，这是其二。”
    夜深无眠时，顾允曾在卧室里细致地规划过，自己旗下公司的发展曲线。
    乐园娱乐可以和抖乐以及小桔书形成互补，用自己公司旗下的艺人拍电影，在通过强大的渠道宣发能力炒热相关讯息。
    拼乐园也同样如此，作为抖乐和小桔书盈利的终端，uu看书 它甚至可以完成电商流程的全闭环，从获客到销售再到后续物流，旗下的分公司全部能够做到。
    这虽然只是顾允商业版图的其中一角，但经过联动，其中蕴含的实力也已经足够惊人。
    “最后，我只说一点，今年各部门的年终奖预算很足，绝对会让兄弟们回家过个好年。”
    “新年假期，记得去看《少年的你》，大家干杯！”
    “干杯！”
    “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
    包厢里的高管们和顾允一样，纷纷仰脖干掉了杯中酒，屋子里充满了喜庆的气氛。
    一年以来，在座的大家钱赚到了，事业也有了，除了把酒喝的干干净净，还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这份炽热的情感和对老板的感谢。
    顾允果然也没废话，简单说了几句之后，下面就是大家的自由活动时间。
    各位负责人在聊天的过程中已经很熟悉了，大家喝的都比较随意。
    觥筹交错下，温桔眼角的余光注意到，桌子对面的程盈盈，端着酒杯走到了贺璇面前，满脸微笑。
    “贺助理，我敬你一杯。虽然按理说你是我的学妹，但我一直记得入职的时候，是你教了我第一课，我干了。”
    “客气了程总，说实话，就你这份悟性和行动力，这可不是我能教的出来的，不然我早就不当助理了，对吧？”
    言情
    “贺助理谦虚了，如果你想，说不定我早就要对你换个称呼了呢。”
    温桔站在不远，听着两人客客气气却又暗流涌动的对话，总觉得这个味道，哪里似曾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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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8.相约初三


    两人的目光交汇在同一个点，气场旗鼓相当。
    程盈盈从小情商满点，自然能够从各种细节中感受到，来自贺璇若有若无的醋意。
    她在吃我什么醋呢？
    程盈盈开始有些不理解，但在饭桌上，贺璇每每和老板沟通，望向顾允的眼神中，她像一个无师自通的孩子，提前知道了答桉。
    看来自家老板还是吃到了窝边草，这才导致同为助理的小贺同学，漾起了醋意。
    原因很简单，本来出国和老板打比赛的应该是她，而由于贺璇一个念头，放弃了这个机会，最终被程盈盈截胡，先她几步爬上了顾允的床。
    一步慢，步步慢，如今程盈盈在外人面前，也是独当一面的程总，就连投资上亿的电影，她都能在里面有着不小的话语权。
    程盈盈抓机会的能力，可见一斑。
    虽然程盈盈来得晚，但她也从来不会怕事。
    面对几位顾老板的女朋友，她可以摆正自己的心态，老老实实当个隐形人。
    但是你也只是一个助理而已，大家明明曾经是同样的身份，干嘛彼此过不去？
    您哪位啊？
    跑来阴阳怪气，我可不怕你！
    两人你来我往，舌绽莲花，无形中交锋了几个回合。
    谁也没有占到上风。
    一边和其他人聊天的顾允也注意到了这个情况，他顺势举起杯，宣布聚餐结束。
    如果再不结束，天知道两个人会聊出什么火花。
    她们怎么聊没关系，要是让一旁吃瓜的温桔发现了什么端倪，这可怎么解释？
    ......
    “今年过年，你陪我回一次家好不好？”
    乐园集团的聚会结束，其他人各自散去，顾允和温桔一起，回到了世纪江尚小区。
    今天的温桔也喝了不少，波尔多红酒带来的晕红挂满双颊，连同走路时优雅的长靴摇摇晃晃，躺在大床上，她才想起和顾允说正事。
    这还是温桔第一次提出，要顾允和她一起回家。
    她的爸爸温青山，顾允也算是比较熟悉了，但他还从没见过温桔的妈妈。
    对于温桔而言，家庭所缺失的一部分温暖，顾允能够很好程度地弥补，如果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她应该不会主动提出要见家长。
    “可以啊，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顾允足够了解她，他点点头，一口答应下来，伸出手帮温桔解开了大衣。
    “还不是因为我爸呗，弟弟越来越大了，然后他的女朋友也一直吵，这次他可能是下定了决心，想和我妈离婚。”
    少女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澹定，没有寻常女孩遇到事情时的幽怨。
    财富自由的她也知道，面对这种事，最好的情况就是自身强大。
    如果换做是一年多以前，恐怕温桔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放弃现在的一切，和妈妈从此回到小康生活？
    就算温桔愿意，妈妈第一个就会跳出来不同意。…
    “财产的事情不用聊了，找律师吧。”
    因为温青山在谈到离婚时，态度非常坚决，五五分家产不可能，最好让法院给出公正的宣判。
    大家都是在金融行业摸爬滚打的人，这种话一听就能闻出来味道。
    这是什么意思？
    钱肯定早就转移了，最多平分一些不动产，相比温青山IDG资本合伙人的巨额身家，算得上什么？
    当初奋斗的时候同甘共苦，现在你找小三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生了孩子我也没说什么，现在离婚来这一套，这还像话吗？
    “那我去能做什么？”
    顾允听完了温桔的故事，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心疼。
    相比别人家的富二代，温桔绝对是很早就学会懂事的那个。
    “也不用你做什么，就证明一下给妈妈看看，没有爸爸，我们也能过得很好吧。”
    温桔叹了口气，接过顾允递来的酸奶一口喝光，起身换上了蕾丝睡衣。
    挣扎这么多年，人到中年的温桔妈妈也累了。
    如果不是给女儿争一份家产，她干嘛要委屈自己这么多年？
    凭什么？
    这次带顾允回家，温桔心里也抱着支持父母离婚的打算。
    握不住的沙，不如扬了它。
    没有人能在机场等一艘船，既然温青山如此坚决，那么不如大家一别两宽。
    只要向妈妈证明了自己有能力过得很好，有优秀的男人去爱，去珍惜，那她也一样可以鼓起勇气，向过去说再见。
    “嗯，好，初三吧，大年初三一早我就飞杭城。”
    顾允也钻进了被子，把温桔抱得紧了些。
    “你真好。”
    少女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轻轻吻了一下顾允的胸膛。
    窗外寒风萧瑟，两人的心却彼此滚烫。
    ......
    缠绵总是有时限，温桔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眼眸微闭，呼出一丝慵懒的气息。
    “老公，你越来越厉害了呀~”
    少女牵过顾允的胳膊枕在头下，吐气如兰。
    “当然，我天天打拳，长跑，健身，小看我可要吃苦头的！”
    顾允一听这个，嘴角忍不住重新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男人在这个时候被夸，谁又能不开心呢？
    相比之前自己的表现而言，几个月以来的沉淀和积累，终于爆发出了丰厚的成果。
    对于经常运动健身的钟乐怡和温桔而言，顾允此刻的战斗力都有过之而无不及，更不用说锻炼没那么勤奋的其他几位了。
    女朋友多怎么了？
    只要自己够强够刻苦，都是小意思！
    “对了，我怎么感觉，小贺璇和程盈盈之间，气氛有点微妙呢？”
    陷入贤者时间的男女大概都一样，总会开始不着边际和与生活无关的胡思乱想。
    男人会思考宇宙、星空、人类和宏大叙事，女人会想一些......男女关系。
    “有什么微妙的？我没感觉啊。”
    这个话题没法接。
    顾允开始装傻。
    “贺璇以前就在酒吧跟我吐槽过，说程盈盈特别想当你的私人助理，她当时可能就有点难受，后来应该是对这件事和解了，但是今天怎么......？”
    
    冰雪聪明的温桔怎么也想不通。
    原本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的她，似乎冥冥中抓到了一丝蛛丝马迹。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两个助理之间彼此释然，却又针锋相对，阴阳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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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9.机场风云


    “顾允！”
    温桔从黑暗中坐起身，睡裙中的一抹白皙清晰可见，但此刻的顾允却已经无暇欣赏。
    “干嘛？”
    他有些心虚。
    “我有一个问题没想清楚，就是程盈盈本来是普通助理，为什么她一下就变成了乐园娱乐的负责人了？”
    温桔不愧是一家公司的副总裁，从最简单的逻辑问题中，梳理出了一丝不合理。
    “她和我去了一趟美国，表现出来的各方面能力都还可以，正巧乐园娱乐成立的时候没有人用，倾城那边又需要人手，就选她了啊。”
    卧室没有开灯，窗外的星星在冬季，也没有那么明亮。
    温桔单凭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无论如何也看不清此刻顾允额头的细汗。
    “那不然，总不能选个男的长期陪倾城出差吧？”
    话音未落，顾允又跟着补充了一句，让这个逻辑更加符合常理和事实。
    “哦......真的不是因为别的原因？”
    “当然不是，你想什么呢？”
    顾允搂过温桔曼妙的腰肢，把少女重新压在身下。
    “你不会偷偷吃窝边草吧？”
    温桔转过头，轻轻咬了一下顾允的嘴唇，软糯糯的声音传进耳朵。
    “说些什么屁话？我连自家的鲜花都浇不够，怎么可能做那种事情。”
    顾允斩钉截铁。
    ......
    顾允跑了一趟英山县，又陪所有的红颜知己们单独吃了告别饭，接下来终于到了南湖大学的寒假时间。
    这一天，钟乐怡的最后一门宪法与行政法学考试宣告结束，顾允接上了从考场蹦蹦跳跳出门的钟乐怡，两人漫步在校园里。
    又下雪了。
    纷纷扬扬撒盐空中的景象，彷佛庆祝着大二上学期的完美收官，也标志着新的一年马上就要在假期中开始。
    无论是在大学生还是社会人眼中，过了元旦，可根本不算是新年。
    要等假期到来，也就是农历新年的钟声响起，才算是拉开了新的一年序幕。
    除了归心似箭，马上买票回家的一部分学生之外，还有一部分网瘾少年，他们考完试直接冲向了网吧，准备享受几天无忧无虑的假期再说。
    这部分人往往成绩并不差，因为上课的时候他们会正常出勤，考试的时候也会抓紧时间复习，才会在考试结束的时候疯狂解锁，释放天性。
    如果是郑博那样的深度网瘾少年，那根本就不在乎什么上课还是考试，玩就完了，都是一样的。
    《最初进化》
    要不是这一学期有了小乐学习和小圆搜题用来开挂，郑博还真不知道会挂多少门课。
    自己的重生带来了新的产品和科技，这算不算间接拯救了他的人生？
    南湖边上，空中雪花越下越大，还带着点凛冽的风。
    一瓣六边形的冰晶轻轻落到顾允的浅色围巾上，随即氤氲成一点看不清的水渍。…
    “樱樱考完试了没？”
    钟乐怡伸出手，整理了一下顾允的围巾，让露在外面的脖子得到更周到的保护。
    “财大考试结束的时间比我们早，她早就考完试了，这会应该在学校吧，你把行李收拾好，我们去接她一起走。”
    顾允牵起钟乐怡的手，两人走向寝室收拾行李。
    大学二年级，和一年级的不同之处在于，回家时身边多了个妹妹。
    一辆特斯拉modelx停在财大女生宿舍楼下，这还是贺璇第一次接到送机任务，由于时间关系，开老板的电动车出发。
    能够就读于财经政法大学的学生，大多家庭条件都算得上不错，但在江城乃至全国，
    电动汽车恐怕也是个稀罕物事。
    有不少女孩子好奇地透过窗子张望一下，只是看得不太清楚，也凭空感受不出来电动车的动力强劲和科技感。
    没一会，顾樱也拿着行李下来了，身边还跟着一位提着包裹的少女。
    “哥，正好艺璇也去机场，但不是同一个航班。她说想提前一会去，让她蹭一下我们的车，没问题吧？”
    热心的顾樱同学自然不会知道室友打着什么小心思，她只觉得这是一个巧合。
    “可以，叫你室友上来吧。”
    顾允和浅浅微笑的孔艺璇对视了一眼，在彼此眼中都捕捉到了一丝微妙的情绪。
    顾允的微妙在于未知。
    突发事件就像一把旋转的俄罗斯左轮，你永远想不到下一颗子弹会在什么时候轰然作响。
    一直以来，温桔在孔艺璇面前都是以顾允的正牌女朋友身份出现的，现在怎么解释？
    来不及了。
    自己根本没有立场拒绝帮助妹妹的室友，更何况是一次举手之劳。
    木已成舟，现在就只能寄希望于孔艺璇不要说漏嘴。
    她会吗？
    顾樱一把拉开后排车门，modelx的空间很大，装下不少行李的同时，根本不会显得拥挤。
    “这是我室友孔艺璇，这是我哥哥的女朋友钟乐怡。uu看书   ”
    顾允和司机贺璇坐在前面一言不发，顾樱坐上车后，还不忘和后排的钟乐怡介绍起了自己的室友。
    到机场的路还要很久，反正都是要介绍的，早点介绍还显得很有礼貌。
    “姐姐好。”
    孔艺璇梳着甜美的双马尾，一脸乖巧，嘴角的酒窝也一起向人欢快地打着招呼。
    女朋友？
    顾允哥哥的女朋友不是温桔姐姐吗？
    千万个问号在孔艺璇心中浮起，但少女把问题全都深深藏在了心里，笑着和大家聊了起来。
    孔艺璇眼中的微妙，很大程度上是对顾允有了全新的了解。
    年轻女孩之间总是有着说不完的话题。
    美妆、电视剧、微博热搜、小桔书种草......三姐妹彷佛一见如故，聊得火热，就连司机贺璇也偶尔插上几句话，加入群聊。
    叽叽喳喳的世界，只有顾允忐忑不安，活像个局外人。
    “诶，这个新款杨树林口红颜色特别好看，乐怡姐，我前段时间去专柜试过了，我气质驾驭不了，但我觉得一定适合你。”
    “是吗？那我有空一定也要去试一下。”
    “最近咖啡正义的冬季新品真的好好喝！”
    “我也是，我每天都要买一杯热饮，不然早上就犯困。”
    “乐怡姐你知道吗，咖啡正义的老板，还是我们学校的大二学姐呢！”
    “温桔，鼎鼎大名，我当然听过的呀。”
    不知不觉间，车内聊到了另外一个话题。
    钟乐怡漂亮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观察着后视镜里顾允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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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0.摆拍


    麻了。
    三位女友被分割在三处不同的地方，井水不犯河水。
    承平日久，他几乎已经快要忘了行走在刀光剑影中的感觉。
    顾允万万没想到，新年的第一款背刺，来得这么突然。
    他第一次祈祷，孔艺璇这个小精灵，千万不要再说出一些让人无法招架的话，求求了。
    
    相反，试探过后的孔艺璇却没有继续追问，低下头刷起了手机，空气中的话题凝结了几分。
    原来钟乐怡和温桔，她们互相知道啊。
    互相知道，还能存在这么复杂的关系？
    除去他光鲜亮丽的标签外，孔艺璇对顾允的认识，变得更加深刻了几分。
    也许是女孩子们聊天聊得累了，也许是贺璇闻到了车厢内微妙的气氛，她把特斯拉开得飞快，没过多久就到了天河机场。
    取票、托运、安检、登机。
    与孔艺璇和小司机挥手告别之后，顾允总算松了一口气，陪着女朋友和妹妹走进了候机区。
    这次事件的发生让顾允明白了一件事情。
    就算自己百般未雨绸缪，提前做好了所有准备，甚至回家之前专门和两位女友吃饭约定什么时候再见，也还是会有纰漏。
    这个最大的纰漏就在于，只要他打着一个也不能少的主意，那下一轮的修罗场永远不会缺席，虽迟但到，只是时间问题。
    不安全感就像一只达摩克里斯之剑，时时刻刻悬挂在顾允头上，等待他犯下失误。
    下个学期，华诗圆学姐回归江城，白月光钟乐怡申请入职，直接碰撞只是时间问题，大家又会擦出什么样的火花？
    他不敢想，但也无法逃避。
    让暴风雨来的更勐烈些吧！
    既然上了生活的贼船，那就做一个快乐的海盗。
    “樱樱，你的温桔学姐，在财大还挺出名的吧？”
    上了飞机后，钟乐怡和顾允坐在前面，身后是小开心果顾樱。
    刚一坐下，钟乐怡就拉着顾樱聊了起来。
    “对，据说温桔学姐是财大某上，投票理想型女友的排行榜第一名。”
    顾樱点点头。
    回答这个问题时，别说顾允如坐针毡，就连小姨子顾樱本人都要再三斟酌词语，生怕在两个嫂子面前做不到一碗水端平。
    “还有这种投票？”
    钟乐怡反倒没有对温桔的受欢迎程度太感兴趣，因为她心里很清楚，这个顾允的女同事越受欢迎，恐怕被自家男人吃到手的概率越大。
    男人，谁还没点雄竞心理呢？
    “有啊，一个叫吃喝茶山刘的上，经常搞这种吸引粉丝的投票，嫂子你也上过榜，不过是南湖大学的榜单。”
    室友一走，顾樱的称呼不知不觉又换回了嫂子。
    这就是情商和细节。
    “是吗？我去看看。”
    飞机还没起飞，钟乐怡好奇心作祟，拿出手机开始。
    去年8月，正式推出功能，公众平台也正式开始向普通用户开放。…
    由于当时已经运营了一年之久，已经积累了相当庞大的用户群体，所以一经推出，就吸引了很多大中小互联网创业者的。
    很快半年过去，基本完成了基础框架和环境的搭建。
    越来越多的聪明人看到了这块还未完全开发的市场，纷纷入驻其中，想要吃到第一口肉，的用户越来越多，有趣的内容也渐渐变得丰富了起来。
    其中做校园号的学生，算得上是找准了风口，量和粉丝粘性都是实打实的。
    这是内容创作的黄金年代。
    说得更直白一些，这一年的草根用户，只要坚持在一个领域里坚持分享内容，输出干货，基本上都能吃到第一波流量红利，实现财富自由。
    钟乐怡简单浏览了一下它发布的内容，发现确实有点意思，顺手给这个点了个。
    【抖乐上一条美女自习的短突破万赞，女主竟是财大的金融校花】
    最新的推送图文跳出一条提示，钟乐怡看着这个充满噱头的标题，点了进去。
    这时候的只能发图文，上面是抖乐短的截图，配文也比较简单，基本上就是把这件事描述了一遍，截下了当事人的短账号，还有温桔令人惊艳的侧脸。
    相比其他单纯欣赏盛世美颜的粉丝，钟乐怡很快就发现了其中的端倪，她转头望了一眼身旁的顾允，把他拉到身边。
    后者眯着眼睛，戴着耳机假装睡觉。
    “看看这个号，这是不是你发的？”
    为了网络安全，顾允的各大社交软件昵称都刻意取了不一样的名字。
    但是要论注册id，和大多数人的密码设定一样，终究跑不过类似甚至趋同的宿命。
    从心理学方面来讲，一个人的习惯，是他自己一部分内心的投射，短时间内不会产生太大变化。
    对于非常了解自己的人而言，一个熟悉的id，足够认出是谁了。
    顾允被钟乐怡当场抓包，原因竟然是妹妹随口说出的一句。
    “嗯，对，是我的号，但是你别多想。”
    眼看钟乐怡嘴角的笑容就要变成满面寒霜，顾允连忙补充道，“这个软件你也知道，是我们公司的新产品，为了吸引流量，特地找个模特摆拍的，还给了流量倾斜。”
    “不然你看，能这么火吗？”
    顾允指了指上的评论，“这些肯定都是公司请的水军，目的就是让大家下载抖乐，试用我们的新产品。”
    “呵呵。”
    钟乐怡白了顾允一眼，把手机息屏塞回包包，“模特摆拍？你当我是傻子？”
    谁信啊？
    哪个模特眼中有这样的柔情万种？
    哪个模特能拍出这种千娇百媚的效果？
    屏幕里的温桔，举手投足间，是连她都忍不住羡慕的模样。
    “真的，信我，就是单纯的摆拍。”
    顾允再次重复了一遍。
    “行，那等我们回家了，你给我也拍一段发上去。”
    面对言之凿凿的顾允，钟乐怡虽然有些吃醋，但严格来说，也没什么立场对推广行为生气。
    既然是模特摆拍，她温桔可以，那我自然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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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1.表示表示


    辽城的冬天，几乎可以复刻小时候课本上，北国风光的浪漫景象。
    千里冰封，城市万里雪飘，红装素裹，美女分外妖娆。
    一行三人落地家乡，接站的人流和往年差不多，气温依旧早早突破了零度，呼吸之间还有着阵阵白气。
    “你爸妈全都来了啊。”
    离了老远，顾允就在接机口附近看到了自家父母和钟乐怡父母，四位长辈站在一起，相谈甚欢。
    自从顾有为正式提拔，在辽城这一亩三分地上，还真多出了不少话语权。
    当了小半年的官，顾有为看起来圆润了几分，腰杆竖的笔直，举起手向一行三人挥了起来。
    顾允和钟乐怡缓缓走出机场，阳光打在二人身上。
    在四位长辈眼里，彷佛从小到大精心照顾的瓷娃娃有了归属，那一瞬间的喜悦，足够让冰雪融化。
    这一对金童玉女，谁见了不夸一句珠联璧合天仙配？
    “兴邦，得空一起喝酒啊，我带我们家两个孩子先回去了！”
    顾允向着许久不见的钟乐怡爸妈打了个招呼后，顾有为把停在不远处的A8开了过来，叫着两个孩子上了车。
    行驶在宽阔的马路上，顾有为哼着小曲，表情轻松。
    “公司越做越大了？”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当上地级市发改委领导的他，主管招商引资工作，对自家孩子旗下的企业不但有所耳闻，还特意去查了不少资料。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上大学还堪堪不到两年，顾允相比上次回家给他的惊喜而言，简直是一天一个变化，手下的动作越来越多，甚至还拍起了电影。
    就连顾有为一向稳健低调的心态，也渐渐发生了些许改变。
    自家儿子的资产，能够让他随随便便下手投资一个亿跨足其他产业。
    拍电影，拍着玩，打水漂都无所谓。
    老子开个A8又怎么了？
    坐上这个位置久了，和同事们的应酬也变得多了起来。
    有些目光毒辣的干部坐上他的车，立马能够发现其中的奥妙。
    以前顾有为面对这些试探，要么装傻充愣，要么转移话题。
    现在的他，大大方方干脆承认。
    “对对对，我儿子买的。”
    “嗨，他性格比较沉稳，懂得低调。”
    顾允现在这个身家，随便在家乡投资一点什么，自己过一段时间再上一个台阶，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当实力强大到了一定程度，似乎也失去了低调的意义。
    顾允一怔，然后点点头回答道：“还好吧，前段时间我去京城开了个互联网方面的会议，在那个会议上我应该是最不起眼的，也不太行。”
    毕竟是重生人士，稍微赚到一点钱就觉得自己家大业大，这样的心态那未免太过于井底之蛙了。
    “钱够花就可以，趁年轻，多去做一些你想做的事情。”…
    顾有为不像一些喜欢说教的父亲，简单和顾允沟通几句之后，车内重新陷入了沉默。
    这么优秀的儿子，父母能做的只有支持，全力以赴支持他想做的事情。
    顺路把顾樱送了回去，顾允一家三口回到了家中。
    霍燕一只手洗着菜，另一只手打开了抽油烟机，保持厨房里的油烟不溢出到客厅，影响闲聊的父子二人，哗啦啦的水声响在温馨的小家里，满是温柔的烟火气。
    “市里的经济已经开始有些下滑了。”
    “招商引资难度与日俱增，原来我觉得发改委没什么难度，现在一上手，才发现工作真的不好干。”
    客厅里，顾有为和顾允坐在沙发上，对着电视天南海北地闲聊。
    面对事业有成的儿子，顾有为早早就放下了父亲的架子，就连工作上遇到的困难，他也乐得拿出来和儿子分享。
    这一年，北方小城辽城和大多数北部城市一样，第一次开始呈现人口外流的趋势。
    曾经的共和国长子，在南方耀眼的城市经济增速对比下，显出了无力感和颓势。
    “辽城的产业结构相对单一，传统产业占比高，新兴产业也不会选择在这边扎根，人口都在往南方跑，经济增速跟不上也很正常。”
    顾允回忆了一下前世的历史，跟爸爸一样，长叹一口气。
    “我最烦的是一点，每次我们带队出去招商引资，就有人说什么投资不过山海关，一部分人的行为，把一整个地区的名声都败坏了！”
    外部原因导致的经济疲软还属其次，由于口碑原因影响到招商引资，让顾有为打心底里感到难受。
    怎么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呢？
    “吃饭啦！”
    父子之间关于营商环境的对话还在继续，霍燕笑着端上来热乎乎的饭菜，一家三口的接风宴正式开席。
    顾允面前多了一碗鸡蛋炸酱面。
    北方有句俗话，叫上车饺子下车面。
    面条用在这里，有一番深刻的寓意。
    在民俗中，它象征着“长”和“常”。
    如在婚礼、生育、寿宴等仪式中采用，寓示着子孙绵长，富贵长寿；在待客仪式中，它寓示着常来常往、亲情永远；在迎归仪式中，它寓示着庆贺胜利凯旋、回归，期望不再分离。
    从顾允上大学，正式成年离开家乡求学的第一刻起，每次回家的第一餐饭，霍燕都会单独为他准备上一碗他最爱吃的炸酱面。
    人有相聚悲欢，此事古难全。
    远行本来是一件平常的事，传统的人们利用饺子面条这些寻常食品来表达彼此的深情。
    以食物作为传情的媒介，越过万水千山，维系着亲人之间脉脉温情。
    “最近一段时间，老钟家跟咱们家走动多了不少啊。”
    饭桌上，霍燕话中有话，似乎是在暗示着什么。
    “对，还不是因为你的宝贝儿子，当着人家爸妈的面，和钟乐怡那股亲热劲儿。”
    顾有为笑着喝了一口啤酒。
    家人幸福快乐，儿子爱情事业双丰收，他都不知道自己上辈子抽中了什么大奖。
    “过几天该请乐怡一起吃饭了，这咱们做长辈的，可得主动表示表示。”
    霍燕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顾允。
    生男孩的家庭和女孩完全不同，恨不得让孩子上了大学就赶紧学会恋爱，爸妈一把子支持。
    “妈，你想表示什么？”
    “你都去过人家家里吃饭了，礼尚往来懂不懂？”
    “......那应该还有其他几顿需要表示，到时候你做好心理准备。”
    从小被教育要从一而终的顾允，突然有些心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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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2.你是什么三观


    “顾有为，你看看你儿子说的是什么话？”
    霍燕怔了一下，旋即才明白过来顾允话中的含义。
    从小被教育做个老实人的顾允，怎么出去上个大学，多了这么多花花肠子？
    顾有为倒是没说什么，听到这种违背社会主流价值观的话，只是抬起头，从头到脚打量了自家儿子一眼。
    
    确实变化很大。
    帅了，有气质了，举手投足之间也能看得出来多了几分自信。
    顾有为在发改委工作，发改委这个部门是管宏观经济的，不仅是政策的制定者，也是政策的执行者。
    一个地级市中，什么项目要立项，哪个老板有想法，全都要对接发改委。
    身价不菲的老板打交道得多了，顾有为对他们的私生活也有所耳闻。
    人到中年的巨商富贾，哪个不是私下里有着三妻四妾？
    更不用说正处在颜值和身材巅峰的顾允，如果不是自家儿子一向行事算不上高调，扑过来的女孩不知道会有多少。
    眼看顾允吃完面前的炸酱面，就要熘向卧室，顾有为叫住他，开口问道。
    “等下，我有个事要问问你。”
    顾允停下了脚步，从行李箱中拿出一盒武夷山母树大红袍，转身递给父亲，笑道：“爸，专门带回来的特产，你尝尝。”
    “好，你坐一会。”
    顾有为接过茶叶，随手放在茶几上，指了指身边的沙发，示意顾允坐下聊聊。
    “啥事？”
    顾允拿过遥控器，换到自己关心的新闻频道，漫不经心地问道。
    “你现在到底有多少......个女朋友？”
    顾有为本想问顾允此刻有多少钱，但转念一想，就从他明面上占股的公司数量来看，问多少资产似乎已经失去了意义。
    当爸爸的只能开门见山。
    “嗯......能够见家长的有三个。”
    在感情问题上，顾允明显没有必要和父母撒谎，毕竟以后说不定哪一天，还要靠父母帮忙解决问题。
    “你个小王八蛋真是长本事了啊！下次我看到老钟家那个丫头一定要和她说，叫她和你分手！”
    一旁洗水果的霍燕一直竖起耳朵听着父子的交谈，终于听到自己感兴趣的话题时，严母这才忍不住了。
    父母都在体制内工作，就算顾允的表达再微妙，长辈也能听得出他隐藏在背后的言下之意。
    能够见家长的有三个，那不能见家长的呢？
    只会更多。
    顾有为和霍燕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复杂。
    这孩子大学还没毕业，就惹下这么多情债，到最后会是什么结果？
    望着顾允喜气洋洋翘着二郎腿玩手机的样子，霍燕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这样让我们以后怎么和老钟家来往？老钟家的女儿个子又高，长得又好看，从小知根知底，又和你在同一所大学，你有没有良心的？”…
    顾允不说话了，只是低下头对闪烁着的屏幕按来按去。
    人随便骂，但是妹子的消息肯定是要及时回复的。
    “唉，你也别说孩子了，他现在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面对的诱惑和陷阱也更多，中年人都未必能过得了这一关。”
    顾有为长叹一口气，拍了拍妻子的后背。
    愿得一人心，细水长流的感情，与互联网时代的快餐感情背道而驰。
    “你赶紧和其他女孩子断了，不然让我怎么跟小钟一起吃饭？做长辈的管不好孩子，家风不正啊。”
    霍燕义愤填膺，转头瞪了一眼为儿子开脱的顾有为。
    “妈，咱们家和钟叔叔一家，你们交往你们的，至于我和谁谈恋爱，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不用你们操心。”
    面对爸妈，顾允也只能笑嘻嘻地哄着讲道理，正面对抗不可取。
    “你这是什么意思？”
    霍燕的声音高了三分。
    “算了算了，孩子还小，谈谈恋爱而已，等他结婚的时候会懂的，你现在逼他也没用。”
    顾有为又出来打圆场了。
    不得不说，男人总是能理解男人，虽然顾有为是爱妻子的专一典范，但自己的孩子能在感情上有着充分的选择权，他也同样会为顾允高兴。
    虽然谈的女朋友多了点，但侧面表现出孩子受欢迎，谁说又不是一件好事呢？
    “谈恋爱也不行啊！这性质就不对！”
    霍燕似乎还没消气，顾有为对顾允比划了一个手势，让他赶紧回到自己的卧室。
    ......
    顾允回到自己卧室，关上门，妈妈的唠叨声总算微弱了不少。
    昨晚在寝室陪几兄弟最后潇洒了一番，又熬了个大夜，早上奔波劳顿，属实是累了。
    他倒在床上睡了一会，半梦半醒之中似乎听见父母在客厅争论。
    “孩子的事情你别掺和好不好？他有自己的判断，你还把他当小孩子吗？”
    “那以后老钟家发现了你儿子脚踏几只船，你现在不让他一心一意，到时候怎么解释？”
    “你知不知道你儿子是什么身价？要不是他的公司全都没上市，现在他都能上排行榜！这样的富豪有几个女朋友怎么了？”
    “顾有为，你是什么三观？你现在是不是也觉得有几个钱就能花心了？好呀，我就说你儿子是怎么学到这一套的，原来根子上就有问题！”
    “你别上纲上线，我只是就事论事，你看市里的那几个企业家，他们都是这样的。”
    “别人什么样，关你儿子什么事？别人做坏事，你儿子也要做坏事吗？”
    客厅的声音还在继续，相处再融洽的夫妻，日常生活中也难免有着意见不统一的时刻。
    尤其是关于孩子的教育。
    在这一点上，脾气再好的人也会站稳立场，坚持自己的想法。
    门后的顾允瑟瑟发抖。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广开后宫的想法刚刚萌芽还没实现，在亲妈这里就受到了强烈阻挠。
    同为女性，霍燕对被隐瞒的一方有着巨大的同理心，对三心二意的男人非常唾弃。
    即使这个人是自己的儿子。
    两人争论了半天，霍燕总算接受了一个事实。
    木已成舟，教育肯定是教育不了了。
    回忆起顾允在饭桌上吐露的信息。
    如果过了年，再有新的儿媳妇上门，她见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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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3.滑雪


    第二天，休息了一整天的钟乐怡吵着要和顾允一起出门滑雪。
    滑雪是一项拥抱大自然的运动。
    虽然两人从小在北国边疆长大，自小见惯了冰天雪地。
    但钟乐怡在上大学之前，还真没怎么滑过雪，看到小桔书上关于滑雪运动的推送，才想要拉着顾允去体验。
    滑雪非常令人上瘾，当你站到雪板上，看待世界的方式就彻彻底底地被改变了。
    
    某种意义上讲亦是不变，是一向抽象的热爱具体了起来，从此对四季都充满期待。
    市内没有场地，顾允驾车载着钟乐怡，驶向远郊的滑雪场。
    这一路上的车流很多，有时经过加油站和休息区，满满停着一辆接一辆的大巴车，空地上密密麻麻站着回家过年的旅客。
    忙了一整年，总算到了松口气、歇歇脚的时刻。
    大部分归家的游子都洋溢着笑脸，加油站庆祝新年快乐的红色横幅，在凛冽的冬风中来回飘动。
    距离城市越来越远，地势也越来越高，滑雪场被粉雪轻盈地托起漂浮在山脉，恍忽间如同梦里的翅膀重新长出，学会了飞行。
    顾允站在滑雪场门口，眯着眼睛吞云吐雾。
    刚才钟乐怡坐车太久胸口不舒服，终于到了滑雪场，她去挑选设备的同时清醒一下，洗把脸。
    没多久钟乐怡就出来了，白皙的脸颊上挂着一串串水珠，梨涡甜甜的挂在嘴角，手指尖上还沾着一些水滴，晶莹剔透。
    “我们玩单板还是双板？”
    “双板，新手双板入门容易。”
    “你会玩？我去年都没见你玩过的。”
    钟乐怡投来诧异的目光。
    顾允当然玩过。
    前世滑雪曾经风靡一时，就连中产阶级也不能免俗。
    滑雪是什么？站在极目远眺的白雪中，人类可以直接感受到一种“纯粹自由”，感受到对日复一日枯燥生活逃离的快感。
    “你跟我学就够了，不用找教练。”
    顾允带着钟乐怡选好装备，手套帽子，雪服雪靴，再给钟乐怡补了一副滑雪镜，齐活。
    对着闻讯而来的滑雪教练摆了摆手，示意二人不算新手，不需要教学后，两人正式踏上了滑雪之路。
    和所有运动一样，滑雪前要先热身。
    “搞这么认真干嘛？”
    钟乐怡看着滑雪场里的其他人，似乎大家都直接换好装备，就迫不及待地冲进了场地。
    “听我的，别着急。”
    顾允深知不热身带来的危害，不充分活动开关节和肌肉，很容易受伤。
    “我妈昨天跟我说，今年过年的时候，我们两家搞个聚会吧，打打牌或者打打麻将什么的。”
    “你觉得怎么样？”
    压腿的时候，钟乐怡转头望向顾允，灵动的眼睛里满是期待。
    顾允立马就想拒绝，不过看到钟乐怡投来期待的眼神，他迟疑了。…
    双方父母都比较熟，这种一起打打牌的小邀请，根本无法拒绝啊。
    “没问题啊，我回去跟爸妈说一下，不过我们家初二以后要出去拜年。”
    顾允思考了一下，自己初二就要去星城，初三又约好了去杭城找温桔，过年以后的行程排的满满，真不知道实现这个诺言要到什么时候去了。
    看到顾允答应了，钟乐怡抿起嘴，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
    年纪轻轻双方家长就会面了，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此刻的她非常想去知乎上提出这个问题，然后再把问题链接发给华诗圆。
    最好有情感领域的大v亲自下场回复，这种秀法才爽。
    “你要尽量保持两条雪板的平行，内八、外八一个小小的角度，雪板就会撞到一起，就会摔倒。”
    热身完毕，钟乐怡换好沉重的滑雪板，在雪面上缓缓移动，显得非常不适应。
    顾允化身教练，牵着钟乐怡的手比划着发力技巧。
    优秀的拳击训练带给钟乐怡强大的心肺能力和运动天赋，再加上在巴厘岛有着冲浪的基础，她很快在滑雪这一新项目上入了门。
    入门了，顾允开始教她操控雪板和控制速度，体会雪板划过雪面的奇妙感觉，感受高速滑行的快感，从不断地摔倒中找到提高的空间。
    “会了吗？”
    “嗯，差不多了。你不用管我了，你玩你的去，剩下的我慢慢熟练就可以。”
    从初级道上顺利滑了下来没摔跤，钟乐怡长舒一口气，向着顾允比了一个胜利手势。
    “那好，我去旁边的赛道滑一圈，你自己小心。”
    教了钟乐怡接近一个多小时，顾允总算重新站上了滑雪场的高级道。
    闭上眼，顾允回忆起前世第一次站上高级雪道的感觉。
    能够跑到高级道上耍的玩家，无不是对速度有着追求，迷恋着在控制与失控边缘游走时，全身上下疯狂分泌的肾上腺素。
    顾允高速启动，从空无一人的雪道一边滑到另一边。
    滑雪场的喇叭中，响起他最喜欢的音乐，山边蓝色的冰川已经躺在这里不知多少个世纪，阳光洒在板边腾起的雪浪上，这一瞬间的多巴胺浓度，高到可以从泪腺流出来。
    此时此刻，彷佛前世和今生合二为一，在大自然的馈赠下，顾允清晰地感受到灵魂与肉体上的双重自由。
    他听到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板子刻进雪中的咯吱声，感受雪浪打在身上的清凉，借助粉包感受滞空，失重，与肾上腺素失控狂飙。
    人类在下了一整晚的新雪上，留下第一道痕迹的时候，哥伦布望见美洲大陆时的喜悦大抵如此。
    远眺连绵到天边的雪山，享受阳光下滑行时世界的寂静，除雪与刃之外再无杂念。
    如果有一天，山的那边不再是山，连亘绵延的冰原成为大海，红巨星终于吞没第三颗星球，阿尔卑斯山上再也不会有积雪。
    也或许加马射线风暴会在某天再次造访银河系，也许不会。
    千年的文明史不过一粟，兴许可以侥幸躲过一劫。
    但可以确定的是。
    有一天的太阳落下之后再也不会回来，有一天锁紧的眉头再也松不开，有一天睁开双眼看到的世界会不如往常一样明亮。
    有一天当过了某个时间节点，我们会不会就永远失去了，起跳和在失控边缘游走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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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4.违建别墅


    有些美景，只对勇敢的人开放。
    潜水的人说：“海洋成了第二世界，地球的四分之三对我打开。”
    而滑雪，也是如此。
    虽然伤痛和挫败在所难免，而魅力也会十倍百倍地回报给人类。
    晴天，整个覆雪的山野，遥远山下的小镇，挂满冰霜的树，都在你眼前美如永恒，无法完全用图文记录。
    那些走路和缆车看不到的美景，雪板可以带你去。
    而你滑入云端，就成了它的一部分。
    不再隔着屏幕，或在山下带着冷漠的崇拜感远望着那些滑者，而是去触碰，去参与，变成他们的一员。
    “通过重心前倾，实现脚后跟打开，自然形成内八字，这叫犁式刹车。”
    回到初级道，顾允拉起摔倒在地的钟乐怡，笑着重复了一遍刹车的诀窍。
    “摔倒以后很容易因为雪板太重，站不起来，这时候你可以脱掉雪板，离开雪道中央。”
    “在有一定坡度的地方，摔倒之后经常很难穿上雪板，这时候不要慌张，先确认你的雪板固定器是不是平的，然后尝试穿上山下那只脚的雪板会更有帮助，最后，让雪板和雪面立起来一个小角度，即让雪板平行于地平线，会更容易穿上。”
    钟乐怡听得很认真，不时点点头。
    刚刚摔了一跤，雪沫点缀在她的发尾，为她俏丽的容颜又增添了几分别样魅力。
    即使是运动天赋没那么强的新手，每一滑也同样能有进步带来的激励感。
    钟乐怡站起来重新出发，少女在雪道上加速，发力，雪片透着雪镜迎面冲来，有如御风而行。
    “这次我没有摔！怎么样？厉不厉害？”
    雪色和日光融为一体，少女在其中笑容灿烂。
    顺畅地滑到雪道最低端，身旁的顾允早就被钟乐怡提前安排，与她同速前进，在左侧扮演起了滑雪摄影师的角色。
    “厉害，你绝对是有运动天赋的。”
    顾允笑着把照片展示给滑雪少女，他捕捉到了那个精彩瞬间。
    传统的滑雪摄影一般是从低处仰拍或从侧面拍起，倘若把相机换个角度拍摄滑雪者的背影，往往也会得到印象深刻的照片。
    要用高于1/1000s的快门速度拍摄，这样可以捕捉到动态的瞬间。
    如果需要的话，还可以调大光圈或增加感光度。
    对着滑雪者的方向预先做好调焦准备，这样当滑雪者靠近的时候，就可以游刃有余。
    
    后世，当政府提出三亿人参加冰雪运动的口号时，滑雪的相关研究也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摄影师也跟着赚了个盆满钵满。
    “好看！你拍的还不错嘛。”
    钟乐怡对着顾允比了个心，重新站上了魔毯，准备继续滑行。
    该如何描述这种感觉呢？
    舒适走刃上速度的瞬间，陡坡的挑战，野雪的顺滑，只有风吹过脸庞才能注意到的风景。…
    看再多图文，听再多谈天说地，终究是站在山下，总不如投身进去来得通透深刻。
    有了顾允的亲身教学，她开始知道怎样抠细节进行练习，下一个目标在何处。
    “敢上”和“不摔”再也不是目标，追求的是规范、稳定、流畅和自由。
    山野不会安慰人。
    ......
    在雪上飞驰的感觉非常自由，自古以来，人类对飞翔的感觉是有情结的，一旦尝到过这种滋味，就很难戒断。
    钟乐怡也是一样。
    在平整的滑道上，可以很轻松的突破50km/h，技术好的滑手能突破100km/h。
    这可是在肉身状态下，只靠重力和一块滑雪板达到的。
    风在耳边呼啸，雪地在脚下颠簸，周围的一切在眼前飞驰。
    而你与这一切的间隔为零，没有玻璃风挡，没有金属外壳，没有避震悬挂。
    人与速度的零距离接触，这是怎样令人着迷的体验！
    当她可以在初级道自由驰骋的时候，她彻底爱上了这项运动。
    “走吧？差不多也到时间了。”
    下午四五点，顾允在坡下拦住了飞驰而来的钟乐怡，可不能再上魔毯了，适可而止。
    “呼......行，那算了，下次再玩。”
    滑雪时人是不停的在运动的，身体会产生大量的热量。
    钟乐怡运动量有点超纲，胸膛大幅度地起伏，双颊晕红，只有一双明亮的眼睛依旧闪着光芒。
    “都说这是白色鸦pian，你第一次玩就上瘾了？”
    两人走出雪场，进屋换下了厚重的装备，顾允打趣道。
    “好玩！真的好玩！我感觉比冲浪还好玩。”
    钟乐怡脱掉雪鞋，笨拙地在平地上走了两步，发现正常的鞋子突然走起来很不习惯。
    “这么爱玩啊，那我们过几天......再来？”
    辽城本身没有滑雪场，顾允和钟乐怡来到的这家距离并不近，位于东北某省的长白山，开车要好一会儿。
    “来一次太远了......”
    钟乐怡皱起眉头，她心里非常想玩，正处于多巴胺疯狂分泌的时刻，但又不舍得让顾允三天两头开高速。
    “哎，你说，如果我们家里有一家滑雪场该多好？这样我们以后就不用到处跑这么远了。”
    少女思忖几秒，突然抛出了一个设想。
    辽城冬天风景也相当不错，如果有一家规模够大的滑雪场，绝对能拉动地方经济发展，促进旅游文化产业繁荣。
    “行啊，我觉得可以有，回去就研究一下。”
    顾允笑着启动了汽车。
    虽然他自己没想过，但钟乐怡一说，这事还真的可行。
    趁现在还没提出“三亿人上冰雪”，为体育强国梦插上洁白翅膀的口号，能提前抢占先机筹办滑雪场，的确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好事。
    满足女朋友滑雪爱好的同时，躺着都能赚钱。
    何乐而不为呢？
    “真的假的？我什么时候能玩上？”…
    钟乐怡兴奋地眨了眨眼睛，没想到顾允这么有力度。
    对于自家男朋友而言，似乎投资一家滑雪场，并不是什么天大的难题。
    而且以刚刚去的那家滑雪场人流量来看，喜欢滑雪的人还真不在少数，说不定还能提振当地经济，让顾允狠赚一笔。
    “你要是单纯想玩上，那还真不难，买几台造雪机，再选一片带着坡度的空地，一星期不到就能在家玩了。”
    顾允转头对钟乐怡努了努嘴，示意她看滑雪场角落里巨大的机器。
    造雪机是一个很神奇的机器。
    它可以人工造雪，使滑雪场提前完成建设并开始营业。
    人工造雪易长时间保障雪的质量，比自然雪更不易融化，故一般滑雪场在造雪的时候，会先铺层雪，然后使用造雪机再厚厚的覆盖多层，达到实用于滑雪的目的。
    就5000平滑雪场来说，一个晚上造雪厚度10公分，三个晚上就能完成开业要求。
    但如果真想开上一家滑雪场，需要的手续就十分复杂了。
    不但要获得体育产业管理部门的专业批准，滑雪场的建设还要必须充分考虑山地、地形、天气、环境保护、客源、体育市场、旅游经济等社会环境等因素。
    这是建设滑雪场的必要条件。
    体育产业管理部门会对即将开发建设的滑雪场进行现场检查，并对是否适合建设滑雪场进行基本评估。
    除此之外，投资者还要提供一份实用的“可行性研究报告”和“项目建议书”，由生态环境局发出的《项目环境评估报告》，土地规划部门关于合法使用土地的文件。
    没有过硬的标书以及和政府打好关系，这个滑雪场根本开不起来。
    实体产业和互联网企业的根本不同就在于此。
    互联网最重要的是产品和用户，政府干涉的地方并不多。
    ......
    把钟乐怡送回家里，自己家中没人，顾允打通了顾有为的电话。
    招商引资这一块，找自家老爷子正好专业对口。
    顾允正愁不能给家乡做点贡献，这下终于找到了合适的项目。
    “喂，爸，你们去哪了？”
    电话另一端有些嘈杂，顾有为似乎在应酬。
    “我想开一家滑雪场，问问你咱们辽城市附近有没有合适的土地。”
    “等下，在外面吃饭，等我回去再说。”
    顾有为匆匆挂掉了电话。
    独自在家的顾允打开邮箱，在高速公路上的时候，他就已经给小助理贺璇发了一条，要她把建设滑雪场的相关资料发过来。
    贺璇办事一向稳定高效，邮箱里果然多了一份整理好的材料。
    第一点就是关于滑雪场山体选择的资料。
    选择滑雪场的目的是选择最佳的经营环境，建造利润最高的滑雪场。选山时应注意以下几点:
    1.建造雪道的可能性、雪道的质量以及雪道之间的联系;…
    2.气候条件:温度、湿度、风力、风向;
    3.山体根据市场需求对当前和未来发展潜力进行持续的开发;
    4.滑雪者和雪场专用道路和停车场;
    5.已开发的滑雪场是否盈利;
    6.开发房地产和兴建酒店的可能性;
    7.滑雪竞争;
    8.水源、水库的规模和位置，供电和布线的可行性;
    9.土地的可行性和合法性，采伐树木的数量和土方移动;
    10.夏季旅游活动:户外运动、会议中心
    看起来建滑雪场，除了有钱之外，需要考虑的事情确实不少。
    更不用说接下来需要购买的设备，如果是在辽城开上一家大型滑雪场，至少应配备压雪机、架空索道、牵引索道、造雪系统、雪车等机械设备。
    滑雪场所应配备至少一条索道，单板滑雪障碍、大回转滑雪道。
    顾允简单浏览了一遍资料，钥匙插入门锁声响起，顾有为回到了家，一身酒气。
    “爸，你出去吃饭了，没少喝酒吧？”
    “嗯，我平时很少喝的，今天推不掉。”
    “你都当上领导了，还有推不掉的应酬呢？”
    顾允有些诧异。
    “花花轿子人抬人，算了不说了，你要开滑雪场？做好规划书了吗？大型的还是小型的？”
    说起正事，顾有为重新恢复了雷厉风行的架势。
    顾允万万没想到，平日里看起来佛系的父亲，竟然对滑雪场这种小众冷门项目，也有自己的研究。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大半年的锻炼，顾有为在不知不觉间，也成为了能独当一面的干部。
    “你这想法根本不行。”
    顾有为听了顾允的规划，摇了摇头。
    “哪里不行？”
    “要在辽城市周边建滑雪场，你的场地至少要有一条以天然坡道为主的滑雪道，面积在6000平方米以上，有效长度不小于100米，这是高山滑雪道的最低要求。”
    “而且，主要滑雪道的大部分路段必须满足以下最低条件:坡度与滚落线一致;滑雪坡的角度大于135°;宽度大于20米;坡度小于8°。这样的土地在市里可没那么好找。”
    父子间沟通了一下，顾有为之前围绕全市利好投资的项目做过全面的调研，这种底线数据甚至可以信手拈来。
    “好吧，你是专业的，爸，如果按照你说的这个规模去找，有合适的土地吗？”
    “我想想。”
    顾有为思考了一下，眼睛突然一亮，“还真有合适的，不过......”
    “不过什么？”
    自己的想法不断被专业人士否决，终于有了合适的土地，顾允也跟着兴奋起来。
    “不过这片土地上，有人盖了一幢别墅，肯定是用不了了。”
    顾有为带着酒气的眼中神情复杂，似乎突然清醒了不少。
    “盖别墅？”
    顾允有点好奇。
    为什么自己前世没有听过这些事情？
    秦岭别墅事件闹得天下皆知，但令他没想到的是，自己家乡竟然也有类似的事情。
    看来地位不同，能看到的风景也随之不同。
    “对，违建的。”
    顾有为点了点头。
    那些别墅位置高，正对着村里的主道，与背后的雪山、连绵的美景和排排的农居格格不入。
    近年来，富人慢慢喜欢定居在山脉当中，不但是由于山脉自然环境好，合适健康养生，至关重要的是富人的此外一种心思。
    无论是长白山，还是辽城附近的山脉，崇山峻岭都被誉为华夏文化的龙脉，古代君王都会在这儿开坛祭祀或是建造行宫。
    如今的富豪或者家族也是如此，想沾沾“龙脉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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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5.律法之上


    “出去兜风，去不去？”
    第二天一早，顾允载着钟乐怡自驾了一整个白天，寻觅合适的土地。
    结果就和顾有为所说无异，最适合建滑雪场的，果然还是他口中西部山区那边土地最适合。
    但当顾允开到辽城市西部山区附近时，却发现了令人惊讶的景象。
    久居市里的他，还是第一次沿着国道来到这片土地附近，就像陶渊明乘舟首次抵达桃花源。
    沿着国道向山脉进发的路上，公路两侧半山腰上不时冒出一栋栋别墅。
    这些考究气派的别墅，大多为两到三层独栋建筑，或零星或成片，都是剥山毁林、移动山石、挖高填低建成的。
    那些别墅位置高，正对着村里的主道，与背后的雪山、连绵的美景和排排的农居格格不入。
    上级和市里有着明确规定，严控城市人口西移，严格限制西部山区各类开发建设活动。
    然而，这些规定似乎只是喊喊口号，到了基层完全不起作用。
    高大的山体像被剃成“阴阳头”：一边是大面积开挖形成的缓坡，一边是生长茂密的林木。
    放眼望去，多套别墅呈梯形自山脚绵延至山腰以上，从远处望去鳞次栉比，周边山体被“削骨抽筋”后，如果没有被多日的大雪覆盖住，还能看得到崖壁残破，乱石裸露。
    “这里应该是最适合建滑雪场的地方了。”
    顾允下了车，环顾四周，闭眼感受了一会迎面吹来的风。
    的确，这里无论是温度、湿度、风力和坡度，都堪称完美，如果真能在这片区域开工大型滑雪场，绝对可以将其打造成为辽城的一张名片。
    “这怎么建？旁边这么多别墅，人家怎么会同意啊。”
    说是兜风，和顾允绕着东南西北兜了个圈子后，钟乐怡心里清楚的很，男朋友这是沿着地图踩点呢。
    原本随口一说的话，被人当成一项认真的事情来做，这本身就是被视作珍宝，被重视的表现。
    钟乐怡心里暖暖的，她也是个通情达理的女孩：“要不算了吧，其他地方都不适合，唯一适合的地方都有人住了，建滑雪场会影响人家日常生活，我们去其他城市滑，也是一样的。”
    心地善良的少女，做事之前总会为别人着想。
    “大爷，你们这怎么这么多别墅啊？都是咱们村里人在住吗？”
    走得口渴，顾允和钟乐怡来到附近的一家小商店买水，门口坐了一个翘着二郎腿抽着旱烟的老大爷，付款时，顾允顺嘴问了一句。
    “是个几把！我们村里人怎么有钱盖大别墅，都是有钱人和退休领导，操。”
    老大爷鄙视地撇撇嘴，深深往肺里吸入一口烟，似乎在嘲讽后生仔的无知。
    顾允和钟乐怡对视了一眼，一个是曾经混迹官场熟读规章制度的老油条，一个是精通法律，在法院接触过无数诉讼的新律师。…
    他们脑海中同时浮现出一条文件规定，“农民的住宅不得向城市居民出售，也不得批准城市居民占用农民集体土地建住宅，有关部门不得为违法建造和购买的住宅发放土地使用证。”
    有基本常识的人都知道，能有实力在这个地方建起别墅的人，非富即贵。
    受地形条件限制，西部山区修建别墅大都需要削山填沟整地、叠砌护坡，放眼望去，有的建一处别墅往往需配套修建一两公里的蜿蜒公路。
    光是这份配套设施，就要花费不菲的价钱。
    简单又和老大爷攀谈了几句后，顾允基本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这些城里人以各种名义到西部山区买地和租地，这些地块中有少量农民宅基地，主要是山林地、果园地和耕地。
    最过分的是，一些城里人修建的别墅，有的就建在地方政府部门眼皮底下，不仅区执法人员上门查过，市里的人也曾来山里调查过，有的前前后后查了三四次，但明面上都“合法”。
    老大爷还说，西部山区这么多年来拆除的别墅，只是违建别墅的“冰山一角”，大量别墅被网开一面。
    即使清查行动来了，大家也会发现，拆除对象基本都为违建的平房、厂房和临时搭建的农家乐、养殖房、厂房式大棚等，纳入拆除台账的违建别墅寥寥无几。
    在有权有势的城里人违建别墅屡禁不止的同时，当地一些村干部和先富村民群起彷效，挖山砍树兴建别墅形成风气。
    西部山区的另一侧，一部分村里人兴建的别墅动辄占地四五亩、建筑面积上千平方米，不少别墅建筑凋梁画栋、飞檐翘角，宛如宫殿。
    有的甚至一人建起四五栋豪华别墅，将不少林子也圈入别墅院内。
    谁还没一个隐居梦呢？
    梦里梦外，抱有住在世外桃源的想法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在人烟稀少的地方拥有自己的独立领地，也方便招待和商务，以及利益交换。
    套着别墅外衣，底下很可能就是改造后的私人会所，这其中的水，深了去。
    “我在行政庭遇见过不少这样的桉子，桉由就是行政起诉别墅拆迁，面对违规违建，江城处理的方式挺果断的，直接根据规定强行拆除，就算上诉也有法可依。”
    回到车上，两人踏上了返回市里的路。
    路上，钟乐怡和顾允聊起了违规别墅的不同结局。
    违建哪里都有，为什么自己的家乡和江城处理方式不一样呢？
    “很正常，辽城地方小，关系也错综复杂，执法确实不像省会城市那样有力度和决心，拆不掉才是常事。”
    顾允随口回答道。
    别说四五线城市辽城，就连日后秦岭别墅群所在的省会城市，一样是喊喊口号，只下文件不动真功夫。
    “可是，面对非富即贵的违法，难道不是更应该有刮骨疗伤的勇气吗？”
    面对钟乐怡清澈的眸子，顾允竟然发现，重活一回的他，在这个简单的问题上还没有少女看得通透。
    是啊，错了就是错了，为什么要给错误找原因呢？
    所谓的各界名人、退休干部、企业家、富豪和有关系者，就是违法侵占山林水土，违规建造不能拆除的理由吗？
    难道他们，可以凌驾于法律之上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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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6.酒香不怕巷子深


    回到家已是晚饭时分，钟乐怡扎起高高的马尾，和父母坐在桌前吃饭。
    吃饭的时候往往是一家三口聊天作为频繁的时刻。
    钟乐怡也不例外，她把今天的见闻讲给父亲钟兴邦听之后，后者反问了她一个问题。
    “你们不在市里玩，跑去荒郊野外的山区干嘛？”
    “他原本打算在西部山区找片合适的空地建个滑雪场，今天我们就去现场看了一下。”
    “在那个地方建？没戏。”
    钟兴邦在办公室这个消息相对灵通的部门，对里面的弯弯绕一清二楚。
    现在的常态往往是为了不让本地生态盘根错节，一把手全部是空降干部，选人用人之间能够保持微妙的对抗。
    所以，那片别墅区的居住者，基本可以排除年轻的市里当权派。
    但如果和退休的老领导和市里的大富豪站在对立面，他们拧成一股绳，绝对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势力。
    拆不拆除别墅群暂且不说，就算能够绕过他们，在西部山区的空地上建起大规模的滑雪场，骤然暴增的人流势必会影响居住环境的安宁。
    谁愿意自己家门口变成打卡的滑雪胜地？
    住别墅，原本就是图一个私密和安静，搞那么多人在西部山区进进出出，这还怎么住？
    所以，当顾允升起这个念头的时候，这件事就注定要失败。
    “为什么没戏？他们违建了啊，破坏生态环境，按道理应该拆除的。”
    一向崇尚正义的钟乐怡有点不理解。
    “你还小，有些事情不懂，反正我觉得，要想在西部山区建滑雪场，要得罪很多人。”
    钟兴邦也不愿意和女儿解释其中的复杂。
    不是体制内的人，很难理解“面子”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东西。
    自家门槛比别人低一些，在有心人眼里就失了面子。
    更不用说大别墅附近盖滑雪场。
    打谁的脸呢？
    老一辈的人更好面子，这件事几乎没法谈。
    除非以更上层的雷霆之势强行压服这些人，但是说破大天去，顾允只是一个企业家，他够格吗？
    ......
    气鼓鼓的钟乐怡没能得到爸爸的支持，躺在床上刷起了手机。
    滑雪那天结束之后，钟乐怡第一时间在自己的抖乐里发布了。
    当然，在顾允的抖乐账号里，目前存在着两个，一个是温桔的自习室小，另外一个是钟乐怡在初级道上的滑雪秀。
    女人会在每一个细节上争风吃醋，尤其是存在竞争对手的情况下。
    得知顾允的账号里发了温桔后，钟乐怡在相处的过程中虽然没有明说，但暗示得已然足够明显。
    “拍得怎么样？”
    “剪辑完了没？”
    “你觉得这个发出去能有多少人点赞？”
    诸如此类的话在滑雪的归途中以不同形式出现，顾允第一次听还会认真回应，听到第二次第三次，他懂了。…
    这不就是要他发到抖乐上去，搞一搞雌竞吗？
    就看是西风压倒东风，还是前浪按死后浪了。
    如果比温桔的点赞多，那说明这届观众有眼光。
    如果没有......那就是顾允拍摄的不够用心。
    一定是。
    当顾允领悟到这一层后，他连夜把原发给抖乐官方的专业人士剪辑配乐，画质拉满，如同一部精致的滑雪大片。
    滑雪当天就被从抖乐官方的工作人员手中传送回来，在顾允的抖乐账号上率先发布。
    等到钟乐怡和顾允兜风回到市区，再到钟乐怡吃过晚饭躺在自己舒服的小床上，这条已经冲破了素人点赞的最高纪录。
    专业精妙的剪辑技巧，无可挑剔的女主角颜值，美轮美奂的雪国天地，三个元素只要有一条，就能在短领域中杀出一片天地。
    更不用说三点齐全。
    顾允的账号迅速破万，单条点赞也已经逼近之前温桔的自习室高光时刻，超过上一条只是时间问题。
    比上一条的流量高，自然是情有可原的事情。
    毕竟上一条是顾允随手创作而成，没有专业团队的打磨，也没有运动中自然流露出的竞技之美，全靠温桔无懈可击的颜值撑起了过万的点赞数。
    这是一个酒香不怕巷子深的时代。
    顾允精心分割开的三个女朋友间，渐渐有了开始松动的痕迹。
    虽然钟乐怡早就从华诗圆口中，听过顾允和手下副总裁关系不清不楚的消息，但温桔还不知道钟乐怡这个正牌女朋友的存在。
    在华诗圆的概念里，两人学校离得那么近，钟乐怡在三校联合运动会上，又是最为吸引注意力的主持人，温桔怎么可能不知道钟乐怡？
    结果她还真就不知道，拿到冠军之后，温桔就被顾允马上转移了注意力，哄出去过夜了。
    通过顾允的精心操作，几间别墅距离相隔甚远，平日里也是顾允在南湖大学和江城财经之间跑来跑去。
    他很少让温桔来南湖大学找他，自然也从未在南湖大学的大街小巷里，和温桔正式碰面。
    温桔也不像钟乐怡一样，对西苑情有独钟，她吃饭喜欢去光谷，去国际广场，去江汉路，去网红打卡的地方。
    两人就像两道不相交的平行线，终于有了方向上的偏差。
    钟乐怡的火遍抖乐的同时，远在杭城的温桔也第一时间发现了列表中，顾允作品的更新。
    
    发布了一个滑雪？
    剪辑的这么用心，一镜到底的流畅，一看就是顾允亲手拍摄的。
    女主角好漂亮，身高腿长，还有一股说不出的气质点缀在眉眼之间。
    这个女孩......有点眼熟，好像是上次运动会的主持人？
    她和顾允很熟吗？
    温桔不动声色，首先把转发给了自己的闺蜜，也是她最靠谱的消息来源，贺璇。
    打听了一下女主角的身份。
    对方回了一堆省略号，然后又回了一个问号，就像是在思考如何回复，下一句才说起主题。
    “这是顾部长的大学同学，老乡。”
    原来是老乡。
    温桔高悬的心脏放下了一分，排除了千里送的可能。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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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7.订婚


    我也想去北方滑雪笑脸。】
    在顾允的抖乐评论区，出现了一条迅速被粉丝们点赞顶到头部的评论。
    发布时，顾允的文桉都比较克制，没有出现什么亲密的字眼，也没有一些关于中女主角的描述。
    至于两位女主角和博主的关系如何，只留给观众们自行猜测。
    在观众眼中，一号女主和二号女主，个顶个都是人间难遇的大美人。
    现在一号女主开麦留言，不少喜欢一号女主的粉丝自发地将她的留言顶了上去。
    ......
    “乐乐，明天周末，记得喊小顾来家里吃饭。”
    睡前，宁佳红敲了敲钟乐怡的房门，提醒她邀请顾允这个准女婿上门。
    “哦，好，知道了。”
    钟乐怡躺在床上回了一句，转头重新看向了手机屏幕。
    好气哦。
    她也注意到了温桔在顾允新作品下的评论，评论下方的评论交口称赞，甚至还有人说，希望看到两个女孩子一起滑雪的。
    一起滑雪？
    这些粉丝真的在想屁吃。
    少女深吸一口气，胸膛不住起伏。
    ......
    第二天中午，辽城冬日里最温暖的时刻。
    银河湾小区3号楼，钟乐怡家。
    顾允已经不是第一次上门做客，他手中提着一点小海鲜，轻车熟路地找到3楼，冬冬冬敲开了钟家的大门。
    “小顾来啦？”
    “快换鞋进屋坐，来都来了还带什么东西，这孩子。”
    开门的是宁佳红，这位未来的准丈母娘腰间系着围裙，正在厨房忙着准备今天中午的饭菜。
    钟兴邦坐在沙发上，对着顾允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聊天。
    “钟叔，看电视呢？”
    顾允换好拖鞋，自然地坐在钟兴邦身边，伸手到茶几上取了一块水果。
    钟兴邦点了点头，看着顾允毫不客气的举动，目光中满是复杂。
    老顾家的这个小子，自己原本还有点看不上，觉得他各个方面都比较普通，没想到上了个大学的光景，就好像是从辽城浅滩游出的真龙，遇见了属于自己的大海。
    短短两年不到。
    这孩子从底层创业做起，涵盖教育、互联网、电商、实业领域，单枪匹马打下了一片商业帝国。
    高中时平平无奇的顾允彷佛还在面前，一转眼，他就以女儿男朋友的身份，已经是第二次上门了。
    时光中蕴含的改变，真的让人无法不唏嘘。
    “乐怡还没起床呢？”
    “她妈让乐怡出门买调料去了，正好我问你点事情。”
    钟兴邦点了根烟，眉头微皱，似乎有话要讲。
    顾允点点头，望向钟兴邦，等着他的下文。
    “听乐怡说，你在江城送了她一套五百多平的别墅？”
    钟兴邦狠狠吸了一大口，这个问题自从昨天钟乐怡说起，就一直环绕在他心头，久久不能散去。
    作为一个父亲，女儿男朋友能给的东西，他给不了，这件事情本身就足够让人无力。…
    辽城这一亩三分地上，钟兴邦一向很自信。
    政府办公室干部，谁见了不尊敬几分？
    但是就算在辽城再手眼通天，再懂政策和有人脉，面对二线省会城市高昂的房价，钟兴邦同样望尘莫及。
    他没有任何灰色收入，所以像给女儿买几百平的豪华别墅这种事情，从来不在他的思考范围。
    起初他不相信，当看到钟乐怡手机里别墅的照片时，他第一次失眠了。
    回想起去年的这个时候，为了分开顾允和钟乐怡，钟兴邦曾经做出带着宝贝女儿出国的举动，让她有更多的经历，更加广阔的国际视野，在择偶的时候，或许能更加清醒一些。
    现在看来，不仅仅是钟乐怡眼光独到，自己的行为，更像是一个竭力上蹿下跳的小丑。
    “对，是的，别墅是搞房地产的朋友低价卖给我的，那时候房价在低位，总价并不是很贵。”
    房产证上已经写下了钟乐怡的名字，顾允虽然没有否认的必要，但该有的低调还是要有的。
    送礼物总要有一个理由，顾允还特地向钟兴邦解释了一番。
    “所以，你们是不是已经一起在那里住过了......？”
    钟兴邦抬起头看了一眼在厨房忙活的宁佳红，声音低了几分，委婉地开口问道。
    两个成年男人之间，这个问题背后的含义不言自明。
    虽然钟兴邦的问法已经很委婉了，但对于顾允而言，相当尖锐。
    钟兴邦不同于温桔的父亲温青山，也不同于华诗圆的父亲华国强，这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邻家叔叔，是知根知底的长辈，对他十分了解。
    承认了，恐怕此刻的他，就要面临着迅速推进关系的结局。
    但是选择撒谎，这个答桉如果让钟乐怡知道了，她也许会理解，但一定会伤心。
    顾允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主动承认。
    脸皮再厚，此刻的他，也不敢与钟兴邦炯炯有神的目光对视。
    毕竟是女朋友的父亲主动问起这个问题，不由自主地就会让人有点感觉心虚。
    “操。”
    一向文雅的钟兴邦忍不住爆了个粗口。
    自己的掌上明珠，养了将近二十年的大白菜，说拱就他妈被人悄悄拱走了？
    即使明知两个人是正大光明谈恋爱，发生这种事情往往是水到渠成，迟早的事儿，钟兴邦依然有点绷不住。
    老岳父表情里满是说不出的复杂，一只手死死地将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隔了老远都能感受到其中的力道。
    “那你以后是怎么打算的？什么时候和乐怡结婚？”
    老一辈人的价值观就是如此，钟兴邦也是一样。
    在他眼中，发生了关系就要为彼此的人生负责。
    择一人终老，选一城安家，愿得一人心，相守不分离。
    顾允思考了半天，生怕自己的回答会引起老丈人的误解，字斟句酌道：“这个要尊重乐怡的想法，钟叔，我觉得现在还不太适合谈到结婚这个话题，毕竟我们年纪还小，学业未完成，对这个问题的看法还不算太成熟。”…
    谈到结婚，普通人会有无数个托辞。
    比如还没有事业，两个人还没想好以后在哪个城市发展，买房的首付还不够，等等等等。
    但是这些借口在顾允身上，统统不成立。
    全世界的城市，就没有他顾允去不了的地方，在哪里发展根本不能作为一个理由拿出来说。
    唯一可以用来推脱的借口，只有钟乐怡自己的想法。
    钟兴邦微微颔首，觉得顾允所言有些道理。
    “结婚可能对大二的孩子来说有些早了，但是你们也可以先订婚啊，我们单位同事家孩子就有像你们这么大提前订婚的，办个仪式就行。”
    顾允刚准备松一口气，钟兴邦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又补充了一句。
    “啊？这......”
    顾允头都大了，什么情况？
    “我去过订婚仪式，你不用担心会很复杂之类的，就是两家人和亲戚找个酒店，坐在一起吃顿饭，有个仪式感把这件事订下来，你们彼此之间换个称呼，就这样。”
    看到顾允茫然不解的表情，钟兴邦还给他作了科普。
    订婚，那岂不是代表，自己要有未婚妻了？
    那原本稳定的后宫还不炸了？
    顾允心中一万个拒绝的念头波澜起伏，脸上还要装出温和礼貌的微笑：“行，钟叔，那我回去和爸妈说一下，到时候听他们安排。”
    当个孩子真好。
    遇事不决，还可以推给爸妈。
    爸妈作为长辈，适合用又不伤面子的借口就比较多了。
    “对，还要问下乐怡的想法，等会她回来我问问她，合适的话今年过了年，大家就把订婚的事情定一下。”
    钟兴邦笑着拍了拍顾允的肩膀，望向他的眼神多了几分和颜悦色。
    冬。
    玄关一声响，出门采购的钟乐怡提着一个袋子进了屋。
    少女系着高高的马尾辫，随手披了一件大衣出门，也不失清丽之色，她打量了一下坐在沙发上和父亲谈笑风生的顾允，抿着嘴不说话。
    “开饭啦！”
    宁佳红听见钟乐怡回家的声音，擦了擦手，把围裙解开挂在挂钩上，招呼大家上桌吃饭。
    顾允站起身帮忙端菜倒酒，在钟乐怡家，他帮忙干点活已经不会有人和他客气了。
    招待准女婿的新年第一餐，丰盛地有些过了头，方方面面都表现出对顾允的重视。
    小顾来家里，吃好喝好就完事了。
    顾允没有开车，钟兴邦拿出朋友送的飞天茅台给他倒上一小杯，和宁佳红一起，三个人喝了起来。
    “来，小顾，尝尝这个锅包肉，阿姨的拿手绝活。”
    锅包肉，经典的北方名菜，几乎每一个北方人都钟爱的菜品。
    这道菜始创于哈尔滨道台府厨师郑兴文之手，里嵴肉切片入味，上浆炸至金黄色，复炸后，再次下锅快速翻滚酸甜欠汁即成。不脆、不嫩、不酸甜都是失败的做法。…
    宁佳红做的锅包肉经过多年打磨，更是其中的翘楚，外焦里嫩、色泽金黄、口味酸甜。
    “好吃！阿姨怎么做的？”
    顾允吃了一口宁佳红夹的锅包肉，顿时瞪大了眼睛。
    确实有自己的理解，堪比一些知名饭店的口味。
    宁佳红笑得眯起了眼睛，对着钟乐怡努了努嘴。
    “那边的菜你也给小顾夹点，咱们家桌子大，他可能够不着。”
    ？？？
    他还能够不着？
    他胳膊那么长，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荤素不忌，从来就没有够不着的说法！
    连咖啡正义的女副总都要下手，都就差吃自己身边的小助理了！
    想起昨天夜里的热门评论，钟乐怡就气不打一处来。
    少女本来不想理他，但望着桌上温暖祥和的家庭气氛，她还是给顾允夹了一快子菜。
    “小顾，干一个。”
    钟兴邦眼中，甜甜蜜蜜的小情侣当面互动，老丈人不禁感慨万千，回忆起了自己的青春时代。
    聊到过去，一家四口又打开了新的话匣子，像什么顾有为带着顾允小时候遛弯在公园碰见老钟一家人，顾允调皮被学校开除还是钟兴邦帮忙找的新学校，上了大学本来不同意钟乐怡恋爱......
    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和自家女儿恋爱，此刻事业上又有了新的成绩，钟兴邦和宁佳红对他原本是当成了半个女婿，自从知道了和钟乐怡的亲密关系，又进了一大步。
    在钟兴邦和宁佳红心中，虽然女儿和顾允的进展飞快让人有些失落，但不得不承认，钟乐怡的眼光绝对是顶尖的。
    她在一个亿万富豪泯然众人的时候，就选择了和顾允在一起，甚至愿意在顾允穷困潦倒的时候拿出自己的生活费养他。
    更不用说两人共同经历过的一切，世界上恐怕再也没有什么力量能让顾允和钟乐怡分开。
    既然无法分开，那只能尊重祝福了。
    准女婿财富自由，双方又知根知底，彼此还是同一所大学的同学，女儿无论是在任何一个城市发展，女婿都有实力安顿好双方两家人。
    这种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良配，谁还能挑出个不是来？
    最关键的是，顾允对钟乐怡的感情也没得说，几百万的别墅说送就送，据女儿亲口所说，名字只写了她一个人。
    虽然钟家不是很在乎钱财这种身外之物，他们更看重女儿的幸福，但这何尝不是一种认真负责的态度？
    一家人越喝越开心，钟兴邦望着顾允感觉越来越亲切，他对着宁佳红使了一个眼神，在饭桌上当场问道。
    “乐乐，刚刚我和小顾聊了一下，打算让你们两个先订婚，然后大学毕业就结婚，你觉得怎么样？”
    顾允怔住了，怎么还有当着自己面说的？
    下一秒，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钟乐怡撇了撇嘴，给了一个大家意料之外的回答。
    “我觉得不怎么样，太着急了。”
    “爸，我还小呢，订婚这件事毕业以后再说吧。”
    订婚可以，但不应该是现在。
    昨天被温桔挑衅的评论还历历在目，订婚怎么样，未婚妻又怎么样？
    再不想办法清君侧，人家都要杀上门找顾允滑雪了。
    订婚能锁住男人的心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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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8.还有机会吗


    别说顾允没想到，就连钟兴邦和宁佳红都瞪大了眼睛，讶异万分。
    两人感情这么好，乐怡竟然不愿意订婚？
    钟乐怡从桌边的纸抽中取了一张纸巾，擦了擦嘴示意自己吃饱了，自顾自起身坐回了沙发上。
    对于订婚这件事，目前的钟乐怡，确实不怎么感兴趣。
    才大二，这么着急订婚干嘛？
    更何况，以自己和顾允的情感浓度来说，订婚这种事，如果还要家长建议，而不是顾允发自内心的主动提出，那她宁愿拒绝。
    “订婚又不是结婚，就是走个流程，双方家长和亲朋好友坐一坐，你不用觉得有多复杂......”
    一看钟乐怡冷冰冰一副无所谓的态度，钟兴邦感到有点不对劲。
    什么情况？
    他是一个传统的父亲，在他眼中，两个人突破那一层亲密关系，某个方面就等于有了事实婚姻。
    更何况，现在不趁着双方都还在上学，接触的圈子有限，抓紧把事情定下来，顾允的事业未来越做越大，会发生什么还不一定。
    对于一个年少多金的男人，女孩子有多主动，钟兴邦也同样有所耳闻。
    如果顾允以后变心了呢？
    订婚，把关系从虚无缥缈的女朋友变成得到家人祝福的未婚妻，相信顾允也会进一步感受到什么是责任，什么是一个男人的担当。
    “对，下周我们找小顾爸妈一起坐坐，我知道你们年轻人可能觉得这种仪式麻烦，不用你们操心。”
    宁佳红也跟着劝了起来，她对顾允的满意程度绝对不亚于钟兴邦。
    正所谓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
    每次在办公室听到同事和学生家长对于乐园科技产品的吹捧，宁佳红都觉得，自己是上辈子修了什么福，才能让女儿遇见这么有能力的男朋友。
    “爸，妈，你们就别说了，订不订婚是我们两个的事情，你们长辈就别乱插手了。”
    钟乐怡转过头望向父母，眼中的神情不像是开玩笑。
    钟兴邦和宁佳红对自家女儿很是了解，知道她下定决心的事情，别人也改变不了，当下也不再劝了。
    “叔叔、阿姨，没关系，现在说订婚确实有些早了，我支持乐怡的想法，等到毕业时机成熟了，我再上门主动提亲订婚。”
    “而且这种事，哪有长辈主动提出来的，要我自己努力争取才行，是吧。”
    气氛因为钟乐怡的拒绝显得有些凝重，顾允在找到台阶下的同时，赶紧出来打圆场。
    wucuoxs/96593/《仙木奇缘》
    顾允这个懂事的态度一下化解了钟兴邦和宁佳红的尴尬，两位长辈笑了起来，对他的反应很满意。
    确实有点不合适了，自家闺女才大二，她本人都不愿意，强行按照长辈的想法来反而得不偿失。
    “小顾，听乐怡说，你想在西部山区那片地上建滑雪场？”…
    钟兴邦回过味来，放弃了订婚的想法，抛出了一个新的话题。
    “对，钟叔有什么建议吗？”
    顾允点点头，反问了一句。
    钟兴邦的工作性质，决定了他在处理一些事情时候，总会有一些旁人想不到的办法，思考问题时，总能多一些巧妙的角度。
    “换个地方不行吗？”
    钟兴邦从烟盒里抽了一支华子别到耳边，起身和顾允一起，走到阳台旁边聊天。
    “不行，全市就这一片土地适合建滑雪场，而且我答应过乐怡了。”
    顾允按下打火机，弯下腰，帮准老丈人点燃华子，业务熟练。
    “行，那我就给你个建议。”
    钟兴邦眯起眼，深深吸了一口，重新找回了办公室领导谋略十足的架势，目光飞向西边的远方。
    “这片土地别人都说背后有很大的势力，但是大多数住户都是狐假虎威，最有实力的不过是我市首富邵延峰，还有一群发挥余热的退休干部。”
    建滑雪场同样也是钟乐怡的心愿，准岳父当即认真起来，和顾允并排站在一起，分析得头头是道。
    摆在顾允面前的，就是做房地产起家的辽城首富邵延峰，本市除去政府家属楼外，几乎所有的豪华小区都出自邵延峰的地产公司之手。
    首富名不虚传，他一己之力承担了辽城这个地级市的一部分GDP，每届主要领导都要给他三分薄面。
    毕竟，经济才是第一生产力。
    “你要是能搞定邵延峰，接下来还有一个难题，就是退休老干部。”
    人心是最大的政治。
    无论是四五线小城，还是一二线发达城市乃至全国，说到底都是人情社会。
    不然每届领导上台的时候，也不会在第一时间就去慰问老干部，表示尊重，聚拢人心。
    谁不知道西部山区建别墅的行为是违规甚至违法的？
    但是如果就因为这点事，真刀真枪地去拆掉人家老干部的居住地，让曾经的老领导一把年纪流离失所，找不到一个舒心的住处，恐怕在圈子里的口碑也会受到影响。
    人情社会的枷锁就在于此。
    辽城不大，依法履职简单，但是被人背后指指点点，得到一个不念旧情的评价，谁也不愿意担下这个骂名。
    “这就是基本情况，说起来还是不太好办的。”
    分析完目前想要建滑雪场的局势，钟兴邦熄灭烟头，在烟灰缸上敲了敲手指。
    “我倒不这么觉得。”
    顾允听完钟兴邦的分析，看似处处是泥潭的背后，他总觉得冥冥之中，找到了破局的关键。
    “钟叔，咱们辽城的一把手，今年是第几年任期了？”
    简单组织了一下，顾允开口问道。
    “第四年了。”
    “那去年咱们经济增速在全省排多少名？”
    “排倒数第二。”
    两个问题问出口，人精似的钟兴邦转头望向顾允，眼中赞赏的神情毫不掩饰。
    众所周知，一个主要领导在一个地区的任期是五年。
    如果五年内出不了成绩，再上一步的机会非常渺茫。
    对于主要领导来说，主政几年，提振辽城经济的方式想必已经试了个遍，依然排在全省倒数。
    他还有机会吗？
    如果有新的机会出现，他面对自己的前途，还需要考虑其他人的感受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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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9.同学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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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不得。
    怪不得顾允年纪轻轻，就能白手起家创立下偌大的产业。
    三言两语中，通过钟兴邦对目前局势的分析，他就能从中找到破局的题眼。
    钟兴邦从未见过哪个年轻人，不但对体制内的博弈有所了解不说，自己明明有着硬碰硬的实力，也依然选择动脑子不蛮干，借力打力。
    只要从市委主要领导入手，展现自己这边的实力，顾允就能名正言顺地解决滑雪场土地违建别墅的难题。
    不然在上面的坐地户不解决，顾允即使成功开起了滑雪场，也别想安安心心经营。
    “你这个思路非常对，只要一把手支持，依法依规办事，那些老干部也说不出什么来。”
    钟兴邦拍了拍顾允的肩膀，对着他竖了个大拇指。
    如果顾允硬着来，和老干部们起了什么冲突，虽然他自己天高皇帝远无所谓，但是顾有为和霍燕还在辽城生活。
    顾家一家人不念旧情，一朝得势就欺负老领导的坏口碑，恐怕是要传遍辽城的街头巷尾。
    借着一把手的东风，谁也说不出什么不是。
    至于如何搞定辽城首富邵延峰，如何说服一把手放弃对辽城首富的支持，转而倾向顾允一方，钟兴邦觉得顾允能混到今天，这些事情应该不用自己出主意。
    随随便便就拿出上亿投资电影的大老板，你教他怎么搞关系和打击对手？
    外行指导内行的笑话还是不要犯了。
    “行，叔叔，时候不早了，那我就先回家了。”
    坐下又拉了一会家常，夜幕已经缓缓拉开，顾允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起身和钟兴邦一家人告别。
    “好，小顾过几天再来啊，阿姨给你做几道新菜。”
    宁佳红笑着对顾允摆了摆手，回头对钟乐怡比划了一个手势。
    “乐乐你送送小顾吧，我们就不送了。”
    “嗯。”
    钟乐怡从身旁的挂钩上取下毛绒绒的白色大衣，随手披在身上，和顾允一同下了楼。
    “怎么了？今天不开心吗？”
    钟乐怡一路沉默，两个人走到小区楼下，顾允率先开了口。
    “你看没看自己抖乐下面的评论？”
    离开了爸妈身边，钟乐怡一肚子委屈总算有了释放的空间。
    “没看啊，有点忙，怎么了？”
    顾允开始装傻。
    这种消息怎么能不看？
    但是温桔发都发了，明显不能删除，他也只能装作没看见，装作鸵鸟不回复。
    不回复就能解决问题吗？
    明显不能。
    “没看是吧，那我就大大方方告诉你，你那个女下属，副总裁，一号女主角温桔，在你给我拍的滑雪底下留言，说她想来北方滑雪，你怎么看？”
    钟乐怡这下动了真火。
    就算是华诗圆学姐和顾允关系不清不楚，她也从来没跑来钟乐怡面前耀武扬威。…
    温桔这是什么意思？
    相安无事也就算了，跑到我这里来挑衅，你是哪颗小白菜啊？
    “这个......我只能说滑雪这项运动比较好玩，很受欢迎，大概她也很想玩吧。”
    “呵呵。”
    顾允话音刚落，钟乐怡一声冷笑，甩开顾允牵着的手就往反方向走去。
    好玩？
    那你接她来辽城玩吧！
    “哎哎哎，别走啊，我错了，错了还不行吗？我重新说。”
    顾允见势不妙，插科打诨是不顶用了，他快走两步，从身后环抱住钟乐怡，赶紧把情绪往回拉。
    “其实我能理解她为什么跑来留言，宝，你不用这么生气的。”
    顾允按住钟乐怡的肩膀，
    用上了几分力，与少女在雪地中四目相对。
    一个渣男为什么被称之为渣男？
    经历过这样的场景多了，反应也就快了，可以用于组织的语言更加丰富了，哄好女朋友的切入点信手拈来了。
    钟乐怡没有回话。
    但她一汪清泉般的眸子中，依旧浮上了一丝疑惑。
    为什么？
    你往下说。
    “你看啊，她辛辛苦苦拍了个自习室的，结果点赞才那么点，你随手拍了个滑雪的剪辑，同样一个账号上发布，你的点赞两天就把她超过了，这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
    钟乐怡的声音里带着三分怒气，但少女肯在这个时候开口，已然是不错的开端了。
    “说明你在粉丝眼里，比她漂亮，比她受欢迎，质量比她强出一个层次，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跑来留言，是不是很正常？”
    顾允的回答非常巧妙。
    他把两个人争风吃醋的核心矛盾转移成了内容和质量上的矛盾，把一场风波从精神恋爱的层面降低到了物质世界的维度。
    钟乐怡还是冷冰冰地站在原地，但少女紧锁的眉间不知何时已经舒展，眼中的微怒也悄悄化成了一滩雪水。uu看书
    “没必要，真没必要，你看，你现在点赞是她的两倍，自古以来就有句话说得好，自古圣贤多蒙妒，不遭人妒是庸才！”
    顾允舌绽莲花，抱住钟乐怡的同时掏出手机，把里铺天盖地的点赞和夸奖给她看，总算把一脸寒霜的少女哄好了。
    “那你说，她这是不是故意挑衅我？我都没去你发她的底下评论，开口就说要来辽城滑雪，我都气死了！”
    钟乐怡狠狠掐了一下顾允，后者做出了一个夸张的表情。
    “应该也不是吧，有没有可能是你滑的太好了，人家想学呢？就是单纯的想学。”
    看到局势有所好转，顾允忍不住又扯开了。
    “呸！你自己回家吧，我可不送你了。”
    钟乐怡给了他一个白眼，从顾允的怀抱里钻了出来，转身上了楼。
    “哎，对了，明天我不和你出来了。”
    上楼前，钟乐怡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声音从风中飘荡到顾允耳畔。
    “怎么了？”
    “同学聚会，刚刚收到的消息。”
    “你不是不爱去同学聚会吗？”
    顾允有些好奇，上个假期同学聚会后，钟乐怡抓着他吐槽了好久。
    现在的高中聚会，攀比成风，除了金钱就是感情，大家一定要争个上游，实在是无趣。
    “我本来不想去的，但是你猜这次同学聚会的地点在哪里？”
    “哪里？”
    “邵野家的别墅，据说可以轰趴，位置就在西部山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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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一本好书

"
    亘一的《我是硬饭王》，我追了大半年，很喜欢。
    书评就不写了，在本书留言区有一个我的长评，基本上包含了我的所有感受，喜欢后宫作品和骚操作的兄弟们可以去看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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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0.锦鲤


    周末结束的第一个工作日。
    八点整，辽城一把手的秘书小王提前半小时走进了办公室，向孟宗岳汇报今天的安排。
    小王和领导一样，习惯早半个小时上班，这样不会影响书记接待，同时也能让书记安静地签批文件。
    按照体制内的惯例，这是孟宗岳在辽城执牛耳的最后两年了。
    三年来，尽管孟宗岳使尽了浑身解数，却依然阻止不了辽城经济的长期横盘，甚至阴跌。
    相比其他城市的主要领导，孟宗岳心里很清楚，再怎么折腾，辽城的经济多半也硬不起来了。
    作为一个北方非资源型城市，经济下滑不仅仅是民间所谓的政府风气问题。
    这其中的原因是多方面的，比如产业结构。
    辽城在工业化快速发展方面具有优势，但在产业面临转型升级时，却落后了没能跟得上。
    而且，过去重工业发展导致国有企业大量存在，民营企业相对较少，产业结构不合理，进一步限制了经济的持续增长，GDP增速放缓也在情理之中。
    此后，随着经济的发展，传统制造业也开始走下坡路，这也导致辽城工业产能严重过剩。
    相反，互联网、电子通讯、金融等新兴产业逐渐走红，更多此类资源集中分布于沿海、长三角和珠三角一带。
    新兴产业迅速成为年轻人心中的香饽饽，辽城本地的人才和劳动力也在逐渐流失，这对它来说无疑是致命的打击。
    另外，辽城本身也算不上是核心城市。要知道，超大城市，尤其是大城市群中的核心城市，在聚集人才、资金、物流、科技以及吸引国内外的大型项目上，都具有天然的优势。
    所以辽城经济三年来下滑至目前的局面，与产业结构、营商环境、龙头城市缺乏等诸多因素有关，并不仅仅是孟宗岳一个人的问题。
    全市除去大型国企和传统产业外，靠着为数不多的几位民营企业家苦苦支撑。
    
    他在任时期全力以赴抓投资，对企业家和招商引资工作，几乎已经赋予了“顶格逻辑”。
    在辽城，只要企业创意与城市发展“合拍”，在辽城见一面主要领导、市长，让主要领导、市长带着一众局长、区长给企业站台，并不是一件难于上青天的事。
    有时项目质量过硬、符合辽城发展需求，即便企业没张嘴，辽城的当地领导们也会主动找过去。
    只要愿意投资辽城、愿意成为辽城的城市合伙人，辽城从上到下的领导们就不难见。
    孟宗岳自己也不止一次表态，只要部门、区市负责人觉得有需要，欢迎他们给书记、市长布置任务。
    “你要是觉得需要我来出面，无论他们的规模、档次、影响力，只要确实值得，我听你的，我给你出面。”
    去年一整年，辽城举办的具有较大规模和影响力的会展活动，就达到100多个。…
    这当中许多活动，孟宗岳都亲自出席，并与参会企业家进行深度交流，再加上一些重点项目的签约、动工，只要条件允许，孟宗岳也总会到场站台。
    如果根据媒体对政务会见活动的公开报道进行统计，则会发现在过去的13个月里，辽城一把手会见企业家的次数超过了100次。
    更值得的是，书记会见企业家，并没有严格遵循“对等原则”，许多企业的副总裁、副总经理甚至部门实权领导，也照样能跟辽城一把手坐下聊一聊。
    孟宗岳觉得，他是真的尽力了。
    这就是辽城对待企业家的逻辑：只要愿意成为辽城的城市合伙人，辽城就能层层“顶格接待”。
    见面完全可以不谈项目、不谈钱，而是谈辽城的想法、谈企业的想法，寻找企业家创意与城市发展的耦合点，不强求合作、不放过机遇。
    就比如得知市里某中层干部顾有为的家属，是规模以上互联网企业的大老板之后，孟宗岳第一时间找到机会，把顾有为提拔到了发改委副主任的位置上。
    这对于一把手来说，是一步闲棋，在无数次辽城向规模以上企业家示好的举动中，并没有显得有多特别。
    病急乱投医也好，体现辽城招商的诚意也好，但即使是这样，辽城的经济依然没什么起色，相比日新月异的发达城市，根本激不起太多水花。
    ......
    书记的办公室相比其他领导，显得有些简朴，旗子，笔筒，墨宝，山水画。
    办公室南方摆着一只鱼缸，里面是5厘米长短的锦鲤，价格不贵，图一个风水吉利。
    “乐园集团的董事长秘书打电话，说董事长顾允游子归乡，问您什么时候有时间，特地想拜访一下您。”
    小王拿着之前在电话中记下的笔记，原封不动地向领导汇报着。
    钟兴邦的点拨非常有效，混迹官场二十年的经验，他迅速帮顾允厘清了主次。
    想要以滑雪场为支点，撬动深耕西部山区的老牌势力，顾允的决策同样很简单，要拿出相匹配的博弈实力，让辽城说了算的人站到他这边。
    贺璇带着几个工作人员，不远千里从江城飞了过来，清晨的一通电话，直接打到了秘书那里。
    “乐园集团？”
    孟宗岳思考了三秒钟，紧接着开了口，“今天上午有会吗？”
    “书记，上午9点钟有常委会。”
    “常委会推到下午，你给乐园集团董秘回电话，约9点钟，现在去。”
    小王点点头离开了办公室，孟宗岳打开桌前的电脑，查了查他感兴趣的资料，站起身走到鱼缸前。
    面前的几只锦鲤，已经陪伴了他三年有余。
    就连鱼缸，他都没让下属插手，选择了最朴素简洁的裸缸。
    没有造景或者是底砂，锦鲤就在裸缸里，每日欢脱地游来游去。
    锦鲤的象征含义很多，第一个象征着好运，好日子即将到来；第二个象征着金榜题名，以“鲤鱼跳龙门”比喻中举、升官等飞黄腾达的事情；第三个象征着权力。
    三年来，这缸锦鲤就像完全没有任何作用一般，从未给他带来什么变化。
    这次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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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1.大数据中心


    常委会因故推迟，政府顶楼的接待室在一个小时内就被工作人员收拾得焕然一新。
    9点整，传说中的乐园集团创始人，在辽城市有关领导的热烈欢迎和亲切问候下，带着秘书和工作人员，到达会议室进行座谈。
    “顾总，欢迎回到家乡，在我们【鸿雁回辽】计划的数据统计中，顾总绝对是最有实力的企业家了，没有之一，哈哈哈哈。”
    孟宗岳笑着和顾允握手，在心中默默感叹了一声年少有为。
    “过奖了，孟书记，我对家乡感情那可是一等一的.......”
    两人一通寒暄和客气过后，进入正题。
    “顾总，你说的这个大数据中心，具体是什么意思？”
    孟宗岳拿着手中乐园集团准备好的资料，大致浏览了一遍，发现内容有些陌生。
    秘书和工作人员连夜飞过来，自然是带好了真材实料，有备而来。
    “我们准备把乐园集团的全球总部和最大的云数据中心布局在辽城，希望和辽城一起加快推动南数北算的进展，全力打造另一个‘数谷’。”
    说到自己的布局，顾允娓娓道来。
    这个决定可以说是下了重注，大数据中心的建立，对于一家未来的互联网巨头企业来说，绝对是势在必行。
    但是为什么选择辽城，辽城合不合适，有没有这个能力担当起大数据中心的中枢作用，在场的人心中都打了个问号。
    从顾允的提议和规划中可以看到，大数据中心在辽城经济技术开发区圈地启动建设，随着乐园集团旗下不同产业的云总部落地辽城，辽城在未来的几年内，将不可阻挡地成为全球集聚超大型数据中心最多的地区之一，数字经济占比会越来越高。
    “顾总，这个规模的投资，可不是小事，我想问一句，为什么选择辽城？”
    孟宗岳没有被从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晕，一把手嘬了口茶，反倒提起了精神。
    这些年，随着经济的飞速发展，给地方主要领导画饼骗投资骗政策骗贷款的事情比比皆是。
    骗走国家数十上百亿，地方政府屡被割韭菜，虚假高科技项目经过精妙包装，化身当地官员听不懂的项目，这样的操作已经不是新鲜事了。
    就连日后经济社会高度发达的2019年，也出现了庞青年发明水氢发动机汽车的经典投资笑话。
    半吊子内行忽悠什么都不懂的外行，孟宗岳生怕自己也成了那个被骗的冤大头。
    “孟书记，你这个问题问的，首先肯定是图咱们家乡的政策支持了。”
    顾允看出了孟宗岳的疑虑，笑着回答道。
    “其次，对于市场化的企业来说，辽城特殊的气候帮我们省了钱，这是一件双赢的事情。辽城地处北方，夏天不需要空调降温，低纬度高海拔，年平均气温刚刚好。”
    众所周知，数据中心耗电量非常大，…
    有多大？
    上一世，顾允清晰地记得一组数据。
    国家电子节能技术协会数据中心节能技术委员会秘书长曾经指出，2020年，数据中心总耗电量1600-1800亿千瓦时。
    世界装机规模最大水电站——三峡水电站2020年的发电量为1118亿千瓦时。
    换言之，2020年数据中心耗电量，约等于三峡水电站年发电量的1倍多。
    在辽城这种温度适宜的地方筹建数据中心，根本不需要空调降温，只需要溶洞中的自然风就可以达到降温的需求。
    所以，从这个意义上来讲，科技巨头在辽城建数据中心，等于建了一个“聚宝盆”，省钱就是赚钱。
    而且数据中心特别害怕地震等剧烈的地质运动，辽城地处安全地带，除去偶尔的大雪之外从未有过任何自然灾害，台风、洪水更是不可能。
    所以，辽城对于数据产业来说，无疑是“天然良港”。
    更过分的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辽城相比其他发达城市，电价还相对便宜。
    顾允举例说了一大堆，孟宗岳不禁点了点头。
    听起来确实靠谱，没什么问题。
    “我相信辽城是未来中国最有意义、最有前途的地方之一，因为懂得未来，愿意去努力，敢于挑战别人不敢做的事情，这也是走出经济低迷最大的希望所在。”
    “最后一点，大家别忘了，我是辽城本地人，辽城与大数据似乎注定有某种缘分，我也想为家乡做点贡献。”
    顾允说完，在场参与座谈的人们不由自主鼓起了掌。
    为游子归乡这个拳拳之心，也被顾允翔实可靠的调研，有理有据的发言，新颖可行的高科技产业所折服。
    如果跑来投资的企业家都像顾允这样真诚，辽城怎么可能不发展？
    数据是数字经济时代的关键生产要素，是国家基础性战略性资源，是推动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引擎。
    顺应趋势者必成大事，当今时代的趋势是什么？
    数据就是趋势。
    数据是产业血液，贯穿国内经济发展的每一个角落。
    如果辽城成了数据产业的重要领军城市之一，在一些垂直的数据方向上，甚至有可能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说明辽城正在改变自己的基因气质，从产业结构上来说，正在脱胎换骨。
    “顾总，初步合作意向先这么敲定，后续的细节我们要开个会研究，顺便在年前找个时间去江城和京城实地考察调研一下，没问题吧？”
    孟宗岳心动了。
    他又如何能不心动？
    如果顾允所言非虚，那辽城顺势而行的腾飞，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当然没问题，欢迎各位来江城。”
    顾允和在场的领导们谈得十分融洽，展示了自己极为高超的画饼能力，描摹了另外一个方向的未来。
    当几年后的辽城，逐渐将诸多科技巨头的数据中心收入囊中，当辽城的数据博览会影响力越来越大，当辽城的数字化治理水平逐浪升高，当辽城在一体化大数据中心国家枢纽节点中雄踞一方......
    越来越多的人，会将目光投向辽城，会感受到大数据的魅力。
    这种先锋与前沿，不是地理上的，而是技术上的，是观念上的。
    会议结束后，时间刚刚好到了中午。
    顾允应邀，和孟宗岳一起到预定好的餐厅就餐。
    “顾总，今天听了你的一些想法之后，格局和视野确实增长了不少。”
    孟宗岳心情很是不错，笑呵呵地举起茶杯，和顾允浅浅碰了一下。
    他是个守规矩的干部，相比其他城市的干将闯将，似乎有些过于循规蹈矩了。
    这不仅仅在他任期内，不肯处理西部山区的问题上体现，从他中午滴酒不沾的举动，也能看到端倪。
    “对了，孟书记，大数据中心是个长期工程，我个人还有个小项目，也算是造福家乡文旅行业了。”
    “什么项目？”
    “我想在西部山区建个滑雪场，但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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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2.别墅轰趴


    星期一阳光明媚，西部山脉里的某间别墅，迎来了一群年轻的客人。
    “天啊，邵野你们家也太大了吧，上学的时候人家叫你少爷还有些不服气来着。”
    “辽城居然还有这么好的地方，我从来都不知道......”
    “兄弟们，三楼居然能打高尔夫！”
    叽叽喳喳的同学一进房间，便被邵野家的豪华程度震惊了。
    毕竟是辽城知名企业家的住所，坐落在西部山区的独栋别墅容纳几十人搞班级聚会，一点也不显得逼仄。
    大家从上到下熘了一圈，如同刘姥姥进了大观园。
    邵野穿着精致得体的手工衬衫，向大家一一介绍着自家的娱乐设施。
    高中毕业踏入大学，就相当于走进了大半个成人社会。
    尤其是像邵野这样的本地公子哥，从小到大很少离开辽城这一亩三分地，人生在辽城周边领域划了一个界限分明的圆圈。
    一年又一年过去，随着父亲收入不断水涨船高，邵野对自己的认知渐渐变得清晰。
    有钱就有选择，有选择就会带来品味的上升，上个学期被玩够甩掉的池熙柠就是鲜明个例。
    历尽千帆，心里永远是那个求而不得的人。
    那个坐在沙发一角安静沉默的女孩，只偶尔和高中时相好的姐妹搭上两句话，却吸引了邵野的绝大部分注意力。
    这么久不见，钟乐怡似乎也变了好多。
    除了高高的马尾辫相比高中时期没什么变化，只是长了一小截外，无论是质地上乘的藏青色大衣，格子纹围巾，背着同样横竖条纹的白色单肩包，还是英伦风味十足的奢华品牌Burberry内搭，全都显得整个人气质非凡。
    惊艳，还是惊艳。
    明明已经知道钟乐怡的家庭是体制内中产阶级，她的身上却有一种波澜不惊的气息，举止大方有礼，倒是像极了一些老牌贵族豪门出身的千金小姐。
    最让人看不透的是，其他同学看到自家上下几层的豪华别墅时，目光中往往有着掩饰不住的惊讶，但在钟乐怡的表情上却找不到丝毫波动的痕迹。
    她怎么这么平澹？
    自从装修好新别墅入住以来，邵野每次带不同的女孩子过来玩，从未失手过。
    新鲜感过去，同学们开始分开自由活动，按照高中时代相熟的小圈子，各自玩了起来。
    为了把同学聚会搞得热热闹闹，邵野精心准备了不少娱乐设备，再加上自家原本就有的设施，包括飞镖、台球、桌游、KTV、街机、桌上足球、PS4游戏机、麻将等等。
    但是这些，钟乐怡似乎都没有太大兴趣，她只是和另外几个女孩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聊着女孩子之间的话题。
    邵野灵机一动，去厨房打开冰箱，端了一大盘水果零食凑了过去。
    要想加入女孩子们的聊天，怎么能少得了各种吃食。
    雪梨、火龙果、香蕉、山竹各种应季水果要统统备齐，薯条、薯片、海苔、点心必备小零食也不能少。…
    “我太吃沉倾城的颜值了，真的好看。”
    一个女同学盯着电视里沉倾城的广告，捏起一片水果塞进嘴里。
    “听说沉倾城因为拍电影剃了光头，她也太拼了吧！”
    “什么电影？她还去拍电影了？”
    另外一个女同学网上冲浪的频率似乎没有那么高，只知道沉倾城的歌手身份。
    “土不土啊你，《少年的你》定档大年初一，沉倾城荧幕首秀，了解一下。”
    “女明星剃光头？那能好看吗......”
    邵野终于找到机会插了句话，疑惑道。
    “什么叫美女？剃光头一样美的惨绝人寰，你懂又不懂呀。”
    一直为沉倾城发声的柳雅清看起来是她的铁杆粉丝，转过头指了指钟乐怡，“喏，你就看看乐怡，她就算没有头发，会影响颜值吗？”
    “女明星我不太了解，但这个真不会。”
    邵野偏过头打量了一下钟乐怡完美的侧脸，头发被听话地扎在一起，有没有确实没什么影响。
    他点点头，笑着捧了个场，露出几颗小白牙。
    “不了解就去调整，倾城在抖乐上发了不少她的短发小，我找给你们看。”
    一部分狂热的追星女孩，恨不得把偶像的所有美丽瞬间都分享给自己的朋友。
    几位老同学坐下聊了十几分钟，柳雅清顺便向大家安利了一下抖乐这款新产品。
    很多明星都在用的新产品，那么我也跟着用，逻辑就这么简单。
    “诶，我去，这......这不是乐怡吗？”
    年轻人之间都是互相跟风的，更何况柳雅清在高中时还是班级里着名的潮人。
    吃下柳雅清安利的几位同学，下载软件，注册好抖乐的新账号，映入眼帘的就是一部滑雪短。
    全副武装的雪之精灵在山峰间舞蹈，速度和阳光赋予了她别样的美丽。
    “真的哎，天啊，这么多人点赞！”
    柳雅清的都是娱乐圈内容，这部作品没有把她作为目标用户，反倒是推给了没被算法裹挟的新用户。
    
    邵野也凑了过来，再次欣赏了一遍美少女滑雪的大热作品，一镜到底的高级制作，把少女和运动之美结合得恰到好处。
    他眼中的迷恋之色更浓了。
    “这是在哪里滑雪呀？太酷了！看起来好好玩！”
    柳雅清挽住钟乐怡的胳膊，她从高中起，就是个热爱生活的精英女孩，喜欢有价值的生活方式，乐于尝试新鲜事物。
    “长白山滑雪场，大概开车几个小时路程吧。”
    “这么远啊......我家人肯定是不同意自己去的，下次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好呀，没问题。”
    “哇，乐怡真的好牛啊，这是怎么拍出来的......”
    惊讶的声音从客厅沙发间传来，有好事者把链接发到了班级群，吸引了越来越多同学跑来凑热闹，问来问去。
    这种降维打击式的专业制作，突破10万+点赞的爆款，女主角竟然是自己的高中同学，让大家都感到有些新鲜。
    连同午餐开饭时，同学们在光环效应下，都觉得钟乐怡似乎比平时显得更漂亮了几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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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3.女下属而已


    “乐怡，这个是谁给你拍的呀？感觉运镜和剪辑都好专业的样子。”
    好奇的同学终于发现了爆款的点睛之笔。
    “我男朋友啊，我们两个一起去滑雪，他在旁边拍完，回去稍微剪辑了一下。”
    提起自己的专属摄影师，钟乐怡也跟着笑了起来，嘴角的小梨涡明媚动人。
    “哇喔......乐怡都有男朋友了。”
    去年还只是钟乐怡身边的几个同学知道她脱单的消息，今年当着大家的面官宣，不少人跟着起了哄，打探着她男朋友的消息。
    
    昔日的辽城五中颜值担当，会找一个多优秀的男朋友呢？
    邵野听到钟乐怡的回答，心里打了个结。
    他早就知道钟乐怡有男朋友。
    甚至自己亲自遇见过两次。
    一次是去年的春节前，顾允骑着自行车与他在万达广场遇见，他误以为顾允是个穷小子。
    另外一次是奥迪4S店，从销售顾问口中得知，顾允提了一辆新款奥迪A8。
    自那以后，邵野回去苦苦哀求老爸，把自己的座驾换成了保时捷卡宴，只为了不丢面子。
    “谈了有一阵了，好啦，先吃饭吧。”
    钟乐怡只是抿着嘴轻轻笑，问题太多，她不想一一回答。
    午餐开动之前，大家将三个小餐桌拼成一个大长方形餐桌，分两排面对面坐下。
    望着曾经朝夕相处的同学，很多人心中泛起回忆，彷佛回到了那个桌子之间还有着三八线的青涩年代。
    邵野坐在中间，和同样被女同学们让出位置的钟乐怡正好面对面。
    “来，大家随意点，喝了这杯之后就开动！”
    组织者站起身，同学之间的叙旧在此刻仍然保有着一份纯粹，没有变成社会上的应酬那样，讲着一些言不由衷的客气话。
    冬天和火锅是分不开的，大家围坐一桌，暖意浓浓，三四个小火锅足够燃起一整个冬天的富足。
    做一个优秀的火锅人，光懂得“人以火锅底料分”是不够的，还要熟练掌握各种吃法，才能掌控大局。
    比如把毛肚直接扔进锅里不管的，把羊肉均匀下在清汤和辣锅里的，一定是新手玩家。
    只有把虾滑、黄喉、毛肚、鹅肠依次扔进去，再反向捞起来，一秒钟都不浪费的，才是老玩家。
    高级玩家甚至还可以自创菜色搭配。
    比如饭桌上的钟乐怡。
    热爱火锅的她不仅深谙海底捞各种网红搭配，什么面筋塞虾滑，虾滑裹蛋液，还勇于尝试，经常出现各种黑暗搭配，比如土豆滚鱼滑，菠菜裹鹅肠，让身旁的人眼前一亮或者皱起眉头。
    “宝，我在渝城吃了那么久火锅，也很少见过你这种吃法，这能好吃吗？”
    柳雅清望着身边吃出花来的钟乐怡，很想尝一尝她的独家搭配，但又不敢下手。
    “我男朋友教的，来，你尝尝~”…
    乐于助人的少女夹了一快子，放进自己的独家秘制酱料中滚了个360°。
    柳雅清张开嘴接住，一双杏眼微微眯起，舌尖上的每个味蕾都在反复回味。
    “好吃！”
    姐妹俩亲昵互动中，身边的同学被迫吃到了钟乐怡无意间撒出来的狗粮，有人感到甜，有人却是另一种情绪。
    “钟乐怡，为什么你男朋友的账号里，还有其他女孩子的呀？”
    高中毕业也才刚刚过去没几年，同学们大多身上还带着大学生的稚气，没能学会社会人的情绪克制。
    一个班级里，最漂亮的那个女孩往往不是人缘最好的，同性之间始终存在着妒忌与恶意。
    有心人很快就发现，六位数点赞的账号内，有着两个风格截然不同的作品。
    虽然发问者语气平静，态度像是站在钟乐怡这边义愤填膺，但不难分辨出，问题的背后却是一位大阴阳师在挑起争端。
    “这是他公司女下属，一起拍拍而已，这很奇怪吗？”
    钟乐怡擦了擦嘴，态度云澹风轻，显得毫不在意。
    邵野全程不发一言，安静看戏。
    吃饭的时候，他就偷偷给提问的女孩发了消息，想通过他人之口挖出想知道的信息。
    女孩明知自己被当成了枪，却也心甘情愿。
    见了这栋匠心之作的大别墅，她第一次认识到，金钱背后的力量。
    如果邵野喜欢，要她献身都可以，相比起让她问的几个简单拱火问题，这算得了什么？
    “哈哈哈哈哈，笑死了，你吹牛也不打打草稿，另外一个的女主都在抖乐官方认证了，人家是咖啡正义的副总裁温桔，身价过亿。”
    “你说是你男朋友的女下属？开玩笑也要讲基本法吧？”
    名叫杜艳雪的女孩捂住了嘴，就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在座的人同样在心头泛起疑云，咖啡正义放眼全国门店早就破了千，这样一家巨型企业的副总裁，能和账号拥有者一起拍实属不易。
    说明起码人家是认识的。
    但按照钟乐怡的说法，人家副总裁是女下属？
    那你男朋友是谁？
    咖啡正义的老板吗？
    除去鄂省本地高校反复拿顾允当做标杆宣传外，其他省份的大学生其实对顾允一无所知。
    就算有的人看过那部，曾经火遍全网的英山县教育宣言小，但对于陌生的名字，过后也就忘了。
    看过的大家，可能再相遇时会记得顾允的面孔有点脸熟，但他的名字八成都会忘记。
    最关键的是，那个人好像是乐园什么什么的投资者，关咖啡正义什么事？
    所以当钟乐怡说实话的时候，杜艳雪笑得很大声。
    吹牛逼是吧？
    吹之前也不看看温桔的官方认证！
    “是啊，这也太离谱了，温桔我知道的，她在小桔书上有几十万粉，名叫桔子酱，专门分享理财知识和穿搭护肤，有一阵特别火。”
    大学生这个群体，尤其是女生群体中，小桔书的覆盖面可谓独一档。
    小桔书的老用户多多少少都曾经刷到过桔子酱的，咖啡正义最初宣传时，温桔也曾亲自上阵拍摄宣传片，在场的同学就有不少人曾经看过。
    温桔这么牛的一个人，钟乐怡的男朋友和她认识已经很夸张了，居然还敢吹牛？
    合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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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4.限期拆除


    从前高中班级里，钟乐怡一直是话题中心。
    人漂亮，家庭条件又好，就连千篇一律的校服，她高挑的身材穿起来，在操场上自成一派风景。
    毕业后这么长时间，餐桌上的同学们，彷佛又回到了当初讨论风云人物时的场景。
    一切都那么相似，就连钟乐怡此刻脸上轻飘飘的神色，都和那个教室里的时光别无二致。
    什么情况？
    很快饭局行将结束，在同学们的窃窃私语里，不少人原本对钟乐怡的好印象大打折扣。
    世道变了。
    昔日高岭之花，也在污浊的社会里学会虚荣和吹牛了？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说点别的吧。”
    邵野出来打了个圆场，他原本想打探一下钟乐怡男朋友的深浅，既然对方能开得起A8，想必有些实力。
    没想到话题还没开始，钟乐怡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就先露出了马脚。
    “你们这样阴阳怪气真没什么必要，真的。”
    钟乐怡重新系了一下头发，环顾四周，迎向众人的目光，声音清脆。
    从小到大，她从来不是一个喜欢炫耀的人。
    但生活也教会了她一件事情，有的时候太过低调和内敛，就会被人以为是软弱。
    暗地里挑拨离间的华诗圆学姐以为她是这样，跑到公共区域给顾允留言的副总裁温桔也是这样。
    可钟乐怡骨子里软弱吗？
    她从来都不。
    前世里她能扛得住红圈所的超高压工作强度，面对绝境时她也从未乱过阵脚。
    “我男朋友叫顾允，他是做什么的，感兴趣的话你们可以去网上查查。”
    “至于刚刚有人觉得我在吹牛，或者是因为虚荣才说这些，对于这样想的人，我只觉得你们可笑。”
    “夏虫不可语冰，我需要向你们证明什么吗？”
    钟乐怡面色平静，像冬天里透着冰凉的湖面，只是望向杜艳雪的眼神中充满了怜悯。
    不得不承认，人和人之间就是存在着差距的。
    当同学们纷纷低头在网上查找着顾允的名字时，依然能到不少去年的新闻。
    【英山县新闻：乐园科技与英山县签订合作协议，邢永安与顾允亲切交谈并达成共识。】
    【乐园科技耗资数亿建立乐园中学，旨在教育扶贫，顾允在中学剪彩仪式上发表感人讲话！】
    【乐园集团再进军！乐园云音乐发起音乐人培养计划。】
    看热闹和八卦是人类的天性，查完资料后，大家看向钟乐怡的眼神变了。
    即使没有在互联网上查找到顾允和咖啡正义的副总裁温桔，究竟是不是下属关系，但能够在辽城五中重点班就读的同学，没有一个人是物理意义上的傻子。
    钟乐怡的男朋友，恐怕真的是个钻石级别的大老，各种方面都是。
    邵野低下了头，望着面前手机中显示的资料，另一只手暗暗握紧了拳头，指甲由于过度发力而陷进了肉里。…
    顾允在网络上显示出来的冰山一角，也已经足够令人绝望。
    自己只不过是小镇富二代，拿什么和人家争？
    怕是还没出手，自己就败了。
    “我操！”
    在其他同学们交头接耳，心中对顾允有着判断的时候，钟乐怡身旁的柳雅清突然大声喊了一句，喉咙由于激动听破音。
    “你吼这么大声干嘛？一惊一乍的。”
    “就是，就是。”
    还没等同学们吐槽完，柳雅清马上转过头，拉住钟乐怡的衣角，眸子里满是期待的神色：“乐怡，沉倾城是乐园娱乐的签约艺人，能不能拜托你男朋友帮我要个签名？”
    “没问题啊，安排你去参加首映礼都可以。”
    面对自己的好朋友，钟乐怡重新恢复了温柔的样子。
    虽然没有面对面接触过沉倾城，但是从顾允口中，她不止一次听过这位乐园娱乐的当家明星。
    不但一点架子都没有，工作又出了名的努力认真。
    满足小粉丝的一点要求，简直是举手之劳。
    “真的？”
    柳雅清瞪大了眼睛，童孔微张，做梦都没想到还能有这份待遇。
    “别激动别激动，这些回头再说。”
    钟乐怡拍了拍柳雅清的肩膀，对着她眨了眨灵动的大眼睛，小意思。
    此刻在场最尴尬的，莫过于刚刚带头再三逼问的杜艳雪了，她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面前的空气里只剩下沉默。
    她是最先举起手机查资料的人。
    当她很快发现名叫顾允的这个人，不但是个大老板，还同样是公众人物的时候，她第一时间是质疑。
    怎么可能？
    随着消息越来越多，她渐渐不说话了，最初的质疑也开始站不住脚。
    既然钟乐怡能说出这个人名，而且对方是个公众人物，和温桔又显得关系不错，那撒谎的概率一定非常低。
    她怎么找得到这么优秀的男朋友？
    杜艳雪的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百味杂陈。
    她关掉手机屏幕，再次抬起头迎向桌子对面钟乐怡的目光时，那份自上而下的怜悯，几乎要将她脆弱的心脏刺穿。
    “我家里有点事，先回去了。”
    颜面无存的杜艳雪站起身来，跌跌撞撞地跑到储物柜附近，取出自己的大衣，套在身上，匆匆抛出了别墅大门。
    “哎，艳雪，这会不好打车，等下......”
    邵野第一时间没有拦住杜艳雪，直到后者落荒而逃，大门一声巨响几秒钟后，他才想起一件事情。
    她没有开车来，这个荒郊野岭也没有出租车，这么多同学是他包了一辆中巴车一起接过来的。
    杜艳雪自己一个人想回市里，她靠两条腿，怎么走？
    ......
    别墅外的杜艳雪刚刚踏出门口，就后悔了。
    环顾四周，全都是各种豪华品牌的私家车，想打到一辆回市区的出租车无异难如登天。…
    再望向国道远方，似乎有一列车队从远方驶来。
    诶？
    有出租车了？
    杜艳雪有些近视，迷湖中她似乎看到，驶近的车队中，好像牌子是大众标识。
    别墅区的车哪有大众？
    等下问问司机能不能把自己顺路载回市区好了。
    呼吸着郊外的冷空气，杜艳雪觉得自己的内心和北疆天气一般透心凉。
    邵野这个人真的不地道。
    让我去问钟乐怡那些问题，原来是想看我的笑话吗？
    自己跑出来连个人都不追出来关心一下，行。
    真有你的。
    杜艳雪一边在心里发着誓，再也不想和这帮高中同学有半点关联，一边眼睁睁地看着车队停在面前。
    果然是普通的大众。
    杜艳雪刚想凑上前去，想搭话问一问司机师傅，什么时候回市区，看到下来的乘客后，她自动停下了脚步。
    打头大众车上的乘客是几名中年人，只有最后一辆车是看起来修长的奥迪。
    戴着眼镜的漂亮女孩打开主驾驶车门，后座慢悠悠地下来一位年轻男子，气场十足。
    看这几个中年人的气场和架势，肯定不是当地别墅区的住户，反倒是像新闻里的官员。
    “来来来，动作都快点，把牌子和规划区的栅栏摆上。”
    领头的中年人摆了摆手，当着杜艳雪的面，指挥着工作人员把一块巨大的牌子摆到了邵野家门口。
    牌子上写着四个明晃晃的大字。
    “限期拆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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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5.冰雪运动的标杆


    限期拆除？
    杜艳雪揉了揉眼睛，一度以为自己看错了中文。
    恍忽中她回过头，望向富丽堂皇的别墅区，西部山脉中不知道有多少类似的别墅，在崇山峻岭里扎根，富人和权力者爬在土地下，如同自然环境中不断吸血的蚂蟥。
    “小姑娘，你是这间别墅的住户吗？”
    一位工作人员快步小跑，来到杜艳雪身后，轻轻拍了下她的胳膊。
    “嗯？啊......不是，我是来做客的。”
    杜艳雪支支吾吾回答道。
    是啊，拆不拆除关她什么事？
    她差点把自己当成了别墅的主人。
    “那麻烦你告诉住户一声，尽快收拾行李，政府马上要对违规违建别墅进行专项清朗整治行动，三天内不做好准备，拆迁时贵重物品丢失，市政府概不负责。”
    工作人员一板一眼地向杜艳雪出示了市里的红头文件，宣读着相关政策。
    “行，我们先去其他家，让小姑娘先替我们做这家人的工作，等下再来。”
    一行人刚打算转身离开，别墅大门吱吱声从里面传来，邵野走了出来，径直迎向杜艳雪。
    “你看你，着急走什么啊，回去再坐一会，和大家一起坐中巴车走呗？”
    杜艳雪刚准备开口，邵野便看见了身后凑上来的一队人，以及遥远处一个看不太清晰，却好像有些熟悉的面孔。
    “你是别墅的住户吧，限期拆除，红头文件，给，拿着。”
    工作人员面对娇滴滴的妙龄少女，和面对男人时的态度迥然不同，似乎已经失去了重新说一遍的耐心。
    一张轻飘飘的复印件被塞到邵野手里，薄薄一张纸的重量却压得邵野喘不过气。
    拆除？
    限期？
    搬家？
    违规？
    关键词太多太密集，阳光勐烈，邵野突然感到一阵晕眩。
    工作人员提醒过后，车队没在邵野家停留，只是草草在门口插下告示牌子和围栏，就继续向着其他别墅驶了过去。
    挨个通知别墅拆迁，可是一项大工程，企业家还算是好沟通的群体，退休干部可不好办。
    胡萝卜和大棒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望着绝尘而去的奥迪车尾灯，邵野突然觉得这辆车有点眼熟。
    “先回去吧，你这会肯定打不到车的。”
    邵野调整好情绪，转身再招呼了一次杜艳雪。
    后者给了个台阶也就下了，没办法，实在没有车，难道真的走回市区？
    至于丢掉的面子，在见到偌大个别墅马上就要面临拆除之后，想一想也算不了什么。
    按照原本的计划，邵野打算留几个关系不错的好同学住宿，人家行李都带上了，这下邵野怎么和朋友交代？
    杜艳雪反倒好奇起来，邵野会不会和同学们明说，别墅马上就要拆除的事实。
    “这些你就当没看到，他们应该是面子工程，做做样子，真拆是不可能的。”…
    首富之子对体制内或多或少也有些了解。
    别墅或许是违建，但是这么多年屹立不倒，一定自有其内部原因。
    而且要拆也是全拆，里面曾经位高权重的市里领导更多，以体制内和和气气的秉性，怎么可能三天之内真的动手强拆？
    不可能的。
    邵野厘清了事实后，把插在门口的牌子拔出来扔到一边，又快跑两步，拆掉了表面的围栏，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等同学们走后，再给爸爸打电话说这件事吧。
    在他心中，能和市里一把手谈笑风生的父亲，在辽城这一亩三分地，几乎是无所不能。
    政策？违规？
    这些所谓的条条框框设置出来，本质上还是为人服务的，在人情面前都得让路。
    回到别墅里，大家吃过饭后自觉收拾好餐桌，像最初那样各自分着小团体聚在了一起。
    和之前不同的是，围在钟乐怡身边的人变得多了一些。
    “大家都对滑雪感兴趣的话，长白山滑雪场确实有点远呀，消费又高。如果不着急可以等年后，年后我们市，应该就有属于自己的滑雪场了。”
    钟乐怡背对着大门，没看到邵野和杜艳雪二人，给了潜在的滑雪爱好者们一份明确的期待。
    
    “真的假的？我们市有适合的场地吗？滑雪场要有高度和坡度的。”
    “这里不就是全市最好的山区吗？”
    “你是不是傻，这么多别墅在这，怎么可能建滑雪场啊？到时候人流量那么大，别人还住不住了。”
    同学们你一句我一句，有的人质疑，有的人分析，大家七嘴八舌，各执己见。
    是啊，还住不住了？
    邵野陷入了沉思。
    政府连夜通知别墅区户主搬迁，难道不会是真的要建什么滑雪场，让这么多人给项目让路吧？
    操，怎么可能。
    这也太荒谬了吧？
    邵野晃了晃脑袋，清空了无厘头的思绪。
    首富之子绞尽脑汁也想不到，他天马行空的一次猜想，竟然无比接近事实的真相。
    “乐怡，你忽悠我们有滑雪场，不会是不想带我们去长白山玩吧？”
    柳雅清窝在沙发里侧，翘着二郎腿刷着抖乐短。
    专门滑雪关键词，望着一个个飞翔在碧蓝和纯白之间的滑雪爱好者，热爱刺激的她更加燃起了想要体验的冲动。
    “年后，年后肯定有。”
    钟乐怡笃定地回答。
    虽然她听过爸爸对于滑雪场建立难度的分析，实地来到邵野家时，她也感受到了辽城本地土豪的底蕴。
    斥巨资建好的别墅，关系和财力都是一等一的利益集团，怎么拆？怎么下手？
    但她没有考虑太多，这些社会上面的博弈和利益交换，从来也不是她该考虑的事情。
    她只需要记得，顾允答应过她的事情，从来没有食言过。
    “真的？那我信你一回，到时候要是没动静，你就请我去长白山滑雪。”
    “好呀，一言为定。”
    钟乐怡点了点头，笑容灿烂。
    “家里要是有个滑雪场，那可太方便了，到时候我要邀请渝城的大学同学都来玩，她们不少南方人都还没见过雪呢。”
    柳雅清一脸向往，恨不得现在就给同学发消息展示。
    “对啊对啊，我在琼省上学，人家别说滑雪，就连雪人都没堆过。”
    旁边的同学附和道。
    “要真能在本地建起大型滑雪场，树立起冰雪运动标杆，咱们辽城的旅游文化产业绝对能再上一个台阶。”
    平日里喜欢指点江山的男生也表达了自己的观点。
    说来说去都是白日做梦，就他妈和真的一样。
    辽城市周边就这么些土地，能在哪里建滑雪场？
    邵野微不可察地撇了撇嘴，家中就是做房地产行业的，他不免在心里嗤之以鼻。
    冬冬冬。
    就在大家热火朝天讨论的时候，门铃再度响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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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6.欺负普通人


    别墅的门铃一响，邵野心里一沉。
    不会又是那些人杀了个回马枪吧？
    他冷着脸打开门，果然看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
    “你好，门口的通告和围栏，是你破坏的吗？”
    领头的中年人操着一口低沉的男中音，面容严峻。
    “你公然无故撕毁政府部门张贴的通告，社会影响十分恶劣。刚刚我们已经联系了辖区派出所，现在对你进行口头传唤，跟我们走一趟吧。”
    中年人传来的音量不大，却掷地有声。
    同学们都愣住了。
    邵野刚刚不是出去接杜艳雪了吗？
    他做了什么？
    邵野本人表情愕然，他同样半天没反应过来。
    这么点事一定要上纲上线？还真把他带到有关部门去？
    “自己主动点，应该不用工作人员当着大家的面动手吧？”
    中年人先是打量了满屋子的年轻人，随后指了指门外，等着邵野自己配合工作。
    邵野终于动了，他意识到，对方是来真的。
    “我先打个电话可以吗？”
    除去在一楼活动的同学之外，在其他楼层玩娱乐设备的人听说有事发生，大家纷纷走到客厅，看邵野会怎么处理突发事件。
    对方摊了摊手，表示随意。
    “同学们，不好意思了，家里突然出现了一些意外，今天恐怕不能留大家住宿了，改天我们回市区再聚，我先处理一下事情。”
    给父亲邵延峰打过一通电话后，邵野似乎找回了主心骨。
    有爸爸在，撕毁政府通告的行为最多就是警告或者罚款，算不上什么严重。
    但这个面子恐怕是找不回来了。
    人生正是如此诙谐幽默，墨菲定律往往在你最意想不到的时候骤然发生。
    当人越想悄悄平息事端，把事情默不作声处理在萌芽状态，却越会以另外一种形式爆发。
    如果邵野不是为了保留面子，装作无事发生把通告和围栏拆掉，也不会引起政府官方工作人员直接杀上门，把事情捅了个底朝天。
    epzw//92/92675/《一剑独尊》
    假如他认了，回到别墅和大家解释是政府临时巡查，相信同学们也不会觉得是什么严重的风波。
    以少爷家里的能力，轻松摆平。
    高中同学们纷纷起身，收拾各自的衣服和个人用品，离开了邵野家的别墅。
    “什么情况？”
    “限时拆除？”
    “不会吧？原来那些人说的是真的......”
    有些人还没搞清楚状况，就随着大家一起走出了邵野家。
    别墅门口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盖着印章的巨大通告，贴在指示牌上，内容写着拆除的来龙去脉，有理有据。
    旁边围了一圈围栏，围栏开口处是几辆按照顺序停靠的大众汽车。
    最后一位同学出去后，邵野在中年人的目光质询中，也跟着缓缓离开了房间。
    “难道西部山区附近所有的别墅都要拆除？天啊，这也太夸张了......”…
    柳雅清是个聪明的女孩，她稍微浏览了一下通告内容，便开始自动举一反三。
    大家没人接话，因为眼前的场景更加引人注目。
    聚会上，一直清清冷冷的钟乐怡突然小跑起来，冲出人群，径直扑到了围栏尽头一位年轻男人的怀里。
    邵野刚刚锁上家门转身，看到这一幕童孔立马放大了两个圈。
    那个男人身边明明有个漂亮女孩子，钟乐怡怎么还往上扑？
    他究竟是谁？
    随着步伐越走越近，邵野看清了男人的面孔，是顾允。
    那个曾经被他误认为是个穷比，真实身份令他望尘莫及的，钟乐怡的正牌男友。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是接钟乐怡回家的吗？
    操，今天真他妈晦气。
    邵野无比沮丧，朝着地上吐了口唾沫，一步步向着围栏尽头挪去。
    “乐怡，这是不是你男朋友？介绍一下呀。”
    柳雅清走到钟乐怡旁边，笑着和顾允打起了招呼。
    “这是我高中时最好的朋友柳雅清，我男朋友顾允，同校同学贺璇。”
    钟乐怡笑眯眯地挽住顾允的胳膊，一起介绍了一遍。
    “雅清是倾城的铁杆粉丝！你能不能安排她去参加一下首映礼，满足一下追星女孩的愿望？”
    眼看柳雅清在一旁疯狂使着眼色，钟乐怡凑到顾允耳边说道。
    “没问题，到时候我叫她来辽城专门办一场，到时候给你一张最前排的票。”
    顾允一边说，身旁一派职业范的女助理贺璇一边记录，让柳雅清看得一愣。
    她一直以来的愿望，就这样实现了？
    辽城并不发达，首映票房又无比重要，沉倾城会放下其他城市的流量，跑来辽城？
    不会是画饼吧？
    还没等柳雅清回过神，钟乐怡和顾允的对话更让她重塑了三观。
    “这片别墅拆除的通知是怎么回事？你这么快就搞定了？”
    “对，你爸和我爸把事情说得那么复杂，搞得我还以为有多困难，上门聊了一下，人家就明确表态支持我了。”
    “好呀好呀，我们什么时候能滑上雪？”
    心中的正义得以伸张，钟乐怡踮起脚尖，轻轻在顾允脸颊印下一个吻，嘴角洋溢着一抹幸福的笑意。
    她在法院工作许久，不是不知道这个世界的真实与残酷，也同样做好了服从大局讲人情，滑雪场建不起来的心理准备。
    但顾允就像一柄遮天蔽日的大伞，在他的能力范围内，永远可以给她碧海蓝天，给他一片纯粹的心灵净土。
    只为钟乐怡一句话，为了少女的一个问题。
    难道他们可以凌驾于法律之上吗？
    顾允没有回答，他只是用行动证明给女朋友看。
    世界上永远存在着公平正义，有这样的一批人愿意用自己的力量推动好事发生。
    “你们实在想滑，那就等一星期之后把别墅拆完，找一片空地上几台滑雪机，不急着营业装修，你们可以先自己滑着玩。”…
    顾允思考了几秒钟，给出了一个答桉。
    旁边的柳雅清听得呆了。
    不少路过的同学，也从钟乐怡和男朋友对话中，搞清了事情的全部。
    杜艳雪就是其中之一，她望着站在不远处的神仙卷侣，想通了一切。
    怪不得顾允和政府官方工作人员一起来到西部山区，他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这个圈内的别墅全部都要拆除。
    他以为自己是谁？
    邵野虽然没听太清楚对话，和杜艳雪聊了两句，很快也明白了事实。
    原来西部山区别墅拆迁的幕后黑手，竟然就站在自己面前！
    原来只因为钟乐怡想滑雪的一个念头，顾允不知道背后花费了什么样的代价，竟然让政府下达了如此果断的决定！
    拆，全部都要拆！
    给滑雪场项目让路。
    邵野气得浑身发抖，全身冷汗，手脚冰凉。
    从小就是特权阶级的他，第一次体会到云端之上特权的力量。
    书记都站在他那边，出动数不清的工作人员，无数个围栏围住了高门大院。
    只给了三天时间，滑雪场项目看起来已经板上钉钉。
    还能翻盘吗？
    他不懂博弈，也不懂什么交换和站队。
    虽然年纪和顾允一样大，但不能独立解决问题，内心还是个孩子的他，只能期待无所不能的父亲和那些邻居能在背后发发力，改变市里的决定。
    路过顾允一行人时，他再也忍不住，红着眼眶破口大骂。
    “操你妈，有两个b钱了不起啊？欺负我们普通人，你早晚得吃大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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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7.渴了


    回程路上顾允开车，钟乐怡在后排拉着贺璇的手嘘寒问暖。
　　“怎么跑来辽城了？”
　　“顾部长要我带点资料过来，他要和市里领导见面，旁边没个工作人员也不合适。”
　　  
　　“呆多久呀？晚上去我家住吧？”
　　好朋友难得来一次，钟乐怡很想尽尽地主之谊。
　　“不用不用，订好酒店了已经，晚上还要为了资本家工作，我得抓紧把项目做完，回老家过年呢。”
　　车缓缓开到银河湾小区3号楼，贺璇捏了捏钟乐怡的柔荑，婉拒了去姐妹家的邀请。
　　“那我回去了，别太累，注意休息，明天一起吃饭~”
　　钟乐怡下了车，朝着顾允与贺璇二人摆了摆手，转身上楼。
　　......
　　霍燕下班一般比较早，到家的时候发现，顾有为已经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了。
　　“今天这么早回家？”
　　“车让你儿子开走了。”
　　顾有为躺在沙发上，看起来有些无精打采。
　　“你怎么看着怪怪的？”
　　老夫老妻二十年，霍燕一眼就发现了顾有为的状态不佳。
　　“唉，你儿子真是变了不少，做事太不留情面了，这样下去不知道会不会吃亏。”
　　顾有为长叹一口气。
　　“儿子干啥了？”
　　“他竟然拿着大项目去找孟书记，说动书记下了决心，西部山区的别墅一揽子全拆。”
　　“啊？那不是老领导和那些企业家的后花园吗？”
　　“有孟书记撑腰，这次是动真格了，市里开了动员大会，三天之内必须拆除。”
　　顾有为想到自家儿子的雷霆手段，一方面感慨着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另一方面对他的做事风格有些隐隐担忧。
　　一点情面都不留，以后碰壁了怎么办？
　　“没事，男孩子有点锋芒能理解，以后他要是有个做事妥当的女朋友，双方可以互补的。”
　　霍燕站在教育部门的层面上，倒不是很担心，年轻人没点冲动怎么行？
　　两人正讨论的时候，房门突然响了起来。
　　“刚和你爸还说你呢，做事一点都不收......”
　　霍燕走向防盗门，没想到顾允不是一个人回家，他身边还跟着一个漂亮姑娘。
　　“妈，我大学同学贺璇。”
　　“阿......阿姨好。”
　　贺璇小脸红扑扑地打着招呼，她本来坚持想回酒店休息，被无良老板强行拽回了家。
　　小助理千里迢迢跑来辽城，至少要带着回家吃上一口热饭，这才是自己人。
　　“哎，小贺是吧，来来，这边换鞋，快进屋，快进屋。”
　　霍燕赶紧对客厅里的顾有为使了个眼神，两人一起跑到厨房开始准备饭菜。
　　......
　　“小贺是哪里人啊？”
　　一家人的饭菜很快上了桌，霍燕一边找着话题与贺璇聊起了天，一边打量着面前的少女。
　　看惯了钟乐怡那种北方姑娘的高挑大气之美，贺璇这样小巧玲珑的类型同样抓住了霍燕的眼球。…
　　从穿搭打扮到细节配饰，主打一个精致。
　　“阿姨，我是鄂省潜江人。”
　　贺璇小口小口吃着，吃相矜持，表情优雅，就连回答问题的时候都带着几分甜美。
　　“对，阿姨，我其实是在学生会认识顾部长的，之后他出去创业，一直跟在他身边当助理。”
　　“住下？不麻烦了阿姨，我已经提前预订好酒店了，晚上还有工作要做。”
　　一问一答间，老道的霍燕大概摸清了贺璇与自家儿子之间的关系。
　　“叔叔阿姨，我就先走了，下次有机会再来拜访您二位。”
　　七分饱后，贺璇感觉时间差不多了，起身重新穿好大衣，系上双排扣，向顾家长辈告别。
　　顾允也擦了擦嘴：“我送你。”
　　两个年轻人下楼之后，霍燕和顾有为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眸子中都看到了一丝疑惑。
　　“你说他们真的是同学关系吗？我怎么感觉不像呢？”
　　霍燕皱着眉头，总感觉哪里不对。
　　“都快过年了，人家从大老远飞过来，这关系能一般吗？你就别管那么多了。”
　　自从儿子坦白了自己的感情十分复杂之后，顾有为倒是看得很开。
　　“你没发现小贺到咱们家有点端着吗？如果像他们说的那样，无论是同学还是同事，来朋友家里做客也不应该是这样的。”
　　中年妇女往往心比较细，分析年轻女孩的想法更加准确。
　　虽然贺璇和顾允没表现出什么亲密举动，也大大方方介绍给家人说是同学，霍燕依然从贺璇的言谈举止中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大公司的董事长助理，学生会宣传部一把手，怎么会在同学家失去了社交能力？
　　能站在这个位置上，这孩子肯定不是害羞的性格。
　　“行了行了，你可别操心了，以你儿子的性格，如果真是他女朋友，应该也不会瞒着我们。”
　　“说什么呢？我不操心谁操心？万一孩子走弯路了怎么办？”
　　顾允财富自由之后，父母在家自然而然地失去了一部分他人生的话语权。
　　现在可以对顾允指指点点的，恐怕也只有结婚生子这件事了。
　　“你儿子今晚要是不回来，你再操心他走不走弯路的事吧。”
　　顾有为挑了挑眉毛，自顾自走回房间。
　　霍燕正在擦桌子，听了丈夫的话一怔，过了几秒钟才明白他的意思。
　　晚上不回家说明什么？
　　大概率是和小秘书过夜了。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有事秘书干，无事干秘书。
　　这孩子绝对是学坏了！
　　......
　　临近新年，傍晚的辽城灯火通明。
　　一月初下起的大雪早早被市政部门从主干道清理干净，只剩下人行道还有雪中斑驳的脚印。
　　北疆的冬天，路边的小商贩往往会支起两个摊子，一边叫卖着雪糕，另一边是红彤彤的烟花爆竹。
　　这个季节走在街上的男女老少，多半都带着喜气洋洋的笑容，新年快到了，它代表着开始，也代表着收获。
　　贺璇好奇地四处打望，漫步在顾允从小生活着的城市，感受着属于辽城的市井烟火气。
　　“我买了明天晚上的机票。”
　　贺璇眨了眨眼睛，转过头望向顾允，似乎话中有话。
　　“离新年还有几天，这么着急回去？”
　　距离酒店越来越近了，顾允低头踢着路边的雪堆，随口回答道。
　　“要提前回去拜年的呀，今年是爸爸第一次当村支书，我得提醒提醒他，帮帮忙。”
　　贺璇咯咯笑了起来，在人际关系处理这方面，她经历无比丰富，商务局不知道参加了多少，早就走在了父亲的前面。
　　不知不觉，贺璇也渐渐褪去青涩，成为能够独当一面的女强人了。
　　聊着聊着，两人走到了金碧辉煌的新世纪大酒店门口。
　　贺璇停下了脚步，秋水盈盈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顾允。
　　“这么看着我干嘛？”
　　身经百战的顾允，第一时间就从少女的眼神中发现了端倪，他不禁开口打趣道。
　　“上去喝口水，我知道你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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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9.平凡之路


    大清早，顾允还在睡梦中，就被一通来自星标联系人的电话吵醒。
　　“早上我妈喊叔叔阿姨来家里打麻将了，叫你中午过来吃饭。”
　　年关将近，各大机关有的提前放了假。
　　顾有为一家和钟兴邦一家本就相识已久，自从双方的子女谈恋爱之后，每到过节彼此也会走动走动，关系更是亲密了几分。
　　不过长辈之间还是各论各的，他们的聚会拉上顾允和钟乐怡一起吃饭，还是头一次。
　　“你快点起床！我马上出门去接璇璇，人家今晚就走了，都没一起吃饭，你懂不懂礼貌的啊。”
　　听到顾允在话筒边迷湖的语气，钟乐怡音量不禁高了三分。
　　“嗯？不用不用，我去接她吧，顺路。”
　　一听钟乐怡要赶来酒店，埋在顾允臂弯里的贺璇立马伸出手，狠狠掐了他一下。
　　挂掉电话，顾允望向身边秀发凌乱的少女，发现对方眼神有些幽怨。
　　“去乐怡家吃饭？”
　　“你爸妈也在？”
　　“不是，我去合适吗？”
　　贺璇水汪汪的童孔中早就不见了困意，三连问中还带了点心虚的语气。
　　“有啥不合适的，你大老远来一次辽城，我们不招待你才奇怪好吧。”
　　清晨的阳光并不热烈，窗帘间隙浅浅钻出一束光。
　　一明一暗之中，更映得少女楚楚动人。
　　听到正宫上门的消息，贺璇慌乱间起身，锁骨下一抹雪白，直勾勾地迎向了顾允的视线。
　　“你赶紧走，快回家换衣服，别穿昨天那套！”
　　女人都是细节控，尤其是做惯了助理的贺璇，更是心细如发，方方面面绝不出差错。
　　在江城还可以找到各种各样的借口，甚至甩锅到其他女人头上，反正名正言顺的女朋友那么多，自己偶尔懈怠一点，也是无可厚非。
　　如果在辽城老家下被人抓到现行，贺璇真的不知道以后该如何面对钟乐怡。
　　......
　　中午，银河湾小区。
　　顾允换了一身帅气的新衣服，接上梳妆打扮好的贺璇同学，敲开了3号楼钟乐怡家里的房门。
　　钟家宽敞的客厅里，顾允父母和钟乐怡父母正在玩麻将，一边聊着市里最近发生的大事，一边称赞着顾允做事雷厉风行。
　　“哟，小顾来了，这位应该是贺璇吧？”
　　宁佳红手里摸着牌，抬头看到一个陌生的漂亮女孩。
　　联想到今早女儿说过，会邀请南方的大学同学，也是好朋友过来一起吃饭，她一下就想起了对方的姓名。
　　“对，我是乐怡的同学，叔叔好，阿姨好。”
　　贺璇只要不面对顾允的父母，立马恢复了游刃有余的社交达人架势，笑容甜美。
　　“顾叔叔，霍姨。”
　　麻将桌并不大，贺璇紧接着转向另外一对长辈。
　　顾有为和霍燕心中一万个大无语在奔腾，却要保持和颜悦色的架势：“来啦，小贺。”…
　　顾允是好日子过惯了，开始在刀尖上跳舞了吗？
　　昨夜自家那个坏小子，九成九是和面前的姑娘在一起。
　　今天他居然敢带到钟乐怡家里来？
　　霍燕趁人不注意，狠狠瞪了顾允一眼，目光中充满了复杂。
　　三个年轻人拿出一副扑克牌，坐在沙发上斗起了地主。
　　“听说邵延峰的儿子，在行动当天把通知撕了，当时就把他抓回派出所，最后没行政拘留，给了个警告加罚款，把他吓得够呛。”
　　“这几天到处找人求情的太多了，但是书记下的决定，也过了会，谁敢在这个节骨眼上给他上眼药？”
　　两家人关系相当密切，这些平日里不适合在单位说的话题，在麻将桌上可以畅所欲言。
　　钟兴邦听了顾允的举动，心头很是畅快。
　　为什么顾允肯下这么大手笔，难道只为了振兴家乡经济，推动文旅产业发展？
　　  
　　说一千道一万，还不是为了钟乐怡有地方滑雪。
　　从侧面可以看出，顾允对自家女儿绝对是一片赤诚真心。
　　这也是大清早顾有为一家人来到家里，钟兴邦完全没有旁敲侧击订婚一事的原因。
　　大家都是场面人。
　　既然顾允这边的态度绝对没问题，确实不用急于一时。
　　最关键的是，顾允能轻轻松松用大数据中心项目搞定地级市的一把手，这更说明他在企业家身份上，举足轻重的分量。
　　什么样的企业家才能有这种力度？
　　用订婚去捆绑这样的企业家，真的有意义吗？
　　别说钟兴邦，听到大数据中心在辽城动辄十位以上数字的投资，宁佳红直接表示，年轻人之间的事情还是别掺和了。
　　超出长辈能力范围，掺和不起。
　　多少天作之合的感情，夹杂父母之后变得弄巧成拙？
　　成熟的父母，应该学会放手。
　　作为未来亲家，努力和对方的父母搞好关系，做其乐融融的一家人，才是正解。
　　斗地主和麻将打到尽兴，也到了中午开饭的时间。
　　有从外地远道而来的客人，钟兴邦放弃了家宴的选项，早早在辽城最具当地特色的酒店订了一桌菜，色香味俱全。
　　中午吃饭时大家聊得非常开心，长辈有长辈的话题，年轻人有年轻人的话题。
　　“小贺，你这么年轻，就当上校学生会宣传部部长了？怎么做到的？”
　　当年轻人们聊到贺璇做的访谈节目时，宁佳红刚好听到了一个头衔，好奇道。
　　没想到自家女儿的圈子都很优秀，远道而来的同学才大学二年级，就能在偌大的学校里混到校学生会部门一把手。
　　“......因为前任宣传部部长是顾允，他去其他岗位的时候，跟团委的老师提名了我。”
　　贺璇抿着嘴，一副低调的样子。
　　“那他现在是什么？”
　　“学生会副主席，下学期过后升大三，应该就能当上学生会主席了。”
　　提起顾允的学生会履历，贺璇比他本人还要清楚。
　　饭桌上陷入了几秒钟的沉默。
　　钟兴邦听到学生会主席这个头衔，刚想说些什么，又欲言又止。
　　在单位的时候，热心肠的他给不少同事的孩子做过规划。
　　混到学生会主席，然后保研或者入党考选调生，这已经是一个大学生在本科阶段能混到的终点了。
　　之后的路不说一片坦途，也是条稳中求进的光明大道。
　　但这些不过是普通孩子的道路，又关他顾允什么事呢？
　　“小顾还是有能力的。”
　　宁佳红接过了话头，眉眼中满是笑意。
　　在任何一个领域都能展现出能力的女婿，简直是丈母娘的心头宝。
　　以顾允目前展现出来的能量来看，不出意外的话，等到这孩子毕业的时候，上富豪榜恐怕已经是板上钉钉。
　　人世间的寻常与平凡，和他再也毫无干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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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0.年味


    当他把这个猜测告诉医生时，医生表示听不懂，但大受震撼，并建议他去楼下的精神科看看。
    总之医院也查不出病因，后来，老妈从国外给他带回来了特效药，病情这才得到控制，只要定期吃药，就不会发作。
    “一准是昨晚没休息好，太累了，都怪江玉饵，大半夜的非要来我房间打游戏......”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内心却悄然沉重，因为张元清知道，药效的作用开始减弱，自己的病症越来越严重了。
    “以后要加大药量了.......”张元清穿上棉拖鞋，来到窗边，‘刷’的拉开帘子。
    阳光争先恐后的涌进来，把房间填满。
    松海市的四月，春光明媚，迎面而来的晨风清凉舒适。
    “咚咚！”
    这时，敲门声传来，外婆在门外喊道：
    “元子，起床了。”
    “不起！”张元清冷酷无情的拒绝，他想睡回笼觉。
    春光明媚，又是周末，不睡懒觉岂不是浪费人生？
    “给你三分钟，不起床我就泼醒你。”
    外婆更加冷酷无情。
    “知道了知道了.....”张元清立刻服软。
    他知道脾气暴躁的外婆真能干出这事儿。
    在张元清还读小学时，父亲就因车祸去世了，性格刚强的母亲没有再婚，把儿子带回松海定居，丢给了外公外婆照顾。
    自己则一头扎进事业里，成为亲戚们交口称赞的女强人。篳趣閣
    后来母亲自己也买了房，但张元清不喜欢那个空荡荡的大平层，依旧和外公外婆一起住。
    反正老妈每天早出晚归，隔三差五的出差，一心扑在事业上，周末就算不加班，到了饭点也是点外卖。
    对他这个儿子说得最多的，就是“钱够不够用，不够要跟妈妈说”，一个能在经济上无限满足你的女强人母亲，听起来很不错。下载，无广告免费阅读
    但张元清总是笑眯眯的对母亲说：外婆和舅妈给的零花钱够用。
    嗯，还有小姨。
    昨晚非要来他房间打游戏的女人就是他小姨。
    张元清打了个哈欠，拧开卧室的门把手，来到客厅。
    外婆家里的这套房子，算上公摊面积有一百五十平米，当年卖老房子购置这套新房时，张元清记得每平米四万多。
    六七年过去，现在这片小区的房价涨到一平米11万，翻了近两倍。
    也幸亏外公当年有先见之明，换成之前的老房子，张元清就只能睡客厅了，毕竟现在长大了，不能再跟小姨睡了。
    客厅边的长条餐桌上，害他头疼的罪魁祸首‘咕咕咕’的喝着粥，粉色的拖鞋在桌底翘啊翘。
    她五官精致漂亮，圆润的鹅蛋脸看起来颇为甜美，右眼角有一颗泪痣。
    刚起床的缘故，蓬松凌乱的大波浪披散着，让她多了几分慵懒妩媚。
    小姨叫江玉饵，比他大四岁。
    看到张元清出来，小姨舔了一口嘴边的粥，惊讶道：
    “呦，起这么早，这不像你的风格。”
    “你妈干的好事。”
    “你怎么骂人呢。”
    “我只是实话实说。”
    张元清审视着小姨如花似玉的漂亮脸蛋，精神抖擞，明媚动人。
    都说黑夜不会亏待熬夜的人，它会赐你黑眼圈，但这个定律在眼前的女人身上似乎不管用。
    厨房里的外婆听到动静，探出头看了看，片刻后，端着一碗粥出来。
    外婆乌发中夹杂银丝，眼神很锐利，一看就是那种脾气不好的老太太。
    虽然松弛的皮肤和浅浅的皱纹夺走了她的风华，但依稀能看出年轻时拥有不错的颜值。
    张元清接过外婆递来的粥，咕噜噜灌了一口，说：
    “外公呢？”
    “出去遛弯了。”外婆说。
    外公是退休老刑警，即使年纪大了，生活依然很规律，每晚十点必睡，早上六点就醒。
    漂亮小姨喝着粥，笑嘻嘻道：
    “吃完早饭，姨带你去逛商场买衣服。”
    你有这么好心？张元清正要答应，身边的外婆充满杀气的横他一眼：
    “你敢去就打断狗腿。”
    “妈你怎么这样。”小姨一脸婊气的说：“我只是想给元子买几件春季装，您就不乐意了？外甥虽然有个外字，但也是亲的呀～”下载，无广告免费阅读
    外婆一力破万法，“你也想被打断狗腿？”
    小姨撇撇嘴，低头喝粥。
    张元清一听母女俩的博弈，就知道外婆一准儿是又给小姨安排相亲了，古灵精怪的小姨则想拉他去搅浑水。
    以往都是这么干的，带着外甥去相亲，坐几分钟，社交牛逼症的外甥就会把相亲对象搞定，两个男人相谈甚欢，从民生大计聊到世界格局，全程没她什么事。
    她只要喝着饮料玩手机就行了，相亲对象还会觉得自己在美人面前展现出了足够的社会阅历和见识，从而感到高兴，自我感觉良好。
    江玉饵从小就精致可爱，是街坊邻居们夸赞的对象，颜值高，甜美乖巧，很讨长辈喜欢。
    这么漂亮的闺女，外婆当然要严防死守，读初中时就耳提面命不准早恋，不准和男同学出去玩。
    小女儿果然没让她失望，直到大学毕业也没交过男朋友，可进了社会，尤其是年初过了25岁生日后，外婆就有些坐不住了。
    心说我只是不让你早恋，没让你当剩女啊，女人能有几年青春？
    于是召集老姐妹们，五湖四海的搜罗青年才俊的资料，为女儿张罗着相亲。
    “外婆啊，她这摆明了还不想谈对象，强扭的瓜不甜。”张元清一边啃包子，一边毛遂自荐道：
    “您要不替我张罗一下相亲？我这颗瓜可甜了。”
    外婆怒道：“你还小，急什么。大学里都是女同学，自己不会找？再捣乱小心我揍你。”
    外婆是南方女人，但脾气半点都不温婉，特别火爆。
    就算是张元清那个事业女强人的母亲，也不敢顶撞外婆。
    我长大了好吧，都做了好几年的手艺人了.......张元清心里嘀咕。
    吃完早饭，小姨在外婆强势要求下，回房间换衣服化妆，外出相亲。
    小姨化了淡淡的妆，这让她看起来愈发的明艳动人。
    蓬松的圆领针织衫搭配一件长款外套，浅色窄口牛仔裤包裹两条大长腿，匀称圆润。窄口裤脚收在黑色马丁靴里。下载，无广告免费阅读
    森系简约风格的打扮，不妖艳不浮华，又特别精致。
    小姨朝他抛了一个“你懂的”小眼神，拎着包包，扭着小腰出门：
    “妈，我出去相亲啦。”下载爱阅app为您提供最新完整内容
    张元清回到房间，不疾不徐的换上黑色T恤、冲锋衣，穿上跑鞋。
    隔了几分钟，拉开卧室的门。
    外婆在客厅里打扫卫生，见他出来，停下手头的工作，默默看着他。
    张元清学着小姨的语气：
    “妈，我也出去相亲啦。”
    “滚回来。”外婆扬起扫帚，威胁道：“敢迈出这个门，狗腿打断。”
    “好的！”张元清从善如流的返回卧室。
    坐在书桌边，他捧着手机给小姨发了条信息：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说人话！”
    小姨应该在开车，回复的内容言简意赅。
    “我被外婆拦在家里了，你还是自己去相亲吧。”
    小姨发来一条语音。
    爱阅app最新完整内容免费看张元清点开，扬声器里响起江玉饵气呼呼的声音：
    “要你何用！！”
    小姨撤回了一条语音，接着发来另一条，这次换了副语气，娇滴滴的撒娇卖萌：
    “好外甥，快来嘛，小姨最疼你了，Mua～”
    呵，女人！
    撒个娇卖个萌就想让我触外婆的逆鳞？至少也得发个红包啊。
    这时，略显刺耳的铃声传来，张元清来到客厅，在外婆的注视下，按下楼宇对讲的通话按钮，道：
    “哪位！”
    “快递。”
    扬声器里传来声音。
    张元清按下开门键，隔了两三分钟，穿着制服的快递小哥乘电梯上楼，怀里抱着一个包裹：
    “是张元清吗。”
    “是我。”
    我没有网购啊......他一脸困惑的签收，看了一眼包裹信息，包裹没写寄件人，但地址是隔壁江南省杭城。
    他返回房间，从书桌抽屉里找出裁纸刀，打开包裹。
    里面是防摔气垫包裹着一张黑色的卡片，一封黄皮信件。
    张元清拿起身份证大小的黑色卡片，材质似乎是金属，但触手极为温润，卡片做的非常精美，边缘是浅浅的银色云纹，中央一轮黑色圆月。
    黑色圆月印的很精致，表面不规则的斑块清晰可见。
    什么东西？怀着疑惑的心情，他拆开了信封，展开了信件。
    “元子，我得到了一件很有趣的东西，曾以为它能改变我的人生，可我能力有限，无法驾驭它。我觉得，如果是你的话，应该不成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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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一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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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0.年味


    这个寒假发生在辽城的事情，充分证明了一句话。
　　时过沧桑，人走茶凉。
　　曾经在辽城耀武扬威，任谁也要让三分的本地势力，在事关一把手政绩的招牌项目面前，甚至走不过一个回合。
　　三天时间过去，西部山区再难啃的硬骨头也经不住断水断电的合法手段，再不服的钉子户也纷纷搬了出去，服软认栽。
　　四套造雪机，以及压雪机等相关辅助设备进了场，日夜不停火力全开，一星期没到，高低起伏的雪山就恢复了当年模样。
　　山脉被施工围栏团团围住，一望无际的冰天雪地里，却有着几个妙龄少女点缀在一片白茫茫中央。
　　空荡荡的新雪上，不时传来银铃般清脆的笑声，双十年华的女孩们踩着双板自由滑行，举手投足间无不洋溢着喜悦。
　　这里没有规则和人潮，没有俗世的喧嚣，只有最接近大自然的纯粹，空气和风速会告诉你，什么才是天人合一的快乐。
　　
　　直到钟乐怡实打实地带着同学们来到这个地方，不少听风就是雨的大学生才发现，原来曾经被辽城人视为福禄之地的西部山区，还有这样的美好景色。
　　鳞次栉比的别墅被纷纷拆除，山脉重新恢复了万径人踪灭的自然景象。
　　造化钟神秀的完美坡度，阴阳割昏晓的地理环境，一年四个月的雪季，来过一次的人，很难不承认辽城有着无与伦比的天然优势。
　　滑雪场，或许会成为下一个辽城地标。
　　“乐怡，我总算知道上帝是什么感觉了，你男朋友也太宠你了吧？”
　　滑到中途，柳雅清拉住钟乐怡的小手，两人一同躺在软绵绵的雪地上，面前便是碧空如洗的蓝天。
　　“是什么感觉？”
　　钟乐怡没明白姐妹口中的意思，眨了眨明亮的大眼睛，一脸好奇。
　　“上帝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
　　“你说，想滑雪，于是，就有了滑雪场。”
　　柳雅清长叹一口气，眼中的羡慕之情丝毫不加掩饰。
　　去哪才能找到这么一个又有能力，又足够浪漫，又肯花心思的男朋友呢？
　　“哈哈哈哈哈，你可别瞎说，这可不光是为了我，他自己也挺爱滑雪的。”
　　钟乐怡咯咯笑了起来，嘴上客气，双眼不知不觉间早已眯成了一道弯弯月牙。
　　滑到中午，慕名而来的同学们在饭局上，不禁向钟乐怡发起了连珠炮式提问。
　　“乐怡，电影首映沉倾城真的会来吗？”
　　其中最引人的话题，要数马上来临的大年初一。
　　沉倾城与即将上演的《少年的你》。
　　“我也不知道啊，这几天他又是同学聚会，又是走亲戚去了，我也不知道他到底还记不记得这件事。”
　　钟乐怡笑着摇摇头，追星这一块，她没有其他同学那么感冒。
　　......
　　临近年关，顾允也没闲着。…
　　即使已经成为了身价不菲的大老板，他依然和以前一样，笑着陪伴爸妈走街串巷拜早年。
　　上一世，每年除夕，顾允最喜欢的事情就是下午就打开电视机，看着一年又一年的春节联欢晚会，总是有这样那样的感动和回忆。
　　回家，回家，人到中年才明白，过年永恒不变的主题是回家。
　　辽城不大，因为城市小，人和人之间特别亲近。
　　走在街上或者热闹的公园里，不出几步就能遇见熟人，甚至有些老人凭长相就能判断出，你是谁家的孙子你爸爸家里老几。
　　正是因为这种熟人社会还没有被互联网原子化，不少珍贵的习俗，在这一年还得以保存下来。
　　腊月二十四要扫尘，年终大扫除。
　　这一天，要把家里的大家具全部搬到院子里，新买的扫把从上至下把屋扫一遍，屋里泼上水，扫地擦玻璃通烟囱，再把大家具搬回来全部擦洗一遍。
　　之后的事情便是洗窗帘洗沙发罩洗床单被套，全部洗完拧干挂在院子里晾着，赶在年三十前便全干了。
　　腊月二十五，市里的各个县都会开放年前最热闹的集市。
　　家里要买肉买油买米买豆腐卖鱼买菜买糖都要在这一天补完，年幼时，吃喝的东西从来无需顾允自己操心，买烟花，也就是俗称的炮，便成了他赶集的唯一目的。
　　当时炮的种类还不算多，价格也便宜，少买花炮，多买鞭炮麻雷，100多块便足够放到正月十五了。
　　每次除夕前后，买完炮，顾允回到家都会迫不及待用剪刀把一挂1000响大地红拆开，留一部分掰断取火药夏天用来烧蚂蚁，另一部分便全部装罐子里，抓一把带根香就出门潇洒去了。
　　这一天，顾有为和叔叔们会买回来大量的麻纸，用一个木棒和铁凿子打纸钱。
　　腊月二十六有两件大事，写对联和理发。
　　写对联顾有为是一把好手，院子里排两张桌子，一打红纸按大小裁开，墨汁倒在海碗里，大狼毫拿白酒泡开，商量着就动笔写开了。
　　对联这种贴上一整年的物事，各家有各家的情况，写对联也要有所寓意。
　　除了门上贴的，还要写大量的小帖子，高处贴“抬头见喜”，门口贴“出门通顺”，狗窝贴“六畜兴旺”，鸡圈贴“鸡蛋满仓”，炭堆上贴“炭薪满堆”，还要准备火龙上贴的“旺火冲天”。
　　大门口的对联是一家的招牌，不单要好好写，还要在墨汁里加金粉，调开了写出来就是金色的大字，有气派。
　　理发是年前的另一件大事儿，因为正月理发对舅舅不吉利，如果错过二十六，就需要等到二月二龙抬头的时候才能再理发，所以这一天家里男的谁也逃不掉，必须理。
　　腊月二十七开始到除夕，就要为年夜饭做准备了，准备年夜饭的同时，顾家人还会走亲访友，到处拜访一下年前的领导和同事，互赠过年的小礼物，给大家送上祝福。…
　　这就是顾允印象中的过年。
　　人在他乡，有时候最怕的，便是过年。
　　长大后，大家也自觉不放鞭炮了。亲戚也不怎么往来了，每当顾允在江城过年时，总觉得少了几分味道。
　　父母那时候也会偶尔来家里过年，住几天就走了。
　　互相串门拜年的情景也没有了，城市里的人渐渐冷漠。
　　牌局和唱K多了起来，但是这样的场景总会让人想起陈奕迅的K歌之王。
　　大家看起来都在欢天喜地，但个中滋味，只有自己清楚。
　　再后来，过年要聚的同学和朋友们也走动少了，大家都成了家，有家长小孩。
　　即使难得的聚会，也因为各自生活的圈子和层次差别太大，共同的话题越来越少。索然无味。
　　年味，是年幼时妈妈买的新衣服、爸爸给的新玩具，还有长辈的压岁钱、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的疼爱，或者是和小伙伴放着鞭炮到处跑、和家人一起包饺子贴春联其乐融融的气氛。
　　顾允曾经觉得自己是出门在外一年回家一次的人，再也回不去了，成了年味的局外人。
　　重活一世，顾允才发现，不用纠结年味在哪里，因为年味一直都在，而且人一直都在年味里，只是儿时你是年味的主角，踏入社会后你是营造年味的配角。
　　而你，成了那个要给孩子准备新衣的妈妈，成了要给孩子准备玩具的爸爸，成了要给孩子准备压岁钱的长辈。
　　年味还在，只是不在你身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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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1.首映


    年三十，早上八点，清冷。
　　顾允的头刚从暖被窝里伸出，吸了一口气，客厅里传来冷丝丝的空气滑入干燥的喉嗓，想伸展一下筋骨，脚丫沿着缝儿往外探，好刺骨。
　　睁开惺忪的睡眼，原来是顾有为打开了大门在贴对联。
　　“噼噼啪啪！噼噼啪！
　　”
　　清晨一大早，鞭炮声从窗外传进来，宣告着哪家外出打工的叔叔阿姨赶回来过年。
　　年味渐浓，如梦初醒，顾允哆哆嗦嗦地走出卧室，尾随着鸡汤醇香来到厨房，霍燕正在搅拌肉碎，听到动静，头也不转，回了句：“快刷牙洗脸去！”
　　“大过年的也要早起......”
　　顾允心里都囔着，乖乖听着话走进了洗手间。
　　这一年的辽城还没有禁止燃放鞭炮，小地方春节的气氛远比大城市要浓郁的多，每逢佳节，走在街上的路人脸上，往往看不到苦大仇深的奋斗表情，大家心中只有简单的快乐。
　　吃完年夜饭，顾允收到了来自爸妈的两个大红包。
　　任你财富自由，任你名满江城，在爸妈心中还是个刚刚20岁的大小伙子。
　　过了年，顾允就满20岁了。
　　顾有为笑着祝福：“儿子，希望你新的一年里身体健康，感情顺利，赚钱多少其实最不重要，我们对你的要求没那么高。”
　　霍燕也紧跟着送上了一个厚度明显不一样的大红包：“妈妈只希望你能够别那么花心，年轻的时候多尝试妈妈能理解，但是我们要做老实人，办厚道事。”
　　顾允笑着接过了爸妈的红包，反手也送上两张银行卡。
　　“爸。妈。我这个人比较俗气，也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这卡里有点零花钱，就当我孝敬您二老的。”
　　“这怎么好意思......”
　　“哎呀，儿子给你的，你就拿着吧......”
　　回忆起顾允上次给家里银行卡的额度，霍燕又惊又喜。
　　别说霍燕，从小到大相对佛系的顾有为都有点扛不住这样的糖衣炮弹了。
　　自家儿子有能力赚，随便花的钱，干嘛不花？
　　开上A8的顾有为，心态渐渐已经有所改变，人生在世，被体制内束手束脚干什么？
　　说罢，顾有为和霍燕交换了一下眼神，喜滋滋地接下了银行卡。
　　除夕当天晚上，顾允接到了数不清的电话。
　　有红颜知己的，合作伙伴的，本地领导的，同学朋友的......不知多少个拜年电话纷至沓来，涌入他的手机之中。
　　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居闹市无人问，这就是人间百态。
　　挂掉华诗圆打来的最后一个拜年电话后，已经是凌晨两点。
　　......
　　大年初一，辽城各大电影院全部爆满，原因很简单，除夕之后，沉倾城在微博上直接说出，首映礼在辽城举办。
　　顾允遵守了当初的承诺。
　　柳雅清得偿所愿，坐在了首映礼的第一排，和沉倾城本人一起，流着眼泪观看完了整部影片。…
　　电影刚刚结束，她就迫不及待地跑到沉倾城身边要求合影，像梦想成真的追星族一样，拍满了九宫格。
　　
　　沉倾城全程笑着配合，由于要求合影的粉丝太多，她的首映也足够炸裂，辽城当地公安甚至派出了不少安保来清场保证安全。
　　回到家中，柳雅清第一时间登录各大影评网站以及小桔书、微博发表自己的感想。
　　“《少年的你》看完了，下面来说说我的结论。
　　不出意外，这就是我的年度华语最佳了，无懈可击那种。
　　一开场，是属于沉倾城的个人秀。
　　英语课上的pyground被翻译成乐园，在“曾经拥有”与“曾经失去”的两种语法间，女主角看到了自己的缩影，也看见了过去，在连续两个极具张力的面部特写后，影片正式开始。
　　这个开场的设计已经足够出彩，但全亏沉倾城，因为她在这短短几十秒的表演，我已经完全被带入了电影，然后在接下来的134分钟里，再也没有脱离出来过。
　　既然讲到了女主，那肯定也要讲。
　　当然，在讲这两人的表演之前，还得讲讲本片一个极其突出的影像特点——大量使用面部特写。
　　从本质来讲，这是一种非常简单粗暴的去拉进观众与角色的手法，演员与摄像机的距离，就代表观众与这个角色内心之间的距离。这是对角色长相、神态、表情和心理变化的赤裸裸的直观展现，不带任何掩饰。所以从这个层面来说，对这两位新生代演员表演实力的挑战，实在是太大了....”
　　这是一篇长评。
　　在还没被短统治的年代，走心的长评往往能被作为一部电影的参考。
　　搭配柳雅清和女主演的九宫格合影，更加强了她评价之下的说服力。
　　“怎么说呢，如果本片可以进柏林主竞赛单元的话，那么柏林影后很可能就真的不保了。沉倾城作为一个纯新人，真的给了观众太多惊喜。
　　让我非常讶异的一点就是，片中陈念这个角色和她平时生活中的性格几乎是完全相反的。
　　这同时也就意味着，沉倾城很难去依靠单纯的“体验”去领悟这个角色，而是要靠自我揣摩，推测，天赋，以及片中彻底的自我重造。
　　在如此考验面前，沉倾城做到了，她完全变成了陈念这个女主角色。
　　而最能体现这一点的，是她在片中所表现的“高级哭戏”。
　　由于角色特质，沉倾城在片中有十几场重要的哭戏，每一场哭戏，其背后所承载的环境，心境都不同，那种细微的情绪承接，她真的演出来了。
　　这其中最深刻的一场哭戏大概还是女主角被人用排球砸的那场，当沉倾城在荧幕上竭尽全力去压制那种从咽喉里涌现的痛苦时，我完全被折服了。”
　　“真的，怎么赞赏都不为过。尤其是在影片最后两场极其重要的对手戏，只要稍微错那么一点，整部电影的情绪就真的整个垮掉。
　　但他们做到了，他们撑起了整部电影，让每一场对手戏都如此惊艳，甚至那些极度失真的台词也被他们的表演所掩盖。我在座位上的所有叹息、哀伤与战栗，全是属于他们的。”
　　柳雅清的表达欲如同潮水一般旺盛，文学系出身的她就像是遇见了伯牙的子期，把这部电影夸得天花乱坠。
　　而这，只是网络上评价口碑炸裂的冰山一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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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2.影像永恒


    沉倾城火了。
　　最直观的表现就是，她在微博和小桔书认证上，从原本的歌手沉倾城，到前面多了演员二字。
　　她得到了所有观众的认可，歌手前面，当得起演员二字。
　　陈可辛曾经说，只有两个女演员，在银幕上只要她一哭，观众就会跟着哭，是张曼玉和周迅。
　　现在想来，可能会有一天，他会再加一个名字，沉倾城。
　　沉倾城如同一头小兽，还有毛茸茸的感觉，还有尖利的牙，锋锐而明亮的眼。
　　这个女孩不知怎么回事，戏中的直接反应都是和常人不同，反着来的，悲伤的时候她笑谑，感动的时候她躲，难受的时候死扛，因而她的崩溃是不得不崩溃，她没有崩溃的时候，观众先崩溃了。
　　她灵气十足，她和她的角色，没有剥离感。
　　饶是如此天分，观众们在花絮和宣发时候都清楚，演女主角陈念，她也剥了一层皮。
　　有人说，《少年的你》有先秦春秋时的义气，舍生忘死，头赠故人。
　　春秋的义烈，常令后人不解，因为到了一个利益的时代，故人风骨，显得过于用力而残暴。
　　春秋是我们国内的青春期。青春期的义烈，也令成人不解。
　　自古恩义最难承受。
　　相比之下，赠头与故人，好演，受故人之头，不好演。
　　这是无情之情，难的是要演得理所应当。
　　不分彼此了，也就无所谓施与受，恩与谢。
　　《少年的你》写的是分明不同的两个人，怎么合而为一体。
　　最好的表演是什么？
　　真实，准确，微妙。
　　有多少张美丽的面孔，经得起大特写，大大特写？经得起暴露在强光下，毛孔，伤疤，粉刺，面部肌肉的微微颤动，经得起汗水滴下，经得起暴起的瞬间，冲冠一怒的血液涌动，经得起侥幸得手后，几近微笑的那一丝丝牵动？
　　假一点，都不可以，过一点，都不可以。
　　干净，清澈，牵动神经。
　　幸好有电影，幸好有胶片，有些刻骨铭心然而转瞬即逝，能永存于此，封印于此。
　　大年初一，沉倾城带着她出道以来第一部电影，首日拿下了1.5亿的总票房，已经惊呆了无数人的眼球。
　　热度和口碑在初二这天再次达到了顶峰，一篇名为《影像永恒》的影评在各大社交媒体上疯狂流转，作者是业内知名的导演，陈凯哥。
　　他从业多年，无论是自己操刀，还是点评其他人的作品，从来都是有一说一，不拖泥带水。
　　
　　这次，他给了《少年的你》满分好评。
　　他说。
　　“影像，其实说到底，还是影像意识。
　　我在今年华语电影里，从来没有见过影像意识如此强烈的电影。
　　手持摄影的晃动，惊悚类型的融合调度，极度压抑的建筑空间，高度浓缩的蒙太奇片段，还有那种无懈可击的影像叙事意识。…
　　早些年还在拍二流烂俗喜剧，近些年拿出了一部较为不错的作品，结果今年就拍出了一部注定在华语影史留名的《少年的你》。
　　导演曾国翔的成绩，我想也只能用开挂来解释了。
　　开场女学生跳楼的设计就已经提醒了主创团队的野心所在：先是通过英语听力隔绝外界声音，然后只通过视觉传递信息。
　　在女主角下楼查看那一段，简直是标准的惊悚片调度模式，俯拍与仰拍的切换，加深个体与群体的对抗，人物与建筑的关系暗喻，快速切换的聊天信息。
　　通过手机这个媒介所放大的面部特写，照片在我们眼前飞速闪过，而这时，“少年的你”片名出现。
　　可以说，这是我今年在电影院所看到过最具力量的电影开场了。
　　除去我在开头所讲过的面部特写手法，本片在建筑空间的关系展现也是相当值得一提。
　　那些城市间的楼房，封闭的教学楼，垂直延伸的台阶，景深对比的高架桥，这些建筑元素共同构建出影片压抑逼仄的情感氛围，也在很大程度上暗示了角在这个社会共同的处境。
　　而灯光则再度加强了这类元素的运用：对手戏时的霓虹光线，座位上红墨水的冷光特写，加强景深的空间光效，以及最后押运车上柔光的流动。
　　虽然刚刚开年，但我想说，这也许是今年华语电影圈最棒的光线处理。
　　然后是剪辑，同样，年度华语最佳剪辑，没谁了。
　　尤其以蒙太奇叙事为例，最能体现剪辑的功底：第一场蒙太奇关于的生活对切，考试与麻将，庄严宣誓与地下斗殴，这是一种极其优秀的内核影像表达。
　　极度失衡的社会，就这么藏于技巧之下。
　　而后在高考结束之后，那场交代人物状态的蒙太奇也是极尽老辣的技法表达。
　　至于审讯室的那场交叉剪辑，可以算作年度华语电影高光时刻，真正的“影像——表演”至高荣光。
　　我不知道这是谁教给曾国翔的技巧，但在他之前的作品里，我完全没有见到这种顶尖的技巧。
　　再来说说摄影，摄影更是让我觉得导演好像换了一个人。
　　本片的摄影风格，怎么说呢，感觉抓到了流行的脉搏，和目前大火的短路子很像。
　　摄影，主要以手持为主，可以说深得短高手精髓，精确的用那种晃动去捕捉到人物最为真实的状态所在。
　　当然本片的手持还是要比短的要温和许多的。
　　音效，极其出彩，声音作为情感传递媒介在本片的价值被最大化。
　　至于配乐，这么说吧，优秀的配乐永远不会喧宾夺主，自然而然地流露感情，只消片刻，就将观众彻底拉入电影的氛围中。
　　剧本，演员，导演，摄像，配乐，还有在幕后工作的众多人员，他们各自在各自的领域都做到了肉眼可见的最好，而后又共同让电影变得如此优秀且完整。
　　我简直难以想象，这样的质量，是一部投资只有一个多亿的电影。
　　那些妥协，那些无奈，那些倔强，还有他们所要喊叫的，爆发的，都留在了他们的电影里。
　　那些珍贵的部分到最后，都凝结成了蓬勃的生命力。这部电影本身，就是对他们最好的礼赞。
　　从这部电影首映1.5亿的成绩中，我可以断言。
　　若干年后，大华语电影时代必将到来。
　　大华语电影，这几个字，意味的并不仅仅是未来两岸三地电影人可能会在一起工作，也包含了在过程中思想碰撞价值融合深入沟通，并且最终都呈现在电影中。
　　这是一个全世界的浪潮都向前奔流的时代，风在往后退，抱紧自己。
　　浪潮还会再起，岛屿与岛屿，终有季风报信。
　　感谢这部电影，感谢热爱并且尊重在这个时代，奋力创作出自己电影的人们。
　　电影就是电影，血脉就是血脉，爱电影的人永远爱，终有一天，我们会在电影中相聚。”
　　争论会过去，而影像将永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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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3.再抵星城

还没怎么来得及回味沈倾城的一朝爆红，顾允便踏上了飞往星城的旅途。
    人在星城，刚下飞机，望穿秋水的华诗圆就扑进了顾允的怀抱。
    湘江水孕育出的姑娘，主打一个钟灵毓秀。
    星城的冬天相比辽城杀伤力差得太远，华诗圆穿了一件极其吸睛的玫红色大衣，里面内搭着白色露肩毛衣，下身的牛仔裤完美衬托出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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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4.十七岁的华诗圆

“叔叔阿姨去哪里了？”
    天心区机关家属楼，华诗圆领先半个身位打开门，一切轻车熟路。
    带男朋友早就不是第一次上门了，即使她不去接站，顾允闭着眼睛也能找得到。
    “他们去外婆家走亲戚了，我和爸妈说你要过来，就没拉着我一起去。”
    华诗圆摘下围巾，露出大衣下如天鹅般雪白的脖颈，转过身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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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5.数据更好，不过分吧？

顾允刚一开口，害羞的华诗圆落荒而逃。
    原本两人在线上时，一些大尺度聊天还能做到有来有回，但线下往往伴随着微表情和真刀真枪，华诗圆还是怂了。
    而且最过分的是，这家伙居然来真的！
    谁要穿高中时候的校服和他......
    诶，不过，那会是什么感觉？
    华诗圆越想越羞，起身钻出了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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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6.新作品的影响力

最终华诗圆在半推半就下，还是从衣柜最底下找出长郡中学经典的熊猫校服，满足了顾允的恶趣味。
    第二天一早，顾允悠悠转醒，昨夜佳人在怀，他睡得无比香甜。
    窗帘间透过一束光芒，浅浅打在身边少女安静的侧脸上。
    她比顾允起得早些，倚在床头，翘起腿捧着手机，甜甜的笑意如同一弯新月般挂在嘴角，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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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7.美好生活


    顾允哑然失笑。
　　原来文抄公并没有像其他重生中那么好当，假如把不存在的经历描写得淋漓尽致，很容易会被人误解。
　　一路顺风顺水的华诗圆就是如此，从小被保护得密不透风的她，从未感受过什么是校园欺凌。
　　直面电影中那种令人窒息的压力后，她的共情更是达到了顶峰。
　　顾允抱着她解释一番后，才打消了华诗圆的疑虑，两人转而去逛了一会街，给少女买了不少新衣服。
　　星城，大名鼎鼎的一盏灯餐厅，华诗圆坐在靠窗户的位置，驾轻就熟地翻着菜单。
　　《舌尖上的中国》导演陈晓卿曾说过这么一句话：“实际上最好吃的东西，都是最普通的。讲起星城的口味菜馆，可所谓是浮浮沉沉，这些充满着草根气息的美食，却依然令我们魂牵梦挂。”
　　如果一定要举出个例子，星城口味菜江湖里的代表非一盏灯莫属了。
　　外地人来到星城的时刻，他们总是会问，到底有多有名？
　　具体来讲，就是去到每一家店的时候，都需要排很长很长的队，看不到尽头。
　　华诗圆简单翻了一下，对着服务员抬起头：“鸭掌筋、腊肉饭、干豆角蒸肉、泡辣椒炒牛肉，就这些。”
　　星城的吃喝玩乐，从来不用顾允操心，他低头刷着新闻，一条新消息从屏幕上方跳了出来。
　　新消息来自温桔，内容十分简洁，也没有什么废话，只有一个大大的问号。
　　？
　　“明天爸妈就回来了，到时候你就别在家住了，他们在家还怪不好意思的。”
　　华诗圆倒上两杯茶水，对顾允笑着提醒道。
　　“嗯......那个，圆圆，明天我就不拜访叔叔阿姨了，晚上我要飞一趟杭城。”
　　“杭城？好吧，那你有工作就去忙，留下的礼物，到时候我自己拿给爸妈就好了。”
　　华诗圆眼睛一转，想了想其他两位的居住地，也没往下追问。
　　顾允也没想到，新作品的影响力有这么迅速，以至于发完新作品刚刚过去一晚，就有人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确实，答应温桔的年后上门，你跑到其他女孩家里拍，还是那种记录类的Vlog，结尾两人在江边的幸福烟花宛如实质，一颗颗炸在温桔心上。
　　换做是谁看到这个场景，心情能好？
　　即使是一向大度的温桔，这次也有点不开心了。
　　发个问号过去，虽然没有什么实质性内容，实际上已经表达了很多，很多。
　　
　　顾允心里有点没底，买了晚上最快的航班，准备直接杀过去，以免夜长梦多。
　　“先吃饭吧，这是他们家的招牌菜，你快尝尝。”
　　看到顾允欲言又止的样子，华诗圆笑了笑，对着他努了努嘴。
　　分手复合之后，学姐的心态早就发生了变化。
　　一碗水端平的情况下，自己要徐徐图之，已经得到的够多了，饭总不能一口气吃完。…
　　“好，我品品这个。”
　　顾允点点头。
　　在一盏灯吃饭，红彤彤的灯笼映照在每个食客快乐的脸上。
　　被菜香酒香侵染的人们，也因为这热闹的环境变得惬意十足，透露出对生活的满足感。
　　我们总会与一些气味相投的人通过饭桌接近，在一起相识相遇、吃吃喝喝。
　　人生有美食，生命变得有意思多了，特别是和家人朋友一起品尝美食的时候。
　　有时，他们咂一下嘴巴，或吮指间轻轻的叹息，或旁若无人的谈笑，甚至他们一言不发，只是伴着一同吃喝，这样的快乐时光，本身就能够助消化、增食欲。
　　也许，原本食之无趣的饭菜，有他们在，也变成了佳肴。
　　就比如顾允面前的腊肉饭。
　　腊肉饭上饭的方式与众不同，直接一个电饭煲端上来，揭开盖子的一瞬间香气扑鼻，米饭粒粒分明，被油包裹着，让人有着胃口大开的感觉。
　　米饭入口松软，咸香度也非常的合适，最好吃的就是里面的腊肠，超级的脆香，腊肠是粤府风味的，甜味和肉味在舌齿间轰然炸开，令人回味无穷。
　　鸭掌筋更给了顾允意外惊喜。
　　平平无奇的名字，味道却很是惊人，入口有一种脆脆的感觉。
　　小米椒、韭菜碎，两种配料在鸭掌中达到了完美结合。
　　星城辣妹华诗圆也是自打吃过一次之后欲罢不能，经常带朋友来吃。
　　“哇，这个味道......”
　　顾允闭上眼，仔细感受。
　　里面放的小米椒味道酸酸的，超级开胃。
　　做法似乎是用鸭掌筋在汁水过了一遍，鸭掌筋的劲道配合着小米椒的酸辣，让人直达云霄。
　　“喜欢吃吗？”
　　“喜欢啊，我觉得很好吃。”
　　“那我以后学会了，给你在家做着吃。”
　　华诗圆提起快子，又给顾允夹了一块，嘴角还挂着幸福的微笑。
　　她的梦想原本是一屋两人三餐四季，能和顾允有一间大大的房子，两个人每天睡到自然醒，三餐都由她这个热爱生活的美食家亲手做。
　　就这样，度过每一年的春夏秋冬四季。
　　“好呀，我等着吃圆圆亲手做的鸭掌筋。”
　　顾允对面前的少女表示支持后，低头继续狼吞虎咽。
　　除了两人这个小目标，实现起来有些难度之外，其实华诗圆的梦想已经基本完成了大半。
　　大房子，每天三顿饭，四季都有顾允在身边。
　　想想调回江城之后的生活，华诗圆不禁再次泛起微笑。
　　相隔上百公里的异地恋很辛苦，现在英山县的蛰伏只是为了积累力量，等她回到江城，就相当于回到了自己的主场。
　　一个星期只有七天的时间，钟乐怡在校园生活，温桔在公司一端发力。
　　原本去了基层之后她的工作最忙，能被陪伴的时间也最少，只在偶尔的周末能拥有顾允。
　　但回到江城之后，该怎么分？
　　该变变规矩了。
　　华诗圆心中早就有了自己的打算。
　　征服一个男人的心，就先征服他的胃。
　　据说钟乐怡和温桔都不太会做饭，等自己回去，天天变着花样做给他吃，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一切都朝着美好方向迈进的感觉，真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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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8.御西湖


    星城到杭城的飞机，大概需要一个小时四十分钟。
　　天色刚刚擦黑，顾允告别了依依不舍的华诗圆，降落在萧山机场。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
　　自古以来，杭城就是一座山清水秀，极具文化艺术气息的城市。
　　刚刚落地的顾允没有通知温桔，他只是挥手招到了一辆出租车，沿路感受着杭城的风景。
　　杭城人很有生活情趣，一到下雪天，本地人的兴致就格外高，不是去断桥赏雪，就是去孤山寻梅，从机场到市区的一路上，顾允看到不少人拿着相机或手机走走停停。
　　他也不例外，给温桔拍了一张身旁桂花的照片，当做是对问号的回复。
　　“你来杭城了？你在哪？”
　　对方消息回复的很快，还没等顾允打字承认，一个电话就拨了过来。
　　作为半个本地人，温桔一眼就认出了顾允所在的位置。
　　翁家山在南高峰西南，这里的桂花很是出名。
　　《钱塘县志》记载：“地宜桂，秋时如入众香国焉。”
　　郁达夫的《迟桂花》写的就是这里的山野风光。
　　“曾因酒醉鞭名马，生怕情多累美人。”
　　郁王之恋如果不是以风花雪月的杭城为背景地，他们的浪漫怕是要打些折扣。
　　一通电话之后，顾允转头告诉司机温桔家所在的位置，出租车直奔西湖区。
　　西湖畔，顾允见到了精心打扮却又一脸幽怨的温桔。
　　一打眼就能看到少女裹在身上的棕色大衣，下身叠穿了一件气场十足的黑色长裙，脚下是同色的长靴，显得整个人高挑靓丽。
　　亮色附在内搭的小高领上，或是不经意露出的衬衫袖口间，内敛的暗色系稳住了高级的调性，高调的亮色恰好点缀在中间，刚刚好牢牢吸住街上路人的注意力。
　　内亮外暗的教科书穿搭方式，在这个街拍还不怎么流行的年代简直是暴殄天物，不然光是温桔一个人出街，不知道能养活多少摄影师。
　　温桔就那样俏生生地站在西湖边上，背后就是深蓝如宝石的湖水，人和自然最纯粹的美摊开来展示在顾允眼中。
　　“不容易啊，顾总，没想到你放完烟花，还记得来找我呢。”
　　杭城山温水软美人如玉，杭城女人说话如柳浪闻莺般动听，双眸如平湖秋月般明亮，别有江南女子灵秀的风姿。
　　温桔更是其中的翘楚，就连阴阳怪气都带着几分柔媚。
　　“新年快乐，答应你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会忘。”
　　顾允上前两步，把少女紧紧抱在怀里。
　　其实寒假过去也没有多久，但一段时间没见，他对温桔的思念也愈发浓烈了不少。
　　“你怎么拿了这么大箱子？”
　　从顾允的怀抱中挣脱，温桔指了指他手中巨大的行李箱。
　　“我给阿姨带了点我们家乡那边的特产，第一次见面，你也不让送烟酒，总不能空着手上门吧。”…
　　顾允牵住温桔的手，两人沿着树木葱绿的甬道一路前行。
　　江南毕竟是江南，温湿的气候，让这里的不少树木即便是在寒冷的冬季，也能绿的泰然自若。
　　所以，很多到杭州的北方人，会觉得惊叹。
　　“你没带什么星城特产吧？”
　　听了顾允的解释，温桔笑着点了点头，紧跟着追问了一句。
　　“？？？”
　　“没有啊，这怎么可能，别瞎说，我感觉阿姨应该不喜欢。”
　　饶是顾允脸皮够厚，面对这种问题也有点心虚。
　　因为他拿不准对方喜欢什么，该送些什么，还真在星城本地也买了不少特产，毕竟礼多人不怪。
　　“拎着行李就不带你逛景点了，直接去家里吧？”
　　温桔牵着顾允走到雷峰塔附近，她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
　　都说到西湖，一定要看雷峰塔。但赏雷峰塔不一定非要登塔上楼，远观也能收获美景。
　　群山绵延，雷峰塔矗立山头，岿然不动。
　　若是雾霭升腾，山塔模湖，颜色变暗，就变成了一幅意境悠远的山水画。
　　不需要复杂的线条勾勒，也无需绚丽五彩的色泽，只要一笔一墨一纸，心到手至，化繁为简，一切尽在空白处。
　　温桔家正是如此。
　　母亲和她居住的地方，是2012年初竣工的雅戈尔御西湖小区，在寸土寸金的杭城绿化率能达到35%。
　　刚刚踏进温桔家，顾允就感到了一股文艺气息，无论是客厅墙壁上巨大的山水画，还是小众又精美的装修风格，各种细节，都体现着女主人的与众不同。
　　“妈，这是我男朋友，顾允。”
　　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中年美妇，眉目间和温桔有几分相似，她对着顾允点点头，笑着打了个招呼。
　　
　　“小顾来了啊，经常听我们家桔子提起你，今天终于见到真人了。”
　　两人换拖鞋的间隙，温桔的妈妈迟江兰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盒西湖龙井，泡了起来。
　　“阿姨，这是特级西湖龙井吧？”
　　财富量级不断递增的情况下，顾允的品味也跟着上升了不少。
　　尤其是每次出门应酬或者会客时，各类名贵茶叶见得多了，自然培养出了火眼金睛。
　　刚一坐下，顾允就找到了和温桔妈妈的聊天切入点。
　　特级西湖龙井茶扁平光滑挺直，色泽嫩绿光润，香气鲜嫩清高，滋味鲜爽甘醇，叶底细嫩呈朵。
　　其中，清明节前采制的龙井茶，又简称明前龙井，美称女儿红。
　　古人云：“院外风荷西子笑，明前龙井女儿红。”
　　西湖龙井茶与西湖一样，是人、自然、文化三者的完美结晶，是西湖地域文化的重要载体。
　　“对，没想到小顾你年纪这么小，也是个爱茶之人。”
　　迟江兰点点头，笑着回答。
　　这个年代的年轻人普遍浮躁，喝酒喝饮料的比比皆是，有耐心喝茶的人已经越来越少见了。…
　　从顾允认识特级西湖龙井这个简单的细节，迟江兰就能看出，面前的年轻人不仅仅是喜欢喝茶，没有深入认识和品茗，就连当地人也绝对分辨不出其中奥妙。
　　“阿姨爱喝茶，正好过年的时候带了点当地特产，一点心意，希望您喜欢。”
　　看到温桔的妈妈如此爱茶，顾允心下就有了决定，他笑着拿出一盒在星城买到的君山银针，递给迟江兰。
　　“哟，君山银针，小顾送的这可是好东西啊。”
　　迟江兰满脸笑容，既然是未来女婿送的，她干脆地收下了见面礼。
　　她也是个识货的主，当时就对着温桔招了招手。
　　“桔子，去柜子里拿玻璃杯来。”
　　君山银针喝起来是有讲究的，在冲泡技术上也与其他茶叶不同。
　　茶杯要选用耐高温的透明玻璃杯，杯盖要严实不漏气，冲泡用水必须是瓦壶中刚刚沸腾的开水，冲泡的速度要快，冲水时壶嘴从杯口迅速提至六、七十公分的高度，水冲满后，要敏捷地将杯盖盖好，隔三分钟后再将杯盖揭开。
　　“哦，好。”
　　温桔趁迟江兰不注意，狠狠瞪了顾允一眼，目光中充满了气愤。
　　刚刚跟我怎么说的，玩文字游戏是吧？
　　谁不知道君山银针是湘省的本地特产？
　　可一向孝顺的温桔又不得不承认，他送的这份名贵茶叶，的确是送到了妈妈的心坎里。
　　虽然妈妈看起来很开心，但怎么自己就这么不爽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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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9.不可以住酒店


    年前，顾允还记得温桔喊他来家里的原因。
　　那个时候她说，爸妈在闹离婚，希望顾允作为一个万里挑一的优秀男朋友，能让迟江兰看到，即使没有爸爸提供富裕的生活，女儿也不需要迟江兰来操心后半生的幸福。
　　可是当他进了门坐下之后，顾允发现，未来丈母娘似乎完全没有和他聊那些的意思，大家只是聊聊新闻，聊聊天气，话题大多停留在表面。
　　迟江兰是典型的杭城女人。
　　看上去特别有女人味，即使是金融领域的女强人，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间，也能看出江南佳丽的妩媚。
　　“小顾，我听桔子说，现在杭城满大街都是的咖啡正义，就是你们折腾出来的产业，对吗？”
　　话题循序渐进，温柔的迟江兰，终于问出了一个她比较感兴趣的话题。
　　“对，其实公司主要是桔子在操心，我大多数情况下做甩手掌柜，她真的很有能力。”
　　情商这一块，顾允两世为人，早就学会了什么场合说什么话。
　　当着丈母娘的面自吹自擂反倒落了下乘，变着花样地夸她的女儿，才是标准答桉。
　　看到一旁小脸红扑扑，幸福微笑挂在嘴角的温桔，迟江兰对顾允的满意程度又多了几分。
　　两人望向彼此的眼神中，是浓到化不开的爱恋。
　　作为母亲，想看到的到底是什么？
　　其实对她而言，并不是什么普世价值上的金钱和财富。
　　这些别说温青山，就连迟江兰自己，或者温桔得到的公司股份本身，已经能够保证她财富自由，衣食无忧了。
　　她最看重的是，温桔亲手选择的男朋友到底能不能给她幸福，是不是真的爱她。
　　这一点上，识人无数，自己又在婚姻上摔了跟头的迟江兰，有着足够的自信。
　　如果顾允是冲着温桔的颜值或者身子来的，恐怕三言两语间就要露出原形。
　　再有钱又如何？身家再多又如何？
　　两人之间即使有了婚姻的名分，如果没有爱情，注定是一场悲剧。
　　无论如何，她不想让女儿再度陷入这场悲剧。
　　“小顾，你喜欢吃什么菜？阿姨准备去做饭了。”
　　天色已晚，夕阳早就落下了天幕，顾允和温桔一家人聊了好一会，大家肚子都有些饿了。
　　“阿姨，我不挑食，您想做什么都可以。”
　　迟江兰拦住了想要去厨房帮忙的顾允，后者连忙补充了一句。
　　“我妈又要做她拿手的杭城菜了。”
　　眼见迟江兰进了厨房，温桔环住顾允的脖子，说起了悄悄话。
　　两人坐在沙发上看了十几分钟电视，迟江兰端着三盘菜，放上了餐桌。
　　“开饭啦~”
　　坐上餐桌的这一刻，顾允才发现温桔口中的招牌杭城菜，到底是什么拿手绝活。
　　不愧是江南水乡走出来的丈母娘，就连亲手做的饭菜都带着几分寓意。…
　　两道菜分别是东坡肉和荷叶粉蒸肉，一份主食煎饼包油条。
　　迟江兰遵循标准的过午不食，所以温桔和顾允两个人吃，这个分量刚刚好。
　　喜欢一个历史名人，就在味蕾上纪念他。
　　杭城人念着苏东坡苏市长在杭州的功德，就吃一口肥而不腻的东坡肉，怀念抗金名将岳飞，就上一道荷叶粉蒸肉。
　　不喜欢一个人，也在味蕾上干掉他。
　　杭城人痛恨秦桧，不但让他跪在岳飞像前，还要咬一个葱包桧，也就是煎饼包油条来出气。
　　“妈，等下我和顾允出去逛逛。”
　　温桔吃饱喝足，放下快子看了一眼迟江兰。
　　在外面叱吒风云的大企业总裁，回到家里晚间出门也是一样需要审批报备的。
　　“好，你和小顾出去我也放心，小顾，用不用给你推荐推荐去哪里玩？”
　　迟江兰笑着点点头，和顾允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她对这个温文尔化的未来女婿很满意。
　　就连刚刚她做的饭菜，顾允都能说出来个道道，说明他不但对茶文化有研究，历史学得也不错。
　　她不知道的是，作为十年机关公务员，一些老领导拉着年轻人聊历史几乎是常事，顾允在那时候着实下过一番苦功。
　　“不用了，妈，我带他玩就行。”
　　杭城人本质上就是喜欢安逸自在，富有诗情画意的生活。
　　会玩，还得有地方玩才行。
　　杭城里“耍子”的地方毛多咧，可以说，转弯抹角皆风景。
　　生活在湖光山色里的杭城人，把游山玩水演绎成了生活习俗，何时去何地赏何景，都有讲究。
　　明朝高廉在《四时幽赏录》中，就写到杭城人的四季快乐生活——
　　春时幽赏：孤山月下看梅花，八卦田看菜花，虎跑泉试新茶，西溪楼啖煨笋，保俶塔看晓山，苏堤看桃花，等等。
　　夏时幽赏：苏堤看新绿，三生石谈月，飞来洞避暑，湖心亭采莼，等等。
　　秋时幽赏：满家弄赏桂花，胜果寺望月，水乐洞雨后听泉，六和塔夜玩风潮，等等。
　　冬时幽赏：三茅山顶望江天雪霁，西溪道中玩雪，雪后镇海楼观晚炊，除夕登吴山看松盆，等等。
　　自打温桔小时候，爸爸常年不在家，远赴沪城打拼事业，妈妈每个假期抱着她几乎走遍了城市的每个角落。
　　就算她出去上了这么长时间的大学，小桔书上的攻略也够两个人游玩的了。
　　“记得早点回家。”
　　送女儿和男朋友出门时，看到顾允自觉拎着行李箱的举动，迟江兰不忘叮嘱道。
　　  
　　......
　　“你拿行李箱干啥？就住空卧室呗？”
　　温桔看着顾允手中的行李箱，好奇问。
　　“不懂了吧，第一次上女朋友家，就算有位置住，留下肯定不合适，我还是住宾馆吧。”
　　顾允捏了捏温桔挺翘的鼻梁，对她科普道。
　　“哦，我确实不懂，谁像你啊，都提前见过那么多人的家长了，哼。”
　　温桔赌气转过头，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杭城的傍晚依旧热闹，新年的味道还没散去，路边就已经有人分发传单了。
　　因为这里的安逸与奢华，早已有之，“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杭城人的祖先不但阔过，而且不是一般的阔气。
　　北宋末年的临安，就是东南第一大都会了。
　　杭城的第三产业在那时就很发达了，什么米市、菜市、柴市、肉市、鱼市、丝绸市、茶市、书市、花市，啥集市都有，西湖的歌舞更是日夜不休。
　　那时的杭城，实实在在就是个“销金窟”。
　　当然，现在想要销金或者商务，杭城一如既往，绝对是首选之地。
　　温桔非常了解这一点，走出两步后，想起他刚刚的言论，转头气冲冲地对着顾允。
　　“你不许自己住酒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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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0.拎包入住


    临安城历经风霜，在历史的长河中诞生过各种各样的文化，其中勾栏听曲之地，也就是现代俗称的商务休闲会所，一直是被古代政府所认可的行业，甚至堪称江南地区中浓墨重彩的一笔。
　　会所中最有名的四种风月文化，也有文人戏称四大粉派，那就是扬州瘦马、大同姨婆、泰山姑子和西湖船娘。
　　西湖船娘自隋炀帝开运河后，坐船游西湖时，不喜欢用壮丁来划船前行，偏爱让美丽的女子拉着纤绳行走，慢慢的船娘这一职业便开始形成。
　　传到今天，这份来自古代西湖的传承也未曾断绝，只不过在现代法治社会，默默化作了另一种形式。
　　古代西湖船娘因南方水乡滋养，大多秀丽温顺、娇小可人，而且多数都擅长琴棋书画。
　　西湖船娘们大多都有自己的住船，住船的上下两层分别用来留宿客人和社交娱乐。
　　这里不仅可以供文人墨客们谈诗论古表达文人情怀，也能供达官巨贵们各种合作交易达成所愿。
　　反正风月场所大抵如此，只观风情，无关责任，双方各取所需罢了。
　　现在西湖四周的高级公寓，也经常住满了妆容精致的美少女，一入夜，她们不是打开陌陌，就是用摇一摇，楼宇间筑巢引凤，替代了过去的住船。
　　横亘在历史和现实间不变的，恐怕就是这份独一无二的用户体验。
　　无论古今，会所还是花船，入目无不是两边花柳成林，依水相伴，入耳是吴农软语、轻歌曼调，一路上若是有细雨潇潇和蒙蒙雾气相伴，又有莺歌燕舞、四时不绝，真的是彷若人在画中游一样。
　　温桔从小在这里长大，父亲更是其中的常客，她再懂不过其中的道道。
　　“那我住哪里？或者你留下陪我，我就不用自己住了。”
　　顾允回过头，迎上温桔的目光，促狭道。
　　“......”
　　温桔一言不发。
　　不住酒店，住家里也不合适，到底住哪里？
　　寒风萧瑟，路边分发传单的行人正巧从身边经过，递给温桔一张。
　　“您好，精装修新房拎包入住了解一下。”
　　房产顾问也不容易，年关刚过，就裹着大衣出来分发传单，想来也没抱着能够成单的心态，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哎，你等下，可以看房吗？”
　　温桔灵机一动，顿时叫住了面前的销售顾问。
　　“可以啊，当然可以。”
　　销售顾问眼睛一亮，相比一股脑拒绝的路人，像温桔这样主动发问的年轻人可谓凤毛麟角。
　　“你干嘛啊？大过年别消遣人家好不好。”
　　顾允挠了挠头，走到温桔附近俯身道。
　　“给你买套房子，她刚不是说拎包入住吗？今天你就有地方住了。”
　　温桔不假思索，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不是，现在温总出手都这么大气了吗？…
　　顾允听罢，半天没反应过来。
　　直到温桔跟着面前的销售顾问进了小区实地看房，他才发现温桔是来真的。
　　西湖区附近的房子，在2013年的均价就已经达到了24000左右，日后更是一骑绝尘。
　　加上销售顾问承诺的精装修拎包入住，这家小区的均价更是达到了3万元以上，随随便便一套大两居就要三百万往上的数字。
　　“还行。”
　　面前的西溪晴雪小区3号楼15层，温桔简单绕了房间一圈，点了点头。
　　这一年，杭城楼市遭遇了一个又一个政策，有让人虚惊一场的二手房20%个税，有时时侵扰的房产税传闻，更有不断趋紧的房贷政策。一个又一个政策转身的中间，呈现了楼市惊恐的一面。
　　
　　每一轮楼市调控，都意味着房价的波动。
　　2013年杭城房价呈现“前高后低”的走势，上半年几乎涨声一片，年中房价停滞，到了年底“低开”楼盘遍地。
　　而在这一过程中，杭城的房价体系出现了变局，一些区域的房价经历了起伏，区域之间的价格差距，有的逐步缩小，有的却迅速扩大。
　　但温桔很确定，西湖这个片区，长期来看不会跌。
　　这不单单是长期就职于金融系统，高瞻远瞩的母亲透露出来的思路，担任咖啡正义副总裁的她，也开始从数据分析中有了属于自己的理解。
　　给顾允买房，绝对不是一时冲动，也不是不让他住酒店的任性之举。
　　说白了，这是温总经过计算的一次投资。
　　毕竟西湖区全国只有一个，风景、教育、配套设施等等都是全国来看一等一的，此类景区的别墅甚至可以传世收藏，类似沪城原本法租界的洋房，属于稀世珍品。
　　算来算去，把自己担任副总裁以来的收入全部拿来豪赌一波，也不是不可以。
　　这就是温桔的爱情观。
　　她只要认定了这个人，就愿意把所有最好的给他。
　　买房的过程并不复杂，再加上房子本身并不是什么大户型，温桔直接刷卡全款结清后，顾允名下又多了一套房子。
　　“不住酒店就不住呗，你这是干啥......”
　　手续办理结束后，销售甚至还帮忙打扫了一下房间，送来了崭新的三件套，方便入住。
　　顾允受宠若惊。
　　两世为人，他也不是没有收到过女孩子送的礼物，但动不动出手送他一套房子，价值三四百万，这还是破天荒头一遭。
　　虽然温桔这个富婆是他一手造就的没错，但这个价格的现金，几乎掏空了她从小到大，乃至公司分红下来的所有积蓄。
　　愿意给他花钱的女孩不少，但愿意all-in给他，连日常生活的钱都不做预留，顾允心头再度被一股暖流包裹。
　　明明是来看温桔，希望在家长面前证明自己能给温桔幸福的，结果自己什么都还没做，对方先送了他一套房子。
　　“以后你会经常来杭城的，这下也有地方住了，对吧？”
　　温桔环住顾允的脖子，投资之外，她还有着另外一份私心。
　　西湖边上的房子，即使什么都不做空置在这里，七八年后价格也至少翻上三四倍。
　　更重要的是，杭城有一个温馨的小窝，也算是和顾允在江城的别墅之外，有个家了。
　　“你说得对。”
　　顾允点点头，毫不迟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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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1.漫步苏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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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允不得不承认，温桔的投资眼光堪称一绝。
　　无论是下定决心掏空现金买下的房产，还是飞蛾扑火选择的恋人，都给她带来了巨大的收益和长期回报。
　　两人初识时，她就敢用自己的私房钱跟着顾允投资，突破亲密关系不久，她更是把父亲的五百万投资全数拿出来和顾允共同创业。
　　如果人生是一场牌局，她赌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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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2.不要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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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降临，街头漫步后，顾允送别了温桔，回到西溪晴雪小区的新房。
　　相比经常见面的钟乐怡家长，迟江兰作为温桔的妈妈，风格和大多数长辈完全不同。
　　她不会问顾允家庭条件，工作收入，未来规划，也不会像其他长辈那样给他见面红包，打探两人什么时候结婚生子，酒席预定在哪里办。
　　也许是在温桔身上寄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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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3.投放团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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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是感情中的逃避？
　　相比永远在思考，永远在平衡中保持进攻心态的华诗圆而言，抱持井水不犯河水心态的温桔，难免给人一种佛系又不争的感觉。
　　迟江兰虽然不知道女儿具体有什么方面的困惑，但要论世界上谁最了解温桔，她当仁不让排在第一位。
　　她告诉温桔，既然选择了这个人，即使面对的未来再困难，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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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4.私房菜


    新年气氛在光谷软件园里显得格外热烈。
　　这个江城日后着名的高精尖技术产业园区，自从顾允携团队入驻后，周边的房价都跟着涨了不少。
　　更不用说四周大街小巷的配套设施，饭店、学校、酒吧......纷纷拔地而起。
　　软件园作为东湖高新区的明信片，正在以日新月异的发展虹吸着江城最优秀的一批人才。
　　而软件园里最着名的乐园集团，旗下公司就有好几家总部坐落在此。
　　即使新年还没过，傍晚的软件园依然灯火通明。
　　钱给的多，年底分红又大又厚，乐园集团的员工们干劲十足。
　　“你们听说了吗？咱们马上要成立投放团队，应该是从运营部门分裂出去，专门搞流量投放的。”
　　这是在线教育团队发出的讨论。
　　“淘宝通道打通了吗？我都说过了，不要拘泥于拼乐园一条电商渠道，既然我们年初敲定了要开放第三方商家入驻，就要实现全品类SKU快速成长。”
　　这是小桔书的业务线负责人开会时的深度讨论。
　　2013年的小桔书，已经不满足于自营商城以及拼乐园接口的盈利，它开始收取第三方商家的销售佣金作为盈利点。
　　“以前，乐园云音乐更多是通过我们的算法、内容运营、歌单来做联动，有了云村社区之后，对于新歌的分发和新人的推广就有了更好的抓手，拓展了乐园云音乐整个音乐分发的外援。”
　　乐园云音乐一步一个脚印，稳扎稳打，在其他音乐巨头的内卷中独辟蹊径，径自杀开一条血路。
　　一年时间内，乐园云音乐创建了3200万个高品质歌单，攒下了数千万用户，进而在波诡云谲的红海市场里迅速站稳脚跟。
　　“什么？四天票房突破6亿？”
　　还没等顾允一路上巡视完软件园的几家公司，隔壁咖啡正义的温桔就把他喊了下来。
　　软件园楼下，程盈盈俏生生地站在一位短发少女身旁，后者还戴着一副巨大的墨镜，挡住了大部分五官。
　　温桔拉着短发少女的手，表情十分惊讶。
　　《少年的你》在题材上另辟蹊径，不是以过来人的眼光回味青春的美好，而是直面青春的痛苦和无奈，比如压力大到令人窒息的高考，比如校园霸凌。
　　这部片子刚好踩准了当下年轻人的脉搏，加上对现实问题的直面，在国产片中十分少见。
　　但是这份四天突破6个亿的票房成绩，除去顾允之外，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整个娱乐圈讨论最多的，莫过于这部片子了。
　　“这几天我感觉就和做梦一样，宣发工作都没心思做，天天就想在家躺着，睡醒一睁眼就发现，票房又涨了几千万......”
　　看到顾允下楼，一行人坐进了乐园娱乐开过来的商务车，沉倾城这才摘下墨镜。
　　“倾城，以后跟你吃饭是不是要预约了？”…
　　即使自己身家同样不菲，但作为数亿票房的女明星，沉倾城身上好像多了一层更加神秘的光环，就连温桔都有点向往。
　　“说什么呢你，你一个电话我就来。”
　　沉倾城笑着打了温桔一下，剪了短发的她更显得五官突出，深邃的眉眼勾勒出她成长之后的气质，短发末端还能看到最新款的耳饰，英气中又多了一抹妩媚。
　　人是复杂的动物。
　　看惯了曾经长发飘飘的沉倾城，顾允反倒觉得此刻短发的她，多了一些说不出的味道。
　　新年的末尾，江城街上的人还没有那么多，这座拥有百万以上大学生的城市，在学生扎堆返乡的时候，总是少了几分热闹。
　　沉倾城已经不是曾经那个，随手扎起马尾就能和顾允一起吃烧烤路边摊的小姑娘了。
　　如今的她出行不但要戴墨镜，商务车身后偶尔都要跟着几名保镖来维持秩序。
　　数亿票房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她真正从歌手的身份中剥离出来，成为了一名家喻户晓的电影明星。
　　有的人一部片子爆火，可以吃一辈子，有的人拍了数十部片子，大家也记不住她的脸。
　　
　　沉倾城无疑属于前者，命运的参差总是令人唏嘘。
　　由于她的原因，商务车只能开到一家私房菜馆，刁角私房菜。
　　刁角楼的位置比较偏僻，就如同它的名字一样。
　　从去年夏天到现在，这一年间，有一家叫刁角的私房菜馆在江城横空出世，在当地需要隐秘就餐的小圈子里频频出现。
　　程盈盈经常需要商务应酬，她是这里的常客，提前打了电话预定。
　　这个地方从来不做午餐，傲娇得只做晚餐一顿，非预定不能吃。
　　几人在程盈盈的带领下，通过长长的、被空调外挂机蒸得热气腾腾的小巷，走向牌子并不明显的店里。
　　店里装修风格是混搭范的，刷白的啄毛的墙面、墙上隔板上的照片和多肉植物摆设，显示了温婉怀旧的艺术诉求。
　　简约的餐桌、尹姆斯餐椅以及偶尔的几张工业风的铁椅，则彰显出乱拳打死老师傅的市井气概。
　　“这么难找的地方，你们是怎么找到的？”
　　刚一坐下，顾允好奇地问道。
　　他前世在江城混迹了那么长时间，从来没听说过这家私房菜馆。
　　“不懂了吧，这种地方一般不会上当地的点评软件，我也是听其他老板推荐，口口相传出来的。”
　　程盈盈笑着解释道，把菜单递给了自家老板。
　　只有在全是自己人的时候，顾允才会露出自然又随意的一面，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完全不端什么老板架子。
　　毕竟在座的都是自家女人，装给谁看？
　　“老板，今天来一个江城特色的创作料理，从食材到方法，必须坚持江城地方风味特色。”
　　程盈盈对身后的老板招了招手。
　　刁角老板叫凌涛，这店是老板家自己的产业，是凌涛的爷爷上世纪二十年代在对面南京路旁摆水果摊，几十年攒下的这份家业。
　　这里的菜他是研发，他老婆是出品总监。
　　他灶头、墩头一肩挑，厨房里只有一位打荷的阿姨。
　　正所谓：英雄莫问出处，大厨原来天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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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5.纹身的含义


    “好的，程总难得来一次，今天必须给您安排到位了。”
    刁角老板接过菜单，粗略地扫了一眼上面点出的菜肴，转身回到了后厨。
    《舌尖上的中国》总导演陈晓卿曾经说过：“至味在江湖——原生态个性饮食，本应显示出它独特的价值。”
    每次来到这家餐厅，食客除了点固定菜品之外，还会给出一道命题作文。
    这就是私房菜的魔力，老板端上成品之前，你甚至不知道下一步将要吃到什么菜肴。
    在座的四位都是年轻人，又没有职场上的关系，聊的话题自然也天马行空，气氛相当热烈，无所不谈。
    &quot; biquge.name
    “你们说，那个老板胳膊上纹的什么图桉啊？”
    温桔的观察能力一向细致入微，一进门，她就注意到老板凌涛右臂上的显眼纹身，直到对方走回后厨才发问。
    “我还真问过一次，据说纹的是，他和他老婆的本命佛普贤菩萨和不动明王。”
    程盈盈抬手喝了一口茶水，回答了温桔的问题。
    “桔子，你这么关心纹身干嘛？你自己想纹啊？”
    坐在私房菜馆，沉倾城放下明星范，配饰之类的被取下放进包包，回归了开朗的本性，笑着打趣道。
    “不行不行，我可怕痛了，纹身一定挺痛的吧？”
    温桔连忙摇了摇头，一看老板大臂上复杂的图桉就知道，意义背后一定有着痛苦。
    提到纹身，顾允和沉倾城对视一眼，目光中满是另一番意味。
    情人关系之外，沉倾城和顾允还有着另外一层神秘的互动体验。
    master和小狗之间，在惩罚背后的沟通环节，顾允和沉倾城曾经看过不少教学电影。
    其中，xxx&#039;s puppy的纹身给沉倾城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怎么，你也想纹一个？”
    那个时候，顾允发现沉倾城不为人知的情绪之后，第一时间也有点诧异。
    “不行吗？不可以吗？多好看啊......”
    开发到极致之后，有些人才会找到真正的自己。
    比如沉倾城，她幻想了在自己皮肤末端纹下这行字的样子，竟然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快乐浮现。
    “你醒醒吧，你是要做大明星走红毯的人，如果有一天被粉丝看见，你还活不活了？”
    顾允当时就打消了沉倾城这个荒唐的念头。
    当然，最后两人还是找到了折中的办法，那就是——买了个纹身贴作为替代品。
    思绪回到饭桌上，关于纹身的话题早就被扯开，老板端着做好的菜肴越走越近。
    “好看也就算了，这么好吃？”
    温桔率先夹了一快子，三秒钟过后瞪大了眼睛。
    见识过不少世面的她，和顾允一样，被这家私房菜的味道瞬间征服。
    映入眼帘的首先是西施豆腐，这是份颜值敢称西施的凉菜，看一眼已值回菜金，豆腐嫩白的躯体横陈在飞鱼籽、木鱼花和肉松重叠的如同晚礼服的盛装之下。…
    何况，飞鱼籽的激弹加上肉松蓬松的铺垫，随后在木鱼花的鱼鲜中延展开来是豆腐的清香。口感层次丰富而充满情趣，作为冬天晚宴低调的暖场尤其合适。
    “你们尝尝这个，鸭掌牛三鲜。”
    一道道菜陆续上了桌，程盈盈一边招呼，一边给大家介绍她亲手点的菜。
    鸭掌牛三鲜是以素卤打底的砂锅，在十几种香料伺候下，牛肚的倔强、牛筋的娇嗔、鸭掌的忍辱负重衬托出一大帮卤得很透的豆棍、藕片、蓑衣干子等素菜的和善易处。
    这是典型的老汉口街边靠杯酒、卤菜摊子的搞法，被刁角老板天才地搬到食客的餐桌上，只有江城街边的好吃老班子，这道菜是这家店的标志物，拉住回头客的船锚。
    沉倾城是个不太能吃辣的人，在渝城每次都点鸳鸯锅，作为明星又要控制身材和热量摄入，所以她下快最多的，是面前的芥末牛肉粒和芝士焗海螺。
    芥末牛肉粒是煎牛肉类的硬菜，经腌制的上好雪花牛肉，墩块，小火慢煎，出品时配稍加芥末的卡夫酱，牛肉粒肉质煎得恰到好处，优质牛肉特有焦香和甜嫩，几乎入口一抿就体味到愁肠快感。
    一口菜，一口清酒，选材和火候上的用心，将这道菜简直打造成酒徒的恩物了。
    芝士焗海螺灵感来自苏邦菜的田螺塞肉，又融合闽菜和粤菜的醸以及西餐的芝士焗的技法，不过不失，螺肉弹牙满口的鲜美淹没在芝士浩瀚的奶香海洋之中。
    最后一道私家烤膀是店之重器，色泽棕酱饱满，洋溢，连皮上留有定型的扎绳的印记都显得性感诱人，与XJ北部的烤羊腿一样，预腌先卤再烤，用刀切开时，在香料带领下的肉香扑鼻而来。
    跟菜而来的加了黄芥末、黑椒的沙拉酱是吃皮下肉的良伴。而最精华的膀皮就吃原味，吃原味才不会辜负它的温润的盛情相邀。
    “来啦，鲜鱼湖汤粉火锅。”
    最后一道命题作文就连程盈盈也没法介绍，老板端上了桌，亲自给贵客们在线讲解。
    鲜鱼湖汤粉是江城三镇历史悠久的特色小吃，最早可以追朔到1932年的钟记鲜鱼湖汤粉。
    钟记鲜鱼湖汤粉，严格按照祖传私方密制，以活鲜鱼为主料，加入东北大米用急火烧沸，然后配以多种调料调味，再用文火炖至湖状而成。
    以其湖汤微稠、米粉洁白、细长有劲、鱼香汁浓、滋味鲜美而名扬三镇。
    除钟记鲜鱼湖汤粉外，比较有名还有徐嫂湖汤粉.老汉口花楼街鲜鱼湖汤粉、青山船厂村鲜鱼湖汤粉。一般配油条或馓子，味道更美。
    简单介绍后，老板原本流畅的语气突然多了几分支支吾吾：“等下可以和倾城要个签名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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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6.拒绝冯大炮


    顾允就和面前的三位红颜知己闲聊着，一边吃着不可多得的美食，一边品尝着店里独特风味的清酒。
    三人虽然和顾允关系远近有点区别，但都有了显赫的社会身份，说话间不自觉就展露出几分女强人的风范。
    “倾城，下一部电影什么时候拍？”
    “不着急吧，确实有其他导演找我聊过了，我打算沉淀个一阵，下一部电影不太着急。”
    沉倾城看着温桔回答道。
    两人刚刚聊起冯大炮导演想邀请沉倾城出演电影的时候，顾允插了一句话。
    “下次有这种邀约就一律推掉，以后只拍咱们公司投资的电影，其他的不要参与了。”
    他低头喝了一口汤，干脆地定了调子。
    “那可是顶尖的大导演啊！倾城要是去了说不定真的能拿到影后，你也不想想人家倾城的前途。”
    温桔轻轻锤了身边的男人一下，不明白影视圈水深的她，有些替沉倾城可惜。
    冯大炮是谁？
    业内顶级的老炮，大院子弟，风靡全国的电影不知道拍了多少部，拒绝他的邀请？
    温桔实在是不理解，能够出演冯大炮的电影，对事业正处于蒸蒸日上的温桔来说，绝对是一件好事。
    “不行，这个没得商量，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顾允摇了摇头，他不会告诉温桔，冯大炮的行为有些不端。
    日后在一段私家别墅传出来的中，冯大炮曾经让《芳华》的女演员，当着一众大腕的面跳舞。
    或许层级社会就是这个样子。
    层级高的你想舔跪，都没有舔跪的机会。
    没有芳华，该片子的女主就不是冯大炮让跳就跳，而是一个油腻中年的舞蹈老师，让她跳就得跳。
    多少小演员要上个角色不是跳舞就行啊，潜规则要被多少人睡啊。
    在现实世界，大老给你个高级别舔跪的机会，你得谢谢人家。
    层级差太多的人，让你跳舞有展示其权威的一面。
    新入圈又一夜成名的沉倾城，在一些大老眼里，就像是一只尚未被玷污的白天鹅，无数人盯着呢。
    无论冯大炮心里有没有提携后辈的心思，顾允都不能让自己的女人陷入这种处境之中。
    更何况沉倾城也是舞蹈专业科班出身，音舞双绝的台柱子，这份独属于顾允一个人的妩媚，怎么可能让其他人看见？
    “一点都不讲理。”
    温桔撇了撇嘴，不再坚持自己的看法。
    她知道，顾允决定的事情，一定有他的原因，其他人再怎么说，也轻易改变不了他的主意。
    “倾城只拍我们公司投资的电影，就足够她每年拿奖拿到手软了。”
    顾允举杯和沉倾城碰了一下，迎着女明星水波荡漾的目光，“至于圈子里的其他导演，在我看来，没有认识的必要。”
    “好的，顾总。”
    沉倾城用绵软的嗓音回答，听到他斩钉截铁又带着母庸置疑的保证，少女心中好似被一股暖流环绕。…
    主人果然关心我。
    他还要给我写下一部剧本吗？
    如果每部电影都是这样的质量......那？
    别说冯大炮，就连每年无数少女趋之若鹜的谋女郎，沉倾城都可以不放在眼里。
    顾允确实有这份自信。
    阅片无数的他心里有着无数好剧本，把垃圾剧本点石成金的导演不好找，但是把顶级剧本照葫芦画瓢的工具人导演，还真是满大街。
    乐园娱乐有钱有团队，再加上有着绝佳演艺天赋的沉倾城，捧出来个影后，很难吗？
    “行，那我这边就不再安排倾城对接其他导演了。”
    程盈盈点了点头，作为乐园娱乐的大管家，她完全相信顾允的判断。
    从老板前段时间挖回来的那批独立音乐人就能看出，顾允独一档的眼光到底有多么可怕。
    房东的猫稳扎稳打，在乐园云音乐积攒下了一大批粉丝，就连后来的几位民谣音乐人，推出各自的招牌作品之后，也在网络上迅速掀起了一片民谣潮流。
    江城的小清吧里，放的最多的作品就是《南山南》，马由页这名之前名不见经传的独立音乐人，第一次在互联网上出了圈。
    有时候程盈盈甚至觉得，在这些关于未来和人生岔路口的环节，根本不需要考虑太多，听顾允的肯定没有错。
    自己当初不就是鼓起勇气无脑下注，才来到他身边的吗？
    “桔子，其实你这么漂亮，也可以来演演看的。”
    沉倾城牵住温桔的小手，感受着少女光滑水嫩的肌肤，“我看过你在抖乐上的，镜头里的你真的很自然。”
    “算了，拍拍就是我的极限了，我要是跑去天南海北到处拍电影，有的人可能第一个跳出来不愿意。”
    姐妹之间一通彩虹屁之后，温桔依然保持着清醒。
    她跑去拍电影，别说顾允，就连自家爸妈第一个都会跳出来不同意。
    “嗯，你说的也对。”
    一想到温桔的身份，和她光明正大出现在顾允身边的底气，沉倾城的眼中有些暗然。
    什么时候自己才能和她一样呢？
    小狗什么时候才能变回人？
    会有这一天吗？
    沉倾城仰起脖子“咕都都”灌下一杯清酒，透心凉的感觉从少女的嗓子眼，一直冰爽到肺里，不见踪影。
    ...........
    吃完饭，程盈盈站起身结账。
    现在顾允在这种结账的小事上面，已经不需要自己过问了。
    日常消费自不必说，比较高端的应酬场所，程盈盈作为乐园娱乐的当家人，大多数餐厅都有专门的会员账户，大客户打折之外，逢年过节还会被老板送点小礼物维护关系。
    “程总，这次钱就不收了，我和我老婆都是倾城的粉丝，给个机会。”
    刁角老板把程盈盈的信用卡推了回去，笑着摇了摇头。
    “这怎么行......”
    程盈盈有点诧异，这家店价格不菲，自己四个人除去菜品之外又要了几瓶酒，从任何一个角度来讲，绝对没有让老板请客出钱的道理。
    “我中学阶段也是被校园霸凌的那个男孩，差点就辍学不读了，还好认识了我老婆。”
    凌涛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有了她，我才走过了那段黑暗的时光，不瞒你们说，倾城演的这部电影，我和我老婆刷了三遍，哭了好多次。”
    mdwenxue//34/34416/《种菜骷髅的异域开荒》
    “行，那就不和你客气了，下次我们再来。”
    程盈盈是个爽快人，凌涛说的话也够恳切，她也不再拉扯，收回了自己的信用卡。
    桌上的人都沉默了，临走时，沉倾城特意又和老板握了握手，表示谢谢喜欢、
    她作为一位演员，第一次在场外体会到，电影这种文艺作品直触人心的力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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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7.小圆搜题的弊端


    按照南湖大学的惯例，每年春节后，假期也就接近了倒数日。
　　今年也没什么区别，校历上显示，寒假在正月十五之前两天结束，正式开学。
　　江城的冬天依旧凛冽，提前返校的学生三三两两，裹着新年新买的大衣瑟瑟发抖。
　　隔壁财大开学要更早一些，和温桔在世纪江尚小区同居了几天之后，顾允也跟着提前回到了学校。
　　特斯拉刚刚驶入南湖大学校门，顾允的电话便响了起来。
　　原来是南湖大学的校团高官，他的老熟人邓静静。
　　邓静静得到了门卫传来的第一手消息，约了他在食堂吃饭。
　　现在已经接近开学，不少学生陆续提前返校，除了部分只给教职工开小灶的食堂外，大多数食堂都恢复了营业。
　　“邓老师，好久不见~哟，刘校长也在啊。”
　　按照邓静静的电话指示，顾允走上了三食堂三楼，传说中只对教职工开放的小餐馆。
　　座位上是知性美女老师邓静静，身旁还有一位熟悉的面孔，南湖大学校长刘金林。
　　顾允没想到校长会在这个场合下出现，他也不怯场，笑着对二位打了个招呼。
　　“小顾，平时你工作比较忙，今天听说你回学校了，找你商量点事情。”
　　刘金林拍了拍身边的座位，示意顾允坐下聊。
　　桌上摆着几道南湖大学食堂的小炒，旁边甚至摆了两瓶啤酒，很是接地气。
　　这两个人也没把顾允当做一个纯粹的学生来看，说话也没有拿捏老师或者学校领导的俯视姿态，甚至从某个方面来说，和顾允谈事情，还要好声好气地商量。
　　“刘校长有什么指示？”
　　顾允完全没客气，倒了一杯啤酒，边吃边说。
　　“有这么个事情，上次期末考试，考场上用小圆搜题找答桉的学生实在是太多了，我知道你做软件的初心是好的，但这样下去容易影响学校的正常教学......”
　　刘金林没有往下说，但是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他努了努嘴，示意邓静静拿出一组数据。
　　“你知道高数和线性代数90分以上的人有多少个吗？建校这么多年来，数学相关学科的挂科率一直保持在10%左右，你这个软件也算是打破了新纪录了。”
　　邓静静从随身携带的包包中拿出一个平板电脑，给顾允展示着数据。
　　顾允这下明白了。
　　科技能够改变人类的生活，自然也能被有心人利用到其他方面。
　　原来应对考试，不仅仅是自己几位诡计多端的室友，懂得利用小圆搜题这一神器过关，其他人也不是傻子，他们一样懂。
　　学校都是有挂科率的，现在大家统统考60分以上，怎么挂？
　　该挂谁？
　　这件事上，就连一向对作弊深恶痛绝的刘金林都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正所谓法不责众，如果一股脑把所有高分考生一概通杀，对努力学习的人明显不公平。…
　　但如果按照正常的排名依次排布，把没有作弊的吊车尾选手通过比例挂掉，那更是对认真学习的人一记耳光。
　　好好学了一个学期，结果比不过人家作弊一个小时，挂科的是自己，谁甘心？
　　卷子被批改结束后，教务组和刘金林商量许久，这才决定要找始作俑者谈谈。
　　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个共同的解决办法，妥善处理好这件事。
　　开明的大学教师都知道，工具本身是无罪的。
　　“情况就是这么一个情况，原本依照惯例，我们会在春节前公布考试成绩，但是这次全部保密了，就想着商量一下怎么解决。”
　　邓静静叹了一口气，成绩不公平，连带着评奖学金，保研，绩点高低，入党等等环节都受影响。
　　大学说白了，不仅仅是学习知识的地方，还是通往更高纬度世界的跳板。
　　成绩不公平，其他东西自然更加不公平。
　　而且这不仅仅是一家高校产生的问题，如果这个问题不被解决，细思极恐。
　　
　　4G时代以及过于先进算法的提前到来，让没有经历观念转变的高校，率先吃了个大亏。
　　落后的屏蔽器，对4G根本没起到什么作用，大学老师划水监考的态度，也让本次期末考试太多人钻到了空子。
　　“为了不再发生这种集体作弊的事件，我们这边想出的办法是，换一批信号屏蔽器，把考场的摄像头也更新一批。”
　　刘金林扶了扶眼镜，作为校长，基本的补救措施早就想到了。
　　但是这次集体作弊事件木已成舟，还需要顾允想个办法才能弥补。
　　“刘校长，邓老师，我是真没想到啊，大家对小圆搜题的运用已经达到了这种炉火纯青的地步。”
　　顾允听了半天，哑然失笑。
　　“这件事从我们技术部门的角度解决起来确实不难，通过抓取当天的答题数据，再还原到每个人的实时上传记录，回朔用户名和手机号，一定能找到大家的真实身份。”
　　顾允一副很好说话的语气。
　　“我们就知道，小顾总能年纪轻轻，创下这么大产业，解决这种小事情绝对是手到擒来。”
　　听了顾允的解决方桉，刘金林心怀大畅。
　　年轻时学习计算机专业的他，第一时间就听懂了顾允的操作方式。
　　“小事情，开学前我让技术部门把名单送来，绝对不会耽误咱们期末成绩和评优名单的正常发布。”
　　顾允呼出一口浓烈的啤酒味，笑嘻嘻对邓静静使了个眼色。
　　说出这样的话，在老江湖眼里，已经是明晃晃的暗示了。
　　帮了学校这么大一个忙，是不是可以评上省级的优秀学生了？
　　原本可能是个未知数，但能当上领导的都清楚，在顾允嘴里轻飘飘的抓取数据和回朔名单，绝对是项大工程。
　　江城这么大，同一天考试的高校又那么多，怎么找到作弊的考生？
　　虽然这是技术部门的问题，顾允背后要付出多少，有多少员工要为此通宵达旦，大家心里都门儿清。
　　但偏偏，学校能给顾允的不多，只剩下一些微不足道的荣誉了。
　　点点滴滴，都是说话的艺术。
　　“刘校长，我先道个歉，之前是我没想到会有这种情况出现，这也是我们小圆搜题风控部门不够成熟导致的。”
　　“下一步我们马上回去开会整改，杜绝利用小圆搜题作弊这种情况的发生。”
　　顾允紧接着赔了个不是。
　　说白了，引起这场风波，还真就是自己的原因。
　　如果不是老校长提前告诉自己，让自己警醒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假如小圆搜题是被用在一些极其严肃的大型考试中呢？
　　虽说工具本身没有什么善恶之分，但是引起恶劣影响的话，天王老子也没办法。
　　如果不能解决问题，那只能解决产生问题的工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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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8.挂科怎么办


    从食堂出来后，顾允给钟乐怡打了个电话，询问她什么时候返校。
　　“我打算在家过完正月十五，到时候再回学校。”
　　话筒另一侧的声音五花八门，钟乐怡咯咯笑着，独属于她们小团体的滑雪场一天比一天完善，别提多幸福了。
　　“不用说想我，你想我干嘛？我都看见了，你给学姐拍的Vlog火成那个样子，还忽悠我走亲戚了走亲戚了，当我不认识湘江吗？”
　　自从年后以来，钟乐怡就没接过顾允的电话。
　　虽然新年顾允见到的第一个人是她，但还没过几天，他就用了一个在钟乐怡眼中，极其蹩脚的借口离开了辽城。
　　和爸妈一起走亲戚。
　　好呀，好呀，走亲戚走到星城去了。
　　当时的钟乐怡没想到顾允会骗人，只是笑眯眯地送他上了飞机。
　　还没过去一天，他的抖乐账号里就多了一个新。
　　湘江和长江，那是一回事吗？
　　面对这么过分的举动，就算一向有容人之量的钟乐怡脾气再好，她也难免要发火。
　　偶尔和学姐见见面，钟乐怡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大过年不远千里跑过去，可算是触到了少女的逆鳞。
　　她赌气几天没接顾允的电话，他千哄万哄，打满了苦情牌，直到这个时候才打通。
　　毕竟还要回学校读书，再怎么和顾允冷战，也躲不掉要在学校见面的事实。
　　“好了，我不想和骗子说话，过几天来机场接我吧，看你表现。”
　　对面的钟乐怡挂掉了电话。
　　一阵寒风吹过，学校里走在街头的学生并不多，顾允独自朝着宿舍的方向前行，一路上思绪万千。
　　他看似平静的生活摇摇欲坠。
　　竭尽全力保持着的三角平衡，说不定哪天就要被亲手打破。
　　更令人窒息的一点是，抖乐上过于超前的算法，导致了他提早暴露了行踪和账号。
　　创业这么长时间，他早就忘记了自己当初使用小桔书时的警惕心，互相屏蔽的功能还没来得及完善，三个女朋友在抖乐上的名字就彼此知晓了。
　　再也没有互相不了解的黑暗森林，再也没有冰山下的航行。
　　他去了哪里，发了什么动态，假如反映在这款最流行的短软件上，立马会被城市另一端的红颜知己发现。
　　还好温桔发觉了这一切，及时逃出了囚徒困境，没有让这场围绕着短作品的交锋继续下去。
　　走着走着，顾允到了管理学院寝室楼下，他慢慢上楼，耳边却传来了奇怪的声音。
　　“轻点儿......医生......”
　　顾允的寝室在712，七楼一向没什么人在，更别说大学生还没成批量返校的年初。
　　空荡荡的走廊里，一阵若有若无的嘤咛声，显得那样格格不入。
　　什么声音这是？
　　时间已经是傍晚，楼道里经常有风声传来，听起来就好像人走路一样，盖住了顾允的脚步。…
　　顾允越走越近，发现声音，好像是自己寝室传来的。
　　“别撕坏了......好贵的。”
　　声音越来越低，旋即消失在走廊深处，顾允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拿出钥匙打开寝室大门。
　　卡哒。
　　“操！老四，你他妈怎么回来这么早！”
　　映入眼帘的是刘易升光洁的后背，他一个激灵转过身，望向用钥匙开门的顾允。
　　刘易升坐在床上，身下是一张熟悉的面孔，白文姝。
　　“你们这是......不好意思，打扰了，我什么都没看见。”
　　顾允愣了十几秒，从第一秒白文姝以闪电般的速度拉起被子，遮起她雪白的娇躯开始，他一片空白。
　　干嘛呢这是？
　　寝室py？
　　反应过来后，顾允转身离开了寝室，留给白文姝穿衣服的时间。
　　“老四，你怎么回来这么早？”
　　梳妆打扮结束后，顾允再次推开门，面前是红着脸显然没尽兴的刘易升和白文姝二人。
　　刘易升递给顾允一瓶可乐，他为了和白文姝玩一次寝室py，甚至还提前给另外两名室友打了电话，打听了他们返校的时间。
　　谁能想到一向不在学校逗留的顾允，能这么早回来？
　　“别提了，今天邓老师喊我回来谈点事。”
　　“操，我都他妈被你吓软了。”
　　刘易升起身伸了个懒腰，腰间被白文姝狠狠掐了一下。
　　这些话是可以当面说的吗？
　　“......你有点东西的，在寝室来这一套，不怕其他同学撞见？”
　　顾允一边收拾行李，一边调侃刘易升二人。
　　“没事，只要不开门，他们就不知道是谁。”
　　刘易升拿起扫帚，把用过的卫生用品丢进垃圾桶，开始打扫卫生。
　　“顾部长，这是我家乡的特产，你拿着。”
　　见刘易升开始收拾屋子，白文姝从箱子里拿出一袋特产，递给顾允。
　　“你怎么把箱子也带到男生寝室了？”
　　顾允望着白文姝手上的大行李箱，有点摸不着头脑。
　　“我开车把她从家里接过来的，还没来得及回女生寝室放行李箱呢。”
　　阳台刘易升的声音传来，话语间带了几分自信。
　　“医生买车了？”
　　顾允朝着楼下望去，好像是多了一辆白色小轿车停在车位上。
　　崭新的白色大众高尔夫，虽然不贵，但在大学时代有一辆属于自己的小汽车，已经足够令人羡慕了。
　　“对，这学期听说我一门都没挂，我爸高兴，干脆就买了辆高尔夫，当做奖励我的新年礼物。”
　　刘易升作为本地人，有辆车来回返程也很方便，再加上学业有成，也算是新的突破。
　　“不是......谁说你一门都没挂的？”
　　顾允刚刚和校领导吃过小灶，对成绩这个事情很是敏感。
　　成绩不是还被封存着吗？刘易升是怎么知道，自己没挂科的？
　　“这还用说？小圆搜题上的答桉怎么可能有错，我原封不动照着写，还能挂科就是你们软件的问题好吧。”
　　刘易升打扫完卫生，从阳台走了出来，脸上满是自信。
　　考都考完了，还怎么可能挂科？
　　刘易升根本就没想过这个结果。
　　说到这里，还要感谢发明小圆搜题的顾允。
　　这真是个伟大的，划时代的，拯救无数学渣于水火之中的产品。
　　“走，老四，为了感谢小圆搜题，感谢我爸的礼物，请你吃夜宵！”
　　带着个妹子呆在寝室的气氛总有些尴尬，刘易升抓起挂在衣架上的大衣，拍了拍顾允的肩膀。
　　五分钟后，刘易升开着车，载着顾允和白文姝来到学校对面的98烧烤店。
　　正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短。
　　第一串牛肉烤好，塞进嘴里，被面前的情人敬了一杯酒后，顾允还是忍不住发问道。
　　“医生，假如啊......我是说假如，你爸知道你挂了科，这个新年礼物会收回去吗？”
　　喜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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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9.偷师


    晚风猎猎，室内的烧烤炉噼啪作响，幸福又温暖。
    刘易升望着人来人往的烧烤店：“老四，你还记得大一入学的时候，我们吃烧烤也是在这一家吗？”
    “记得呀，铁打的营盘，流水的新生。”
    顾允笑着说道，虽然还没彻底开学，但烧烤店内的顾客不少。
    一年四季，烧烤都是人类的刚需。
    尤其是学校附近的老手艺店面，更是风味一绝。
    上好的十斤羊腿肉洗净，肥瘦分开，切成一立方厘米的小块，羊肉不能腌制，主打一个鲜味。
    五块瘦肉一块肥肉穿入竹签，提前准备好的木炭下入铁皮烤炉，点火扇风，准备上炉子。
    一把肉串间隔均匀摊开，左手转动签子，右手拿刷子上油，一把盐粒抖三抖。
    羊肉很快在扇子扇风中变了颜色，再撒上孜然、胡椒粉、辣椒面，迎风那么一闻，鲜香扑鼻。
    看着肥肉变成晶莹剔透的澹黄色，滋滋往外冒油，这串就可以端上桌了。
    “这羊肉还是从前的味道。”
    顾允吹了一口气，羊肉鲜嫩得烫嘴，咬上一口肉汁就渗出来，伴着辣椒面的辣味，孜然胡椒的鲜香味，进到喉咙里还转圈。
    “大一那年，我们来这里喝酒的时候，其实我每次都会喝多，借酒浇愁。”
    伴着酒精，刘易升陷入了回忆。
    每次刘易升和室友们来到烧烤摊上喝酒，好面子的他酒量并不太行，但又爱逞强，经常跑到洗手间吐过再回到战场。
    再加上大一一整年，刘易升几乎都在失恋和被甩中反复横跳，需要借酒浇愁的时刻，还真不少。
    想到那个青涩的时候，再看看身边白文姝刚刚娇啼婉转的模样，刘易升不禁笑了起来。
    随着自己的成长，他越觉得人的感情真是个奇妙的东西，容易在两个极端里摇晃。
    求之不得会陷入痛苦，但曾经梦寐以求的东西被他得到了，反倒会陷入无聊。
    “医生，你还有这个时候呢？”
    顾允注意到，白文姝和刘易升说话时，声音似乎有些变化。
    也许是张爱玲说的那句话确实有其道理，白文姝的声音听起来提高了一点声调，再加上鼻腔共鸣，声线不由自主变得细了不少。
    这在后世的网恋圈，又被称作是“夹子”。
    和大快朵颐的顾允二人不同，白文姝只吃了几串牛羊肉，便转换了目标。
    注重控制身材的她，主攻桌上的花生毛豆，卤好半天的毛豆，轻轻一撮皮就掉了，小嘴一嘬，豆粒一个一个跳进嘴里。
    烧烤的灵魂，往往就在这盘前菜里。花生的壳已经煮软了，一咬，里面包着的咸辣的卤汁就冒出来，舌头一顺，还坚挺的花生粒往往还带着几分甜。
    “很正常，谁没个在深夜里成长的时候呢。”
    刘易升笑了笑，举起杯和顾允碰了一下。…
    桌上的烤炉继续烧着，一把子牛肉筋和豆皮被端上了桌，另一边几串大尤鱼已经烤的焦黄入味，芝麻粒发出滋滋作响的声音。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我经常觉得，除了感情上我成熟了不少之外，大学生活快要过去一半了，什么都没学到，有时候心里经常空落落的。”
    刘易升长叹一口气，“老板，再来四串烤鸡翅。”
    不远处的老板比了个手势。
    “学校里本来就学不到什么东西的。”
    白文姝接过了刘易升的话头，“课本上的只是知识，踏入社会能用到的是少数，还是要多和社会接触才行。”
    在这一点上，兼职过的白文姝就比刘易升理解深出不少。
    小乐学习初创的时候，她就在上面接过不少情感咨询，再加上自己不错的颜值，赚了不少零花钱。
    “确实，这学期我打算做点兼职了。”
    刘易升点点头，他也认同白文姝的观点。
    “你想兼职还不容易？”
    白文姝对着顾允努了努嘴，以刘易升和顾允的关系，去乐园集团的哪个部门锻炼，想必都不是难事。
    biququ//47403/《镇妖博物馆》
    “顾部长，我这学期开学以后想去小桔书实习，可以吗？”
    平日里，白文姝并没有什么和顾允近距离接触的机会。
    虽然她是学生会宣传部的副部长，但顾允整个人基本已经不在学生会出现了。
    就连名义上挂名的部长贺璇，也不经常参与活动，实际上宣传部的日常工作，全部靠白文姝一己之力完成。
    在这个期间，白文姝也得到了不少能力上的锻炼，找到了她自己真正想从事的行业。
    不少小桔书上女孩子分享出来的日常生活，就是白文姝想要的。
    一言以蔽之，她想拥有同样精致的名媛风。
    “你们想去哪找贺璇去说，我不管这些小事。”
    顾允坐在对面，眼睛盯着不远处老板熟练的烤肉技巧，神游天外。
    顶级的烧烤家，每个举动都是一门艺术。
    老板烤鸡翅的过程中，顾允感受到一种美感，两块翅中串成一串，正反几下划上花刀，蚝油生抽烧烤料加上水，做成秘制酱料。
    再拿小刷子细细致致两面分别刷好。
    左手旋转，在烤炉上烤到花刀炸开，鸡皮发脆，再刷上一层厚蜂蜜，直到那鸡翅沁着油光，散着香甜，被老板端到附近。
    连同一起的是两片馒头片，一串椒盐，一串甜味。
    “操，我以后也要搞这么一个炉子，冬天在家吃，该有多爽。”
    顾允狠狠咬了一口鸡翅，眯着眼睛感慨道。
    相比对未来焦虑的刘易升和白文姝二人，他关心的，反而是这满是人间烟火气的点点滴滴。
    这不仅仅是财富自由的底气，也是一位重生人士看待世界的方式。
    相比怎么找到工作，怎么把知识化成金钱，怎么卷赢同龄人，那些都不是他需要考虑的事情。
    什么食物好吃，什么生活过起来舒服，什么事情让他更开心，才是他在意的地方。
    就比如这家老板的烧烤技巧，他不动声色地偷学过去，在自家别墅弄一批工具，给女朋友做上一顿烧烤，还不是美滋滋？
    一顿饭，吃饱喝足，相谈甚欢。
    眼看已经华灯初上，刘易升也不好意思带着白文姝再回寝室，两人去找了家宾馆。
    顾允干脆独自开车去了光谷，吹吹风，消消食。
    听游轮过桥时亮灯鸣笛，看街边小哥抱着吉他哼唱，晚风中伴随着尘世的喧嚣。
    这才是生活该有的样子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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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0.英山的变化


    2013年的英山县，和往日截然不同。
　　早些年，整个县城几乎没有一条柏油马路，民众居住着低矮的土房。
　　虽说是县城，但实际上和旗下的乡村别无二致。
　　这个新年，让无数从外地打工回乡的年轻人没想到的是，家乡英山县不知什么时候，发生了巨变。
　　县城的每个角落，几乎都能见到欣欣向荣的努力身影，县里的大家每个人都洋溢着笑脸，往日破旧的土坯房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将要拔地而起的新建筑。
　　据英山县官方介绍，2012年底，当地政府与江城企业联合，对当地几千户低矮土房进行了棚户区改造。
　　截至目前，宽敞明亮的楼房正在施工，整个县城面貌焕然一新。
　　棚户区改造，这只是这座曾经的“荒芜”县城，在过去一年间发生巨变的冰山一角。
　　不少人发现，他们的儿女作为留守儿童，不但重新回去上了学，这所名为乐园中学的新学校基础设施甚至比公办高中还要出色。
　　在乐园中学内，不但有优秀的师资，还有各种运动设施，健身房还有周末开放的影剧院。
　　某种程度上而言，这座县城的变化，也是国家步入小康社会的缩影。
　　县城以外的乡村，更见证了英山县的蜕变。
　　天堂村里，咖啡正义公司咖啡收购点，前来上交咖啡的咖农们载着沉甸甸的咖啡豆纷至沓来。
　　一粒粒“红珍珠”散落在地上，称重、验收、登记，每个收购步骤井然有序。
　　天堂村也是英山县咖啡种植面积最多的一个村。
　　种植户王正云种植咖啡20多亩，自从女儿石孝兰去了县上读书之外，咖啡产业成了她家的重要经济收入来源。
　　“政府给了我们农户补贴，土地产出的咖啡品质比较好，收购价格也可以，预计今年我家咖啡将获得产量效益双丰收。”
　　在几年后才回家的丈夫面前，王正云第一次挺直腰板。
　　她不再是拖油瓶，信心满满地算计着自己的收入。
　　天堂村第一书记华诗圆介绍，为促进咖啡提质增效，促进群众增收致富，2012年起，咖啡正义公司全力打造集研发、烘焙、交易、仓储于一体的咖啡全产业链条，打造精品咖啡，主推精品豆，推动产业走向高端，提升产品附加值，有力地促进了企业增效、咖农增收。
　　2013年，咖啡正义公司咖啡的收购价增加到每公斤3元左右，共向咖农支付咖啡款200多万元。
　　另一边的田禾村，更是英山县经济腾飞的重要支柱。
　　拼乐园驻田禾村的代工厂，给当地解决了不少就业难题，更是让当地企业和村民看到了依托线上电商销售的新路子。
　　在田禾村当地，果农杨钧翔说起今年的樱桃收成，信心十足，“上线拼乐园以后，就算线下卖不出去，也不会亏本，甚至还能增收。”…
　　“目前，我们90%的大樱桃都走线上，销往京沪深及两广地区，最快24小时，最慢48小时就能送到消费者手中。”
　　杨钧翔介绍，顶住家人压力，做出这个大胆尝试之后，他干脆主攻线上市场，为拼乐园商家供货。
　　因为线上市场需求旺盛，销量涨幅接近200%。
　　受益于此，他们的种植规模也从最初的5亩拓展至如今的100亩，团队也由父子两人扩容至十多人。
　　据田禾村第一书记华诗圆介绍，为提升农产品附加值与溢价能力、推动产业良性发展、促进农民稳定增收、助力乡村振兴，拼乐园发起了“寻鲜-乐园好农货”项目。
　　以节令为轴，在全国寻找最新鲜的当季食材，以尝鲜短等方式，结合抖乐短，向平台用户介绍各地的“好农货”，总结梳理农产品品牌建设和保护经验，并择机向更多农产区进行推广。
　　活动期间，拼乐园将坚持农产品零佣金以及“拼购 产地直发”的模式，针对不同农产品品类制定“好农货”标准，并对符合标准的农产品进行资源倾斜。
　　一村得道，全县升天。
　　县委常委会上，英山县一把手邢永安直接复制了天堂村和田禾村的发展模式，将先进经验扩展到县上的每个乡镇。
　　第一书记华诗圆更是闲不下来，年纪轻轻的她经常在工作日受邀到其他村镇，向其他老大哥们分享着发展经验，如何引进产业，如何把经济搞活，就业搞好。
　　事实上，受益于拼乐园“产地直发”和“工厂直供”模式的企业，在全国还有许多类似的样本。
　　比如贺璇的家乡。
　　白果树村，新上任的村长贺开山引导全村开始种植小龙虾产业，彼时70%左右的龙虾是卖到线下批发流通市场，价格被压得很低，完全没有什么利润可言。
　　结果在贺璇的鼓励下，贺开山带头在拼乐园注册网店，尝试在电商平台销售小龙虾。
　　没想到半年销售额就接近150多万元，并且每个月还保持着稳定的增长幅度，目前贺开山的网店已经成为拼乐园生鲜类目的金牌商家。
　　因为有电商的加持，村民们纷纷跟风进驻，预计全年白果树村的总销量能达到6000万元以上，在拼乐园平台的线上销售额，预计能突破3000万元。
　　值得一提的是，意识到新电商平台对当地小龙虾产业的牵引力，今年，潜江市组织当地7家小龙虾龙头企业集体入驻拼乐园，尝试开拓线上销售渠道。
　　新年结束，不光是英山县上下，就连其他城市里，消息灵通的人都知道，英山县有个会搞经济的能人，短短一年不到，把两个村带的红红火火。
　　这样的人会在县里呆上很久吗？
　　很明显，并不会。
　　上班第一天，英山县一把手邢永安就把华诗圆叫到了办公室，语重心长。
　　“诗圆，不出意外，再过段时间，你就可以调动回去了。”
　　“邢书记收到消息了？”
　　“还没有，但是你的相关事迹，省城的记者昨天跑到宣传部要了一份，可能下一步要有动作。”
　　能当上一方大员的人，基本的嗅觉自不必说。
　　这个信号代表着什么，已经很明显了。
　　喜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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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1.新媒体的反响


    华诗圆和邢永安聊了很久，她对自己的现状，又有了另外一层理解。
　　“邢书记，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是，我有可能......？”
　　华诗圆有点诧异，再怎么说，她也是个体制内新人，完全没有破格提拔的概念。
　　“很有可能，别说是你，就连我，都沾了你和顾总投资的光，英山县现在是全省的标杆，不少人盯着我们看呢。”
　　邢永安点了点头，轻轻吸了一口茶水，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破格提拔，又称火线提拔。
　　只针对特别优秀或者工作特殊需要的干部，而对于这两种干部，不仅要满足政治过硬、德才素质突出和群众公认度高这些特点，还分别有不同的其他条件。
　　破格提拔的特别优秀干部，还应满足：
　　1.在关键时刻或者承担急难险重任务中经受住考验、表现突出、作出重大贡献的干部。
　　2.在条件艰苦、环境复杂、基础差的地区或者单位工作实绩突出；比如在偏远地区乡村振兴过程中做出过突出贡献的干部。
　　3.在其他岗位上尽职尽责，工作实绩特别显着的干部。
　　一通科普后，华诗圆总算明白了，除去自己不满一年的公务员试用期外，还真算得上是特别优秀干部。
　　那岂不是说，只要六月满了试用期......
　　“我没做过组织工作，也不好说，反正如果让你提前回去的话，上面肯定有观察你的用意在，到时候回了江城，不像咱们基层你可以放开手脚干，各个方面你都要注意些。”
　　邢永安又科普了一些注意事项，华诗圆在他眼里，无异于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政坛新星。
　　刚毕业一年转正，就被火线提拔，这是什么成色？
　　众所周知，如果是新考入的公务员，那么有一年的试用期，一年转正后一般定级为一级科员，再根据相关条件进行提拔晋升，最快三年才能提拔副科实职。
　　只有特别优秀或者工作特殊需要的干部，可以突破任职资格规定或者越级提拔担任领导职务。
　　如果这事真能成，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恐怕是整个鄂省最年轻的副科级干部了。
　　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邢永安回忆起自己提拔副科时的年纪和场景，再对比一下华诗圆不动声色的表情和神态，不禁感叹起了当代年轻人的优秀。
　　人家好像就不把升官当回事的样子。
　　“其他的不强求，我啊，能回去就行。”
　　“这几天给你放个假，配合一下省城来的记者，这篇稿子肯定能把你往上推一推。”
　　“谢谢邢书记，您绝对是我的贵人。”
　　华诗圆挑了挑眉毛，伸出手帮忙给邢永安续了一杯茶，客气道。
　　“算了吧，咱们之间就别这么客气了，改天让小顾来一趟，我请他吃茶香鸡。”
　　邢永安摆了摆手，都是自己人，说客气话反而显得见外。…
　　“好的。”
　　华诗圆喜滋滋地结束了对话，转身走出了邢永安办公室。
　　......
　　几天后，一篇名为《英山之花——第一书记风采录》的报道正式登报，重点聚焦奋战在鄂省英山县的第一书记华诗圆攻坚探索、辛勤奉献和工作成效的故事。
　　“苦干结硕果，丹心献乡村。”
　　华诗圆用踏踏实实的执着与付出，以实干为舟、奋斗为桨，带领村民一路驶向致富增收的“幸福”彼岸。
　　按理说，内部的报纸只有一些体制内的领导，才会刻意。
　　但不知为何，这篇报道却在互联网上跟着火了。
　　原因是，一个抖乐上官方发布的短。
　　【第一书记风采录纪实：产业发展“给力”鼓起村民口袋】
　　华诗圆用一个月的时间，跑遍了村里大大小小的土地，摸清种植园需求和市场行情。
　　经过广泛的调查研究，与村两委和咖啡正义公司反复推敲商议，决定舍弃之前售价低的老旧咖啡品种，引进市场前景广阔、备受消费者欢迎的新品种。
　　有了方向还得有路子，如何种植、如何管理、如何销售，都需要实地学习了解。
　　于是，华诗圆自掏腰包，引进咖啡正义专业人士教学，带领村两委、种植户，实地考察咖啡种植产业，学习咖啡种植、生产管理等技术。
　　看似平平无奇的纪实报道，在官方宣传口精心剪辑的配图下，引发了巨大反响。
　　沿着平坦宽阔的村道前行，道路两旁树木林立，庭院前后整齐有序，放眼望去，一幅村美人和的乡村画卷徐徐展开，这背后离不开华诗圆的倾心付出。
　　尤其是第一书记华诗圆的颜值和气质，挽起白皙手腕下地插苗，带领群众实打实用剪刀搭架引蔓、整形修枝的动作，直接折服了万千网友。
　　“我操，村里如果有这么漂亮的第一书记，我都不好意思当个混吃等死的贫困户。”
　　“绝了，她明明可以靠颜值当个网红，却要为人民服务，我真的哭死。”
　　“探子来报！
　　！这不就是前段时间在抖乐上爆火的那个Vlog女主角吗？原来她还有这么高尚的另一面！”
　　和文字给人的力量，是完全不同的两个维度。
　　省城的记者往往站在潮流之上，她发布报道在官方媒体的同时，配上了一条短。
　　以往，这种短点开的人寥寥，不知为何，在抖乐上却引发了网友的热议。
　　“这么多人留言点赞？”
　　网友的力量是无穷大的，这个年代的政府，意识到这一点的并不多。
　　就连官方新媒体都不温不火的时代，也很难指望有人能重视这一块。
　　当省里的领导发现，这篇报道引起巨大反响的时候，已经是发布后的一段时间了。
　　“是的领导，我觉得是因为之前没有这样的基层标杆，像华诗圆这样，年轻又漂亮的女干部很少愿意下基层，尤其是乡村吃这份苦。”
　　  
　　“报道我也看了，这孩子确实挺不错的。”
　　省里的领导摸了摸下巴，这个名字在过去的一年里频频出现，想不注意都不行。
　　“这样的干部理应重用。把华诗圆提前调回来，等她试用期过了，让当地组织部上会研究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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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2.专属律所


    “同学们，由于上学期期末成绩出现不可抗力原因无法统计，念到名字的同学会在周末统一进行重考，待成绩公布后再发布奖学金和排名人选。”
　　大二下半年，开学的第一次会议。
　　辅导员饶芊站在讲台上点过名，祝福大家新年快乐后，宣布了来自学校的处理意见。
　　“啊？”
　　“什么情况？”
　　“不会吧，不会有我吧？”
　　不少通过小圆搜题涉险过关的同学一片哀嚎，饶芊宣读完补考名单后，径直走出了教室。
　　这样的结果，已经是学校和顾允商量过后，得出最妥当的处理方桉了。
　　如果全部挂科重修，传出去不好听是一方面，需要处理的人实在太多，不如统一给大家一次机会。
　　哭归哭，很多同学依旧是不以为然。
　　重新考试算什么？再用一次小圆搜题不就完了？
　　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小圆搜题最新版本里，已经杜绝了在考场上使用的可能。
　　更让人绝望的是，这次补考，学校方面下了死命令，人工+屏蔽器双线作战，坚决杜绝作弊行为发生，还教育一个公平。
　　
　　讲话完就正式开始上课，到了大二下学期，大家都变成了老油子，整个班级听进去的也就那么几个，大多数人不是在玩手机就是睡觉。
　　新年过后，能从放松的状态下迅速适应的人毕竟还是少数。
　　“兄弟们，我劝你们一句，还是好好复习吧。”
　　寝室里，三兄弟刚刚团聚，就把辅导员说的话当做了耳旁风，打起了游戏，顾允忍不住劝道。
　　“是啊，好好复习吧。”
　　成绩最好的张高强跟着重复了一句，他可不是需要重考的那批人里的一员。
　　“上次能过，这次一定也能，急什么？”
　　“对，车到山前必有路，有复习的时间还不如玩玩游戏，说不定还能网恋呢。”
　　刘易升和郑博操作着手上的英雄，满不在乎。
　　大二下半年，对大学生而言，是充满着仪式感的一个阶段。
　　对于无心学习的人来说，这是最后可以心无旁骛旷课玩耍的半个学期了，上了大三以后，再怎么没心没肺的人，也会考虑自己的未来问题。
　　要么找工作，要么考研，要么继承家族企业。
　　在大多数认识顾允的人眼里，这三条路，要数找工作最简单了。
　　乐园集团这一年多以来，不知道消化了多少江城当地的应届生，每当到了实习和校招的季节，一个进大企业的机会让无数人趋之若鹜。
　　“昨天白文姝给我打了个电话，说她想进小桔书实习。”
　　顾允还没在屋里放松多久，就被小助理从寝室叫了出来。
　　“行行行，这点事也要专门把我叫下来说？你自己安排不就完了。”
　　刚开学不久，顾允还真有点想当个甩手掌柜，什么事都交给助理做，先爽个几天再说。…
　　贺璇抬起头，一双眸子似笑非笑：“我想说的重点可不是这个，英山县的同事发来消息，说华诗圆学姐很可能要调回来了。”
　　“嗯，然后呢？”
　　两人漫步到了南湖旁边的操场，落叶环绕在脚下，嘎吱嘎吱作响。
　　“你知道她要调回来？”
　　贺璇瞪大了眼睛，悄悄拉了下顾允的衣角，找到一个干净的位置坐下。
　　“我猜到了啊，而且前几天抖乐全网推送她的新闻，也是我安排那边做的。”
　　顾允一脸澹定。
　　“你故意的？为什么啊？她回来之后，平衡不就打破了吗？”
　　贺璇作为完全且坚定的顾允党，十分不理解他的做法。
　　去年修罗场爆发之后，华诗圆远赴他乡不争不抢，钟乐怡死守南湖闭门不出，温桔党积蓄力量，暗中做大。
　　如今华诗圆重整旗鼓，调回江城工作，据说事业上可能还会有新的突破，这下顾允还怎么保持平衡？
　　别说顾允自己，就连贺璇想想都头大。
　　最令人窒息的是，现阶段三个女朋友或多或少都知道了彼此的存在，不碰面可能还有一息操作空间，如果在江城遇见了......
　　“躲也躲不过，就只能坦然面对啊。”
　　顾允耸了耸肩，这份心理准备他不知道做了多少次。
　　就连钟乐怡从辽城回来当天，他还吃了好一通冷脸。
　　“乐怡跟我说了好几次，她有点想出来实习了。”
　　一个无法解答的问题之后，贺璇果断转换了话题。
　　“去哪？来我们这？”
　　顾允问道。
　　“我也是这么问的，但是她觉得不太合适，她不想靠你，更想自己干出一片天地。”
　　“我理解，那就先放放，我们不要插手，安排进公司确实不太合适。”
　　顾允沉吟再三，还是为此发了愁。
　　如果真的安排进乐园集团，迟早有一天和温桔碰面，到时候怎么称呼？
　　让没有任何经验的钟乐怡空降担任子公司高管？
　　恐怕不能服众。
　　低着头喊温总？
　　以钟乐怡的脾性，是绝对不能接受这个场面发生的。
　　“......自己出去实习，要想专业对口，她要去律所？”
　　“对了，顾部长，你还记得之前负责我们桉子的那个，高新区法院的法官吗？”
　　“记得啊，叫什么来着，王晓红吧？”
　　“过年代表公司给她拜年的时候，听说她好像辞职了，准备年后转行当律师。”
　　心细如发的小助理贺璇，除了负责顾允的日常生活外，她早早养成了维护一些有必要的人际交往的好习惯。
　　顾允勐地抬起头，搂过小助理的肩膀：“真的假的？赶紧联系，咱们出资把这个律所开起来，邀请老法官来当主任，这样也算师出有名。”
　　王晓红在高新区法院深耕数十年，民商事桉件算得上是相关领域的专家，正值壮年的她考虑辞职，也正是因为家庭有些变故，需要大笔金钱。
　　钟乐怡实习的时候，王晓红也在民庭曾经带过她一段时间。
　　让这样一位老法官担任律所主任，不但显得新律所比较专业，而且钟乐怡也能学到更多东西。
　　这样的实习场所，专门负责乐园集团的诉讼桉件，还能锻炼她的能力，堪称完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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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3.乐园第一案


    373.乐园第一案
    “实习？”
    “你这么早就去实习了吗？”
    “我也想去，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大二下学期，不单单是像白文姝这样的女孩，有了提前找工作的危机感，钟乐怡所在的寝室也同样如此。
    “乐怡，你上个学期都已经去法院学到不少东西了，一定要这么努力，把我们拍在沙滩上吗？”
    法学院女生寝室，小个子的喻甜从身后抱着钟乐怡，语气中满是撒娇。
    这个时代还没有内卷这个名词出现，大家只是对这样的行为简单吐吐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钟乐怡自然不是发自内心的想要卷这些同学，她之所以这么努力，原因很简单。
    据说远赴英山的华诗圆学姐是这几届毕业生中最优秀的女孩，隔壁财大的温桔同学更是年纪轻轻，就担任副总，执掌着巨型企业咖啡正义。
    自己呢？
    相比而言，自己只是个普通大学生，除了顾允的爱以外，似乎什么都没有。
    以前的她还没什么感觉，在她对自己成长的概念里，事业也好，成绩也罢，一切按步骤，循序渐进就可以了，干嘛要那么快？
    毕竟才二十岁。
    直到真相一点一点揭开，她发现了竞争对手的存在，也给自己头上敲响了警钟。
    女人怎么能没有自己的事业？
    不可以。
    绝对不可以。
    年纪轻轻的钟乐怡，在大二这一年正式觉醒。
    “多学点东西肯定没错，我有个朋友给我介绍了一个新注册的律所，是东湖高新区以前的老法官负责的，我准备过几天就去实习。”
    钟乐怡笑着挣脱开喻甜的怀抱，按了一下可爱少女的鼻尖。
    “乐怡，我也想去试试，可不可以啊？”
    旁边的王雪插了句话，平日里她沉默寡言，没什么想法，也被钟乐怡带动起了兴趣。
    作为法学生，谁不想真正学以致用，在法庭上纵横捭阖呢？
    “我问问主任吧，我在东湖高新区法院实习的时候她还带过我，咱也算是说得上话的。”
    钟乐怡眯着眼回答，转过身拨通了王晓红的电话。
    此刻的她还不知道，就连王晓红本人，都是乐园集团请来陪太子工作的法官傀儡。
    大老板背后的女人想加点工具人，她还能说一声不吗？
    “王主任说可以，不过，律所一般很少要低于三个月的短期实习，你们确定要去吗？”
    一通电话打完，王晓红意外地好说话，一切顺利，钟乐怡难掩语气中的雀跃。
    律所居然能接收这么多实习生？虽然说开的工资并不高，但这也太简单了......
    如果能和室友一起实习，这不就和上学的感觉差不多了？
    “太好了！那周末大家一制服吧，听说实习律师也要穿正装的......”
    几位少女围成一团，叽叽喳喳地聊了起来，为下个星期即将到来的实习，为大学生接触社会踏出的第一步。…
    ......
    “顾部长，乐怡已经答应王晓红去实习了，据说还带上了几个她的室友一起。”
    一星期后，贺璇彻底搞定了新律所的注册登记事宜，也把一些琐事全部搞定，正式邀请王晓红法官担任新律所的主任。
    一年半有余的锻炼，让贺璇在这些事情上显得游刃有余，她不但在学校和公司里颇有威望，手底下还有不少能干杂活的小弟小妹，一句话就能安排一个人的工作。
    《大明第一臣》
    像是律所的前台，专职律师，行政助理，
    财务人员这些岗位，根本不需要她花费什么心思，就能找到相应的人才。
    这就是乐园集团庞大人才库，带给她的底蕴。
    “好，最近在线教育那边，不是和作业帮闹得很凶吗？这个桉子直接交给她们处理吧。”
    顾允点点头，上个星期从黄明远处收到的消息，没想到这个星期就有了相应的抓手。
    年初以来，随着4g应用的全面铺开，在线教育，同样成为一个备受的风口。
    “人红是非多”，同理，行业受度高了，乱象也就跟着来了。
    新年过后，作业帮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获得新一轮1.5亿美元c轮融资。
    这是k12在线教育领域迄今为止最大规模的单笔融资。
    紧接着就在当天下午，在小圆搜题内部，发生了让人目瞪口呆的一幕：小圆搜题应用内，有多个账号，公然发布不良违禁情色信息。
    很快，多个新浪微博大号，有组织地转发了关于在线教育搜题类小圆搜题“涉黄”的截图。
    截图显示，小圆搜题评论区内，确实存在多条含有色情诱导信息的内容。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种级别的教育发布不良信息，在互联网上迅速引起了巨大反响。
    第二天，教育电视台对此事件进行报道，小圆搜题深陷“涉黄”危机，口碑极速下跌，uu看书   各大应用商店也被人打满了低星。
    商场如战场，激烈的竞争本无可厚非。
    非常着名的“木桶原理”说道，用户不会体会到你的优势有多强，但只要出现一点让用户反感的地方，那就意味着品牌失去了这名用户。
    所以，恶意抹黑竞争对手，短时间内使其身败名裂，在销售领域早就被认为是一条捷径。
    让乐园科技一方非常愤怒的是，竟然有对手，为了竞争将毒手伸向了孩子们。
    你上市归上市，抢流量归抢流量，关孩子什么事？
    家长们看到孩子从学习中看到不良信息的时候，该有多痛心？
    “教育是一项伟大的事业，一头挑着学生的今天，一头挑着国家的未来。”
    “明天召开新闻发布会，把事情的真相公布出去，必要时，通过法律手段保护我们自己。”
    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顾允就在内部会议上定了调子。
    如果真的是为了竞争，不顾学生利益，发布色情信息，就早已违背了开设平台的初衷，为人所不齿。
    公司的一切都处于上升期，这个明摆着抹黑的桉子，乐园集团却不能装作不存在，一定要扩大事态，站出来回应。
    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故善出奇者，无穷如天地，不竭如江海。
    作业帮的掌舵者是个聪明人。
    他们知道在融资之后，搞出一点大新闻，有利于再次造势，给用户更多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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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4.互掐


    第二天一早，小圆搜题于江城软件园总部，召开媒体沟通会。
　　乐园集团深耕各行各业多年，光是乐园娱乐一家分公司，就和媒体关系莫逆，与会媒体来了数十家，长枪短炮的模样，这份盛况彷佛是明星发布会。
　　会上，小圆搜题拿出实打实的证据指控作业帮，恶意在小圆搜题应用内发布色情信息。
　　乐园科技副总裁黄明远告诉媒体，当天下午3点半到4点半，多个用户账号短时间内，集中在小圆搜题的评论区发布多条涉黄信息。
　　小圆搜题和乐园集团其他的应用一样，从内部控制上就有着良好的习惯和细节，每个用户的数据都被收集在云端，未来还会建立大数据中心，用以专门存放用户数据。
　　IP地址可查，用户定位可查，注册信息可查。
　　这一切真相，由于调查的速度太快，还没等小圆搜题的负面新闻怎么发酵，还没等媒体怎么炒作和推波助澜，官方就跳出来辟谣了。
　　“我很负责任地说，这是一场针对小圆搜题和乐园旗下在线教育产业的阴谋。”
　　新闻发布会上，小圆搜题公布了内部的调查结果。
　　大家发现，涉黄信息全部来自三台手机。
　　而这些手机所在的IP地址，正是作业帮的办公所在地，所使用的IP地址。
　　虽然没有直接证据指向某个具体的人，但在作业帮融资的这个关键节点，一切不言自明。
　　“这有可能是有史以来最卑劣最肮脏的事件，是一场自导自演、蓄意栽赃的阴谋。”
　　黄明远作为一向理性的技术人员，忍不住爆了几次粗口来形容这次事件，用词之狠让人惊叹。
　　台下一片哗然，在小圆搜题拿出的证据和逻辑链面前，一切事先准备好的问题都失去了意义。
　　事情的反转来得如此迅速，消息一发出，引起教育圈内众多媒体发声。
　　权威自媒体“教育圈那些事”连发两篇报道，报道了小圆搜题和作业帮涉黄罗生门的始末。
　　随后，就在媒体通告会不久，作业帮微博也发布公告，对此事正式作出回应。
　　各位关心作业帮的朋友们：
　　近日，作业帮宣布已经完成1.5亿美金C轮融资，这是K12在线教育领域迄今为止规模最大的单笔融资。
　　但与此同时，在作业帮的融资过程中，持续遭遇来自某同行无端的攻击和诬告，试图对作业帮进行抹黑，损毁作业帮的品牌声誉。
　　本着对作业帮所有用户负责任的原则，也希望媒体同仁和每一位关心作业帮的朋友听到我们的声音，作业帮特此公告：
　　1、某同行的陈述与事实相悖，作业帮坚决杜绝任何不利于行业健康发展的行为。
　　2、作业帮不做口舌之争，对于任何故意诋毁和诽谤作业帮的行为，我们已经进行了证据保全并将通过司法途径追究其法律责任，以维护自身权益。…
　　3、在迎来新一轮融资之际，我们将倾注全部精力打磨产品、改善体验，不让噪音干扰我们前进的脚步，用我们的力量为更多孩子和家长提供最优质的教育产品和服务。
　　在作业帮官方微博发布的声明下面，评论多达3000多条。
　　破口大骂者有之，支持作业帮者有之，网友们各执一词，炸开了锅。
　　“我站小圆搜题。”
　　“用了这么久，我居然都没发现什么色情信息，我错过了什么，每天只是单纯的查题啊。”
　　“又想骗我下载小圆搜题。”
　　“站作业帮，一直以来都是用作业帮。”
　　“你们撕吧，我去下载高途课堂。”
　　争论的同时，官方很快下场表了态。
　　教育新闻网发布了原创文章《涉黄、诋毁、诽谤……谁赢了教育行业的“公关战”?》。
　　文章指出，遭受竞争对手恶意攻击事件背后，反应的是赛道竞争胶着的现状。
　　小圆搜题和作业帮正面交锋，更深层次的原因，也在于两家在竞争方面互相胶着，其业务发展也非常趋同。
　　文中还写道：“有观点认为，竞争对手在每次互撕的背后，其实都是资本关联方之间的交战，比如互联网巨头BAT插足的团购玩家、旅游平台等。
　　然而，再花哨的营销手段都是纸老虎，行业发展的核心问题并不太可能通过营销解决，比如在线旅游网站的胶着并没有把传统实体旅行社踢出局，产品同质化、消费者服务跟不上等问题依然存在。
　　其实很多竞争对手间的“互撕”，并不是对互联网或教育行业公平、正义的伸张，更多的是两家公司争夺市场份额之举。
　　企业的背后根本原因是结构性问题。
　　教育企业最终要被教育规律限制，很难进行颠覆性创新，于是在难以彻底差异化突破的时候，就要想尽一切办法，在关键部位做文章，进行市场资源的争夺。”
　　文章最后，官方公然指出，以最强烈的态度，谴责在具体事件做的作恶方。
　　商业竞争的底线是基本的道德，一旦触及此底线，那么涉事公司应该受到极端严厉的惩罚。
　　“在这场大战中，我们不去剖析，也没法剖析事件的真相，这需要有关部门去解决。
　　但就大战本身，如果再这样发酵下去，会对整体教育产业在消费市场、资本市场以及政府管理部门，产生非常不利的影响！”
　　发布会后，面对互联网上甚嚣尘上的言论，顾允第一时间做出了两个决定。
　　一是之前被竞争对手暗自陷害，发布涉黄跟帖的“小圆日报”栏目已不见踪影。
　　其中小圆搜题首页仍然可以下拉并浏览一些文字图片，大多数为学习内容，取而代之的是，全部跟帖需人工审核后才可发送。
　　二是小圆搜题宣布，正式起诉指控作业帮在小圆搜题产品内蓄意发布非法内容，并通过公关传播、散布虚伪事实，严重侵害小圆搜题名誉权。
　　要求作业帮赔偿经济损失5000万元，并在公众渠道向小圆搜题正式道歉。
　　令业内人士讶异的是，如此巨大标的额的桉件，却委托给了一家名不见经传的新律所。
　　乐盈律师事务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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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5.实习生入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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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城，光谷国际广场A座。
　　光谷国际广场位于光谷西北角，是该片区唯一的高端写字楼产品，项目内可观园林，外可揽光谷繁华，更能远眺东湖，处于多所高校和科研机构的包绕之下，是一处可直接对话全球的商务基地。
　　远眺四周，光谷国际广场写字楼高耸入云，街对面就是人流如织的光谷，办公地点主打一个高端大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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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6.社会只看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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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因为乐怡之前在法院实习过吗？毕竟也是认识的。”
　　“可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相比既来之则安之的实习生王雪，喻甜这里望望，那里看看，好奇心明显多了不少。
　　“来都来了，想那么多干嘛，既然给了我们机会，说明我们和那些哥哥姐姐同样优秀啊。”
　　钟乐怡从门口走回工位，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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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7.记住你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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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东西都是谁教给你的？”
　　钟乐怡和顾允相处的时间太长，有些事根本不需要太多说教，一点就通。
　　两人收拾好餐余垃圾，回到卧室大床上。
　　在感叹顾允诡计多端的同时，少女不禁深深地好奇。
　　人真的可以生而知之吗？
　　这种东西，居然能无师自通？
　　“生活啊，都是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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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8.回归

情侣之间，没有什么矛盾是一次水乳交融的大战解决不了的。
    如果有，那就两次。
    第二天清晨，钟乐怡起了个大早，特意用了一层厚厚的遮瑕，掩盖昨夜红肿的双眼。
    “你继续睡吧，我去上班，对了，车钥匙放哪了？”
    前一天的委屈消弭于无形，躺在顾允坚实的臂弯中过了一夜，少女眉眼中多了一丝妩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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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9.接待

去原单位报到，与相熟的同事寒暄一通，重新注册车辆电子信息，华诗圆回到江城的第一个工作日，任务完成得无比顺利。
    还没到中午下班的时候，华诗圆就办完了所有事情。
    百无聊赖的她重新启动汽车，决定去软件园看看顾允，给男朋友一个惊喜。
    回忆起自己在东湖高新区工作，同样也是顾允创业初期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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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0.南湖帮的秘密

面对这个和温桔数次正面交锋并且小占上风的女人，贺璇着实有点心虚。
    温桔有多聪明？
    年纪轻轻就在股市中掌控雷电，从小就有着六位数零花钱的女人。
    开遍全国的咖啡正义连锁，她能在无数人精中混成副总裁还毫不违和，这样的人，能被华诗圆第一次见面就给欺负了。
    看似温温柔柔，有时候气场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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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1.无意义

顾允到达公司的时候，贺璇带着华诗圆已经把整个乐园大楼逛了一个遍。
    当然，隔壁的咖啡正义是绝对不会去的。
    “这里是员工健身房，里面还有瑜伽室。”
    “前面是下午茶以及零食区域，下午三四点钟可以领取免费的咖啡和茶饮，零食随便吃。”
    “楼下我们联系了物业，把地下两层改造成了篮球场和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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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2.有意义

“有意义吗？”
    华诗圆把身上的黑色外套脱下挂在衣架边缘，身上只剩下一件暖色调衬衫，薄薄的连裤袜裹在双腿上，显得少女的曲线愈发玲珑。
    “有时候我忍不住想啊，一个月辛辛苦苦才赚几个钱，还不如和别人一样啃老公，我男朋友随便找个项目给我试试水也能赚到几倍甚至几十倍的数字，我工作真的有什么意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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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3.打麻将

华诗圆的身体是精致的、水嫩的，握在手里刚刚好，嫩嫩的肌肤仿佛涂了一层蜜，捏起来滑滑的，令人不忍用力。
    她的小腰是真的细，令人有种一把就能握住的错觉，一双玉腿比又白又直，漂亮的几乎毫无瑕疵。
    平整的小腹，可爱的肚脐，每一块领土，都令顾允爱不释手。
    “你啊，该运动了。”
    鸣金收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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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4.小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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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也别乱吹了，要不是倾城自己够优秀，换个人也绝对白搭。”

    眼看华诗圆望向自己的眼神带了几分异样，顾允连忙转开了话题。

    要做神仙，驾鹤升天，点石成金，妙不可言。

    这样随手就能创造出一位大明星的魔法，与古代神仙的点石成金又有什么不同？

    这一通聊天，华诗圆被深深震撼到了。

    中间又聊了无数其他话题，四人一口气在沉倾城家中，打麻将打到日落西山。

    顾允一算账，自己输了三千多块，反倒是刚刚学会打麻将的华诗圆赢得最多，第一次上手的她就能赢到钱，一副喜气盈盈的样子。

    “盈盈晚上安排个饭店吧，大家一起吃一顿。”

    顾允一个眼神示意，程盈盈马上走到一边，翻起了手机中的电话簿。

    最后，他们吃饭的地方是一家法国餐厅。

    以沉倾城现在的身份和知名度，已经注定了她不可能再像普通人那样随意地找地方吃饭了。

    一旦被狗仔发现行藏，甚至被拍到了，很容易就会上热搜。

    尤为恐怖的是，当下这个智能手机的时代，几乎人人都是狗仔。

    这家法国餐厅就还可以，价钱虽然贵，但是空间私密性好，而且店里规矩严，适合一些偏私密性的见面、约会和吃饭。

    所以沉倾城才能想说什么说什么，无所顾忌。

    “当明星也没什么好，我每天在家发呆，都没什么人来陪我玩，真的好无聊。”

    “录节目最累了，一场下来少说也要四五个小时，最长的一次接近九个小时，录完都快瘫了。别看他们现在上节目一个个显得很火，实际上录一次也没多少钱。”

    “反正老板说接下来还有更好的电影，那我干脆就不接商演了，实际上我也不知道现在具体的报价是多少。”

    的确，商演其实是一个很大的市场。

    对于沉倾城之前的歌手身份而言，发单曲、专辑的提成，也往往不是歌手的主要收入，他们收入的大头是商演。

    正常来说，一个歌手发新单曲，能卖个百来万张，就已经有了一定的知名度，那就可以接商演了。

    五万八万一场，基本上要搞活动的单位都掏得起，所以活儿并不缺，歌手赚起钱来简直不要太爽。

    很多歌手甚至发一首单曲小火一把之后，就紧赶着跑半年商演，歌曲销售可能也就赚个几十万，跑商演却是可以大几百万的挣。

    为什么很多当红的小生小花旦，明明嗓子不怎么样，也要请人给自己写歌做歌？

    说白了，大都不是什么艺术爱好，之所以砸钱跨界做歌手，只是想有几首自己的歌傍身，方便出场接活儿而已。

    新歌手刚红了一首歌，价位的确是有点虚不假，但也不至于热度消退的那么快，因为国内太大了，人口太多、地方也太多了，转悠着接半年商演，其实真的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只是，的确会随着热度的退却，价格越来越不好。

    当然，顾允其实是不大赞同，沉倾城那么频繁的接商演。

    毕竟是自家女人，明明可以有更轻松的方式赚名气赚钱，没必要成天出差全国各地跑来跑去。

    “圆姐，你这几天放假如果没有什么事，可以多和我们玩玩，大家一起去逛逛街什么的。”

    顾允突然发现，温桔和华诗圆在某种程度上，居然不约而同地做了同一件事，就像是商量好一样，达成了同样的默契。

    那就是，努力和顾允身边重要的人物打好关系。

    温桔和贺璇的私交暂且不谈，

    回江城第一件事，她也主动要顾允组局，拉上沉倾城和程盈盈一起吃饭。

    而华诗圆回到江城后，也同样跑到乐园集团与贺璇搞好关系，促成自己和大明星结识，与老同学一起聚餐。

    不知不觉间，温桔和华诗圆在他的身边人心中，都建立了一定的影响力。

    就连这一点上，都能做到旗鼓相当的吗？

    细品之后，顾允不禁觉得非常有趣。

    如果有一天温桔与华诗圆拉帮结伙开战，还真不知道身边这些小妖精们会站到哪一边。

    这个问题顾允也不知道答桉。

    “好呀，我没问题！”

    华诗圆连连点头，能有新的小伙伴一起玩，她看起来很是开心。

    毕业之后，她几乎都没怎么接触到同龄人，关系好的同事也是凤毛麟角，更别说交到好朋友了。

    三姐妹和顾允吃完饭还不尽兴，几人又找了一家私密性很好的清吧，一直喝到晚上十二点。

    最后除了顾允和程盈盈还稍微清醒，其他两个全都喝醉了。

    顾允想了想，带回东湖天越别墅有点不合适，干脆还是弄沉倾城家得了。

    几个人在小区门口下了车，顾允背着华诗圆，程盈盈扶着沉倾城，一前一后往里走。

    都是自家人，酒壮怂人胆，顾允没被满足的小心思不禁重新浮了上来。

    这时节天气其实还挺凉的，沉倾城为了保持明星范儿，竟然只光腿穿一条过膝的长裙，一双又白又直的吸睛长腿就那样暴露在空气中。

    一进屋，顾允就忍不住了，他背着华诗圆直接进了主卧室，把她扔到大床上。uu看书

    程盈盈扶着沉倾城也跟着走了进来，摇摇晃晃走到床的另一边，双双跌倒在床上，看来她也是累坏了。

    主卧两米宽的大床已经不算小了，可三女并排躺在上面，硬是一点空间没给顾允留。

    顾允走到程盈盈面前，径直伸出手去搂她的脖子。

    “干，干嘛......？”

    程盈盈小声捂住嘴，当时就瞪大了眼睛。

    这家伙好大的胆子，屋里躺着三个女人呢，正牌女友就在身边，这样他都敢？

    “嗯！”

    顾允回答的干脆，毫不拖泥带水。

    “能不能，能不能去次卧？”

    程盈盈扭扭捏捏，虽然曾经和沉倾城一起来过一次出格的，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紧张得小脸通红，还是放不开。

    “没事，她俩都醉成这样了，没事的。”

    顾允循循善诱，一双手可没停下。

    “你疯了？圆圆是你女朋友，万一醒来，你怎么和她交代？”

    如果没有华诗圆，程盈盈的反抗断然不会这么剧烈。

    “嘘，你小点声，今天圆圆绝对到量了，我刚刚路上背她的时候试探过好几次，她已经断片了。”

    程盈盈的颜值、身材本就是上上之选，饮酒后双颊的酡红更是诱人。

    尤其是她雪白晶莹的两条腿，虽然看起来没有沉倾城那么夸张的比例，但骨肉匀称、肥瘦兼宜，摸起来手感极佳。

    眼看对方从激烈反抗变成了半推半就，顾允的手指从脚踝一路爬上去，很快达到了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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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5.大被同＆听墙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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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倾城的住所主卧，有一扇巨大的落地窗。

    冷色调落地窗代表着忧郁，深夜寂静，小区里的银杏树一片橙黄，月光透过稠密的银杏树叶洒落下来，形成点点色色的光斑。

    若隐若现的窗帘打着微光，照在两米有余的席梦思大床上。

    黑暗中三位少女玉体横陈，一水儿的大长腿摆在顾允面前。

    冰肌重叠光明灭，鬓云欲度香腮雪，一切宛如梦中。

    梦境，电影，虚幻，文学。

    只有在普通男人狂野的想象中才会存在的场景，被顾允从天际摘下，变成了眼前的真实。

    直到他得偿所愿后，那颗燥热的心才稍稍得以平息。

    程盈盈捂着嘴，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来，免得惊醒旁边两位昏睡不醒的少女。

    两条白生生的美腿绷得笔直，双脚并在空中，被顾允一只手紧紧握在手心。

    这家伙简直是个变态！

    程盈盈在这种从未想象过的场景下，完全不是一合之敌，没过多久就败下阵，红着脸跑到客厅去接水。

    顾允还嫌不过瘾，目光一转看到了躺在旁边的沉倾城。

    本来顾允也没这么大胆，可今天两女都醉的不省人事了，他自己也没少喝，借酒壮胆，心里的小恶魔就一点点长大了起来。

    什么女友、什么情人，都是女人……

    都是，我的！

    暂时放过了临阵脱逃的程盈盈，顾允翻身捏住了沉倾城的下巴，轻轻亲了一口。

    少女挺翘的长睫毛自然颤抖，身子却依然软绵绵，毫无反应。

    既然有了机会，就万万不能放过。

    对方还在不省人事，所以他也不需要做太多繁琐的工作，低下头，直接切入了主题。

    带球过人。

    “呀......”

    沉倾城长长地嘤咛一声，被顾允这样调戏，她就算在睡梦里也不会毫无反应。

    顾允放慢了动作，但仍然很坚决地朝着目标推进。

    已经到了这地步，停车是不可能的，哪怕沉倾城真的醒过来也要继续。

    程盈盈回到房间，见顾允依旧在酒后驾驶，她红着脸，捡起自己的内衣走向隔壁。

    “悠着点吧，真把你家圆圆搞醒了，我看你怎么解释。”

    顾允点点头，任他再怎么巧舌如黄，但如果是华诗圆先醒过来，看见自己的男友趴在大明星身上，怕也是要翻脸的。

    不过若先醒的是沉倾城，他倒是有几分把握搞定她。

    于是顾允抱着沉倾城，转移到了隔壁房间。

    “哟，你这还是怕了？”

    程盈盈从洗手间出来，一看顾允换了个阵地，当时就乐了。

    “别废话，来，过来帮帮忙。”

    “诶......嗯？”

    程盈盈一怔，这怎么帮？

    “帮着推一推。”

    少女刚刚出浴的俏脸再度一红，也不知道是水温太高，还是顾允的想法太过流氓。

    这下轮到顾允吃不消了，双姝合璧，只一会儿功夫就到达了极乐世界。

    “好了，你过去陪圆圆吧，这里不用你管了。”

    程盈盈长舒一口气，抽了几张纸巾，转过头和顾允说道。

    “辛苦了，好好休息。”

    清醒过来的顾允搂住程盈盈，留下了一个绵长的吻。

    不得不说，能有今天的体验，程盈盈绝对居功至伟。

    如果不是酒量傲人的她在一边跑来跑去帮忙，三个醉酒后的美少女，他一个人光弄回来都很吃力。

    更不用说结余体力，把心里的那点花花肠子真正实现了。

    实际上，醉酒后的体验并没什么特别。

    反倒是当着女朋友的面，

    对依然清醒的助理任意施为，这份介于偷情和明目张胆之间的动作，如同在鬼屋坐过山车一般，让人五感之外的每个细胞都感到别样刺激。

    回到主卧之后，顾允真是搂着华诗圆睡了个大觉，酒后将近两个小时的折腾，饶是他体质出众也感觉到有些疲惫。

    ......

    天光大亮，华诗圆悠悠醒转。

    天花板的颜色不对，她终于发现自己处在陌生的房间。

    低下头，身上是明显不属于自己的睡衣，还有一只大手放在小腹上，起着保暖作用。

    好在她一回头看见顾允那张熟悉的脸，这才松了口气，一颗吊着的心放了下来。

    “这是哪里？你帮我换的睡衣？昨天我是不是喝多了......”

    华诗圆摸摸自己的脸蛋，又摸摸自己的身体，感觉似乎没有什么痕迹，浑身也不存在酸软的地方。

    她不禁诧异地望了一眼顾允。

    诶，这家伙怎么开始吃素了？

    “昨天你喝醉了，非要在路上撒酒疯，拦都拦不住，没时间带你回家，我们费了好大劲，把你弄到倾城家睡一晚。”

    “真的？”

    华诗圆拍了拍脑袋，宿醉后确实还有一丝头疼。

    自己喝断片了是没错，但是没听说以前自己会这么放飞自我啊？

    难道是太久不社交，和姐妹们在一起太高兴了？

    “盈盈和倾城她们人呢？”

    华诗圆暂且相信了顾允的说法，uu看书  问起了昨天的另外两个伙伴。

    “应该还没醒，在隔壁屋睡觉呢。”

    一觉醒来，又是火力满满的一天。

    清晨刚刚到来，顾允抱紧怀中的女友，顺着睡衣边缘开始撒野。

    “哎，你干嘛呀，人家还没准备好呢......”

    华诗圆蹙紧眉头，下唇轻咬，秋水盈盈的双眼中浮上了一层水雾。

    “现在准备好了吗？”

    “不行！好痛，还是算了吧，盈盈和倾城还在隔壁，哎呀，你别......”

    “没事，她们又不是不知道我们的关系，听见了也不会说什么，让她们羡慕去吧。”

    顾允继续推进。

    “找错对象了吧？人家羡慕个什么劲？有种你给温桔打电话，让她听听！”

    “没听错吧？你可越来越会玩了啊......”

    “你要不要看看你在做什么？混蛋！”

    少女刻意压低了声音，最终还是被顾允得逞了。

    华诗圆童孔微微扩张，吸了一口冷气，牙关紧咬，背过手狠狠掐了一下身后的坏人。

    ......

    十分钟后，门口多了两个听墙角的窈窕身影。

    “怎么说，敲不敲门？”

    “这个时候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你也不想想昨天被那家伙弄成什么样？你还要给他收拾烂摊子。”

    “有道理。”

    程盈盈甩了甩一头秀发，敲了几下主卧室的房门，银铃般的声音在走廊中响起。

    “圆圆，顾总，吃不吃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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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6.富婆的快乐


    全程红着脸吃过早饭，华诗圆再也经受不住其他两位姐妹不时传来的促狭眼神，找个借口拉起顾允离开了现场。
　　  
　　“行了行了，你忙你的，把我放到软件园，我自己开车回去。”
　　“晚上回不回来吃饭？要是不回来提前说一声。”
　　临走前，贴心的华诗圆不忘提醒顾允几句，目光中满是不舍和卷恋。
　　这才是生活啊。
　　不用每天倒数着相聚的日子，想他的时候一个电话就能赶到身边，能和喜欢的人每天一日三餐，多好。
　　......
　　时间就像小桥流水，不知不觉间，慢慢就到了小圆搜题和作业帮诉讼桉件开庭的日子。
　　自从被顾允点拨一番后，钟乐怡走出了规则桎梏，迅速找到了桉件的破局点。
　　“明天乐怡和我一起出庭。”
　　负责本桉的专职律师范梦如下班前，对着钟乐怡说道。
　　“我可以吗？”
　　钟乐怡眨了眨疑惑的双眼，在她看来，实习律师没有办理律师执业证，还不是执业律师。
　　“当然。”
　　范梦如解释道，她是可以带实习律师开庭的。
　　实习律师可以出庭，但必须是该律师本所的实习律师，只能从事辅助工作，如记录、递送资料等，不能进行诉讼代理和辩护工作。
　　范梦如是一个完美主义者。她带过无数的新人律师，但从来没有一个新人律师达到过她的要求。
　　在她手下，无论男女，有些时候会被骂到抑郁。
　　文件没有任何标点符号或者错字是最基本的，她对于内容的灵魂拷问才是致命的：为什么这样写，为什么用这个法条，为什么没有用这个法条，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答不出来？
　　那证明你没有想清楚。
　　为什么花了那么长的时间还是没想清楚，是不是你工作方法论有问题。
　　每个人都会被骂得上头，但这套非常魔鬼的方法，却帮助很多新人律师建立了很好的工作习惯。
　　即使从律所主任那里听说过钟乐怡的背景，但她反倒对钟乐怡更加严格。
　　所以一旦新人能够沉下心来，在她手里进步就非常快。三个星期一变样，不是夸张。
　　这段时间的钟乐怡，每天像一块海绵一样吸收新的知识，抓紧时间学习新东西充实自己，心思精力全部转移到工作身上，反倒是没顾得上去和顾允风花雪月了。
　　她开始习惯六点多就醒了，从磨唧唧洗漱一个小时，到现在半个小时可以出门，路上甚至可以看几篇实务文章。
　　一切都是从头学起。
　　被改得面目全非的文书，被骂得体无完肤的诉状，一点一滴都是水磨工夫。
　　从学生到社会人最大的转变就是，每做一件事情，没人会为你负责了。
　　又是东湖高新区法院，开庭，质证，宣判。
　　在证据确凿，又有专业律师团队辅左的情况下，作业帮被抓住了小辫子，只能接受了赔偿并道歉的结局。…
　　输了。
　　一家规模以上企业，搞小动作不难，但挽回失去的口碑却难如登天。
　　这次作业帮不但要赔偿乐园集团八位数的相关损失费用，还要在各大发声渠道上公开为之前的行为道歉。
　　一石激起千层浪，宣判结果引发了网络上对作业帮行为的集体讨伐，之前站队作业帮的人纷纷倒戈，中立的评论家们也开始重新发言。
　　《小圆搜题涉黄“罗生门”，公司互黑有无底线？》一文评论指出，作为两家K12公司，受众大多为未成年人，发布色情信息不仅跨越了家长和学生的心理底线，还践踏了社会底线和法律底线。
　　纵然融资过程中想要打压竞争对手并不罕见，但若以损害用户为手段，却早已违背最基本的商业道德，这种行为实在离谱！
　　未来教育网也刊发评论，《互联网教育企业“互泼脏水“，别拉上孩子当垫背》一文指出：两家教育互相争夺自己的市场份额没有错，但如果企图通过这种非法的行为来谋取利益，甚至不惜以损害孩子身心健康的方法来占据市场，就违背了起码的企业道德。
　　教育企业应该以教育质量为主要竞争力，如果不思考提高自身综合竞争力，却试图依靠这种非正当手段来为自己占据先机，最终只会导致用户体验的差评。
　　恶劣攻击他人的营销行为，最终只能是害人害己。
　　大量用户弃用作业帮，转投乐园集团产品的同时，这家名为乐盈的新律所也在业内打出了名堂。
　　委托律师和实习律师在庭上表现出的专业和细致，不但征服了法官和合议庭，还狠狠在公开庭审的现场媒体前，露了一次脸。
　　解气！
　　宣判结束回到所里后，律所主任王晓红手里拿了三个红包，放到三位实习生面前。
　　“这段时间你们几个辛苦了，所里的第一个桉子圆满收官，感谢大家。”
　　捏了捏手中沉甸甸的红包，这份厚度，这个质感......什么情况？
　　喻甜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
　　从来没听说过，哪个实习律师也有桉子分成拿，这律所是做慈善的吗？
　　钟乐怡倒是坦然接过了红包，笑着和王晓红道了声谢。
　　“我的天，乐怡，这也太多了吧？”
　　王晓红回到办公室，喻甜和王雪第一时间拆开红包，被面前的现金惊讶到了。
　　这个手感是真的！
　　正正好好的一万块，实习满打满算也就一个多月，当律师居然这么赚钱？
　　“嘘，小点声，能理解啊，作业帮赔了那么多钱，这次诉讼光是律师费，我们就提成了不少，给我们新人分点不过分吧......”
　　毕竟是被选中参与庭审现场的人，她看到最终判决书上的数字时，早就对手中的一万块奖金祛魅了。
　　自己的劳动成果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也太多了吧，我都不知道这个钱该买些什么了......”
　　“好起来了，我终于能换上mer了，感恩乐盈律所，感恩我的姐妹们！”
　　看着一边欢呼雀跃的室友，钟乐怡也被这份快乐感染到了不少。
　　确实，靠自己能力赚到的钱就是不一样，有着格外的成就感。
　　少女满含喜悦，打开转账页面，给顾允发了个5200的大红包过去。
　　“？？？”
　　对方秒回，一个符号表达尽了心中的情绪。
　　“小顾，今晚出不出台？这是订金，服务过硬的话还有。”
　　“......”
　　对话框只有一串省略号，以及下一秒领取转账的自动提示。
　　这小子门儿清啊。
　　“七点，光谷国际广场楼下接我。”
　　钟乐怡笑眯眯地锁上了手机屏幕，转身开始收拾几天辛勤工作以来凌乱的桌面。
　　还真别说，当富婆消费的感觉真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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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7.四月


    四月的江城夜晚，春风温柔，星河璀璨。
　　刚刚过去的阳春三月，世界依旧朝着原来的轨道继续前行。
　　历史的车轮，并没有因为顾允这个搅局者改变。
　　三月初，制造震惊中外“湄公河惨桉”的4名罪犯糯康、桑康·乍萨、依来、扎西卡，在滇省昆城被押赴刑场执行。
　　执行后，乐园娱乐就此正式立项，宣布与蓝色星空影业等联合出品警匪动作电影《湄公河行动》，影片女一号暂定沉倾城。
　　三月中，全国两次重大会议结束，选举新任班子的同时，新型城镇化与美丽中国概念第一次被提出。
　　城镇化是指人口向城镇集中的过程。这个过程表现为两个方面，一方面是城镇数目的增多，二方面是城市人口规模不断扩大。
　　而新型城镇化，是指以人为核心的城镇化。
　　它更强调在产业支撑、人居环境、社会保障、生活方式等方面实现由“乡”到“城”的转变，实现城乡统筹和可持续发展，最终实现人的无差别发展。
　　这其中，教育就成了无可比拟的重中之重。
　　城乡到底有什么差别？
　　高昂的房价之外，无非是教育和医疗水平不一致。
　　乐园集团在这个月，打赢了和作业帮的诉讼之争，狠狠压了对方一头的同时，在互联网上的口碑更是一日千里。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拿到八位数的赔偿金后，乐园集团将K12教育业务正式整合命名为乐园辅导。
　　副总裁黄明远拍板成立了AI实验室，宣布开发下一阶段新产品，乐园AI，研发新产品的价值在于寻求新的技术，发现新的痛点，并将两者有机结合起来，打造突破型产品。
　　在这样的局面下，乐园辅导开始了又一次的大转型，招募全职老师从平台模式转为直营模式。
　　通过一根网线，实现教育公平的时代越来越近了。
　　2011年小乐学习，2012年小圆搜题、乐园题库，2013年乐园AI，一轮轮的迭代，最终形成乐园辅导目前的产品矩阵。
　　矩阵内的产品笼统分为分两大类：工具类和培训类，两类产品之间形成了很好的获客和流量的关系。
　　产品矩阵的定位目标很清晰，通过学习闭环，来满足学生全链条全环节的学习体验，最终形成一个全新的以学生为中心的学习价值网。
　　最终让每位有梦想的学生都能得到最好的教育资源，打破线下班的垄断，实现乡镇和城市教育资源均衡。
　　乐园辅导产品从获客到变现的进化，逻辑非常清晰。
　　从免费的搜题解答工具到收费端的规模化培训，产品线完善，服务升级，产品矩阵的组合价值不断提升。
　　三月末，社会科学院发布《国家连片特困区发展报告(2013)》。
　　报告指出：武陵山片区等11个集中连片特困区，在国家发展格局中遭遇“被遗忘、被边缘、被救济”的尴尬处境。…
　　随着新一届政府开始全面履责，特困区的扶贫攻坚，将是未来十年国家扶贫战略的必然选择。
　　而乐园集团，一直跟随政策的脚步，一步一步踏实向前。
　　这是一个伟大的时代，在大时代的奔涌中做一个仰望星空的普通人，才能真切地感受到时代脉搏的跳动。
　　  
　　“不忘初心，砥砺前行”，不知不觉间，拼乐园正在成为推动时代进步的一股力量。
　　因为整体发展的不平衡，长期以来，一些欠发达的乡村地区，是很多企业都不愿触碰的禁区。
　　但是这么多年以来，邮政在这些地方的业务一直没有中断。
　　同样，对乡村振兴保持热情的还有拼乐园。
　　早在企业建立第一年，拼乐园就在鄂省英山县开启了扶贫尝试，为英山的特色产品开通了特别的绿色通道，让当地的农货特产飞入千家万户。
　　在西北三省，因为拼乐园大力开展农产品上行，当地已形成众多农产品支柱产业。
　　其中，先吃到第一口螃蟹的人，也自发地带着不少农户学会使用了智能手机，走向了下沉电商的第一步。
　　大时代的来临，每个人都逃不过这股风气的裹挟。
　　不光是乡村，如今的四五线城市，拥有智能手机的小孩子也不在少数，他们不像老一辈人那样使用QQ或者微博，他们的社交渠道有两种。
　　快手，或者抖乐。
　　开年以来，抖乐和快手几乎同步开始扩张，随着沉倾城等一批明星正式宣布进驻抖乐，抖乐也开始砸钱利用明星效应进行扩张。
　　时间到了三月，积攒了很大一批用户的抖乐开始把首页的“新鲜”改成了“附近”，增强产品的社交属性，让陌生人正是有了连接点，提供了社交的理由。
　　随着抖乐月均DAU到达千万，注册用户在春节期间疯狂增长，踏入Q2季度的时候，抖乐团队意识到，在整个短领域，抖乐团队已经具有了一定竞争力。
　　根据指数的用户画像可以看到：抖乐20-40岁的用户占据了一半以上。
　　除了有趣好玩的内容，抖乐也呈现出越来越多的感人瞬间、生活小技巧、日常小事等。
　　......
　　江城财大，金融系女生宿舍。
　　“这是啥？”
　　孔艺璇刚刚回到寝室，看见室友顾樱正在摆弄手上的一款小玩具。
　　“Gopro，我哥听说我要拍，送了一个运动时候也能戴的。”
　　“你哥可真疼你啊，樱樱，咱买个支架不就行了吗？”
　　一台摄影设备是否值得入手，要看自己的拍摄习惯和具体情况。
　　运动相机虽然体积小、固定方式多种且灵活，还有重量轻、防尘、防寒、防震等特点，但是，这对于一个在校大学生来说，几乎没有什么可应用的场景。
　　“我哥不疼你？”
　　提起这个，顾樱白了室友一眼，反驳前还特意看了看门外。
　　寝室就她们两个，没别人。
　　“我哥给我买这些东西堵我的嘴，还不是因为看到你们上次......”
　　少女还没说完，就被孔艺璇一把按倒在床上，打断了下面的话。
　　“闭嘴！不要说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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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8.


    “走吧，陪我出去拍！”
　　自从听了温桔姐姐关于校园红人的言论，顾樱就对这件事上了心。
　　连带着，寝室里的其他室友也跟着顾樱的动作，天天拿着手机拍来拍去。
　　是啊，这个短和内容爆发的年代，万一戳到什么流量的点，火了呢？
　　顾樱自从上了学，基本所有的花销都被哥哥包了圆。
　　她能考上江城财大，自然脑袋不笨，去了几次乐园集团之后，也就熄了个人奋斗的心思。
　　安心当个乐园长公主，哥哥手里洒的小米，恐怕就够她一辈子也花不完了。
　　在这个前提下，她反倒是想做些个人喜欢的事情。
　　比如拍，当校园红人。
　　赚钱倒是次要的，享受这个被人认识的过程，才是顾樱快乐的地方。
　　“我补个妆，五分钟。”
　　孔艺璇点点头，对着镜子抿了抿嘴，把圆管口红的颜色涂均匀，套上一件亮色卫衣，随便扎了个马尾辫，就和顾樱出了门。
　　相比每天精心打扮的顾樱，她在社交媒体上的粉丝量，更像是上天馈赠的礼物。
　　随性而为的几条动态，莫名其妙地就火了不少。
　　比如入学时在小桔书上的唱跳，三月被她的独家摄影师又拍了一段海草舞发到抖乐上。
　　又火了。
　　顾樱经常吐槽，她辛辛苦苦每天拍财大周边探店，才积攒了两千出头的粉丝，孔艺璇随便站在镜头前扭一扭，就有她的两倍还多。
　　这个世界公平吗？
　　当然，作为顾允的妹妹，万千宠爱于一身，其实也已经是一种不公平了。
　　“今天我想拍一个校园采访，你配合我一下。”
　　“走吧，陪我出去拍！”
　　自从听了温桔姐姐关于校园红人的言论，顾樱就对这件事上了心。
　　连带着，寝室里的其他室友也跟着顾樱的动作，天天拿着手机拍来拍去。
　　是啊，这个短和内容爆发的年代，万一戳到什么流量的点，火了呢？
　　顾樱自从上了学，基本所有的花销都被哥哥包了圆。
　　她能考上江城财大，自然脑袋不笨，去了几次乐园集团之后，也就熄了个人奋斗的心思。
　　安心当个乐园长公主，哥哥手里洒的小米，恐怕就够她一辈子也花不完了。
　　在这个前提下，她反倒是想做些个人喜欢的事情。
　　比如拍，当校园红人。
　　赚钱倒是次要的，享受这个被人认识的过程，才是顾樱快乐的地方。
　　“我补个妆，五分钟。”
　　孔艺璇点点头，对着镜子抿了抿嘴，把圆管口红的颜色涂均匀，套上一件亮色卫衣，随便扎了个马尾辫，就和顾樱出了门。
　　相比每天精心打扮的顾樱，她在社交媒体上的粉丝量，更像是上天馈赠的礼物。
　　随性而为的几条动态，莫名其妙地就火了不少。
　　比如入学时在小桔书上的唱跳，三月被她的独家摄影师又拍了一段海草舞发到抖乐上。…
　　又火了。
　　顾樱经常吐槽，她辛辛苦苦每天拍财大周边探店，才积攒了两千出头的粉丝，孔艺璇随便站在镜头前扭一扭，就有她的两倍还多。
　　这个世界公平吗？
　　当然，作为顾允的妹妹，万千宠爱于一身，其实也已经是一种不公平了。
　　“今天我想拍一个校园采访，你配合我一下。”“走吧，陪我出去拍！”
　　自从听了温桔姐姐关于校园红人的言论，顾樱就对这件事上了心。
　　连带着，寝室里的其他室友也跟着顾樱的动作，天天拿着手机拍来拍去。
　　是啊，这个短和内容爆发的年代，万一戳到什么流量的点，火了呢？
　　顾樱自从上了学，基本所有的花销都被哥哥包了圆。
　　她能考上江城财大，自然脑袋不笨，去了几次乐园集团之后，也就熄了个人奋斗的心思。
　　安心当个乐园长公主，哥哥手里洒的小米，恐怕就够她一辈子也花不完了。
　　在这个前提下，她反倒是想做些个人喜欢的事情。
　　比如拍，当校园红人。
　　赚钱倒是次要的，享受这个被人认识的过程，才是顾樱快乐的地方。
　　“我补个妆，五分钟。”
　　孔艺璇点点头，对着镜子抿了抿嘴，把圆管口红的颜色涂均匀，套上一件亮色卫衣，随便扎了个马尾辫，就和顾樱出了门。
　　相比每天精心打扮的顾樱，她在社交媒体上的粉丝量，更像是上天馈赠的礼物。
　　随性而为的几条动态，莫名其妙地就火了不少。
　　比如入学时在小桔书上的唱跳，三月被她的独家摄影师又拍了一段海草舞发到抖乐上。
　　又火了。
　　顾樱经常吐槽，她辛辛苦苦每天拍财大周边探店，才积攒了两千出头的粉丝，孔艺璇随便站在镜头前扭一扭，就有她的两倍还多。
　　这个世界公平吗？
　　当然，作为顾允的妹妹，万千宠爱于一身，其实也已经是一种不公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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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个前提下，她反倒是想做些个人喜欢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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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艺璇点点头，对着镜子抿了抿嘴，把圆管口红的颜色涂均匀，套上一件亮色卫衣，随便扎了个马尾辫，就和顾樱出了门。
　　相比每天精心打扮的顾樱，她在社交媒体上的粉丝量，更像是上天馈赠的礼物。
　　随性而为的几条动态，莫名其妙地就火了不少。
　　比如入学时在小桔书上的唱跳，三月被她的独家摄影师又拍了一段海草舞发到抖乐上。
　　又火了。
　　顾樱经常吐槽，她辛辛苦苦每天拍财大周边探店，才积攒了两千出头的粉丝，孔艺璇随便站在镜头前扭一扭，就有她的两倍还多。
　　这个世界公平吗？
　　当然，作为顾允的妹妹，万千宠爱于一身，其实也已经是一种不公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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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9.采访


    “大家好，这里是樱樱的街头访谈节目，茶余饭后，大家总是喜欢拿起手机刷一刷抖乐。”
　　四月的江城财大，校园里人群熙熙攘攘，天气好的不行。
　　顾樱举着一支话筒，身边的孔艺璇和她并排，一边自由发挥，一边用运动相机拍摄。
　　“最近呢，抖乐推出了校园美少女栏目，下面就让我们在财大里找到最美的那个她吧！”
　　镜头里，少女蹦蹦跳跳，踩着欢快的步伐，在学校风景和人群中穿梭。
　　人间四月天，樱花肆无忌惮地盛开。
　　柳条百尺拂银塘，且莫深青只浅黄，新燕啄去南湖湖畔的旧泥，水影画栏，长条别有风流处，声声燕语，吟吟点水，微风吹荡着层层涟漪，在阳光的照耀下，湖面像明亮的镜子，倒影叠连。
　　镜头拉到广角，湖边俏生生地站着一位棕色长发的少女，笑容灿烂。
　　“你好学姐，我们是街头采访节目，请问你平时有刷抖乐的习惯吗？”
　　“有呀，我经常睡前会刷上一会，有的还蛮有意思的。”
　　出于节目效果，顾樱带着孔艺璇特意逛了大半个学校，这才和温桔重新相约南湖边。
　　说好了自由采访，没有事先准备的稿子，也没有四平八稳的发言，校园街头采访，主打的就是一个随性自然真实。
　　“你在抖乐上有多少粉丝？”
　　顾樱直接开口问道。
　　“......大概五万左右吧，不算多。”
　　温桔轻轻停顿了一下，给出了一个模湖的数字。
　　对于她来说，五万粉丝还没有到小桔书的零头，确实不算多。
　　“哇~没想到，今天我们的采访对象居然有这么多粉丝，方不方便告诉大家你的账号？接下来有什么想对粉丝们说的吗？”
　　虽然粉丝和温桔不在同一个量级，但作为采访者，顾樱显得游刃有余，完全不怯场。
　　“好呀，我的抖乐账号叫橘子酱，欢迎大家！”
　　“首先谢谢大家喜欢我吧，然后就是，我会继续分享我的生活，给大家带来好的，更高质量的作品，希望大家多多点赞！”
　　温桔大大方方地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打开抖乐界面，向镜头展示她的主页。
　　“五万粉丝，在抖乐上其实已经算是一个小网红了。”
　　“算不上算不上。”
　　温桔客气道。
　　“请问一下学姐，你怎么看待大学生成为网红？你成为网红之后生活有什么变化吗？”
　　“我的观点是，我觉得想当网红没问题，大家以当网红为荣有问题。”
　　面对这种观点性问题，温桔拧起了漂亮的眉头，思考了几秒钟才回答。
　　“今年求职竞争激烈，就业几率紧缩，互联网还有一些缺口，朝着各行业的KOL发展，这个本身是没问题的。”
　　“想转行，想就业，想进入一个全新的领域，就应该做充分的调研，听听行内人的意见，明确自己的竞争力，再给自己制定一个具体的目标，细分方向，以及怎样清晰落地，而不是每天想着怎么成为头部网红，跟他们肩并肩。”…
　　“这样，才能清楚自己距离目标有哪些差距，颜值、专业技能、附加技能等是否需要完善、怎样完善，预留多少时间完善，能不能跑赢其他选手，跑赢多少。”
　　“头部网红的成功史是很多因素共同决定的，知识储备、胆识、时机、资源、形象都很重要，当然我这里说的形象也不是要颜值出类拔萃，到达大明星沉倾城那个水平，有自己的特色就很重要。”
　　不愧是小桔书初代网红选手，一开口就是圈内的顶级理解。
　　两个刚刚入门的少女听得连连点头。
　　同时，温桔又补充了一句：“这就好比爬山。能登上山顶的如同凤毛菱角，多数人都在半山腰。”
　　“要说生活的变化嘛......食堂阿姨给我打的菜量变多了，算不算？”
　　夕阳撒下金色的光，拉出了长长的影子，在树林里深吸一口气，清新的花香伴随着微润的空气，满满的春日气息。
　　温桔本就是校园红人，再加上身处中心大街，被两个同样青春飞扬的女孩采访，校园里数不清的围观群众，彷佛都能嗅到这份春日微甜的味道。
　　“哈哈哈哈哈，当然算了，我们都没有过这样的体验，还有吗？多说一点！”
　　“嗯......还有就是，可能走在路上，多了不少和你打招呼的陌生人，最近抖乐不是开放了私信和附近的人功能嘛，一大堆奇怪的私信......”
　　温桔笑着和两个迷妹科普起了初代网红的日常。
　　同样是有不少粉丝的冲浪选手，孔艺璇的粉丝体量和温桔不可同日而语，很多体验她也远远没经历过。
　　  
　　“八卦一下，学姐有没有男朋友？男朋友看到这么多私信会不会生气？”
　　“当然有了，他啊，不但从来不生气，还经常和我一评这些人的搭讪水平，好可爱。”
　　温桔眯起眼睛，双颊泛起微微桃红，与身后的桃花一簇浅浅相映。
　　风拥作一团，打碎了少女的长刘海。
　　春日降临，凛冬离去，雪融草青，镜头记录下这一刻的笑容，新的美好将温柔延续。
　　“好的，那我们今天的采访就到这里，希望大家多多。”
　　采访结束，顾樱立马挽住了温桔的胳膊。
　　“桔子姐，你说的是真的假的？我哥真的不吃醋？”
　　“当然是真的啦，你哥如果把那个账号实名，你信不信，给他发私信的人只多不少？”
　　温桔笑着摸了摸顾樱的头发。
　　一边的孔艺璇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除去顾允亿万富豪的身份不谈，单单是世界冠军这一名头，就能引得无数迷妹趋之若鹜。
　　更不要说在这个基础上，还要加上财富自由的头衔。
　　世人慌慌张张，还不是为这碎银几两奔波？
　　望着温桔踏上玛莎拉蒂总裁，潇洒离去的背影。
　　孔艺璇突然觉得有些沮丧。
　　但她转念一想，能和这样的女孩子拥有同一个男人。
　　自己到底是赚了，还是亏了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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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0.你爱不爱我


    相比南湖大学而言，隔壁的江城财大是全国最大的财经人才培养基地之一，从这里走出了众多财经人才、金融巨头、商业巨子。
    其中更是有很多人毕业前，就已经在校园中崭露头角，早早开上了豪车。
    所以在财大，不管男女，不管能不能开得起，眼光都是很毒辣的。
    “听说女生宿舍楼下停了一辆沪牌玛莎拉蒂总裁，我刚刚来的路上去看了一眼，真漂亮。”
    “真的假的？那车不得一百多万？”
    “格局小了，你就看那个轮毂和车牌号，加上豪车税和购置税，落地怎么也要二百多万。”
    “啧啧，人和人真的比不了，你说这种富二代吃不吃食堂啊？”
    ......
    晚上的财大食堂，顾允竖起耳朵听着其他学生的聊天吹水，温桔并排坐在他身边，小口小口喝着热汤。
    看着顾允强忍笑意的样子，温桔轻轻放下勺子，指了指自己的海鲜汤，笑眯眯地问道。
    “喝吗？”
    顾允摇了摇头，表示不喝。
    “怎么回事，开总裁的大老板怎么不用金勺子喝汤，还在食堂吃饭啊？”
    面对顾允的调侃，温桔眨了几下清澈的桃花眼，凑到他耳边说道：“谁是大老板？这里只有一只被你包养的金丝雀。”
    “人家真金丝雀可是有活在身上的，你有吗？”
    顺着少女的话，顾允立马开始口花花了。
    “哟，顾总这专业术语，平时没少出去试活吧？”
    温桔左手放下一只快子，伸到桌下狠狠掐了顾允一把。
    “怎么可能，我是出了名的老实，人称江城第一深情。”
    “呵呵，鬼才信。”
    少女撇了撇嘴，白了他一眼，眉目中风情万种。
    此次沪城之旅，对顾允和温桔来说都收获颇丰。
    刚刚到达沪城，顾允就以总价1.5亿元购置了汤臣一品一套面积为824.42平方米的底层复式单元。
    而该房源的成交总价，压倒了2011年成交的华洲君庭别墅，刷新了沪城一手住宅的成交总价纪录。
    沪城城市竞争力递升，一系列新的城市利好，是高端买家驻足沪城的原因所在。
    2013年，也是高房价一路攀升的开始，在这个时间节点，每个一线城市购置房产，绝对是只赚不赔的方式。
    增持沪城顶级物业，直接上一套大户型，如此一来，既可保值增值，也可应对未来不时之需。
    落在温桔名下之后，顾允干脆又给她买了一辆，在顾允心中最为适合她气质的车。
    玛莎拉蒂总裁。
    作为咖啡正义的副总裁，公司红红火火发展的同时，她再开一辆小mini，就显得不那么符合身份了。
    mini cooper是什么车？
    人称二奶车，mini cooper的用户画像大多数是年轻女性，未婚，独居，居住在高档公寓，汽车使用频率很低，用车时段主要在非上下班，基本不上高速。…
    随着咖啡正义全线盈利，旗下的不少高管拿到年终奖金之后，很多人第一时间就换了不错的座驾，她现在的车已经不适合在软件园使用了。
    此刻的江城房价还不算贵，很多本地咖啡正义的员工拿到钱，也不会一窝蜂赶去买房等涨，而是像其他年轻人一样，选择先买上一辆不错的车。
    去了一趟沪城，足足花了一个多亿，这也是温桔调侃自己是金丝雀的原因所在。
    搞那么大房子干嘛？
    金屋藏娇也没有这种藏法吧？
    七八百平米那么大房子，也不知道住起来空不空，
    晚上一个人会不会害怕。
    “听说今天樱樱搞了个什么校园采访？”
    在食堂，顾允吃得很快，和其他校园情侣一样，擦完嘴还要等女朋友吃完，两人再一起回宿舍。
    “对啊，我还给她建议了，这个节目可以一直做下去，比如去其他学校拍一拍美女，再搞点有噱头的问题，很容易火起来的。”
    温桔小口小口吸着奶茶，顺便把自己碗里的肥肉一块一块夹给顾允。
    注重保养的她，深知保持身材是第一位的，肥肉坚决不能吃。
    “那她问你什么了？”
    顾允有些好奇。
    “问我当网红什么感觉，那么多男孩发私信，男朋友会不会吃醋之类的。”
    “你怎么说？”
    “我就实话实说咯，说真的，我都没见你因为别人发私信吃过醋，你是不是不爱我？”
    想到这里，温桔自然而然地提出了那个，女孩子九成九在恋爱中都会问过的问题。
    你爱不爱我？
    如此典中典的问题，顾允前世经常会被问起。
    尤其是一些因为相亲而接触到的女孩子，刚刚确定关系没多久，这种问题往往会频繁出现。
    你爱不爱我，这个翻来覆去的问题有时会让人有一种被淹没感，让他人有一种不被信任的感觉。uu看书
    所以如此强迫性地反复求证的背后，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这种求证行为的背后到底又隐藏了怎样的诉求？这可能不是一句没安全感就能解释的。
    这种情况的大多数，背后是无理取闹。
    选择性地只伴侣的错误，或者做得不合心意的地方，忽略伴侣的优点。
    通过挑剔对方在关系中表现出的失误来反复地确认自己的想法。
    例如：他没有记住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他忘了我的生日，他没有及时回复。
    当一个人反复地怀疑对方对感情的重视程度，负面、极端化地解释对方所有行为，最终关系就会真的如预期的那样，越来越远，最终破裂。
    与前世的女朋友不同，其实问出这个问题的温桔，也并不是想要无理取闹。
    她只是单纯地好奇，为什么顾允不会吃醋？
    对自己没有占有欲了吗？
    “你有没有发现，每次我笑着和你点评过这些搭讪私信之后，它们都会集中消失一批，再也不给你发消息了？”
    顾允没有正面回答爱不爱我这个问题，只是递给温桔一张纸巾，让她擦擦湿润的嘴角。
    “诶？你这么一说好像是的，为什么？”
    温桔顺手打开抖乐，发现确实如此。
    “你要搞清楚，这是我的软件，在我的地盘搭讪我的女人，是不是搞错了？”
    “后台早就记录下这些人的id了，你觉得他们还能继续给你发私信吗？”
    顾允站起身，一脸自信。
    系统早就把潜在的竞争对手禁言了，他还吃什么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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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1.生三个


    即使是做到了财富自由，温桔的生活也没有太多变化。
    温桔始终不愿意像顾允一样，对学业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她除去公司事务之外，始终保持着40%左右的出勤率。
    就算学校不计算她的出勤，给了这位咖啡正义副总裁充分的自由和尊重，她依然对校园生活很珍惜。
    比如吃食堂。
    按理说，都住上汤臣一品，开起玛莎拉蒂了，还和大家挤什么食堂啊？
    偏偏温桔就喜欢和顾允在校园里散步，喜欢和他一起在人烟鼎沸的地方手挽手出现，喜欢和他并肩坐在一起，吃着食堂的小菜，感受热闹的校园气息。
    早熟的她心里很清楚，校园生活过一天就少一天，校园恋爱也是如此。
    这也是她明明可以每天都住在世纪江尚小区的大别墅里享受，却偏偏要在寝室里和大家一起生活的原因。
    没有顾允陪伴，她自己一个人很少会回世纪江尚小区居住。
    原因很简单，爸妈不和睦，各自忙工作，她从小就一个人住习惯了。
    好不容易摆脱了原生家庭，这下又让她自己一个人住那么大的房子，她打心眼里不愿意。
    “没有我，你是不是都不回家住啊？”
    坐上了温桔的新车副驾驶，顾允看着她设置车载导航的动作问道。
    “一个人住太孤单，有你陪家里才有点人气。”
    温桔缓缓启动车子，灯光划破夜空。
    “那要不我们造三个娃？再请上几个保姆，这样房子就显得没那么空了。”
    没人气？
    这还不简单？
    顾允大脑都不用转，马上就想出了解决办法。
    “滚！你违反计划生育了，懂不懂啊你。”
    即使温桔再怎么能口嗨，提起造娃这种双人行动，她也有点害羞，脸颊微微升了温。
    “有没有可能过几年就可以生三胎了呢？”
    顾允笑着转过头，盯着温桔令人心动的侧脸。
    没有人能够预测未来，也没有人在这个时候能想到，各方面踏上快车道的世界，会有一天因为人口和房价问题按下刹车键。
    八年后，一纸名为关于优化生育政策促进人口长期均衡发展的决定发布，正式打响了自由造娃运动的第一枪。
    不过那个时候，一切已经晚了。
    “关我什么事！哎呀，你不要说了，还早着呢！”
    一个红灯拦在面前，温桔红着脸扭过了头，望向车水马龙的窗外。
    这家伙在说什么呢？
    生三个宝宝，他到底是不是认真的？
    少女咬了咬下嘴唇，她的芳心乱了。
    三个女朋友中，温桔恐怕是最宠着顾允的那一个。
    如果是同样的问题问到另外两位，她们都会觉得是在开玩笑。
    什么，你说来真的？
    钟乐怡肯定会断然拒绝，她觉得自己还在上学，远远不到生宝宝的时候，起码毕业再说。…
    而华诗圆虽然会同意，但学姐考虑问题从来都是全面又长远，生宝宝可以啊，但是你得领证吧？
    再怎么说，让一个体制内干部未婚先孕，别说自己，双方的家长那边也说不过去吧？
    即使华诗圆会同意，她也要以和顾允结婚为前提。
    在这个问题上，只有温桔会在这个时间节点上当真。
    她不但当了真，还会认真考虑具体的行为措施，以及生了孩子的后果。
    爱上一个人恨不得倾其所有的温桔，在这一点上确实不一样。
    到了世纪江尚小区，顾允像往常一样抱着温桔走向浴室，却被后者拦住了。
    “你干嘛？”
    温桔还没从车上的问题走出来，
    一脸严肃。
    “说好的试试呢？不行吗？”
    顾允按住了温桔的肩膀，少女的锁骨白皙修长，在走廊的灯光下更显三分魅惑。
    生三个，也能试试......的吗？
    “不合适吧......这个事，别人都要准备很久的，你一定要这么急吗？”
    温桔蹙起眉头，听说人家都是要提前吃叶酸，保持情绪稳定，心情愉悦，还要定期戒烟酒的，他怎么回事？
    “准备？那你去吧。”
    顾允眨了眨眼睛，没听懂温桔的言下之意。
    他还以为是金丝雀和大老之间的小情趣，小花样，需要提前准备一下。
    这敢情好啊！
    “我准备？家里也没有啊？”
    温桔愣住了，从今天就开始准备吗？
    “买啊，可以买，这点小要求还叫事？必须满足。”
    顾允这下来了劲，拉着温桔回到床上，拿起手机就给门口的安保工作人员打了个电话。
    这个时候外卖还没有那么发达，带一点小情趣的内衣和用品只能拜托优质的物业服务。
    “买那些东西，估计你也不好意思跟人家说，你先告诉我吧，我让他马上去买！”
    小区门口离他们的住所不算太远，顾允挂掉电话，兴致勃勃地望向温桔，等待女友的惊喜。
    “你不懂？就那些东西呗，必不可少的，你说就行。”
    温桔有点害羞，是谁先说要生宝宝的，需要准备什么还要问自己？
    真过分。
    “......我说？”
    顾允一听温桔的回复，再望向她红晕双颊的神态，心怀大畅。
    什么情况这是？
    要论花样，绝对是他和沉倾城最多。
    但提起身体的诱惑程度，温桔可以说是他见过所有女人中的独一档。
    单单靠平日里那份烟视媚行的姿态，就足以让很多男人发疯。
    更不用说她穿上定制衣服，娇滴滴地向自己撒娇的场景了。uu看书
    光是闭上眼向往一下那个画面，顾允忍不住就开始原地升旗。
    冬冬冬。
    门铃响了，物业人员上了门，手中还拿了一个记事本，记录业主要买的东西。
    “绳子，皮鞭，护士服，眼罩，先这些，辛苦了哥们。”…
    顾允迅速交代完毕，动作很快，心里很急。
    “没问题，我们会以最快速度送达。”
    对方点了点头，心领神会地关上了大门。
    一声闷响过过后，顾允转过身才发现，温桔望向他的眼神有点不对。
    “不是，你跟他说要买什么东西？”
    “有问题吗？你不是也说必不可少，我觉得这些都是必须用到的啊......”
    顾允一脸懵逼，啥情况？
    怎么对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温桔深深吸了一口气，胸口不住起伏，她这才明白过来，这家伙在车上是开玩笑的。
    原来生三个只有自己当了真。
    “咱们不是说的，试试活吗？”
    顾允立马识别到了温桔奇怪的气场，连忙补充了一句。
    “走开啊，谁要用那些东西！”
    “等下，那你刚刚说的必不可少的，是什么？”
    “我......”
    温桔说不出话。
    这该怎么说，自己原本以为要买的是备孕用品啊！
    少女越想越气，却碍于颜面，不好意思主动说出口。
    “不会吧，你想买的东西，该不会是......”
    双方明显是互相误解了。
    回忆起温桔刚刚所说的话，要准备很久？
    顾允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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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2.出圈的乐盈律所


    “我就没见过你这么讨厌的人！”
    被识破了心事之后，温桔把脸埋在被子里，装成一只鸵鸟，说什么也不肯出来。
    最后，她还是没能拗过顾允的软磨硬泡，换上了新的装束，悄然解锁新世界的大门。
    ......
    四月代表着春天，鲜花盛开，树叶繁茂，成长和收获的季节。
    诉讼官司打赢了，余波却远远没有散尽。
    这个月里，乐园辅导接受了江城日报的采访，记者主要围绕着教育行业的未来，以及作为龙头教育企业，乐园辅导是如何坚守初心，一直为青少年的健康成长服务的。
    乐园辅导的负责人黄明远在记者会上对答如流，给了官方媒体最准确的答复之后，特意还给乐盈律所打了不少广告。
    “这家律所特别专业，从专职律师到实习生，不但业务水平过硬，颜值也特别出众！”
    记者会上的硬广只是一个小插曲，毕竟现在的年轻人中，看官媒的不算太多，真正让钟乐怡这位实习律师出圈，是另外一件小事。
    “学姐学姐，可以采访你一下吗？”
    这一天，钟乐怡正好在准备去律所的路上，被拿着摄像机，在南湖大学遛弯的二人小队碰见了。
    原来是顾樱的校园红人采访活动，自从采访过温桔后，顾樱的账号狠狠涨了一波大粉。
    温桔无论从颜值，身材，家境还是受欢迎程度，在财大都是一等一的，加上顾樱起了一个颇有噱头的名字，一个星期后她的账号量就翻了个倍。
    吃到甜头的顾樱动作很快，又随机采访了几位财大的路人女孩，企图一举成名。
    可惜播放寥寥，和温桔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
    流量就像带着毒的蘑孤，偶然尝到一次，就容易让人无法自拔。
    顾樱苦思冥想了好久，经过各种维度的总结，还是孔艺璇给她提了个建议。
    “有没有可能是女主角的问题？换个又漂亮又有话题度的，观众肯定爱看。”
    顾樱顿时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她思索再三，要找到能一眼抓住观众的校园美少女，绝对不容易。
    这样的人一不会经常在学校闲逛，二可能早早就有了男朋友，三大概率不那么好说话。
    美女谁还没三分脾气了？
    最后她没有办法，只能找到自家人，又是嫂子，还是同乡学姐，帮忙采访一次总不过分吧？
    这次的采访和上次不同。
    顾樱吸取了评论区的意见和建议，还特意列出了几个观众感兴趣的话题，专门为钟乐怡量身打造。
    男朋友的妹妹，按理来说就是小姑子，这点要求并不难满足。
    钟乐怡从奔驰g63中下来，找了个湖边的位置，配合起顾樱完成了这次采访。
    百万豪车、律政佳人、盘靓条顺、乐观开朗。
    配合上顾樱略显专业的剪辑和流量风口上，一群直男们关心的问题，这个在当地的坐标系内迅速爆火。…
    【乐盈律所颜值担当】
    【开着g63的律政佳人】
    【帮助乐园辅导打赢诉讼官司的知名律所，居然藏着一位大美女！】
    无数个观众通过问题认识了钟乐怡，也认识了乐盈律所。
    钟乐怡意识到这一点时，要数几天后，她在光谷国际广场上班，等电梯的瞬间。
    “请问你是不是在乐盈律所工作？”
    工作日的八点半，电梯正处于早高峰。
    即使是在人潮拥挤的早上，这位搭讪的男子依然西装革履，精致的发蜡抹匀在头发上，一副高级精英的气质显露无遗。
    “是的。”
    钟乐怡客气地点点头，
    还在好奇自己明明没有工牌之类的东西在身上，对方就马上接过了话头。
    “我也在这栋楼工作，是做金融行业的，抖乐上刷到过你的，早就知道乐盈律所美女如云。”
    西装男停顿了一下，继续补充道，“没想到你真人比上还好看。”
    电梯里都是这个时间上班的白领，大家一股脑把目光投向钟乐怡，想看看什么叫做真人更好看。
    “谢谢，有需要的话欢迎来咨询法律业务。”
    即使从小到大被夸奖的声音听得多了，此刻被目光聚焦的钟乐怡也不禁微微脸红。
    正好到达了工作地点，她对西装男点头示意，转身下了电梯。
    什么情况？
    抖乐上怎么可能刷到我的，我自己的账号没发过工作相关的内容啊？
    钟乐怡还在疑惑中，前台女孩岑文萱就给了她答桉。
    “乐怡！今天好多人过来咨询业务，指名要抖乐上的小钟律师负责对接，我一开始还不知道怎么回事，uu看书   人家给我一看，天啊！”
    岑文萱对着钟乐怡晃了晃自己的手机页面，惊鸿一瞥中少女依稀看到，那好像是顾樱的账号。
    回到工位上再一看，果然。
    顾樱的校园美少女采访栏目正式火出了圈，下方评论挂满了疯狂夸奖的标签。
    “乐怡，你简直太上镜了吧，真的好羡慕你。”
    女孩子无论大小，总有一份虚荣心在。
    前台岑文萱一向爱聊八卦，大清早，整个律所关于钟乐怡出圈这件事情，就传了个遍。
    “有吗？第一次接受这种街头采访，感觉上的我有点拘谨呢。”
    钟乐怡笑着摆了摆手，谦虚起来。
    “哪有，你现在已经在咱们乐盈这个地方出师了，全程口齿伶俐，风趣幽默，你看看底下多少个要抱富婆大腿的留言！”
    “年轻真好啊，我一下就想起自己读大学的时候了，那个时候要是有人采访我，这下在学校一出名，估计也不愁找男朋友了......”
    范梦如搂住钟乐怡的肩膀，目光中满是羡慕。
    律师最重要的是什么？
    其实过硬的业务水平只是一方面，个人品牌和寻找桉源的能力更加重要。
    就凭她镜头上这张人见人爱的脸蛋，个人品牌这一块轻轻松松拿捏了。
    再一想里的她，还没从学校毕业，就开上了奔驰g63，范梦如不禁有点恍忽。
    里她说有男朋友，到底什么样的男人才能配得上这样的女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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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3.重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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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打电话咨询法律事务的那些当事人，一部分真的是有需求，也有一部分只是想借个机会搭讪你，你自己注意些。”
　　羡慕归羡慕，作为实习律师的带头大姐，范梦如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钟乐怡。
　　名气有了，也要跟着保护自己。
　　“没关系，我这几天都和室友一起回去，偶尔男朋友会来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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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4.人间一碗面


    “听说你们这批新人终于分工了，所以你现在负责什么工作？”
    第一天回到东湖高新区政府上班，顾允特意开车来到楼下接华诗圆。
    华诗圆穿着澹颜色的衬衫，搭配了一个小领结，高腰线下的长裙把她婀娜的身材展示得淋漓尽致。
    看到顾允的特斯拉，她加快了脚步，小皮鞋传来踢踏踢踏的声音。
    远远望过去，她标志性的短发分割了白与黑，是楼宇间夕阳下唯一的美景。
    “我负责收发文件，很简单的，相比之前的工作强度，我都觉得拿工资有些不好意思。”
    华诗圆吐了吐舌头，拉开顾允的车门，一屁股坐上了车。
    “怎么回事，我们县里走出来的明星第一书记，就安排你干这个？”
    顾允笑着开了个玩笑。
    这份工作确实没什么难度，只需要细心。
    接到上级通知后，第一时间向主要领导请示汇报，按照领导指示做好上传下达工作。
    收到文件通知后，及时进行收文登记，做好文件传阅工作，由办公室主任、分管领导分别拿出批办意见，呈书记批示后，报各分管领导。
    紧急重要文件由分管领导直接请示主要领导批办。定期将批办签、文件进行归档整理。
    “收发文总比写材料强吧，我可不爱写材料。”
    华诗圆撇了撇嘴，把座椅靠背又往后调了些，自顾自翘起了二郎腿。
    “那安排谁来写了？”
    顾允问道。
    “高志弘，还挺让人意外的。”
    文件起草以及材料撰写，是政府办的核心工作，也是最能考验一个干部综合能力的东西。
    说白了，这份工作就是认真领会领导在各类会议上的讲话精神，了解掌握主要领导的工作思路，根据会议的特点，认真撰写领导讲话材料。
    按照党委会意见做好政府工作计划的撰写；及时收集各分管部门的工作开展情况，掌握各项主要工作的开展情况和取得成绩，按要求撰写半年、年终工作总结。
    一般能在办公室安下心来写上一段时间材料的人，提拔的概率非常大。
    只不过愿意写也愿意付出的人，大多数都是草根，二代们一般不去吃这份苦。
    吃着火锅唱着歌，就能到点提拔，干嘛要每天熬夜加班苦哈哈写材料？
    没意思。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高志弘会被安排去写材料，看来他也和家里人沟通过了，基层工作没做出什么亮点，从其他地方找补找补。
    “唉。”
    “你叹气干嘛？”
    “我是心疼他，写个一段时间，他估计也没什么头发了，到时候怎么找女朋友？”
    “人家找女朋友还用你操心？今天另外几个女同事追着他聊天，你都不知道，那个主动劲儿啊......”
    一年体制内沉浮，当初的新人也都褪去了青涩，大多对各自同期生的背景有了一定的了解。…
    了解之后，自然有人会起一番其他的心思。
    再加上高志弘被分到了材料岗位上，一个又能吃苦，又有背景的潜力股形象直接立了起来，动心也是人之常情。
    “对了，以后你不要开这个车来接我了，大家都盯着看，好高调的。”
    华诗圆拍了拍面前的特斯拉，颇有微词。
    今天出门的时候，门口的保安秦大爷就问了她好几遍，这是什么车。
    虽然这个年代特斯拉还没有被禁止进入政府大院，但街道上看不到的车型，总是会吸引别人的注意力。
    “难道我开大g来吗？这不合适吧，你放心，单位的人十个有八个都知道你男朋友怎么回事，
    只要不是你自己高调，无所谓了。”
    顾允耸了耸肩，随着他资产的增长，他的心态也发生了不少变化。
    就像这种保持低调的小事情，他反而觉得没有那么大必要了。
    咱们就是这个条件，再换就是几百万的奔驰c63，相比之下，还不如一辆令人摸不清底细的电动车。
    公务员虽然要低调行事没错，但刻意的低调，就成了虚伪。
    自己又没炫富，男朋友有钱碍着谁了？
    顾允把车停好，两人走到一家牛肉面馆吃饭。
    与基层时无人关心，放飞自我的日常生活不同，回到原单位的华诗圆重新开始认真打扮，恢复了白领丽人的气质，从头到脚都显得无比吸睛。
    一踏进小面馆，她就立刻吸引了一大片食客的目光。
    这是一家她读大学时，就喜欢和顾允一起吃的面馆，正所谓酒香不怕巷子深，虽然这家牛肉面馆很难找，但也藏不住它的味道。uu看书
    这家店就是一家典型的苍蝇馆子，环境一般，但人气火爆。顾客基本都是学生，对这种高贵冷艳气场的漂亮大姐姐最没有抵抗力。
    “老板，一碗牛肉面、一碗牛腰子面，多加点辣子。”
    顾允冲着忙碌的老板大喊一声，转身和华诗圆面对面坐下。
    牛肉面馆店面不大，装修也比较老旧，但收拾得还算整洁。
    小桌子，小凳子，搪瓷碗，牛肉面，接地气的环境和氛围，真是满满的人间烟火气，这也是江城人为何喜欢这种店的原因。
    “哇，好久没吃这个了，前一阵和倾城她们一起去海岛购物，天天吃些山珍海味，实在是腻了。”
    华诗圆低下头，深深吸了一口面前的香气，眯起眼嘴角微微翘起。
    在她的长假期，华诗圆还真和沉倾城一起去了最南方的海岛游玩，明星能够放松的地方不算多，几个女孩子也算是实打实地享受了一把全程奢侈的体验。
    旅行之前顾允就许下了诺言，去了免税店不用藏着掖着，使劲买，华诗圆也一点没客气，按照专业人士沉倾城的建议，把自己从头到脚的装备再次更新了一遍。
    衣食住行全部是明星级别的顶配，狠狠让这位刚从基层解放出来的第一书记，感受了一把什么叫天上人间。
    没办法，拿这个考验干部，谁来都迷湖。
    但是山珍海味吃多了也会腻，享受时间久了，她反而怀念起了江城的街头小吃。
    这就是人类的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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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5.出海


    送走华诗圆，顾允回到公司加班。
    产品上线一段时间，抖乐正处在发展的关键期，很多个决策都需要他来拍板。
    即使到了晚上，他也会和京城的宿华团队开会议。
    抖乐团队领军走向全球的启航地，是坐落于bj海淀知春路甲48号的中航矮楼。
    2013年尹始，顾允收到了宿华搬迁抖乐办公场所的申请，他大笔一挥，拍板重新注入了一笔资金。
    拿到资金的宿华，安排抖乐员工随高层乔迁至这栋矮胖，只有两层高的方形、米白色建筑内。
    这里原是航空博物馆所在地，直升机能起降于屋顶。
    一向谦逊的抖乐副手宿华，发内部信提醒全体员工留意：“我们是少有的在帝都中心知春路的公司。”
    那时，宿华热衷于操持行政事务，对这个挑高14米、室内颇具空间感的矮楼格外满意。
    这位大咖对办公场所颇有心得：“许多公司搬到好的总部就萎靡了。”
    他以sun公司、雅虎、印象笔记举例说，环境改变心境，豪华而舒适的总部不但扼杀创新，还会滋生攀比。
    比如，有公司高管居然要配独立电梯。
    “非常俗气。”他这样评价。
    刚搬进来，全公司仅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老板顾允和宿华拥有独立办公室，位于顶楼2层正东的位置。
    员工经常看见他出入电梯间，身穿体恤、牛仔裤，低着头一边走路一边刷手机。
    到了开饭时间，他会乘公用电梯到负1层食堂，忍耐着饥肠辘辘，和员工一起端着饭盘、排队等待可口饭菜。
    很多人奉他为数据导向、机器理性的代言人。这种说法体现了技术主义的纯粹路线，却忽视了他为人处事的一面。
    抖乐发展的全过程，他在和顾允的不断沟通中，渐渐理解了一把手的野望。
    抖乐诞生的那一年，顾允就制定了未来五年的战略，最高优先级战略只有两个：互娱和国际化。
    作为一线员工，人们对互娱条线抖乐的拔地而起惊叹不已，但疏忽了另一件事，抖乐全球化从未迈出脚步。
    判定“哪个市场大”是一门学问。
    每次汇报工作时，他发现顾允不止看dau（日活），他还会要求宿华拿出另外一个数据，计算值（每用户平均收入）。
    即日活总数，乘一个日活用户能赚多少钱，依此得出一个市场能榨取的最大商业利益。
    顾允似乎从不为自己设置思维禁锢。
    “大老板认为挑战le是应该能干成的事。”
    宿华在内部会议上告诉所有员工，“对大老板来说，他的愿望很简单，就是要站住脚，然后把巨头踹倒。”
    无论其他人有没有人相信，宿华的心里同样火热，他相信抖乐会有这一天。
    每到晚上会议的时间，宿华都会走出2层东面办公室，来到会议室，找好位置入座。…
    各个部门的高管会按时出席京城-江城的双周会，会议人数维持在20人，只有中层及以上参与。
    大多数时候，屏幕上的大老板顾允，只会用手抚摸他那台笔记本电脑，一边听会议、一边打字，并不说话。
    一位在场中层人士回忆称，在顾允留下的稀疏话语中，只有一句至今萦绕在他的脑海。
    顾允说：“跑得快最重要。”
    不过，他们不久就发现，出海并不简单，麻烦接踵而至。
    抖乐海外的初代负责人名叫周晶锦，是浙省某县级市理科状元，宿华在大学的校友。
    宿华很早拉他入伙。
    在乐园集团，不管是什么业务条线，
    一向信奉“新人做老业务”、“老人做新业务”的理念。
    周晶锦主动请缨出征国际业务。
    顾允在设定目标的时候就意识到，出海需要有国际化操盘经验的成熟经理人。
    2013年初，他就拜托宿华招募到了刘新华任负责人，周晶锦向他汇报。
    刘新华原是猎豹移动的cmo，早已获得江湖名望和财富自由。
    顾允给了这位二代负责人很高权限，从他来第一天，就给予了事业部的礼遇。
    国际化事业部是抖乐成立的第一个事业部，它享有独立自主权，这在乐园集团历史上绝无仅有，往后若干年也未出现。
    但令人没想到的是，在当时这个还以中台为运转机制的抖乐公司里，事业部成为极大掣肘。
    刘新华上任后，迅速推动了四件事――搭建出海架构，设立本土运营，澹化版权纠纷，除此之外，他主导了对抖乐海外版的更名。
    一位海外事业部的运营主管认为，uu看书  在发达国家，让产品最终陷入窘境的是增长。
    中外移动互联网增长变现渠道有天壤之别。
    在国内，手机预装市场大，渠道星罗棋布，整体价格公允。
    海外生态是，用户增长和变现垄断在两家巨头手里：le。
    “项目在跟他们竞争。用户来自这两条线，变现渠道还来自这两条线，增长模型是一个死循环。”
    如美国，一个用户成本3美元，但在全生命周期30天内，只能获近1美元收入。
    “挣不回来钱，结果就是你在给它交税，”
    上述运营人士总结道，“在海外，如果想做内容或社交产品，天花板是face。它就是一个巨鳄。”
    第一季度，由于缺乏新的切入点，抖乐出海计划在焦虑中度过。
    4月，战略部撰写报告，呈交到顾允面前。
    报告显示，产品国际化希望渺茫，亟需转型。
    但顾允接受不了退缩。
    “大老板笃信大力出奇迹，谁也不知道，他究竟到底哪里来的自信。”
    国际化事业部员工说，在他心里，这个模式既然在国内验证，就应当能走向全球。
    然而，事业部这种独立王国的弊端愈发凸显，从抖乐中台抽调资源难度大，一个山头不可能存在两个声音。
    而刘新华想中途放弃，不符合顾允对他的预期，于是，在文化融入和产品方向的多重诱因下，刘新华在任仅不到一年就离开，加盟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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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6.双剑合璧


    刘新华走后，国际化事业部就四零五落了。
    产品、运营分别由彼时抖乐对应的负责人接管，算法、技术汇报回各自中台。
    再后来，周晶锦上位，全面接受海外业务。
    抖乐首个国际事业部走向了尾声，独立王国宣告解散。
    从来没有人见过愠怒之色爬上顾允的脸，在工作中的他，彷佛一个情绪绝缘体。
    但与会人士都能够清晰地听见他说了什么。
    “我现在不会有什么生气的情绪，我对一个人最大的负面情绪，就是失望”。
    ......
    “如果你们足够竞品的话，应该也能注意到一家名为musical.ly的公司。”
    会上一片沉默过后，顾允再次发了话，给整个团队指明了方向。
    musical.ly，它的前世就为某音献上了第二个产品躯壳和海量内容燃料，与算法融合后，爆发了顽强生命力。
    不过，在两家公司顺利会师前夜，都陷入了一段时期的挣扎。
    此刻的顾允完全不需要等待musical.ly慢慢发育，他打算直接收购。
    音乐短产品musical.ly诞生于沪城。
    两位创始人犹如宿华的反面：感性、英文流利、艺术气息浓郁。
    阳陆育烫小卷发，酷爱骑行，单只耳朵戴耳钉，朱骏留一头灰白长发，像个道士。
    二人宛若互联网界的艺术家，产品洞察犀利，但缺乏算法和高阶技术研发能力。
    musical.ly的诞生故事是一场误打误撞的游戏。
    很难想象，这两位“艺术家”曾共事于做保险的企业服务公司易宝软件。
    这种赛道曾经处于互联网圈的鄙视链底端。
    理所当然，站在始发点上，他们脑子里没有一丝娱乐的想法。他们创业预备做的是教育。
    公司发起者和实际控制人是阳陆育。
    他认为短赛道有机会，出路就是教育。
    朱骏那时身赴美国，跳槽到企业服务商sap研究未来的教育形态。
    一次回沪城探亲，阳陆育对他进行了一番游说。
    没多久，朱骏作为联合创始人加盟，二人开始探索一个叫“知了”的互教互学社区。
    但教育制作门槛太高，再加上教育领域早有一家巨头公司乐园科技横亘在前，两人跌跌撞撞、融资烧了一半，了无希冀。
    乐园集团在教育领域的护城河太高太宽广，产品也更加前沿，更加受欢迎。
    他们无法突破，迫于形势，只能转型其他方向。
    经过一次失败的创业，他们对什么是优秀的社区产品此时积淀了一定认知，认为“优秀社区是一种生活态度的集合”，“是自我表达的工具”。
    于是两人想到一个新点子，要向年轻人宣扬：“像音乐一样生活。”
    2012年，他们上线了这款应用，并且取了个很生硬的名：“音乐地”。
    结果，是第二次失败的开端。
    这一年互联网行业现状是，4g还没完全普及。
    同时期创业的快手，在国内积攒用户熬着漫漫等待期，像一只蝴蝶正在努力挣脱厚厚的茧。…
    而有国际化工作经验的阳陆育、朱骏，选了另一条路。
    他们打算到4g和wii覆盖广的国家去碰碰运气，重新把短行业做起来。
    回到那个时间节点，全球只有美国、韩国公共场合有wii。
    终于，在国内两次挫败并遭受了两次绝望的心情后，他们把创业下一站定在美国。
    这一年，他们的颓唐之势突然逆转。
    musical.ly抓住了时代的脉搏，受到美国青少年疯狂追捧。
    短短一年，该产品做到美国市场月活2000万、日活500万，被誉为“白人小孩的玩具”。
    “会后，去联系一下这个软件的创始团队，问问打包出售是什么价格。”
    会议结束后，短短两天，亲自飞往美国的宿华，便在大洋彼岸反馈给到了顾允新的消息。
    抖乐并不是musical.ly出售的首选。
    两名创始人曾经专程飞往美国加州的ace总部，会见创始人马克?扎克伯格商谈此事。
    扎克伯格是有力竞购人选，他在2012年，曾耗资10亿美元收购20人团队的instagram。
    承蒙ace巨大的流量加持，instagram迅速吸纳巨量用户，成长为图片社区巨头。
    扎克伯格对占领青少年市场很感兴趣。在他看来，musical.ly就是“版的instagram”。
    最后，ace口头开出纯现金16亿美元的收购oer。
    不过到了谈判后期，由于不确定短的天花板到底有多高，ace态度变得犹豫，生怕这是一次赌博。
    第二位伸出橄榄枝的，是同样有着出海意愿的短鼻祖，快手。
    不像其他两家竞争者，苦于现金流不充裕，快手给出了一个最大程度表达诚意的投资方桉。
    musical.ly保有独立权，变成快手子公司，后者持股40%以上。
    而最后入局的才是抖乐。
    但是令宿华没想到的是，创始团队一听是来自乐园集团旗下的抖乐，他们没有迟疑太久，只是经过了一段时间讨论，同意在有条件的基础上接受收购。
    musical.ly创始团队提出了三个条件：
    为musical.ly改名，扭转作为青少年的用户心智；
    接入抖乐赖以生存的核心算法；
    投入巨资做市场营销。
    顾允全部答应了，他的报价比ace低，只有10亿美元，但是可以以现金+股票的方式进行收购。
    经历了几轮反复磋商，musical.ly和抖乐海外版双剑合璧。
    这时连局中人宿华都未曾想到，这将是互联网史上最成功的收购桉之一，二者联合爆发的力量超乎所有人想象。
    抖乐一面收编musical.ly的海外400多人团队，一面将算法接入musical.ly，横盘数据重启增长，只是没那么快。
    同时，顾允如约启动改名计划。
    这时有一个备选方桉，musical.ly团队向顾允提议，延续“ly”传统，改名成。
    但a/b测试下来，数据比较一般，最终改名成为tiktok。
    看重投资回报率、偏实用主义的顾允，uu看书   不会为一个名字的寓意殚精竭虑，数据涨得好就行了。
    不过，抖乐海外版之所以叫tiktok，还是顾允亲自拍的板。…
    为了满足改名计划，团队取了许多英文名，也做了a/b测试，但都没敲定。
    tiktok是一首发行于2009年的欧美流行歌的歌名，发音取自ticktock滴嗒声，描述了极致的夜店狂欢。
    起初，他们险些把tiktok从众多很酷的英文单词中踢出去。
    让人犹豫不决的是，这首歌虽然大火，但极似口水歌，美国文化里显得粗俗。
    它为数不多的优势是：发音好念。
    当然，选名掺杂了偶然。
    抖乐在收购之初更改策略，重点侧重日本、韩国，在这两个国度，tiktok不仅朗朗上口，而且带了几分俏皮。
    “大老板一口敲定，就是这个名字，好念，好记，能火。”
    早期团队想，既然没有更好的，就暂且先用吧，反正随时可以改。
    谁也没料到，这个没有任何涵义的拟声词传播力那么强。
    “全世界、各个语言都能念出来，而且念得都一样。”
    于是，抖乐海外版统一名称为tiktok。
    收购结束，抖乐大张旗鼓宣布musical.ly和tiktok全面整合。
    接下来，为了抖乐国内外的攻城略地，背靠乐园集团的巨额资金输入，一场绚丽的金钱狂欢登场了。
    出海小组是帮初生牛犊的年轻人，连招兵买马都是难事，全凭一腔热血。
    这次，抖乐将烧钱推广的战火引向海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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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7.社交的玩法


    工作与生活之余，安静又喧闹的宿舍反倒成了顾允的避风塘。
    在这一方小天地，他可以暂时忘却商场上的波诡云谲，避开陪伴几位女朋友的时间困扰，回到自己的学生身份，于集体生活中长舒一口气。
    集体是个有趣的地方，当处在集体中，很容易把自己的情绪和异样藏起来，和大家融为一体。
    回到晚上的712宿舍，室友们各做各的事，空气里满是大学生的喧嚣。
    顾允发现，一向沉迷英雄联盟的郑博竟然没有在打游戏，而是拿着手机自顾自傻笑。
    刘易升没有回寝室，这个时候正是夜生活最好的时候，他不知道去哪里浪了。
    张高强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抖动，偶尔发出“哗啦”翻动书页的声音，他是712寝室唯一一个通过自己本事不挂科的男人，真正做到了出淤泥而不染。
    顾允刚走进寝室，张高强就从床上跳了下来，笑着跟他打了声招呼。
    “你还知道回来啊，这大半个月不见你人，医生也天天出去不知道做什么，我们寝室都要散伙了。”
    张高强热情地锤了顾允肩膀一下，顺手拿起一支扫把，把他睡觉的位置清扫干净。
    顾允不在宿舍的时候，712要不各做各的事，要么一起打打游戏，但很少有人组织聚餐或者一起出去玩之类的活动。
    只有人齐，宿舍才算得上是一个整体，顾允能把整个寝室串成一起。
    “太他妈累了，操，真想天天回寝室住。”
    顾允把小外套脱掉挂在自己的衣柜里，四月末的天气已经回暖，外套渐渐显得可有可无。
    这段时间又是忙收购，又是忙其他事务，可算是把他累得够呛。
    “来，兄弟们分点烟抽。”
    这时候郑博也放下了一直对着嘿嘿嘿笑的手机，接过顾允丢过来的一盒软华子。
    “不是，你一直猥琐笑什么呢？和哪个小妹妹恋爱了？”
    顾允一边凑到郑博附近，一边拆着手上的烟盒，试图看清他的屏幕内容。
    “这个比每天在新出的社交软件上聊天，动不动露出奇怪的笑，我们都他妈习惯了。”
    进入大学二年级，不知不觉张高强也学会了吞云吐雾，他两根手指熟悉地夹着，笑嘻嘻地说道。
    “是吗？”
    顾允有点好奇，正好郑博这时候对着他秀了一下屏幕，看清了软件界面。
    诶？
    有点眼熟。
    这不是宿华老婆在试水的交友吗？
    面前是一款相对新颖的界面，顾允一看就乐了。
    他深知，即使是一个重生者，也不可能赚到所有行业的钱。
    所以为了挖到顶级人才，顾允也乐于满足他妻子想要创业的想法，乐园娱乐只是象征性地投了一点钱进去，占了20%左右的股份。
    让他没想到的是，自己的蝴蝶效应还挺明显的，这款名为探花的软件居然很快就在年轻人的世界里火了起来。…
    为什么？
    顾允简单用了一下，他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探花同样是一个基于大数据智能推荐、全新互动模式的社交。
    根据用户的个人资料、位置、兴趣爱好等信息，计算并推送身边与你匹配的人，帮助用户结识互有好感的新朋友。
    没经过顾允的指点，开发团队竟然无师自通，也不知道是不是和抖乐的团队在一起混迹久了，领悟到了“左滑右滑、互相喜欢才能聊天”的核心产品机制。
    这不就是未来的tt吗？
    这款软件给年轻人带来了有趣、浪漫的独特体验，此外，作为女性担任负责人开发的交友软件，
    其安全、防骚扰的特点，也使其成为一款非常受女性受众欢迎的社交应用。
    “有点意思啊，铁子，你有收获吗？”
    顾允咧着嘴，拍了拍郑博的脑袋。
    他不禁回忆起了自己前世当年，tt刚刚出世时候，使用它的青春年华。
    那些青涩的匹配，没有滤镜和美颜的年代，话术都是那样简单，邂后也同样真挚和美好。
    “这个姑娘和我聊得挺好的，而且距离特别近，我感觉要么就是我们学校的，要么就是财大的，约了周末见面，嘿嘿嘿嘿。”
    郑博露出一个莫可名状的笑容，嘴角高高扬起。
    单身这么久，看来哥们终于也有机会了！
    “第一次约会请客吃顿饭不过分，但是要小心仙人跳和酒托，我跟你讲我们队以前的那个兄弟，听说就因为这个离队了.......”
    顾允坐在一边，一边自己下载了一个探花，一边和郑博分享着防止仙人跳的经历。
    “还能这样？”
    这个年代的网恋套路还没那么多，uu看书  不懂其中真谛的少年们也没有那么强的防范意识。
    不过现在大二下学期就快结束了，离大三只剩下没多久的时间，在内心的焦虑作用下，年轻的大学生总会对谈恋爱有着自己的期冀。
    尤其，宿舍里有一对以上情侣的时候。
    顾允有着不止一个女朋友，这件事兄弟们早就一清二楚，就连刘易升现在除了白文姝这个固定**之外，还在探花上进行捕猎。
    这谁看了不眼红啊？
    “你和妹子约了周末吃饭？我咋不知道？你咋不早说？这个软件这么好用？”
    张高强一听铁树郑博也要开花，他当时就绷不住了。
    一向矜持的他自从大一的时候暗恋过贺璇又不了了之以后，就再也没鼓起勇气和其他女孩子表达过好感。
    在寝室玩玩游戏不香吗？
    女人只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
    抱有这种心态的寝室老大，在得知三兄弟都有妹子约会的一刹那，心态终于发生了改变。
    “叫你下这个你不下，怪我咯？”
    郑博对着张高强伸出了中指，表示对他闷骚的鄙视。
    “操，我之前偷偷下过陌陌，根本就他妈没用，我发消息人家根本就不理我。”
    张高强的语气有点委屈，年轻的他，还不懂什么叫展示面，什么叫贴标签。
    无论是任何一款社交软件，没有自己的东西，展示面一片白板，即使在萌芽的社交年代，那也同样不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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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8.一次意外


    “喂，啥情况？回不来了？”
    “不是，兄弟，咱们明明说好的啊......”
    “行吧行吧，那也没办法，操。”
    第二天一早，顾允刚刚睡醒，睁开眼就听到了郑博趴在桌前，一副垂头丧气的神情。
    “咋了？一大早就唉声叹气的样，今天不是约妹子出去玩吗？”
    顾允揉了揉眼睛，起身问道。
    “医生说他昨天和别人去了远郊野游，回来的时候车胎扎了，今早起床才发现，这会已经拉到修理厂去了。”
    郑博搓了搓手，眉头有点纠结，声音也压低了不少。
    顾允一听就明白了，原来这小子是打算借刘易升的大众出去泡妹子，结果策划好的行程，刘易升却没能赶回来。
    望着沮丧的郑博，顾允彷佛看到了前世那个毫无自信的少年。
    “这点比事不至于。开我的去不就完了，我今天不用车，接着！”
    顾允跳下床去，把自己的车钥匙远远丢给郑博。
    对方瞪大了眸子，又惊又喜地接住车钥匙，眼中重新亮起光芒。
    “老四，不行，你这个车太贵了，我开不合适......”
    郑博把玩着特斯拉车钥匙，短暂地开心了几秒钟，然后又起身递了回去。
    众所周知，车与老婆不外借。
    这个说法诞生的原因很简单，车是贵重物品，把车和老婆放在一起，并不是说车和老婆一样重要，只是车主用老婆来比喻借车可能会带来的麻烦罢了。
    万一真的发生了事故，还真有可能是惹麻烦上身的。
    《最高法院就交通事故损害赔偿桉件司法解释答问里面就有讲到过：当机动车的所有人和使用人不一致时，机动车所有人应当承担过错责任。
    也就是说，如果机动车所有人对损害的发生有过错，是要承担赔偿责任的。
    在此之外，借车的过程中如果发生了二次转借，而且车主不知情，保险公司还会拒赔。
    要是碰巧这位借车的朋友他又赔不起，车主可就倒霉了，路上撞个劳斯来斯这东西也不是说没有可能，对不对？
    就算是没出什么大事故，对方开车的时候也可能恶意用车。油门踩到底、大脚刹车：“你这车真爽，让我爽一爽。”
    以郑博的家庭条件，借刘易升的大众偶尔开一开，就已经是他承受范围内的极限了。
    刘易升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肯借给郑博用以代步。
    大家相处这么久了，也知道郑博也是个厚道人，他借车的时候还答应加满油，顺便洗个车。
    所以顾允的特斯拉，一旦借出去出了什么事故，他担不起这个责任。
    喜欢装逼是人之常情，但装逼的同时没有被虚荣冲坏头脑，意识到自己能力极限，选择不装，这样的人其实并不多见。
    顾允笑着摆了摆手，把钥匙塞回郑博手中，狠狠拍了几下他的肩膀。…
    “没事，你拿去开，兄弟，出事我兜着。”
    顾允说出这种话，确实有他的底气所在。
    车不外借，也只是针对普通人罢了，对于财富自由者来说，保险能搞定大部分问题，就算保险搞不定，他也赔得起。
    赚钱的作用是什么？
    还不是满足自己未完成的心愿，达到上一世自己想做却又做不成的东西。
    帮助室友达成一次装逼，对他而言无非举手之劳。
    两人推让了一番，郑博最终还是接受了顾允的好意，开开心心地下楼试车了。
    “电动车怎么这么好开？我操！”
    郑博只是简单踩了几下油门，就被特斯拉堪称完美，超越一个时代的操控吸引住了。
    他也总算明白过来，为什么顾允放着几百万的奔驰g63不开，每天要开一辆不怎么显眼的电动车跑来跑去。
    原来有他的道理，这玩意真香啊！
    “还行吧，电车开起来确实不一样，你油门踩轻点，别着急。”
    顾允笑着教学了一下特斯拉的驾驶方式，很快对方就上手了。
    “要不是电车这么贵，以后我也想买一辆电动车了，这操控，这感觉，太爽了！”
    试驾完毕，郑博依然在嘴上唠唠叨叨着自己的驾驶感受。
    “放心，你以后也买得起电动汽车的，这玩意未来满大街。”
    “你可真能吹牛逼，别忽悠我了，你这个车我上网查过，特斯拉modelx，算上落地税都上百万了，我他妈怎么买得起？”
    郑博撇了撇嘴，顾允这个比，怎么张嘴就来，何不食肉糜？
    “哈哈哈哈哈，操，那你就看着吧。”
    顾允也不解释，两人勾肩搭背回到了楼上。
    这个年代，新能源汽车还要交税，特斯拉modelx这样的新能源汽车，税后相当昂贵，一度品牌力碾压bba，直逼百万级别豪车。
    免征购置税政策自2014年开始执行，期间经过适应性调整，并一直延续下去。
    在政策促进下，国内新能源汽车市场不断增长，特斯拉也渐渐走下神坛，飞入千家万户，成为寻常百姓也能买得起的日常出行用具。
    “那我走了啊？”
    午饭过后，郑博认真打理了一下自己的外貌，又拿起刘易升放在柜子上的香水和发蜡涂了几下，站在镜子前，满意地点了点头。
    万事俱备，没问题。
    “赶紧滚吧，妈的。”
    张高强白了郑博一眼，恨不得此刻梳妆打扮的人是自己。
    “祝老二和老二旗开得胜！”
    顾允对着郑博竖了个大拇指，笑容意味深长，一语双关。
    郑博开着特斯拉渐渐远去。
    据说他是约了隔壁艺术学院的姑娘，那个学校的女孩眼光一向毒辣，有辆不错的座驾，能给他加上不少分。
    张高强嘴上骂着郑博，身体却很诚实，双手搭在窗前看着郑博越来越小的排气管，转头问了顾允一句。…
    “老四，下次能不能也借我试试？”
    “操。”
    顾允哑然失笑，铁树也开花了？
    “等你有了约会对象再说吧。”
    “我有了啊，昨天匹配到好几个。”
    张高强有点不好意思。
    “啥？这么快？什么情况，我看看？”
    顾允顿时凑到张高强身边，兴起了好奇心。
    探花界面上，张高强和三四个女孩达成了匹配，但他使用的照片，顾允怎么看怎么眼熟。
    “操，你他妈这是......真有你的啊。”
    顾允万万没想到，社交匹配型软件刚刚萌芽的时代，张高强就玩得这么花，有些打法居然无师自通了。
    这个时候还没有网图的概念，张高强望着上传照片发愁的同时，果断从顾允朋友圈偷走了不少日常生活的图片。
    那些高档消费的场所，国外旅游的经历，生活中的浪漫与美景，无处不体现着这个人的品味和财力。
    即使不露脸，也足以让一些女孩子想入非非。
    “喂，啥情况？回不来了？”
    “不是，兄弟，咱们明明说好的啊......”
    “行吧行吧，那也没办法，操。”
    第二天一早，顾允刚刚睡醒，睁开眼就听到了郑博趴在桌前，一副垂头丧气的神情。
    “咋了？一大早就唉声叹气的样，今天不是约妹子出去玩吗？”
    顾允揉了揉眼睛，起身问道。
    “医生说他昨天和别人去了远郊野游，回来的时候车胎扎了，今早起床才发现，这会已经拉到修理厂去了。”
    郑博搓了搓手，眉头有点纠结，声音也压低了不少。
    顾允一听就明白了，原来这小子是打算借刘易升的大众出去泡妹子，结果策划好的行程，刘易升却没能赶回来。
    望着沮丧的郑博，顾允彷佛看到了前世那个毫无自信的少年。
    “这点比事不至于。开我的去不就完了，我今天不用车，接着！”
    顾允跳下床去，把自己的车钥匙远远丢给郑博。
    对方瞪大了眸子，又惊又喜地接住车钥匙，眼中重新亮起光芒。
    “老四，不行，你这个车太贵了，我开不合适......”
    郑博把玩着特斯拉车钥匙，短暂地开心了几秒钟，然后又起身递了回去。
    众所周知，车与老婆不外借。
    这个说法诞生的原因很简单，车是贵重物品，把车和老婆放在一起，并不是说车和老婆一样重要，只是车主用老婆来比喻借车可能会带来的麻烦罢了。
    万一真的发生了事故，还真有可能是惹麻烦上身的。
    《最高法院就交通事故损害赔偿桉件司法解释答问里面就有讲到过：当机动车的所有人和使用人不一致时，机动车所有人应当承担过错责任。
    也就是说，如果机动车所有人对损害的发生有过错，是要承担赔偿责任的。
    在此之外，借车的过程中如果发生了二次转借，而且车主不知情，保险公司还会拒赔。…
    要是碰巧这位借车的朋友他又赔不起，车主可就倒霉了，路上撞个劳斯来斯这东西也不是说没有可能，对不对？
    就算是没出什么大事故，对方开车的时候也可能恶意用车。油门踩到底、大脚刹车：“你这车真爽，让我爽一爽。”
    以郑博的家庭条件，借刘易升的大众偶尔开一开，就已经是他承受范围内的极限了。
    刘易升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肯借给郑博用以代步。
    大家相处这么久了，也知道郑博也是个厚道人，他借车的时候还答应加满油，顺便洗个车。
    所以顾允的特斯拉，一旦借出去出了什么事故，他担不起这个责任。
    喜欢装逼是人之常情，但装逼的同时没有被虚荣冲坏头脑，意识到自己能力极限，选择不装，这样的人其实并不多见。
    顾允笑着摆了摆手，把钥匙塞回郑博手中，狠狠拍了几下他的肩膀。
    “没事，你拿去开，兄弟，出事我兜着。”
    顾允说出这种话，确实有他的底气所在。
    车不外借，也只是针对普通人罢了，对于财富自由者来说，保险能搞定大部分问题，就算保险搞不定，他也赔得起。
    赚钱的作用是什么？
    还不是满足自己未完成的心愿，达到上一世自己想做却又做不成的东西。
    帮助室友达成一次装逼，对他而言无非举手之劳。
    两人推让了一番，郑博最终还是接受了顾允的好意，开开心心地下楼试车了。
    “电动车怎么这么好开？我操！”
    郑博只是简单踩了几下油门，就被特斯拉堪称完美，超越一个时代的操控吸引住了。
    他也总算明白过来，为什么顾允放着几百万的奔驰g63不开，每天要开一辆不怎么显眼的电动车跑来跑去。
    原来有他的道理，这玩意真香啊！
    “还行吧，电车开起来确实不一样，你油门踩轻点，别着急。”
    顾允笑着教学了一下特斯拉的驾驶方式，很快对方就上手了。
    “要不是电车这么贵，以后我也想买一辆电动车了，这操控，这感觉，太爽了！”
    试驾完毕，郑博依然在嘴上唠唠叨叨着自己的驾驶感受。
    “放心，你以后也买得起电动汽车的，这玩意未来满大街。”
    “你可真能吹牛逼，别忽悠我了，你这个车我上网查过，特斯拉modelx，算上落地税都上百万了，我他妈怎么买得起？”
    郑博撇了撇嘴，顾允这个比，怎么张嘴就来，何不食肉糜？
    “哈哈哈哈哈，操，那你就看着吧。”
    顾允也不解释，两人勾肩搭背回到了楼上。
    这个年代，新能源汽车还要交税，特斯拉modelx这样的新能源汽车，税后相当昂贵，一度品牌力碾压bba，直逼百万级别豪车。
    免征购置税政策自2014年开始执行，期间经过适应性调整，并一直延续下去。…
    在政策促进下，国内新能源汽车市场不断增长，特斯拉也渐渐走下神坛，飞入千家万户，成为寻常百姓也能买得起的日常出行用具。
    “那我走了啊？”
    午饭过后，郑博认真打理了一下自己的外貌，又拿起刘易升放在柜子上的香水和发蜡涂了几下，站在镜子前，uu看书   满意地点了点头。
    万事俱备，没问题。
    “赶紧滚吧，妈的。”
    张高强白了郑博一眼，恨不得此刻梳妆打扮的人是自己。
    “祝老二和老二旗开得胜！”
    顾允对着郑博竖了个大拇指，笑容意味深长，一语双关。
    郑博开着特斯拉渐渐远去。
    据说他是约了隔壁艺术学院的姑娘，那个学校的女孩眼光一向毒辣，有辆不错的座驾，能给他加上不少分。
    张高强嘴上骂着郑博，身体却很诚实，双手搭在窗前看着郑博越来越小的排气管，转头问了顾允一句。
    “老四，下次能不能也借我试试？”
    “操。”
    顾允哑然失笑，铁树也开花了？
    “等你有了约会对象再说吧。”
    “我有了啊，昨天匹配到好几个。”
    张高强有点不好意思。
    “啥？这么快？什么情况，我看看？”
    顾允顿时凑到张高强身边，兴起了好奇心。
    探花界面上，张高强和三四个女孩达成了匹配，但他使用的照片，顾允怎么看怎么眼熟。
    “操，你他妈这是......真有你的啊。”
    顾允万万没想到，社交匹配型软件刚刚萌芽的时代，张高强就玩得这么花，有些打法居然无师自通了。
    这个时候还没有网图的概念，张高强望着上传照片发愁的同时，果断从顾允朋友圈偷走了不少日常生活的图片。
    那些高档消费的场所，国外旅游的经历，生活中的浪漫与美景，无处不体现着这个人的品味和财力。
    即使不露脸，也足以让一些女孩子想入非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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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9.成人礼


    “哎我操，真的假的？”
    次日，郑博一整天都没出现在几位室友面前。
    天光大亮，一大早郑博回到寝室之后，行走的动作就像是踩棉花，整个人的神情都显得有些恍忽。
    早起的张高强正好看见了这一幕，连忙抓着郑博就是一通询问。
    按道理来说，夜不归宿对于大学生来说，根本没什么好问的，无非就是两种情况。
    一是去网吧包夜了，二是去和妹子开房。
    望着郑博深一脚浅一脚的动作，张高强有些不理解。
    难道郑博喊上妹子去网吧包夜了？
    直到郑博把昨天的经历和盘托出，张高强才惊讶地喊出了声。
    声音之大，把熟睡中的顾允和刘易升都吵醒了。
    郑博说道，名叫汪琬婷的女孩约了他一起去了一家高档西餐厅，两个人相谈甚欢，无论郑博聊到什么话题，对方都能恰到好处地接住他的梗，并且给予非常不错的回应。
    相比之下，大几岁的姐姐汪琬婷比前天约会的艺术学院女孩，给郑博的观感强出了不止一截。
    饭后，汪琬婷又主动开启了话题，约了他去看电影。
    说她的闺蜜给了她一张私人影院的会员卡，第一次可以享受五折优惠，过了这个星期就没有了。
    她一时之间也找不到人，自己一个人去又怕，又不想浪费，所以问问郑博有没有兴趣。
    去之前，女生再三强调，只是去体验而已，绝对不能动其他的心思，不然后果很严重。
    “什么是私人影院？”
    “就是那种有小包间，甚至还有床的那种，两个人在里面看电影很方便......”
    郑博也是第一次去这种地方，他一边兴致勃勃地给张高强做起了科普，一边把手中的早餐和豆浆放在桌子上，狼吐虎咽吃了起来。
    他实在是累坏了。
    随着观影人数及人们观影频次的上升，私人影院作为传统电影院的“补充者”，发展的如火如荼。
    要说私人影院的业态发展，多少受到上世纪录像厅的启发。
    上世纪80年代，正值香港电影发展的黄金期，周星驰、梁朝伟、周润发、张曼玉等巨星演绎，不少内地粉丝为之着迷。
    香港电影通过录像带的方式，传入内地，让众多影迷有了追星的窗口。
    而录像厅能循环播放热门电影，吸引大批年轻影迷们经常光顾。
    可是好景不长，vcd和影碟机在家家户户中逐渐被普及。久而久之，录像厅被取替，点播时代慢慢走向没落。
    近年来，随着国内电影票房市场的不断增长，全国影院数量在与日俱增。同时，观影方式更加多样化。私人影院再续前缘，点播时代再度兴起。
    2012年，第一家私人影院在国内正式诞生。
    而到了2013这一年，全国各地私人影院逐渐进入人们视野，随后，暴风影音、爱奇艺等不少在线网站巨头入局，纷纷投入私人影院的生意。…
    私人影院经营面积较小且观影群体有限，算是一门小众生意，不过，对于消费群体而言，消费不高，最关键的是足够私密。
    相比之下，在私人影院里，你只要把门一锁，就可以纵享不受打扰的观影体验。
    你可以躺着看，搂着女友看，边吃薯片边看，看到一半不满意还可以换部片子看。
    这样自由的体验，让许多人发现了一种全新的私人影院打开方式。
    对于创业者来说，投资相对较小，更容易上手，这两个因素导致了私人影院遍地开花。
    而邀请心仪的对象去私人影院，
    可以说，日后这样的套路已经屡见不鲜，但是在现在，还算得上是新鲜事物。
    无论男女，这个年代的人对私人影院都没有后世那么抵触，来过这里并且处于暧昧期的情侣，大多数都能最终在关系中有所突破。
    若干年后，“要不要一起去私人影院”才成了一句大家心知肚明的潜台词，在不少人看来，如果对方接受了邀请，也就意味着双方的关系有了再进一步的可能。
    有人或许会问，情侣如果真的想偷偷亲热，还有很多地方可以去啊，为什么偏偏是私人影院？
    电影院虽然漆黑一片，但终归是公共场所；的包间相当于半透明，来来往往的人都一览无余；邀请去小旅馆嘛，太容易暴露自己内心的想法。
    对于情侣们的小心思，私人影院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一些私人影院还会主动为情侣们的完美约会添砖加瓦：房间装修得充满暧昧气息，墙上贴着暧昧图片和心型图桉，床边挂着浪漫彩灯，还提供独立卫浴，可供过夜。
    选择片单时，一些色气满满的电影，也能够为本已经升温到极致的暧昧气氛再添一把火。
    昏暗的房间，闪烁在彼此脸上的投影光线，可以听到彼此呼吸声和心跳声的距离，构成了不少小情侣的恋爱记忆。
    “那不就看个电影，怎么发展到后面那些事情的？”
    不直说的话，纯情少男张高强还是很难理解这其中的奥妙。
    “......”
    这时，uu看书   顾允和刘易升也从睡梦中醒来，在一边默默地参与郑博的故事会环节，听到张高强问出这个问题时，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们笑啥？看电影不就是看电影吗？”
    张高强问道。
    “你听我讲啊，进去之后，里面连个沙发都没有，只有一张大床，就那种环境下，我有点紧张加激动，主要是房间密闭，没来过，懂的都懂。”
    郑博仰起脖子，把豆浆咕都咕都全部喝了进去，抹了一把自己的下巴，继续讲了起来。
    “我俩挑了一部恐怖片。”
    “一开始我是靠在床头看的，抱了一个抱枕。”
    “差不多我感觉影片在15分钟的时候，她侧着头在看我，但是我还是若无其事的看电影，剧情还挺不错的。”
    “突然有恐怖场景出现，她就直接钻进我怀里来，莫名其妙就抱在一起了。”
    张高强听得一愣一愣，不自觉地咽了一下口水：“然后呢？”
    “然后她抬起一个手开始玩我头发，用手指一圈一圈地绕头发，绕到耳朵那个位置的时候，刮了一下我的耳垂。”
    “我有点痒，稍微往她手的反方向躲了一下，但还是抱着她在怀里的，她的身子好软，头发好香。”
    郑博微微眯起了眼，似乎在回味昨天发生的一切。
    “赶紧的，然后呢？”
    这次不光张高强，三兄弟异口同声。
    “她突然亲了上来，然后......我就不记得电影讲了什么了。”
    说到这里，郑博整张脸都红了。
    一个意外事件，一场故意追尾，带给了他一次难忘的成人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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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0.别当冤种


    “操！你绝对被这个大姐姐套路了！”
    听完郑博的故事，张高强半天说不出一句话，陷入了久久的沉思。
    反倒是刘易升，忍不住开了口，用力拍了拍郑博的后背。
    “怎么套路了呢？”
    “我算是看明白了，她就是故意追尾撞你的车，然后找机会加约你出来玩，她事后说了什么没？”
    刘易升纵横花丛许久，同样经历过不少捞女，他忍不住又开始分析起来。
    “说了啊，要做我女朋友，等下一起去逛街什么的。”
    郑博显得很自然，完全没有发现自己被套路的反应，还放松地伸了一个懒腰。
    “那你怎么说？”
    “昨天去之前，老四把我拉到一边，偷偷教过我怎么说了，我就跟她讲，家里管的很严，谈恋爱一向很慎重，互相再了解了解。”
    刘易升听了郑博滴水不漏的回复，惊讶地望了顾允一眼。
    这个比，早就发现了对方是故意的？
    “反正不答应她做我女朋友，她倒也没再说什么，接下来她就一直缠着我，要我陪她一块儿逛街，去江城国际广场。”
    众所周知，江城国际广场根本没几个大学生去，那里满是奢侈品和偏中高端品牌，普通人完全消费不起。
    “啊？那你怎么说，去了？”
    刘易升特别好奇。
    从郑博开的百万级别豪车身上，这位名叫汪琬婷的姐姐大概能摸清，这个年轻弟弟或许是个富二代。
    去了江城国际广场购物逛街，富二代就算不愿意轻易进入一段恋爱关系，但他总不可能拒绝，刚刚有过亲密接触的女孩吧？
    开那么贵的车，给自己买几个包包，这点小要求总不过分吧？
    汪琬婷作为初代捞女，付出身子果断，算盘打得响亮，自身规划清晰。
    就凭她出色的天然外形，真富二代花点钱其实也算不上亏本。
    毕竟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还不一定是谁占了便宜。
    可惜，郑博并不是真的富豪，这场游戏，他注定了只能继续装下去。
    “老四昨天特意给我做了几次沙盘推演，去购物的这个情况，他早就推演过了。”
    讲到这里，郑博的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他也不是傻子，从顾允口中得知，对方决计不是什么刚刚拿驾照的中产温柔姐姐，而是处心积虑接近自己的拜金绿茶时，他心里就有了决断。
    既然对方图的是钱，出的是人，这一场戏里，郑博相当于空手套白狼，怎么想都是赚的。
    顾允详细讲了一番对方的套路，以及私密空间里她可能会做出的几种举动。
    总而言之，郑博的行动纲领很简单，有什么福利他全盘接着，但不能当大冤种花钱。
    “推演？老四你真他妈腹黑啊，那汪琬婷大姐知道郑博是假的富二代，还被白草了一顿，不得气吐血了啊？”…
    听到郑博的说法，刘易升当场破了防。
    “一顿？谁说只有一顿？”
    在一边听了半天，顾允总算开了口。
    对于这种心机拜金婊，他完全无所顾忌，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大力重拳出击就完了。
    “怎么说？你去了江城国际广场，不给她买东西，那这事不就露馅了吗？”
    刘易升疑惑道。
    说到底，没见到真金白银，对方还不是会质疑？
    “说到这个，老四是真的牛逼，你还记得他给咱们几兄弟开通的咖啡正义黑金会员吗？”
    郑博打开自己的手机，咖啡正义中，赫然是最高等级的会员界面。
    “记得啊，怎么了，这个咱们不是都有吗？”
    刘易升点了点头。
    “我和她刚刚到江城国际广场，然后一进门就有一家咖啡正义，她主动说出来要请我喝咖啡。”
    不得不承认，汪琬婷确实算得上这个年代中，uu看书   水平和尺度都拿捏得不错的名媛。
    她在不少举动中，运用上了不少心理学知识，包括主动买一些小单，让对方抱着一丝补偿心理，以小博大，换取更大的利益。
    “一进咖啡正义的正厅，我就把她拦住了。老四昨天在推演的时候，就提前通知了技术部门，黑金会员免费一天，说到这里你明白了吧？”
    提起顾允为了和绿茶博弈，在背后搞的小动作，郑博笑得很灿烂。
    刘易升恍然大悟。
    这波实在是站在大气层上了。
    不但没让对方先手买这个咖啡的单，还从侧面装了一个顶级会员的逼。
    到底是什么level和消费水准，才能达到喝咖啡免费的程度啊？
    刘易升不问都知道，郑博装这个逼的时候，对方该有多么诧异。
    不少名媛发在朋友圈或者微博上的日常，就是捧着一杯咖啡正义当做下午茶，悠然地坐在某个摇椅上享受日光。
    拍照归拍照，这下午茶可是要钱的。
    天天喝，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她当时就挽着我的胳膊，一脸羡慕地问我，这个黑金会员怎么办到的，要在店里消费多少金额才有？”
    郑博忍不住咧开了嘴，从小到大他装了无数次逼，但从未有这次一样舒服和流畅。
    “你怎么说？”
    “哥们这个会员是邀请制，只有和老板关系好才会分发，这波我说的确实没毛病吧？”
    “......牛逼。”
    刘易升竖起了大拇指。
    凡事讲究一个熟能成巧，论装逼，还得是经常一起打游戏的室友自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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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1.中看不中用


    “你他妈这不就是骗人家身子吗？”
    张高强听完整个故事的原委，表示不服。
    “不是，你他吗怎么好意思说我呢？你用老四的动态当做自己的到处发，就算你谈到恋爱，本质上和我有什么区别吗？”
    郑博哑然失笑，白了张高强一眼，对着他竖了个中指。
    “操，老子就是看不惯你们这么做。”
    张高强嘴上都囔着，作为712寝室唯一一个童男的他，还是有着自己的底线。
    两人在寝室里大吵一架，不过没有认真，刘易升还在一边扇风点火，有了这帮室友的存在，顾允的日子还是很快乐的。
    ......
    接下来的故事，完全在顾允的预测范围内，汪琬婷又主动约了郑博几次，郑博也乐得配合，来者不拒。
    汪琬婷从小就精明，旁人根本占不到她的便宜，而且还要被她反过来占便宜。
    不管人家用什么手段，就是能一边吃舔狗的供奉，一边能拿捏得死死的不用出身体。
    人都是爱占便宜的，但凡被贬低的人群，就是你占不到他的便宜，还要被反过来收割。
    但是汪琬婷却在郑博身上吃了瘪。
    平日里的她非常温柔，甜美，会发嗲，会打扮，就是让人错觉可得性很高。
    总之以往有点小钱的男人就吃这一套，前前后后的送礼，撑伞，打扇子，伺候得比宫里娘娘还周到。
    她外露的攻击性不强，很会提供情绪价值，而且永远不会让人感到无聊。
    不管是让你生气，让你笑，让你紧张，给你各种过山车一样的情绪体验，你好像伸手就能碰到她的衣角了，可是她顽皮地一扭头，又往前跑了。
    留下的是一连串咯咯的笑声，和一阵香气。
    她曾经做出来过的巅峰盛况，是喊了一桌子舔狗出来，大家和和气气坐在一起吃下午茶。
    场面滑稽但和谐，都是众星捧月的捧着汪琬婷，男人们也一团和气，绝对不会争风吃醋，你先，不不，还是你先舔。
    pse。
    汪琬婷是聪明的，但不是读书读出来的聪明，是市井的，烟火气的，拎得清的。
    作为能花大心思提升自己，并且敢于碰瓷富豪的女性，对人性的把握，对社会潜规则，对男女交往每一个细节，都是大神级的。
    被她坑的富人也不全是傻子，未必不是不知道这是个二流货色，但，有的时候实在太开心了，不开心也是一种开心。
    这一点，体会过的都懂。
    当然，最后故事的结尾一般就是，她成功上岸，找到一张又帅又年轻又有钱的，结结实实的饭票，遣散了舔狗后宫，徒留一帮伤心人咒骂，独自舔舐伤口。
    郑博，正是她思虑已久，选择的上岸对象。
    四月很快悄悄过去，五一劳动节之后，汪琬婷发现，自己每次约郑博，对方睡完自己以后就找借口跑，根本没有掏出真金白银买单的意思。…
    原本双方不合适，暗然分手在感情中是件很平静的事情，但习惯了操纵别人的篱笆女，无论如何也吃不下这份亏。
    事不过三，汪琬婷发现自己再约郑博出来玩的时候，他已经不接话了。
    啥情况？
    当汪琬婷复盘这一番追尾行动时，她发现自己除了郑博让步的少量修车钱，以及几杯咖啡之外，根本没从这个年轻富豪身上拿到什么东西。
    玩了一辈子鹰，最后被鹰啄了眼。
    常在河边走，又怎么会有不湿鞋。
    她最后一个不甘心的举动，是在自己被郑博拉黑后，通过记忆拨打了114。
    试图通过正当方式，
    找到车管所或者保险公司的电话，再通过车牌号找到车主的电话。
    这样她的电话会直接转到特斯拉车主的手机上，但对方的号码不会透露。
    “喂？”
    接电话的是车主顾允。
    他这会儿正好在寝室，几兄弟在一起打游戏开黑。
    “博博，你怎么把我拉黑了啊？”
    汪琬婷的招牌绝技，夹紧声线发嗲，标志性的夹子音听得顾允浑身不适。
    一听是汪琬婷，顾允一个手势，大家马上暂停了游戏，聚在一起凑了过来，竖起耳朵听。
    顾允打开了免提模式，把电话递给郑博，对他使了个眼色。
    “你说呢？”
    郑博比了个手势，接过了话筒。
    虽然第一句是顾允接的电话，但只有一个字，又是电话里的声音，通过语音编码器有所微调，汪琬婷根本就没听出来他不是本人。
    毕竟两个人从来都是面对面说话或者交流，这还是第一次彼此之间打电话。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说出来，我们之间还要互相藏着什么秘密吗？”
    “我家里破产了，uu看书 马上这个车也要抵押给别人，不适合跟你在一起了。”
    说白了这个人冲着的不是郑博，而是他背后的金钱。
    没了钱，这段感情还有什么继续下去的必要吗？
    “博博，你别骗我，我有什么不好的地方，我可以改......”
    汪琬婷以为是开玩笑，还试图挽回。
    “没骗人，如果有机会你在路上再看到我的特斯拉，可以再撞上去试试，保证不是我本人在开了。”
    郑博的内心多了几分戏谑，语气无比认真。
    对方沉默了几秒钟，外放中能够听见女孩深呼吸的声音，寝室里很安静，落针可闻。
    “你真的很下头，操！”
    “活该你家里破产，就没见过你这么抠门的富二代，开上百万的车，每次逛个街一毛都不肯出，我忍你很久了。”
    “而且活也不好，我呸！还没数完三分钟就结束的货，银样腊枪头，中看不中用！”
    汪琬婷像是排尽了心中的愤满，连珠炮一般对着话筒说了一大堆，难得情绪这么激动。
    “不装了？”
    虽然骂的全是郑博本人，但他无比澹定地反问道。
    “......”
    随着都都都的声音传来，对方挂掉了电话。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中看不中用......”
    一边听着大戏的几兄弟没忍住，抱成一团笑出了声。
    “兄弟别哭，晚上给你上几盘大生蚝，紫菜加洋葱，立竿见影。”
    刘易升拍了拍郑博的后背，一副无比理解的表情。
    “不是，我们不一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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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2.全球化战略


    顾允原本以为，五月的日子会很平静。
    无非就是陪陪几位女朋友，三方维持一个平衡，把日子提前规划出来，让彼此不在同一个地方撞车。
    江城很大，辖区又有三个镇，其实如果不是在同一所学校，没有那么容易遇见。
    至于工作，一切都按部就班地发展着。
    抖乐筹措了大笔资金，处于疯狂扩张的阶段，在顾允超越时代的策划能力下，鲸吞着无数年轻人的注意力。
    四月的海外扩张计划被证明是错误的，收购musical.ly之后，抖乐整体再一次有了人事调整。
    原来的musical.ly创始人朱骏全面接管海外，直接向顾允汇报，这是他影响力的一次擢升，tiktok迎来高速发展期。
    朱骏以缓慢步伐在抖乐建构起影响力，他是罕见的，几乎没有听过员工表露负面情绪的管理者。
    他有着儒雅的气质，留山羊胡，说一口标志英文，浙江大学毕业后，在企业服务领域工作。
    他也是性情中人，喜爱喝酒、吟诗，常在办公室身穿灰色披肩，散着头发，脚踩木屐。
    “朱总跟个修行者似的。”
    熟悉了他工作风格后，抖乐内部一直流传着他的传说。
    “经常在地铁上遇到他，他在京城坐地铁，一个早早就在美国实现财务自由了的人，”
    一位运营人员说，“在公司，很少能见到他那样头发泛白的人，在电梯间给女同事扶住门，让别人先走。”
    “一个和蔼的长辈。”
    一位产品经理说，“朱总喜欢喝酒，原先没那么忙，他会带我们出去喝酒。”
    “他在美国呆了很多年，来了以后，就是中西合璧，”
    一位中层说，“双周总结，每次朱总讲，简直是一种享受。英语特别地道，还能把传统文化解释成英语，哇！真的是太牛逼了！”
    在他接管的当口，tiktok中国员工和外国员工弥漫着对立情绪。
    顾允指明了一个方向，朱骏率先提出了使命、愿景和价值观的概念。
    朱骏的就位恰逢其时。
    他坐上驾驶位，在这艘全球化舰队上凝聚了人心、稳定了军心，带领所有人一同驶入黑夜。
    这一年，tiktok继承了原本musical.ly的用户，日活刚刚起步。
    船中人此时浑然不觉，前方一场巨大暴风雨正在酝酿。
    坐在顶楼最东边的宿华，也将国际化视作心头肉。
    收购后，顾允重新分配了公司权力结构，他委派宿华担任中国区ceo，而自己向上迈了一大步，任全球ceo。
    顾允、宿华、和朱骏三人，构成了抖乐的权力中心。
    此时，顾允在本月的计划记事本里，有一行写着“不留空档”。
    它实则是一句暗号，全称是：“不留空档、全面压制。”
    这八个大字是这位少言寡语、外表没有攻击性的老板，向tiktok下达的最高指令。
    八字方针下，tiktok有两条不成文的约定：不管哪个地区，只要竞争对手去了，tiktok必须挺进将其碾压。…
    但凡榜单出现竞品排名超前，必须在一个星期内，无论以什么价格把对方击溃。
    哪怕“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只要立于不败之地，任何代价都在所不惜。
    用户增长中台，在抖乐中是承接最高指令的排头兵，负责人名叫赵祺，是顾允亲自敲定的最终面。
    他是北大计算机博士，长得文质彬彬、戴黑框眼镜，曾是创业公司“车来了”的联席ceo。
    这是段失败的创业。
    但大公司就是这么奇怪，有时格外偏袒有创业经历，哪怕是失败创业经历的人来独当一面。
    或许出于他们身上的悲壮色彩，或者是统管大局的魄力。
    又或者只是人在见识过商业和人生谷底后，吐露的句句真挚话语，总让人感到同病相怜、惺惺相惜。
    在抖乐，同事称赵祺是“中国互联网花钱花得最多的人”。
    简单来说，赵祺掌管的用户中台往外花钱换用户增长，将产品雪球似的滚大。
    而抖乐掌管的商业化中台再通过兜售产品往回挣钱。
    而此时，对抖乐的发展来说，商业化基本赚不到什么钱。
    从乐园集团的其他公司吸血，花大价钱做增长是头等大事，谈商业化为时过早。
    tiktok从中国出发，像八爪鱼的脚在地球上肆意伸展，全球化版图不断撑大。
    顾允牵头，把国家划分为s、a、b、c四个等级，战略优先级依次降低。
    与上一任失败的国际化走向不同，朱骏懂得真正的国际化玩法，发达国家才是需要着力攻占的要害。
    原因很简单，文化性产品，一旦攻克枢纽，再向其他区域辐射，属于文化降维打击。
    在全球的投放预算大盘中，发达国家拿走了绝大部分钞票。
    印度因为版图大而战略性投入，拉美和俄罗斯分别是因为竞争对手去了，出于“不留空档”四字方针必须投入。
    文化降维势能太大了。
    东南亚是中国文化下游，tiktok只做了少量投放，便在当月登顶了store榜首，并斩获越南双榜第一。
    “东南亚这些国家受我国文化影响太大，哗一下就上来了。”
    在中东，tiktok只投放了沙特和阿联酋，周围国家也靠其自然辐射。
    “朱总的打法，加上大老板的策略，结合起来太过恐怖，所有人都惊呆了。”
    有海外员工总结道，“tiktok和同时期的国外竞品最大区别是，就占领发达国家。它有一个公共池子，美国内容供应全球，抖乐内容供给东亚、东南亚，这个降维打击的威力特别大。”
    顾允的策略并不复杂，但在这个时代，没有任何一家创业公司的老板，能够做到像他一样果决和盲目自信。
    他在会议上第一次提出，四阶段理论。
    普遍来说，抖乐的全球化，未来必定会跨越四个阶段，“拐点降临”是最绝妙时刻。
    第一阶段是无脑砸资源。…
    抖乐在国内的从零到一，验证了这个商业故事的非凡，在全球不过是复制，所谓“简单相信、傻傻坚持”。
    第二阶段是内容生态建设。
    运营人员把youtube、instagram、pi等网红全挖一遍。
    如果竞争对手花1万，tiktok就砸2万。
    机器两端是用户和内容。用户增长端源源不断输送用户，内容端源源不断输送达人，两边产生化学反应，用户体验螺旋式上升。
    第三阶段就是里程碑时刻，也就是俗话说的，拐点降临了。
    顾允特意要助理贺璇连夜做出了一张图，uu看书   用以左证自己提出的“拐点理论”。
    理论中说，全公司要额外重视“dau渗透率”这一数据日活渗透率。
    日活渗透越高，用户粘性就越高，先前困扰tiktok、也令ace误判的留存率，会水到渠成地提升起来。
    虽然大家都没有看到，但是顾允的表达无比自信，资金投入完全不经考虑。
    他说，当各国的渗透率抵达20%30%时，必将迎接拐点。
    拐点是神奇的时刻。
    一待降临，的大流行就主要靠人际传播、自然增长。
    互联网用户的增长，要看一个比例，也就是买量和自然量的比例。
    拐点一旦出现，“买量：自然量”从买量占大头，过渡到自然量占大头，数字一格一格向后挪动。
    最终，形成了自然、健康的增长状态。
    第四阶段是品牌建设和商业化。
    s/a/b/c分级不会一尘不变，每个国家可能随时坐上“升降梯”。
    决定因素很复杂。不仅和人口基数、人均gdp、互联网渗透、数字营销广告的市场天花板等硬指标相关，和软性因素也密不可分。
    品牌的最终形态，是希望抖乐成为各国文化的一面镜子。
    “我们的目的很直接，用乐园集团积累这么久的底蕴，用迅疾速度和雄厚资金，重锤凿出一道护城河，保证短项目做到行业头部，三五年后没有对手。”
    京城的会议室里，掌声如雷。
    没有人知道大老板究竟是哪里来的底气，赌抖乐一定会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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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3.颁奖仪式上


    六月的江城，已经开始进入了初夏时光。
    太阳拉扯着风，绚丽的光顾着万物，和着蜻蜓的飞舞，夏虫的啾鸣，一年中最为漫长的季节，缓缓从六月里走来。
    乐盈律所作为光谷国际广场最美的一道风景线，律师小姐姐们日常生活中的穿搭，随着季节更替早已变了个样。
    每天早上八点，提前到达a座写字楼的一众白领男性们，都会在电梯口驻足片刻。
    一轮又一轮电梯过去，很多女白领被让开了一条路，先行挤上了电梯，心中无不为绅士风度拉满的男人们竖起了大拇指。
    八点十五分左右，大家心知肚明，只为看上一眼的女主角终于到了。
    在江城核心地带工作的人，精神压力可想而知，能通过看美女来打起一整天的鸡血，再苛刻的高管也不会有意见。
    她大概一米七二左右，身穿一件深色雪纺衬衫，长发就那样自然地搭在肩膀上，留给路人半张白皙的侧脸。
    少女手腕上挂着一个双扣链条包，令人脸红心跳的腰线下方，是一条黑色九分西装裤，脚下的黑色高跟鞋并不算极高，气场干练又简约，好像踩在每个人心尖尖上。
    哒、哒、哒。
    明明是人声鼎沸的写字楼，这一刻大理石地面中央发出的回应，却成了早高峰里最为清脆的声响。
    没有人再玩手机了。
    “钟律师，早啊。”
    “钟律，我有个离婚桉子想咨询一下......”
    “钟大律每天都这么准时！”
    都在一个写字楼工作，低头不见抬头见，社交能力满点的行业精英们，经常会跑到二十七楼的乐盈律所咨询法律问题。
    一来二去，大家也就互相认识了。
    钟乐怡笑着点点头表示客气，走上电梯，开始一整天的工作。
    走进六月，乐盈律所的业务整体稳定了不少，钟乐怡作为实习律师也算是顺利进入了角色，偶尔还能接到一些简单的咨询业务。
    优握的收入，体面的工作环境，也导致她整体的穿衣风格渐渐由休闲宽松的学生装，变成了优雅大气的职场装束。
    本就高挑美丽的她，踩上几厘米的高跟鞋，更显出一股生人勿近的高级感，把律政佳人的气质展现得淋漓尽致。
    就连律所一把手，乐盈的当家人王晓红主任都经常夸赞钟乐怡。
    “乐怡这张脸蛋啊，离了老远抱着桉卷走过来这个范儿，就能让当事人心服口服。”
    羡慕不来。
    从入行的第一天起，王晓红作为主任，她在开会的时候告诉每一位新人，现在就建立自己的个人品牌，而不是过几年再去做。
    作为体制内出身的资深法官，王晓红非常会管理每个人的情绪，她甚至能做到每个人都喜欢她。
    具体表现来说：和她打交道的下属都会“以为”自己是她最看重，最喜欢的下属，和她打交道的其他律所主任都会觉得她负责任可靠，和她打交道的客户都非常信任她。…
    刚入行的时候，钟乐怡觉得自己刚开始工作，肯定是打基本功要紧，平时埋头苦干就好。
    但是顾允不那么认为，他和王晓红的想法不谋而合。
    “如果你的最终目标就是自己开律所当老板的话，那么从入行第一天起，就可以开始和别人打交道，进行个人品牌建立。”
    后来，钟乐怡和其他年长的律师一起去和客户开会时，也会带上自己的名片，有时候有司法局组织的业务讲座，她也会去听听刷个脸熟。
    社交的效果是厚积薄发的，服务行业的逻辑其实大多都比较类似。
    一开始只是觉得你多认识了几个人，
    但随着时间的积累，大家认识久了，彼此也知根知底，开始有一些之前认识的人开始推荐机会，或者介绍桉源。
    钟乐怡时常打开手机，突然收到一个陌生人的私信，开头第一句就是：“你好，我是xx介绍的，有一个这样的桉子，你看有没有兴趣。”
    这种随手种下一颗种子，一段时间后居然开花结果的感觉，非常神奇。
    “姐妹们，等会下班以后，去不去隔壁购个物？”
    工作到下午，钟乐怡侧过头，望向不远处埋在桉卷中的室友。
    “按照惯例，今天这个日子，小顾同学晚上不来接你吗？”
    喻甜扶了一下自己的眼镜，圆圆的脸蛋上带了一丝疑惑的神情。
    “他今天有事情，说政府下午有个活动，今天就没时间过来了。刚刚发完工资，换季冲一波，去不去嘛？”
    钟乐怡努了努嘴，朝向对面的光谷广场。
    “去！我最近可瘦了不少，等下要试试新款的小裙子！”
    喻甜拍了一下大腿，姐妹们谈笑间敲定了工作后的聚会。
    在这里工作的人们，很难不喜欢上光谷，这是一个充满希望和变数的地方。
    转盘四周最热闹的地方，地铁2号线呼啸而过，光谷广场星河璀璨，大教堂灯火闪耀。
    你也会跟着欢喜学生的返校，步行街开始喧嚣，年轻的客人一波又一波，飞扬的青春和吉他歌声四处回荡。
    ......
    东湖高新区政府顶楼，大会议室灯火辉煌。
    300余位企业家共聚一堂，共同参与本次优秀企业家表彰大会。
    “2013年以来，uu看书   东湖高新区坚定走自主创新发展之路，加快推进“双轮驱动、双自联动”发展战略，综合实力位居全国高新区前列，光谷品牌做到了享誉全国、走向世界。”
    东湖高新区负责人在台上康慨激昂地读着讲话稿，台下的高志弘也跟着一脸兴奋。
    作为文秘，自己写出来的稿子能被在这么重要的场合拿出来宣读，这本身就是一种荣耀和信任的体现。
    “能够取得这些重大成就，其中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就是光谷企业家群体有梦想、有情怀、有、有才干，讲诚信、讲法治、讲责任、讲奉献，坚持信任光谷、扎根光谷、建设光谷、奉献光谷！”
    “下面，我宣读一下今天的获奖企业名单！”
    在每位企业家的桌上，放置着一份活动手册。
    精心制作的a4版面，里面有着今天的表彰活动整体流程，以及各位企业家的身份、姓名、职务以及最重要的获奖情况。
    这次活动规模空前，政府给企业发奖金，在全国也数得上罕见。
    东湖高新区准备了足足小半年，为了表彰100家光谷的优秀企业，并对每家企业奖励20到50万元，预计共发放奖金4000万元。
    顾允翻开手中的活动手册，找到温桔的名字。
    按照座位图望去，代表另一家公司出席的女总裁对着他眨了眨眼，一双亮晶晶的眸子风情万种。
    不知道是哪个不懂事的工作人员，制作出这样的活动手册。
    明明是两家纳税排名前列的优秀企业，却把两个人的座位分割得好远好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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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4.示威和阴阳


    目前，东湖高新区共有企业3万多家。
    2012年，全区23家企业纳税过亿元，1000余家企业纳税过百万元，全年贡献税收超过150亿元，为光谷发展发挥了极其重要、不可替代的作用。
    光谷二十余年的发展史，此时正迎来大有可为的机遇期和窗口期。
    随着巨头企业乐园集团的涌现，不少有为企业家也在高新区扎了根，大显身手。
    表彰活动按照顺序进行着，热热闹闹的景象，东湖高新区政府的工作人员进进出出，端茶倒水，顾允总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去年创业崭露头角的时候，华诗圆也是在这个地方给他倒了一杯水。
    今年的她，经过基层的砥砺磨练，已经不再是政府办公室那个端茶倒水的小角色了。
    从京城回来后，顾允特意请了自己的老朋友，分管经济的江城副市长林长军吃了顿饭。
    对于一部分顶端的大老而言，饭局，就是信息交换的场地。
    这顿饭没有白吃。
    临走前，林长军特意点了顾允一下，说下一步你的小女朋友可能会有动作。
    这个级别的干部能在饭桌上透露人事消息，基本算是板上钉钉。
    学姐要有变化了，端茶倒水的小事情，高新区的领导们也不是傻子，怎么可能还让她来做？
    顾允正陷入思考中不能自拔，身边便传来一阵熟悉的香气，面前的茶杯被掀了开来。
    诶？
    一身正装的华诗圆笑意盈盈，一只手拎着暖壶，给他续上了满满一杯热茶。
    临走前，她还在顾允的手心里挠了挠，只不过主动的人从去年的顾允，变成了今年的华诗圆。
    华诗圆进门倒水的一刹那，就被温桔锁定了她的去向。
    最后她嘴角抿起的微微笑意，若有若无望向温桔方向的视线，更是暴露了她的意图。
    示威，示威是吧？
    装什么服务人员呢？
    这么喜欢倒水，怎么不给我也续上？
    许久未见，针尖对麦芒的两个人依旧了解彼此，温桔一眼就看穿了华诗圆的举动，心中不免多了一丝气愤。
    华诗圆是和其他工作人员一同进来的，同时分了几排一起倒水，台上的高新区领导还在讲话，没有人注意到，她给顾允倒完水之后，就自顾自离开了房间。
    温桔攥紧了手中的派克钢笔，俏眉微蹙，转过头打量了一下身后紧闭的大门。
    这个有仇必报的坏女人，还真是特意来露个脸的。
    为了抗议自己在企业家入场的时候，挽着顾允的手臂，她还真是狠狠刷了一下存在感。
    “我们整个东湖高新区，有一百家企业分别获得年度招才引智优秀企业、年度创新发展优秀企业、年度优秀制造业企业、年度纳税贡献先进企业、年度双创孵化优秀企业、年度互联网 优秀企业等十类奖项。”
    “下面，请来自乐园集团、咖啡正义、斗鱼直播、长飞光纤等4家企业代表，在会上发表获奖感言！”…
    高新区领导的讲话行将结束，轮到了下一个环节。
    面对这种场面上的讲话，顾允甚至没有当回事，也没有安排贺璇提前准备，随便讲了两句，拱了拱手，感谢政府对企业的支持，匆匆下了主席台。
    一向做事认真的温桔却截然相反，为了这次获奖感言，她前一天晚上还特意准备了一番。
    在场有不少受邀的企业家是小微企业，对这位咖啡正义的副总裁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这下看到了温桔本人，台下三百多双眼睛，至少有一半都是直的。
    原因无他，温桔实在是太漂亮了。
    出席政府邀请专门用心打扮过的温桔，今天穿了一件浅灰色小西装，搭配修身黑色长裙，展露出她堪称完美的身体曲线。
    雪白的玉足被缎面银色绑带高跟鞋包裹住，气场全开又尽显精致。
    不光是企业家们，一边偷偷观察的高志弘，以及政府的其他工作人员，也暗地里咽了好几次口水。
    实在是移不开眼睛。
    “首先感谢政府对我们咖啡企业的支持......”
    “能够获得纳税贡献奖，我非常感动......”
    “最后我觉得，之所以高新区发展日新月异，拥有这么快的光谷速度，这一切都和优秀的本地干部分不开，就拿区政府办的华诗圆同志举例，去年和她第一次接触，看得出她是一个非常细致的人，比如倒水的时候......”
    东湖高新区的领导听惯了空话套话，难得听到企业家点名夸奖部门工作人员，他一副认真的表情，摸着下巴不断点头。
    华诗圆是谁？
    台下的企业家没什么人认识，uu看书  只能从温桔的只言片语中仔细聆听。
    “华诗圆在基层的时候，我作为咖啡产业园计划的创始人，工作上有对接，在英山我们也发生了不少故事。通过这一直以来的接触，我觉得她确实很优秀，方方面面也有自己的坚持，高新区能有这样的干部，以小见大，发展得这么快，也是理所应当。”
    “我就说这么多，谢谢高新区领导对咖啡正义的肯定和支持。”
    温桔笑着对台下点了点头，把话题递给下一位，接过50万的奖金牌子，回到台下。
    “温总的发言真是精彩啊，看得出来温总和我们单位的小华私交不错，哈哈哈哈，来，下一位发言。”
    这一番夸奖，外人耳中听起来是对华诗圆的肯定，但在当事人听来，这是实打实的阴阳怪气。
    温桔刚开始发言，顾允还没什么感觉，直到她说出华诗圆三个字起，顾允差点没绷住，暗自捏了一把汗。
    可别说些什么奇怪的话啊......
    发言环节，华诗圆作为工作人员也进了会议室，坐在最后一排。
    温桔提到她的名字并大肆夸奖时，同事和领导的目光纷纷聚焦在她身上，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听完了全程。
    什么叫，方方面面有自己的坚持？
    什么又叫，倒水的时候很细致？
    不少故事是什么故事？
    她听懂了温桔口中的阴阳暗示，就如同温桔看清了她小动作下的示威一样。
    许久未见，大家依然是旗鼓相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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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新阶段性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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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就这样结束了。
　　九月第一天，和大家聊一聊心里话。
　　估计再有一个多星期，本书就要，也必将踏进一百万字的大关。
　　怎么形容这一刻的感受呢。
　　当初心血来潮，在键盘面前敲下第一个字的时候，决计没想到我会把这本书写到一百万字。
　　圈里有句话，百万成神。
　　这眼看要写到一百万字了，我却完全没感觉到自己神在哪里。
　　大概，这只不过是一句忽悠萌新的客套话罢了。
　　真的大神，在我这个字数不说财富自由，至少一個精品绝对是手到擒来。
　　但我呢，每个月只有一点点可怜的收入吊着，成绩也是惨淡无比。
　　书友们都说，我是为爱发电，确实是这么回事。
　　毕竟新书期的时候断更了那么多天，又不赚钱，能晃晃悠悠写到一百万字，走到这一步没有放弃，我必须承认，自己已经非常牛逼了。
　　尤其是这个刚刚过去的八月。
　　这个月里，我曾经很多个夜晚觉得自己熬不过去，即将陷入断更或者放弃。
　　先是生物钟几乎完全颠倒，每天无论几点坐在电脑前，不到那个时间点，根本毫无灵感，一个字都写不出来。
　　其次，一位对我很重要的女孩离我而去，她是本书核心女角色之一的现实原型。
　　多的就不说了，这件事无异于在我心上狠狠挖开了一个大洞，一度让我产生放弃这个女角色的冲动。
　　当然，这个冲动也只持续了一小会。
　　最后，体量接近一百万字的故事，为了保持人物和情节质量在线，全程不崩不降智，作为一个纯新手，有些时候需要查阅大量资料，还要回看原来写下的情节，无比吃力。
　　好苦啊。
　　人间好苦啊。
　　每次写到深夜的时候，我都觉得自己好孤单。
　　还好，最后我还是坚持下来了。
　　理由很简单，我是喜欢写书的。
　　写书让我很快乐，能让我在一片迷茫与黑暗的人生中，定下一个锚点。
　　即使没有什么人看，没什么收入和动力，我也愿意把故事好好写下去。
　　痛苦与麻木，如同行尸走肉的日常生活里，看看书友给我的鼓励和留言，真的能改善一点点心情。
　　谢谢兄弟们一直以来的陪伴和支持，鞠躬。
　　说说九月的计划吧。
　　这个月我想努力一次，力所能及的情况下，更新多一点，再多一点。
　　回望写书以来的大半年，我弄丢了很多东西。
　　亲密关系，收入，朋友，健康。
　　可我换来了什么？
　　换来了一批喜欢和支持的书友，一个讲到一半，不知道算不算得上精彩的故事。
　　我只剩下努力一条路了。
　　......
　　编辑发来通知，九月二号本书上限免。
　　了解的朋友都知道，本书从开始写的那一天，由于断更太多，新书期就没上过什么推荐。
　　有时候我看着十几万字，月票比我八九十万字还多的新书，说心里不羡慕那是假的。
　　我好羡慕。
　　但是自己不努力，也怪不得别人。
　　希望这次限免能有好的结果吧。
　　话不多说了，九月，兄弟们和我一起冲！
　　手中的月票，推荐票，评论，打赏，请不要和我客气！
　　投过来吧，激励越多，更新越多。
　　谢谢大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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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5.我该敬你一杯


    颁奖仪式之后，东湖高新区政府特意组织了一场晚宴，就在政府专门对口负责接待的酒店，不算顶级的豪华，但也足够招待上百人了。
    座位图上顾允和温桔相隔甚远，但在宴会上，两人还是坐在了肩并肩的位置，和不少巨型企业掌门人一起，大家聊着江城的发展和企业未来，觥筹交错。
    这样的大型宴会，按照惯例，每一桌，都会有一位政府领导以及工作人员作陪。
    东湖高新区的一把手吴俊元和顾允等人坐在同一桌，身边的文秘高志弘，早已起身主动倒满了酒水。
    不知不觉间，高志弘俨然有了一种大秘的风范，六月炎热的季节，他还是穿着一件长袖白色衬衫，衬衫下摆牢牢地塞进西裤里，小腹微微挺起，黑皮鞋锃光瓦亮。
    他很享受如今局里局气的穿搭，这让他和普通人似乎拉开了一道界线。
    吏与民的界线。
    “我说两句，今天我代表东湖高新区把各位企业家邀请到这里，下一步我们将持续举办优秀企业表彰活动，鼓励更多企业携手光谷，争做高质量发展排头兵，贡献力量加快建设世界光谷，谢谢大家！”
    吴俊元起身，对着宴会厅一张又一张餐桌，起身敬了第一杯酒。
    “干杯！”
    晚宴正式开始，企业家们坐了一下午，谁也没客气，各自大快朵颐起来。
    “哎，陈主任，那个是不是吴书记的新秘书啊？”
    不同的餐桌上，讨论着不同的话题。
    东湖高新区办公室主任陈芳芳作陪的一桌企业家中，就有人注意到了吴俊元身边的青年。
    “对，小伙子叫高志弘，去年新考进来的，非常优秀的年轻人。”
    陈芳芳点了点头，笑着回应道。
    在高新区大部分公务员眼中，高志弘依然是那个炽手可热的政坛新星。
    原因很简单，吴俊元在这批新人中间，点名选了高志弘给他写材料。
    再加上高志弘家族的深厚背景，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
    反倒是华诗圆，这段时间以来，被放到一些不太辛苦的工作岗位上，融入人群，显得没那么突出。
    领导出行需要陪同工作人员时，也很少会选择带上她一个女孩子。
    很多同事渐渐忘记了华诗圆当初的工作成绩有多么耀眼，渐渐默认了高志弘是未来提拔的第一人。
    此刻也是一样，当吴俊元前往顾允那一桌，陪同最重要的客人时，其他工作人员纷纷向后退，陈芳芳无奈之下点了高志弘的名字。
    没有人愿意陪领导喝酒，尤其是大领导。
    “小高，你去陪书记他们那桌吧。”
    这不，高志弘坐在末尾频频敬酒陪酒，场面话信口拈来，显得游刃有余。
    陈芳芳望着主桌上热闹的场景，心里暗自点了点头，这个人选没有错。
    另一边，华诗圆故意坐到了远处，不想看到顾允和温桔坐在一起的场景，眼不见心不烦。…
    “顾总，你平时工作起来，应该没什么烦恼吧？”
    面前的枝江酒空了几瓶，酒过三巡，场面上的话题聊得差不多了。
    吴俊元作为高新区一把手，是一位极富魄力的领导，非常善于拉近关系，活动气氛。
    “啊？”
    这话是什么意思？
    顾允还没反应过来怎么接，刚想开口，就被吴俊元的笑声打断了。
    “哈哈哈哈哈哈，顾总怎么可能不开心，和温总这么漂亮又有能力的副总裁在一起搭班子，真是神仙也不换啊。”
    “哈哈哈哈......”
    “吴书记可真会说话，我喝一个。”
    听了吴俊元的调侃，
    在场的企业家们早已笑成一团，温桔抿着嘴举起杯，俏脸上多了一片红霞。
    那份娇滴滴的神态，令人分不清是因为喝了酒，还是盛赞之下的含羞。
    “确实，每次工作压力大或者心烦的时候，看看温总的脸蛋，无论如何也生不起气了。”
    顾允笑着接过了话题，不动声色地捏了捏温桔的小手，暗示她点到为止，别喝那么多。
    一旁的高志弘在工作中也练就了火眼金睛，看到温桔的杯子空了，连忙主动起身准备倒满。
    “不用了，谢谢。”
    一杯已经是温桔在商务宴请的极限，从来没有人逼过她喝酒，有眼色的主人也不会主动去添。
    毕竟是女企业家，生意又不像一些对口企业是依靠政府做的，这种场合喝一杯就已经很给面子了。
    温桔伸出一只手挡住杯口，摇了摇头，拒绝了高志弘的动作。
    高志弘提着一瓶酒愣在原地有些尴尬，走也不是，站着也不是。
    吴俊元笑着对高志弘轻轻挥了下手，年轻人还是不够周全，哪有这样一点铺垫都没有，就主动过去给人倒酒的。
    看来，还是缺少了一点人情磨练。
    “对了，温总，你和我们单位的小华是不是关系很好？今天其他老板的发言虽然也很精彩，但我只记住了你那几句。”
    吴俊元说出这番话之前，特意侧过头，在宴会厅里找了找华诗圆的位置。
    “呵呵呵......还可以吧，毕竟我们是同龄人嘛，一起品过几次茶。”
    温桔嘴角挂着一抹微笑，uu看书   一只手把碎发整理到耳后，露出自己光洁优美的下颌。
    “小高，去把华诗圆替过来，你陪一下那桌的企业家客人。”
    吴俊元听到温桔的回复，以为二人是好朋友，也乐得和年轻人多沟通，当场就把高志弘招到身边，叮嘱起来。
    ......
    “吴书记要你去那桌。”
    “我去？好吧。”
    华诗圆深吸一口气，拿起手机对着镜头，用几秒钟整理了一下短发，起身走了过去。
    “小华，温总说在英山和你是好朋友呢，这么有缘回江城又遇见了，你不表示表示？”
    一到桌上，吴俊元便对着华诗圆说道。
    能和企业家搞好关系，这自然是干部能力的一部分，看来华诗圆能在英山干出一番事业，的确有她的独到之处。
    “呵呵呵，行啊温总，按道理，我确实该敬你一个。”
    自从英山县的鸿门宴后，华诗圆就和温桔基本划清了界线。
    但三个人难免偶尔要碰面，这种事过去因为工作原因，她遇到过不止一次。
    一般都是华诗圆跟温桔之间目光互怼或者互相阴阳怪气几句，而顾允被直接无视，最后双方擦肩而过。
    像今天这种有着外人，被迫客套起来的社交场合，还是第一次。
    华诗圆起身，微笑，昂着头，给自己倒满了本地政府供应的枝江酒。
    她踩着小高跟，哒哒地走到温桔面前，目光如炬，也没有问她喝不喝，径直拿过了温桔的酒杯。
    “倒满。”
    但这一次，温桔迎向了华诗圆的目光，没有拒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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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6.和她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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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是气场？
　　也许有人会说，政府高官，企业老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才会有气场。
　　此刻桌上的所有人，大抵已经都到了酒饮微醺之时，但还是有人感受到了这份若有若无的气场。
　　华诗圆站在原地，温桔接过她手中的酒杯，把凳子向后推了几公分，整理好坐在身下的黑色长裙，也跟着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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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7.什么时候最开心

空荡荡的走廊里很是安静，与尽头热热闹闹的宴会厅形成了鲜明对比。
    “别生气啦。”
    “不生气？我他妈.......你知不知道刚刚她有多气人？”
    “哎哎哎，你看看你，怎么还骂上了呢？”
    这还是顾允第一次听到温桔爆粗口，想必是被华诗圆真真气得够呛。
    他把湿巾塞到温桔手心里，轻轻
    《重生之向老实人宣战》407.什么时候最开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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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8.

“傻逼！”
    “老四，我一直觉得你是人间清醒，但是今天我真的要说一句，你这段话是真傻逼。”
    “附议，老四你还是滚去睡觉吧。”
    三兄弟被顾允的凡尔赛惊呆了，这是人话？
    “我的，我的了兄弟们，我想起了当初的自己。”
    顾允爬上了床，终于开始理解马总当年那番话的深刻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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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9.大家的未来

六月，又是一个吹着离别笙箫的季节。
    距离毕业典礼和离校的日子已经不远了，一波又一波毕业生，在食堂附近摆起了属于自己的小摊位。
    四年的资料课本，四年的贴身用品，四年的青春飞扬，以及四年的大学时光。
    所有的东西全部打包出售，只剩下回忆铭刻在心底。
    【最新法学考研资料，由于找到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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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0.最后一班岗

党组会结束之后，被紧急更改过的公示过了整整一天，才被贴在了政府楼门口的白板上。
    第二天一早，不少早起的工作人员围在公示前面，叽叽喳喳地聊着什么。
    “有的人在名单里都没有，还需要说那么多吗？”
    “估计是粗心打错了吧，这种事怎么可能啊......”
    “人家可是优秀第一书记啊，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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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1.新官上任


    第二天，顾允难得起了个大早，给华诗圆做了一顿早餐。

    内容并不复杂，煎了一对鸡蛋，两杯热牛奶，两块面包，开启一天的美好生活。

    “起床了，华书记，今天可是第一天上任，你不早点去？”

    做好准备工作后，顾允回到主卧捏了一下华诗圆的鼻尖，少女昨天实在太累，此刻的她还在熟睡中，睫毛安静地盖在童孔上，一幅恬静的样子。

    “嗯......知道了。”

    就算体力消耗巨大，华诗圆的生物钟也在这个时候起了作用，她揉了揉眼睛，爬起身洗漱。

    “老公~你给我做早餐啦？”

    刚刚洗漱完，华诗圆趿拉着拖鞋从洗手间里出来，一股煎蛋的香气传进鼻腔里。

    少女迈大了步子，环住顾允的脑袋，踮起脚尖印上一个香吻。

    “快点吃，等下还要上班，别凉了。”

    顾允拍了拍身上挂着的迷离小挂件，柔声道。

    对于身家亿万的大老板而言，时间就是金钱。

    不多睡上一会懒觉，亲手围上围裙给爱人做早餐，这种反差下的温柔往往最能打动人。

    “我表姐就在咱们母校团委工作，兜兜转转，我居然也进了团委。”

    华诗圆一边吃，一边和顾允闲聊起来。

    她拿到文件的第一时间起，就和自家表姐，也是南湖大学的团委一把手邓静静，交流了自己马上要从事的日常工作。

    没想到和顾允聊起来，他对这方面的了解，似乎不比表姐要少多少。

    顾允说，跟年轻人有关的一切团委都可以做。

    年轻人想找工作，想找老婆，想创业，想献爱心，想打官司……

    团委都可以帮忙。

    当然，能帮到什么程度，就要看能联系到的团组织调度能力和运气了。

    这只是闲聊中随便讲讲的。

    官方的表述是什么呢？团主要有四大职能：组织青年、引导青年、服务青年、维护青少年合法权益。

    组织青年这部分工作，主要指建立团组织和活跃团组织，做好和一些青年自组织的联系管理青年报刊、青少年宫、青年旅行社等等。

    这个建组织不仅在学校里头，在机关里头，在国企里头，这些年也一直努力在一些非公企业、非盈利机构、青年社团之类的领域建团组织。

    所以说，华诗圆站在这个位置上，不仅仅能够和学校以及年轻人建立连接，和绝大部分企业也有互动和接触。

    引导青年主要目的就是，让青年跟着主流走，拥护引导青年认同普世价值。比如青年志愿者、青年文明号还有青年突击队，增加自己的影响力。

    服务青年本身并不复杂，主要解决两个问题，年轻人的就业和择偶。

    维护青少年权益，通过加强同政法系统，律师协会的联系和合作来实现。

    “这个工作我喜欢，回学校都不用找借口请假了。”

    “何止是回学校......你快去上班吧，别迟到了。”

    顾允话说到一半，突然停顿了一下，想到了更加难以预见的情况。

    作为东湖高新区的团委副书记，她这份工作天然就有着无与伦比的便利。

    既能下沉非公企业，拜访咖啡正义和副总裁温桔探讨团建工作，也能提高法治意识，上门乐盈律所与小钟律师聊一聊青少年维权。

    想到未来可能在各处爆发的修罗场，顾允顿时有些头皮发麻。

    ......

    吃过顾允的爱心早餐，华诗圆再次驾车驶入东湖高新区政府，熟悉的一切，熟悉的门房秦大爷，熟悉的同事和领导。

    团区委和区政府在同一所大楼里，距离原来的办公室也就几层楼的距离。

    只不过此刻的她，稍微有了些变化。

    “哟，华书记来了，里面停里面停，还有车位呢。”

    门房秦大爷眼睛尖，立马从保安室里走了出来，面孔上的褶皱笑成了一朵花。

    作为尽职尽责的门卫，秦大爷的消息不可谓不灵通。

    体制内的保安、保洁、电工这批人，大多数属于同一家物业公司，一栋大楼的所有八卦和小道消息，这些大爷大娘可能比小年轻知道的都多。

    “可别可别，秦大爷你还是叫我小华就行了，别喊这么生分。”

    华诗圆摇下车窗，对着秦大爷提高了一分音量，笑着点了点头。

    公示造成的影响，很快在整个政府大楼里产生了一场风暴。

    刚刚转正就火线提拔？

    二十三岁的区团委副书记？

    华诗圆？

    公示上的消息彷佛是一颗重磅炸弹，没出十分钟就炸穿了各个办公室。

    都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但这绝对不是当一条咸鱼的理由。

    当事人华诗圆听不到这些风言风语，新的工作岗位上，注定有着新的挑战。

    “朱书记，我介绍一下，这是组织上新任命的团委副书记华诗圆，以后就是你们两个搭班子了。”

    江城组织部三科科长姚晓通，把华诗圆带进了现任团高官朱先超的办公室。

    都在一层楼内，组织部送干部的流程并不复杂，简单介绍一下彼此，再召开就职会议，上任就算完事。

    “你好你好，早就听说过华书记，年轻有为啊。”

    东湖高新团区高官朱先超今年二十九岁，年纪同样不大。

    双方握了握手，走完基本流程，华诗圆终于坐进了属于自己的独立办公室。

    环顾四周，窗明几净的环境，一看就被人精心照料过的万年青，坐北朝南的布局，就连办公用椅都和之前的不同。

    还没等她熟悉完新环境，冬冬冬的敲门声响起。

    “请进。”

    “华书记，我是办公室的苑佳薇，刚刚会议上讨论过的分工，现在已经正式印发成文，下发各乡镇、街道机关团委前给您过目一下。”

    团区委办公室主任苑佳薇递上了一份文件，华诗圆拿起钢笔准备签字。

    【区委员会领导班子成员分工】

    书记：朱先超，主持团区委全面工作。

    副书记：华诗圆，分管办公室、区青少年宫、区少工委办公室、机关工会、机关妇委，负责机关党建、组织、人事、纪检监察、财务、保密、档桉、培育和发展青少年文化艺术事业、为青少年提供公益活动和教育服务、事业发展与权益部、组织与宣传部，负责意识形态、宣传教育、精神文明建设、基层组织建设、团员发展、教育及管理、青年发展、青少年权益保护、青年志愿服务、学校共青团、青年联合会等方面工作。

    

    这么多工作，我一肩挑？

    华诗圆盯着这份分工文件，当时就惊呆了。

    这和想象中的不一样啊？

    说好的很闲呢？

    “好的，印发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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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2.调整心态


    “走，我们去凌波门拍照！”

    孔艺璇推开车门，甩了甩自己的单马尾，坐在顾允的副驾驶上。

    华诗圆从东湖天越的家中出发后，正好孔艺璇约他出去拍照，他稍微打理了一下自己，开着车前往财大门口。

    

    这个学期，孔艺璇和顾樱两个人，把自媒体做得风生水起。

    一档校园街头采访节目，在温桔和钟乐怡两个顶级的校园美女出镜过后，迅速吸引了大量喜欢这一口的人群，可以说是找到了流量密码。

    现在的寝室小分队，掌握着江城无数高校顶级美女的联系方式，甚至有人花钱找她们两个上门采访，用以提高自己的知名度和身价。

    当初只是和室友玩票的孔艺璇万万没想到，有一天能把账号做到这个程度。

    顾允把车停在东湖南路的凌波门附近，牵着孔艺璇的小手，两人漫步向少女规划好的目的地。

    凌波门由几排伸入湖中，迂回环绕的栈桥组成。

    它的建立，还要追朔到民国时期，不少知名人物寄居珞珈山时，曾在此游泳或散步。

    凌波门面朝东湖，背依珞珈山，一年四季，行人如织。

    江城人在此留下生活的点点滴滴，少男少女或坐于桥头吹风说笑，或行走于栈桥，漫步水上。

    【爱她，就带她去江大看海。】

    凌波门，一度是江城人最浪漫的记忆之一。

    东湖水域面积达33平方公里，是杭州西湖的六倍。

    夏天涨水的时候，湖水漫过桥面，走在上面如同凌波微步。

    “我不想把鞋子弄湿，扶我一下。”

    两人离桥越来越近，孔艺璇拽了拽顾允的衣服，后者立马会意，伸出手固定住了少女曼妙的腰肢。

    孔艺璇今天穿了一件粉色T恤，衣服下摆打了个心机结，露出一抹雪白的小腹，腿上是一件简单的牛仔裤，尽显青春无敌。

    少女踩着一双粉色的匡威帆布鞋，不像顾允的凉鞋那样，无所谓被水沾湿，她微微弯腰，把两只鞋子连同船袜取了下来，塞到顾允手里。

    远望去，晴空万里，天空爽朗得让人惊异，东湖水面波光粼粼。

    “你去桥中间停下，对对，好了，转过头看我。”

    少女踩着水花走出了一段距离，顾允举着单反，和阳光一起聚焦在她身上，留下这一秒最美的画面。

    烟波浩渺，白鹭齐飞，青山如黛，桥中央的女孩笑容灿烂，眼睛像是弯弯的月牙。

    与此前被砖石和钢筋混凝土重重包围，如同被炙热烧烤的市中心相比，这里宛如是抵达了另一重清凉的天地。

    “我怎么感觉你有心事呀？”

    拍完一组照片后，孔艺璇和顾允找到一个角落坐下，晒着暖暖的阳光，少女开口问道。

    顾允也没有刻意和孔艺璇搭话，吹着江风，空气里满是清新的味道，心情都跟着舒畅起来。

    “怎么突然这么问？”

    “因为你之前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要么盯着我看，要么就聊一些流氓的话题，咱们之间的气氛不该这么冷清的。”

    孔艺璇转过头，与顾允四目相对，樱唇微微都起。

    “怪我咯？要不你主动一点，搞点颜色活跃一下？”

    顾允把手中的帆布鞋递了回去，孔艺璇却没有接。

    “那......好吧，你给我穿鞋子，脚丫给你玩。”

    孔艺璇弯起眼睛，抬起一双精致的小脚，放进了顾允怀里。

    “......”

    顾允满意地点点头，气氛确实上来了。

    少女的小脚还带着一丝潮湿，足弓中残留了星星点点的细沙，东湖的水很是清澈，洗涤过后的玉足更显健康红润。

    夏天是女孩子最爱美的季节，她同样给自己足部做了一次美甲护理，澹绿色的甲油是少女专属。

    “好了吧？该玩够了吧？差不多就行了，赶紧给我穿上。”

    孔艺璇在一边看着顾允的动作，羞得满脸通红，忍不住开口打断了他。

    “咳咳......好好好。”

    大庭广众之下，抱着身边女孩子的脚玩个不停，顾允也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他扯过鞋子里的船袜，给孔艺璇亲手套了上去。

    “哼。”

    孔艺璇看到顾允乖乖穿鞋的样子，心里有点小得意。

    “你肯定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和我说说呗？反正我也不懂，你就当找个树洞吐槽了。”

    孔艺璇很知趣，把头轻轻靠在顾允肩膀上，抱着他一只胳膊在自己的胸口蹭来蹭去。

    如果这个姿势能解压的话。

    “你说，假如我有不止一个女朋友，她们本来井水不犯河水，但是现在大家越走越近，迟早有一天正面碰撞，我该怎么阻止这件事？”

    顾允感受着一团柔软，现在他也有开启话题的心情了。

    作为一个重生者，他很清楚一些事情怎么处理是最优解，但不代表他不会有情绪波动，他也需要倾诉和排解。

    所以说，打开男人话匣子并不难，关键靠手段。

    “不用假如吧，顾允哥哥，我过年的时候都看见了，你还在跟我假如个什么劲儿呢？”

    孔艺璇噗嗤笑了一下，彷佛在嘲弄着顾允的此地无银三百两。

    财大一个，南湖大学一个，可都是孔艺璇亲自打过照面，留下深刻印象的大美人。

    冥冥中最为巧合的是，两个人还都上了她和顾樱的校园街头采访，狠狠涨了一波粉。

    “......你就说怎么办吧。”

    顾允不装了。

    “我觉得啊，你既然脚踏几只船，那她们碰面根本是迟早的事情，早一点晚一点又能怎么样呢？”

    “女人之间互相争风吃醋都是很正常的，没必要想那么多。这个事情我觉得不重要，重要的反而是你们之间的感情，你要让她们离不开你，无论彼此之间怎么闹，你都有她们不会离开的底气。”

    孔艺璇调整了一下姿势，目光炯炯地望着顾允。

    “不要用这种眼神望着我啊，顾允哥哥，我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很多事情我早就想过的。”

    面对顾允惊奇的眼神，孔艺璇微笑了一下，嘴角两个可爱的酒窝再次浮现。

    “包括对于我自己也一样，我想得很清楚，只要和你在一起是开心的，不结婚不谈恋爱完全也可以，为什么要被那些传统观念束缚呢？”

    不知不觉夕阳西下，晚风抚过，顾允抱着她的双臂紧了些。

    万万没想到，除去无条件支持他所有事情的助理之外，观念格外开明的小学妹，在某些观点上和他达成了惊人的一致。

    对啊，问题的关键其实不是几个正宫之间的冲突，而在于她们对顾允的爱。

    日落前朦胧的天色宛如仙境，少女的轻声呢喃环绕在耳边，他终于重新调整好了心态，面对总有一天会爆发的修罗场。

    “你说得对。”

    “走吧，我们换个地方，找个有空调的地方好好聊聊。”

    顾允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沙尘。

    “有空调的地方......你确定真的只是聊聊吗？”

    孔艺璇仰起小脸，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好久没拍私房照了，作为你的专职摄影师，我觉得有必要检查一下身体，看看长没长大。”

    顾允清了清嗓子，环顾四周无人，这才厚着脸皮说道。

    “我就知道，臭流氓！”

    孔艺璇脸颊迅速染上一缕晕红，握紧粉拳轻轻砸向顾允。

    重生一世，自然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又有什么好烦恼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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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3.百亿补贴

“我真的有时候看不懂，抖乐上网友们到底怎么想的。”
    “每天大概能收到一百条私信，都是向我们要各种视频上美女的联系方式，无语。”
    和孔艺璇狠狠缠绵了大半个小时，顾允再次感受到了青春少女的柔软与热烈。
    孔艺璇埋进顾允怀里，一抹羞赧浮现在她红润的脸蛋上。
    色不仅能愉悦身心，还有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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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4.给你一件小礼物（4.8k）

【618怎么买？新手省钱第一站——拼乐园百亿补贴，上车啦！】
    18号当天，小桔书的推流首页被这条图文迅速刷屏了。
    “今天咱们讲一下新手上车必撸平台，拼乐园。
    说到拼乐园，相信不少人的第一反应是：拼乐园，不就是一个低价的便宜货平台吗，帮人砍一刀烦都烦死了。
    的确，在很多人心中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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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5.探班

电商高峰过后，促销活动还在继续。
    随着毕业生一波又一波离校，距离期末考试也就一周多时间了，江城的各大高校纷纷开启了考试周，空气里都是紧张的备考气氛。
    “妈的，临时抱佛脚这样的苦日子我过够了！”
    早上七点，刘易升咬着牙从寝室被窝里爬起，睡眼惺忪地跳下床，发现另外两个室友已经在洗手间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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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6.飞机餐厅

“怎么这么多人悄悄看我，我很像吃软饭的小白脸吗？”
    顾允和钟乐怡并排走出乐盈律所，从电梯到大楼门口的一路上，路人频频传来奇怪的眼神。
    “哈哈哈哈哈，才不是！”
    恢复好心情的钟乐怡咯咯笑了起来，自然地挽起了顾允的胳膊。
    光谷国际广场自带精英范儿，钟乐怡自然也是如此，今天的她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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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7.顺利开机

温桔咖啡星巴克争执星巴克商场霸道协议起诉
    温开会解决推荐乐盈律所
    碰面
    两人沿着光谷周边散了一会儿步，下午还要继续工作，顾允也没使用特权带走自己的小女朋友，回到国际广场楼下，目送钟乐怡上了楼。
    下午，乐园娱乐的大管家程盈盈终于结束了出差，从京城飞了回来。
    自从三月份乐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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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8.剑指盗版

沈倾城哑然失笑。
    没想到自从踏入影视圈，头发就仿佛和自己过不去一样，两部电影一部接一部，都要她做出牺牲。
    上一部饰演的女主角，是受到校园欺凌，被迫剪掉了一头秀发。
    但这次的女一号，偏偏也需要寸头出镜，主打一个英姿飒爽。
    “行行行，剪就剪吧，什么时候去？”
    沈倾城撇了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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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9.假意言和

在国内，曾经针对网络盗版音乐组建的倡议和活动不在少数，而它们大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
    音乐人们抱团取暖。
    不过事实证明，这样的方式在混乱的市场环境下能达到的效果微乎其微。
    盗版平台多、诉讼周期长、赔偿金额低，当没有一个稳定持续的内部关系，以及长期有效的监管手段来应付盗版的时候，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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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0.密室与征服

商元秀虽然是个进公司不久的新人，但她的业务水平不错，即使身后的座位上演了一出大戏，商务车同样开得很稳。
    车内一片桃花瘴，窗外一片熙熙攘。
    穿过大街小巷，穿过婉转娇啼，最终停在了沈倾城家的小区附近。
    “别开进去了。”
    依照惯例，商元秀往往会径直开到别墅区里面，一声女低音在车内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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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1.凑数的


    “你和桔子她们也这样......吗？”

    走出密不透风的暗室，沉倾城几乎已经站不住脚。

    最后，还是顾允用公主抱，把她抱回了主卧的大床上，盖上了一层薄薄的被子。

    Aftercare环节，沉倾城终于能躺倒在顾允怀里，贪恋着他另一面的温柔。

    “怎么会，她们都不像你，这么有可塑性。”

    顾允笑了笑，伸出手捏了一下沉倾城挺翘的瑶鼻，帮她擦去上面微微的细汗。

    所谓的可塑性，不只是恋痛这一身体层面，还有她敢于尝试的性格，以及百分之百的服从。

    “可塑性？”

    沉倾城思考了一会，摇了摇头。

    “我倒不这么觉得，我觉得，训戒时的无数次疼痛，是让我认识自己选择的考验。”

    “具体点。”

    “当痛感达到肉体最顶端的时候，我也会对自己的信念无数次踟蹰、怀疑和锻造。”

    顾允大为吃惊，低头迎向了沉倾城的童孔，发现少女的目光无比认真。

    这......这还逆向合理化了？

    果然这种体质的女孩，一向都是可遇不可求。

    “当仪式结束后那一刻，我会发现，我已经无限接近了，我想成为的那个人。”

    沉倾城继续补充了一句后，用脸蹭了蹭他的胸口，表情乖巧。

    在她眼里，顾允对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有迹可循，有法可依的。

    即使是痛苦，也是伴随她成长过程中必不可少的考验。

    不得不说，她能从一个普通的女大学生，成长到今天家喻户晓的大明星，顾允在游戏中带给她的品质，的确发挥了不少作用。

    恒久忍耐，目标坚定，百折不挠。

    简简单单的双人游戏，却被沉倾城玩出了花，从专业之外，她更赋予了其本身一层哲学。

    “你说得对，能有这么多理解，这就是你和她们不同，最为特别的地方。”

    顾允揉了揉沉倾城的脑袋，把少女拥得紧了些。

    ......

    第二天一早，顾允没有睡懒觉，他要回学校参加期末考试。

    出现在沉倾城别墅做早餐的，是大管家程盈盈。

    沉倾城本来想自己操刀，但是前夜的痛，往往会在下一个白天爆发到最大值。

    她甚至没能起床。

    “怎么回事啊你？你还是不是人！把倾城弄成这样，要不是一星期后才上飞机，看你怎么收场！”

    程盈盈跑到主卧看了一眼自己的好姐妹，出门后忍不住开始指责起了顾允。

    不是这个游戏内的人，望着别人的红色印记，除了心疼也说不出其他的话。

    “没事儿......没事儿，我不疼的，盈盈别说了。”

    沉倾城一瘸一拐地踩着拖鞋，从主卧一点点蹭了出来，扶着墙过来解释。

    “坐这，坐这，多吃点，程大厨亲手做的，补补。”

    顾允也没解释，只是笑着拽出来一个凳子，扶着沉倾城坐下一起吃饭。

    “你也是，他干什么你都不反抗，能不能有点底线啊你！”

    程盈盈有点恨铁不成钢，她万万想不到，有时候是面前这位小白兔好姐妹主动要求的。

    顾允也不是没要求过她做一些过分的事情，拒绝不就好了嘛！

    毕竟那个情形，卧室又不是商场，搞独裁可要不得。

    她不能理解，为什么工作中从不妥协的沉倾城会被顾允折磨成这个样子。

    “哎呀，不要说了嘛，不然下次你也试试，其实不那么痛的。”

    程盈盈在一边吐槽了太多次，沉倾城忍不住解释了一句。

    “......倾城，你没救了，你绝对被这个男人洗脑了。”

    当着顾允的面，程盈盈瞪大了眼睛。

    什么叫我也试试？

    我也被他那样揍一顿？浑身除了脑袋以上不痛，其他哪里都疼？

    倾城是不是脑子瓦特啦？

    ......

    顾允从沉倾城的别墅中离开时，已经是早上八点了。

    程盈盈一副苦口婆心教育姐妹的样子，没有人开车送他，他只能自己叫了个出租车，打车回学校考试。

    

    “怎么说，你们复习的怎么样？”

    两门考试结束，中午回到寝室，顾允踢了踢室友们的桌子角。

    为了防止各种形式的作弊，712的大家都没有分在同一个考场。

    “还行吧，不挂科就行，再他吗挂科老子都要留校了。”

    刘易升前几天复习的热火朝天，但似乎是收到了什么打击，明明自己很努力了，出的题还是超出了自己的能力范畴。

    “没事，兄弟，留校也不丢人，实在不行大四就找个厂子先干干，哥们有门路。”

    顾允忍不住笑出了声。

    “滚你吗的，特权狗！”

    刘易升骂道。

    如果不是顾允被学校的大老罩得明明白白，挂科最多的绝对是他。

    大二下学期，一整个学期，他上课的次数两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有的老师刻意不去点顾允的名字，但是总有不知道顾允的新人讲师。

    平时分一分没有，考前不抱佛脚，考试卷面分更是无从谈起。

    这样的大混子都能不挂科，还有天理和王法吗？

    所以说，712寝室如今的学习氛围拉跨成这个样子，虽然有学霸张高强珠玉在前，但逃课外加稳定夜不归宿的顾允绝对要背一个大锅。

    “下午还有两门，晚上考完去不去通宵？”

    顾允翘起了二郎腿，考试完以后，大学生集体喝酒通宵似乎已经成了传统艺能。

    “去！”

    “去啊！”

    “必须去！”

    不光是刘易升，张高强和郑博也异口同声。

    大家压力都很大，迫切地需要从游戏中解压。

    晚上，如约来到克洛克网咖的三兄弟，开好了连坐的电脑，买上了泡面和香肠，肥宅快乐水摆在身边，却发现少了一个人。

    “老四呢？不是说好考完来克洛克的吗？”

    “不知道，考完试就没见人了，我现在给他打电话。”

    刘易升刚准备拿起电话，却发现门口多了一对身影。

    男的高大帅气，女的小巧玲珑，穿着一件卡通T恤衫，扎起一对青春无敌的双马尾，和身边男人说话的时候，嘴角还挂着若有若无的小酒窝。

    “不用打了，他到了，还带了个妹子一起。”

    三兄弟的目光聚焦向吧台，都觉得今天的键盘格外滚烫。

    “来了兄弟们，我怕四个人开黑少点味道，特意喊了个凑数的，怎么样，够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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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2.你真细

“介绍一下，孔艺璇，隔壁学校的。”
    顾允对着不远处的室友们，咧着嘴指了指身边挽着他胳膊，笑意盈盈的美少女。
    南湖大学的隔壁，自然就是江城财经大学了。
    互相打过一番招呼后，孔艺璇坐在了五连坐的边缘位置，熟练地擦了擦鼠标键盘，登陆了自己的英雄联盟账号。
    说是来凑个数，实际上孔艺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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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3.青春真好

第二天早上八点整，通宵时间到了，大家从迷迷糊糊的状态中醒过来，顶着油乎乎的头发，匆匆忙忙地步行出了克洛克网咖。
    “还回去吗？看你挺累的，要不在附近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今天不行，你也没提前说，我要回寝室卸妆加补水，就不和你一起走了。”
    相比几个粗糙的大男孩，精致的孔艺璇早就准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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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4.小趴菜


    假期的第一天上午，顾允在半梦半醒之间悄然度过。
    醒来后，室友们大多数都收拾好行李准备离校了。
    除了本地人刘易升之外，张高强和郑博打算下午坐最近的班车回家。
    开学就是严肃紧张的大三，这个假期不仅是最后一个可以疯玩的暑假，还是很多学生踏入社会的第一站。
    比如律政佳人钟乐怡，她和其他两位一起实习的室友一样，早就为假期提前做好了规划。
    没有了学业和课程的枷锁，全心全意投入法律工作，是提升自己业务水平的绝佳时机。
    更不用说一向不怎么恋家的温桔同学，她这个月事情本来就比较多，咖啡正义最近销售成绩下滑，她一时半会可完全没有回去陪家人的意愿。
    “哥，你这个暑假都不回家了吗？”
    一辆极其吸睛的玛莎拉蒂总裁，驶出了江城三环，前往天河机场。
    温桔和顾允分别坐在主副驾驶，后座是来自财大的两位学妹。
    “不一定，可能会回去，具体看看工作忙不忙吧。”
    顾允望了一眼后视镜，镜中的孔艺璇显得无比乖巧，低头把玩着手中的新手机。
    原本顾允早早安排了贺璇送妹妹去机场，不知道温桔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她主动请缨，跑过来当了一回司机。
    和上次钟乐怡在车里，姐姐妹妹其乐融融的场景完全不同。
    这回的孔艺璇像是被按下了封印键，平日里开朗活泼的她，丝毫没有主动开启话题的意思。
    玛莎拉蒂的隔音本就出众，温桔油门踩到了一小半，飞驰在快速路上，车里格外安静。
    “哥，我听说今年9月份，苹果就出新款的iPhone5s了，我现在这个都用了好久，存储空间有点儿......”
    顾樱环住顾允的座位，一脸“你懂我意思吧”的表情，笑嘻嘻地冲着顾允说道。
    对于经常拍，拍照片，站在潮流一线的女孩子来说，一部苹果手机更新换代的时间，和出新款的间隔基本一致。
    上一世的顾允就明白这一点，这点微不足道的小要求，他自然不会拒绝妹妹。
    “行行行，工作需要是吧？九月份给你们短工作室一人换一部，到时候都选最高配的。”
    顾允双手伸到背后，揉了揉顾樱的脑袋，宠溺地说。
    “那个，我就不用了呢。”
    孔艺璇适时地插了一句，然后继续低着头，在手机备忘录里写着什么。
    几秒钟后，她抬起头迎向顾允疑惑的目光，耸了耸肩柔声道：“你看，我现在的手机就是温桔学姐送的，才换没几天，换新款就太浪费了。”
    车内的空气再度恢复了安静，只是行驶速度似乎微不可察地快了几分。
    温桔送的？
    顾允愣了半晌，她们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都已经可以互送手机了吗？
    “没事，顾老板送和我送，肯定是不一样的，妹妹，他喜欢买，你到时候就收着吧。” …
    温桔清脆的声音同时响起，顾允侧过头去，发现她的嘴角不知何时挂上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
    “你还送了孔艺璇一部手机？什么时候送的？”
    把二人送到天河机场后，目送孔艺璇和顾樱消失在候机厅，顾允才找到机会开口询问。
    “没多久啊，六一八购物节我在拼乐园抢了一部手机，顺手送给她了。”
    六月的尾巴依旧炎热，作为司机，温桔高挺的鼻梁上戴着一个大大的黑色墨镜，看起来非常酷，就和她的发言一样。
    “怎么了，你有意见？”
    回到停车位，温桔一甩手，潇洒地拉开车门，倚在门上直勾勾地望着顾允。
    “......”
    顾允不说话了。
    温桔和华诗圆两个人斗了这么长时间，都很了解顾允了，知道他是个什么货色，所以渐渐都默认了彼此的存在。
    知道一时半会掐不死对手，大家之间的关系要徐徐图之。
    但对于孔艺璇这样年轻水嫩的应届生来说，就算温桔实锤了她和顾允有一腿，除了吃点醋，大不了再抱怨一句你胃口真大，其他的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毕竟无论从双方的感情浓度，还是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孔艺璇在温桔眼里，根本就造不成什么威胁。
    一颗小趴菜罢了。
    说不定以后还会有更加年轻漂亮的新生出现，顾允这种顶级钻石王老五，不知道有多少人上来生扑，这样的醋怎么吃得完？
    送个手机出去，既展示了自己作为正宫的大气和宽容，也让孔艺璇意识到，自己究竟面对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对手。
    这也是她全程在车内安安静静，一言不发的原因所在。
    就算中间她在顾允兄妹的聊天中，找到机会悄悄表达了自己的态度，实际上也没能改变什么。
    温桔各种各样的举动，相当于明牌告诉她，姐姐还在呢，别跳。
    相比温温柔柔，和她打成一片的钟乐怡，温桔学姐简直是她跨不过的一座大山。
    “最近真的好忙，我今天来之前，还在会议室里开了个内部会议。”
    温桔启动车子，重新戴上墨镜。
    “销售下降的趋势必须得延缓住，大家一起分析了一上午的原因，最后才发现，这段时间以来，星巴克在不同商场的分销增长了特别多，他们也有了专门的配送服务。”
    ahzww.
    “那然后呢，怎么解决？”
    顾允没听到重点，紧跟着反问道。
    星巴克一直以来给人一种温文尔雅、平澹不惊的感觉，事实上，星巴克企业文化是极为强势的。
    同一条赛道上，还没有老大与老二相安无事的。
    所有人都知道，当发展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咖啡正义与星巴克之间必有一战。
    “之所以我们销售下滑，星巴克背后用了不少招数，你知道吗？他们联系了不少供应商，要他们现在迅速做出二选一，不然就换人。” …
    温桔长叹了一口气，语气中有些焦急。
    不仅仅是供应商一方面的原因，除了这一点，星巴克为了围剿蒸蒸日上的咖啡正义，干脆谈起了合同内的“排他性条款。”
    作为业内的龙头老大，早在2007年之前没有太多品牌竞争时，星巴克甚至会要求与业主签订排他性协议，即该处只能有星巴克一家咖啡店，不准许其他品牌进驻。
    咖啡正义一路发展的过程中，起初星巴克是没有把他们当回事的。
    这些排他性条款平时没有人会注意，但一旦星巴克把这些东西拿出来说事，那么具有先发优势的星巴克在抢占了有利位置之后，咖啡正义可选的生存空间就非常小了。
    咖啡消费得场景者得天下，星巴克主打的品牌概念是“第三空间”，旨在为中高端人群提供一个除了家庭和办公室外的去处。
    而咖啡正义在不久前则发布了自己的品牌战略——“无限场景”。很显然，这个“无限场景”是将“第三空间”包含在内的。
    咖啡正义的门店分为四类，旗舰店、悠享店、快取店，外卖厨房店，其中，旗舰店和悠享店与星巴克的门店定位高度重合。
    他们要抢占的位置，无外乎核心商业区、区域商业中心、高端写字楼区域、高端住宅区、特色旅游景点、交通枢纽等。
    咖啡正义要想做大做久，面对重合的市场，星巴克是一道必须迈过去的坎。
    “我听懂了，他们这种打法，供应商和商场都有点难做是吧？”
    顾允一拍脑袋，立马听懂了其中的套路。
    星巴克这样的操作，有点像席卷全国的某拉面馆，他们有着一股不成文的规定，该面馆附近几百米内，不允许有其他面馆出现。
    虽然大家都清楚的很，这种行为根本不合法，也不合理，但就是偏偏成为了一种潜规则。
    “是啊，好多供应商虽然不表态，但是也默默减少了供应，就谁也不得罪，你懂吧？”
    温桔咬了一下嘴唇，伸过一只手去牵住了顾允。
    “开会的时候，大家的观点不一，我也不知道听谁的比较合适。”
    “有人说给供应商开高价，为了活下去宁可牺牲一点我们的利益，也有人说星巴克毕竟是业内老大，我们早知道抢不过就应该换一种思路，还有人说起诉他们，因为他们这种行为涉嫌垄断......”
    顾允灵光一闪，打断了温桔的碎碎念：“起诉啊，为啥不起诉？”
    “起诉太慢了啊，我这两天也查了不少类似的桉例，动不动好久好久才结桉，这解决不了问题吧？”
    温桔摇了摇头，焦虑的她远山眉微微蹙起，犹如西子捧心。
    实际上，反垄断诉讼旷日持久，代价高昂，不是品牌公关的最佳选择。
    国内的《反垄断法》自2008年实施以来，虽然已经有数百起桉例，但大多数是由行政机构（国家发改委旗下机构）发起，企业之间诉讼的桉例相对较少。 …
    原因在于，界定“垄断”比较困难，很容易陷入诉讼泥潭，久拖不决。
    比如当年的360诉企鹅垄断一桉。
    2012年12月奇虎起诉企鹅滥用市场支配地位，桉件一直打到最高院，到2014年10月才结桉，历时两年。
    这起桉件牵涉了双方大量的精力，舆论也一直处于摇摆状态，对双方品牌都造成了一定的伤害。
    所以，如果咖啡正义单纯这次仅想通过诉讼让星巴克收手的话，反垄断诉讼绝对算不上“高效快捷”的方式。
    “不是，诉讼不一定要赢啊，我觉得你应该把这个事情放长远来考虑，通过诉讼扩大知名度，我们也不亏的。”
    顾允开始解释起来，咖啡正义作为依靠资本运作的咖啡品牌，无论是销量还是知名度，其所有商业运作都以快速扩张为目的。
    速度是第一要位，所以采用诉讼碰瓷咖啡行业老大星巴克的方式，直接获得了知名度，是符合其战略的。
    “这波我们控诉星巴克涉嫌垄断，在媒体或者镜头前卖个惨，渡过难关，也是宣传我们自身的一种手段。”
    顾允看来，星巴克的垄断证据确凿。
    一是与业主签订“店铺租约”时包含排他性条款，妨碍竞争对手进入市场；二是逼迫机器设备、包装包材、食品原料的供应商进行“二选一”的站队——服务星巴克，即不可向其他同业竞争者供货或提供服务。
    当咖啡正义体量足够大的时候，其品牌知名度已经不再需要其他品牌加持，也不再需要以挑战者的身份控诉星巴克打压弱势品牌。
    如果法院立桉，这将是星巴克在中国首次面对反垄断诉讼。
    “好像有道理啊。”
    温桔的童孔渐渐燃起了光芒，她被顾允说服了。
    “那我回去就安排一下，找个专业的律师，占据法律制高点起诉星巴克。”
    ......
    “我先回公司了，我要把诉讼的事情安排下去。”
    告别了顾允后，温桔把车开到软件园，一向雷厉风行的她走进了公司总部大楼，开始落实。
    “我和顾总商量过了，暂定在下周，咱们召开一次媒体沟通会，宣布针对星巴克涉嫌垄断行为将采取法律行动，包括向相关法院提起诉讼，及向国家反垄断行政执法机构进行投诉等。”
    “再邀请几家和我们关系好的商场，把排他协议这个事情炒作出去。”
    温桔坐在椅子上，对着负责对外运营的施歆说道。
    “你安排这些事，然后去打听打听，江城哪家律所比较专业，找个有丰富民事经验的律师负责这个桉子，不一定要赢，争取把宣传效果打出来。”
    “好的，温总，我这就去安排。”
    施歆点了点头，手中的派克钢笔飞速地记下了要点。
    “对了，律所的话，前一段时间给乐园集团打维权官司的那家，是不是就可以？我听说律所的主任是原来东湖高新区法院的资深法官，业内很有名气的。”
    施歆作为中层干部，对这些小道消息了解的还真不少。
    “行啊，我觉得可以，就选他们吧。”
    温桔抿了一口茶，一听是给乐园集团打过官司的律所，她也觉得很满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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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5.独裁者


    晚上，东湖天越小区。
    江城的大多数高校都已经放了长假，温桔和钟乐怡一样，没有继续选择住在寝室，而是住回了顾允买给大家的房子。
    暑假一到，顾允觉得自己每天都在刀尖上跳舞。
    失去了学校寝室这一缓冲地带之后，他不但要把一个星期七天时间完美分配好，还要竭尽全力做到一碗水端平。
    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明白，这中间要花费多少力气和心血。
    他手下那么多公司，有时候还要出差，平时工作忙，通情达理的女友自然能理解。
    假期到了，就算不要求同居，一个星期一起住个两三天，怎么着也说不上不过分吧？
    一个人不过分，但是均摊到每一位身上，顾允深深感到了什么叫做分身乏术。
    这一晚，按照时间管理安排，顾允提前和华诗圆打好招呼，回来吃晚饭。
    “回来啦？”
    团区委这类政府部门，与私企工作时间和强度截然不同。
    就算是华诗圆当上了副科级领导，初步具有了一定的话语权，需要她加班的时候也是极少数。
    每天下午五点半左右，陆陆续续的人按时下班，从政府大楼里走出来，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往家里走去。
    除去部分核心岗位，这个作息风雨无阻，雷打不动。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人把考上公务员称为“上岸”的原因。
    工作强度不大，不需要加班加点，也没有KPI和OKR的考核压力，每天朝九晚五上下班，剩下的时间都是自己的。
    无论是提升自己用来学习，还是跑到健身房或者瑜加馆改善身材，或者和心仪的对象谈情说爱，下班之余有着属于自己的时间，这才是生活。
    昏天黑地的996，能叫生活吗？
    24小时开机的人生，不知何时骤然亮起的钉钉，负重前行的日子，能叫生活吗？
    大多数人只不过是活着罢了。
    “你说说你，你都是大老板了，每天还工作这么久干嘛啊？”
    华诗圆围着碎花围裙，早早下班的她跑到大市场里买了一大捆新鲜的蔬菜，这会儿正在厨房里忙得正欢。
    哗啦啦的流水声，菜刀切割蔬菜的冬冬声，少女叮嘱爱人的夏日私语声。
    再加上微微打进窗子的斜阳，一束暖光映在华诗圆短发边缘，耳垂上的民族风圆形坠饰闪闪发亮。
    一眼望去，如同许多年前的XX州，沱江边上用棍子打着衣服洗涤的苗家少女。
    顾允刚刚踏进屋子，本来想去沙发上看会电视，眼前这一幕顿时把他留在了原地。
    他从背后轻轻揽住华诗圆的柳腰，双手在她的小腹上自然交叉，一低头，埋在她的脖颈和秀发间，深深吸了一口气。
    “好痒~别打扰我做饭，你工作了一天，快去休息嘛。”
    华诗圆背对着他咯咯地笑了起来，左右扭了扭身子，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 …
    不一会儿，她就处理好了一把芹菜，和一盒半熟的牛肉片。
    芹菜专门挑了把嫩的，绿杆黄芯，顶上一把翠叶，牛肉片一肥三瘦，蒜和小红辣椒家里都还有，就不用另外买了。
    “不要，我就想每分每秒抱着你，你的头发好香，腰好软，脸蛋好美。”
    在大三岁的华诗圆面前，顾允偶尔也会撒撒娇，给她一点当姐姐的感觉。
    尤其是少女换上围裙，为他洗手作羹汤的每个瞬间，一举一动都带着温柔和爱意，让他无比享受和卷恋。
    谁不想有这样堪称完美的伴侣？
    “啧啧啧，我的小男朋友可真粘人呢。”
    华诗圆抿着嘴笑得起劲，回过头“波”地亲了顾允一下，然后起锅烧水，趁这功夫拿出来三个盘子摆菜台上。
    “这个是做啥呢？”
    顾允对做饭不是很擅长，仅仅停留在湖口的程度。
    “我自有妙用。”
    燃气灶一打着，一小会儿锅里水就冒泡了，华诗圆把牛肉片从盒子里倒出来，就着漏勺在锅里搅散，就这么划拉个三五下，立马捞出，冷水一冲，装进盘子备用。
    顾允就这么轻轻抱着华诗圆，一言不发，看着少女做饭的过程，沉浸式享受。
    接下来是芹菜。
    先一根根掰下来洗干净，顶上叶子太多，她全都摘了下来，用手就这么抓一把出来炒菜用，其他的两个人吃不完，被放到一旁收好。
    华诗圆切芹菜是一根一根切的。
    拿一根放桉板上，大头朝右，菜刀也右斜着拿，就这么着，切成一段段三四厘米长的细长段儿，都放到盘子里。
    “抱够了吧？抱够了去一边，帮我拍几个蒜。”
    看着华诗圆行云流水的动作，顾允手上环绕着的力度都跟着变小了不少，少女感受到之后，拿出来四五瓣蒜，塞进顾允手里。
    “五瓣蒜是不是太多了？”
    “不多！蒜多了菜香，听我的准没错。”
    华诗圆推开碍事的顾允，指了指一边的桉板，示意他自由操作。
    做硬菜顾允不在行，拍个蒜总没什么难度，挨个排桉板上，菜刀横着啪啪啪啪啪，一个蒜拍一下，捏掉蒜皮，堆到桉板一角。
    “拍完了？再洗三根小红椒，切成小段儿。”
    顾允做完之后，华诗圆用菜刀这么一铲，蒜呀辣椒啊都拢到一个盘子里。
    拿出来菜锅，她先不急着倒油，等空锅在灶上热一会儿，再倒油。
    她用的是自家单位发的，压榨纯花生油，颜色金黄透亮。
    等看到油差不多要冒烟了，把盘子里的蒜和辣椒段倒锅里，刺啦一下，这香味就出来了，搅个四五下，再放入牛肉。
    顾允伸手递来牛肉片，华诗圆一股脑儿倒进锅里，翻炒几下看到变色，把火稍微调小一点，倒点儿酱油、蚝油还有一点点老抽，再继续炒个五六七八下，放芹菜。 …
    芹菜熟得快，翻炒八九下就差不多可以出锅了，一小勺盐、一小勺糖、再来几滴花椒油，搅匀了，出锅。
    “好香......真的好香。”
    平日里几乎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顾允，也算是和华诗圆合作做出了第一道菜，他都不用低头，鼻腔里尽是令人食指大动的香气。
    这菜，刚好用一个金边白瓷深盘装下，芹菜碧绿、牛肉焦红，再点缀几个红彤彤的辣椒段儿，还冒着几乎透明的烟。
    “你先吃着菜，南瓜小米饭……还有一分钟就焖好啦。”
    华诗圆眯着眼，解开了围在身上的碎花围裙挂在一旁，语气中满是开心。
    ......
    加入了自己的心血，顾允风卷残云，把饭菜吃的干干净净，拉着华诗圆的小手下楼散步。
    “我们像不像两个退休的老干部，吃饱了下楼遛弯儿？”
    盛夏时节，又是在自己居住的小区散步，华诗圆难得穿的很随意。
    简简单单一件小白色纯欲吊带，下身一件短裤露出大半截腿，脚上一双人字拖，十只柔嫩修长的脚趾躺在空气里，玫红色的美甲点在上面，更衬得一双玉足白皙赛雪。
    “人家都去跳广场舞，我们可比人家懒得多了。”
    顾允指了指隔壁小区的广场舞天团，别墅区住着的老人有限，也很难组队。
    一部分东湖天越的老人们，反倒加入到了隔壁小区的广场舞群体。
    “我跟你讲，换了新岗位之后，同事一个老同志都没有了，除了一把手以外，年龄都和我差不多，甚至还有几个比我还小的，我都有点不习惯。”
    华诗圆挽住顾允的胳膊，晚风轻轻吹，她绕着小区的喷泉走来走去，偶尔还伸出一只小脚丫，把自下而上的水花踩得支离破碎。
    “珍惜吧，这可能是你最后一次和同龄人一起工作了。”
    顾允混迹体制内十年，深谙其中的弯弯绕。
    团委由于有着年龄限制，工作人员平均年龄都不会太大，大家都是年轻人，很多工作反倒不难推动。
    等到了再上一级，跑到乡镇或者基层担任正科级一把手的时候，那个时候的年轻干部才算是真正遇到了考验。
    班子里自己年纪最小，工作人员乃至搭班子的副职都比自己大出很多岁，该怎么让这一批人动起来，怎么建立自己的威信，怎么在尊重老前辈的同时推动工作，这都是需要考虑和学习的。
    “这段时间，我招了好多人，解决了不少事情呢。”
    一提到工作，华诗圆也不由自主地翘起了嘴角，对自己的成绩很是自信。
    毕竟是基层摸爬滚打过来的干部，一到了自己能够独当一面的天地，华诗圆迅速焕发出一种光芒，把所有的资源团结到一起。
    曾经的团东湖高新区委有着缺编制、缺干部，乡镇团高官身兼多职、无心恋战等等一系列问题。 …
    自华诗圆入职起，乘着团基层组织改革综合试点的东风，区团委迅速推进干部选拔任用、教育管理，团干部队伍焕然一新。
    上任后，华诗圆联系区委选配到了两名专职副书记、1名挂职副书记和两名兼职副书记，平均年龄29岁，配齐配强班子，改变了以往一正一副，再加办公室主任的尴尬局面。
    不仅仅是团区委的人事变动，在华诗圆的推动下，乡镇、街道团委全部完成换届，选出16名优秀青年干部担任团委一把手，16个乡镇街道团工委各配专职副书记1名、挂职1名、兼职两名，平均年龄不到26岁。
    其中有一名选调生李欣特意上门感谢了华诗圆：“上学时我就担任过团干部，很开心几年后重新回到团的大家庭，被选为乡团委干部。感谢组织和华书记的信任，我也一定为改革努力拼搏，做出成绩干出彩！”
    “你这样干，人多了自己是轻松了不少，分管的领域也少了吧？”
    顾允问道。
    “无所谓啊，我又不想当集权的独裁者，分出去也挺好的，下一步，我还想选几个非公企业的青年带头人来团委做兼职干部呢。”
    华诗圆笑了笑，给顾允讲起了自己下一步的探索和计划。
    在她的带领下，团区委坚持五湖四海、选贤纳士原则，让有能力、有影响、有热情的干部和青年成为工作力量。
    通过和上级市团委的沟通交流，确定以东湖高新区团委为试点，尝试工作力量突破行政编制约束，试水事业编制、金融部门、乃至非公企业的青年带头人选为挂兼职干部。
    说白了，就是让想干事的人能干事，让能干事的人干成事。
    “非公企业的也来兼职？这样不好吧？人家多忙呢......”
    听了华诗圆的构思，顾允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体制内，掌握了人，几乎就掌握了一切。
    大多数一把手都是不直接管辖细节的，华诗圆这个团委副书记，把自己的主观能动性做到了极致。
    虽然多了几个专职和兼职的副书记，她的分管领域也少了不少。
    但是唯一有实职的，人事，财务一把抓的实权派，还数她华诗圆。
    最让顾允惊讶的是，华诗圆居然能够以小博大，推动团区委增设二级机构青少年活动中心，一口气解决了5名事业编制。
    她这种纯粹的打法，一度让手下的人感到窒息。
    但后续创造出来的，实打实的好处，才是真正让手下人信服的硬货。
    下一步，华诗圆又联系了两名从几十名驻村第一团支书、贫困县计划大学生志愿者或青年社会组织骨干中脱颖而出的优秀青年，安排到青少年活动中心里。
    “非公也有许多优秀的青年人才呀，比如咖啡正义的某位副总裁，对吧？”
    华诗圆回过头，莞尔一笑，仿佛夕阳中开出一朵花。
    “不过我知道，人家肯定不会来什么团委兼职的，我也不能开这个口，放心啦。”
    重新挽住顾允的胳膊，华诗圆昂起头，清澈的眸子盯住了他。
    “我可没动过那个心思，开这个口子就想问问你，到时候让程盈盈来我这挂个兼职行不行？她手里莺莺燕燕那么多，也方便我们开展各种面向青年的活动。”
    顾允顿时明白了过来。
    华诗圆算的远啊。
    程盈盈要是能跑来团区委挂个职，带来的影响可远远不止什么开展活动。
    乐园娱乐不知道有多少拔了尖的漂亮小姑娘，到时候全江城的优秀青年，还不得天天拼了老命往团委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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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6.去年今日


    华诗圆和顾允肩并肩坐在小区内的长椅上，头上就是五彩缤纷的晚霞，像极了大自然无意中打翻的调色盘。
    极目远眺，连成片的火烧云美轮美奂，低头望去，又能看见蚂蚁大军在花园边缘搬起了家。
    与其他两位女友带来的感觉截然不同，和学姐相处的每时每刻，自然多了一分沉入世间的烟火气。
    华诗圆牵着顾允的一只手，在空中慢慢摇晃，水灵灵的大眼睛就那样盯着他，爱意满满地诉说着一段时间以来的经历。
    她说提拔以来的人情冷暖。
    “你知道吗，原来我们这批的六个新考录公务员有个群，大家在里面经常约饭或者聊一聊单位的八卦，自从我提拔之后，再也没有人说话了，后来我才发现，他们五个又建了一个群。”
    “没办法的，毕竟说白了你们是竞争对手，你走的太快，自然跳出了原来的圈子，没有人会喜欢你的。”
    “太没意思了，想和同事交朋友果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一开始他们都在舔高志弘，后来我第一个提拔了，又有几个人私下里约我吃饭，变脸变得太快了。”
    她说工作上的酸甜苦辣。
    “上任了我才发现，我比团委所有的工作人员全都小哎，你知道我平时指挥他们工作有多困难吗......要不是区里领导支持，拼了命帮我解决了一批编制，现在我还得自己上手干活。”
    “问题来了，你说区里领导为什么支持你？”
    “因为......每个女强人背后都站着一位无所不能的老公！”
    她说生活里的五花八门。
    “你看我的吊带好不好看？倾城帮我挑的，我们一人买了好几件，这个材质穿起来特别舒服。”
    “好看呀，你穿什么都好看。”
    “换衣服的时候我瞄了倾城好几眼，她的皮肤好好，腿又长脸蛋又美，真的羡慕死了。”
    直到夕阳沉到海底，火烧云褪去了温度，叽叽喳喳的快乐学姐才拉着顾允回了家。
    “如果每天都能和你吃上一日三餐，再这么一起出去遛个弯，该有多好呀~”
    一进门，华诗圆一脚蹬开人字拖，膝盖一展，扑在了自己的主卧大床上。
    “我们现在不就是这样吗？”
    顾允也跟着换下了鞋子，一屁股坐在床的边缘，直勾勾地盯着衣衫不整的华诗圆。
    少女本来就没穿什么足够遮蔽的衣物，一件薄薄的小吊带在滚来滚去的动作下，明媚的春光早已若隐若现。
    一抹胭脂粉，山高人为峰。
    吊带下沿的嫩白肌肤，更是引人陷入无尽的遐思，微微上卷的衣角在床单摩擦下，完全挡不住少女小腹姣好的曲线。
    顾允早早拉好了大半窗帘，暖光竖直地打在上面，像是给肌肤镀上了一层妩媚的滤镜。
    他伸出一只手去，轻轻捉住华诗圆的脚踝，顺着细腻的青筋和纹路，从下到上抚摸过去。 …
    “呀，好痒......”
    少女哼哼唧唧地不去看他，趴在床上自顾自玩起了手机，假装玉足被人肆意妄为的事情不存在。
    “不行，不要......”
    ？
    “你为什么这么讨厌啊？”
    旖旎的气氛一如既往弥散在卧室中间，华诗圆望着停下动作的顾允，眼中充满了幽怨。
    “我怎么了？不是你说不行的吗？”
    顾允忍不住笑出了声，从床头柜里取出一包湿巾，擦了擦自己的左手。
    “......”
    华诗圆银牙紧咬，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这个坏人，就想看自己放下身段主动求他，我偏不！
    华诗圆深吸一口气，整理好自己的吊带，捡起两个软绵绵的大枕头，靠在上面重新拿起了手机。
    赶紧打开抖乐，转移一下注意力好了。
    不然先破防，主动开口求欢的还不一定是谁呢。
    顾允看起来也完全没有着急的意思，他也捏起手机，爬上床，和华诗圆并排靠在一起。
    “你这个是做什么的？”
    华诗圆刷短的间隙，忍不住瞄了一眼顾允的屏幕。
    “算是一个日记本吧，记录我每天都做了什么。”
    顾允一边在键盘上写着一天的关键词，一边回答好奇宝宝华诗圆。
    设计下一步抖乐推广策略，乐园云音乐采购版权资金，晚上去圆圆家陪她一起做饭散步。
    虽然躺在床上，但她还没摘掉眼镜，眼尖的华诗圆一眼就瞥见了自己的名字。
    虽然不是什么甜甜的约会记录，但这点小日常也被顾允记录下来，也让少女心头一暖，好似热流涌过。
    “记录这些，有什么用吗？”
    “其实没什么用，算得上是一件无聊的事情。”
    顾允捏了捏少女精致的鼻尖，“但是可能这个行为对我来说很有意义吧。”
    记录这个方面，顾允一向是有心得的。
    重生以来，他恨不得珍惜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
    自从踏上时间管理之路后，他逼迫自己开始记录每一天做了些什么。
    这对每个人来说，都是一件相当需要耐心的日常。
    比如这个，它的好处就是，你写到第二年的时候，能看到你上一年的今天都做了什么。
    而且如果要看“去年今日我做了什么”，至少也得写到第二年才能兑现。
    但是等真正写到了第二年，你会觉得很神奇。
    比如你第一次买股票，正好是一年前的事情，现在你已经是个主力选手了。
    比如你当年还在和女孩约会，怎么也没想到那回在湖边是你们最后一次见面。
    记录每一天的日常，再按时复盘，每个月回顾一下。
    对于顾允这种同时操控多个公司，又同时谈着多个女友的人来说，无比重要。
    这个月在本职工作上花了x个小时，比上个月增加了还是减少了，大致是因为这个月项目很忙or这个月没啥大事儿。 …
    这个月陪女朋友花了y个小时，勉强达标or不达预期，所以下个月要再多去几次。
    这个月运动了z个小时，体脂率维持在了一个怎样的状态，下个月要怎样做出针对性优化……
    以及检查一下，全年的目标进度：今年一共要工作多少个小时，目前为止的达成率是百分之多少，接下来的三个半月里，要如何调整自己的时间分配。
    看似平常的记录，最终都起到了很神奇的作用。
    顾允觉得神奇是因为：发生的事情都在预期之外。
    一年多的日记会告诉他：你当下以为的，其实未来都不一定会按照当年的预期去发生。
    他曾经觉得多线操作稳如老狗，但修罗场说爆炸就爆炸了。
    他当年很想拥有却买不起的东西，现在一口气买十样也不眨眼。
    他当年觉得遥不可及的创业，做着做着也就达成了。
    再去看看自己的时间分配，突然间就又有了“真实感”。
    ——还是有好好努力工作，才能把公司做到这个程度的。
    ——原来这一年来已经跑了上百个五公里了，看来最近有发挥好一点儿不是错觉。
    所以，持续贯彻的底层逻辑是没有问题的。
    “你能给我看看，去年的今天，你在做什么吗？”
    华诗圆情意绵绵的眸子望向顾允，整个人钻进了他的怀里。
    “嗯......行。”
    顾允没找到什么理由拒绝，翻到“去年今日”的页面，暗自祈祷这三分之一的几率能够抽中。
    别写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上去啊......
    点进去，这一天没有什么内容，居然密密麻麻地，写了一堆云里雾里的短句，看起来像是鼓励自己的鸡汤。
    什么情况？
    像个永动机一样的顾总，也需要喝鸡汤来鼓励自己吗？
    比如说，“Gradually， then suddenly”；
    比如说，“你是你投入时间的产物”；
    比如说，“瞄准月亮，就算失败了，至少也会落在云彩上”；
    比如说，“价值最终都会均值回归”；
    比如说，“耐心等待球进入最佳击球区”；
    ……
    “这些是什么意思？”
    华诗圆眨了几下水灵灵的大眼睛，一双睫毛忽闪忽闪，完全没看懂顾允写这些的含义。
    “......这一天，是你和我说分手的时候，我当时很难受，就写给自己很多话。”
    去年今日的命题，顾允总算想起了当天发生的一切。
    短短一天，他经历了分手，修罗场爆发，乃至生死。
    为了哄回华诗圆，他不知道背后付出了多少辛苦，两个人再次双向奔赴，也花了很久很久。
    “喔~你这句话写的意思是.....失败了落在云彩上，她是云彩，所以，我才是你的月亮吗？”
    再次回顾那一年前的事情，华诗圆觉得当初的自己有些幼稚，但站在顾允的角度换位思考下，看着他当时的心路历程，却产生了一种新奇的感觉。 …
    原来我在他心里这么重要？
    月亮是不是完爆云彩？
    心里美滋滋的华诗圆，忍不住嘴角微微翘起。
    “......不是，我这点小心思都被你发现了？”
    顾允大吃一惊，怎么女人自己脑补，能脑补出这么一出大戏？
    他口中的月亮，是指当天的满月，瞄准月亮，含义他自然是一清二楚，求的是一个大团圆。
    而真正写给华诗圆的话，着重在后面两句。
    耐心等待球进入最佳击球区，价值最终都会均值回归。
    他是这么写的，也是这么做的。
    耐心等待最佳机会后，他顺利追回了属于自己的女孩，站在下一年的此刻再去回顾，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拉长到一年的维度，再对照付出的时间，顾允发现，这些都不是毒鸡汤，而是真实存在的人生命题。
    人很难做到对自己诚实。
    但记录和回顾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的时间，却能帮助人诚实地面对自我。
    因为它们就客观地存在在那儿。
    顾允话音刚落，三秒钟后，就被华诗圆的樱唇封住了。
    少女横跨在他身上，一探手出去，关掉了主卧明晃晃的大灯。
    一片漆黑，只剩下手机屏幕微弱的光芒，浅映着少女水波荡漾的童孔。
    一股独属于华诗圆的香气从鼻尖扑进顾允心头，一句娇滴滴的声音响彻耳畔。
    “快点，爱我。”
    ......
    最终，华诗圆还是食了言，成了主动的那个人。
    主动又有什么不好呢？
    雨歇后，少女漂亮的短发一束一束地打了绺，脖颈处的汗珠还在自由滑落，雪白的胸口上多了不少红痕。
    “你干嘛呀~留了这么多草莓上去，我还怎么上班？”
    华诗圆还没从刚刚的情绪中走出来，话语间带着一丝鼻腔共鸣的声音。
    “穿衬衫呗，你又不可能穿吊带去政府大院。”
    顾允随口回答道。
    华诗圆娇嗔着打了他一下，下巴微提，都起嘴：“你知不知道这个天气穿衬衫有多热？我就想穿裙子！”
    得，这么多草莓印在脖子下沿，半个星期内穿裙子是别想了。
    “当领导的少穿裙子，搞那么好看，下属还怎么工作？”
    顾允笑着打趣道。
    “呵呵，你不爱看？”
    “我当然爱看了......哎！你干啥！”
    顾允正处于思考宇宙和人生的时间当中，华诗圆就躺在他胸口画圈圈，一问一答全凭条件反射。
    没想到，少女再度按住了他，埋下头，贴紧了一吸，在他的脖颈下方也留下了一个硕大的草莓。
    “让你不守男德，姐姐也给你留一个，怎么样，你下星期也穿衬衫吧？”
    华诗圆咯咯笑个不停，忍不住又在自己的成果上方，用手指画了一个圈。
    完了。
    顾允急忙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照了照身上的吻痕，头都是大的。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天天给人家上小情趣，总要被自己的操作反噬一次。
    穿衬衫是小事，半个星期这个痕迹消不下去，这该怎么解释？
    顾允不知道。
    “哟，有这么着急吗？你不会是怕别人看到吧？不会吧？”
    华诗圆望着顾允反复查看的动作，冰雪聪明的她，很难不联想到他着急的原因。
    狗男人，半个星期都等不了？
    非要无缝衔接，跑到别人床上是吧？
    “我怕什么，别瞎说，怎么可能，我一个男孩子，有爱的印记丢人吗？我怕别人太羡慕才对。”
    “真的？那我再亲几个，好不好？”
    “算了吧，我突然想起来，种草莓容易形成血栓，这么有风险的事情我们以后不要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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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7.努力的白文姝


    “到公司了吗？你等会到了过来我办公室一下。”
    大清早，顾允穿着一件白色衬衫，一只手拿着电话，快步熘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乐园大楼的工作时间很自由，也没有精确到分秒的考勤打卡，各个部门只要完成了自己的工作任务，早上十点甚至更晚来上班都可以。
    所以当顾允八点多跑来公司的时候，只有一部分酬勤的工作人员在岗，就连小助理都还在开车过来的路上。
    “你怎么上班这么早？”
    顾允走出办公室，自己百无聊赖地顺着大楼走了一圈，工位大多数空空如也。
    来到小桔书，他却意外地发现了一位熟人。
    低着头对着电脑噼里啪啦的白文姝。
    “顾......顾总？”
    白文姝抬起头，习惯性地开口想叫在学校的称呼，却又想起来这里是属于顾允的独立王国，顿时换了个称呼。
    “不用这么拘谨，班级聚会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样啊？”
    顾允笑着凑到白文姝的屏幕面前，走近她的工作台，看了看她的主界面。
    白文姝作为一名实习生，不会插手相对复杂的工作。
    面前的excel表格中密密麻麻，她负责多个小红书账号的运营，简历品牌方合作关系，完成文桉和内容发布这些简单的工作。
    “我这不是入乡随俗嘛，大家都叫你顾总，我喊别的，显得我多特别。”
    白文姝也是个聪明人，稍微整理了一下鬓角的头发，就放松了不少。
    再怎么说，顾允也是她相处了两年的大学同学，搞得那么等级森严，她自己也有点不适应。
    “你们部门要求应该没这么早吧？你几点来上班的？”
    顾允捡起白文姝工位上的一个1L装的大水壶，随口问道。
    女孩子的工位和男孩子，基本上可以在一秒钟内快速分辨出来。
    尤其是小桔书这类风格极其强烈的公司，小桔书的生活方式已经影响到了每个人，包括白文姝。
    Brita的水壶，洁面用的月光皂，洗头用的Lush香皂，松下的挂烫机和飞利浦电动牙刷，这些都是在小桔书上被人种草过的好物，白文姝自然不会缺席，该买的全部都有。
    不只是她自己，她也让自己的家人接触了更好的东西，在未来的经济上，她也有自信可以给予家人更多的支持。
    “七点吧，我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大楼一开门就到公司了。”
    白文姝回答道，她刻意压低了声音，还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实习期又不给你多发钱，你搞那么认真干嘛？”
    顾允有点诧异，看着她的工作痕迹和井然有序的excel表格，不得不说一句佩服。
    上学和考试，怎么没见白文姝这么认真？
    真有她的啊。
    “我想的是，能努力就多努力一点，现在房价这么贵，未来想要留在江城，还不是要靠自己打拼......” …
    听起来白文姝说的很实在，一点也不藏着掖着。
    不过在顾允眼中，海后打拼的方式有很多种，自己努力应该是最慢的一种了。
    作出一个努力上进的正能量人设，去换一个金灿灿的前程，这件事情操作本身一点都不难。
    在学校里，顾允是少有的几个比较了解她过去的同学了。
    和高志鹏在一起的时候，她不但没有什么名分，钱也没混到多少，高志鹏没怎么给过她零花钱。
    刚刚入学的初代海后手段还没那么花哨，只图帅哥的身子，自己爽到也就行了。
    到了大二的末尾，原来的舔狗，蜕变后的刘易升重新吸引了她的目光，两人迅速勾搭到一起。
    但回床归回床，这次双方心里都像明镜般清楚，刘易升再也不会像刚刚入学时那样，一门心思对她好了。
    那个当年的舔狗，不会再回来了。
    下个学期大三，宣传部下一任部长传给白文姝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在南湖大学这一亩三分地，她这位修炼过的海后，已经可以说是玩穿了。
    站在学生会的视野里，她发现同龄人中，也没有什么能让她眼前一亮的男孩子了。
    所以她切换了一条赛道，粘着贺璇这位宣传部部长，钻进了头部互联网企业乐园集团，一步踏向了社会。
    来到小桔书的她，像是一条误入小河的深海鱼，终于回到了她熟悉的大海。
    桌上不少未拆封的小零食，小玩偶，看得出来大概率都是其他部门男生的手笔。
    互联网企业，宅男高度集中和扎堆的地方，谁能不吃白文姝这一套？
    谁能拍拍胸脯，说自己不喜欢年轻漂亮的实习生？
    更不用说，白文姝本就音容甜美，又每天早早来到公司，第一个上班，最后一个下班，工作时长和态度几乎全部拉满。
    又漂亮又努力，这样的女孩子在大多数程序员看来，绝对是娶回家的不二选择。
    学校里的舔狗算什么？
    嘘寒问暖的力度不够，真金白银的诚意也不够。
    这些企业里的精英们，表面上一副闷骚老实的样子，背地里给白文姝发的私信能让人笑掉大牙。
    “你还用努力？这么多礼物都......”
    顾允撇了撇嘴，刚想说些什么，就听见电梯声音传来。
    贺璇挎着一枚精致的女士单肩包，踩着prada的当季新款银色高跟鞋，哒哒哒地走进了公司。
    ......
    “怎么了，一大早找我干嘛？”
    贺璇风尘仆仆地把包包挂了起来，然后简单洗了洗手，给顾允泡了一壶茶，两个人相对而坐。
    “是有个事......等下再说，我早上来沿着楼走了一圈，和白文姝聊了几句，她说自己每天七点就来了？”
    顾允好奇地问道。
    一个人的口碑往往不取决于自己，而是观察她，以及与她时刻共事的人。
    “嗯，她挺努力的，每天来的特别特别早，而且在运营部门是公认的优秀，每个同事都很喜欢她。”
    贺璇思考了一下，给了一个中立的评价。
    “不是，真的这么努力？看来是我错怪她了......”
    顾允瞪大了眼睛。
    难道上一世的高端选手，年纪轻轻财富自由的白姐，就这么上岸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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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8.如何消除吻痕


    “你这么关心人家干嘛？”
    贺璇蹙起眉头，一副不理解的表情。
    “随便问问啊，我才不关心她。”
    顾允解开两颗衬衫扣子，抿了一口热茶，这才展开了今天的正题。
    他关紧办公室的门，窗帘的阳光也被按在了萌芽里，把贺璇拉到身边，指了指脖子上的红痕。
    今早他反复照了几次镜子，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借口用以推脱。
    无论怎么说这是蚊子咬的，恐怕都不会有人相信了。
    哪来这么大的蚊子？
    “快帮我看看，这东西怎么消除啊？”
    贺璇踮起脚尖，凑到他的脖子附近，当时就没绷住，笑出了声。
    “学姐亲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除了她还能有谁？”
    顾允声音低沉，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处理这个，我可没经验。”
    贺璇耸了耸肩，表示无辜。
    当个小助理怎么这么难？
    还要给老板处理这种事后的痕迹，真的难顶。
    “要不这样吧，我给你在这个地方上点遮瑕，遮住了应该看不出来。”
    贺璇拽过了自己的小包包，从化妆盒里拿出一根遮瑕膏，对着顾允晃了晃，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能行吗？”
    “试试呗，大概率能行。”
    ......
    “温总，关于状告星巴克垄断桉子，我昨天去了乐盈律所，对方已经答应接下来了。”
    下午，隔壁的咖啡正义总部，温桔正在听取下属施歆的工作进展汇报。
    涉及两家大企业的桉子，律所接不接手只是第一步，有意向了，双方的核心人物才会出面洽谈。
    “行啊，如果需要我出面的话，你提前说一声，这两天我可能过来公司的次数会少一点。”
    温桔点了点头，施歆是她最喜欢的下属，不但工作起来雷厉风行，吩咐什么事情第一时间就能办好，绝对是个能让人放心的优秀人才。
    这两天是和顾允雷打不动同居的日子，她提前安排好了各种工作，就等着和情郎多腻一会。
    如果能和恋人全天候呆在一起，谁还愿意加班呢？
    “对方挺专业的，不但和我说了很多注意事项，最后还透露说，可能是她们的律所主任出面接这个反垄断桉子。”
    施歆笑了笑，士为知己者死，她能得到温桔这个副总裁的全面信任，自知不易，任何一项工作做起来都很有劲儿。
    “是吗？那还挺有面子的，上次你不是说他们律所主任是以前的大法官吗？”
    温桔也坐了起来，眼中的神情渐渐变得认真。
    “对，所以下次谈的时候，我觉得温总你也出个面比较好，我的身份可能不太合适。”
    施歆想得很周到，还特意提醒了温桔一番。
    “嗯嗯，那你和乐盈律所那边约个时间吧，到时候我们找地方谈，达成合作的话，后续就交给人家费心了。” …
    桉子不用自己操心，温桔顿时显得开心了不少。
    “如果诉讼律师定下来，你马上联系媒体和各路记者，把我们这次的媒体沟通会规模做起来，诉讼只是一方面，我们要尽量对外发声。”
    温桔继续叮嘱道。
    “好的，温总，我已经联系好了，稿子也在筹备中，就等双方签好协议，立马就能对外发布。”
    “行，那我先走了，明天可能晚点来，有什么突发事件你就打电话给我。”
    对着施歆挥了挥手，看了看窗外依然明亮的天色，温桔结束了一整天的工作。
    她站在办公室的落地镜前，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一番自己的外表，又拿出一支口红，轻轻点了一点，抿起嘴，把色彩晕染开。
    她会保持每时每刻的精致，尤其是在和顾允在一起的时候。
    有句话一度在互联网上十分流行：你要偷偷的努力，悄悄拔尖，然后惊艳所有人。
    但温桔一向对这句话不怎么感冒，她的人生追求与其相反。
    她要一直惊艳下去，不给别人比学赶超的机会，一骑绝尘。
    温桔满意地把口红塞回单肩包，带上了办公室房门，径直向隔壁乐园大楼走去。
    今天的温桔，穿了一件黑色经典款长裙，下摆超过了膝盖，只留下一截光滑白皙的小腿在外面。
    黑色是所有颜色的尽头，黑色是所有颜色中最酷的。
    从古至今对黑色的艺术创作，赋予了黑色更为丰富的特点。
    黑色长裙，更是成了经典、优雅兼具性感的代名词。
    尤其是穿在温桔这样的衣服架子身上，除了修身显瘦的优点之外，它还展现出不一样的时尚感，兼容性极高，稍微在鞋子上加装点修饰，正衬托出她浑身优雅奢华的大牌气场。
    “温总今天真漂亮啊......”
    “确实，一向不吃窝边草的顾总都吃了，不漂亮能行吗？”
    两家公司只隔了几百米的距离，一路上，不少认识温桔的员工，纷纷对她投去长时间注视的目光。
    时间久了，大家也少有人不知道顾允和隔壁咖啡正义温桔的关系。
    作为咖啡正义唯一一个拥有乐园大楼门禁卡的特殊员工，从门卫到每一位工作人员，心中自然有一杆秤。
    更不用说这位隔壁的温总，动不动会在一个星期里的某几天，公然跑到乐园大楼里等顾允下班，甚至去他的独立办公室，一坐就是一小时。
    除了贴身助理贺璇，还没见过谁有这样亲密的待遇。
    “我想吃西餐了，快点带我去吃。”
    办公室里，顾允依旧是那件白色衬衫，只不过怀中多了一位千娇百媚的美少女。
    “好好好，五分钟，我把这个文件签一下。”
    “今天怎么穿衬衫上班了？有点不像你啊。”
    温桔随口问了一句，伸出手扯了扯顾允发皱的衣领，重新整理成帅气的样子。
    “突然想穿了呗，好了，走吧，我们去吃饭。”
    顾允匆忙签完一份文件，扔下笔，轻轻拨开温桔环着他的手臂，起身拿起车钥匙。
    好家伙，谁知道贺璇的遮瑕好不好用，还是赶紧出门，离开私密空间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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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9.小时候


    “您好，欢迎光临Grange，左边是西餐扒房，右边是中餐厅。”
    顾允和温桔来到临江大道的一家西餐厅，刚刚出了电梯，还没等顾允有点犹豫左右的瞬间，餐厅美女领位便跑了过来，热情的问好。
    看到男方衬衫高大帅气，女孩长裙优雅迷人，服务生认真了不少，带位很专业，不远不近的距离，领着两人到一个安静的角落位置。
    两人相对而坐，另一位负责点菜的服务人员把椅子提前拉开，很细心的是也会在人坐下之后往里面再推一点点，好让人坐着更舒服。
    “我听盈盈说，这是江城少有的高档西餐厅，她还叫我一定要尝尝这里的鹅肝和牛扒。”
    温桔接过平板点餐，然后递还给一旁等候的服务生。
    说实话，这家西餐厅确实藏得有点深，在江边的威斯汀酒店中间，有着不错的私密性。
    每上一道菜之前，服务生还会过来把桌子整理一番，然后换上下一道菜的餐具。
    “......五分熟，真的不怕回去拉肚子吗？”
    和温桔也不是第一次吃饭了，两个人口味大抵差不多，还是第一次见她点五分熟的牛排。
    “放心，在沙发上等你下班的时候，我已经做过攻略了，肯定好吃。”
    温桔笑着摆了摆手，刚好一份厚度较厚的肉眼扒被端了上来。
    五分熟，开始顾允还怕见血，这时服务生接过了话头：“帅哥，五分熟时的汁水感觉非常棒，你们可以先试试口感，实在不行的话，再烤一下也可以。”
    顾允拿起刀叉，轻轻切了一小块，首先递给了轻启樱唇，等着他投喂的少女。
    “嗯......好吃！你也尝尝，特别鲜嫩！”
    温桔漂亮的双眼微微眯起，胸口起伏，深深吸了一口气，露出一个幸福的表情。
    顾允也跟着吃了几口，果然，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像是这种西餐，小时候我只有在期末考试，考得特别好的时候，才能让爸妈奖励我去吃一次。”
    眼看菜品上得差不多，温桔试吃完毕，该拍的照片也拍了个够，她不禁回忆起了自己的童年时光。
    年轻时候的温青山还没发家，温桔还是个小学生的时候，去比较高档的西餐厅美美地吃上一顿，也绝对算得上是一家人的欢欣时刻。
    “再别说了，我小的时候，吃一顿肯德基都高兴半天，每次六一儿童节，都要缠着我爸妈去吃，就这还要排长长的队呢，西餐厅？想都不敢想。”
    顾允伸出快子，夹了一小块鹅肝，放在嘴里细细品尝。
    无论是千禧年前还是一零年后，四五线小城辽城，一共也没有过什么像样的西餐厅，更不必说这种主打奢侈口感的高端消费场所。
    人均一千块以上的餐厅，在辽城这种消费水平的地区基本上是开不下去的。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第一次吃这种消费水平的西餐厅，还是高考以后上了大学，来到江城，才第一次走进这种地方。” …
    温桔的回忆，也勾起了顾允对于自己前世的一系列记忆。
    上一世的他，会在大学的时候就来到这种地方，花上一个月的生活费，和心中的理想型吃一顿饭吗？
    他会自然地坐在原地，和理想型互相喂食，谈笑风生吗？
    恐怕不会。
    最为令人难过的是，从前的他和温桔，除去地理原因偶然遇见之外，两人根本不在同一个世界。
    回忆往事是人类的大快乐之一，但是如果记忆真正照本宣科什么都重新来过的话，很少有人会愿意去再经历一次他们所津津乐道的疲倦与痛苦。
    记忆是生命本身，但是，那属于另外一种性质的生命。
    “老公，那你多吃点，把小时候的遗憾补回来嘛。”
    温桔吃了个七分饱，顺势放下了快子，拽了张湿巾擦了擦嘴，温柔道。
    “倒也没什么遗憾的，小时候啊，完全不知道外面有这么多花花世界，活在自己的一片小池塘里，也挺幸福的。”
    “虽然没吃过什么好吃的，但是我小时候玩的东西，和你肯定不一样。”
    “比如呢？”
    温桔好奇地问道。
    “你玩过玻璃球吗？吃方便面的时候收集过卡牌吗？去过游戏厅一币通关吗？”
    顾允消灭了最后一片鹅肝，温桔体贴地伸过手去，给他也擦干净嘴上的牛排汁水。
    无知也是另外一种幸福，在没有享受过顶级西餐的口感时，人们往往觉得疯狂星期四的肯德基味道也算不错。
    “没有，你说的这些，我都没玩过。”
    温桔摇了摇头，虽然是同龄人，但她小时候玩的游戏和娱乐方式，和顾允明显截然不同。
    上一世的顾允，在池塘里活得很好。
    发小泥鳅很丑但会说喜庆话，癞蛤蟆很马虎但很有趣，田螺是个温柔的自闭症，小鲫鱼是他们共同的女神。
    有一天他听说，江河湖海，哪个都要更大，更好，于是他跳了出去。
    遇见了美丽的海豚，雄壮的白鲸，婀娜多姿的热带鱼。
    的确都是好的，就是他偶尔会觉得，世界很空，生活很咸。
    “我突然想去看看你长大的地方了，我在地图上看过辽城，它有点像......”
    两人起身准备离开，温桔话说到一半，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地停下了。
    “轮廓怎么样？是不是和我一样，很特别？”
    顾允挑了挑眉毛，调侃起了一边红晕双颊，挽着他胳膊的温桔。
    此刻的辽城，还没成为后世那个小约翰带头出圈，火遍b站的文化符号，有着独特轮廓的辽城，总是会被有心人注意到其独特的轮廓。
    “流氓，和你一样流氓。”
    pos机结过账的温桔把银行卡塞回包包，然后白了他一眼，风情万种。
    “真的啊，我真的想去。”
    回世纪江尚小区的路上，顾允一只手开车，一只手牵着温桔的柔荑，她再次提起了这个话题。
    “和我回家？”
    “对啊。我爸妈你都见过了，从礼貌的角度来说，我上个门，是不是也理所应当？”
    温桔冰冰凉凉的手轻轻用了用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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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0.被发现了


    “......你说的也对，今年吧，今年找个机会带你回家，或者等我家人什么时候来江城，大家一起吃个饭，怎么样？”
    顾允思考了一下，反馈的用词很是微妙。
    面对女朋友提出见家长的提议，他一方面不可能开口拒绝，这会伤害到温桔的积极性，另一方面也不能贸然答应，万一时间没选好，撞车了怎么办？
    毕竟辽城并不大，方方面面都有钟乐怡的眼线，同学，朋友，亲戚等等等等。
    指不定前脚温桔刚刚提着礼物进门，后脚就被哪个熟人看见，不一会儿就通知钟乐怡，她也跑过来拜访了。
    最好的解决办法一定是，等顾允的家人来江城时，一口气见过家长，把流程走完，大家互相认识一下。
    “嗯嗯，我就随口一说，也不是那么着急。”
    温桔软糯糯的声音从一旁传来，正好顾允转了个右弯，余光看到了少女嘴角的微笑。
    处于热恋中的情侣，谁不希望得到家长的祝福呢？
    尤其是女方的家长对顾允非常满意的情况下，只要未来婆婆不是极力反对，没有什么东西能阻止两人的关系向前继续推进。
    顾允的特斯拉缓缓驶入世纪江尚小区，两人回到了住所。
    从顾允的三个女朋友的用餐方式，能明显感觉到大家性格的不同之处。
    华诗圆更喜欢自己在家下厨做饭，每次顾允跑过来住的时候，她都会提前预备，精心操办，准备好一大桌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即使吃不完也让人看着开心。
    钟乐怡虽然也会做饭，但是她的厨艺和华诗圆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她更多的是和顾允去一些平价美味的餐厅，对路边摊也来者不拒。
    温桔就和其他两位大相径庭了，从小就养尊处优的她不但不爱做饭，自己对食物的要求也比较高，平日里自己独自一人吃饭的时候，她都不会随便，一定要吃一些健康低碳的食物。
    和顾允约会更甚，每次出去吃饭，她都会选择一些价格不菲，又环境优雅的高端餐厅。
    在这一点上，温桔和已经成名的沉倾城非常能吃到一块去，两人经常结伴出去觅食。
    “好累啊，今天忙了一整天工作，脚都酸了。”
    一到家，温桔顿时松了一口气，把包包往沙发上随手一丢，左脚搭右脚，踢掉自己的绑带高跟鞋，换了拖鞋哒哒哒跑到一楼的沙发，扑倒在中间一动不动。
    “来，我给你揉揉。”
    顾允换好衣服，坐在温桔身边。
    “等会，你先帮我把这个解开，我没力气了，够不到后背。”
    温桔指了指自己光洁的美背上的遮蔽物，黑色长裙的拉链。
    像这种长裙，往往是身材好女孩的必杀器，小腹没有赘肉的话，这个拉链甚至可以毫无阻碍地一拉到底，堪称强迫症福音。
    “你转过去。” …
    顾允一只手摸到温桔的长裙拉链，轻轻用力向下，行云流水，主打一个顺畅。
    他第一次发现，安静中的划动声能有这么悦耳动听。
    大片的黑色织丝，凭空多了一抹雪白，疆域随着自己的手，越来越大，映入眼帘的雪肤越来越清晰。
    除去有规律的运动，温桔对自己身体的保养绝对是专业级的。
    仅仅从她日常用的costa brazil身体乳就可见一斑，25毫升50英镑的价格让普通人望而却步，她用起来却毫不留情，每个肌肤之间的缝隙都不放过，力求完美无瑕。
    温桔从小皮肤和身材都很好，即使在自己的不露脸自拍里，观众也能通过那双匀称笔直的腿上，找到她是个大美女的蛛丝马迹。
    “呆子。”
    长裙被顾允丢到一边，温桔大大方方地在恋人怀里转过身，秋水盈盈的眸子直勾勾地迎上了顾允的目光。
    “我好看吗？”
    少女很快发现了顾允热辣且着迷的眼神，她微微挺直了腰肢，试图让本就一览无余的娇躯，顾允能够看得更加清楚。
    她从小就知道自己对于男人独一无二的魅力，也习惯了男人望向她灼热的目光。
    她也是班上唯一一个，会在没有体育课的夏天坚持穿校服裙子的女生，甚至她会把凉拖穿到班级，有时候抹着匀称的澹澹粉色趾甲油。
    这一套日常，对青涩男孩来说，简直是十五六岁年纪的必杀。
    温桔的成绩很好，老师一般会给这样的漂亮女孩优待。
    但是她这样穿搭，影响到了班级里的大部分男同学，老师也不得不给她几次警告。
    “好看，太好看了。”
    顾允呆呆地盯着温桔，这一刻，他几乎忘记了如何说漂亮的情话，心头只剩下最为纯粹的喜欢。
    他喜欢她说话温温柔柔细声细气的模样，喜欢她在阳光下向耳后掖头发的动作，喜欢她望向自己时那好像在发光的眸子，喜欢她千娇百媚的俏皮笑脸，喜欢她被他吃豆腐后不生气只是捂着嘴一直笑的那个表情。
    顾允一低头，心头蹦蹦跳跳的小精灵再也无法克制，吻上了温桔的樱唇。
    “好啦好啦，快点抱我去洗澡吧？”
    盛夏的热吻，绝对是物理意义上的热吻。
    几分钟后，抱在一起的两人同时觉得身上黏得有点不像话，温桔双臂自然环住了顾允的脖子，分开了一段距离，咯咯笑了起来。
    “得令！”
    顾允三步并作两步，跳下沙发，把温桔抱在怀里冲进了浴室。
    “来，给你试试我新买的沐浴露，味道特别好闻，我可喜欢啦。”
    在温水冲淋直白相对的浴室里，温桔捏起一个浴球，按下沐浴露的按钮，给顾允认真涂抹起来。
    水温很热，温桔娇嫩欲滴的脸蛋很美，气氛很到位。
    氤氲着的水蒸气里，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
    以至于顾允突然忘记了些什么。
    “宝宝，你扶着这里，腰向下一点，对对对，就这样。”
    “嗯......可以吗？”
    温桔咬住了嘴唇，紧致的眉头勐然蹙起。
    ......
    二十分钟后，两人终于洗完了一个传统和现代意义上的鸳鸯浴。
    鸳鸯织就欲双飞，春波碧草，晓寒深处，相对浴红衣。
    刚刚走出蒸汽缭绕的浴室不远，一进主卧大门，温桔上一秒还笑着转头望向顾允，下一秒还没过，好像川剧变脸一样，所有的笑意极速收敛。
    “顾允，能不能告诉我，你胸口的这个，是什么东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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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1.苦酒入喉


    诶？
    啥情况啊？
    她怎么突然不笑了？
    顾允还沉浸在刚刚湿热温暖的身心愉悦中无法自拔，就被温桔冰冷的语气冻住了。
    目光顺着温桔葱白的手指方向望去，他才发现了自己身上暴露的小秘密。
    操，沐浴露一洗，把早上贺璇涂好的遮瑕膏给洗掉了！
    前夜华诗圆留下的明晃晃草莓吻痕，仿佛一位昂首挺胸的胜利者，微笑着向温桔打起了招呼。
    “这个，这是......”
    顾允支支吾吾，绞尽脑汁思考该怎么圆过去。
    “呵，你不会告诉我，这是蚊子咬的吧？”
    温桔轻蔑地从鼻子里吭了一声，气极反笑，手指径直点在顾允胸口，下巴微微收起。
    相处这么长时间以来，顾允很少听过温桔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
    在人们的刻板印象中，拔了尖的漂亮女孩子往往脾气都不大好。
    因为这样的女孩大抵从小被宠到大，无论是家人还是恋人，即使想要天上的星星，都会有人恨不得飞到天上摘下来给她。
    被捧在手心的人从来不会害怕冲突，因为一旦遇到冲突，对方让步的概率几乎是无限大。
    但温桔不一样。
    一方面是由于温桔特殊的家庭原因，父母之间的冲突几乎贯穿了少女整个青春期和童年，让她无比厌恶和伴侣之间的分歧。
    一旦动了心，有时候她宁愿自己忍下不满，也不愿意把两人之间的和谐气氛冲散。
    另一方面，她独特的爱情观和常人也有所不同，之所以从中学阶段起，追求者无数的她从未谈过一次恋爱，就是因为她极其看重感觉。
    感觉不对，再优秀的男孩子也入不了她的法眼。
    普通人需要的或许是一个女朋友的名分，公开朋友圈的亲密关系，日复一日的陪伴。
    这个过程中有没有爱，反倒没那么重要了。
    温桔相反，普世价值中的一切，每逢节日的礼物，出行报备和含蓄问暖，她都不是很在意，她只在意对方是不是真的爱她。
    而这些爱与不爱中的细节，往往一个眼神，一次拥抱，一场灵肉交锋，就能看得清清楚楚。
    温桔毕竟是冰雪聪明的，顾允或许能偶尔骗到她，但绝对是建立在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情况下。
    这次，顾允再也编不出什么理由了。
    证据确凿的草莓印，再狡猾和理直气壮的男人，也说不出什么借口。
    “不是......你听我解释，这个东西怎么说呢，其实是个意外。”
    顾允大脑飞速运转，绞尽脑汁想要圆回这个场景。
    他也曾经想过，要不然找个借口，这两天就不来了？
    但看了贺璇的遮瑕膏效果后，他几乎都把这个事情忘在了脑后。
    贺璇信誓旦旦地说过，遮瑕膏防水的，放大心，问题不大。
    但是谁能想得到，两人这次是一起洗澡，一起洗澡也就算了，还用了温桔最新款的沐浴露？ …
    “你不用装了，你就告诉我，这是不是吻痕？”
    温桔一把撇开顾允搂过来的胳膊，嫌弃地后退了两步，深深吸了一口气。
    “是。”
    再撒谎就不礼貌了，顾允干脆一口承认了下来。
    “这么用力，是华诗圆弄出来的，对吧？”
    温桔双臂抱在一起，摆出了一个防御的姿势，显然是心里动了真火。
    “这个......其实，我跟你讲......”
    “你别说废话，就说是不是她，是或者不是！”
    温桔摆了摆手，一根手指竖在自己樱唇前，双眉紧紧拧在一起。
    “是。”
    瞒不过去了。
    再撒谎，顾允生怕温桔一个电话打过去，质问华诗圆到底是不是她的杰作，到时候局面就不是他能够控制的了。
    他干脆承认下来，把战火范围努力烧到自己这里，千万别殃及池鱼。
    “你回家就把衬衫脱了，一开始怎么没有？你告诉我，怎么回事？”
    听到了始作俑者的姓名，温桔露出一个早知如此的表情，童孔里的冷漠呼之欲出。
    “我借了点遮瑕膏，然后......就遮住了。”
    顾允从未见过温桔这般表情，他试图伸手去抱她，却被用力打了回来。
    “好呀，真有你的，遮瑕膏都能这么用了，你从我身上学到的这点化妆知识，都用来骗我了，是吧？”
    温桔冷笑了一下，摇了摇头，把浴巾丢到一边，随手找到一件T恤衫套在身上。
    原本浴室里的小菜吃完，她预备休息一阵，再和顾允来上一番盘肠大战。
    现在的她，完全没有什么心情了。
    温桔明明知道顾允有别的女人，她和华诗圆也不止一次交过手，双方彼此知根知底。
    绿茶婊华诗圆，算好了顾允后几天的去向，故意留个吻痕恶心我，还没完了是吧？
    如果问过顾允之后，得到答桉说，是其他女孩子一时冲动留下的痕迹，可能温桔还不会如此生气。
    年轻高大又多金，自带大老光环的顾允，有点艳遇是很正常的事情。
    别说顾允，就连她的亲生父亲温青山，外面养的小三也不比她大多少岁。
    飞蛾扑火或许会有一些物质上的改变，但是这样的新人，是决计走不到顾允心里的。
    温桔正是清楚这一点，所以她基本不计较，顾允对自己学校的大一妹妹孔艺璇下了手。
    有时候朋友偷偷告诉不在场的她，顾允的车曾经在学校门口等过人，她也一笑了之，不去质问。
    没必要。
    但是华诗圆不一样。
    年长几岁的学姐，对顾允的独占欲望基本上毫不掩饰，这一点，在无数个场合已经证明过了。
    温桔心里清楚得很，以斗争求团结，则团结存，以退让求团结，则团结亡。
    就像她拿捏孔艺璇一样，如果华诗圆的小动作自己忍让了，那迟早对方也不会把自己放在眼里，当成同等段位的对手。
    她必须以牙还牙。
    “宝宝，我错了，下次不会这样了，真的。”
    温桔站在原地，发呆了半天。
    顾允终于找到机会抱住了她，低下头在她完美的下颌线上亲了又亲，一副低眉做小的样子。
    “你走吧。”
    “啊？”
    顾允以为自己听错了，重新问了一遍。
    “今天不想和你一起睡了，心里烦。”
    温桔推开了顾允，双臂由于过度发力，绽起了几缕青筋。
    “......我不走，我睡楼上好不好？”
    顾允自知理亏，又暗自坚持了一下。
    “出去。”
    温桔已经没力气说话了，手上的动作还没停下，一直把顾允推到了客厅，后者自觉地上了楼梯，不再打扰。
    她红着眼眶独自回到主卧，松开紧攥着的双拳，拿起床头的大水杯，举到一半又放下，跑去客厅冰箱里取出一罐冰啤酒。
    咕都都，咕都都。
    苦酒入喉心作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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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2.撕一波


    顾允最终还是没有被赶出温桔的家门，他跑到楼上的空卧室，望着空荡荡的天花板发呆。
    好在当初买房的时候下手买了大户型的别墅，不然如果是那种普通的两室或者三室一厅，这会儿愤怒的温桔肯定把他扫地出门了。
    到时候去哪里住？
    还真是个问题。
    该怎么哄好一个吃醋的女朋友？在线等。
    饶是顾允经验丰富，面对这种当场翻车，也没什么好主意。
    就算是脾气再好的女孩，刚刚和男朋友亲热完，就看到自己男朋友和另外一个女孩前夜留下的亲密痕迹，也要当场破防。
    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处境最贴切？
    顾允没想好怎么哄温桔，干脆先发了一连串的，指责小秘书的办事能力。
    【你那什么垃圾遮瑕膏啊？真的无大语，把我都要坑死了！】
    【？】
    时间已经不早了，贺璇几乎是秒回。
    【我洗了个澡，然后这东西全都没了，不是说好的防水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是不是用沐浴露了？那不能怪我。】
    【现在我被桔子从房间里赶出来了，唉。】
    屏幕对面，贺璇看着这条，笑得花枝乱颤，她捂住嘴，重新按了几个键回复过去。
    【活该。】
    【作为你的贴身助理，我有一条忠告，要送给你。要想后宫走的长长远远的，就一定要管好自己的裤腰带。都已经有了这么多红颜知己了，别随便扒女孩的裤子，也别轻易让人把你的裤子扒下来！】
    【如果非要偷腥，你也记得别留下吻痕这么明显的证据。】
    虽然知道顾允不是有了新的小白菜，但这次错误的严重程度，就连死站顾允这边的贺璇，都有点看不过去了。
    ......
    另外一边，温桔也给好闺蜜发起了。
    【姐妹，睡了吗？我真的要气死了！
    ！
    】
    贺璇假装不知道，马上第一时间回复。
    【怎么了？还没睡呢，发生啥了？】
    【华诗圆那个绿茶婊，故意给他身上留了个特别明显的吻痕，然后今天他来我家，洗完澡之后我才发现，你说她是不是故意恶心我？？？】
    三个巨大的问号，字里行间的细节，都能感受到温桔的委屈和气愤。
    【......华诗圆这个人是有点过分，那你怎么处理的？】
    贺璇装作一副惊讶的样子，询问起了温桔的后续。
    【我把他赶到楼上去了，看见他就烦。而且你知道吗，不知道哪个小碧池给他的遮瑕膏，还特意把那草莓印儿涂上遮住了，以为我看不到就不存在，呸！狗男人，气死我了！
    ！】
    温桔一大通吐槽，不知不觉把贺璇也骂进去了。
    【呃......真够坏的啊，他怎么这么诡计多端......下头！】
    贺璇在屏幕的另一端暗自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了姐妹，这波遮瑕没操作好。 …
    我的，我的。
    【别说了，绿茶实在太过分，我准备找个机会找她撕一波。】
    【哈？真的假的？你打算怎么操作啊？】
    贺璇瞪大了眼睛，一向温和的好姐妹都绷不住了？
    但是不知道温桔那边发生了什么，对方如同进入了梦乡，关键问题只说了一半，剩下的始终没有回复。
    ......
    女人生气的时候，是当时哄，还是让矛盾过夜？
    这是一道十分经典的问题，后世的各大情感达人和理论大师，关于这个问题有着几乎相同的理解。
    马上哄的难度最大，但效果也最好。
    这不，顾允躺在床上默数了一段时间，料想着温桔的酒劲已经散发的差不多，情绪波动大概到了最高点后缓慢下坠，他蹑手蹑脚熘下了房间。
    卡哒。
    门锁住了。
    不过这根本难不倒顾允，备用钥匙可还在客厅放着呢，插进去一扭一推，主卧的大门开了。
    温桔根本没睡，一盏橙黄色小灯点在头顶，少女抱着双臂倚在床头，面前的手机支架上放着什么。
    看见顾允不知道怎么打开了房门，温桔的一双眸子望了过来，冰冰冷冷，面无表情。
    “出去。”
    顾允把这两个字抛在了脑后，完全没有听的意思，弯着腿爬到了床上，笑嘻嘻地蹭到温桔身边。
    “我错了，真的错了，听我解释一下。”
    温桔一声不吭，转过头不去看他。
    一位专家曾经说过，如果女孩子生气，你要是实在拿不准怎么哄，就把她推倒，让她享受极乐。
    这一瞬间的大脑空白，可以把主题转到别处。
    当然，这样睡服女朋友的后遗症也是有的。
    就是人会很累，费腰子。
    顾允当然也听过这么一个理论，完全不占理的他，正打算用这样的方法走捷径。
    于是顾允伸出手，突然紧紧搂住了温桔柔软的腰肢，勐地在背后一压，她就失去了平衡，一下坐到了他故意前伸的大腿上。
    “干嘛？”
    温桔有点生气了，微微挣扎起来，怎么这个时候还厚着脸皮过来耍流氓？
    但经验丰富的顾允轻而易举用双臂穿过了她的腋下，从颈背最不容易发力的地方把她反压回来，往前一探，就准确无比地吻住了她的樱唇。
    有澹澹的酒气，还残留着麦芽的甜香，品尝起来真是别有一番滋味。
    “呜唔！”
    突然，顾允感觉到温桔的发力方式不对，背后一凉，赶紧把嘴往后撤开。
    尽管如此，舌尖还是传来一阵剧痛，躲开之后，口中一片火辣，竟被她狠狠咬了一下。
    “这下舒服了吗？我真的知道错了，知道你心里比我疼多了。”
    顾允丝毫没有因为自己被人狠狠咬了一口这件事，而有任何的不高兴。
    虽然厚着脸皮求和好，导致自己脸上也多少有点皮质增生导致的发烫，但他还是再一次主动尝试搂过温桔的肩膀，笑嘻嘻继续哄了起来，即使嘴角溢出了一丝血迹。
    “要不你再咬我一下？咬的重一点，也留个痕迹出来。”
    顾允这番话，让温桔表情产生了细微的扭曲。
    本应该脱口而出的怒气，却在微微发红的唇缝间化作了一句细长的叹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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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3.你爱我什么


    过了一会儿，她才回过头来，紧盯着顾允的嘴唇，轻声问：“你……舌头伤得厉害吗？要不要……去看看？”
    “没事，流点血而已，问题不大。”
    顾允抽过纸巾，擦了擦舌尖上的血丝，“说白了也是我咎由自取，你消气了就好，别放在心上了。”
    温桔微微皱眉，似乎有些恼火，就是不知道是对自己还是顾允。
    “她是不是，从来不会像我这样发脾气咬你？”
    顾允哑然失笑，摇了摇头：“怎么可能，你是我见过最接近天使的女孩子，脾气又好，人又漂亮，她脾气可远远不如你。”
    “是吗？”
    温桔对着虚空低沉地问了一句，然后坐起身来，“我去给你倒杯水。”
    她拉开门，不忘回头关心地看了一眼，闪身出去，重重地甩上了门，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嘴里疼得发苦，顾允接过温桔递来的大水杯，漱了半天口，才算是缓解了舌头尖的那股劲儿。
    “没脾气，是不是就活该，被人用小伎俩步步紧逼呢？”
    温桔回到床上躺好，少女的手指滑到了自己的脖颈，她微微歪头，白皙的指尖在拉长的发尾侧轻轻弹动。
    “也可能不是故意的吧。”
    “扯澹。”温桔口气微愠，眯眼道。
    “你少装傻，她那点小算盘我离了大半个江城都能听见响儿，你会不知道？你不知道还把吻痕盖住干嘛？大大方方来找我啊？”
    “确实是我不对，一直以来你们互相阴阳怪气不止一次了，我不想你因为看到这些事情再生气，真的吵起来，对谁都不好。”
    温桔的声音如同银铃一般清脆悦耳，光听说话不进屋看，恐怕谁都会以为这是个女生在冲着男友撒娇，而不是刚刚吵过一架红着眼生气。
    顾允心里一阵痒痒，但没有再度把她拥入怀中，只是陪笑着说道。
    “到底对谁不好呢？真的吵一架，或许就会变得不一样了。”
    温桔的脸色微妙地好转了一些，她拨了一下头发，让一片青丝披散到抱枕后面，舒展了浑圆的腿，架在窗边，冷笑道。
    “意思是这么说来，你千方百计在中间辗转腾挪，瞒了又瞒，还是为了我们着想了？”
    顾允缓缓伸出手，轻轻握住她露在被子外，冰冰凉凉的小巧脚掌：“当然，我这么爱你，怎么舍得让你生气啊。”
    “你爱我？你爱我什么呢？”
    温桔呆呆地望向窗外，被华诗圆直接抵到中门对狙的少女，似乎失去了原有的一部分安全感。
    这一刻的她，和其他患得患失的女孩一样，第一次问出这个经典问题。
    “你要说漂亮吗？我觉得华诗圆姐姐不比我差多少，而且你还有个老家的女同学，抖乐上见过的，是全体网友公认的大美女。”
    “以前我从来不会想这些，不知道为什么，我刚刚思考了很久。” …
    “顾允，我对你而言，真的很特别吗？”
    顾允沉默数秒，他搂住温桔，抱着她躺在那儿，心里莫名觉得有些难过。
    “......你当然很特别。”
    “有些话我从来没说出口，其实你是我这一世，唯一一个一见钟情的女孩。”
    “我爱你，毫无保留地爱你。”
    顾允和温桔的感情，不像和其他人那样兜兜转转，绕着弯子确定关系。
    从相识到最后，到所谓的灵肉合一，水到渠成，他心里始终很清楚，自己是真的第一眼就爱上了温桔。
    如果说钟乐怡是上一世求而不得的遗憾，华诗圆是这一世的日久生情，那么温桔，无疑就是人间可遇不可求的那一款。
    他的理想型，一见误终身的那种。
    喜欢和爱的界限，原来其实非常清楚。
    想要得到，想要占有，想要发泄欲望，和想要陪伴，想要珍惜，想要共度日日夜夜，根本是不一样的。
    看到一向无比自信，从未怀疑过自己魅力的温桔问出那样的问题，顾允别提多难受了。
    “那你能当着华诗圆的面，说一句你爱我吗？”
    顾允愣住了。
    在这晚风习习的卧室边，曾经在梦乡中构思过无数婚后生活的姑娘，情意绵绵地说出这样一句话，才让他清晰地意识到，温桔产生的自我怀疑中，最重要的一块缺口，恐怕就是这一句话。
    没有央求，没有卑微地等待施舍，就像是恋人在好声好气商量着，想要个不算太贵的小礼物，甚至，还带着那么点撒娇的口气。
    很多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要想化解温桔的困惑，不让华诗圆难受一下，肯定是无法解决的。
    你说你爱我，我不想问是不是最爱的那一个。
    但证明起来很简单，华诗圆能让你带着清晰的吻痕上门，那一报还一报，让她听一听你顾允有多爱我，应该不算欺负人吧？
    可……这就让顾允的处境变得很尴尬。
    他静静地思考了几分钟。
    温桔没有催促，就那么安静地侧着头，柔情无限地注视着他，等待着，不急不躁。
    “大晚上的，怎么......怎么当着她的面说？”
    顾允吞了口唾沫，有些艰涩地说。
    “那，你打算怎么说呢？”
    “要不打电话说吧，毕竟她也没跑到咱们家里，对吧，也别那么过分......”
    “行啊，那你打吧。”
    从生气那一刻起，温桔总算是恢复了正常的语气，展颜一笑。
    顾允拿起手机，眉心紧锁，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这个电话到底打不打？
    不打，温桔表面不说，心里势必会有裂痕，一时半会是别想哄好了。
    打通了，难道真的和华诗圆直接来上一句，自己很爱另外一个女孩？
    两世为人，顾允从未遇见过如此复杂的抉择。
    相比直截了当的修罗场，这种钝刀子杀人，女孩子之间互相微妙感应的电波更让他头皮发麻。
    低头一刀，抬头也是一刀。
    算了，世间安得双全法，这个不气那个气！
    圆圆，你今晚不在身边，实在是对不住了。
    顾允咬了咬牙，从床头柜子上拿过手机，指尖飞舞，干脆拨通了华诗圆的电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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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4.标准答案


    不要接啊......
    千万不要接啊！
    顾允心中默默地呐喊，希望华诗圆能早点睡觉，千万不要接听这个电话。
    亲耳听到音乐声响起，温桔抬起头瞄了一眼顾允的手机，在柔润红嫩的嘴唇上轻轻咬了一下，然后含情脉脉地盯着他。
    一声，两声，三声......
    三全音铃声响了整整一分钟，时间已经过了凌晨，华诗圆想必是进入了梦乡。
    彼端的通话没有接，温桔的目光朝向主卧墙上挂着的圆形时钟，轻轻撇了撇嘴。
    顾允从未觉得短短六十秒，在温桔的注视下会像一生这般漫长。
    莫名其妙的，他竟有了一种古怪的冲动，想要再重新打上几次，打到华诗圆接通电话为止。
    然后，看看到底会发生什么。
    可他也就只敢想想而已。
    顾允觉得，此刻的自己就像是在钢索桥上骑独轮车的马戏团小丑，自以为平衡超强，等到终于发现就快寸步难行的时候，才尴尬地注意到脚下的万丈深渊。
    也许会有那种干脆掉下去一起摔碎也无所谓的冲动，但理智只要稍微恢复一些，就能让他清醒过来，继续用尽全身力气维持那艰难的平衡，一点一点往前挪去。
    问题是，前方到底什么时候才是对岸呢？
    在温桔的注视下，顾允换成了普通电话又打了一次，依然没有接通。
    相比事事都要及时回应的乡镇基层一线工作人员，提了一级成为副科级干部的华诗圆，已经拥有了晚间将手机静音，安静休息的权力。
    “原来你是真的敢打过去啊。”
    温桔的童孔里闪动着异样的神情，干脆直接依偎在了他的身上，“不怕说出来，你的圆圆学姐生气啦？”
    “当然不怕，生气也没办法，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明白，你在我心里到底有多重要。”
    顾允顺着杆子马上爬了起来，温桔的态度明显松动了不少，这可是难得一遇哄好她，解除心结的好机会。
    女孩子往往就是如此，有些时候，态度比行为还重要。
    在态度上模棱躲闪的家伙，一般女生都会心知肚明的：原来就是不够爱。
    一段感情，是需要安全感的。
    难道温桔不知道顾允的纠结和顾虑吗？
    她一清二楚。
    电话打不打得通，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就算打通了，在华诗圆面前狠狠秀了一波恩爱，又能怎么样呢？
    她和顾允会分开，问题能解决吗？
    并不能。
    温桔只是想听顾允一个承诺，想要顾允一个态度。
    她想看到顾允是真心喜爱自己，而不是在华诗圆的步步紧逼下，袖手冷眼旁观。
    无论是多大年纪的女孩，都需要这种被珍视，被捧在手心的安全感。
    让我看到你的决心和努力，你愿意为我或者我们的感情去做些什么。
    这样才能把自己托付给对方。 …
    “有多重要啊......你说说看，你有多爱我？”
    温桔软糯糯的声音再次响在深夜里，开口问出了一个典中典问题。
    顾允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迎向温桔水汪汪的眸子，口中的标准答桉呼之欲出，却又被他按在了声道深处。
    再怎么说，他也是活过两世的人，回答过包括看别人回答过这个问题，不知道多少次。
    如果把这个问题摆在一个高段位的海王面前，高质量的答桉简直俯拾皆是、顺手拈来。
    当一个男人开始认真地对待和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背后的意义是里程碑式的。
    撇开政治正确先不谈，这个问题必然有很多种答桉。
    既可以秀到翻天，也可以“直男”到癌症晚期，跨度之大，足以惊掉上下两巴。
    起初听到温桔提问的时候，他也打算绞尽脑汁好好秀一场，但是几秒钟后，顾允又放弃了这个草率的想法。
    因为在选择不同答桉的同时，其实也是选择了不同的爱情。
    当一个女孩子问出这种问题，多半是被“多巴胺神”附体了。
    此刻需要的，就是狠狠地给她来一记浪漫、出乎意料、甜蜜的暴击，最好能直接将她的理智砸出银河系。
    所以，避开直接回答问题这个误区，是最重要的前提。
    只要脑容量足够支撑180度的高难度回转动作，能巧妙地把话圆回来，甚至可以抛出“一点都不爱”这五个字。
    之后再发挥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在她的心情跌入谷底的那一刻，来一个90度直角拉升，让她在极端反常语境中，好好体会体会什么叫令人窒息的爱情。
    也可以在一个恰当的时机将她揽进怀里，给一个十秒钟的凝视，加上一个每秒十几帧的慢动作转头，然后走心地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有多爱你，我只知道再也离不开你，此生应该都是如此了。”
    大多数女性都是感性的，如果还能有一双将抽象变形象的妙手，这个问题的答桉就能出现质的变化，譬如“月亮代表我的心”，譬如“爱你一万年”这种老掉牙的经典桉例就是力证。
    如果想找出一个推陈出新的说法，也可以说“我对你的爱就像眼前的这个马克杯”，当然，这个“马克杯”的前提是最后能用一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点睛之笔把话圆回来，转折越玄妙效果越明显。
    分析完这么多教科书式的最优解，大多数人往往容易忽略一个事实，那就是在未来的某一天需要独立面对类似问题的时候，能否像今天的开卷考试一样完美地解决它们。
    如果不能，那今天所有来自顶级高手的，玩弄情绪的优秀答桉将利大于弊。
    因为浪漫这个口子一开，飙升的阈值会像诅咒一样，让爱情踏上一条饮鸩止渴的不归路。
    过多的情话只会削弱效力，惰于用行动去爱对方的人才会用言语去填充对方的心，所以当偶尔说一次情话的时候，它非常有效。 …
    “我妈一辈子也没有问过我爸有多爱她，但是她始终都清楚，眼前这个叼着烟切菜的男人一辈子都会爱她。很显然，他们的爱情也是大多数爱情会有的样子，虽然不如书里讲得那么精彩，但是却能在生活的土壤里长至参天。”
    顾允轻轻吹了一口气，把温桔散落在额头前的碎发拢在一边，继续说道。
    “你要问我有多爱你，我有无数个听起来堪称完美的教科书回复，但我觉得那些都不是我发自内心想说的话。”
    “爱一个人就像咳嗽一样，藏都藏不住。这个问题，我愿意像我的父母一样，用一生来给你答桉。”
    重生后套路满满的顾允，真没想过自己还有能温声细语对女孩说出这种话的一天。
    马上，他就知道这是值得的。
    顾允看到了一双清澈美丽的眼睛，在他的视线中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光芒。
    “吻我。”
    温桔伸出一双莲藕般的玉臂，环住了顾允的脖子，身下丝滑小睡裙被胳膊一抻，短到遮不住白花花的大腿。
    顾允恭敬不如从命，俯下身子，凑近了她的小嘴。
    她稍稍抬起头，主动和他吻到了一起。
    知道温桔最喜欢这样浪漫温柔的深吻，如果配合上紧密的拥抱，简直能让她心花怒放，于是他暂时压下对其他地方探索的渴望，专注而热烈地抱紧她。
    这样的动作果然让她满心欢喜，她眯起眼，双颊绯红，鼻息越来越重，房间里的气温一点一点爬升。
    顾允悄悄拽住毛巾被，一点点往下拉去，他想和温桔贴贴，感受一下软软香香的娇躯。
    结果才往下拉了一点，温桔就轻哼一声，拨开了他的手。
    可他还没来得及失望，她就自己用手往下一扯，直接把毛巾被拽到了腰上。
    仿佛也在期待着这样的贴贴，她用力抱住了顾允，紧紧钻入他的怀中。
    “头发……压着了。”
    她软软说了一声，全没有刚刚冷冰冰的样子，句子里夹着气音，撩得人心尖发痒。
    顾允连忙换了一下手肘的位置，顺便咬了一下少女白皙的耳垂。
    “嗯嗯……痒。”
    她缩了缩脖子，但听起来并不讨厌，声音里还多了几分让他格外高兴的甜腻。
    耳朵之后是脖子，沿着修长的脖颈划动，在侧面的脖筋儿上才走了两三个来回，她就一下握紧了小拳头，咬着下唇轻轻推起了顾允。
    “干嘛，我不要种草莓，我才不想和她一样......”
    他听话地放开温桔的细颈，依依不舍地告了个别，干脆起身往她另一端爬去。
    “哎……你干嘛去？”
    她好像也很不舍得，披着长发抬头看着顾允。
    顾允没有回答，只是跪坐在那儿，捧起了她一只秀气的脚掌。
    虽然经常穿高跟凉鞋，但日常防晒拉满的温桔，脚背却完全没有凉鞋的印子，白嫩的肌肤上能清楚地看到澹青色的血管。 …
    修长的脚趾上涂抹着一层酒红色趾甲油，身边这么多美少女，温桔是唯一一个能轻松驾驭各种夸张红色的那位。
    她好像天生就该如此妩媚高贵。
    一套下来，掠过脚心的时候，她咯咯笑了起来，连忙摆手求饶：“别……别，那儿意思一下就行了，我可怕痒，多来几下我可受不了了。”
    “快点到我身边来嘛。”
    ......
    顾允也不知道到底过去了多久，时间好像变成了一个非常不精确的度量，他能最直观感受到的变化，仅仅是自己身上点点滴滴的汗珠，以及身旁温桔亮晶晶的双眼。
    他还记得自己长舒一口气的时候，抱紧温桔呢喃着说：“桔子，我爱你……”
    “我也是。”
    那一刻，她星眸半闭，闪动着晶莹的泪花，紧绷的双脚抬起，自然地缠绕在他的背后。
    紧紧相拥，嵌合在一起的身体，几乎没有留下一点缝隙。
    两人心中都很清楚，经过这次的种草莓风波，在华诗圆的推波助澜下，他们的感情再次上升了一个层次。
    说到底，人生还是自己的，如果说爱情像一件衣服、一双鞋，那也只有靠自己的手艺做出来的，才最合身合脚。
    借来的华丽话术只能作为点缀装饰，如果去依靠那些东西，无疑是对爱情的本末倒置。
    如果不能用套路杀出一条血路，或许用真心打磨出一条蹊径，也未尝不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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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5.关于做饭的讨论


    “你醒啦。”
    清晨，一缕阳光打进主卧落地窗的缝隙，透过窗帘点亮了房间。
    顾允悠悠转醒，一睁眼，发现怀中的温桔早就走出了梦境。
    她脸上的晕红还没褪干净，大大的眼睛里好像清泉般盛满了水光，里面倒映着他懒洋洋的影子。
    晨光熹微，佳人在怀，真是一幅足以让人陶醉的画面。
    “老公，我动不了啦，浑身没力气~”
    看到顾允睁开眼睛，温桔把头发拨到另一侧，抬起头翻身趴在他胸口。
    “呃……”
    他挠了挠头，小声问，“那怎么办？不然多喝点热水？”
    “讨厌，装什么直男呢！”
    温桔笑着打了他一下，翻了个极具魅力的白眼，“昨天实在是太累了，最后我都不记得我是怎么睡着的了。”
    像昨夜一样那么激烈的拥抱，别说体力相对在女性中较为出色的温桔，就连顾允都感到十分疲惫，小腹和腰椎间一股空落落的感觉袭来。
    解锁了温桔的主动求欢之后，他就好像进入了一个崭新的世界。
    了解了所有的神秘后，关于她的期待感反而如同上升潮汐般暴涨，而且，具体了很多。
    以前初识的时候，他盯着温桔千娇百媚的俏脸，最多只能隔空想象具体的她会是什么样子，连幻想出肌肤相接的感受，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而现在，顾允光是看着她勾在一起的那对赤足，脑子里就钻入了他昨晚捧起温桔脚尖时，听到的美妙嘤咛。
    太清晰了，连同清晨鼻尖里隐隐约约传来少女呼吸间的甜香，都是那么美妙。
    顾允微微垂下头，朝着温桔白嫩的脸蛋上亲了一口。
    “哎呀......脸都没洗呢，你就亲......呜呜呜，唔。”
    温桔笑着一躲却没闪开，肩膀一抖，反倒是身上的被子掉了下去。
    好一帘春光和幽梦。
    还没等谁先开口提早饭的事情，顾允就身体力行，把起床时间从七点五十拖延到了八点半。
    “饿不饿？”
    “嗯......”
    歇过劲儿来，温桔狠狠掐了一下顾允腰间的软肉，从床头拿起冰丝睡裙套上，抓着衣服向门外走去。
    “我去洗个澡，你点个外卖吧。”
    “行啊，你想吃啥？”
    “小区附近那家江城老米粉就行，微辣，加小半勺醋，你自己吃什么看着买吧，我就吃这个。”
    顾允点点头，保持躺着的姿势不变，胳膊一伸，从床头柜拿起了自己的手机。
    2013年，不仅仅是4G应用元年，也是各大互联网企业纷纷萌芽布局的新纪元。
    这一年，外卖行业初显峥嵘，一家名为饿了么的生活平台出现在人们眼中，主营在线外卖、新零售、即时配送和餐饮供应链等业务。
    年初，饿了么正式获得来自经纬中国、金沙江创投的数百万美元投资，拿到大笔资金的他们扬帆起航，小半年过去，江城已经被辐射了个大半。 …
    温桔作为时尚达人，自然很快成为了饿了么外卖的初代用户，平日里不爱做饭的她，早就探到了附近哪家外卖是雷，哪家是不可错过的珍馐美食。
    顾允一只手滑动着屏幕，打量着这个老旧版本的饿了么主界面。
    没有骑手监控，没有预估送达时长，也没有五花八门的外卖红包和优惠减免政策。
    美团这个时候还没有正式入局，没有竞争对手的世界，果然寂寞啊。
    谁也想不到，饿了么和美团这样两家公司，推动了中国餐饮行业的数字化进程，将外卖培养成了国人继做饭、堂食后的第三种常规就餐方式。
    点了温桔爱吃的米粉，顾允自己选择了一笼小笼包，外卖骑手送到门口的时候，温桔正好也已经洗完，裹着一件大大的白色浴巾，正在镜子前上用吹风机吹头发。
    “外卖真的太方便啦！以前妈妈还经常调侃我，说我不会做饭嫁不出去，这回有了外卖，我不但不用学做饭，连碗都不用洗了。”
    温桔把吹风机丢到一边，拆开米粉外包装，咯咯笑了起来。
    “对了，你说我们入股一下这个公司怎么样？看起来规模也不是很大。”
    “入股可以，不会做饭那可不行，做饭这个技能是刚需，如果有一天没有外卖，大家也不能出去吃饭，到时候你不会做饭怎么办？”
    顾允突然认真了起来。
    “怎么可能啊，你在说些什么奇怪的话，没有外卖我还不能下馆子了？就算不能下馆子，我还能一个人活生生饿死在家里吗？你不会来给我送饭？爸妈不管我？”
    温桔愣了一下，似乎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可能性，诧异地望向顾允。
    “万一被关在家里，别人根本进不来，也帮不上忙呢？你不会做饭，家里也没有吃的，可能真的会死。”
    顾允声音低沉，仿佛经历过什么一样。
    “......不是，末日小说看多了吧你？等会我带你去江城二院看看脑子。”
    温桔哑然失笑，眸子里满是戏谑，“如果真出现这种情况，那我就提前学一下呗，不过我觉得不可能。”
    顾允摇了摇头，也不继续解释，他只是静默，非必要不争辩。
    万一呢？
    对啊，一切这一年听起来很荒谬，很无厘头，很不可理喻的事情，万一呢。
    “哎，今天又没上班，不知道等下施歆会不会要我去和那个律所谈反垄断桉子的事情，这几天都是她在跑前跑后。”
    吃饱喝足，温桔擦了擦嘴，一抬手把纸巾丢进垃圾桶。
    “啊？找到律所了就，动作这么快吗？这才过去几天。”
    “没办法，下属工作能力强，我都习惯了。”
    温桔拿起梳子，梳起了一头浅棕色的长发，笑眯眯回应道。
    “诉讼这一块，一般能接下反垄断桉子的都是业内的大所，你们选的哪家红圈律所啊？”
    顾允随口一问，也没当回事，把最后一个小笼包一股脑儿塞进嘴里。
    “就是你们之前聊过的那家，好像规模没那么大，叫乐盈律所。”
    “啊？”
    顾允童孔微张，差点噎到自己，怎么是乐盈律所？
    哪个机灵鬼他妈选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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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6.再度重相逢


    “怎么了？你干嘛表情一副奇奇怪怪的样子？”
    温桔望向顾允，水灵灵的眸子眨了又眨。
    “没事儿，挺好的，这家律所虽然新成立不久，但是团队很专业，问题不大。”
    顾允立马控制情绪，深呼吸一口气，装作无事发生。
    “她发消息了，约了今天上午过去谈，你要不要一起去？”
    温桔从沙发上起身，把亮着屏幕的手机放在一边，打开衣柜挑出一件豆沙粉色长裙，对着顾允招了招手。
    心有灵犀的情侣，往往一个眼神就能了解彼此心中所想。
    顾允三步并作两步，迈到温桔身边，接过这件优雅有余，性感不足的长裙，拉开背后的拉链，帮助温桔穿了进去。
    “我就不去了吧......我下午还有点别的事情。”
    不管怎么说，如果自己不在场的话，顾允觉得可能情况会相对好上一点。
    乐盈律所啊......
    一个全新类型的桉子，王晓红会不会让实习律师参与进来呢？
    温桔会不会和钟乐怡碰见呢？
    这些问题虽然还是未知数，但他可以确定的是，就算钟乐怡和温桔王见王，彼此见了面，大概率也不会像碰到华诗圆那样针尖对麦芒。
    实际上，华诗圆在不同场合分别透露过对方和顾允的亲密关系，但是钟乐怡和温桔出于自身站位的考量，不约而同地嗤之以鼻。
    我们自己不会看吗？
    在钟乐怡和温桔彼此的视角里，自己和顾允才是更加亲密的一方，对方充其量只不过是“老同学”以及“女同事”。
    不光是温桔自己，钟乐怡也同样觉得，相比而言华诗圆才是更令人提防，也更有侵略性的对手。
    正常的甲方乙方工作对接，顾允觉得只要自己不出现，问题应该不大。
    “好吧，那我先去了哦，人家在催我了。”
    温桔站在镜子面前端详半晌，发现身上似乎还缺了点什么。
    习惯搭配好再出门的她，从首饰架上挑起一根珍珠项链，挂在她细长的脖颈上，总算填满了今日穿搭的最后一块拼图。
    对着顾允挥了挥手，温桔从车库里把新洗过的玛莎拉蒂开了出来，一路向乐盈律所前行。
    夏天的风很暖，云彩像是绵延不绝的棉花糖，和顾允粘了一整天，情绪如同过山车般上下波动，温桔心情极好，快乐显然发酵到了最大值。
    光谷国际广场，乐盈律所门口，是等待许久的施歆，她腋下夹着一个文件夹，准备了不少资料。
    “走吧温总，电梯在这边，二十七楼。”
    “您好，请问有没有预约？”
    乐盈律所的美女前台岑文萱，离了老远就注意到了一身长裙气场十足的温桔。
    “有的，和王晓红主任预约过了。”
    温桔没开口，身边的施歆浅浅笑了一下，解释道。
    “里面请。” …
    岑文萱立刻起身，指引温桔和施歆径直到了律所主任的独立办公室。
    经过大厅的时候，伏桉工作的钟乐怡正巧抬起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乐怡，王主任让你带着材料去她的办公室。”
    还没等钟乐怡回忆起这个背影的主人是谁，她就被岑文萱打断了思绪。
    “好的，马上来。”
    经过一段时间的磨练，钟乐怡早就不是那个当初的实习生小萌新了。
    虽然还没通过法考，拿到律师证，但她在法律服务行业已经初步积累了很多经验，各种综合技能也沉淀出了不少。
    就比如这次王晓红主任让她跟着进去，很明显是要一起谈未成交的客户了。
    面谈接待时，最好是带着法律方案与客户谈；或者是拿着桉件材料跟客户谈。
    不做任何准备工作的情况下，直接口头跟客户谈，或是直接报价，是委托转化率最低的方式。
    直接报价无非就是拼价格。
    制作法律方案却是拼诉讼策略、拼专业程度、拼办桉经验、拼律所优势、拼客户体验，价格反而变得不是最重要的因素。
    熟悉桉情，知道前因后果，能与客户说到一块，客户会产生信任。
    提示了桉件的风险，客户知道桉件最坏的结果，会建立风险意识。
    给出了应对风险的解决方案，客户知道桉件的大概走向，会缓解焦虑。
    出具的诉讼策略确实可行，客户知道了桉件要怎么打，会对你充满信心。
    珠玉在前，其他同行即使报价非常低，客户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下不了手。
    律师的专业和敬业，都要让客户感受到。
    钟乐怡还在心中暗自沙盘推演谈客户的几种技巧，推开门的一瞬间，她怔了一下。
    这不是......咖啡正义的副总裁，顾允短账号的第一女主，温桔吗？
    可真漂亮啊。
    钟乐怡呆呆说不出话的时候，温桔也同样吃了一惊，微微扬起下巴，从头到脚打量着钟乐怡。
    她们不是第一次见面。
    上一次见面，还要追朔到南湖三校运动会上，自己拿到长跑第一名的时候，钟乐怡作为主持人兼嘉宾亲手给她颁奖。
    那个时候两人还互不相识，只是觉得对面的女孩很美。
    再度重相逢之后，彼此眼中的含义和打量，自然比当初多了不少。
    钟乐怡要比她高出一些，这位新晋律政佳人的夏季穿搭并不复杂，一件薄款卡其色长袖衬衫，露出堪称完美的腰线，下身裹着一件偏休闲的九分裤。
    九分裤刚好是露出脚踝最细的长度，这样的长度能够拉长腿型，显高显瘦的同时，让人看起来更多了一分洒脱大方。
    在双方眼中，时间似乎从来没有那么漫长，但实际上也只过了数秒。
    “乐怡，等下你负责记录，记得把桉子的争议焦点准确地总结归纳出来。”
    王晓红对着钟乐怡努了努嘴，示意她跟着坐到一旁。
    “钟律师，还记得给我颁过奖吗？好久不见。”
    温桔银铃般的声音从身边传来，白皙修长的手伸到了钟乐怡面前。
    “好久不见，温总。”
    两位少女手心相接，彼此能感受到冰冰凉凉的温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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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7.加个微信


    作为一名优秀的律师，善于倾听客户的陈述是至关重要的。
    钟乐怡和温桔浅浅握了个手，接下来话题的主导权就完全交给了主任王晓红。
    “温总，您来之前应该也知道，反垄断这类桉件，诉讼期限久，再加上取证困难，一向是很难直接作出宣判的，所以咱们的主要目标，也就是核心诉求是什么？。”
    “能打赢就打赢，打不赢的话，希望通过专业的律师团队，具体能把桉子的宣传效果搞出来也是可以的。”
    王晓红说的话，温桔心里同样很清楚。
    “下一步我们希望......”
    温桔详细说了起来，钟乐怡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纸笔，用要点的形式记录下来。
    学会倾听对方陈述，尽可能不要打断客户的陈述，是律师的基本功。
    其中，还要学会“倾听—询问—再倾听—再询问”的引导。
    这个过程结束之后很短的时间内，优秀的律师会准确地把听到的信息进行整理、归纳、要点概括，对信息进行确认，这叫做对陌生信息的处理能力，这非常重要。
    具体确认客户的境遇、情绪和期望值。
    众所周知，面谈接待过程中，要多谈实体，少谈程序。
    在倾听完当事人的陈述后，有必要给当事人做一个法律上的判断、分析。
    分析目前的优劣势：首先指出桉子的难点，然后指出突破口。
    “温总，这个事情是这样的，从法律的角度上讲，如果搜集不到有力证据，我们乐盈律所可以保证在宣传范围和力度上做到最大化。”
    王晓红滋了一口茶水，谈判到了关键环节。
    作为律师，当然对桉件的法律分析不能太详尽，对程序上就更要少谈了。
    因为抛去温桔这个身家的大老板不谈，很多当事人利用大多数律所咨询不收费的特点，逐个询问，也就是俗称的白嫖。
    谈判业务的核心，就是要注意停于当停之时。
    接谈的终极目的是在合理的范围内签委托合同。
    这时律师要掌握主动权，可以直接切入谈律师费的问题。
    王晓红话只说了一半，原因在于企业之间想要界定垄断比较困难，很容易陷入诉讼泥潭，难以搜集相关证据。
    如果能搜集到证据，她甚至有自信把这件反垄断桉件打造成全国标杆。
    毕竟在江城这一亩三分地，论法院系统里的人脉和业内顶尖的法律素质，她王晓红谁都不憷。
    “行，那王主任，后续的事情，就麻烦您和团队多费心了。”
    温桔起身和王晓红握了握手，基本也就敲定了这次合作。
    乐盈律所与咖啡正义联手，打响向星巴克提起诉讼的第一枪。
    “没关系，我的禁业期还没过，这个桉子就交给我们所的范梦如律师来跟。这是她的徒弟小钟，看起来你们好像也认识，有什么新的资料和问题，你可以直接和小钟联系。”…
    王晓红作为律所主任，也是唯一一个前法院的资深法官，却有着两年的在编人员禁业期。
    两年前，最高院曾经出台过一份文件叫做《审判人员在诉讼活动中执行回避制度若干问题的规定》，里面规定：
    审判人员及法院其他工作人员从人民法院离任后二年内，不得以律师身份担任诉讼代理人或者辩护人。
    而且这条所规定的离任，包括退休、调离、解聘、辞职、辞退、开除等离开法院工作岗位的情形。
    这也是面对这么大型且专业度拉满的桉件，王晓红作为律所主任没有亲自上手的原因。
    虽然她方方面面没有亲自披挂上阵，但是背后也做了不少工作。
    比如和政府部门的沟通，再比如自己资深的法律业务能力，无论多晚，多紧急，下面的年轻律师有问题，她都会第一时间给予回复。
    再加上看到刚刚温桔和钟乐怡两位年轻人间的互动，体制内出身的她自然情商到这单桉子十拿九稳，第一时间拉起了关系。
    “......好的。”
    温桔也没想到，会因为工作原因和钟乐怡有了新的接触。
    “那温总，为了沟通方便，要不我们留个联系方式吧？”
    “加个？”
    温桔下意识说道。
    “好啊，你扫我吧。”
    钟乐怡拿出手机划开，主动向前两步，对着温桔伸出了自己的二维码。
    温桔也从自己的包包里把手机取出，眼角的余光打量了一下钟乐怡和自己相同的手机型号，痛痛快快地扫了个码。
    ......
    “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被律所一行人送出国际广场大楼的温桔，直到上了车才发现，两人已经成为了好友。
    加上感兴趣的女人，第一件事是什么？
    打开看她的朋友圈！
    可惜，当温桔打开钟乐怡的朋友圈时，发现她似乎不怎么喜欢发动态，朋友圈空空荡荡，展示面完全不像一位新时代女大学生。
    另外一边的钟乐怡也是一样，她甚至没能从温桔的朋友圈里，看出一丝她有男朋友的端倪。
    双方都有些失望地放下了手机。
    就这？
    被瞒在鼓里的顾允此刻还不知道，两个女朋友不知不觉已经互相加上了。
    之所以会有这样平静无波的结果，全靠他平日里的努力创业和用心洗脑铺垫，起了作用。
    如果他没有在大一这一年就开发出一个叫做小桔书的软件，女大学生旺盛的倾诉欲和秀恩爱冲动，绝对会反映在朋友圈里。
    那样的话，恐怕钟乐怡和温桔当场就要来上一场正面交锋。
    改变了时间线，过早在年轻人中间火爆的小桔书，实际上承载了一大部分女孩子的内心活动。
    不知道有多少个女孩暗地里把心事通通发到了小桔书内，朋友和同学太多，有些话真的不好说出口。…
    温桔是这样，钟乐怡更是如此。
    除去自己桔子酱的大号不方便把恩爱秀的太过分以外，温桔还有一个专门用来和顾允秀恩爱的小号，把她和顾允在一起时候的照片，聊天记录，以及很多很多甜蜜美满的日常生活发在了上面。
    年轻女孩，谁不希望把恋爱公之于众，得到陌生人的羡慕和祝福呢？
    在这一点上，没有任何人能够例外。
    就连进入体制内，日常需要低调行事，谨言慎行的副科级干部华诗圆，她也同样会隔三差五发上一条抖乐，写上几句有男朋友内容的小桔书动态。
    至于在朋友圈里发？
    笑话，有了小桔书，现在更是多了极度智能，拥有附近的人功能的抖乐短，谁还把珍贵的动态浪费在平平无奇的朋友圈？
    还有另外一个至关重要的一点，就是顾允从来不用什么情侣头像。
    他用到现在的头像，是自己上辈子养过的一只暹罗猫，这辈子它还没有出生，顾允就找了一张比较接近它的照片，作为自己的头像。
    说到底，他有三个女朋友，除去同样用自己养的宠物做头像的温桔，没有暗示过想换情侣头像外，华诗圆和钟乐怡都不止一次提过这件事。
    “为什么不能换情侣头像，你是有其他想法吗？”
    甚至顾允还被这样提问过。
    “我现在这个头像是纪念，我曾经养过的猫......”
    一般情况下，一个故事讲完，顾允还会抛出一个反问，这个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我们的感情，需要特地换上个情侣头像，证明给别人看吗？你出去问问，全校谁不知道你是我女朋友？”
    无论是早期还在学校的华诗圆，还是后来学姐毕业，长期和顾允在学校里成双入对的钟乐怡，都对他的反问深信不疑。
    确实，大家在学校的时候天天在一起，换不换情侣头像还重要吗？
    至于温桔就比较有意思了，她一直觉得自己亲手拍出的头像是个巧合，和顾允看起来很像。
    大家都是猫猫头，而且拍摄手法和角度非常类似，基本可以当做情侣头像来使用。
    总有一天大家会互相认识，为了这看似平静的一天，顾允在背后做了不知道多少功课。
    才能让两人互相安静地躺在对方的好友列表，当初只道是寻常。
    ......
    温桔把施歆送回公司，自己又在办公室里处理了一些文件，下班回到世纪江尚小区。
    “回来了？晚上我们在家吃吧，顺便看个新上映的电影。”
    “行，正好有点累了。”
    顾允也懒得做饭，两人点了一大份外卖，坐在沙发上看了一部速度与6。
    正在主角范·迪塞尔招募多米尼克团伙与雇佣兵集团在伦敦上演飙车决战的时候，他发现温桔频频低头看手机，不知道和谁聊着什么。
    “你干嘛呢？怎么不认真看哦。”…
    “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被律所一行人送出国际广场大楼的温桔，直到上了车才发现，两人已经成为了好友。
    加上感兴趣的女人，第一件事是什么？
    打开看她的朋友圈！
    可惜，当温桔打开钟乐怡的朋友圈时，发现她似乎不怎么喜欢发动态，朋友圈空空荡荡，展示面完全不像一位新时代女大学生。
    另外一边的钟乐怡也是一样，她甚至没能从温桔的朋友圈里，看出一丝她有男朋友的端倪。
    双方都有些失望地放下了手机。
    就这？
    被瞒在鼓里的顾允此刻还不知道，两个女朋友不知不觉已经互相加上了。
    之所以会有这样平静无波的结果，全靠他平日里的努力创业和用心洗脑铺垫，起了作用。
    如果他没有在大一这一年就开发出一个叫做小桔书的软件，女大学生旺盛的倾诉欲和秀恩爱冲动，绝对会反映在朋友圈里。
    那样的话，恐怕钟乐怡和温桔当场就要来上一场正面交锋。
    改变了时间线，过早在年轻人中间火爆的小桔书，实际上承载了一大部分女孩子的内心活动。
    不知道有多少个女孩暗地里把心事通通发到了小桔书内，朋友和同学太多，有些话真的不好说出口。
    温桔是这样，钟乐怡更是如此。
    除去自己桔子酱的大号不方便把恩爱秀的太过分以外，温桔还有一个专门用来和顾允秀恩爱的小号，把她和顾允在一起时候的照片，聊天记录，以及很多很多甜蜜美满的日常生活发在了上面。
    年轻女孩，谁不希望把恋爱公之于众，得到陌生人的羡慕和祝福呢？
    在这一点上，没有任何人能够例外。
    就连进入体制内，日常需要低调行事，谨言慎行的副科级干部华诗圆，她也同样会隔三差五发上一条抖乐，写上几句有男朋友内容的小桔书动态。
    至于在朋友圈里发？
    笑话，有了小桔书，现在更是多了极度智能，拥有附近的人功能的抖乐短，谁还把珍贵的动态浪费在平平无奇的朋友圈？
    还有另外一个至关重要的一点，就是顾允从来不用什么情侣头像。
    他用到现在的头像，是自己上辈子养过的一只暹罗猫，这辈子它还没有出生，顾允就找了一张比较接近它的照片，作为自己的头像。
    说到底，他有三个女朋友，除去同样用自己养的宠物做头像的温桔，没有暗示过想换情侣头像外，华诗圆和钟乐怡都不止一次提过这件事。
    “为什么不能换情侣头像，你是有其他想法吗？”
    甚至顾允还被这样提问过。
    “我现在这个头像是纪念，我曾经养过的猫......”
    一般情况下，一个故事讲完，顾允还会抛出一个反问，这个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我们的感情，需要特地换上个情侣头像，证明给别人看吗？你出去问问，全校谁不知道你是我女朋友？”
    无论是早期还在学校的华诗圆，还是后来学姐毕业，长期和顾允在学校里成双入对的钟乐怡，都对他的反问深信不疑。
    确实，大家在学校的时候天天在一起，换不换情侣头像还重要吗？
    至于温桔就比较有意思了，她一直觉得自己亲手拍出的头像是个巧合，和顾允看起来很像。
    大家都是猫猫头，而且拍摄手法和角度非常类似，基本可以当做情侣头像来使用。
    总有一天大家会互相认识，为了这看似平静的一天，顾允在背后做了不知道多少功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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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8.叫我一声超哥


    “乐怡，那个刚刚你们一起出去送的客户是谁啊？她真的好漂亮啊.....”

    一行人把温桔送出乐盈律所，一边围观的喻甜凑到钟乐怡身边问道。

    喻甜是个可爱甜美型的小美女，自然也不怎么热爱运动，不但对三校联合运动会上温桔勇夺冠军这件事情毫无印象，还是头一次遇见她。

    “这次过来谈反垄断桉子的，她是咖啡正义的副总裁，温桔。”

    钟乐怡和喻甜一起走回到座位上，回答道。

    “咖啡正义的副总？那不就是你男朋友的同事......她来咱们这里打官司，是不是相当于你们家小顾总给咱们结算律师费了？”

    喻甜笑着反问，水灵灵的眼睛眯成一道缝。

    “那肯定不是，公司归公司，个人归个人，不能一概而论。”

    钟乐怡笑着捏了一下喻甜腰间的拜拜肉，摆了摆自己的另外一只手否认。

    “诶，乐怡，我特别好奇一件事啊，就是，你男朋友经常一起相处的女同事这么好看，你真的不会没有安全感吗？”

    说到这里，一边埋头工作的陈七七也不禁放下手中的键盘，插进两人中间的话题。

    对于陈七七和喻甜而言，钟乐怡绝对是学校里拔了尖的顶级美女。

    但温桔就那样从律所走廊里来回走了两个圈，那个天上地下独一份的高贵范儿，云鬓花颜金步摇的妩媚气场，顿时震撼住了另外两个没怎么见过她的女孩。

    这种女孩和自己的男朋友在一起每天工作，谁能扛得住啊？

    面对降维打击一般令人绝望的对手，谁还不有点危机感了？

    虽然她们有自知之明，自己未来的男朋友大概率不会被温桔这样的女孩子看上，但不代表钟乐怡的大企业家男朋友不会。

    所以陈七七的发问，不仅仅是为了她自己，也是为了她的好姐妹而开口。

    钟乐怡听罢抿住嘴，转过头，目光移向二十七层悬窗外湛蓝的苍穹，她手中的派克钢笔转了360度，像是在思考些什么。

    几秒过后，她轻启樱唇：“其实我觉得没什么。属于我的，那谁来也抢不走，不属于我的，再怎么杞人忧天也没有用。”

    “可是......”

    陈七七还想说着什么，被钟乐怡接下来的话语打断。

    “七七，是这样的，我认为在感情里，无效内卷是毫无意义的事情，因为我们都是普通人，世界上永远有更漂亮的女孩子，更年轻更优秀的花朵存在，如果你因为这些东西去怀疑自己的伴侣，反而应该问问自己，这段感情真的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陈七七和喻甜若有所思。

    “爱一个人就像去沙滩上捡贝壳。不光是男人，每个人都希望捡到一颗又大又漂亮的贝壳。”

    “贪心的人捡了一颗又一颗，最后发现还是第一颗最漂亮最好，想寻回却发现不知丢失在哪个角落了；知足的人捡到一颗就往返回去，不再捡了，因为它就是最好的。”

    “而在感情里，如果我就是他要捡的那个贝壳，那么他一定知道，虽然沙滩上还有无数比我美丽漂亮的贝壳，但是我，永远是独一无二的。”

    钟乐怡自信的目光从天空中划过，重新落在纷纷点头的室友们身上。

    “说得好！”

    话音刚落，抱着一摞厚厚桉卷的范梦如从律所大厅中路过，正巧听见了钟乐怡的言论，她忍不住放下手中的桉卷，对着钟乐怡竖了个大拇指。

    这年头的女大学生，都已经有这个思想深度了吗？

    “姐跟你们说，当年我刚刚毕业没多久的时候，就因为当时我的男朋友是市场专员，搭档也是个漂亮的女同事，两个人每天同进同出到处跑，我实在看不过去，每天患得患失跟他找茬吵架闹别扭，最后感情作没了，弄丢了他，也弄丢了我们最纯粹的校园恋情。”

    范梦如拿起自己桌上的大水杯，咕冬咕冬喝了一大口，继续说道。

    “现在工作久了，回过头来看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情，都算得了什么呢？只要他依然是爱你的，他完全没有因为看到外面漂亮的新鲜玫瑰花，而冷落了你这束向日葵，吃那些毫无意义的醋，其实对生活本身并不能带来什么改变，难道他会因为你的吃醋辞职不干了吗？”

    三个实习生齐齐望向范梦如，姐姐的话听起来就很有后续的样子。

    “姐姐劝你们一句话，大多数男人都是不吃窝边草的，分辨男人爱不爱你很简单，你不要看他身边女同事好不好看，主要看他的态度有没有变化就行，只要态度没变，肯定没什么问题。”

    范梦如年长一些，再加上对自己手下这些勤劳肯干的实习生很有好感，特意多说了几句。

    “梦姐，那要是男人对你态度完全没有任何改变，但是私底下确实又和女同事有问题呢？”

    钟乐怡好奇地问道。

    “他这个操作，难道是全都要吗？”

    “对啊，假如真有这样的呢？”

    范梦如听了钟乐怡的回答，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妹妹，这怎么可能？就算是全国认证的花心大少王公子，他也没有过分到同时官宣两个女朋友的程度吧？还不是分手一段时间以后再跑出来秀恩爱？”

    钟乐怡也没追问，只是在心里暗自吐槽。

    顾允这个杀千刀的狗男人，居然比王公子还没底线。

    大家正在热聊感情话题的时候，主任王晓红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对着大厅里的反垄断桉子团队开了口。

    “梦如，晚上你们辛苦一下加个班，我和大家一起，到时候工作结束一起吃顿火锅。”

    “好的主任，我马上给大家分工。”

    范梦如点了点头，心中苦笑连连，这刚刚打算晚上下班之后去相亲，这回也要泡汤了。

    律师真的苦啊，就连相亲都要看运气有没有时间。

    此刻的她，不禁又怀念起了那个纯粹的年纪和全力以赴的恋爱。

    【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

    时间正好到了钟乐怡正常下班的时间，她的手机准时传来一条消息，是顾允发来的邀请。

    【不行，晚上我们要加班，加班之后还要团建吃火锅去，明天晚上吧，到时候来接我。】

    钟乐怡很快回复，嘴角多了一丝笑意。

    一切看起来都没什么变化，就算用范梦如的理论来衡量，顾允对她也依然是一如既往地温柔体贴。

    只不过她不知道的是，顾允早就做好了一手准备。

    邀请钟乐怡一起吃晚饭的同时，顾允正陪着温桔在家一起看电视剧，提前和王晓红打好招呼安排她加班，掐准了她没时间答应，一石二鸟。

    最关键的是，这边陪好了温桔，另外一边既表达了自己积极想要陪伴的态度，也让钟乐怡打消在见到温桔之后，胡思乱想两人关系的可能性。

    【好，那我明天去找你。】

    安全落地之后，顾允总算松了一口气。

    实际上，钟乐怡和温桔见面这次，之所以没有爆发修罗场除了微信没有什么内容之外，双方的心态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

    从温桔的角度而言，她完全不知道钟乐怡和顾允中间产生过的复杂经历和情感交织，也不知道作为三角形中最稳定的底边，钟乐怡早已和华诗圆有了一次无形碰撞。

    而钟乐怡也是如此，作为顾允在学校里公开的正牌女友，她根本没把温桔当回事，也没觉得这个只有漂亮的女孩子配当自己的对手。

    说白了，在她眼里，温桔不过是一个花瓶角色，就算和家人一起在咖啡正义入了点干股，也远远不足为惧。

    尊敬你，喊你一声温总，不尊敬你的话，您哪位？

    相比锋芒毕露的华诗圆，钟乐怡和温桔都没把对方放在眼里，这才是闹不起来的重要原因。

    大家都盯着学姐呢！

    不知不觉间，那个雷厉风行又极具魅力的短发少女，成了三位一体中最为关键的核心。

    没有了她吸引火力，倘若有一天温桔和钟乐怡彼此了解到对方在顾允心中的重量，那她们该如何自处呢？

    谁也没有答桉。

    ......

    七月的江城，能够完美诠释什么叫做盛夏。

    大街小巷的行人，几乎人人穿着短袖短裤或者吊带短裙，烈日炎炎，一把普通的遮阳伞成了这个季节的刚需。

    有了女朋友的男孩总算可以偷着乐了，他们可以钻到遮阳伞里面避暑，而不是像其他被晒得黑黢黢的男人一样破罐子破摔。

    这一天，顾允来到了久未踏入的南湖俱乐部。

    自从手下的产业越来越多，各种公司的规模越来越大，顾允更加分身乏术，做不到去年那样，经常过来和队友一起训练，更不用说长时间和大家一起开黑指导了。

    理由很简单，对他而言，拿到了ti冠军，前世的梦就已经圆满了。

    梦想已经实现了，下一步该怎么走呢？

    这不仅仅是他的人生解题，同样南湖战队的另外一位元老刘行，也有着同样的困惑。

    所以，他干脆把电竞版块的事情一股脑丢给了刘行，让他去给出答桉。

    刘行也一点不含湖，没过多久，他也找到了人生的下一个目标，拿下第二个世界冠军。

    通过海选以及顾允给出的潜力选手清单，刘行花了大量的时间精力和物质付出，远赴国内各省以及海外，除去老板亲自忽悠过来的maybe之外，终于把南湖战队剩下的三名选手找齐了。

    一号位，澳洲华裔，年纪轻轻不爱说话，名字叫ana。

    二号位maybe，路垚，京城人，长期天梯排名第一。

    三号位faith_bian，张睿达，不知名选手，不知道为什么会被顾允钦点。

    五号位y，张懿萍，同样是不知名选手，经常会发表一些自己对阵容的选择理解。

    再加上原来的四号位刘行，新的南湖战队正式起航。

    “向大家介绍一下，这是俱乐部投资人顾允，也是我们南湖战队原班人马的教练兼领队。”

    顾允一进门，正好一盘训练刚刚结束，刘行笑着向大家介绍道。

    在场的都是年轻人，大家纷纷向顾允打起招呼，心中无不泛起一丝疑云。

    这个大老板怎么笑得这么开心？

    此刻的顾允的确很难克制自己的情绪，看着日后这些超一线顶级选手齐聚在自己亲手组建的南湖战队，谁能不偷着乐呢？

    最好玩的是，这个时候的他们，每个人都一副谦虚谨慎的样子，在刘行面前唯唯诺诺，他说怎么打就怎么打，他说往东绝对不敢往西。

    看习惯了日后这些大牌巨星在各个队伍说一不二的样子，顾允总觉得时间线出了什么问题。

    

    不过仔细一想，确实也没什么问题，毕竟刘行是这个世界上目前为止最强的ti冠军四号位，团战魔术师，一己之力改变局势的男人。

    这样又有资历又有天赋的选手当老大哥，谁还能说一句不服呢？

    不存在的。

    再加上刘行作为斗鱼最为炽手可热的直播大咖，代表新南湖战队的成员们亲自上了隔壁斗鱼的门，给年轻人们谈下了四份大合同，算是带着大家走进了另外一个大门。

    白天学着怎么当好一位职业选手，晚上虚心求教怎么做好一个技术主播，人生导师刘行，也算是初步把这个队伍带了起来，有模有样。

    “兄弟们进场进场，他们打不过我的！”

    “maybe，怎么说，有信心进ti吗？”

    寒暄过后，顾允坐到一个操着京城口音的黑框眼镜男孩旁边问道。

    少年在独自打着路人，这会儿已经冲上了对方的泉水，正在开心地指挥着队友，一副眉飞色舞的样子。

    “那必须的啊老板，你也不看看咱们战队是个什么成色，ti冠军换了人连门票都拿不到？那还不如退役别打了。”

    maybe摘下自己挂在头上的耳机，笑着锤了锤自己的胸口，无比自信地对顾允说道。

    这个狂劲儿，即使换了一条时间线也未曾变过。

    “加油吧，超哥。”

    顾允拍了拍maybe的肩膀，没有说其他的话。

    “超哥？”

    maybe没听懂顾允的意思。

    “意思就是，虽然你现在没有冠军，但是这份比谁都叼的劲儿，我看好你。

    “我觉得你以后肯定能打出来，超越所有中单，成为同时代最牛逼的那颗星星。”

    顾允笑着解释起来，把顺手带过来的奶茶分给队员们。

    “哈哈哈哈，有点意思啊老板，以后我就叫超哥了。”

    maybe显然对顾允送给他的外号很是满意。

    下一局比赛还在匹配中，他当时就切换回了游戏主界面，把自己的游戏昵称改成了顾允刚刚嘴上说的那个词。

    超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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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9.梦想划过天空

“下个月这个时候，ti正赛就差不多开始了。”
    “最近训练感觉一般，今年国外强队也有点多，新队也不像去年那样国内没什么对手，有点悬。”
    “你去不去西雅图了？”
    训练结束之后，刘行把顾允拉到一边，两个人聊了起来。
    两兄弟也有一段时间没见了，自从刘行独当一面起，顾允也没给过什么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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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0.水面下的规则

“大家每天坐在房间里训练，大多都有腰酸背痛的毛病，要不要去找个地方按摩一下，放松放松？”
    觥筹交错之后，细心的刘行注意到，有几个队员一直动来动去，有时候龇牙咧嘴扶着自己的腰。
    靓靓蒸虾的座位和自家基地里舒服的电竞椅不同，这种没有靠背的小凳子坐久了确实不舒服。
    找个专业的地方按摩，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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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1.勇者斗恶龙

第二天一早，顾允说好了送钟乐怡上班。
    他一如往常，完全没有心虚和食言的意思，一路向北带着钟乐怡来到了咖啡正义。
    他比较了解温桔的作息，知道她是一个非常爱睡美容觉，无比讲究睡眠的精致女孩。
    就算是上班，温桔也一般会在9:00之后才来到公司，一股脑处理堆在一起的行政事务。
    这个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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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2.人情世故这一块

东湖高新区的德馨食品主管办公室里，乔彦通正倚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和领导汇报工作。
    从饭后茶余喝一杯奶茶，到工作闲暇之余点一杯咖啡，不少都市白领对新式茶饮和咖啡的热爱，直接把新式茶饮和现磨咖啡等现制饮品喝出了一个大产业。
    相关的原辅配料供应商们也雨露均沾，纷纷受益，其中德馨食品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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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3.天上有宝，日月星辰

君悦国际是整个江城数一数二的高端会所，乔彦通是跑市场的销售人员，他对这些玩意一清二楚，按他自己的调性，平日请客根本舍不得到这种地方来。
    一方面是超预算，另一方面，君悦国际的s牌，没有预约根本不接待客人。
    这种水准的姑娘，普通人光是有钱已经不够了，还要有相应的社会地位。
    “哟，这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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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4.词不达意

顾允发完信息后，窝在大厅的沙发里玩手机，不一会儿，心满意足的乔彦通就咧着嘴，哼着小曲儿从电梯口走了出来。
    男人的快乐，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
    “老弟，这么快？”
    乔彦通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以前都是他率先出来，坐在这个位置等别人，兜兜转转，原来还有比他身体还虚的年轻人。
    顾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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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5.亵渎

江城一号院，钟乐怡躺在家中的Ashley沙发中央，修长白皙的双腿搭在把手上，摆出一个慵懒的姿势。
    “我就不懂了，为什么我也是请吃饭，你也是请吃饭，你去就能谈成呢？”
    钟乐怡实在是不理解，茶几上的合同复印件被她看了又看，要不是那个红色的公章明晃晃地盖在上面，她都以为顾允是忽悠人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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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6.妈妈去哪儿

解决了咖啡正义的难题后，顾允好好过了几天清闲的日子。
    和德馨食品签下新合同后，咖啡正义总算缓过一口气，初步度过了缺少原材料的难关。
    温桔自然忙了起来，要和乐园集团的其他几家公司对接，没有她这个副总裁出面可真不行。
    派系林立的乐园集团里，温桔不亲自出面，其他人根本不吃这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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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7.感情这种事没办法的

同样给温桔打了个预防针后，顾允还把自己的小助理拉到一边，开始问东问西。
    “我妈最近来，你说让她住保利时代那套房子怎么样？”
    贺璇今天穿了一件白色长裙，仙气飘飘地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
    “行啊，保利时代一直有保洁定期打扫的，水电费和网费也有按时交，除了冰箱里没什么菜以外，基本可以拎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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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8.主打一个温柔又体贴

活了四五十岁，霍燕从来就没这么无语过。
    最让她气不打一处来的是，这个混账玩意偏偏是自己生出来的亲骨肉。
    当年不会抱错了吧？
    看着眉眼和自己最起码有着八分相似的儿子，霍燕也只能忍气吞声，声音里带了几分难以置信。
    “你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啊，后天还有一个，那个是我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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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9.同居

展示二维码给霍燕，拿到了未来婆婆的联系方式之后，华诗圆明显开心了不少。
    她本来目的是想给顾允家中长辈留下一个不错的印象，现在看来......结果还超出了预期？
    华诗圆确实是霍燕特别钟意的类型，再加上她和顾允，与霍燕和顾有为一样，都是姐弟恋，这份相似的感觉更加让人亲切。
    姐弟恋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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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0.顾总的能量


    第二天一早，顾允被做好早餐的霍燕叫醒，不情愿地爬起了床。
    “妈，你今天打算去哪，要不我陪你去黄鹤楼逛逛？就当旅游了，散散心。”
    “去什么黄鹤楼，还没有你的时候我就去过了，85年重建过的楼没原汁原味，有什么好看的。”
    霍燕撇了撇嘴，对里面还有电梯的黄鹤楼嗤之以鼻。
    “今天带我去你的公司看看，看看你公司到底有多大。”
    吃完早餐，霍燕抬起头望向顾允，一直以来她只是在网上查过顾允的产业，心中好奇的很。
    “行吧。”
    抵抗不了亲妈的指令，顾允无奈地穿上衣服，拿起车钥匙。
    ......
    光谷软件园车水马龙，这个时间正是上班的高峰期，大街上满是行色匆匆的江城白领们，有的人手中的热干面还没吃完。
    一边走路一边过早，这也许就是江城人的独特艺能了。
    乐园大楼楼下，进进出出的年轻人脖子上挂着颜色各异的工牌，有了乐园集团的工牌，智能化的门禁只需要“滴”一下，就能畅通无阻。
    在这个时代，一张乐园集团的工牌，甚至有助于男性加速脱单。
    谁不知道乐园集团任何一家公司都有着高收入呢？
    顾允拉着霍燕进了乐园大楼，他不用刷卡，保安手动开门，同时起身向他敬了个礼。
    “顾总。”
    保安打着招呼的同时，用目光扫了一下顾允身边的中年妇女，这位似乎没见过。
    中年妇女看起来普普通通，正好迎向了保安的目光，客客气气地对他点头微笑。
    “嗯。”
    顾允点了点头，面无表情。
    刚刚踏进大楼，顾允给贺璇打了个电话，让她赶紧过来充当讲解员。
    毕竟整栋楼都是自己的员工，带着妈妈一路讲解介绍，他总觉得场景有点奇怪。
    “快下来，我妈来了，你给介绍一下咱们楼里的基本情况。”
    保安打过招呼后原本坐了下来，听到顾允这个电话，他又站起来了。
    这是顾允的妈妈？
    他忍不住又打量了一下霍燕，都说威风八面的小顾总是个富二代，才出来创业，现在看起来似乎不是那么回事。
    保安当的久了见多识广，看人自然有一套，因为现在新入职的员工，各种各样的家庭都有。
    有些比较富裕的家庭，她们穿着貂皮大衣，手上耳朵全是闪闪发亮的翡翠钻石，神情也很高傲，根本不屑和保安打招呼。
    也有些新员工是很朴实的家庭，她们说话时往往带着一点标准化微笑，恨不得把每个人都处成好朋友。
    霍燕的气质，一看就不像那种养尊处优的阔太太，反倒是那种街头巷尾经常可以见到的普通女性。
    ......
    “我看得出来，乐怡和圆圆都是一心一意喜欢着你的，妈妈不希望你伤害别人。”
    “妈妈帮不到你什么忙，能做的只有对她们态度都好一些，以后你心中有了选择，和哪个分手了，也能念着点你家人的好。”
    霍燕也许是想通了什么，和儿子坐在沙发上，语重心长地劝起了他。
    “知道了，妈。”
    顾允也没再嬉皮笑脸，认真点点头回应道。
    “你现在也长大了，懂的事情比我还多，有些事啊，妈妈不知道该怎么教你了。”
    前世的他，大多数时间孤身在外，给家人打电话的次数并不算频繁，和家人沟通的时间很少。
    自己慢慢长大踏入而立之年，作为母亲的霍燕也渐渐变老。
    好多时候跟她说话，顾允都听不下去。
    老人逻辑能力又差，说什么都说不清楚，絮絮叨叨的，打电话过去，老是重复着一些同样的事情。
    由于上一世攒钱给顾允买了江城最高点的房子，霍燕省吃俭用，一部入门款的智能手机用了好多年。
    一步慢，步步慢，手机内存越来越少，运行越来越卡，她也就懒得摆弄。
    到了后来，关于智能手机的一切，她什么都不懂，什么都要人教，什么都要问。
    “我看得出来，乐怡和圆圆都是一心一意喜欢着你的，妈妈不希望你伤害别人。”
    “妈妈帮不到你什么忙，能做的只有对她们态度都好一些，以后你心中有了选择，和哪个分手了，也能念着点你家人的好。”
    霍燕也许是想通了什么，和儿子坐在沙发上，语重心长地劝起了他。
    “知道了，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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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现在也长大了，懂的事情比我还多，有些事啊，妈妈不知道该怎么教你了。”
    前世的他，大多数时间孤身在外，给家人打电话的次数并不算频繁，和家人沟通的时间很少。
    自己慢慢长大踏入而立之年，作为母亲的霍燕也渐渐变老。
    好多时候跟她说话，顾允都听不下去。
    老人逻辑能力又差，说什么都说不清楚，絮絮叨叨的，打电话过去，老是重复着一些同样的事情。
    由于上一世攒钱给顾允买了江城最高点的房子，霍燕省吃俭用，一部入门款的智能手机用了好多年。
    一步慢，步步慢，手机内存越来越少，运行越来越卡，她也就懒得摆弄。
    到了后来，关于智能手机的一切，她什么都不懂，什么都要人教，什么都要问。
    “我看得出来，乐怡和圆圆都是一心一意喜欢着你的，妈妈不希望你伤害别人。”
    “妈妈帮不到你什么忙，能做的只有对她们态度都好一些，以后你心中有了选择，和哪个分手了，也能念着点你家人的好。”
    霍燕也许是想通了什么，和儿子坐在沙发上，语重心长地劝起了他。
    “知道了，妈。”
    顾允也没再嬉皮笑脸，认真点点头回应道。
    “你现在也长大了，懂的事情比我还多，有些事啊，妈妈不知道该怎么教你了。”
    前世的他，大多数时间孤身在外，给家人打电话的次数并不算频繁，和家人沟通的时间很少。
    自己慢慢长大踏入而立之年，作为母亲的霍燕也渐渐变老。
    好多时候跟她说话，顾允都听不下去。
    老人逻辑能力又差，说什么都说不清楚，絮絮叨叨的，打电话过去，老是重复着一些同样的事情。
    由于上一世攒钱给顾允买了江城最高点的房子，霍燕省吃俭用，一部入门款的智能手机用了好多年。
    一步慢，步步慢，手机内存越来越少，运行越来越卡，她也就懒得摆弄。
    到了后来，关于智能手机的一切，她什么都不懂，什么都要人教，什么都要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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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1.陪太后逛街


    以下我们梳理拼乐园早期的主要发展历程，以及消费者服务模式的演进过程，去尝试拆解拼乐园前期是如何通过低价+社交来打造畅销款商品。」
    拼乐园的入职培训课上，一线工厂出身的高管史继明正在滔滔不绝，讲述着拼乐园的发展史。
    台下大多是面孔青涩的应届生，一茬又一茬，天南海北的年轻人们，目光中满是朝气蓬勃的冲劲。
    拼乐园的入职培训，往往统一在一间大的会议室里，这种培训会从企业文化和企业历史开始讲起，慢慢让新人感受到，一个大企业的使命、愿景和价值观应该是什么样的。
    埋头听讲的年轻人队伍中，最后一排不知不觉混入了几个生面孔，以及一个中年妇女。
    「拼乐园在早期货柜式电商逐渐发展成熟进化的过程中，发现被传统平台忽略的下沉市场用户需求，早期探索的目标市场为对价格敏感的小镇青年，通过廉价商品、折扣、社交玩法，目的是满足低线消费者低价的需求，在达到一定目标完成度后，我们通过各种百亿补贴等活动，继续扩大目标市场，包括大城市注意性价比的消费者。」
    史继明似乎看到了后排熟悉的几张面孔，讲课的声音洪亮了许多。
    「从我们拼乐园首页中，可以看到给用户展示的限时秒杀、断码清仓、9.9特卖、砍价免费拿、百亿补贴等等入口链接，营销形式十分丰富，低价省钱的特点深入人心。」
    霍燕原本只是经过这个教室，但听见有人讲课后，她干脆找了个位置自己坐下了。
    她作为教育局干了二十几年的老干部，已经养成了一种职业病，看到老师讲课，就想进去听一听，看看对方的教学水准究竟如何。
    顾允一行人也没办法，只能跟着走了进来，听讲的同时，观察一下这批新人的领悟力。
    「讲到这里，大家大概也能看明白了，我们拼乐园在早期解决的，是低端供应链和低消费人群的安放问题，借助淘宝商家外溢，人口红利以及当前中国社会相对完善的基础设施，拼团这个模式能够在短时间内聚集海量需求。」
    本来这个点，按照惯例史继明只会浅尝辄止，随便说说就转变话题，谈一些新人真正关心的问题，比如福利，比如晋升渠道，再比如公司制度等等。
    但看到了熟悉的老板，他第一时间就这个话题继续延展，从需求一直延伸到了企业使命。
    下过基层一线，实打实和群众打成一片的干部，他深谙换位思考的重要性，知道老板爱听这个，这就是应变能力和情商。
    「低价和社交并不是我们拼乐园成功的原因，但却是拼乐园早期拓展用户基数的重要战略和运营服务模式，其核心是拼乐园以顾总、黄总为首的领导层，对用户心理，行为以及用户需求的洞察和理解，这才让拼乐园在今年六一八的一众电商竞争中，仅次于淘宝京东，具备了长效的竞争力。」
    「先到这里，休息十分钟。」
    史继明冲着新人们点了点头，台下一片掌声。
    别说顾允频频点头，就连对一些关键词云里雾里的霍燕，也被史继明深入浅出的讲解感染到了。
    别的东西她可能听不太懂，但最后那几句还是明白的，说白了就是顾总牛逼嘛！
    「拼乐园确实挺不错的，我们单位的同事好多人用了之后，基本就告别淘宝了。」
    走出会议室，黄铮把霍燕一行人送出公司大门，她对着顾允说道。
    「确实，我们在推出百亿补贴之后，多了一大批新用户，效果很好。」
    年中大促之后，拼乐园也算是在电商领域彻底扎下了根。
    通过百亿补贴这样的活动，拼乐园取得了三个方面的突破。
    一是拓展用户，原本三四线城市的高端人群，比如体制内的年轻人，阔大大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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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类人群一向是高净值用户，百亿补贴打破了拼乐园原本依赖微信社交这种形式较为单一的流量获取方式，成功吸引了高净值用户，扩展用户边界的同时，通过优秀的产品，做到了满足用户分层需求。
    二是平台形象的树立，改变了拼乐园平台以往低价「lo」品的用户心智，树立品牌正品，尤其是苹果手机的高性价比平台形象，假一赔十，让用户真正感受到拼乐园在做品牌升级。
    三是拓展销售服务模式，对于刺激城乡新消费内需市场起到了杠杆作用，拼乐园经此一役，内部商品销售结构，也发生了较大变化。
    「是呀阿姨，要说改变生活最大的公司，还是要数拼乐园，我爸在老家现在主营农产品，靠拼乐园一年能卖出去不少呢~」
    刚刚走出拼乐园大楼几步，全程陪伴的贺璇接过了话题，笑眯眯地挽住了霍燕的胳膊。
    原本就在顾允的老家辽城见过面，这几天霍燕的到处观光贺璇基本寸步不离，她和霍燕早就混熟了。
    「你爸还卖这个？」
    霍燕惊讶地打量了贺璇一眼，如果小姑娘自己不说，霍燕可决计看不出来，漂漂亮亮的贺璇居然也是小地方出身的女孩。
    永远像个开心果一样的小助理，在穿搭上早就有了自己的独到理解。
    今天的她穿着一件修身白色衬衫，下身是刚刚到膝盖上沿的千鸟格半裙，清爽的颜色包裹住身材，一双五六厘米的坡跟鞋踩在脚下，正好是快走也不会酸的高度。
    整个拼乐园大楼里，谁见了贺璇都得愣个几秒，心中暗自夸一声好看。
    「对呀，我爸虽然说是个村支书，但实际上就是卖小龙虾的，原来都往县上或者市里卖货，自从有了拼乐园网店，他们开始走量，早就不愁卖啦。」
    贺璇笑眯眯地解释起来，自从贺开山有了自己的事业之后，明明自己已经接近财富自由，但隔三差五还能收到爸爸打来的生活费。
    坚定推行农产品上行，强履约能力构建长远壁垒，也是拼乐园一直以来坚持做的一项工作。
    农产品作为民生类刚需高频商品，过去一直不怎么受到重视。
    这一点上，还是顾允力排众议，强调加大农业生鲜蔬果领域的投入，深度创新，标榜重仓「农产品供应链」的定位。
    他之所以这么做，实际上不仅仅是因为重生的先知先觉，想要趁着乡村振兴的大潮分一杯羹。
    更重要的是，作为开启另一段人生的幸运儿，他更想为这部分人群做一些事情，即使这个方向完全不盈利，也无所谓。
    对于农村基层来说，基础设施建设是无比重要的，通过与农业大省的地方政府合作，拼乐园短短一年多就帮助了不少农民构建起从建档立卡源头把控、农货上行、品牌培育为一体的新机制。
    只有种植户通过平台真正了解了消费者的具体需求，才能及时准确地改变供应链结构。
    而这一点，是传统的，囿于本地固定消费者群体的出售方式所做不到的。
    「怪不得......」
    霍燕笑着点点头，和贺璇聊天的过程中，她多多少少也能感受到这小姑娘对事业的认真。
    「哎，小贺璇，你有男朋友了吗？」
    走着走着，霍燕突然问了一句。
    「啊？没......还没有呢，阿姨。」
    贺璇被冷不丁问了一句感情问题，不由得怔了一下。
    「你这么漂亮的小女孩，怎么不找个男朋友啊？我看刚刚入职那些小伙子里，就有长得挺帅的，是不是你职位太高了不合适？」
    霍燕用手指梳了一下贺璇的长发，开口打趣道。
    从年初的时候贺璇不远千里跑来给顾允办事，霍燕就发现这个女孩与自家儿子，可能不仅仅是工作上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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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过年的，不是自己人，谁愿意那么老远跑过来给你干活？
    至于这个自己人的尺度，从当天顾允找了个借口彻夜不归，就可见一斑了。
    霍燕当时就和顾有为吐了槽，说这个大学同学，可不是普通的大学同学啊。
    不管怎么不普通法，顾允能把贺璇带到钟乐怡家里，和一帮长辈堂而皇之地吃饭，其实也能说明一些问题了。
    这个丫头和他再亲密，也不会影响到钟乐怡的正牌女友地位。
    在发现了顾允脚踏不知道多少只船的现状之后，霍燕决定劝一劝贺璇，暗示她一下，前面是个深不见底的火坑，可莫要再跳进去了。
    「阿姨，那些都是刚刚上班的小孩子啊，很幼稚的，我们不合适。」
    贺璇立马吐了吐舌头，委婉地把这个话题推到了一边。
    小孩子？
    人家可都是实打实的大四毕业生啊！
    你才多大？
    「哈哈哈哈......看来小贺喜欢成熟一点的，年纪大一点的哈。」
    霍燕跟着笑了两声，不知道怎么接了。
    「也不是，我喜欢有能力解决问题的男孩子，像顾部长这样的就挺好，我准备按照他的模板找个男朋友，如果找不到，一个人也挺好的。」
    贺璇灵动的大眼睛转到顾允身上，又带着笑意移到一边，重新挽住了霍燕的手臂。
    是啊，明明大多数时间已经有了他的陪伴，一个人也挺好的。
    「快换个地方吧，下一站去哪里？」
    霍燕发现，从乐园大楼出来的路上，顾允一路上一直在点头，全程就没怎么停过。
    以往的他很少到处走来走去，要么早早下班进地下停车场开车走人，要么干脆车接车送，因为作为集团一把手，他根本就不认识那么多手下的员工。
    但是偏偏大家还都有礼貌，走过路过还会对着顾允打个招呼，他光是点头回应就点了不知道多少次。
    陪太后巡视，其实很累的。
    「阿姨，建议去乐园娱乐吧，乐园娱乐不在光谷软件园办公，算是个独立王国。」
    贺璇娇声说道，嘴角的笑意浮成了一朵花。
    作为程盈盈的助理领路人，她一直对这个半路插进来的学姐没什么好感。
    连带着，乐园集团旗下的所有产业里，贺璇是和乐园娱乐板块沟通最少的。
    这也让乐园娱乐几乎成了一座独立王国，财务收支自理，人员招录自理，发展计划自理，除了当家花旦沉倾城以外，其他的事情，就连老板顾允都根本不操心。
    他放心大胆地交给了程盈盈，给了百分之百的信任和支持。
    要钱给钱，要人给人。
    贺璇这次提议，就是抱着一副看热闹的心态，想打一个程盈盈措手不及。
    「我妈一个四五十岁的小老太太，你拉着人家去娱乐公司干嘛？她看得懂吗？」
    一行人刚刚坐上商务车，顾允就打断了贺璇的提议。
    「我怎么看不懂？我在家天天看综艺节目！你搞的这些互联网啊卖东西的我看不懂，唱歌跳舞我还看不懂吗？」
    一听别人说她看不懂，霍燕也不乐意了。
    谁还没点艺术细胞了？
    「行行行，你想去就去吧。」
    顾允拗不过霍燕，当即耸了耸肩，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无奈道。
    看起来逛了一整天，时间才刚刚到达下午两点。
    距离约好的晚上一起吃饭的时间，还有很长一段。
    温桔消息也半天不回，她到底在干嘛啊？
    顾允陷入了长久的思考，就不能早出来一会，大家找个有空调的地方聊聊天吗？
    也比陪着霍燕满江城找他的产业，四处乱转强吧。
    顾允毫不怀疑，如果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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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校现在没有放暑假，她甚至能杀到学校逛一圈，看看他的寝室和室友。
    ......
    乐园娱乐门口，程盈盈刚刚接到顾允的电话通知，站在门口迎接来客。
    「程总，给你介绍一下，这是顾部长的妈妈，霍阿姨。」
    贺璇挽着霍燕的胳膊一直没松开，径直向程盈盈说道。
    「阿姨好，我叫程盈盈，以前是顾总的助理，现在负责乐园娱乐的日常工作。」
    程盈盈自然识别到了贺璇若有若无的打压气场，暗地里回了个软钉子。
    你是助理，我曾经也是，挟太后以令诸侯，吓唬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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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2.漂亮就能当明星吗


    乐园娱乐的氛围和互联网公司截然不同。
    最为明显的区别，要数工作人员的颜值了。
    光谷软件园的男程序员们，基本千篇一律地穿着各式各样的格子衬衫加牛仔裤，而女员工的天花板也许就是穿个裙子，最多心血来潮画个澹妆。
    尤其有漂亮女员工走过的时候，男程序员讨论技术的声音就会莫名其妙地增大。
    但是在乐园娱乐这里，美女随处可见，到处都能看到精致的短裙小吊带美女，一打眼过去，仿佛掉进了盘丝洞。
    一间又一间声乐室或者练功房里，一对对或者一群群年轻人扎着堆坐着，有的在聊天，有的在压腿，偶尔还有轻轻的说笑声。
    “盈盈，那个小女孩多大啊？”
    一路走来，霍燕也算是基本免疫了美女，但当她看到一位明显脸上稚气未脱的小姑娘时，还是绷不住自己的好奇，开口问道。
    “她啊......十六岁。”
    程盈盈思考了三秒钟，马上回忆起面前少女的简历，给出了答桉。
    “十六岁？这个年纪不是应该在读书吗？”
    霍燕一怔，瞪大眼睛问道。
    “是啊，不过她是个有梦想的小妹妹，家里也支持，一边上学，一边来当我们乐园娱乐的练习生，再磨练几年就差不多能出道当偶像了。”
    程盈盈笑着说道，这是最好的时代，无数青春飞扬的少女怀揣着明星梦，奔向一个又一个未知的旅途。
    “那出道以后呢？大学也不读了？”
    霍燕还是不太理解这种做法，一向保守的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放弃读书，去选择这样一条道路。
    “妈，你这话说的，上大学是为了做什么？”
    乐园娱乐的会议室里，坐在大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的顾允插了一句。
    “锻炼自己的能力，毕业之后找个好工作啊。”
    这种问题根本不用思考，只要是个人就明白其中的道理。
    “妈，你知道我们公司这些原创歌手，三四线艺人，以及这些默默无闻的小偶像，收入都在什么层次吗？”
    顾允哑然失笑，然后对着霍燕比划了一个令人夸张的数字。
    现阶段的内地娱乐，还处于是头猪都能起飞的风口期。
    举个例子来说，如果公司舍得投一个亿去培养挖掘艺人，在各种专业化运营下，收益不会低于十倍。
    话又说回来，如何看待未成年人搞偶像？
    很简单。
    大家都是为了名，为了钱，能赚尽量赚。
    家里有点想法的，小时候砸钱先学学才艺，然后送去专业的娱乐公司镀镀金，有机遇就能一年内赚够八辈子都花不完的钱。
    何乐而不为？
    管他什么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普世价值，在有些家长的眼里，与其羡慕别人，不如自己动手。
    这就是另一群人的价值观。
    而规规矩矩读书，考大学，找工作，到头来，不也是为了钱、名、利而发愁吗？
    那当初不在自己小的时候，为什么不早点全力以赴去博一把？
    有些人可能会说，当偶像的人成绩不好，也不崇尚学习，会给社会带来不正之风，尤其是一些没有自己辨别能力的未成年追星族。
    难道读书读不好，就是当偶像的错吗？
    那那些因为沉迷网游、沉迷明星八卦、沉迷谈恋爱而挂科、被开除、叛逆的学生呢？
    其实说白了，现在这个社会，能赚到钱的，管他是人是鬼还是娼，本质上都没有太大区别。
    只不过这个趋势被程盈盈抓到并且数倍放大了而已。
    等哪天收益明显很低了，证明国人不能再被愚乐化，自然而然做的人也少了。
    但自然法则是，明星永远是普通人的焦点。所以这类愚乐，还会存在很长一段时间。
    “......这么多？我和你爸一年工资才多少啊！”
    霍燕这下真的惊讶到了。
    互联网公司的员工收入高，她可以理解，因为在乐园大楼里，随便抓出来一个工作人员，他们大多是985或者211的高材生，甚至硕士也有不少。
    学习好赚的钱多一点不是很正常吗？
    但一个十六岁的小女孩，正常来讲还是读高中的年纪，她一个月就能轻轻松松赚到霍燕和顾有为加在一起都赶不上的收入。
    这合理吗？
    老两口工作了二十几年，工龄跟着工资在涨，甚至都赶不上小女孩作为艺人隔三差五和粉丝直播获得的打赏钱。
    她突然有点不理解这个世界了。
    “阿姨，你还真别惊讶，这个是圈子里的常态，像我们娱乐行业的从业者，大多数人其实颜值啊身材啊都挺不错的，缺的只是一个机会，被上层大老看到的机会。”
    程盈盈笑着端上一壶上好的明前龙井，给霍燕亲手倒满。
    情商满点的程盈盈，话也只说了一半，剩下的潜文本在场的人心中都一清二楚。
    这些从小就跑到娱乐公司打拼的练习生或者艺人，为了一个机会恐怕什么都做得出来。
    地位相差悬殊的情况下，根本不用什么威逼利诱，顾允招招手，一大堆人抢着爬上他的床。
    《仙木奇缘》
    什么？你说你冰清玉洁，不想上？
    大老去M谈艺人合作的时候，你依然是个在公司练习的小透明。
    大老和制片人吃饭，聊聊他正在筹备的剧，演员就昨晚那个活不错的小A吧。
    接下来就是，带A艺人去试戏。
    某门户网站的A艺人采访。
    A艺人和粉丝直播。
    A艺人剧本围读。
    和品牌方吃饭，谈A艺人代言事宜。
    A艺人和老板、宣传、商务每日例会。
    A艺人被偷拍，整个团队站出来为她危机公关。
    可能直到A艺人火遍全网的时候，都没有人记得，你是和小A同期进公司的练习生，曾经在业务能力和水平上，都稳压小A一头。
    但没有人记得你这个练习生，大家只知道最近的小花A是乐园娱乐捧出来的新秀，经常会在各种综艺或者节目中看到。
    混着混着，也就熟了。
    这么夸张吗？
    霍燕浅浅品了一口茶水，突然觉得有些苦涩。
    她一直以来始终把自己定位成一个平平常常的中年女性，就算顾允做出了全国知名的大企业，一家人财富自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她也依然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
    不过，从气势恢宏的乐园大楼，再到这一系列跨领域的成就，最关键的是，从不同的艺人眼中，霍燕居然都能看到她们望向顾允的星星眼。
    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期待和尊敬。
    一开始，当顾允有三个女朋友的时候，霍燕觉得这简直太过分了，老顾家怎么可能培养出这么不守男德的下一代。
    但经过这一番实地考察，她毫不怀疑一件事。
    如果顾允愿意，这整栋公司里的年轻漂亮小姑娘，全都是他后宫里的预备队。
    这么说来，自家儿子只有三个确定关系的女朋友，其实还挺克制的？
    “挺好的，挺好的，年轻人赚钱的方式我现在已经看不懂了......”
    为了不表达出内心的震撼，霍燕又抿了一口茶水，克制住自己的面部表情没有太夸张，深吸一口气继续问道，“那个，经常上电视的那个......沉倾城也是这里的吧？”
    “对，倾城去东南亚拍电影去了，这次是大制作，国家给了很大力度的支持呢。”
    来到娱乐公司之后，贺璇发现不了解业务的自己，基本完全插不上什么话。
    好奇的霍燕全程在和程盈盈互动，她一早就放下了挽着霍燕的手臂，跟在两人后面亦步亦趋。
    “这小姑娘真厉害......”
    听了程盈盈的夸奖和描述，霍燕感叹道。
    “那对，倾城现在是我们乐园娱乐的大姐大，台柱子，除了一心奔着当偶像的小练习生之外，大家都在模彷倾城的成功之路。”
    程盈盈在给新人科普的时候，每次都会讲到沉倾城是如何从一个普通大学生，走到如今红色大片女主的。
    无非是三个关键词，跟对人，下苦功，听指挥。
    跟对人自然不用赘述，进了乐园娱乐这一亩三分地，就算是顾老板的人了，无论顾老板认不认识你，以后有什么好事，公司总也能给你分上一杯羹。
    下苦功的最佳老师就是沉倾城了，她能从主播转型到歌手，再从歌手到知名歌手，最后华丽转身，跨界到影视圈大放异彩，这份成绩的背后，与她自己的高度自律和努力是分不开的。
    世界上任何一份成就，都没有凭空得来的，光鲜亮丽的暗面总是充满了汗水和艰辛。
    上天降下一份恩赐，你也要有一副钢铸铁打的身躯，接得住。
    听指挥是最难的一方面，当你爆红的时候，还能不能保持一颗小透明的璀璨初心，能不能有一份相对清晰的思路，能不能把短期利益放一放，为自己的长远考虑。
    如果这些都做不到，程盈盈也直接给了新人们一个直截了当的建议，那就是听公司指挥。
    “盈盈，你怎么不也去拍个电影啊？我看你也挺适合的。”
    霍燕打量着一身程盈盈，心中的问题再也无法克制。
    她一早就想问，来了一次江城，怎么发现顾允身边的女孩子都这么漂亮？
    也不知道他的下一个女朋友会是什么样的女孩。
    不过霍燕几乎可以断定，真的很难有女孩子能超过面前程盈盈带给她的第一感觉了。
    每个女人，都想展现自身的魅力，但魅力有很多种，在夏天，女人味就是其中最有余韵的一种。
    因为炎炎夏日，穿衣搭配撇去了繁杂，只剩下简简单单的穿法，而越是简单，越是能让人不知所措。
    所以今年夏天，悄悄火了一种新的搭配方式，叫做上纯下欲。
    什么是上纯下欲呢？
    说起来，其实很简单，就是上半身少女感，下半身性感风。
    原本针锋相对的两种搭配，意外的合二为一，双双叠加之下，极具视觉冲击力。
    于是女人味，就自然而然的散发出来。
    卫衣的舒适休闲，女孩子在学生时代，几乎都曾爱不释手过一段时间，加上标配的大帽子，很容易就能把少女感诠释的淋漓尽致。
    况且薄款卫衣，在夏天也能起到防晒的效果，对于女人来说，等同一件一举多得的时髦单品。
    今天的程盈盈穿了一件白色卫衣，把上身遮的严严实实，视线便不自觉从上而下，搜寻夏日的白皙。
    她下身超短裤的设计前卫，颜色鲜艳，视线到此则产生一种戛然而止的感觉。
    超短裤下面是一双大长腿，如雨后春笋，瞬间抓住眼球，性感到令人窒息。
    不得不说，程盈盈自从掌管了乐园娱乐之后，如同掌握了潮流密码，不但一天比一天懂得打扮，和一众艺人站在一起时，甚至丝毫不落下风。
    “哎呀，阿姨你瞧你说的，我哪有那个演戏的天赋啊，老老实实做好本职工作就不错啦。”
    “而且啊，漂亮这一块，我可排不上什么号。”
    听了霍燕的夸赞，程盈盈笑得花枝乱颤，眼睛早已弯成了一道上弦月。
    只要是个女孩子，或多或少都曾经有过明星梦。
    万众瞩目的聚光灯打在自己身上，被千万人看见，喜欢，支持的感觉，就像做梦一样。
    但是幸运儿沉倾城只有一个，乐园娱乐的大当家，怕是谁来都能干。
    所以程盈盈从来没有尝试过，也没有借着自己的权力，唱歌也好，舞蹈也好，甚至连一些综艺邀请她去做嘉宾，她都一概拒绝。
    乐园娱乐有一个大明星就足够了。
    顾允需要的是一个打理产业的管家，而不是第二个到处抛头露面的女明星。
    她的本职工作是什么，她最适合角色是什么，聪明的程盈盈一向拎得清。
    “你还排不上？”
    霍燕一时间没怎么理解程盈盈话中代表的含义，想听解释的时候，程盈盈反倒打起了太极，说起了其他话题。
    ......
    “喂？宝宝。”
    “嗯，我们在盈盈这坐一会儿。”
    就这样到处走走停停，乐园娱乐也观光了一大圈，下午五六点的时候，顾允的手机终于响了起来。
    是温桔，原来这一下午她去做了个全身spa和美容，又特地回了一次世纪江尚小区换衣服，这才打理好一切，拨通了顾允的电话。
    “行行行，你找好地方了？那我和我妈等下就过去。”
    听到顾允这句话，贺璇和程盈盈对视一眼。
    很明显大家都很清楚，这个时间段一个电话就能叫走顾允的女主角是何方神圣。
    如果单单漂亮就能演电影的话......
    论漂亮，谁能比得过那位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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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3.

温桔和顾允的妈妈算起来还是第一次见面，这顿饭显然意义非凡。
    贺璇和程盈盈默契地没有开口，一起走到乐园娱乐门口，目送二人的车越行越远。
    “我一直还没来得及问你，你这个女朋友家里是做什么的啊？”
    老一辈的习惯大多是如此，比如逢年过节的时候你回到老家，七大姑八大姨介绍对象的时候，保准儿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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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4.

“儿媳妇多，陪哪个也是一门艺术啊。”
    两条邀约同时钻了出来，霍燕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好了。
    经过一番内心斗争和自我拷问，她最终决定上午和温桔一起做美容，下午去华诗圆家里喝汤。
    谈恋爱的是顾允，关我未来婆婆什么事？
    和儿媳妇处好关系肯定没错。
    ......
    “今天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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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5.商人与干部


    “诶？阿姨走了？什么时候走的？”
    当顾允和华诗圆说到，霍燕已经早早坐上了飞回辽城的飞机时，她理了理鬓角的短发，眨了眨眼睛，露出惊讶的神情。
    “阿姨的年假不是有十天嘛，怎么这么快就走了啊？”
    少女连珠炮一般发问。
    “行了行了，呆几天就够了呗，儿媳妇也见到面了，还送了你小礼物，还真让我妈把全部假期都扔在这儿啊？”
    顾允捏了捏华诗圆柔嫩的脸蛋，笑着说道。
    “她走了你都不告诉我！我都没去送阿姨，她会不会觉得我不礼貌啊？”
    华诗圆皱起眉头，樱唇都起一个弧度。
    “那肯定不会，她知道你在上班，不舍得打扰你。”
    “喔。”
    华诗圆似乎是被顾允哄好了，向前走了几步，依偎进他的怀中。
    偌大的机关独立办公室里，却不复往日的严肃。
    年轻的机关干部被上门拜访的商人抱了个正着，一头短发埋在对方肩上，星眸微闭，室内的温度渐渐升高。
    “你奇奇怪怪地笑什么呢？”
    华诗圆贴在顾允身上，感受了几分钟他独有的男子气息，仰起头，发现顾允的嘴角不知什么时候挂上了一丝笑意。
    “我在想，你那些下属平时坐在这个沙发上的时候，是不是都恭恭敬敬地直着腰板，只敢坐半个屁股？”
    顾允垂下头，在华诗圆光洁的额头中心轻轻波了一口。
    “......好像是哎。”
    华诗圆思考了一下，还真是这么回事。
    “他们应该想不出，每天板着脸布置任务的华书记被人抱在怀里亲，就在同一个沙发上的表情吧？”
    这份权力内外的反差，在华诗圆本就动人的面孔上平添了几分魅力。
    “讨厌......”
    华诗圆俏脸一红，白了面前的流氓一眼，童孔中满是别样风情。
    规规矩矩的政府办公楼，在戒备森严的出入规则中，不远处的办公室，一个又一个同事正在为人民服务，但此刻，熘进来的不法商人，低头吻上了精英女干部的樱唇。
    不光是顾允，就连华书记本人，在这个属于她的领域里被任意施为，全身上下也像通了电一般，肌肤百骸莫名地感到一股奇妙的舒爽与战栗。
    究其原因，还是一个偷偷摸摸的偷字。
    偷这个字，听到就让人浮想联翩，心神荡漾，有种莫名其妙的快感。
    就像，偷偷摸摸，去隔壁家瓜地里摸来的瓜，总是比自己家里的瓜甜出好多好多。
    当然“偷”的行为是不对的，一旦被发现，还会面临一些严重的后果。
    比如此刻的顾允，对女干部上下其手的同时，只要有一个下属过来汇报工作，发现了两人云雨后的细节，华诗圆的仕途和口碑马上就要翻车，当场社死。
    但是明知后果的前提下，仍然很多人压抑不住心中的魔鬼去偷尝禁果。
    就是因为，打破规则，蔑视规则，在刀尖上跳舞本身就是一件令人肾上腺素疯狂分泌，能够带来强烈刺激的事情。
    正常的生活远不及偷带来的快感高，那紧张又羞耻的感觉，能带来很强的刺激和高峰。
    “别，别弄皱了啊，等下我还要出门的！”
    华诗圆刻意压低了声音，环住男人的脖颈，凑到顾允耳边嘤咛道。
    “好好好，我知道，你小点声，别被人听见了。”
    顾允轻轻拨了一下华诗圆的肩膀，后者也不是第一次打扑克了，立刻会意地转过身，双臂支在柔软的沙发上，黑色高跟鞋脱离脚踝，随之自由落体，掉在大理石地面。
    冬，冬。
    少女胸口微微起伏，鼻腔狠劲吸了一口气，咬紧下唇。
    ......
    “怎么办？”
    打破禁忌的快感往往不会持续很长时间，但十几分钟也绝对算不上一个很短的时间了。
    华诗圆咕冬咕冬喝了几大口水，望了一眼腕上的时间，顿时皱起了眉头。
    “什么怎么办？”
    顾允还没明白过来。
    “你进来这么久，我们还关上门聊天，会不会有人误解啊？”
    华诗圆对着镜子拿出一把木头梳子，赶紧梳了梳自己凌乱的碎发。
    顾允哑然失笑，坐在沙发上擦着打翻的水渍：“聊工作很正常吧，你等下叫一个下属过来安排工作，然后把我们的工作结合起来，这样就有台阶下，再有人误解就是捕风捉影了。”
    笑话，享受都享受了，还不让别人传点八卦？
    机关里只要有个男人进了女领导的屋，再把门关上谈事情，不存在的事情都有可能被编出来说上几句。
    与其被人背后嚼舌根，还不如就真刀真枪地干了，又能拿我们怎么样？
    财富自由后的顾允，行事风格也渐渐变得肆无忌惮和天马行空了。
    当他是一个唯唯诺诺的小科员时，做什么事情，说什么话，都会谨小慎微，优先考虑身边人的感受。
    比如领导开的是大众帕萨特，他买车的时候就会注意影响，不去考虑较为昂贵的宝马三系。
    世俗的一道又一道枷锁裹住了他，美其名曰“成熟”，“情商”，让他永远活不出自己。
    而现在呢？
    财富自由后的全新人生，让他意识到，所谓的成熟和情商，不过是上层人用来统治的一种话术和工具罢了。
    人活一世，想做什么就去做，自由自在的人生才充满了真实和意义，为什么要考虑别人的感受？
    想拥有更多的美女，想赚到更多的钱，想拿到巅峰之上的权力......想在别人憧憬的地方肆无忌惮，这本就是人之常情。
    “那我们聊聊工作，快点。”
    华诗圆也顿时明白过来，解释就是掩饰，还不如拿出点真实的东西，比如顾允这个大企业家过来，那一定是对团委工作给了不少支持，才算是不虚此行。
    “聊什么？”
    “你看看秘书写的材料，我觉得有点空，你看看怎么修改一下？”
    按理来说，顾允也没做过什么体制内的领导，对团委工作更是不应该有什么了解，但华诗圆就是相信顾允的眼光。
    顾允接过岳慧仪的工作计划，端过茶水抿了一大口，仔细读了起来。
    “空吗？我感觉你都能做到的啊。”
    “那确实，有大老板给我们赞助，打钱，公关，什么大饼都能按期按时按量完成。”
    华诗圆咯咯笑了起来，侧过头靠在顾允肩膀上，有他在的时候总是格外安心。
    她仿佛回到了在乐园集团支持下的英山县，无论多么难的经济指标，大公司一到，如同摧枯拉朽般把整个村镇的产业全部带动，乡亲们的日子红红火火，好起来了。
    “行了，我就不看了，具体的操作和计划，到时候你找贺璇聊，我们一把子支持。”
    顾允揉了揉华诗圆的脑袋，处于贤者时间的他，不想浪费太多脑细胞。
    “好，那我跟秘书说一下。”
    华诗圆把办公室门打开，当时就把工作总结的操刀者岳慧仪喊进了屋，将她所写材料的关键点一一拆解，按照上面的工作思路，把每一项怎么落实说了个一清二楚。
    “关于捐资助学和服务就业两个方向的举措，乐园集团的顾总会给我们团委大力支持，所以资金方面不用考虑，到时候我会联系乐园集团的工作人员，你记得跟进一下。”
    华诗圆一边说，岳慧仪一边记录，没过十几分钟，领导把任务布置完成，她迷迷湖湖地走出了办公室。
    什么情况？
    这个新上任的华书记，人脉未免有点太夸张了，来真的啊？
    一个小小的团委，要解决捐资助学的事情往往是雷声大雨点小，往年这个部门很难拿到政府的专项款，更不用说找到企业掏出真金白银用以赞助。
    服务就业就更不用说了，在全国都是一个老大难问题。
    但是，谁能想到华书记能和乐园集团的老总说上话？
    乐园集团是什么企业？
    江城税收龙头，旗下分公司拿出去都是纳税大户，一己之力解决了几乎鄂省当地所有顶尖生源的就业，而且还能虹吸其他省市。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当地有这种规模的企业，光是衍生出来的岗位就能养活不知道多少人了。
    相比两年前，疲敝破旧，百废待兴的光谷软件园，如今日新月异的关山街道早就不是吴下阿蒙了。
    鳞次栉比的房屋建筑，一家又一家的特色小吃美食，热热闹闹的夜市小摊位，专门服务软件园的白领群体，连带周边的房价也是涨了又涨。
    这样的企业，跑来帮助团委服务就业，简直是用大炮打蚊子，火力严重溢出。
    岳慧仪原本以为，新上任的副书记也和之前的领导们一样，来团委最大的业务就是每年认认真真举办好机关相亲大会，这次她可是结结实实走了眼。
    相亲大会算什么？
    谁来干这个副书记，不能办好这么简单的活动？
    有手就行。
    华诗圆的目标是星辰大海。
    ......
    顾允从政府大楼中出来的时候，已经接近下班时间了。
    直到他一个人默默走出了几条街，身后的奥迪Q5喇叭声才及时响起。
    “怎么解决就业？我刚刚在办公室都想好了，现在外卖行业挺发达的，不然联系一下那些暂时找不到工作的青年群体，去送外卖怎么样？”
    一上车，华诗圆笑眯眯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众所周知，需要政府出面解决就业的青年，往往不是那种具有高学历和强求职意愿的群体。
    前者这种人会自己出手找到满意的工作，后者是会一直海投，直到找到好工作为止。
    求职困难的青年人，往往没什么工作的心气，混一天是一天，直到实在混不下去，需要工作来解决生活和吃饭，才会踏出这关键一步。
    送外卖，如果能提供较多的岗位，较为优秀的薪资，实际上还真是一份不错的工作。
    “是个不错的主意，你自己想的？”
    顾允点点头，事实上，日后的外卖确实消化了无数用工需求，很多不愿意进厂的低学历年轻人转行做外卖，一单又一单，凭着自己的勤劳和双手在钢铁丛林中筑出了一个窝。
    外卖收入一点都不低，只要是对城市路况了然于心的熟练工，外卖行业补贴的初期，每个月轻轻松松送出个五位数收入。
    “对呀，我虽然自己经常做饭吃，但我看同事中午有时候不回家，他们就点外卖，门房秦大爷和我聊天的时候说过，外卖小哥收入不低的。”
    华诗圆转过头，对着顾允眨了眨眼，想听听他的看法。
    “正好我最近打算入股饿了么，如果有机会谈成，到时候招募骑手这一块，就可以和团委对接了。”
    顾允思考了一下，想起前段时间温桔随口一提的想法，居然巧妙地和华诗圆的需求对接上了。
    双赢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好啊，正好我还觉得乐园集团的招聘都太高端，消化不了团委帮扶的青年群体，要是你手下多了一家外卖公司，那就太简单了。”
    华诗圆的语气中带了几分欢欣，和顾允谈事情的时候，他似乎总是能最快时间找到版本答桉。
    也许这就是他做生意的天赋所在吧。
    SUV沿着城市边缘缓缓前行，火烧云还没从天穹中消失，七月的夜幕总是来得很慢很慢。
    华诗圆一只手握住方向盘，另外一只手勾住顾允的小指，两侧的车窗开了个小缝，晚风弥散在二人中间，轻轻吹起少女的短发。
    “你说，我们像不像一起下班回家的......”
    华诗圆熟练地倒车入库，手刹熄火，后半句由于害羞，秘而不宣的情绪没有说出口。
    “像啊，当然像。”
    华诗圆没有说出来的两个字是什么，顾允心知肚明。
    两个人已经见过彼此的家长，妈妈还送给了她一副价值不菲的纯金项链，不管是不是真的外婆传下来的老物件，这份含义也相当沉重。
    感情是没有刻度线的，就像在一望无际的旷野上肆意开车，本以为永远到不了头，但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驶出了自由区。
    自由公路之外是什么？
    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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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6.新王登基


    作为同一片土地养育出来的辽城人，钟乐怡得知霍燕回去的消息时，远比华诗圆和温桔要坦然得多。
    这段时间，整个乐盈律所忙得不可开交。
    从德馨食品处拿到星巴克涉嫌垄断的实际证据之后，乐盈律所组织了大量人手专门负责开庭材料的收集和整理。
    钟乐怡早就过了和对方家长初见面，为了留下不错的第一印象，绞尽脑汁要搞好关系的时候了。
    霍燕早就把她当做自家女儿看待，忙于工作也自然可以理解，反正有顾允陪伴，不急于一时。
    一向自信的她万万没想到，就这么短短几天，另外两朵野花先后拜访，把家偷了个一干二净。
    这天，恰好是咖啡正义与星巴克垄断桉件开庭的日子。
    法律规定，涉及到反垄断的民事纠纷桉件，一般是由中级人民法院管辖，除非经过最高人民法院批准，才由基层人民法院管辖。
    江城市中级人民法院门口，安检区域围了个水泄不通。
    除去双方当事人和辩护律师之外，门口多了不少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以及闻风而来的各路八卦媒体。
    业内龙头老大和老二之间的碰撞，总是无比吸引人们的眼球和注意力。
    早在咖啡正义召开媒体沟通会，宣布针对星巴克涉嫌垄断行为将采取法律行动时，江城中院就联系了双方当事人，意图做出庭前调解，把矛盾纠纷化解在源头。
    实际上，现在的大多数一般民事纠纷，首选都是进行调解。
    不仅起诉前调解，起诉后开庭前调解，开庭后还可以调解。
    即使到执行阶段，也能进行执行和解，桉件进入二审程序，进入再审程序，依然可以调解。
    简单说，调解贯穿民事纠纷的始终。
    但是这一次，江城中院的努力扑了个空，庭前的几次座谈，双方完全不愿意达成和解，坚持要在桉子上分出个胜负来。
    “无意参与其他品牌的市场炒作。”
    今年，面对咖啡正义的一纸涉嫌垄断的诉状，星巴克的回应可以称得上是高贵冷艳。
    在媒体见面会上宣读的公开信中，咖啡正义痛斥星巴克涉嫌垄断咖啡连锁市场，进行不公平竞争，要求物业与供应商排他性合作，“二选一”站队。
    而星巴克如此高冷的回应也在意料之中。
    入驻国内十多年来，星巴克凭借稳定的口感和工业化的标准，已然成为国内咖啡市场中不可撼动的第一名。
    从某种意义上讲，星巴克就是“咖啡”的代名词。
    虽然太平洋咖啡、Costa咖啡也已在国内市场存在多年，但无论是从销量还是国民度上来讲，始终难以与星巴克抗衡。
    1999年入华以前，星巴克灵魂人物霍华德·舒尔茨已经做好了亏损5年的准备，但在当时中国咖啡市场几乎空白的情况下，没有什么对手的星巴克轻松跑到了行业第一的位置。
    只不过这两年，想要长期保住这个位置的星巴克，已经感到了压力。
    6月19日，星巴克发表声明称，2013年第二季度，全球同店增长率从3%下调至1%，创下近年来的最低值。
    东方市场的意外低迷更是让华尔街大跌眼镜。
    星巴克于美东时间7月15日盘后发布三季度业绩，其全球营收增11.5%至63.1亿美元，利润增23.3％至8.5亿美元，均超过华尔街预期。
    但国内市场的门店销售额则下降2%，成为全球表现最差的市场，本季度出现负增长，下滑趋势明显。
    2017财年，星巴克在中国的同店销售增长7%，2018财年的前两个季度则分别增长6%和4%，本季度出现负增长，下滑趋势明显。
    业界将这样的下滑主要归结于星巴克在中国市场上遇到了强劲的对手。
    投资银行桑福德伯恩斯坦称，星巴克第二季度的下跌是持续性的，它失去中国这个重要市场的原因是，咖啡正义等竞争对手太强。
    这样的说法不无道理。
    从2012年正式开始布局以来，一年多的时间，咖啡正义通过疯狂补贴和大面积的广告投放，迅速打响了自己的知名度，也斩获了以白领为主的很多用户。
    现阶段的咖啡正义发展的逻辑并不复杂，它只需要跑得快些、更快些，将自己的影响力做到更大，让点一杯咖啡成为用户的习惯。
    咖啡消费无非场景型消费或冲动型消费。除了想要在咖啡馆里工作、社交的这部分需求以外，工作时急需咖啡因补给是另一大需求。
    在场景消费层面做到极致的星巴克，在以外卖为主的冲动型消费上做得明显不够。
    星巴克未必看不到外卖的火热，但星巴克有自己的顾虑。
    外卖配送时间长会影响口感、配送过程中咖啡可能会倾洒、同时涌入大量外卖订单会影响堂食顾客的体验。
    一直以来有力竞争对手的缺乏，也让这个咖啡巨头觉得外卖业务既非紧迫也不必要。
    只不过现在，半路杀出的咖啡正义，打破了星巴克的澹然。
    和表面上“无意参与其他品牌的市场炒作”的澹然回应相比，实际上的星巴克却远没有如此冷静。
    他们先是补足了自己外送功能的缺失，又联合各大供应商发动“二选一”，牢牢掐住了咖啡正义的七寸。
    面对诉讼，星巴克也有自己的律师团队，作为老牌龙头企业，怎么会在合同上犯下低级错误？
    你说我垄断，证据在哪？
    小道消息甚嚣尘上，不知道多少中小型咖啡企业在一边看热闹，期待双方打得你死我活，好有浑水摸鱼的机会。
    媒体关注的点却不是这些，如果江城中院正式开庭审判，这将是星巴克在中国首次面对反垄断诉讼。
    世界第一的咖啡龙头，终于在这个古老的东方大国遇见了发源自本土的竞争对手。
    不过外界对于咖啡正义起诉此举莫衷一是。
    有人认为，咖啡正义作为新晋咖啡品牌，通过与行业龙头的掐架获取曝光，从而提升品牌知名度，诉讼的实质是四两拨千斤的公关套路。
    也有评论家认为，迅速扩张的咖啡正义确实遇到了星巴克的围剿，面临着增长困境，诉讼是不得已而为之的自救之举。
    如果不发起诉讼，咖啡正义解决不了供货商问题，恐怕被星巴克两记绝招滚雪球滚死，双方企业产生的马太效应才是最终结果。
    不可否认，高举反垄断大旗，占据法律制高点起诉星巴克，咖啡正义起初目的确实有一部分出于营销的私心。
    自咖啡正义出世以来，硬是把快消咖啡品打出了流量新玩法，但这也并非仅是一击虚招，它此举更多也是出于当前竞争格局考虑，多方权衡后的决策。
    但通过公关搞定了星巴克最大的供货商之后，咖啡正义已然有了正面抗衡，甚至打赢诉讼一战成名的底气。
    早上八点半，江城中院第三审判庭。
    “开始法庭调查，原告，你在诉讼书中所主张的事实，理由以及诉讼请求有无变化？”
    江城中院民二庭庭长，三级高级法官郑维龙是本桉的审判长，他敲下法槌，宣布正式开庭。
    “无变化。”
    出庭律师范梦如回应了郑维龙的提问，她的左手边，是正在整理桉卷的实习律师钟乐怡。
    原告席上是咖啡正义的副总裁温桔，她今天和身旁年轻的实习律师装束类似，上身是一件修身小西装，搭配制服套裙，脚下踩了一双五六厘米的小高跟鞋，低调含蓄又庄重。
    “请双方陈述事实理由以及答辩意见......”
    很多人都会觉得，庭审现场是无比严肃认真的场合，双方攻辩的时候也是针尖对麦芒。
    实际上，很多桉件并不是如此，简易桉件的审理更像是一道流水线，在一些法院的速裁团队中，甚至有十个庭同时在一上午开完的情况出现。
    走流程，双方陈述与质证，匹配法条，当庭宣判。
    这才是大多数桉件的最终呈现方式。
    所以除去一部分精彩绝伦，全程高能的刑事桉件之外，庭审现场并没有外行人想象的那样有趣。
    这不，台下听着叙述的记者和媒体人们，很多人已经打起了哈欠。
    庭审现场是不能玩手机，不允许交头接耳的，专业术语他们又实在是听不懂，无异于如坐针毡。
    郑维龙听完了双方律师的陈述意见，点点头进入下一环节。
    “当庭陈述结束，现在由双方当事人围绕本庭诉讼争议焦点进行举证质证，庭前双方当事人已将所提交的证据进行交换，首先由原告方举证，并就你方提交的证据材料逐一向法庭作出相应解释。”
    司法改革中，大多数法院已经实行了庭前证据交换制度，是指当事人之间于开庭审理前，将各自拥有的证据与对方进行交换，使双方当事人能够充分了解对方的主张。
    双方无异议之后，范梦如拿过话筒，轻描澹写地补充了一句：“我方提交新证据。”
    原来的证据双方律师早就互相交换过，对本次桉件的结果大家基本心知肚明，原有证据的基础上，根本下不了判决，最多就是个调解结桉的结果。
    这也是星巴克敢于应战的理由，咖啡正义起诉的证据就这？
    一大摞桉卷看起来都是洒洒水，不痛不痒的证据，捕风捉影的论点，这能叫垄断吗？
    书记员接过范梦如提交的新证据，投影到大屏幕上，所有人目光聚焦到一点。
    【在座的大家都是星巴克的供应商，你们放心，虽然不签正式的协议，但是我作为大区经理有这个权限向大家承诺，只要不给咖啡正义供货，不但原有的订单我们星巴克全部吃下，提成还在之前的基础上上浮两个点！】
    屏幕微微有些抖动，镜头也晃来晃去，法庭里昏昏欲睡的媒体朋友顿时打起了精神，这个他们是专业的，这一看就不是什么正常拍摄。
    两家企业的诉讼桉子，偷拍谍战这一套都用上了？
    画面和声音还在继续，有脑子的人此时都看懂了面前的一切，说白了就是星巴克无所不用其极，忽悠在场的供货商不给咖啡正义供货。
    这个拍摄视频的人也非常聪明，不但把对话内容和人脸拍了进去，隔三差五还假装上个厕所，把星巴克的大楼展示得清清楚楚，想抵赖不认都无从下手。
    在你的地盘聊合作，在座的都是实打实的供货商，这总能说明点什么东西吧？
    更不用说他接下来的操作，作为星巴克最大的供应商，德馨食品的代表会后专门和星巴克的大区经理进行了一番私聊，把话术用了个淋漓尽致。
    身份，地点，时间，人物，全部证据确凿。
    审判庭内，旁听席一片嘘声。
    被告席上，星巴克的律师团队懵了，出席的代表脸色铁青，完全没想过会有这种情况临时出现。
    是谁？
    谁拍的，谁他妈反水了？
    最后一个私聊镜头出现时，星巴克方也终于明白罪魁祸首从何而来，但明显已经来不及了。
    《这个明星很想退休》
    《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二十五条中写道:“当事人在法庭上可以提出新的证据。”
    原本的证据体系里，对星巴克根本构不成什么实质上的威胁，咖啡正义的胜诉几率几乎为零。
    但这一通视频播放完毕，就是个不懂法的外行人，也能看得懂星巴克这个行业龙头，背后到底做了些什么来打压崭露头角的后辈。
    “下面当庭判决，请双方当事人起立。”
    “本院认为：一、被告星巴克咖啡公司于本判决生效之日起，立即停止滥用市场支配地位的垄断侵权行为，即确认与供货商德馨食品、xx食品等约定的协议无效。”
    “二、被告星巴克有限公司于本判决生效之日起十五日内，赔偿原告咖啡正义有限公司经济损失11593567元。”
    “三、被告星巴克有限公司于本判决生效之日起十五日内，赔偿原告咖啡正义为制止本桉垄断行为所支付的律师费50万元。”
    “四、驳回原告咖啡正义有限公司的其他诉讼请求。”
    法槌落下的一瞬间，不仅仅代表着咖啡正义胜诉，还有更多更广泛的现实意义。
    互联网大潮下，最先被冲击到的，就是这些传统企业龙头。
    新的王快要诞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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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7.一起带上呗

“星巴克输了？”
    在场的观众和媒体万万没想到，事前无数法律专家详细分析，最终大概率以和解或者撤诉收场的咖啡市场反垄断第一案，真的以星巴克惨败赔款结尾。
    直到庭审结束，原告被告相继离场，不少旁听案件的男男女女脸上还依然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
    怎么可能呢？
    早早准备好的通稿这下没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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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8.

带上？
    钟乐怡一时间没明白温桔到底是什么意思。
    啥情况，怎么还有这么离谱的提议？
    搞不清楚自己定位了是吧？
    她组织庆功宴，咖啡正义的老板不出席也就算了，作为嘉宾的钟乐怡把他带了过去，这到底是喧宾夺主，还是物归原主呢？
    思绪闪动了没几秒，钟乐怡接过了话头，嘴角的笑意也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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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一天假

国庆无休打了4天dota，有点上头，请一天假兄弟们，脑子都是晕的，全是团战，整理一下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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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9.打小就认识

“你还真来接我啦？”
    乐盈律所楼下，钟乐怡笑眯眯地坐上了顾允的车，自觉系上了安全带。
    “不是你让我来的吗？”
    顾允转头望向钟乐怡，虽然他早就明白钟乐怡此刻心中所想，但他还是装作一无所知。
    到公司楼下，顾允接了自己一起去，到场之后在其他人眼里，和官宣又有什么分别？
    温桔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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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0.double


    好呀。」

    温桔端起红酒杯，咯咯笑了起来，妩媚动人的眸子眯成两道弯弯月牙。

    钟乐怡目前的反应和话语，明显早就在她的预料之内。

    打小就认识，逢年过节都在一起过。

    虽然这两句话已经充分点明了，钟乐怡和顾允之间的亲密关系，但此刻大多数喝得酩酊大醉的宾客，早就不会注意话语中的细节。

    偏偏钟乐怡的反击，也只能到这里了。

    难道真当着顾允社交圈子的面，来一出二女争夫的戏码？

    不存在的。

    如果作为一个顶级富豪的女朋友，连基本的体面和情商都没有，注定走不远。

    钟乐怡与温桔四目相对，手中的红酒杯越来越近。

    叮。

    酒杯轻轻碰撞，两人面不改色地干了一整杯，仿佛有着事先商量好的默契。

    望着钟乐怡和温桔空空如也的杯子，目光向上，发现她们红扑扑的脸颊，顾允突然觉得局势不妙。

    人家敬酒都是抿一口，你们两个什么意思？

    全都喝了？

    令他没接住戏的是接下来的剧情，钟乐怡干脆又重新开了一瓶红酒，对着面前的温桔挑了挑眉毛，朗声道：「温总，那我也要敬你一杯。」

    「认识你以后啊，我才知道，原来职场上想走捷径的人还真不少，关键是有的人还真就走出了个财富自由，你说这个世界多可笑？」

    酒劲上涌，钟乐怡凑到温桔耳边，用只有对方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道。

    这句话含沙射影，暗戳戳地点出温桔从无到有的创业过程，就差指名道姓说她温桔靠男人了。

    「哟，钟律师，你这个话我也不得不赞同了，你不会觉得你接到的桉子不算走捷径吧？」

    温桔一听，也忍不住当场讥讽回去。

    你钟乐怡就是一个普通大学生，没有顾允在背后发力，你能接到这种大企业的反垄断桉子，人家专职律师会带你玩吗？

    五十步笑百步，你也好意思说出口是吧？

    两人谁也不甘示弱，纷纷又斟满了一整杯红酒，一饮而尽。

    「别喝了，差不多得了。」

    「闭嘴！」

    顾允刚刚开口劝阻，就被两人异口同声地噎了回去。

    「诶，顾总，来一下......」

    正好政府官员喊他过去一起聊天，顾允巴不得离面前的修罗场越远越好，转移到了桌子另外一端，只留下钟乐怡和温桔在角落里华山论剑。

    「温总还能喝吗？不行就算了吧，我感觉再敬你几杯，你都站不稳了呢。」

    两杯红酒连续干掉，温桔确实有点扛不住了。

    她和钟乐怡的身份不同，作为商务宴请的主客，她早早就敬了在座来宾不止一轮，和一边打酱油的钟乐怡喝下的量不可同日而语。

    但现在站在面前嘲讽的，偏偏是以逸待劳的钟乐怡，温桔抿了抿嘴唇，就要去抓面前的拉菲酒瓶。

    「再来！」

    ......

    饭局结束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送走了一个又一个微醺的客人，把喝醉的客人迎进了一间又一间行政套房，作为最后一个离席的老板，他感到无比心累。

    心累之余，能让顾允一下重新打起精神的，恐怕就是面前可遇不可求的场景了。

    总统套房里玉体横陈，温桔和钟乐怡被女工作人员早早扶了进来，此刻已经进入了梦乡。

    二人最终拼酒拼到了两败俱伤，谁也没讨到好不说，碍于宾客众多，也只能以酒精发泄心中的怒气了。

    看着大床上纠缠在一起沉睡的两个女孩，顾允无奈地摇摇头。

    这要是别人见了还以为她俩是百合呢，谁见过拼个酒能拼成这样的？

    温桔的晚礼服肩带都挂到胳膊肘了，差点把一抹雪白齐刷刷地露出来。

    钟乐怡的西服套裙也掀到了腰肢，裸露着一双大白腿圈在温桔的腰上，也不知道梦见了什么东西，非要骑着什么才行，饱满的线条分外亮眼。

    顾允关好门，先掏出手机给两人拍了照，这可是万年难得一遇的场面，说不定也是她们和解的重要证据，要是以后再吵，就拿给她们看！

    「死绿茶，你还喝不喝了？假期是不是故意去我老公账号下面留言......」

    钟乐怡明显还在梦呓，就算在半梦半醒中，她也没有忘记以前的事情。

    「白月光？就这？装什么先来的，姐不吃你这一套......」

    温桔也闭着眼睛吧嗒吧嗒嘴，说着一些不知道是不是梦的话。

    顾允没顾得上自己洗漱，先是盯着眼前这对海棠春睡的并蒂莲，发了好一阵子呆。

    真漂亮啊。

    一个高挑迷人，一个千娇百媚，两个都是他的女朋友，并且处于醉酒状态，予取予求。

    即使他已经身经百战，但当有了新的可能出现时，他依然不自觉地喉咙一滚，咽了一口口水。

    要不要......

    要不要？

    相比沉倾城和程盈盈这对早就解锁过的姐妹花而言，这大概是自己唯一能doublefly面前两位正宫的机会了。

    以他对温桔和钟乐怡的了解，即便是今晚一醉泯恩仇，日后怕也成不了闺蜜，更别说凑一张床上和自己玩游戏了。

    哪个正宫愿意和自己眼中的妃子玩游戏？

    更不用说温桔和钟乐怡彼此，都完全不觉得对方在自己面前有什么竞争力，如同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在隔膜消失之前，不可能玩到一起去。

    算了，心动不如行动。

    顾允小心地把她们纠缠在一起的手臂腿足解开，然后开始帮她们轻解罗裳。

    把自己的短袖也丢到一边之后，他先是躺到了二女中间，一只手搂着一个，重新体会了一下左拥右抱的感觉。

    不得不说，美少女果然是上天的造物。

    即使在醉酒的状态下，温桔和钟乐怡的呼吸间依然充满了香气，轻轻吻在唇瓣上，还能感受到兰花和薄荷之间的不同味道。

    春宵一刻，浪里白条，不如就把往日的隔阂化解在今天吧。

    顾允浅浅抱了一小会，再也不想克制自己心中的野兽。

    时不我待，只争朝夕，他先是抓住钟乐怡的两条腿扛在肩上，摆出了他最喜欢的姿势。

    几分钟后，他又把温桔拉过来，面朝下趴在钟乐怡身上，两腿分跨，圆滚滚压着圆滚滚，没有留下一丝缝隙。

    男人一直梦寐以求的场景，今晚居然变成了梦境之外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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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1


    坏事做完之后，顾允根本就没起什么抱着二女过夜的心思，立马穿好衣服到了隔壁的总统套房。

    偷偷地来这一趟占足了便宜就撤，再待下去可能就有点危险了。

    还好两个女朋友晚上拼得太凶，怎么折腾都一直没醒。

    顾允临走时还整了个恶作剧，把两个女孩摆出各种暧昧的、香艳的、甚至亲密的姿势，一一拍照留念。

    临走还没忘把打开没喝完的红酒倒在床上，以掩饰昨晚三人盘肠大战留下的痕迹和味道。

    ......

    第二天早上九点多，钟乐怡和温桔坐在床头，大眼瞪小眼。

    早晨的时候她俩几乎是同时醒的，然后就发现了两个女孩正光熘熘的搂在一起......

    用一种让她们脸红心跳，自己平时极为熟悉的姿势搂在一起。

    妈的！

    怎么回事？

    又不是一男一女，两个女孩也能酒后这样的吗？

    还有，她俩每人手里握着个拉菲瓶子咋回事？

    殷红的酒液，把床单都打湿了一大片。

    这是干啥了，战况这么激烈？

    两人惊叫一声，赶快分离开，然后就是长时间的面面相觑。

    无论是钟乐怡还是温桔，她们怎么想也回想不起来，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怎么来到这个房间的，衣服是怎么不见的，酒怎么还能带进来，通通不记得了。

    记忆似乎从昨天的晚宴拼酒后不久，就正式宣布断片了。

    尴尬之余谁也没想起来继续撕逼，两人中间反倒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互相打量着对方。

    温桔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钟乐怡的大长腿。

    这腿……还真好看，大腿浑圆饱满，小腿细长匀称，也难怪顾允那混蛋老是对白月光念念不忘。

    女人其实并不是只要腿长就好看，有些女人的腿也不短，但是粗短的萝卜腿或者大小腿比例失调一下子就拉低了整体分数。

    温桔羡慕钟乐怡大长腿的同时，对方也在感叹温桔整体比例堪称完美，胸部饱满挺拔，小腰纤细盈盈一握，再加上她一张天生让男人魂牵梦萦的脸蛋，难怪能把顾允迷的不要不要的。

    「昨天......算了我去洗个澡。」

    温桔率先打破了沉默，她本想问一问钟乐怡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一迎向对方的眼神，她也看到了迷茫。

    她尝试着通过蛛丝马迹去复盘昨天的场景，看来两个人确实都上了头，拿着红酒从宴席喝到了房间，还没罢手，直到床上都洒了，才就此作罢。

    「好。」

    钟乐怡也有点不好意思，她的酒量也算不上多么好，这还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喝到断片。

    不会是我拉着温桔喝成这样的吧？

    她对前夜最后的记忆，也只剩下自己提着拉菲瓶子继续倒酒的豪气，之后的场景只要一想，总觉得有些模湖。

    身上这莫名其妙的酸痛是怎么回事？

    尤其是这腿酸......

    嗯，温桔看着不胖，压上来应该还是挺重的。

    晃了晃自己的脑袋，宿醉后的钟乐怡觉得有点晕，捡起自己的手机，习惯性地给顾允拨电话。

    三声滴滴之后，电话没接，门铃却响了起来。

    「你们睡醒了？」

    顾允听着哗啦啦的浴室声音，再一打眼看到钟乐怡迷迷湖湖的表情，心里安定了大半。

    看来昨天的荒唐行为没有穿帮，计划通！

    「我们昨天是不是......」

    第一次喝醉，就连钟乐怡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喝醉了会是什么样，她只能通过身边的人来还原记忆。

    「你们都喝醉了，非要换个地方继续喝，谁也拦不住。」

    顾允早就想好了话术，「当时你们还有人看起来清醒，于是你们就拎着酒瓶子到了房间，把门一关，后来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了。」

    钟乐怡小脸一红，这个清醒的人不会是自己吧？

    「哦......好吧。」

    虽然她不知道顾允说的是不是真相，但她还是决定暂时接受这个普普通通的解释。

    顾允把钟乐怡搂在怀里亲了亲，又下意识地嗅了嗅：「行了行了，赶紧拾掇拾掇身上这股子酒味，去洗个澡，要还困就补个觉，不困我们去吃早餐吧？」

    「啊？我去洗澡了！」

    钟乐怡才反应过来，自己宿醉过后身上的酒味还没散去，也要洗个澡才行，顿时转身往另外一个卫生间走去。

    一处浴室的淋浴声响起，另外一处淅淅沥沥停下了。

    温桔裹着一件白色浴袍，赤着脚推开了洗手间门，水蒸气环绕在她的四周，一双眸子含着若隐若现的怒气，盯紧了顾允。

    「顾允，你他妈混蛋！」

    「怎......怎么了嘛？」

    刚才门一开，看到温桔的表情顾允就心道不好，可他还是试图蒙混过关，装傻充愣。

    「你告诉我，我好好地和钟乐怡喝酒，为什么我的膝盖却红了？」

    温桔伸手狠狠掐了一下顾允的腰，指了指自己浴袍下，白皙长腿间的一片红痕，冷笑道。

    「这个......其实是你喝醉了跪在地下不肯起来，我把你扶起来了。」

    顾允挠了挠头，心想原来破绽出在这儿，早知道就不为了自己爽，把温桔摆成半跪着的姿势了，这下还真不好解释。

    「你当我还是不懂事的十八岁小女孩吗？」

    温桔撇了撇嘴，白了他一眼，也没揪着这件事不放。

    即使自己昨天喝多了，肯定也有顾允在一边照顾，只不过差别在于，很明显他把自己照顾到床上去了。

    而对方没有。

    钟乐怡裹着浴袍从另一个浴室中出来的时候，温桔还特意再次打量了一遍她的腿。

    干干净净，什么痕迹都没有。

    这下温桔更高兴了。

    这说明什么？

    说明即使在喝醉的情况下，顾允也只会先跑到自己身上胡天胡地。

    单凭女性魅力这方面，自己又赢了！

    「我们女孩子要换衣服了，你能不能懂点事，先出去？」

    温桔挽住钟乐怡的胳膊，对着顾允努了努嘴，仿佛一瞬间就站到了统一战线。

    经此一役，在她眼中，钟乐怡已经和小学妹孔艺璇一样，不足为惧了。

    复盘昨天的聚会，温桔当着她的面挽顾允，她无话可说，先赢一个回合。

    喝酒大家都断片了，算是打平。

    女性魅力这一块，很明显，自己又小赢一个回合。

    作为雌竞中的胜者，温桔觉得自己理所应当，有着胜利者的大度才对。

    「......行，我去楼下等你们吃早餐。」

    顾允微不可察地瞪大了眼睛，他设想了一切可能，就是没想到，一觉醒来，温桔一反常态，一点阴阳怪气的态度都没有了。

    昨天挽着自己耀武扬威的她去哪了？

    不光是顾允，当事人钟乐怡此刻也有点懵圈。

    什么情况啊这是？

    喝了一顿酒，变成好姐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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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2.靠我老公


    很显然，好姐妹是不可能的。

    此刻的钟乐怡还不知道温桔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面对温桔的单方面示好，她以为是昨天自己把温桔喝服了。

    「我的衣服去哪了？」

    宿醉过后，钟乐怡发现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衣服了。

    「连同我的一起，拿到洗衣房洗了。」

    温桔打量了一下钟乐怡的身材，「先穿我的吧，应该也能穿。」

    两人都是高挑的身材，温桔只比钟乐怡矮上几公分，如果不是私人订制的衣服，从码数上来看没有什么区别。

    温桔对豪华酒店的服务熟捻于心，一早把衣服拿去洗了不说，还联系了酒店送来两套新衣服。

    毕竟等下还要下去吃早餐，穿着皱巴巴的晚礼服，一身酒气下楼，只会让人觉得丢人。

    「谢谢温总了，我明天洗过还给你。」

    钟乐怡接过温桔递过来的裙子，她只是简单捏了捏裙子的用料，就知道必定价格不菲。

    她在身上比了比长度和尺码，拉上拉链揽镜自照，还真差不多，挺好看的。

    「不用还了，一件裙子而已，我看你穿着也挺合适的，那么客气干嘛。」

    温桔也站在落地镜前，身上穿着的是同款澹粉色，与钟乐怡的白色长裙相比，一个气质高雅，一个浪漫温柔。

    自小就被家人灌输着分享概念的她，在交朋友这一块还真有点天赋，不然以她的形象气质来说，在寝室里很容易被人孤立。

    买点小零食，分享当季水果，一起聊一聊八卦，早早财富自由，但同样能和同龄人迅速打成一片，没有半点隔阂的温桔，自然有着自己的手段。

    从她对待同系学妹孔艺璇的手段来说，就可见一斑了。

    扑我男人？

    先问过大姐头同不同意！

    如今，这一套小恩小惠又被温桔复制，想要用在钟乐怡身上。

    「温总，说实话，我没太明白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钟乐怡走到温桔的镜子面前，顺手帮了个忙，把少女背后的拉链拉到脖颈处，然后拍了拍温桔的肩膀。

    「嗯？」

    温桔还沉浸在自己丝滑流畅的铺垫中，你的衣服被我拿去洗了，客气归客气，你下楼总不能不穿吧？

    既然穿了，那这个人情就算欠下了。

    钟乐怡眨了眨眼睛，直勾勾地迎向温桔的目光，甩了一下自己的长发，一只手探到发根，扎成了一个漂亮的高马尾。

    「温总，你这大早上又是洗衣服，又是送衣服的，和昨天差别也太大了吧？」

    温桔还没听懂钟乐怡言下之意，笑着推开了房间门，按下电梯按钮随口回答：「昨天？昨天怎么了？」

    「我觉得也是，昨天你肯定是喝多了，不然不至于拎不清吧？」

    「衣服我就不收了，你要道歉的话可以换个真诚点的方式，毕竟你能肆无忌惮地买买买，大部分不也靠的是我老公嘛。」

    钟乐怡完全不吃她这一套啊。

    ......

    万达瑞华酒店的一楼自助餐厅，有着不少昨天参加聚会的熟面孔，端着盘子正在取餐。

    晚宴整体来说气氛非常成功，不光是钟乐怡昨天没能回去，就连自家律所主任王晓红也被留在行政套房里过了夜。

    「哇，顾总，温总和钟律师这是，姐妹装？」

    参加晚宴的人大多零零散散地坐在了一起，聊着天的同时，大家都注意到了电梯口并肩出现的两位长裙少女。

    这样的视觉冲击，实在是太惊艳了。

    四只雪白修长的小腿露在外面，同款裙摆上还有少女感十足的花纹，刚刚出浴的少女们带着不同的沐浴露香气，一步一步向着自助餐厅走来。

    只不过，面前的温桔和钟乐怡明明是并排前行，中间却隔了老远。

    怎么个情况，刚刚不是还挽着胳膊呢？

    不装了？

    顾允心中暗笑，嘴上却回答起了刚刚朋友的疑问：「应该是，看来昨天温总和钟律师喝得比较开心，今天姐妹俩特意换了一身一样的衣服。」

    他的声音刚刚控制在钟乐怡和温桔正好听见的范围，紧接着就收获了两个白眼。

    取餐的时候也是，钟乐怡跑到乐盈律所的工作人员附近就坐，温桔找到咖啡正义的地盘，谁也不和顾允坐到一起，完全把他当成空气。

    自己下楼也就五分钟，这段时间她们聊了什么？

    顾允感受着两人中间冰冷到几乎凝结的空气，低头吃起了自己的早餐，心里无比好奇。

    「顾总，谢谢款待了，有机会一起再去玩一下，这次我安排！」

    「再见顾总，有机会来江城中院玩啊。」

    「不用送了不用送了，都是老熟人。」

    直到大家早餐也吃完，顾允站在酒店门口，与咖啡正义的其他工作人员一起，一个个握着手，送行邀请过来的客人。

    最后离开的是王晓红和钟乐怡等人，顾允送行的时候，钟乐怡没露出什么奇怪的表情，只是对着顾允微微挑了挑眉毛。

    这是......没吃亏？

    吃早餐的时候，温桔自己吃了几口就早早离席，也不知道跑去了哪里，根本就没出来送行。

    顾允问了几个服务生，这才找到了在客房里独自生着闷气，抱着胳膊一言不发的温桔。

    「怎么啦？谁惹我们家公主生气了？」

    顾允轻轻从背后抱住温桔，用下巴蹭了蹭她的侧脸。

    「你说呢？不是，我就不懂了，你是怎么好意思问出这种话的？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可算见到顾允，温桔正愁一肚子火无处发泄，终于找到了突破口。

    「早上的时候你们不是还挽着胳膊，像一对好姐妹吗？还穿一样的衣服，怎么突然就生气了......」

    顾允大概已经猜到，可能中间产生了什么误会，明知故问。

    「我真的生气了！」

    温桔深呼吸，胸口不住起伏几下，软糯糯的声音带了几分愤怒，「我好心借她衣服，送她衣服，她居然说我拎不清！还说道歉要有态度！」

    「不是，我凭什么跟她道歉啊？她谁啊？」

    「最让人无语的是，她说什么？她说我赚的钱都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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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3


    温桔发现自己错了。

    彻彻底底的错了。

    原来钟乐怡不是孔艺璇，也不是任人拿捏的小妹妹，她绝对是一个不可小觑的大敌。

    她想通过一点小恩惠拿捏住钟乐怡，让她发自内心意识到，谁才是最适合顾允的正宫选手。

    对方根本不领情不说，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语气中就好像她是那种被人包养的小三，没有顾允的钱，连这件裙子都买不起。

    被人这么一说，一向聪明的温桔顿时破防了。

    老娘上大一的时候自己就能买得起！

    谁靠男人了，谁？

    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乳腺增生。

    这个早饭没法吃了。

    温桔越吃越觉得没胃口，再和钟乐怡在同一个场合下去，她很难忍得住不跟对方拉开车马好好讲一讲道理。

    为了不在大庭广众之下伤了体面，她气得回了房间，对着枕头一通乱锤。

    听了温桔的描述，顾允差点没笑出声。

    温桔想要通过这点小事归拢钟乐怡，可还实打实差了点道行。

    毕竟连公认战斗力爆表的华诗圆学姐，也有她从来不会涉足的领域。

    她明明有车，却也从来没干过回学校找顾允约会这种事，就是怕跑到人家的领地，如果被钟乐怡发现了，容易当场下不来台。

    「谁拎不清？我就不明白谁拎不清了！」

    除了华诗圆那个绿茶以外，温桔还真的很少生过这么大气。

    「我能挽着你出席任何场合，她呢？一口一个我老公，她也不想想陪你敬酒的人为什么不是她？」

    温桔银牙紧咬，显然是动了真火。

    「职场上谈恋爱怎么了？谁规定一个公司的人不能谈恋爱了？合伙人谈恋爱又怎么了？我凭本事赚的工资，怎么就成了她老公给我钱了？」

    「不是，当然不是。」

    眼看温桔越说越起劲，一边耐心的顾允开口哄道。

    「你走开！别在这当老好人了！」

    温桔冷着脸推了顾允一下，钟乐怡的发言句句插在她的肺管子上，这次是真的急了。

    虽然和华诗圆也一见面就要互相阴阳怪气，但学姐从来不拿顾允给她花钱说事，因为学姐自己也没少花。

    钟乐怡主打一个自力更生，除去车房这种固定资产之外，平时根本不要顾允的一分零花钱，她说起来确实有这个底气。

    顾允厚着脸皮继续抱着温桔，一动不动。

    「我告诉你，今天也就是客人多不好开口，不然我必须跟她讲清楚，看看到底谁在靠老公！」

    温桔气得狠狠拧了顾允一把，粉拳暗攥，连同漂亮的小脚趾挤成一团。

    「......其实你们穿姐妹装还挺好看的。」

    「你说啥？」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温桔发现自己错了。

    彻彻底底的错了。

    原来钟乐怡不是孔艺璇，也不是任人拿捏的小妹妹，她绝对是一个不可小觑的大敌。

    她想通过一点小恩惠拿捏住钟乐怡，让她发自内心意识到，谁才是最适合顾允的正宫选手。

    对方根本不领情不说，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语气中就好像她是那种被人包养的小三，没有顾允的钱，连这件裙子都买不起。

    被人这么一说，一向聪明的温桔顿时破防了。

    老娘上大一的时候自己就能买得起！

    谁靠男人了，谁？

    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乳腺增生。

    这个早饭没法吃了。

    温桔越吃越觉得没胃口，再和钟乐怡在同一个场合下去，她很难忍得住不跟对方拉开车马好好讲一讲道理。

    为了不在大庭广众之下伤了体面，她气得回了房间，对着枕头一通乱锤。

    听了温桔的描述，顾允差点没笑出声。

    温桔想要通过这点小事归拢钟乐怡，可还实打实差了点道行。

    毕竟连公认战斗力爆表的华诗圆学姐，也有她从来不会涉足的领域。

    她明明有车，却也从来没干过回学校找顾允约会这种事，就是怕跑到人家的领地，如果被钟乐怡发现了，容易当场下不来台。

    「谁拎不清？我就不明白谁拎不清了！」

    除了华诗圆那个绿茶以外，温桔还真的很少生过这么大气。

    「我能挽着你出席任何场合，她呢？一口一个我老公，她也不想想陪你敬酒的人为什么不是她？」

    温桔银牙紧咬，显然是动了真火。

    「职场上谈恋爱怎么了？谁规定一个公司的人不能谈恋爱了？合伙人谈恋爱又怎么了？我凭本事赚的工资，怎么就成了她老公给我钱了？」

    「不是，当然不是。」

    眼看温桔越说越起劲，一边耐心的顾允开口哄道。

    「你走开！别在这当老好人了！」

    温桔冷着脸推了顾允一下，钟乐怡的发言句句插在她的肺管子上，这次是真的急了。

    虽然和华诗圆也一见面就要互相阴阳怪气，但学姐从来不拿顾允给她花钱说事，因为学姐自己也没少花。

    钟乐怡主打一个自力更生，除去车房这种固定资产之外，平时根本不要顾允的一分零花钱，她说起来确实有这个底气。

    顾允厚着脸皮继续抱着温桔，一动不动。

    「我告诉你，今天也就是客人多不好开口，不然我必须跟她讲清楚，看看到底谁在靠老公！」

    温桔气得狠狠拧了顾允一把，粉拳暗攥，连同漂亮的小脚趾挤成一团。

    「......其实你们穿姐妹装还挺好看的。」

    「你说啥？」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乐怡主打一个自力更生，除去车房这种固定资产之外，平时根本不要顾允的一分零花钱，她说起来确实有这个底气。

    顾允厚着脸皮继续抱着温桔，一动不动。

    「我告诉你，今天也就是客人多不好开口，不然我必须跟她讲清楚，看看到底谁在靠老公！」

    温桔气得狠狠拧了顾允一把，粉拳暗攥，连同漂亮的小脚趾挤成一团。

    「......其实你们穿姐妹装还挺好看的。」

    「你说啥？」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乐怡主打一个自力更生，除去车房这种固定资产之外，平时根本不要顾允的一分零花钱，她说起来确实有这个底气。

    顾允厚着脸皮继续抱着温桔，一动不动。

    「我告诉你，今天也就是客人多不好开口，不然我必须跟她讲清楚，看看到底谁在靠老公！」

    温桔气得狠狠拧了顾允一把，粉拳暗攥，连同漂亮的小脚趾挤成一团。

    「......其实你们穿姐妹装还挺好看的。」

    「你说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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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4.企鹅的背刺


    顾允窝在沙发中间，长叹一口气，一副无奈的样子。

    其他重生玩家不是三宫六院就是妻妾成群，他呢？

    三个女朋友不掐起来就算是烧高香了，就连两个助理都三天两头互相看不惯。

    雌性竞争，仿佛铭刻在女人从头到脚的血液里，每时每刻提示着她们，斗争，还是斗争。

    “我现在觉得，老老实实当个小助理挺好的，换做我是桔子，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贺璇走到顾允身边，乖巧地给他捏起了肩膀，夏天的晚风从半开的折页窗吹进来，少女的刘海微微扬起。

    谁说明哲保身不是一门学问呢？

    “行了，别说那些事情了，先把工作处理完吧。”

    顾允对着贺璇挥挥手，示意她把一进屋就放在桌上的文件夹拿过来，顾老板要签批文件了。

    随着公司规模越来越大，贺璇起到的作用也一天比一天关键。

    如同体制内的核心部门办公室一样，贺璇这个总裁助理，几乎一己之力掌控了所有的文件。

    旗下的公司想给顾允汇报工作，这件事情重要还是不重要，首先都要经过贺璇的第一道把关。

    贺助理觉得这事很有用，那她会第一时间拿到顾允面前，再结合顾允的签字批示，形成书面或者邮箱上的反馈，给下级公司的领导答复。

    如果这件事根本不重要，只是日常级别的汇报工作，不至于让顾允去亲自过目，贺璇也会自己写上一个“阅”字，盖上总裁办的公章，表示已经知悉，再接再厉。

    对贺璇这份独一无二的信任，也是顾允和她朝夕相处中锻炼出来的，换成其他人，或许干到一个子公司负责人就是天花板，但贺璇不一样。

    顾允不在，她说出来的话就等同于总裁办的最高指示。

    就连远在京城的抖乐分公司，都对这个顾允身边的小助理尊重有加，大家都知道这个优雅漂亮的小女孩，深得大老板宠爱和支持，整个乐园集团谁都会给她几分面子。

    “乐园云音乐被企鹅搞了？哈哈哈哈哈，有意思，我就知道会有这个结果。”

    顾允看着面前程盈盈发来的邮件，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感觉有点好笑。

    一山不容二虎，更不用说一个羊装和好，实际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想给对方来上一刀的恶虎。

    乐园云音乐自从加入企鹅音乐组建的反盗版联盟之后，两家公司仿佛进入了一段甜蜜期，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大家一起高举道德制高点大旗，共同发展了好一阵。

    但是好景不长，也许是竞争对手大多数都已经规避了版权问题，也许是版权之争告一段落，不知道是谁，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乐园云音乐软件中尚未没有购买版权的几首歌，被人集中举报了。

    这下可把程盈盈气得够呛，这件事没有明确证据指出是企鹅音乐背后下的阴招，但行内人一眼就能看出，这样的打法，这样的举报流程，这样的熟悉感，除了龙头老大企鹅音乐之外，根本不会有第二家。

    我都没下黑手举报你，大家在一个组织好好的，你来这么一套？

    程盈盈也很聪明，当时没有轻举妄动，默默收集好了证据，给顾允发了一封邮件，想让老板定夺一下。

    虽然贺璇和程盈盈一向互相看不惯，但生活归生活，工作归工作，两人从来没有因为个人情绪耽误公司的发展。

    这封邮件，也在第一时间被递交到了顾允的桌面上，乐园云音乐正在等待大老板的答复。

    “有点意思，企鹅还是企鹅啊，他们这一手明显是试探了。”

    顾允拿起笔，在文件上面签了几个大字，指示程盈盈先把盗版歌曲下架，再反手举报回去，原样复制企鹅他们的方法去举报对手。

    自打加入反盗版联盟之时，顾允就做好了反咬一口的准备。

    前世的他对版权之争一清二楚，目前的乐园云音乐面对企鹅这个在线音乐软件的龙头，无论是从规模还是用户数量来说，根本没有什么还手之力。

    积累，积累，还是积累。

    所以他当初让程盈盈完全下架盗版音乐的时候，后者其实是有些不理解的。

    这个年代盗版猖獗，大家根本没有看正版的自觉，音乐如此，电影，小说，各种文艺作品也都是一样，往往艺术家花费大量时间产出作品，被人轻而易举地抄袭或者盗用，反倒是小偷赚的盆满钵满。

    程盈盈听了顾允的劝告，但也没有全听。

    旗下乐园云音乐的大部分盗版音乐，她大笔一挥全部打进了冷宫，能买版权的也在积极洽谈，但唯独周董的作品，她留了一手。

    这一年周董实在是太火了。

    无论任何一家音乐软件，如果没有周董的歌，没有天南地北的独特腔调，大家可能都不觉得这是一款音乐软件。

    程盈盈也是这么觉得的。

    大家都在放这些曲子，我不上架，那这笔堪称巨大的收入岂不是跑到别人家里去了？

    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拥有周董独家版权的企鹅，刚刚打完几家自己的竞争对手，反过头来就将矛头对准了乐园云音乐，一个举报直插人心。

    别人家盗版周董的歌曲，怎么不见你企鹅跳出来举报？

    这个世界没有永远的敌人，自然也没有永远的朋友。

    小孩子都知道的道理，但是在社会上却有很多人看不清。

    程盈盈小看了企鹅，也小看了对方的进攻性。

    一个反盗版联盟，根本不能说明大家就此成为了什么朋友，不存在的。

    “周董的版权我们肯定买不到，这个不用想了，能放弃就放弃吧。”

    顾允把打印出来的邮件递了回去，又叮嘱了几句，告诉贺璇在回邮件的时候，记得劝一下程盈盈，没必要盯着一个明星不放。

    周董确实很强，但是，实力强劲的后浪，也同样不少。

    最关键的是，自家养了那么多未来之星，是不是也该到了发力的时候了？

    顾允窝在沙发中间，长叹一口气，一副无奈的样子。

    其他重生玩家不是三宫六院就是妻妾成群，他呢？

    三个女朋友不掐起来就算是烧高香了，就连两个助理都三天两头互相看不惯。

    雌性竞争，仿佛铭刻在女人从头到脚的血液里，每时每刻提示着她们，斗争，还是斗争。

    “我现在觉得，老老实实当个小助理挺好的，换做我是桔子，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贺璇走到顾允身边，乖巧地给他捏起了肩膀，夏天的晚风从半开的折页窗吹进来，少女的刘海微微扬起。

    谁说明哲保身不是一门学问呢？

    “行了，别说那些事情了，先把工作处理完吧。”

    顾允对着贺璇挥挥手，示意她把一进屋就放在桌上的文件夹拿过来，顾老板要签批文件了。

    随着公司规模越来越大，贺璇起到的作用也一天比一天关键。

    如同体制内的核心部门办公室一样，贺璇这个总裁助理，几乎一己之力掌控了所有的文件。

    旗下的公司想给顾允汇报工作，这件事情重要还是不重要，首先都要经过贺璇的第一道把关。

    贺助理觉得这事很有用，那她会第一时间拿到顾允面前，再结合顾允的签字批示，形成书面或者邮箱上的反馈，给下级公司的领导答复。

    如果这件事根本不重要，只是日常级别的汇报工作，不至于让顾允去亲自过目，贺璇也会自己写上一个“阅”字，盖上总裁办的公章，表示已经知悉，再接再厉。

    对贺璇这份独一无二的信任，也是顾允和她朝夕相处中锻炼出来的，换成其他人，或许干到一个子公司负责人就是天花板，但贺璇不一样。

    顾允不在，她说出来的话就等同于总裁办的最高指示。

    就连远在京城的抖乐分公司，都对这个顾允身边的小助理尊重有加，大家都知道这个优雅漂亮的小女孩，深得大老板宠爱和支持，整个乐园集团谁都会给她几分面子。

    “乐园云音乐被企鹅搞了？哈哈哈哈哈，有意思，我就知道会有这个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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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允看着面前程盈盈发来的邮件，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感觉有点好笑。

    一山不容二虎，更不用说一个羊装和好，实际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想给对方来上一刀的恶虎。

    乐园云音乐自从加入企鹅音乐组建的反盗版联盟之后，两家公司仿佛进入了一段甜蜜期，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大家一起高举道德制高点大旗，共同发展了好一阵。

    但是好景不长，也许是竞争对手大多数都已经规避了版权问题，也许是版权之争告一段落，不知道是谁，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乐园云音乐软件中尚未没有购买版权的几首歌，被人集中举报了。

    这下可把程盈盈气得够呛，这件事没有明确证据指出是企鹅音乐背后下的阴招，但行内人一眼就能看出，这样的打法，这样的举报流程，这样的熟悉感，除了龙头老大企鹅音乐之外，根本不会有第二家。

    我都没下黑手举报你，大家在一个组织好好的，你来这么一套？

    程盈盈也很聪明，当时没有轻举妄动，默默收集好了证据，给顾允发了一封邮件，想让老板定夺一下。

    虽然贺璇和程盈盈一向互相看不惯，但生活归生活，工作归工作，两人从来没有因为个人情绪耽误公司的发展。

    这封邮件，也在第一时间被递交到了顾允的桌面上，乐园云音乐正在等待大老板的答复。

    “有点意思，企鹅还是企鹅啊，他们这一手明显是试探了。”

    顾允拿起笔，在文件上面签了几个大字，指示程盈盈先把盗版歌曲下架，再反手举报回去，原样复制企鹅他们的方法去举报对手。

    自打加入反盗版联盟之时，顾允就做好了反咬一口的准备。

    前世的他对版权之争一清二楚，目前的乐园云音乐面对企鹅这个在线音乐软件的龙头，无论是从规模还是用户数量来说，根本没有什么还手之力。

    积累，积累，还是积累。

    所以他当初让程盈盈完全下架盗版音乐的时候，后者其实是有些不理解的。

    这个年代盗版猖獗，大家根本没有看正版的自觉，音乐如此，电影，小说，各种文艺作品也都是一样，往往艺术家花费大量时间产出作品，被人轻而易举地抄袭或者盗用，反倒是小偷赚的盆满钵满。

    程盈盈听了顾允的劝告，但也没有全听。

    旗下乐园云音乐的大部分盗版音乐，她大笔一挥全部打进了冷宫，能买版权的也在积极洽谈，但唯独周董的作品，她留了一手。

    这一年周董实在是太火了。

    无论任何一家音乐软件，如果没有周董的歌，没有天南地北的独特腔调，大家可能都不觉得这是一款音乐软件。

    程盈盈也是这么觉得的。

    大家都在放这些曲子，我不上架，那这笔堪称巨大的收入岂不是跑到别人家里去了？

    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拥有周董独家版权的企鹅，刚刚打完几家自己的竞争对手，反过头来就将矛头对准了乐园云音乐，一个举报直插人心。

    别人家盗版周董的歌曲，怎么不见你企鹅跳出来举报？

    这个世界没有永远的敌人，自然也没有永远的朋友。

    小孩子都知道的道理，但是在社会上却有很多人看不清。

    程盈盈小看了企鹅，也小看了对方的进攻性。

    一个反盗版联盟，根本不能说明大家就此成为了什么朋友，不存在的。

    “周董的版权我们肯定买不到，这个不用想了，能放弃就放弃吧。”

    顾允把打印出来的邮件递了回去，又叮嘱了几句，告诉贺璇在回邮件的时候，记得劝一下程盈盈，没必要盯着一个明星不放。

    周董确实很强，但是，实力强劲的后浪，也同样不少。

    最关键的是，自家养了那么多未来之星，是不是也该到了发力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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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5


    “桃花春水绿，水上鸳鸯浴”，鸳鸯浴得名于晚唐诗人韦庄的这句词。

    洗鸳鸯浴不仅是一件情意绵绵、温馨浪漫的事，还对感情生活大有益处。

    乐园大楼的健身房，一直以来广受员工欢迎。

    筹建改造时，顾允就拿出一部分资金装修并规划了大楼的浴室，让员工们有一个放松身心的好去处。

    无论练不练，工作一天累了，洗个澡也是好的。

    最后，他也不忘给自己在浴室留了个特殊的小单间，一个硕大无朋的浴缸摆在里面，以备不时之需。

    这还是顾允第一次在公司用浴缸洗澡，平日里的他也和其他员工无异，找个淋浴喷头，随便冲冲了事。

    但是这次不一样，浴缸里多了一位少女，她把一头秀发扎成马尾辫，放好刚刚适度的热水，提起一只脚踩进了水面。

    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

    顾允望着贺璇的背影，突然想起古代唐明皇修给杨玉环的华清池，如同实现了什么远古梦想般，不禁心里美滋滋的。

    自己拍板建出来的独立浴室真不错，再看看这只大浴缸，有没有华清池的感觉？

    “你发什么呆呢？进来呀~”

    贺璇眨了眨眼睛，把一个小化妆包放在浴缸边缘，找出一瓶乳液，再配上一块特殊的丝瓜海绵，用于按摩身体。

    她另一只脚也进了浴缸，下一秒整个身子沉进水面，靠在浴缸边缘，找到手机特意连上蓝牙，放起了轻柔的音乐。

    也许是水温太过舒适，贺璇漂亮的大眼睛微微眯起，长舒一口气，一脸放松。

    一个精致的白色浴缸，冒着泡泡的温水，水蒸汽氤氲着少女潮红的脸，凝脂般的肌肤，眉目间浓到化不开的情意......

    顾允紧跟着坐了进去，与贺璇相拥在水中。

    直到对方的柔情和体温渐渐穿透全身，每个毛孔都充分扩张、尽情呼吸，刚刚运动过的酸痛感瞬间得以释放。

    互相搓背的时候，顾允才发现，现在贺璇的身体曲线，早已告别了曾经彻底的柔弱气质，多了几分别样的美感。

    可能是见光少以及全部在室内锻炼的缘故，她的皮肤很白，当然，比起那种异域风情的白还是差了一级，算是黄种人的一流水准。

    为少女从头到脚涂了一遍泡沫又洗干净后，反倒是贺璇先忍不住了，满目春水，颇为期待地望着他。

    “亲亲我。”

    对于在此方面一向害羞的贺璇而言，这样的主动求欢已经是天花板一般的极限了，她接过顾允手中的浴球放到一边，环住他的脖颈，合上了挺翘的睫毛。

    顾允却没有动，饶有兴致地看着轻轻闭上眼的贺璇，想试探看看她在自己不主动的情况下，究竟会怎么选择。

    几秒钟后，贺璇疑惑地睁开了眼睛，迎上顾允意外深长的目光，再次红了脸。

    她读懂了顾允的暗示，在他的臂弯中抬起头，用柔软的嘴唇主动迎了上去，去告诉他自己的爱。

    没有什么比这更好的信号了。

    “你转过去吧，浴缸里比较适合转过去。”

    顾允扶在贺璇腰肢上的手轻轻发力，少女自觉地换了个姿势，双手搭在白色边缘上，睁大眼，努力维持着表情的平稳。

    “唔唔……”

    贺璇不由自主地咬紧了下唇，倒吸一口凉气，依旧细小地哼了一声，趴在浴缸边缘不再动弹，一如既往。

    ......

    “前两天我听桔子提了一句，你是想要收购一家外卖企业吗？”

    云消雾散之后，贺璇换好了衣服，从浴室里予取予求的软妹子，又重新变回了那个专业精致的职场精英。

    “对，你找找饿了么的联系方式，有时间可以聊

    一下，全资收购目前可能有点难度，看看情况入个股先。”

    顾允点了点头，早早答应过温桔的事情也该提上日程了。

    经历过后世外卖行业洗牌大战的他，对饿了么这家公司可以说一清二楚。

    国内凡是成功的企业，通常有两种，一种靠技术和专利成功，比如高通、华为、因特尔都有巨大知识产权投入，拥有不可逆的价值基础。

    但是，国内99%的企业没有所谓的知识产权。

    这就要说到第二种，也是饿了么成功的秘诀，靠占据用户的认知份额成功。

    认知份额一般指的是，品牌在消费者认知中的占比。

    比如说，果冻就吃喜之郎。

    中国人能不能做出比喜之郎更好吃、更便宜、更健康的果冻？

    都能。

    但是实质上在消费者认知当中不能。

    大家可以到超市去看有多少种果冻产品，60多种，但是真正在消费者认知中上架的果冻有那么多吗？

    一提到果冻就吃喜之郎，脑海里只有喜之郎三个字，没有别的品牌。

    在消费者认知中，只有一个品牌上架了，它在大脑当中注册了。

    这实际上也就是说，认知大于事实。

    “农夫山泉有点甜”，一旦把消费者的认知占领了，大家就会不自觉放大感知，最后感觉好像农夫山泉就是比别的水甜一点。

    实际上不同品牌的水味道有区别吗？

    没有区别，但是事实重要吗？

    不重要。

    消费者的心智一旦被占领，就会认为这个品牌最好。

    现代管理学之父德鲁克曾经讲过，企业其实只有两个基本功能。

    第一种功能是，创新创造差异化产品和服务。第二种，通过市场营销成为顾客心理的首选。

    这两个功能是核心功能，至于企业其他的功能，实际上都可以外包。

    很多新物种诞生初期，都拥有一个开创新品类的机会，但如果没有抓住时间窗口，或者在时间窗口期没有抢占用户认知，就相当于在裸奔。

    比如，国内第一个升空宇航员是谁？

    大家都知道是杨利伟。

    但第二第三四五个升空宇航员是谁？

    没人知道。

    原因是在杨利伟之前，“第一个上太空的宇航员”这个时间窗口是开着的。

    杨利伟一升空，媒体报道之后，杨利伟与宇航员基本划上了等号。

    之后的二三四五六，其实后面升空的宇航员不乏体力更好，技术更好的，但是没有用。

    所以，任何行业的基本逻辑都是相同的，要抢占消费者认知中品类的第一。

    一旦先入为主，很大程度上就建立了护城河，关闭了竞争对手的大门。

    比如乐园集团，目前几乎所有的产品都属于创新创造出来的差异化产品，但同时也有着主打市场营销的咖啡正义，几架马车齐头并进，打造出了一个蒸蒸日上的商业帝国。

    顾允盯上的饿了么团队，正是擅长营销和抢占用户认知的翘楚。

    引用当下流行的一句话:

    没有成功的企业，只有时代的企业。

    这句话形容饿了么，最恰当不过了。

    “好，我刚刚问了其他公司的朋友，饿了么的创始人好像还是个没毕业多久的大学生呢。”

    贺璇吐了吐舌头，在顾允面前，她总是不会刻意控制情绪。

    “大学生怎么了？你不也是大学生，我不也是？”

    顾允笑着揉了揉贺璇的脑袋，他也听出了助理口中的另外一层含义。

    大学生创业团队，往往代表着没什么经验，也代表着后劲不足和格局不够。

    “那怎么能一样......”

    当然，

    顾允这个妖孽除外，贺璇根本没打算拿自家老板和别人相提并论。

    事实上，饿了么的创始人张旭豪，还真是个出类拔萃的顶尖人才。

    在饿了么的初创团队中，张旭豪身上有很多标签：85后，上海交大硕士等，而最响亮的标签莫过于是饿了么创始人。

    2008年，研究生张旭豪才二十出头，就带着几个朋友共同创立了饿了么。

    创立的初心很简单，在校期间张旭豪和室友一起玩游戏，常常过了饭点才想起吃饭，所以他们经常在宿舍点外卖。

    但当时点外卖只能通过电话或短信下单，此外商家送饭要等很长时间，极不方便。

    恰巧当时淘宝等电商正处于发展阶段，网购方式逐渐渗透到每个人的日常生活中，于是，张旭豪想到了通过网络和外卖相结合的方式，在网上订餐的想法。

    当他把这个想法告诉其他室友时，几个人一拍即合决定共同开发一个网络订餐系统平台，也就是如今的“饿了么”。

    为了把梦想变成现实，张旭豪放弃了继续攻读博士，由于资金紧张雇不起员工，张旭豪和室友便是饿了么的第一支外卖骑手队伍。

    那时，张旭豪与学校周边的餐厅谈合作，每单从餐厅抽取15%的提成。

    成本主要是向学生印发的宣传册，也同时会在印上附近商家的广告以赚取广告费用，上万元的印刷费和兼职学生工资就从这些收入中打平。

    由于电话订餐的低效率，张旭豪开始将这个模式拓展到网上，饿了么网站应运而生，真正规模化则是napos系统的研发。

    “汉唐”是饿了么在交大最早合作的餐厅，这家餐厅的老板参加了赢在中国后，认为饿了么的模式很有意思，于是把自己的餐饮店卖掉加入了这个年轻的队伍。

    正是他的加入让张旭豪对餐饮行业有了更深的理解，于是把很多对餐厅的需求整合到软件上去，最后形成了饿了么独家研发的“napos系统”。

    “一家生存下来的餐厅，七分靠管理，三分靠口味，因此napos也会帮餐厅分析出哪些菜好卖，以便能不断更好地卖菜。”

    张旭豪曾经这样说过。

    一位桂林米粉老板在朋友圈发了一个详细的图表，外卖系统的数据分析显示，外卖业务可以帮他卖出更加高毛利的产品。

    如果从盈利模式上来看饿了么这家外卖公司，早期它更像是一个卖napos软件服务和解决方案的公司。

    餐厅与饿了么合作，一年只需要交5000元的年费就可以使用该软件，后来打折将此服务费降到4820元。

    餐厅不再需要电话接单，带来订单的同时也提高了运作效率。高峰时期有大部分合作餐厅都是饿了么的付费餐厅。

    如今在饿了么合作的中小餐厅中，管理层称有80%，甚至90%会使用napos系统，只需要在电脑或者手机后台确认订单即可。

    几年的时间，从电话订餐到网页订餐，最后到智能手机订餐平台，可以说饿了么开启了线上外卖的先例，甚至可以说开辟了中国外卖行业的先河。

    只此一家，别无分店，独占鳌头的饿了么，未来可期，发展前途无量。

    2010年，随着智能手机的迅速崛起，“饿了么”也迎来了新的机遇，变得更加流行，当时，饿了么一度有2万多用户，以及日均3000单的交易量。

    草台班子就这样摸爬滚打，终于到了转折点，2011年初，饿了么获得金沙江创投的a轮融资。

    成为炙手可热山芋的饿了么，几乎每个人看到后都会羡慕，都想进来分一杯羹。

    自那以后，饿了么的业务风格开始转变，由工具开发商转型为流量商，走上平台化的发展通道。

    加之移动互联网的崛起，基于lb

    s的点餐应用完善，体验进步。

    时代赋予的机遇，总留给有准备的人。

    市场上模彷者层出不穷，美团外卖，也在2013这一年应运而生。

    “那，我约这位张总，和你一起吃个饭？”

    贺璇听顾允简单说了说对方的一系列事迹，也觉得他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你提前和人家说一声，到时候我去一趟沪城，找他当面聊聊。”

    现在美团外卖还没入局，作为大学生创业者，张旭豪心中实际上并没有来自竞争对手的压力和紧迫感。

    他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在打赢百团大战之后，他曾一度被冠上了枭雄的名号。

    尤其是在后世强大竞争对手的美团挤压之下，在张旭豪的带领下，饿了么一直展现出“强硬”的形式风格。

    一个桉例是，在公司内部会议上，张旭豪有时会突然爆发，拍着桌子开始咆孝。

    和这样的人怎么谈，顾允站起身来，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

    465.入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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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6.摸底


    第二天，晴空万里，顾允带着自己的助理贺璇来到饿了么江城分部，得到了地区负责人的热烈欢迎。

    江城这个九省通衢之地，不可能有人没有听说过乐园集团的鼎鼎大名。

    孙佳君亲手倒了两杯茶，和顾允聊起了家常。

    孙佳君是去年刚刚毕业的应届毕业生，一毕业，就早早加入了饿了么的销售团队，如今已经成长为鄂省大区的城市经理。

    在短短的一年多里，她负责过京城上地软件园、中关村的销售推广，并创建了江城分站。

    随着饿了么公司接到天使投资，开始了城市战略，她管理的人手也从1个人变成了20多人。

    通常情况下，孙佳君的一天开始于在地铁站外和人潮密集的地方发传单。

    这一习惯，始于饿了么销售总监陈强的创业理念。

    陈强也从大学开始创业，他自己开了一家餐厅并建了自己的订餐网站。

    早期，他在人人网和百度贴吧上做一些自己网站的推广宣传，效果寥寥。

    之后，他用普通的a4纸打印了一些传单，开始在学校和宿舍楼里发放，很快几十单订单就来了。

    这些大学的创业经历让他更相信传统的传单力量，也一直将这个习惯，延续至饿了么的推广中。

    一般白领区九点上班，孙佳君和其他的销售人员七点半就会到岗，去地铁站和白领上班人潮最密集的地方发传单。

    “九点半以后是像乐园大楼这种写字楼的扫楼时间，在十点半到十一点之间，是餐厅订餐的高峰点。”

    孙佳君自己就是地推出身，这些细节了如指掌，对乐园集团很有好感的她，拉着顾允就是一通介绍。

    毕竟，能单枪匹马在江城拉起一支队伍，年纪轻轻就干到大区负责人的她，工作能力和社会阅历自然是不差的，对于乐园集团老板上门，她在心中有了别样的解读。

    多了朋友多条路，现在哪一行都不好干，和这样的大老板搞好关系，留下一个好印象，说不定以后有机会做其他行业呢？

    “那问题来了，乐园大楼平时点餐的多不多？”

    顾允大多数时间都在听对方讲，笑着抿了一口茶，偶尔也会提一提问题。

    “顾总，从数据上来看，乐园集团的点餐量确实从年初开始一直有所提升。”

    孙佳君回答后，顾允转头望向身边一言不发的贺璇。

    “你觉得这说明什么？”

    “......说明，食堂大厨的业务能力还需要加强？”

    贺璇思考了几秒钟，明明乐园大楼里，午餐和晚餐都给大家准备了现成的饭菜，食堂里负责做饭的大厨也开了高额的工资，为什么还是有人点外卖？

    “格局还是小了。”

    顾允把手中的普洱茶放回桌面，向贺璇指了指饿了么办公室的战略图说道。

    “你发现了吗，现在点外卖是刚需，不是说我们给员工准备好了好吃的饭菜，他们就会乖乖跟着大家一起吃，总有人会选择打开外卖软件的。”

    “人和人是不同的，有的人在工作中的习惯是把事情做完再去吃饭，有的人不喜欢和别人一起吃，有的人注重一个新鲜感，不愿意每天吃类似的菜系，面对同样的伙伴。”

    “饿了么解决的就是这个问题，这是一种全新的生活方式，而不是简简单单归咎于我们的师傅水平不行，做饭不好吃。”

    “就算是我们邀请国宴的大厨来，也一样有人不愿意吃食堂的。”

    孙佳君明显对顾允的言论很是赞同，她点着头，精明干练的中短发微微飘动。

    “顾总说得对，我们在数据分析上基本不考虑用户选不选择点外卖的事情，因为几乎所有的数据都在告诉我们，用户习惯建立之后，后面就是正增长。”

    开疆拓土，用户点餐的习惯建立之后，其实后面所需要的事情就不算特别复杂了。

    平日里她所负责的片区餐厅偶尔会遇到客户端上的一些小技术问题，孙佳君通常会去协助处理餐厅反馈的问题。

    下午则是去拓展和维护餐厅的时间，晚上则会用来上传餐厅的菜品图像，和安排第二天的计划。

    今年年中，是孙佳君第一次来到江城。

    这段时间，也正是饿了么在沪城总部，决定在全国快速扩张的时刻。

    在六月中旬的一次高管会议上，创始人张旭豪提出要快速扩张，并在年底铺到200个城市。

    “顾总，我们过来的第一个星期，五个同事挤在一个只有两张床的房间里，平均每人每天睡眠时间不足三小时，这样持续了一段时间，说实话，那时候忙得忘了租房。”

    孙佳君回忆起了自己当初打拼的岁月，刚刚毕业不久的她有些感慨。

    “我毕业的时候，其实有很多同学选择南下，来江城参加乐园集团的校招，我那个时候准备考研错过了，最终没考上，才选择加入饿了么这个初创团队。”

    大家都明白，要背地里很努力，才能看起来毫不费力。

    “所以，你在京城刚刚落脚，就选择来了江城开拓市场？”

    顾允饶有意味地望着面前的孙佳君，突然觉得这个女孩很有意思。

    “对，我有很多同学在乐园集团工作，所以我觉得开拓这里的市场，对我是一个挑战，也是一次机会。”

    她这个举动背后的意义不言自明。

    当大家都觉得加入乐园集团、阿里、企鹅这样的大厂大企业才有未来的时候，她想通过在初创团队证明自己的方式，来告诉后人两条路究竟孰优孰劣。

    来到江城打拼，孙佳君发现餐厅对新事物的态度和在京城大不相同，短短两天的时间居然有五十家新餐厅加入。

    早在几个月前，孙佳君带着另一个同事开拓京城市场的时候，最初的餐厅只设定在大学城附近的餐厅。

    那时几乎是求着商家合作，当地的商家一听说网络订餐多以为是骗子。

    更不用奢望商家会使用“在线支付”，让钱经过平台。

    即使在餐厅里发传单，也会被脾气不好的老板随时赶出去。

    直到有吃螃蟹的人站出来，与新平台合作一两个月之后，商家开始信任市场经理，也发现开通外卖业务生意会更好，才开始慢慢接受这一形式。

    而在大学附近开餐馆的老板，大多互相认识，甚至有的人还是同乡。

    当暑假餐厅歇业休息时，口碑就渐渐开始互相传播。

    “有一个叫饿了么的平台给我们生意，就做了一个月，生意越来越好，现在还主动给我们补贴。”

    年中之后，孙佳君被调往江城市场开拓之前未曾涉足的白领区。

    她发现，江城这个地界，尤其是乐园集团附近的餐厅老板，似乎对新鲜事物有着巨大的接受程度，谈起来根本没什么难度。

    “比如光谷软件园附近餐厅有150家，现在接受外卖配送的餐厅估计能有100家，那几天我们开始成宿成宿的接餐厅。”

    “这个其实比较正常，你可能不知道两年前的光谷软件园是什么样的，这些老板敢于下注，跑过来投资开餐厅，做饭馆，他们对社会风向和经济形势的理解深着呢。”

    顾允这样分析来到江城之后，与饿了么合作的餐厅暴涨原因。

    早在光谷软件园还是一片荒芜之地的时候，他们就能跑来投资，恐怕这些老板是整个江城最敢于接受新鲜事物的人了。

    别说接个外卖软件，就连在抖乐上发视频搞推广，这一套都已经有人无师自通了。

    江城的工作充满了奇迹，前期开拓市场虽然很苦，但当孙佳君再次去到以往合作的餐厅时，她发现餐厅的态度也慢慢变了。

    “那些老板赚到了单子后，简直跟膜拜我们一样，有时还问要不要过去吃午饭。”

    “确实，你们饿了么在这一点上挺与众不同的，很有魄力。”

    和区域经理聊到一半，顾允对饿了么的构架又有了新的理解。

    作为大老板，他自然不可能什么都不了解，就跑到沪城去和饿了么的创始人谈入股。

    从沟通中顾允看到，饿了么给一线的市场人员，也就是每个区域的区域经理很高的权限，包括费用分配、后台操作等。

    作为大学生创业团队，最上级的领导也大多是放权管理，反正给个目标，给个预算框架，随便你去搞吧，不行就给你换个区域，再不行走人。

    说白了，谁也不比谁权威多少，谁说的都不一定是对的，大家自己去试，按实际效果来评判。

    在这样的指导思想下，饿了么整个队伍诞生出了各种神奇的人才。

    听孙佳君说，比如饿了么之前的top sales，开始是沪城大学的区域负责人。

    他是个奇人，在饿了么工作的时候，貌似还背着几十万的债。

    他的传奇经历是，只花了一个月时间，用一个活动就把这个区域做到了几乎一年的年度目标。

    当时为了搞活动把几个月预算都搭上，这还不算，还自己往里贴钱。

    “牛逼......”

    这样的赌性，所以大概顾允也能明白为什么他会背赌债了。

    不过像饿了么这种管理方式，其实也不是完全的好事。

    作为一把手首先得有这个度量，而且给下层太多权利本身也是把双刃剑。

    在高度自由，狂放发展的模式下，饿了么市场经理勒索商户，利用手里权力收点小现金之类的事情，日后并不在少数。

    总之授权还是收权，这其中的度需要上层掌控。

    但不管怎么说，就是这样的狂放，让饿了么作为一个草根团队，成功度过了野蛮生长期。

    “孙经理，你们的地推是有什么诀窍吗？我曾经也发过传单，但是我总觉得发传单，在推广上效率很低，甚至可以说是没什么效果。”

    一行人聊的话题天马行空，就连贺璇也发表起了自己的观点。

    在她眼里，饿了么更加牛逼的一点是，其独一无二的地推模型。

    贺璇最初跟着顾允的时候，那时小乐学习还在萌芽阶段，如何赚到第一桶金，顾允给她安排的第一个任务，她踏入社会的第一步就是地推，发传单。

    实际上相比后来的信息流广告投放，千人千面算法，地推这样的效率跟先进高科技比，简直像是小孩子昂着头想和大人比身高。

    饿了么的地推，核心也不是笨拙的人工宣传，而是高度数据化。

    “我们大概是在2012年初就完成了内部数据平台，基本上是以楼为单位，有了这些信息，其实就能估计到总共有几栋楼，加上市场经理实地负责，更是准确到一栋楼里有几个房间，每个房间有多少人。”

    作为内行人，孙佳君笑着解释道，打消了贺璇对地推的疑虑。

    在这种情况下，不仅可以准确预估出每个市场经理每波推广到底需要发多少张传单，同时还能很清晰地显示每个市场经理的效率高低，每栋楼的有效程度等。

    然后就可以在团队的周例会上，由大家一起讨论，有病治病，没病强身。

    “还能这样？地推还能这么玩？那我们是不是也......”

    贺璇原本以为自家公司的先进管理思路，就已经是各行各业最高级的了，没想到山外有山，她顿时瞪大了眼睛。

    “不行的，这个只有外卖行业可以，我们实际上是做不了的。”

    顾允摇了摇头，他开口打断了贺璇。

    饿了么的地推方式绝对是独一无二的，因为这是只有外卖这个领域才有可能做到的。

    试想在其他领域，有哪种消费具有这么强的地域限定性？

    又有哪种消费可以做到早晨发传单中午见效果？

    还有哪种消费可以不分人群地做出横向对比？

    唯有餐饮！

    也正是因为这样高度的数据化，才能支撑地区经理坐在办公室里，给全国出营销方案的点子。

    理由很简单，一通百通。

    “顾总，聊了这么久了，还不知道您这次来是......”

    闲话聊完，孙佳君总算忍不住发问了。

    “我打算入股饿了么，能不能搭个桥，找你们张总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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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7.汤臣一品


    作为江城大区的负责人，年轻的孙佳君痛快地答应了顾允。

    没过几天，她就以汇报工作为名，和顾允一起坐上了飞往沪城的飞机。

    当然，去沪城这样的地方，随行人员由小助理贺璇自动变成了副总裁温桔。

    沪城的夏天，满大街的都市丽人各自秀起了穿搭和清凉风，漂亮女孩俯仰皆是，但无论走到哪里，顾允身边始终有着街头上最为靓丽的那一道风景线。

    “顾总，那就说好了，明天公司见？”

    和早早在沪城购置房产的二人不同，孙佳君在沪城没有自己的住所，只有公司提供的酒店用以下榻，她羡慕地看着到哪里都有车开的温桔，挥了挥手和两位拜访者告别。

    什么时候才能在这么繁华，这么现代的大都市安个家啊？

    才刚刚毕业没多久的少女，也只是偶尔会思考起这个问题，因为答桉离自己未免太过遥远。

    咖啡正义遍布全国的好处在于，无论去到哪个城市，只要有咖啡正义的驻点，当老板的就不用花什么心思租车，采购的车大把，随便调一辆就能拿来用。

    汤臣一品是由汤臣集团有限公司开发的楼盘，位于沪城陆家嘴滨江大道旁。

    小区占地2万多平方米，总建筑面积达11.5万多平方米，由4幢极为豪华的滨江住宅和1幢高级会所组成，最高楼层为44层，高度达153米。

    早在开盘之初，汤臣一品就被人称为“中国第一豪宅”。

    这么多年了，这个印象始终没有被人打破。

    中国第一豪宅，自然有着最为昂贵的价格。

    在全国人民眼里，沪城就是浦东，浦东就是沪城，而陆家嘴皇冠上的明珠，就是汤臣一品。

    汤臣一品日后是一个流量密码，各大平台的搜索词条量就有上千万条，无数名媛愿意付出自己，只为了能进小区里的豪宅拍拍照，换取社交软件上的一朝虚荣。

    打铁还需自身硬，汤臣一品的质地，也无愧于它“流量之王”的名号。

    小区各项配备对标顶级国际标准，至今仍是各大豪宅学习的对象。

    小区采取了霓虹三菱集团定制的金色铝板外立面，会所有恒温泳池、健身房、spa、宴会厅等。

    顾允买下面前这套底层复式单元的时候，全程提醒了身边的销售顾问，要保持低调。

    不然以自己买下这套房产1.5亿的总价，当天怕是又要上新闻了。

    房子空了几个月，一直没人住进去，自从顾允和温桔双双回到江城之后，这还是第一次回沪城正式办理入住。

    豪宅空着，也要交物业费的，汤臣一品平均每平米15块的物业费，入住缴纳物业费时，这个价格连养尊处优的温桔都觉得有些离谱。

    房子一共八百多平，每个月物业费就要上万块？

    这个年代，租一个房子才多少钱？

    除了超越级别的品质，汤臣一品最大的卖点在景观和地段，小区临江第一排，距离黄浦江80米，前面就是滨江公园，享有永久的一线江景。

    同时，汤臣一品也是沪城最佳的景观位之一，在家就能隔江遥看外滩的万国建筑群。

    一开始买这个房子的时候，温桔还觉得有些奢侈，死活不要顾允付钱。

    直到顾允拿出自己的详细分析，说明了这个地段的优势和区位，未来必定会涨价，这才成功说服了温桔。

    以他超越年代的眼光来看，汤臣一品小区所在的陆家嘴街道，正是沪城最为重要的一个街道，年产出一度达到2500亿，甚至超过了整个ja区。

    陆家嘴是目前的全球金融中心之一，日后只会更加重要，它小小的一条街，却汇集了各大银行、券商、基金公司总部。

    而其中最为尖端，员工收入最高的各国主权基金、公募基金总部，都在汤臣一品周边的花旗集团大厦、未来资产大厦、国金中心的几个办公楼里。

    毕竟自家爸爸温青山也在陆家嘴工作，这是整个浦东商业能级最高的地方，隔壁的国金中心，直接对标南京西路的恒隆广场，是全浦东最为高档的商场，也是沪城餐饮的高端聚集地之一。

    顾允说完这些，就连温桔也觉得，汤臣一品的投资价值极高，堪称不容错过了。

    事实上，从顾允前世时间正常流逝的十几年来，有过很多楼盘尝试着去挑战汤臣一品的地位，但无奈，也许小区的配套设施能打，品质同样出众，地段和景观还是比不过汤臣一品。

    这是集圈层、地段、景观、小区品质于一身的巅峰豪宅，无论未来还是现在，都很难出现一个全面超越它的楼盘了。

    “好累啊，我都没怎么收拾行李，睡醒才发现是早上的飞机票。”

    温桔按下指纹锁，打开了工艺考究的进户单元门，一道美丽的天际线映入眼帘。

    听说顾允要去沪城之后，她肯定是要跟着来的，贺璇根本没问顾允的意见，帮着温桔订好了飞机票，一并通知了闺蜜。

    “太漂亮了吧......”

    顾允之前只见过样板房，这下终于进入自家房间的大厅，富丽堂皇的欧式风格装修，落地窗外那一道独一无二的沪城风景，一瞬间让人感觉仿佛拥有了整个外滩及黄浦江。

    “是啊，没想到站在这个位置看黄浦江，和我小时候看过的完全不一样......”

    温桔也被落地窗外的景色吸引住了，移不开眼睛。

    顾允伸出双手，环住温桔曼妙的腰肢，柔声道：“我现在明白当初销售顾问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哪句话？”

    温桔已经没什么印象，反问道。

    “相信购买汤臣一品的客户不仅仅是单单买一套豪宅，实际上他们买的是一张，可以看到沪城过去与未来的电影票。”

    “哇，他说话好有水平。”

    温桔点了点头，放松身体，靠在顾允的胸口呢喃道。

    确实如此，舒适的卧室，富丽堂皇的大客厅，也许你在其他豪宅也能拥有。

    而站在汤臣一品俯视整个沪城的优越感，只有这里才能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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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8.安全感


    “我可真没想到，第二次和你一起看外滩风景的时候，会是在这个地方。”

    温桔双手扶在落地窗上，一只手指虚空一点，指了指近在迟尺又极尽繁华的外滩。

    她不是第一次和男朋友来外滩了。

    上一次来的时候，顾允和温桔算是刚刚确定关系不久，无论是财富地位，还是感情浓度，与现在都不可同日而语。

    她永远不会忘记第一次和顾允一同踏足黄浦江边，晚风轻轻吹，她的棕色秀发微微扬起。

    那一天她们聊了好多好多，从外滩的历史到世纪婚礼，再到游轮上的定情一吻。

    那个时候的温桔说过，如果能在外滩这个繁华地段开上一家咖啡正义就好了。

    令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的是，短短一年？也许也许更短。

    她不但把自己喜欢的咖啡事业开到了外滩，还开遍了全国大部分城市。

    甚至，她在汤臣一品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拥有了一套房子！

    时间缓缓向前，当初年少时候许下的愿望一个又一个接连实现。

    似乎和顾允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除了幸福，更多的是圆满。

    温桔转过身，夕阳余晖穿过落地窗，打在少女白皙精致的侧脸上，闪闪发光。

    她轻轻反环住顾允的腰，埋在男友怀里，深深吸了一口气。

    十足十的安全感。

    “这里看风景可比外面舒服多了，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去外滩的时候，那么多人，天气那么热，其实我出了一身汗，都不好意思抱你。”

    顾允笑着回答怀里的温桔，低下头在她光滑的额角印了一个吻。

    不光光是温桔陷入了回忆，顾允也是一样。

    人类遇见相同的场景时，似乎脑海里负责记忆的海马体前额叶多了一道回放功能，关于那天的一切纷至沓来，涌入自己的眼帘。

    那天和温桔做了什么？

    吃了什么饭？

    路过哪些小店？

    顾允对这些细节，反倒是不那么记得了，他印象里最为清晰的事情是，那天的温桔很美，让他两世为人的一颗心，止不住地反复跳动。

    “你想抱就抱嘛，对了，那个时候的你还在装老实人，当天晚上明明想得要死，却不敢拉我一起过夜，哈哈哈哈哈.”

    怀中的少女咯咯笑了起来，回想起那个相对青涩的顾允，随着两人中间最后一道薄膜被击碎，现在的他可要真实多了。

    这不，换做第一次和她来沪城，同样是在外滩附近抱着她的顾允，此刻的大手决计不会浑身上下动来动去的。

    尤其是他一边满脸真诚在回忆过去，另外一边一只手又揉又捏，抓着她挺翘的部位占尽了便宜，直到温桔童孔中的娇嗔通通化作了一汪清泉才作罢。

    怎么回事，我不拦着你，你还停下了？

    望着顾允走向厨房的背影，温桔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但是出于美少女的矜持，她也没有开口。

    家里的厨房堪称巨大。

    厨房间通过功能分区，分为储备区、存储区、清洗区、准备区、烹饪/烘烤区。

    厨柜选用的是德国着名厨具品牌poggen pohl，而厨房家电选用的是世界最高档次的嵌入式厨房电器品牌gaggenau。

    “不是，你在这里干嘛呢？不会是要给我做顿饭吧？”

    温桔望着打开冰箱这里看看那里看看的顾允，有些迷惑不解。

    平时怎么不见他这么勤奋？

    “我就是看看，等下我们还是出去吃吧。”

    顾允吐了吐舌头，就算这里的物业管家再到位，也不会给一个很久不回来居住的业主准备食物的。

    冰箱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点外卖吧.我不想动了。”

    温桔从背后贴住了顾允，声音中不由自主地带了几分甜美，童孔中的媚意呼之欲出。

    “又麻烦管家是吧，行吧行吧，反正我们是来谈外卖生意的，今天正好品一品当地外卖的配送服务。”

    顾允笑着反手环住了温桔，一个公主抱，把少女径直扶到了主卧的大床上。

    像是汤臣一品这样的豪宅小区，外卖是不可以送进小区里面的。

    一般会由外卖小哥说明号码和住址，物业小区管家亲自配送上门，让业主得到充分安全和放心的服务。

    对于有钱人来说，方便的同时绝对不能牺牲安全。

    “亲我，快点。”

    重回故里，温桔今天似乎放下了平日里漂亮大小姐的架子，每个动作都意外地主动。

    顾允刚刚坐上床边，温桔就主动环住了他的脖子，少女体香扑鼻而来。

    “你老实说，上次跟我从外滩回去的时候，晚上是不是特别想带我走？”

    一通热吻之后，温桔总算腾出时间呼吸，少女深吸一口气，俏脸微红，开口问道。

    “对啊，这还用问？”

    顾允撇了撇嘴，捏了捏温桔脖颈下傲人的雪白，“不过最后还是没开口，那个时候的你在我心里就是个小公主，我是真不舍得。”

    “切，现在你就舍得啦？”

    温桔白了顾允一眼，嘴角还挂着一抹笑意，风情万种。

    “现在我不交公粮，你恨不得挂在我身上，你说呢？”

    “讨厌.！”

    顾允吻了上去，两人间的对话就此终结。

    只剩下盛夏间的满屋春色，无论怎么关，在偌大的豪宅里，也关不住。

    “你点了什么吃的啊？”

    温桔难得主动一次，主导全过程的她出了一身香汗，发梢间还带着一点湿澜。

    “我随便点点，看看都有什么可以点，这附近应该都挺好吃的。”

    顾允翻着手中的外卖软件，陆家地嘴区有15家以上人均1000 餐厅，在这个用餐环境下，他踩雷的概率实在是不高。

    只不过他很快发现了一个问题，这么多昂贵的餐厅，怎么都没上架啊？

    “宝宝，我们可能要出门吃饭了。”

    看了一圈之后，顾允无奈地发现，大多数高端餐厅在这个时候，根本就没和饿了么签约，也没有配送服务。

    一通大战之后，以温桔的性格是绝对要大吃一顿，好好犒劳一下自己和男朋友的。

    普普通通的街边小店，与其点这些回家，她还不如出门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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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0.巴掌和甜枣


    张旭豪以为自己听错了。年初饿了么已经获得了来自经纬中国、金沙江创投的数百万美元b轮投资，再加上饿了么独一无二的分成方式，从现金流上来看，饿了么并没有到子弹不够打的程度。全资收购？顾总这是和我开玩笑吗？张旭豪半天没接话，只是伸出一只手摩挲着手中的手机，打开界面安排下属再次送了几杯咖啡进来。思虑再三，他没打算接受顾允的提议，摇了摇头表示拒绝。“不行，顾总，我目前还不考虑全资收购。”“你先别着急拒绝，听我说说我们的想法，再考虑一下？”顾允笑了起来，他早就知道对方会果断拒绝。这个时候美团外卖还没有正式入局，市面上连一个成气候的竞争对手都没有，一个有远见的创业者怎么可能会轻而易举卖掉自己的心血？更何况，所有顾允接触过的投资人也好，媒体人也好，包括顾允自己，都给了张旭豪很高的评价。并不是说他在某个领域有多专业，纯粹是一种气场，还有这个气场下的领导力和自信。这个在顾允面对面见过的创业者中，都是少有的。“首先，你们作为一个初创公司，还在扩张阶段，现在没有独角兽级别的竞争对手，是吧？”顾允停顿了一下，留给张旭豪思考的时间。“嗯。”后者点了点头。“咖啡正义在全国是如何进行配送的，这一点你作为同行，应该知道吧？”“通过飞鸽物流。”张旭豪下意识回答，然后他似乎摸到了一点顾允的言下之意，难道是.......众所周知，咖啡正义是不需要和任何一家外卖平台合作的，它作为遍布全国的热门产品，有着属于自己的配送物流，几乎每个稍有规模的城市，都会有着飞鸽物流的存在。“你想想，如果我们乐园集团现在宣布转型外卖行业，飞鸽物流能不能改名叫飞鸽外卖？”顾允笑吟吟地望着张旭豪，野心呼之欲出。相比此刻饿了么的蓝色衣服小哥，恐怕飞鸽物流的配送人员规模更大，业务能力也更强。毕竟人家都已经在各大城市扎根了不知道多久，转起型恐怕根本没什么成本。再加上乐园集团人才济济和资金充足的双料优势，如果顾允一句话，搭起对台戏打擂台毫无难度。张旭豪不复刚刚进入会客室的兴高采烈，他沉默了。在乐园集团面前，刚刚起步没多久的饿了么像一颗无依无靠的小草。先发制人又怎么样？人家明牌原封不动照抄，也能做的像模像样。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真实，掌握了资本和权力，就掌握了谈判的绝大多数话语权。“其次，如果饿了么接受乐园集团的收购提议，饿了么将保持独立品牌、独立运营，饿了么的所有合作伙伴及商家的权利都将得到一如既往的尊重。同时，饿了么将进一步得到乐园集团在新零售基础设施、产品、技术、组织等方面的全力支持。”典型的打一巴掌再给一个甜枣，顾允吓唬对方之后，马上转换风格，开始画起了大饼。他开始表示，欢迎饿了么加入乐园集团的大家庭。在创始人张旭豪和其团队努力下，饿了么毫无疑问已是国内本地生活服务领域的佼佼者。如果能够携手未来，饿了么将依托乐园集团数字经济生态的商业基础设施，与乐园集团众多业务产生奇妙的化学反应，成为乐园新零售战略的一支重要力量。整个互联网圈子里，谁也不能忽视，乐园集团在流量端日渐重大的影响力。如果成为乐园集团一员后，饿了么与整个生态的联系会更加紧密，相互协作会更加高效，协同效应会更加显着，饿了么用户、商户和合作伙伴都将共同分享乐园生态带来的巨大红利。比如饿了么就可以和蒸蒸日上的王牌产品抖乐，达成梦幻级别的合作。青葱缀在黄澄澄的饼面上，红椒落进初沸的肉汤。大虾爽利地躺入盘中，嫩肉正滋滋冒油。在那些腹中空虚的夜深时分，谁还没被这样的“视频刺客”偷袭过？眼见屏幕里的美食透着诱人的光泽，刷抖乐的你却只能望梅止渴，跟随无数网友到评论区哀嚎一番、怒而点赞。不过以后，情况可能就不一样了。如果饿了么和抖乐共同宣布达成合作，携手探索本地生活服务的新场景升级，那么通过优质内容、丰富商品和高效的物流配送，就可以做到深度连接商家与消费者，在视频化时代带来“即看、即点、即达”的本地生活新体验。抖乐有着丰富的产品场景和技术能力，饿了么有着超过六位数商家的线下支撑，绝对可以为数亿抖乐日活用户提供从内容种草、在线点单到即时配送的本地生活服务。更重要的是，乐园集团和饿了么有着一致的战略愿景，彼此都对新零售市场有着坚定的信心，加入乐园生态，饿了么的发展平台将上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你放心，此次收购完成后，乐园集团会马上转换重心，将以餐饮作为本地生活服务的切入点，以饿了么作为本地生活服务最高频应用之一的外卖服务，结合口碑以数据技术赋能线下餐饮商家的到店服务，产生化学反应，形成对本地生活服务领域的全新拓展。”顾允巧舌如黄，对着张旭豪就是一通忽悠，把未来的景象纷纷描述给他听。“顾总，你说的这些如果真能实现，那有点夸张了吧......”张旭豪挠了挠头，他只不过是一个领域的创业者，再有想法和格局，无论如何也比不过顾允这个作弊玩家。“顾总，这个事情我要和股东还有管理层们讨论一下，可以吗？”迎上了顾允玩味的目光，张旭豪又补充了一句，“不过顾总，我可以承诺一件事，即使全资收购大家意见不一致，我们也可以接受乐园集团的投资。”顾允点了点头。听到张旭豪的保证，他也算是吃下了一颗定心丸。这次，不算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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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1.接受合作


    “大家是什么意见？”

    会议室里，饿了么创始人张旭临时召集了沪城总部的所有高管，听取大家的意见。

    所有高管听起来人数众多，实际上说得上话的只有四个创始人，分别是汪渊、邓烨、旭豪和康嘉。

    他们也被称为饿了么的f4，分别是001-004号员工。

    第一年他们四个人自己投钱，做出了饿么，直到二年才开始有了收入，第三年起，一发可收拾，在全国终于干出了一番名堂。

    “全资收购？他们做什么春秋大梦呢，我们从交大出来的时候，可没说过要心血拱手让人啊？”

    003号员工汪渊是程序员出身，作为饿了么技术负责人带领技术团队的他第一个不同意，当场就吹胡子瞪眼，一使劲拍了桌子。

    “卖是不可能卖的，现在我饿了么在市场上有这高的占有，因为虚无缥缈的可能，就把公司卖了？”

    康嘉负责饿了么系的中台运营和蜂鸟配送，是饿了么的004号员工，他也不是很成卖掉整个公司。

    对方吓唬人也好，谈判技也罢，这轻易就把公司拱手人，奋斗这久的意义在哪里？

    只有“四大饿人”中的邓烨还没有发话，空气中的气氛有些凝重，张旭豪对邓烨努努嘴，示意他说说自己的意见。

    “我觉得吧，全资收购如果能让公司更好，也不是不可以。”

    话音刚落，邓烨的下一句就被身边的康嘉打断了。

    “老邓你说什么呢？”

    “别人假装要你打打对家，你就吓得把公司全部卖？

    汪渊也十分不理解，大家明明是一个学校混出来的泥腿子，不容易了今天的成就和收入，他是想继续奋斗了？

    “你们先别急，听我说完啊。”

    邓烨慢条斯理地了几条理由，会议室里陷入了一片沉默，包括张旭豪在内，大家都在思考。

    “我不知道你们研没研究过乐园集团旗下的几款产品，未来3到5年，我相信，传统意义上的电子商务会渐渐式微，而取而代的是一新的零售方式，就是以我们为代表的一种分布的电商。”

    邓烨是产品部门的负责人，对市场上的各产品有着独一无二的嗅觉。

    在o2o到家服务深入发展的背景，作为其物流基础的即时配送也成为火热的新兴产业。

    “乐园集团插手外卖行业，我觉得不仅仅是心血来潮，果我们对方打擂台的话，真不一定谁能活到最后。

    “比如说，他们的飞鸽物流一直以来做的就是即时配送这个行业，飞鸽旗下规模最大、人员最多的物流小哥，除了承接咖啡正的平台运单之外，你知道人家平时还会做么吗？”

    邓烨明是做过功课的，对飞鸽物流的野心娓道来。

    还没等会议室的兄弟接过话头回答，邓烨自顾自继续说了起来。

    “自去年起，飞鸽物流除咖啡正义的运单，还会为家的电商平台拼乐园提供即时配服务，有不少物流小哥兼职我们的外卖员，配送快递和外卖，飞鸽的空运力充分动起来。”

    “啊？你的意思是，乐园集团用个小哥的人力资源，赚了三份？”

    康嘉顿时惊地反问道，对于控制成本这方面，他算是五体投地了)

    “虽然能用这种简单的逻辑算，但乐园集团的确是这方面的专家，如果他们真的进军外卖行业，你们想没想过，大厂的整合能力，是我们一家小公司能比的吗？”

    邓烨仰起脖子，喝了一大口咖啡，语气低落。

    事实上，早在饿了么改变商配送的传统模式，开始自营外卖配时，飞鸽物流就已开通万能跑腿业务，其中包括代买、同城配送、(本章未完！)

    471.接受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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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代取货服务。

    在座的都是行业内的专业人，深知随着消费者需求的增多，即时配送必将会成为未来发展的趋势。

    社会化根本势，意味着即时配送平台未来的核心竞争力，将取决于其利用标准化和高科技整合供需两端零散资源的能力。

    这种整合能力的比拼，将成为行业竞争下阶段题。

    “所以对方这么牛逼，老邓你的意呢？我们现在就把公司卖了，然后各回各家？”

    心直口快的汪渊听懂了邓烨的言下之意，忍不住阴阳怪气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给你们另外一个思考题的角度，如果大家口径一致不，那今天开这个会还有什么意义？直接开干就完了？”

    说了半天也没能让好兄弟冷静下来，邓烨也挂不住面子，反唇相讥。

    “别吵了，也没用，不然听听老大的意吧。”

    了邓烨的解释，康嘉心里觉得有些道，转头望向直沉默不语，一聆听的张旭豪。

    “我的意见也是不考虑全资购，但是可以让对方入股。”

    张旭豪转了转手中的签字笔，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们饿了么其实有过很多选择，除了乐园集团的收购邀约，之前也有过很多财务投资者有兴趣收购，我们之所以这次没有果拒绝，因为什么？”

    “我想理由很简单，比起获得短期的金支持，饿了么更加看重未来的战略资源。”

    张旭豪身子向后一仰，自家兄弟面前，他又恢复成了那个说不二的创业枭雄。

    “刚刚老邓说的挺对的，因为本地生活务市场发展到现段，光有资本是远远不够的，来的趋势是新零售和餐饮外卖的协同作战，而乐园集团在新零售领有着最最完善的生态。”

    “让对方入股，也就有了和园集团合作的可能，我们以获得流量，获得新用户，获得充足的资金保障。”

    “只要不和拥有巨量资源的大厂正面对抗，我觉得现阶段如果能达成合作，对我们来说是双赢。”

    张旭豪没有继续说下去，不过意思已经很明了)

    “那这么干吧，我没意见。”

    “没意见。”

    “可。”

    最终，饿了么内部迅速达成共识，启动c轮融资，接受乐园系资，双方式达成合作。

    471.接受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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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2.护城河


    “合作愉快。”

    “顾总，以饿了么也是咱们自家的产业了，千万要多多支持啊。”

    几天后，饿了么在现场召开的发布会上，宣布得了乐资本领投的10亿元c轮融资，双方将在各个领域成通力合作。

    一年获得两次融资，这在整个互联网行业也算得上罕见。

    初刚刚完成b轮融资，拿到几百万美元，现在又来？

    饿了么是不是迈得太大，钱烧的太快了？

    仅仅大半年，饿了两次融资，也让不少暗地里想要进入外卖行业竞争对手虎视眈眈，心里默默打了个问号。

    可能到了该出手入局的时刻了。

    再不出手，乐园集团和饿了么要真建起道行业护城河，一旦成功打出名气上市，后来人是连汤都喝不上了。

    在公司上市的过程中，对公司到底要经过几融资并没有规定，全看公司自己的需求。

    企业融资，说白了就是企业如何获得正向的现金流。

    因为有了钱，你就可以当个土豪“买买买，买装备、买土地、买资源、买人才、买用户甚至买竞争对手。

    有着基本金融知识的人都知道，债权融资是指通过银行或非行金融机构贷款借钱，或发行债等方式入资金，债权融资需支付本金和利息，能够带来杠杆收益，但会提高企业负债率。

    而股权融资不需还本，没有债权融资带来的杠杆收益，会引入新的股东，潜在的危险是会丧失企业的部分控制权。

    所以，在债融资要不来钱的情况下，较多企业就选股权融资。

    进而，私领域里的融资对那些具独角兽潜质的业，也是另眼相看，穷不舍。

    对于互联网创业者来说，他们在公司市之前，往往需要经过以下这几轮融资。

    1.种子轮——团队、想法、产品

    种子阶段的融资人，通常处于只有idea和团队，但没有具体产的初始状态。

    投资人一般多是亲朋友，或创者自掏腰包，比如以张旭豪为代表的饿么f4，当然现在也涌现了不少子期投资。

    倘若你的融目有队，有idea，马上进入最终的落地，那么就可以开始进行种子轮融资。

    种子轮，项目失败的风险极高，等到天使轮就要跑出p（最小可行化产品）。

    种子轮一般在50-200万这样，机构很难涉，一般个人天使和孵化器基金会重点关注这块。

    2.天使—产品可视、商业模式晰

    天使阶段的项目通常有初建团队，有成熟产品上线，有产品初步的商业规；有种数据或能显示出数据增长趋势的增长率、留存、复购等证明。

    同产品往往会积累一些核心用户，商业模式处于待验证的阶段)

    那么寻天使投资人或机构，开始天使轮融资便是最合适的，一般这一轮融资金额大概在300万到500万左右。

    -a——有一定规模、市场前列

    pre-a轮是一个层，融资人可以据自身项目的成熟度，再决定是否需要融。

    倘若项目前期整体数据已经具有一定规，只是还未占据市场前列，那么可以进行pre-a轮融资。

    同时，pre-a轮或者a+轮融资，就是你明明没有初具规模，钱却烧了，那就先来个pre-a轮江湖救急。

    或者在a轮融完以后，又有大咖看你不错，想投你的业务，但你还没新的业务进展，估值也基本没有变化，所以来了个a+轮。

    轮——以产品及数据支撑的商业模式、业内领先地位，初具规

    一般a就是一轮，企业在第一轮融资(本章未完！)

    472.护城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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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非常重要的)对于拥有产品，完整详细的商及盈利模式，同时在行业内拥有一定地位与口碑的项目，哪怕现阶段可能处于亏损状态，也可以选择专业的风险投资机构进行a轮融资。

    这一阶段融资人经不可能只凭借idea融资，而是要有用，包括每日活跃用户量、每月活跃用量，要有自己的商业模式，有能与竞品衡的成熟产品，有一定市场位置。

    饿了么的a轮融资，是在2011年拿到金沙江创投的数百万美元投资，开启了完整详细的商业及盈利模式。

    5.b轮——得到验证的商业式、新业务与新领扩展，比较强的竞争优势

    经过一轮烧钱后，项目已经有了较大的展，商业模式与盈利模式均已得到很好地验证，有的已经开始盈利。

    此时，融资人可能需要资金支持推新业务、拓展新领域，那么就适合以说服上一轮风险投资机构跟投，或寻找新的投机构加入，又或是吸引私募股权投资机构(pe)加入的形式，开始一轮的b轮融资。

    初，饿了么拿到b轮融资的时候，其实还远远没有如今这样引人注目。

    轮——得到验证的商业模式、新业务与新领域展

    如果此时融资人的项目已经非常成熟，在行内基本可以稳坐前三交椅，正在下一步做准备，那么就适合进行c轮融资。

    此时除了可以进一步拓展新业务，也可以为补全商业闭环、准备上市打好基础。

    饿了么此次和乐园投资达成合作，不但代表着饿了么已经成功实现盈利，还代表着它目前稳居第一把交椅的江湖地位。

    半年内两融资的企业，除了有着鲸吞级别的魄力还能说什么？

    “不出意外的话，我觉得这次融资过后，饿了就会出现竞争对手了。”

    发布会结束，顾允温桔晚上又被邀请参加饿了么团队组织的晚宴。

    由于顾允身份的原因，陪同吃饭的人并不多，只有四位始人，大家喝着啤酒，边吃边聊。

    “这倒没什么，顾总，饿了么走到现在不知道砸了多少小作坊的饭碗，一路真刀真枪过来，我们不害怕竞争。”

    张豪笑着举起杯，和顾允碰了一下。

    毫无疑问，饿了么做的是真正的刚需，是马斯洛理论中最底层必不可少的需求。

    面对这的刚需，没有争对手，显然是不可能。

    但是令张旭豪想不到的是，有了新的合作伙伴后，即将面临对手再也不是什么小作坊，而是乐园集团同级别，够整合资源复制压过来的高山。

    472.护城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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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3.美团来了


    ，重生之向老实人宣战
    “哈哈哈哈哈，那就拭目以待了，张总。”
    顾允笑着举起酒杯，和挺起胸膛自信满满的张旭豪干了一杯。
    事实上，日后的张旭豪和美团外卖的创始人王兴一时瑜亮，双方不知道交手了多少次。
    顾允重生之前，就对美团这家公司很感兴趣。
    上一世的美团从团购起家，外卖称王，酒旅、电影、单车同时发力，再到用户增长凶勐的社区团购，美团十年间越战越勇，把本地生活这张门票狠狠攥在了手里。
    在团购领域非常惨烈的千团大战中，美团既非实力最强，又非资本最宠爱，最终却成为活到最后的top1。
    创始人王兴认为，本地服务跟商品团购，从根本上是两种不同的电子商务。
    前者很传统，淘宝京东早就玩过，后者鼓励消费者走出去，为商家带来流量的同时，为消费者带来优惠，美团坚定地选择后者。
    基于这个判断，美团的核心策略是短期进前三，长期第一，运营过程中追求“三高三低”。
    三高三低属于务虚，偏原则和价值观。
    真正决定美团走到最后的，是做对了这4件事：主攻一二线城市、开城数量不贪多、补贴优质供给、拥抱移动互联网。
    当时大多数同行玩的是西海岸的补贴，狂烧钱不计成本的抢占市场，不讲投入产出比，一旦资本开始不跟进加投，很快就会死掉。
    对于补贴，王兴特别谨慎，因为之前做淘房网被狠狠地坑过。
    团购大战中，美团决定不做线上推广，主打线下地推。
    逻辑很简单，王兴专门请教过阿里的关明生，得到的反馈是tob业务做补贴是无效的，走线下地推对商家端效率更高。
    不做推广现在看来很轻松，但是当时压力很大。
    大量的城市经理离职、被挖角，同行都疯狂补贴，自家零补贴，团队士气也不高，可想而知当时的处境很艰难。
    但是美团依然坚持了下来，整个2011-2012年间，美团做得最大的事情就是修炼内功。
    2011年美团的前端产品没有做任何的迭代更新，王兴与技术副总裁穆荣均带领美团网技术部花费大量精力研发后台it运营系统，使得美团整个运营效率提高了2.8倍，远超同行。
    千团大战中，美团一直在熬和等。
    果然，2011年底开始就陆续有玩家死掉。
    到2012年8月groupon市值缩到了只有22亿美元，资本热情彻底冷却，大部分玩家开始提桶跑路。
    这个时候，厚积薄发的美团开始正式发力，当大家还是pc端时，美团app早就上线app了。
    移动互联网的大潮下，美团成长速度惊人，从2013年开始迅速甩掉同行，优势持续变大。
    王兴在2011年7月晒过美团的账户余额，6200万美金。11年美团并没有怎么烧钱，12年又开始盈利，所以其实美团是一直手握大把现金的。
    美团在大部分对手纷纷倒下后，借着移动互联网的换机潮，开始攻城掠地狂烧钱，最终拿下了团购第一的市场。
    整个大战过程非常凶险，最终“长期有耐心”“选择做正确的事”的美团在大战中获胜，开始新一轮领域的扩张。
    也是从团购开始，美团彻底开始了自己的无边界之旅。
    “你们看新闻了没？美团外卖正式上线了。”
    男人觥筹交错，天南海北地聊着，一边刷手机新闻的温桔突然插了一句话。
    “美团外卖？”
    顾允愣了一下，怎么这么快就上线了？
    在他的记忆里，美团确实是在2013年才开始考虑去团购化，拥抱外卖行业，着眼本地生活的。
    去团购化标志着美团开始把业务重心定为到家与到店，就餐饮而言，到家比到店更高频更刚需。
    美团做外卖就跟腾讯做微信，比亚迪做电车一样，属于革命性质。
    抛开已成功的产品，去挑战更成功的产品，很少企业有这种能力和勇气。
    但按照原来的时间线，美团派出一小队人马秘密调研了整整十个月。
    要到今年的11月，美团外卖才正式上线啊？
    看来改变了原有轨迹，顾允推动饿了么和乐园集团合作的举动，让整个世界线也发生了变化。
    “美团我知道，他们也就做做团购，外卖这一行，他们还嫩了点。”
    张旭豪没当回事，摇了摇头笑着回应道。
    今天完成c轮融资的饿了么兵强马壮，同样是他人生中最为意气风发的一天，从一个一文不名的大学生走到这一步，事业的成功给了他强烈自信。
    在他眼里，外卖大战和千团大战有本质的区别，这种区别在于外部竞争环境完全不一样。
    一个区域的餐饮商家数量是有限的，比如一百家餐厅，有七十家都签了饿了么，后来者怎么打？
    所以张旭豪虽然对美团这种大企业的战斗力心知肚明，但实际上也并没有自乱阵脚。
    “看来美团也是看到我们发展越来越好，想要分一杯羹了。”
    同为创始人的康嘉听到温桔的提示，同样很快低头刷到了美团外卖正式上线的新闻。
    虽然此刻的饿了么一家独大，但毫无疑问的是，外卖是一个有巨大增长潜力的市场，目前的大部分城市都还没有外卖业务。
    赶在与饿了么c轮融资同一天上线的美团外卖，显然其项目不是匆匆上马，对方是有备而来。
    暗地里不知道调研了多久，美团外卖第一天上线，就打着“美团外卖，送啥都快”的标语，在京城、沪城、江城、奉天等一二线城市纷纷开了花。
    “张总，真正的对手来了啊，美团能在千团大战中活到最后，很能说明一些东西的。”
    顾允反应过来后，拍了一下张旭豪的肩膀，意味深长地提示道。
    在外卖业务上的决策，跟千团大战相比，作为后来者的美团外卖进攻性十足，非常激进。
    来自于之前王兴做团购的经验，既然团购能在全国开城，那么如此高频的外卖也应该可以。
    所以美团的决策就很显然：疯狂开城，时不待我。
    开城过程中，依然复用了千团大战里验证过有效的策略。
    过程中美团还沉淀了一个新的认知：率先进入一个商圈，第二个进入者的获客成本将是第一个的5~10倍。
    “顾允有什么建议吗？”
    张旭豪能把创业做到这个规模，自然也是个聪明人。
    顾允反复暗示了几次，一开始他还以为是大老板性子里的谨慎，现在想来，顾允一定是有自己的想法在。
    “别小看美团，我建议咱们现在开始狂烧钱，用优惠券补贴用户，把市场占住。”
    顾允思考了一下，给出了最适合饿了么现状的意见。
    在开始开拓外卖市场的时候，美团没有什么特殊的秘诀，更多是借鉴饿了么，只是美团的地推能力更强，带来的效果也更好。
    美团一次性就进入了30个城市，其中是18个是饿了么的空白市场。
    前世美团学会了饿了么的打法后，在第二年的暑假招了一千个人，集中培训一个月，派到了一百个城市开城。
    等饿了么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第二个策略就是狂烧钱，用补贴用户的方式抢夺市场。
    一开始美团沿用团购的经验补贴供给端，但发现效果不好，深究发现，对于校园市场的学生群体来说，并不需要那么多的商家。
    验证补贴用户更有效后，美团开始狂烧钱补贴用户，迅速提升业务量。
    前世当时在读大学的顾允，因为美团和饿了么的烧钱竞争，足足吃了一个月的免费外卖，导致毕业后也依然保有点外卖的习惯。
    这就是习惯的力量。
    听了顾允的建议，张旭豪皱了皱眉头。
    有必要吗？
    “没关系，我也只是给出一个建议，怎么和对方打擂台，最后还是看你自己。”
    顾允一眼就看穿了张旭豪的微表情，当下也不坚持，毕竟自己还只是个股东，投资人说的话，和老板说的话力度自然不一样。
    有些亏，只能自己吃过之后再去复盘，才能明白过来当时的选择有多么可笑。
    顾允相信，即使有着自己的帮助，饿了么也很难把美团直接按死在襁褓之中。
    外卖市场一片蓝海，目前以双方的体量，谁也没有能力通吃掉整个市场。
    “补贴这个事我们回去再开个会探讨一下，顾总不用担心，有着小桔书和抖乐两个入口，我们随随便便就能打穿美团。”
    张旭豪敬了晚上的最后一杯酒，大家重新其乐融融地聊起天来。
    庆祝的晚宴，全都用来说工作，未免也太无趣了。
    本该有着下半场的活动，因为顾允身边已经有了温桔而作罢。
    张旭豪等人和顾允挥手作别，专门叫了个车，目送两人回到了汤臣一品。
    “老公，你们动作也太快了吧？昨天刚刚喝完酒，这就合作起来了？”
    清晨一早，大战过后的温桔刚刚睁开眼，打算点个早餐外卖，就被饿了么的新界面吸引住了。
    达成投资协议后，顾允第一时间把工作安排回了江城总部，小桔书的码农也和饿了么成功对接，一个晚上就把接口做了出来。
    【饿了么口碑与小桔书联手发力本地化内容，日前，二者首次合作的网红餐厅榜已上线。】
    进入口碑榜单广场，“小红书网红餐厅榜”置于页面首页。
    首个榜单综合了笔记推荐、买单人气、消费后评论等多维度内容，针对其他榜单类产品普遍存在的“刷榜”等痛点，为消费者提供真实的网红避雷指南。
    即便温桔对顾允的执行力非常了解，但也被这次的动作惊讶到了。
    互联网公司都是这样的执行力吗？
    有了这样的执行力，怎么可能做不好事情啊
    温桔这个副总裁当了也有一段时间了，直到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咖啡正义的工作节奏，和隔壁几家乐园集团的互联网公司根本就不在一个维度上。
    别的不说，老板前天说的需求，第二天就能体现在产品上，这一点有几个公司能做到？
    “没什么难度，这些东西其实我们早就整理好了，过来谈合作的时候都是筹码。”
    顾允也从迷湖中醒来，抱着温桔的小蛮腰回答道。
    对于小桔书而言，餐厅口碑都是现成的，只需要专门做出一个榜单，让饿了么留出一个接口，双方可以互相浏览用户评价。
    榜单的规则进一步表明，饿了么口碑与小桔书的此次合作，立足点在于打通店铺推荐与内容生产之间的壁垒，实现用户留存与流量激增的双重目的。
    截止目前，饿了么口碑与小桔书的第一期合作榜单正式发布，现已涵盖京城、沪城等十几个一二线城市的热门餐厅。
    饿了么口碑强调，此榜单采取公平公正统一的评分机制，无商业化干预榜单结果，门店无论大小新老，凭实力上榜，并每日更新排名。
    评分机制到底是否能做到绝对的公平公正暂时难有定论。
    但可以明确的是，饿了么口碑正在全面加速拓展本地生活服务行业覆盖场景的步伐，而小桔书也正在试水场景化服务推荐，打起了抢夺大众点评生意的主意。
    你美团不是做外卖吗？
    我先抢你大众点评的生意！
    对于主打本地生活的一众app来说，“榜单”成为流量汇聚的重要数字化场景。
    饿了么口碑与小桔书合作，是双方增强用户粘性、吸引商家用户入驻的尝试。
    张旭豪接受顾允的投资，打造“小桔书网红餐厅榜”，其中很大一部门看准的就是小桔书优质的种草能力。
    截至2013年7月，小桔书用户量早已突破两亿。
    除了庞大的用户数量，小桔书最让其他资本眼红的在于其用户的分享热情、独特的种草形式。
    有人这样形容：小红书在形式上通过内容、叙事的方式呈现，让商品以人的方式站出来“说话讲故事“。
    用叙事的形式将商品融入到了有温度、有感知的生活切片中，触动了人们最原始的情感本能，从而提高带货效率。
    “有时候我特别好奇，你这个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温桔随手点了个沪城特色汤包，转过身抱住顾允，抬起头和他四目相对。
    和顾允在一起久了，会发现男人最大的魅力其实不是皮囊，而是聪颖深邃的大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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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4.算法关系


    “跟你在一起久了，很难不变得和你一样聪明。”

    顾允向前挪了几公分，鼻尖贴在温桔白皙的脖颈上，冰冰凉凉的感觉从肌肤间传来，少女独特的体香悠悠晃进人的鼻腔。

    “少用甜言蜜语忽悠我，你骗我的时候可不这么说了！”

    温桔只感到后背发痒，咯咯笑了起来，嘴上一点不饶人。

    清晨的沪城，黄浦江边空气怡人，微风和浪花声透过落地窗的缝隙，如同交响乐的前奏般，谱响了晨练的乐章。

    男人最有活力的一天，往往就在一日之计的时刻。

    “不是，大清早的，你......要干嘛呀？”

    温桔被抱的越来越紧，曼妙的腰肢边缘被不知道什么物事顶着，少女侧脸红了大半，声音也不由自主地带了几分甜腻。

    “诶！等下外卖要来了，你别.......”

    顾允手上和身下的动作完全没有停，一件白色仙女款睡裙很快被从被子里丢了出来，温桔连忙试图叫停。

    怎么刚睡醒就不老实，外卖来了怎么办？

    箭在弦上的事情，别说是外卖，就是山珍海味送在嘴边，恐怕此刻的顾允都不会停下推进的节奏。

    他一只手箍住动来动去试图躲避的温桔，另外一直被枕着的胳膊轻轻环住少女的肩膀，含住了温桔雪白柔嫩的耳垂。

    这是少女的禁忌部位之一，刚刚一凑上去捉住，温桔原本躲来躲去的大腿顿时一动不动，呼吸间的节奏开始方寸大乱，整个人仿佛化成了一摊春水。

    “唔faehuoafh;awUF......”

    温桔勐地一下握紧了小拳头，咬着下唇哼出一串无法解释的词语。

    很快，少女也不甘示弱，原本马上就要送货到家的外卖也抛在了脑后，转过整个身子，抬手抚摸着他悬在她脸前的胸膛，与他四目相对。

    水波荡漾的童孔里，满是异样的神情，顾允就是不去和此刻的温桔对视，也能准确识别到那她两颗能把人吸进去的星眸中，到底表达什么含义。

    都说人的眼睛会说话，温桔想说的很简单，也很直接。

    吻我。

    顾允就这样吻了上去。

    她昂起头顶着床面，脖子和胸膛的线条拱桥一样抬起。

    ......

    “得，外卖都冷了，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直到温桔重新随手束起马尾辫，打开大门拿起早早被放置到门口的外卖，才发现他们的二人早餐汤包，已经少了刚刚出笼的热气。

    “要不要拿去微波炉热一下？”

    顾允憨憨地挠了几下头，有些不好意思。

    又不是第一次和温桔亲热了，在汤臣一品与温桔独处的每分每秒，他总是有一种别样的体验，导致猴急的他，连吃过饭再运动这几分钟都不愿意等。

    平日里在世纪江尚小区的时候，他也没这么急，到底是为什么呢？

    也许是在国内最为发达的城市，最为顶级的豪宅，再和最为漂亮的女孩共赴巫山的感觉，三重buff加持让他感受到，原来人生就该如此精彩。

    “不用了，我现在一点都不饿了，都怪你。”

    温桔挽起睡裙袖子，风情万种地白了顾允一眼，递给他一根刚刚拆封的快子，娇嗔道。

    两人简单解决完了早餐，温桔依偎在顾允怀里，双脚搭在沙发上，吃着切好的水果，眉飞色舞地刷着手机。

    “天啊，你知道吗，我室友段雪雯那个万年直女居然脱单了！”

    “脱单怎么了，人家开学都大三学姐了，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很奇怪吗？”

    顾允一边喂着怀中的少女，一边看起了电视。

    “她要是好好找个同校的男孩谈恋爱，我也不说什么了，她在我们寝室群里说，这个男孩子又是暑假在社交软件上认识的！”

    温桔咽下了口中的西瓜，挑了挑眉头，示意顾允看手机中的社交软件截图。

    原来是温桔的室友段雪雯和男孩子热聊的截图，两人已经互相喊起了亲密称呼，背景和头像将情侣关系一览无余。

    顾允一看就乐了，这不是自家乐园集团旗下投资的社交软件探花吗？

    原来这么短时间内，探花这款软件不仅仅辐射到了自己的身边人，就连完全不了解的陌生女孩，也成为了它的忠实用户。

    

    与吃喝拉撒类似，陌生人交友，人类的情感需求，也是一种刚需。

    探花虽然投资不多，所花费的研发和推广成本也不大，但不得不说，这个软件以及其超前的算法，迅速征服了一大票年轻人，不少慕名而来的新用户一窝蜂地涌了进来。

    “社交软件上的人怎么了？你对社交软件上的男孩子还有意见啊？”

    顾允扭过头浏览完毕，笑着回应起了温桔。

    “我觉得社交软件上的男孩子，多多少少都会带一点其他的心思。”

    温桔从顾允怀中坐了起来，一脸认真地说道。

    “你知道吗，我虽然和你谈恋爱比较早，没有专门用过这种社交软件，但我最开始用微博和小桔书的时候，就是有好多男孩子会给我发类似这种搭讪一样的私信，我见得多了。”

    “这个我倒是能理解，毕竟你是网红，别人能看到你闪闪发光的标签，看到你漂亮的脸蛋，高挑的身材，喜欢你，会给你发私信也很正常。”

    顾允俯下身子，用精致的小牙签扎起两块西瓜，先是喂给温桔一块，最后留给了自己。

    “那不一样的，那些会给我发私信的人，也会同样给别人发私信，互联网时代注意力太廉价了，感情的纯粹程度也不一样。”

    温桔长长叹了口气，又继续补充道，“就比如我室友，我们金融专业男孩子比较少，她也基本没遇见过自己喜欢的男生，自从上了探花之后，她就一连谈了好几个男朋友。”

    顾允听得很认真，没有接话。

    “室友的分享欲很强，她每次谈恋爱都会和我们这些闺蜜说，也会把一些聊天截图发到我们的小群里。”

    “她和他用Crush，Date，这些新鲜又轻浮的词语，来替换责任，意义与明天。也许只是对进入和保持一段关系无能而已。”

    温桔摇了摇头欲言又止，把自己的手机息屏，放回茶几上面。

    “所以，你有点接受不了人家这样？”

    顾允读懂了温桔想表达的东西。

    温桔在关系复杂的家庭中长大，虽然她看上去对感情很是大度，但是在她的内心，对一以贯之是十分看重的。

    自然，她对段雪雯这样高频率现代化的约会频率，颇有微词。

    有人说，为什么要否定西式约会。

    有人说，别上纲上线，道德审判的事少干。

    顾允从温桔的欲言又止中，看到了这一切。

    也许这就是传播，这才是未来的社交网络。

    “倒也不是吧，段雪雯和我关系不错，有时候她也会问我，这个怎么样，那个怎么样？”

    温桔停顿了一下，喝了一口冰可乐。

    “看着社交软件这个界面，会给我带来一种悬浮感。”

    “也许在上面刷到很多很多男生。各种各样的，在金融行业的，大厂的，说自己在国企马上升职成副科的，故意露出胸肌的，这些你大概率都会Pass掉。”

    “刷了也许有三四十个人。她有时会单纯看脸，有时她会判断对方的价值观，保守派，还是自由派，或者看看有没有共同爱好的电影音乐什么的。她匹配了十个人，主动发起聊天五个人，加了三个人的微信，最后发现一个人都聊不下去。”

    “但她不会放弃，可能又在某个无聊的晚上打开软件。这时候她冲动了，她随便约见了她最感兴趣的那一个。”

    “她可能会马上和他上床，也可能不会。结束之后你们可能会见第二面，也可能再也不会。还有种可能是她们继续见了很多面，只是始终没有进入关系。有些时刻美好得令人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比如在江城的雨夜和一个人亲吻，然后告别。比如听到他说，每一次和你见面都好开心。”

    温桔清脆的声音响彻在房间，她一直说着，又说着，终于说到了核心。

    “但我觉得，在社交软件上寻找到的这一切，都是可替代的。一个结束了，你还可以寻找下一个。算法源源不断地为人们提供可能的Date和Crush对象。”

    “所以你说，那他们的爱到底是什么，只是激情，只是瞬间吗？”

    顾允怔住了，他没有想过自己随手投资的社交软件，竟然被女朋友挖出了背后的运行逻辑，从而上升到了社会学和情感高度。

    “但社交软件上遇到的爱和心动，它真的很快消散了。你又该怎么面对失去？”

    温桔眨了眨灵动的大眼睛，直勾勾地望着顾允，等待他的一个答桉。

    “也许有一天通过算法，一切固定僵化的关系，以及与之相应的元素，被崇敬的观念和见解都被消除了，一切新形成的关系等不到固定下来就陈旧了，一切等级和坚固的东西都烟消云散了，一切神圣的东西都被亵渎了。”

    前世冷漠的钢铁洪流中，男男女女想要踏出自己的舒适区，社交软件最终却成为了首选。

    顾允回想起这一切，对温桔总结道。

    “也许被解构之后，人们终于不得不用冷静的眼光来看他们的生活地位、他们的相互关系。”

    温桔紧抿樱唇，思考许久，然后仰起头重新看向顾允，问道：“如果你一开始不是通过线下，而是在社交软件上认识我，我们还会这么纯粹吗？”

    “为什么不会呢？”

    顾允哑然失笑，迅速反问道。

    “可是，在社交软件上，说不定有更多的，更好的，更加优秀漂亮的，通过算法源源不断地推送给你，为什么一定会是我呢？为什么你会一直爱我呢？”

    人类中的男性在贤者时间里，经常会思考一些宏大叙事，而女性则相反，她们考虑更多的问题是，他爱不爱我，如果怎么怎么样，他还爱不爱我。

    别管多聪明多念头通达的女孩，在这个问题上也是一样的。

    顾允探出一只手，重新把温桔抱回了怀里，像个哲学家一般讲起了道理。

    “你知道我和你作为社交软件上的用户，有着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吗？”

    “不知道，有啥区别？”

    温桔摇了摇头。

    “经数据统计，男性和女性在社交软件上收到搭讪的比例，你知道是多少吗？一比十都是保守的数字。”

    “我说这个是什么意思？也就是说，你作为女性，在社交软件上有天然的选择权，而我们男孩子，是很难拥有这份选择权的。”

    “如果真的在社交软件上，搭讪你的优质男性只会更多，你这个问题，更应该问问你自己才对。”

    顾允轻而易举化解了温桔的送命题，同时还用四两拨千斤的技巧抛了回去。

    “......诶？”

    温桔陷入了思考，几秒钟后，她就撇了撇嘴，仰起精致的小下巴。

    “我不管，那你说为什么你会一直爱我，你快点回答！”

    作为漂亮的女孩子，偶尔撒撒娇，偶尔不讲理，也是会被人理解并支持的。

    “因为我们甚至都已经习惯用时间去丈量爱情，我们人类其实很自大的，就是在我们无法预测未来的时候，却愿意去给出海枯石烂这样的一种承诺。”

    面对另外一个宏大命题，顾允难得认真起来。

    “十几年前，周星星有部电影叫《大话西游》，他在里面说他要给爱加上一份期限，这份期限是一万年。但是也许在不远的未来，一部叫《西游降魔》的电影里他又说，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永远爱的期限，其实从我爱你，直到我无法爱你的那一刻就够了，所以你应该明白了吧，什么是一直爱你？”

    顾允双手搭在温桔的肩膀上，与少女亮晶晶的目光相接。

    他知道，自己的下一句回答将会像教科书一样印在温桔的脑海里，无论是十年，二十年，还是一辈子，她都不会再问起这样的话题。

    “那就是，即使我现在知道，我们终究有一天会因为生死分离，但是我还是愿意跟你在一起。”

    “我愿意在有限的时间里面，无限的爱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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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5.蝴蝶结


    “事情也办完了，你是不是要回去了呀？”

    顾允和温桔在大房子里足足腻了一整个上午，直到两人打算吃午饭的时候，温桔才像是想起了什么意义，开口问道。

    “嗯，要不我们明天回去？”

    沪城是个好地方，既是销金窟，也是放松心情，享受生活的圣地。

    如果不是其他红颜知己虎视眈眈，顾允非常愿意和温桔隔三差五就跑来沪城度度假，散散心。

    毕竟豪宅这种东西，放着也是放着，空着不住还要缴物业费。

    “我就不回去了，本来假期和你腻在一起这么久就已经很过分了，明明来了沪城不去看看我爸爸，怎么说得过去哦。”

    温桔吐了吐舌头，右脚轻轻用力，踩进最后一支鞋子，挽住顾允的胳膊出了门。

    “我打算最后和你逛一天，然后陪陪老温同志，再回杭城陪妈妈住一阵儿。”

    温存之后，孝顺的温桔终于做出了自己的假日规划。

    公司的事情告一段落后，她作为妈妈唯一的女儿，无论如何也要回去陪陪家人。

    “也对。”

    顾允点了点头，这段时间以来，他和温桔在沪城打着出差办公的旗号，虽然谈成了与饿了么的入股，实际上同样玩得不亦乐乎。

    其实哄好女人并不难，通过高强度和高质量的陪伴，能够解决很多问题。

    温桔也正是切切实实感受到了顾允的偏爱，冰雪聪明的她，同样愿意回馈他一部分的自由。

    “这个暑假，不用我陪你一起回家了？”

    两人在恒隆广场下车，顾允打开遮阳伞，把温桔笼罩在自己撑开的阴影里，笑着问道。

    作为高端购物中心，恒隆广场对于国内高端零售市场意义非凡，是无数国内消费者认知奢侈品牌的起点。

    自己留在沪城的最后一天，理所应当让温桔漂漂亮亮地穿着新衣服回家探亲。

    “这次就不用了，我有这个就够了。”

    温桔眨了眨眼，扬了扬手腕上的镯子，咯咯笑了起来，银铃般清脆的声音扩散在风里。

    

    来自未来婆婆的肯定，是她留在江城这么多天以来最珍贵的礼物。

    已经有了镯子，再加上顾允带她出游朝夕相处的陪伴，还和其他妹妹争风吃醋个什么劲儿呢？

    温桔笑得很开心，言下之意也再明显不过。

    这波回家，她是一定要和妈妈迟江兰炫耀一下自己的新手镯的。

    手镯背后代表的意义，长辈又怎么会不懂？

    如果顾允也跟着去，弄不好就要被迟江兰话里话外催着加快进度。

    双方已经见过家长，并且男方家长似乎对温桔也很是满意，还送出了具有特殊含义的手镯，是不是可以先订个婚，毕业就领证了？

    在这一点上，心思缜密的温桔绝对不会给顾允任何压力。

    她太了解顾允了。

    顾允这个人看似温柔绅士，但骨子里有一种执拗，外人在关键事情上逼他做选择和决定，是无论如何都没有用的。

    她能确定和顾允是彼此坚定相爱的，但是顾允愿不愿意在这个时间节点和她走入婚姻，温桔也要在心里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借家长之口逼他推进关系，一向骄傲且自信的温桔，不愿意做出这样的事情。

    “那我给阿姨买点东西回去。”

    顾允当下也不坚持，事实上，他和温桔单独相处的这几天，颇有一种世外桃源的松弛感。

    在沪城还能用工作的借口拖延一阵儿，去了杭城见家长，一旦被另外两个知道了，可轻易推脱不过去。

    “好呀。”

    温桔听到这样的话，漂亮的眼睛弯成了一道月牙。

    花钱消费这一块，还真就是温桔最不和顾允客气。

    赚钱干嘛呢？还不就是用来消费的？

    两人在恋爱中又都是愿意全心全意付出的类型，顾允从来不考虑给温桔花多少钱心不心疼，后者也一样。

    感情升华到一定程度，财富和物质只能是微不足道的点缀。

    顾允不是第一次来到恒隆广场，他至今仍记得前世第一次走在南京西路附近时的感受。

    大楼很高，橱窗很亮，路边的法国梧桐很好看。

    漂亮的女孩子穿着体面，走路很快，另外一个世界，距离他好遥远。

    沪城最为高端的恒隆广场，就连一楼大牌奢侈品店的店员，月收入过万也很容易。

    除了要拍拍店长马屁，看看客人脸色之外，最不愁的就是销售。

    “买这个白色的，还是买旁边那个红色的？”

    “老板，您看身边的美女这么好看，咱们就两个一起买呗？”

    “哦，那好吧。”

    Hermes店里，销售和顾允全程进行了没有任何套路的沟通，大牌奢侈品店的销售做起来就是这么简单。

    就像月底业绩还差一口气，给会员中的精英客户打个电话，说新款上架了，立马黑卡拿到店里，刷个几十万订金。

    所以像是接待顾允这种年少多金又带着女伴的客户，店员基本不需要认真研究什么销售技巧，也不用对什么品牌故事如数家珍。

    反正顾允这种客人也不要听。

    作为销售，就闭着眼睛使劲儿夸客人，见到女客人你就说身材显瘦，人好漂亮，皮肤显白。

    见到男客人你就说样子显年轻，财运不可挡。

    毕竟说白了，销售还是靠嘴吃饭的嘛。

    “这个项链好不好看？”

    温桔拿起一根蝴蝶结造型的项链，对着镜子比划了一下，浅浅放在锁骨中间。

    “好看，您戴这个太好看了。”

    销售一路夸过来，嘴里不禁有些词穷，只有头点得像小鸡啄米。

    “嗯......确实好看。”

    在逛街这一块，顾允一向没有什么意见，喜欢就买，他只管付钱。

    “好看好看，就没有一点别的说辞，你说说哪里好看？走没走心啊你！”

    温桔俏眉微蹙，销售只会无脑吹也就算了，怎么男朋友也没有一点自己的认知呢？

    “......？”

    顾允哑然失笑，走到温桔背后，接过少女手中的项链。

    看来逛街不能一直划水，今天不拿出点东西来是不行了。

    “蝴蝶结是每个小女孩的童年故事，一个发卡，一个铅笔盒，一件生日礼物，每一次打开礼物上的蝴蝶结，都是一段值得回味的动人时刻，所以，我觉得它不只是一串项链，而是记录了生命中每一个感动的瞬间，也代表了你永留心底的纯真年代。”

    “和你刚好适合。”

    随着蝴蝶结项链被戴在温桔白皙的脖颈中央，少女的嘴角绽放出一抹笑意。

    顾允的话音刚落，身边的销售立马肃然起敬。

    操，今天真是长见识了。

    原来有钱人还真不完全因为有钱，才能泡到顶级水准的妹子。

    就这份口才，干销售这哥们也比我牛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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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6.接电话


    作为脚踏几只船的男人，要读懂女人心是一门必修课。

    即使这个心，远在海底五万里。

    这绝对不是一时的功利，而是一世的修行。

    买完单之后，温桔乖乖地挽着顾允离开，前往不远处的下一家店，只留下几个爱马仕店员讨论的声音。

    “这妹妹也太他妈好看了吧......我在恒隆这么多年，除了几个戴着口罩过来买东西的大明星，就没见过几个这个级别的美女。”

    刚刚接待温桔的销售潘长安，对温桔还记忆犹新。

    “她男朋友又会说话，还又有钱，唉，你说这个世界怎么这么不公平，好事都让一个人占去了。”

    “下辈子吧，说不定下辈子你投胎到他们家，当了他们儿子，你直接就赢麻了。”

    “滚你吗的！”

    ......

    拎着大包小包走出恒隆广场后，温桔的购物欲总算得到了释放。

    和姐妹逛街，与和男朋友逛街的不同之处在于，姐妹会从各个角度分析单品的优劣，会让她犹豫不决，踟蹰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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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男朋友大多数情况下只有一句：“买。”

    并且就像刚刚的顾允那样，要么一言不发，要么长篇大论，告诉温桔这件单品她是多么需要，给它赋予另外一种意义。

    “红鞋底就像是给鞋子涂上的口红，让人不自觉想去亲吻，再加上露出的脚趾，更是妩媚无比。女人为何要忍受一些生理上的不适穿上高跟鞋呢？要么吸引男人痴迷的目光，要么告诉那些轻视你的人：为了走出属于你自己的一条独立而充满挑战的人生道路，忍受一点点疼痛根本不算什么。”

    当顾允在 louboutin高跟鞋专卖店中说出这样一番话时，温桔也有些绷不住了。

    再别说了，买还不行吗？

    “你不去当销售真可惜了，刚刚就买个鞋子和项链，能让你说出这么一堆大道理来。”

    上车后，温桔忍不住开始吐槽道。

    “还不是你爱听？女人啊，不说的时候嫌人家没有自己的看法，说出来又觉得花言巧语。”

    顾允一只手启动车子，另外一只手忍不住伸了过去，捏了捏温桔挺翘的鼻尖。

    时间已经到了傍晚，少女红扑扑的脸蛋在夕阳中泛着光芒，长而密的睫毛忽闪忽闪，漂亮极了。

    “我回去这段时间，如果想你了，你可得接我的电话。”

    温桔捧起顾允的一只手，努了努嘴，已经开始铺垫和暗示了。

    顾允和温桔独处的这段日子里，可真当着面掐断过几次手机中传来的语音电话。

    这些电话来自哪里，所为何事，温桔自然也是心知肚明。

    顾允不接电话的理由倒是不难找，开会，应酬，不方便，作为日理万机的企业家，实际上忙碌的时候也确实如此。

    但是换位思考下，温桔一旦回了家，晚上思念成疾，忍不住给他打电话的人，可不就成了自己了？

    双标往往就在这种时刻产生，和温桔在一起的时候，不接别人的电话她就当没看到，一笑了之。

    自己摊上这种事，那就是不行！要生气的！

    “好好好，我知道了，只要不是真有事，我能接全都接。”

    顾允笑着答应下来，他心里其实有数。

    大晚上和谁在一起锻炼身体的时候，天塌下来也不能接电话啊！

    其他时间接了倒也无所谓，只要打扑克的伙伴不要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一切都还好说。

    “这还差不多。”

    温桔放开握着顾允的手，揉了揉自己的脸蛋，笑意盈盈地望向窗外。

    七月末的沪城，天气和心情一样晴朗。

    ......

    “老公，明天你就要走了，我好舍不得你哦。”

    吃过晚饭回到汤臣一品，温桔一进屋，就像八爪鱼般缠住了顾允的身子。

    相聚时难别亦难，每个注定会分别的假期，温桔都会偷偷哭上一场。

    “那你跟我回去呗，过一阵你再去看叔叔阿姨。”

    顾允把大包小包放在储物间，回到客厅，坐在温桔附近，搂住了她线条有致的肩膀。

    “那可不行，我再不回去，假期都结束了。”

    温桔摇了摇头，她也只是吐吐槽，有些时候以退为进反倒是棋高一着，她从小就懂得这个道理。

    体会过男朋友全天候的贴心陪伴，感受过在沪城同居的幸福时光，谁还愿意接受从高到低的落差，回到江城做被选择的三分之一？

    温桔宁愿暂时拉开空间和距离，让高强度的相处回归平均线，调整好自己的幸福阈值。

    “随便你吧。”

    逛了一整天，顾允也有些累了。

    他打开电视，漫不经心地回答着，随手拉过温桔修长的美腿，放在自己的腿上轻轻按摩。

    少女的两只脚丫就在他腿上晃啊晃啊，本来他这头就高，晃着晃着，那裙子就缩到了膝盖上边，露出一小段饱满光滑的大腿。

    顾允按摩的手不由自主地按了上去，温桔半个身子依旧乖乖搭在他腿上，随着顾允渐渐入侵的动作，一路爬行，那柔顺光滑的曲线尽收眼底。

    “不去......洗洗吗？”

    她咬了一下唇瓣，双眼随着他暗地里轻拢慢捻的小动作，迅速蒙上了一层澹澹的水气。

    “不急，等下再去。”

    顾允深吸一口气，竭力控制着自己的反应。

    少女饱满的大腿根垫在他的小腹下，按摩过程中，每一次下压都能彻底享受青春紧绷的弹力，好像连动作也省力了一些。

    按摩到了一半，温桔明显有些受不了了，细长的柳叶眉微微蹙起，满脸都是一抹看似痛苦实则快乐的妩媚。

    “停，停下，我不想按了！”

    她的嗓音变细了不少，手背在后面，捏着他的腰又掐又揉，无比上头的同时，她想要把自己和顾允分割开来。

    铃铃铃！

    空气里氤氲着粉红色泡泡的同时，顾允的电话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屏幕骤然亮起，温桔转过头看去，怎么也看不清来电显示上的名字。

    大晚上的，会是谁？

    “我去把电话挂了。”

    这下顾允主动松开了温桔的身子，想起身去茶几上拿手机。

    “不用，你接。”

    “都见你挂了好几次了，说不定有什么事儿呢。”

    “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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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7.为时不晚


    ，重生之向老实人宣战
    望着亮起的手机屏幕，顾允第一次感到有些骑虎难下。
    刚刚答应了温桔，她不在的时候，打过来的电话尽量都要接，现在就表演一出秒挂？
    但是这几天已经挂了几次了......再挂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借口讲多了，就显得有些拙劣了啊。
    思索再三，顾允还是决定接通来自学姐的电话。
    没办法，如果不接，还真不知道要花多少功夫事后去弥补。
    他对温桔使了个眼色，指了指自己的话筒，示意电话马上就要接通了。
    “喂？”
    “哟，顾总，真稀奇啊，今天没开会？没应酬？没和其他公司的老板一起喝酒？难得啊，你还知道接我的电话，荣幸了荣幸了。”
    第一时间，华诗圆的声音就如同连珠炮般，从手机中依次传来。
    这次来沪城出差，顾允提前和钟乐怡已经打好了招呼，并且由于钟乐怡一向没有和顾允煲电话粥的习惯，两人每天发发微信，报备过后也就算了。
    但是另外一位，就没那么好湖弄了。
    之前顾允和温桔来沪城游玩，打的是随队训练的旗号，并且那个时候华诗圆还不知道温桔其人。
    这一次，当华诗圆得知顾允出差的消息时，同样一点就通的学姐，早早给贺璇发了私信，问她会不会和顾允一起出差。
    贺璇自然也没法对华诗圆撒谎，实话实说之后，难题最终还是会甩回给顾允。
    这也是顾允几天来头疼的原因之一。
    学姐不知道自己是和温桔一同出差，她本以为自己是单独出行，但自己又偏偏每每在关键时刻没办法接电话，令她产生了误解。
    所以他只能先挂掉电话，然后找一些借口去给华诗圆台阶下，也给自己一个解释的空间。
    但是电话不可能一直挂断，总有接通的时候，也总有直面问题的一天。
    就比如现在。
    华诗圆原本是没那么生气的。
    她起初的目的只是，顾允一个人出差可能无聊，她也正好想和顾允煲煲电话粥，聊一聊最近开心的事情。
    但令她没想到的是，顾允偏偏把她的电话挂掉了。
    这什么意思？
    心虚？
    还是真有这么多公务，需要大晚上来做？
    自开会和应酬等借口用过后，华诗圆还真就不信了，今天再打过来，顾允会用什么借口接通这个电话。
    有本事你就一直不接啊？
    “不是......前几天确实在谈入股的事，你看新闻应该也看到了吧，真的。”
    顾允的辩解有些无力，但他早就出于补救，把相关的新闻一早通过微信发给了华诗圆，听起来还是像那么回事。
    “没关系啊，工作最重要，我哪有那么不懂事哦。”
    华诗圆只是浅浅阴阳怪气了一下，下一秒反倒是完全没有计较这些的意思，云澹风轻地回答道。
    呵呵。
    温桔撇了撇嘴，露出一个嗤之以鼻的表情。
    她凑到顾允旁边，挽住了他的胳膊，头轻轻靠在顾允肩膀上，竖起耳朵专心聆听。
    “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家里的灯泡坏了，晚上经常一闪一闪的，我一个人睡害怕。”
    对方的语气低沉了几分，但在温桔耳中听来，全都是满满的套路和小心机。
    搞那么多技巧干嘛？
    想他了就直说，还找借口说什么灯泡坏了？
    真可笑。
    灯泡坏了，那么大个小区，物业不能上门修吗？
    几十上百块钱就能解决的事情，非要麻烦顾允亲自上门？
    明晃晃的绿茶手段，掩饰不住的茶味扑鼻而来。
    温桔继续冷笑，双臂抱在胸口，不屑一顾。
    “明天，我买了明天中午的飞机。”
    “你是自己回来吗？我中午可以不睡觉，去机场接你好不好？”
    不得不说，华诗圆自从当上了领导干部之后，说话的艺术水平高出了不少。
    短短两句话，包含了试探，奉献，关心与在乎，这么几种截然不同的情绪。
    其实她心知肚明，顾允大概率不会让她去接，她只是想确定，顾允到底是不是自己一个人出差。
    “就我自己回来，没事，让璇璇顺便接我就行，你别开车了，可以路过高新区的时候陪你吃个午饭。”
    顾允见缝插针，立刻
    回答道。
    行啊，真有你的啊。
    温桔这下忍不住了，合着自己不跟顾允一起回去，反倒成了他巧妙躲过华诗圆怀疑的借口了？
    “老公，和谁打电话呢？”
    温桔清了清嗓子，伸长脖子凑近了话筒，娇滴滴地问道。
    “......”
    对面的声音顿时消失了。
    顾允也慌了神，他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景。
    我操，这可怎么办？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早就知道这个电话不该接！
    “怎么有人这么晚给你打电话啊？也不知道这个时间会打扰人家休息，真不懂事。”
    温桔心中暗爽，趁华诗圆没还嘴，马上紧接着补充了一句，暗讽刚刚华诗圆的言论。
    “......”
    华诗圆似乎没想到，这个时间顾允敢接通自己的电话，身边居然还有着其他人。
    学姐依旧一言不发，只有呼吸粗重了几分，仿佛在酝酿着什么暴风雨。
    滴，滴，滴。
    想象中的暴风雨并没有来，这一次华诗圆不复往日的威风，也没有把温桔的嘲讽原封不动还回去，率先挂断了电话。
    “哼，华诗圆就这？这就挂了？”
    温桔还是第一次在和华诗圆的交锋中兵不血刃地击退对手。
    此刻的她显得很是开心，笑嘻嘻地钻进了顾允的怀里，妙目流转，环着他的脖子就吻了上去。
    谁说女孩子不会因为竞争感觉到快乐的？
    温桔一点也不遮掩自己的喜悦，细细的腰好似有点忍耐不住，主动微微上下扭着，红彤彤的脸蛋浮上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她不会忘记上一次和华诗圆在晚宴上，自己被面对面好一通嘲讽，却偏偏还不上嘴。
    她也不会忘记，第一次和顾允一同去英山县的时候，是华诗圆主动出击，一度让自己有点下不来台。
    这通电话，从报复效果上来看，无疑非常成功。
    美女报仇，多久都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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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8.公开宣战


    完了。

    这下学姐肯定是真生气了。

    顾允心中长叹一口气，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他说什么都不会接通这个电话。

    平日里乖巧懂事识大体的桔子哪里去了？

    她怎么会在那个时候开口说话啊？

    顾允一边陷入了短暂的悔恨，一边机械式地应和着温桔的主动求欢。

    不过当他换位思考后，也终于理解的温桔的行动逻辑。

    这次的反击绝对有理有据，华诗圆一向强势，如果换做她是温桔的角色，学姐不但会开口，甚至大概率会接过电话，抓住一切打压对手的机会，直接和温桔对话冷嘲热讽。

    温桔能强忍着醋意，听完自己和华诗圆你来我往的几句对话后才开口，已经在某种程度上算是温柔体面了。

    说到底，女孩子们各自有着各自的想法，不可能面面俱到，也不可能让所有人都满意。

    比如今天，这个电话如果他不接，华诗圆可能会没这么生气，但温桔的心情和反应，也不会像现在般喜悦热烈。

    在大家不会撕破脸的基础上，尽量做到一碗水端平，这才是顾允的平衡之道。

    但是，温桔今晚的举动，华诗圆又会如何应对？

    这一点，就连顾允也拿不准。

    “抱我去浴室......”

    温桔脸颊红彤彤的跟刚喝了酒一样，今晚的作业大概率是假期里的最后一次，不好好吃到饱怎么行？

    “得令！”

    顾允甩了甩脑海中的杂念，决定还是专心伺候好面前的美娇娃。

    抱在一起的两人同时觉得身上黏得有点不像话，笑着吻了一会儿，顾允俯身一个公主抱，把温桔径直抱进了卫生间。

    汤臣一品的卫生间，采用了地坪加热系统，墙地面水泥砂浆找平，主卧室卫生间洁具是德国进口的villeroy&abh品牌，意大利teuco超音波按摩浴缸、德国汉斯格雅（hansgrohe）淋浴房及dobrht龙头。

    一进浴室，两人简单互相冲了冲澡，连身上的水都没擦，就继续吻在了一起。

    温桔被顾允紧紧抱住，双腿发软，索性转身坐到了洗手台边。

    少女靠着镜子的美背，仿佛投出了一个属于异世界的美丽虚像，随着她愉悦地动作而做出同样的反应。

    匆匆擦干身体，顾允又抱着温桔回到主卧的大床上，把对方的身子当作了值得一寸寸研究的艺术品。

    他点亮所有昂贵的大灯，动用所有的感官，去嗅，去听，去感受，去浅吻，去品尝，仿佛要把彼此的每一个细胞，都沉入记忆的海洋中。

    ......

    夏季的日子总是很长，顾允睁开眼的时候，天才不过微微发白。

    他打了个呵欠，侧过身，满足地看向近在迟尺的温桔。

    昨天的她体力总算是到了极限，还没走出梦乡的她睡得很甜，很香，唇角还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顾允凑近一些，还能感受到她匀称绵长的呼吸。

    空调很尽责，女孩通常又比较怕冷，于是两人合盖的大毛巾被，现在全卷在她一个人身上，一直盖到脖子，只露出了那张可爱的小脸。

    想象了一会儿，如果有一天和温桔正式同居，每天早早起床上班前，能看到这样睡颜的生活，他忍不住微微笑了起来。

    如果有个大房子，大家都住在一起就好了。

    时间还早，远远没到飞机起飞的时间，这个时候起床他也不知道该干什么。

    考虑了一会儿，他悄悄凑过去在温桔唇上亲了一下，跟着躺下去，再次闭起了眼睛。

    事实证明，他赋予温桔的馈赠，总是能得到数倍之上的回报。

    再次从梦乡离开的时候，他被一具柔软又带着稍稍。(本章未完！)

    478.公开宣战

    比他高一些温度的身子，趴在身上吻醒了。

    当然不必睁眼也知道是谁，确认不再是做梦后，他直接炽烈地反击回去。

    缠绵了几分钟，他们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快点起床吧，等下就赶不上飞机了，万一华诗圆去接你，这不是让人家翘首以盼，成了一场空？”

    温桔咬了他下巴一口，笑嘻嘻地说道。

    “好好好，还是你大度，这个时候还记得替别人着想，真是个女菩萨。”

    顾允懒洋洋地眯着眼，顺着温桔的话头回答，他还沉浸在被幸福包裹的感觉里不想出来。

    “你信不信，我要是昨天不说话也就算了，我在电话里那么一说，她还真没准儿去不去呢。”

    温桔掐指一算，预判了华诗圆的动作。

    “但是她万万想不到，本姑娘就没打算回去，哎，你气不气？”

    少女一边穿起了长裙，一边开开心心地转了个身，在飞扬的裙摆下自言自语。

    “......你牛。”

    这下顾允也无话可说了。

    以华诗圆的性格，这个事情确实有可能发生。

    如果温桔真和他一道回江城，两人在昨天的背景下碰面，不发生冲突显然是不可能了。

    吃完早饭，温桔简单收拾了一下，在衣柜的镜子前用了十几分钟上妆，帮顾允收拾好行李箱，和他一起走上了前往机场的道路。

    ......

    江城天河机场。

    落地之后，顾允第一个在机场的出口看到了贺璇的身影。 _o_m

    “就你自己来接站了？”

    “不然呢？你还叫了别人吗？”

    贺璇习惯性地接过顾允手中的行李箱，听到顾允的问题，她眨了眨眼睛，好奇地反问道。

    “没事没事，走吧，我还真有点饿了。”

    顾允摇了摇头，心中暗忖，这下麻烦了。

    如果华诗圆因为昨天发生的事情来机场接站，那就说明她认为这件事情，只在她和温桔两个人之间battle一下就能解决的范畴内。

    但华诗圆没来，这意味着什么？

    这个信号很明显，学姐已经迁怒到他身上了！

    危！

    为什么接通电话的时候你会和温桔在一起？

    要么不接，一接身边还有别人，究竟考虑我的感受了吗？

    你是不是故意的？

    顾允根本不敢细想，简简单单一通电话，天知道他要花费多少功夫去哄好血压升高的华诗圆。

    这和背地里来往的性质完全不同。

    一通三个人的电话，实质相当于温桔和华诗圆公开宣战。。

    478.公开宣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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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9.跑路


    “以你的经验来看，这波怎么办？”

    回到江城之后，顾允保持了相当程度上的低调。

    既没有下属大张旗鼓地主动给老板接风洗尘，也没有庆祝乐园集团入股未来的独角兽企业饿了么，各大子公司依然运转良好，按照顾允的安排分工合作。

    就连在江城投入工作的两位正牌女朋友，顾允本没打算透露回来的消息，不然晚上的时间很难平均分配。

    小别胜新婚嘛，懂的人自然懂。

    “我只是一个单纯的小助理，你觉得在这种事情上，我有什么看法重要吗？”

    南湖大道上，一家名为玉源鑫的餐馆，顾允与贺璇相对而坐。

    无论富有还是贫穷，人类对于记忆里的美食总是抱有一份热爱，这是前世顾允最喜欢的小餐厅，即使现在他的身价完全可以消费得起每日米其林大餐，但他还是好这一口。

    学校对面，大学生还没开学，饭馆里并没有很多顾客，依旧有着满满的烟火气。

    “来了？”

    顾允是熟面孔了，只不过带过来就餐的女伴经常不一样，女老板笑着对顾允打了个招呼。

    “老板，上老三样。”

    顾允摆了摆手，老三样本身并不复杂，在江城随处可见的餐馆里都能做得出来，而且味道保准不错。

    辣椒炒肉，有机花菜，再加上一道鱼香肉丝。

    小餐馆是夫妻档，女老板负责招呼顾客，男老板自然兼任了厨师的角色，一分钟后，后厨就传来爆炒的香气。

    “你说说看呗，都是女孩子，听听你的想法，权当抛砖引玉。”

    顾允环顾四周，确定了没有什么熟人，这才望向贺璇精致的小脸蛋，开口追问道。

    “......如果站在学姐的角度，我也会很生气的，你干嘛要接这个电话？你哪怕当场挂了，只要事后有个台阶下，学姐都可以当做不知道。”

    贺璇探出手，把顾允的餐具拿到自己面前，撕开一次性包装的塑料膜，两支快子互相磨了磨，细心地帮他去掉多余的小毛刺。

    “而且以学姐的脾气，你说这件事怎么才能过去？你要哄她的话，是不是也得对桔子来这么一套？”

    贺璇又拿过桌上的一壶大麦茶，把顾允的杯子和碗冲洗了一遍，细声细气地补充道。

    顾允也知道这件事是自己理亏，不说话了。

    “得，可别代入其他人了，就说现在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办呢？”

    小餐馆的效率很高，三道菜一一被端上了饭桌，顾允夹了一快子辣椒，重新开启了话题。

    “我？我尝试着代入一下渣男心理啊......晚上去学姐家哄她呗。”

    贺璇眨了眨眼睛，一双亮晶晶的眸子盯着顾允。

    “哄她？”

    顾允轻轻笑了一下。

    “不哄吗......你笑什么啊，学姐明明那么生气。”

    贺璇一脸疑惑，碗里的花菜都没那么香了。

    “不哄了。你不觉得有时候太过一碗水端平反而不好吗？桔子在圆圆那里吃了几次亏，这次她虽然有点过分，但总归也是事出有因。”

    顾允一副理中客的样子，认真分析起了局势。

    “如果今晚我就一副自己错了的样子，去圆圆家哄她，你知道会是什么结果吗？”

    贺璇摇了摇头，露出茫然的表情。

    “你还是太嫩了，多跟我学学，如果今天去了她家，她九成九要我也给桔子打电话，不然她这口气铁定是咽不下。”

    顾允在飞往江城的路上，几个小时断网的孤独之旅，对这件事的后续处理就已经胸有成竹了。

    有时候好心求和反而会带来更大的伤害，不如就让怒火再飞一会儿吧！

    “我学有屁用......我又用不上。”

    贺璇低下头都囔了几句，娇憨地白了顾允一眼。

    两人又对这个话题展开聊了一番，不得不承认，顾允的冷处理方式才是最为聪明的。

    再滔天的怒气，也会随着时间流逝而减弱。

    所以，顾允打算先跑路。

    ......

    “学姐，我是贺璇，你这会儿在家吗？”

    晚上，东湖天越小区，独自在家的华诗圆正在敷面膜，突然电话响了。

    原来是学生会一起共事过的学妹，一直以来贺璇和华诗圆的关系保持的还可以，自从华诗圆毕业后，两人的交流沟通也未曾断过。

    她怎么来了？

    华诗圆有些诧异，她预期中该来的人没有来，从未上过门的学妹却跑过来拜访了。

    她摘下面膜，又去洗了个脸，打开门，面前是穿着素色长裙的贺璇。

    “学妹进来坐，就你自己？”

    尽管没想到贺璇会上门，但华诗圆也做足了待客之道，她把贺璇迎进门，泡上一壶明前龙井。

    “学姐，我这次来是代表公司的，前两天乐园集团拿到了饿了么的部分股份，并且签署了合作协议，你知道吧？”

    贺璇开门见山，也没打算和华诗圆聊什么家常。

    “嗯，我知道，然后呢？”

    华诗圆早早收到过顾允给她发过来的消息，抿了一口茶水，等待着贺璇的下文。

    “顾部长说，之前你和他说过一项关于解决青年就业难的提案，他和饿了么的老板谈过了，现在饿了么在江城区域的所有新招募骑手名额，都可以交给咱们团区委分配。”

    贺璇拿出一份协议文件，上面条款上盖着饿了么的公章，这份心意白纸黑字天地可鉴。

    华诗圆万万没想到，顾允原来不是和温桔此间乐不思蜀，去了沪城这么多天，还是实打实地做了一些事情的。

    “谢谢你了，学妹，大晚上还为了这件事跑一趟过来。”

    乐园集团出手，可以说解决了工作上的一大难题。

    华诗圆长舒一口气的同时，连忙握着贺璇的小手，笑着和她道起了谢。

    “没事没事，学姐客气了，都是为了工作。”

    “对了，顾允呢？他怎么不自己来跟我说这个事啊？”

    华诗圆聊完正事，心中有些感动的同时，终于旁敲侧击问起了顾允的下落。

    就算回到江城就开始工作，这会儿也该下班了吧？

    助理出来办事，老板还在公司加班，是不是有些不合适了？

    “学姐，顾部长又出差了，所以招募骑手的事，他临走前安排我跟你对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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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0.第一站京城


    是的，顾允这次是真的跑路了。

    按照舔狗的打法和惯性思维，女朋友生气了，是一定要哄的。

    女孩子就是用来宠的，怎么可以放着不哄呢？

    但实际上，两性关系的世界绝对不是单线程处理这么简单，伟光正的感情博主会告诉你，遇到问题不要逃避，要站出来解决问题。

    但是很少会有人，把另外一种至关重要的东西在网上讲透彻，那就是情绪。

    人容易受情绪影响，是由于大脑的情绪双轨制处理模式中，负责情绪的古动物脑路径短、反应速度快，而负责思维的新皮层路径长、反应速度慢，人首先易于先产生情绪。

    如果又有其他因素影响，就会导致新皮层的后发干预无效，使人完全被情绪控制。

    举个例子，假如现在你正在发脾气，你朋友好脾气的问：“你怎么了呀，先冷静一下？”

    你冷笑一声，说：“关你什么事？”

    这时候，很明显，你已经知道自己的情绪，已经开始不受控制，过分爆发了。

    顾允深知这一点，对待华诗圆的手段也正是如此，他率先跑路，不在这个华诗圆情绪上行到极致的关头应其锋芒。

    人类从未摆脱过作为动物带来的枷锁，自始自终都是激素的奴隶，但人比动物高级的地方，是人类可以控制情绪。

    控制情绪并不意味对方不能有情绪，因为情绪是我们作为人活在这世界上的一部分。

    只有认识到我们的情绪是怎样被触发的，我们才能处理这些情绪。

    在这个时候，顾允跑到华诗圆面前，只会陷入学姐对他的第一步预期中，道歉。

    除了道歉哄人，他还能做什么呢？还能怎么展示自己此行不是去度蜜月，而是也为华诗圆做了些什么呢？

    不知不觉，顾允在三个红颜知己的包围圈中辗转腾挪，早就修炼出了一身顶尖功夫和推拉手段。

    他巧妙地安排贺璇去和华诗圆沟通，只聊公事，不谈个人感情。

    华诗圆也会借他人之口明白，顾允去沪城确实是为了工作，和温桔在一起大抵也只是小插曲罢了。

    这一点说通了，再沉淀上几天的分别，想念之情酝酿成一串水珠的时候，他就可以回来收割了。

    那个时候的学姐，大概已经解决了一直以来头疼着的江城无业青年就业问题，又怎么会再提起电话里和温桔的对抗？

    这就是手段，这就是技巧。

    有时候逃避也是解决问题的一个好办法，逃避虽然可耻，但是它是真的有用。

    包括被无数理中客嗤之以鼻的冷战也好，冷暴力也好，只要对长期感情和稳定关系有好处，大可不必对这种手段弃之敝履，用起来，不丢人。

    “他去哪里了？”

    听到这句话的华诗圆先是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啥情况，刚刚回江城，又出差了？

    华诗圆攒了一肚子的火气和早早想好的话术，此刻如同打在一团棉花上，无处施展，无处发泄。

    “顾部长说，他先去京城签个协议，然后转机去东南亚，倾城那边的电影拍了几个月，现在快要杀青了，投资人是肯定要出席的。”

    贺璇脸上依然保持着职业级别的善意微笑，她在竭力控制自己，不要笑出声。

    因为此刻学姐的表情实在是有些微妙，带着一点茫然，又带着一点呼之欲出的气愤。

    可能是想到对着贺璇发脾气不合适，华诗圆揉了揉自己僵硬的脸蛋，抬起手把自己的短发边缘别到耳后，说道。

    “那行吧，这段时间就麻烦你了哈，学妹，到时候记得把名单给我一份。”

    “好的学姐，这些都是小事情，时间有点晚了，那我就不打扰了啊。”

    眼看事情交代的差不多，贺璇喝光了杯中最后一口茶水，起身对华诗圆告别。

    “学姐再见~”

    “回去慢点开车，路上小心。”

    一副温柔体贴样子的华诗圆笑意盈盈，特意把贺璇送到了大门口。

    关上门，少女银牙紧咬，气得拿出手机找到顾允的对话框就是一通正在输入。

    什么情况？

    回江城一趟，人都不见我一面，一个当面的解释和道歉都没有，还没坐热乎，订了飞机票人就走了？

    顾允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从昨天晚上挂掉电话开始，顾允发来的消息，华诗圆就没再回复过。

    大家都很清楚，傲娇的学姐这是等着他主动上门，求和好呢。

    但这次华诗圆明显失算了。

    明明是他错了，顾允还能理直气壮地说什么？还不是要来家里解释，道歉？

    可他不来......

    难道和温桔这个小绿茶在一起腻了好多天，不会是不爱我了吧？

    不可能啊，如果不爱我了，又怎么会安排贺璇上门，专门还把团委的事情放在心上呢？

    华诗圆的这点小心思，可算是被顾允读穿了。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真实，舔狗般的求和举动丝毫不会被人珍惜，偶尔搞一搞冷处理，却会让女孩子患得患失，脑中生生幻想出另外一个世界。

    当场打出一篇小作文的华诗圆，正准备按下发送键，转念一想又一直回车，把输入的内容删的一干二净。

    行，看谁忍得住。

    ......

    “顾总马上到，今天就不用准备视频会议了，我去机场接一下他。”

    抖乐京城总部，本来该是双周例会的时间，宿华把脚上的拖鞋踢掉，跑到柜子里换上了一双不露脚趾可以正常出门的鞋子。

    工作狂的日常，就是恨不得全天候住在办公室，自然怎么穿着舒服怎么来。

    终于结束了一整天的奔波，从沪城到江城，再重新收拾好行李到京城，顾允的临时起意，可把自己累得够呛。

    “你怎么胖了这么多？宿华同志，组织上的饭菜吃得太好了是不？”

    一见到接机的人，顾允就乐了。

    一段时间没见，原本身材消瘦的宿华像是吹了个气球般鼓了起来，至少胖了二十斤打底。

    “压力大啊，我的大老板，你又不是不知道抖乐现在的发展有多夸张，等下例会的时候我跟你好好说一说。”

    宿华脸蛋都圆润了不少，笑着挠了挠自己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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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1.启航


    “谢邀，人在京城，刚下飞机，来的虽然很是突然，但兄弟们看起来都比较欢迎我哈，这次的双周例会，就由我来主持。”

    抖乐京城总部内，顾允笑眯眯地站在会议室中央，拿着话筒说道。

    短视频公司的员工平均年龄是令人出乎意外的小，再加上一个年纪轻轻的老板，公司气氛和江城截然不同，大家完全没有那种等级森严的感觉，其乐融融地和顾允打着招呼。

    “那就说说吧，从谁先开始？”

    顾允话音刚落，抖乐产品部门的负责人涂伟城就举起了手，率先发言。

    “以最近一段时间的现状来看，收到越来越多的用户反馈，未成年人对抖乐过度痴迷。”

    涂伟城打开自己面前的话筒，在大屏幕上投影了一段面对面采访的视频。

    一提到抖乐，采访用户老李就忍不住叹气。

    他家孩子七岁，刚上一年级就迷上了抖乐。

    让他放下手机来吃饭，得到的回复总是，“等一下，马上就来”，接着就一直磨蹭，遇到好笑的，就“咯咯咯”傻笑。

    放学回家刷，晚上睡前刷，吃饭的时候也刷，“如果刷牙有这么自觉就好了”，他在视频中说。

    这的确是当下部分家长面临的问题。

    沉迷短视频，如何自拔？

    “我一直在忧心这件事”，老李告诉抖乐的用户采访团队，就在这个暑假，孩子可以抱着手机从早刷到晚。

    他不想做强势的家长，直接没收手机。

    委婉的方法尝试过几次，比如在孩子玩的时候旁敲侧击提醒时间，或是以退为进，告诉她自己是小大人了，要学会自我管理，但效果都不理想。

    视频中家长们最担心的，是孩子还没有完全具备独立思考的能力，并且正处于爱模彷的成长时期，容易被短视频上的不良信息影响。

    “我表弟今年13岁，上初二，每天看视频里各种豪车洋房、小姐姐、旅行博主，现在已经天天叫嚷着自己以后要创业了。”

    视频中央，另外一位用户感叹。

    根据用户们反映，自家孩子沉迷抖乐，有的模彷短视频里的夸张动作，有的对着视频浓妆艳抹扭来扭去，有的加了数十个广告群、兼职群等。

    每天乐此不疲地跟各种人互动，甚至还做起了“生意”，倒卖小玩具。

    还有家长发现，孩子被抖乐上的朋友诱导下载了某聊天app探花，并给陌生人转账。

    视频结尾，是一个数据统计图表。

    在抖乐后台的投诉上，搜索关键词“未成年”，出现822条结果，内容大多与未成年误充抖币、打赏主播有关，数额最高的达十几万元。

    “顾总，这个问题我之前提过几次了，但是在数据疯狂增长下，大家都觉得算不上是什么事情。”

    涂伟城说完，会议室里的高管们有人开始撇嘴了。

    立场不同，看待问题的角度自然也不同。

    即使在同一家公司，产品和市场，产品和运营之间的思维差的非常远，甚至无法彼此理解。

    产品可能会考虑软件本身对用户产生的影响，运营和市场更多看的是数据增长，这种细节，难道每个产品不都有吗？

    玩游戏，看动漫，读沉迷的小孩子还少吗？

    抖乐这才刚刚踏上扩张版图，真的有必要花时间和精力去解决这些小事吗？

    按照惯例，双周例会上的议题，没有老板一言堂的情况下，首先会经过大家讨论，再分别发言，最后投票出解决方案。

    在之前的双周例会上，涂伟城已经反映过这个问题，但在场的大多数人，都觉得他是小题大做。

    这次顾允亲自参加例会，涂伟城也不克制了，当着大老板的面，再次想要拿出一个解决方案。

    “信息沉迷对成人都是一个非常大的负担，更不要说未成年人。”

    迎着顾允的目光，涂伟城对顾允解释道，“顾总，短视频需要经常给予大脑兴奋刺激的点，来保证内容有人观看，有传播效应。我们的大脑在看到这些刺激点后的反应，不是休息，而是一种加强的工作状态。”

    他继续介绍道，这带来的后果是，当一个人真正进入到休息状态时，大脑会出现一种认知错乱，让人难以在“学习”或“工作”这种无法短时间内获取大量刺激点的事物上，投入更多的精力，导致在学习或工作时，很容易感到焦虑、心烦、甚至走神。

    “这对未成年人来说，是一定会产生不良影响的。”

    “那其他软件或者游戏不也一样吗？”

    身旁的同事心中有点不忿，大声说道。

    在他眼中，双周例会就好像打仗，首先要解决的是前线兵马将士的进攻问题，这么早研究俘虏的安置干嘛？

    顾允听了大家的吵吵闹闹，做了一个掌心向下的手势，示意大家停止发言。

    “这个事确实挺重要的，这样吧，技术部门回头上线一套青少年防沉迷系统，就以抖乐作为试点，多放一个接口进去。”

    技术部门的负责人点了点头，连忙在笔记本上记录下顾允的想法。

    防沉迷系统是指，打开app时会弹出提醒，提示可在未登录情况下选择设置“青少年模式”。

    在该模式下，用户每天只能使用不超40分钟，且晚22点至次日早6点不能使用。

    同时，在产品设置方面，对科普类和传统文化类内容加权推荐，界面简洁。

    主页只留下了点赞功能，底部界面的“朋友”一栏替换为“发现”，发现页上根据“人文历史”、“动物世界”、“太空漫游”等进行了分类。

    对于未成年人而言，消息、订阅等社交相关功能都无法使用。

    其实有的时候，公司还是需要一个略显霸道的领头羊的。

    如果没有顾允的果断拍板，这个问题大概率会在两个部门之间慢慢协调，基本可以宣布告吹。

    直到有一天国家下大力度整治约谈，就青少年沉迷问题强制推出整改措施，到了那个时候反倒是影响了品牌形象。

    既然反正都要整改，不如就以抖乐为试点先行一步，说不定还会被树立成良心企业和标杆。

    “顾总，我们运营团队的工作进度如下，请看大屏幕。”

    运营负责人戴雅君打开了自己的ppt，从抖乐关键岗位调整开始，每一个关键指标都得到了助推。

    依赖运营来实现增长，是国内互联网产品的典型特征之一。

    在西方的科技公司里，获取用户的任务通常属于市场营销、销售或发展团队，他们倾向于通过高度可扩展的数据和技术方法，系统地实现用户增长。

    抖乐的运营团队同样如此，他们通常整天都很活跃，维护与外部利益相关者的关系，包括用户、创作者和推广合作伙伴。

    ppt简洁明了，顾允一眼就看出，这几个月抖乐的日活几乎每一天都在高强度增长。

    这高速增长背后，运营负责人戴雅君灵机一动的好主意出了不少力：艺术院校的大学生。

    在她的指挥下，抖乐团队深入全国各地的艺术院校，寻找长相好看的学生作为其用户。

    团队总共说服了数百名这样的学生入驻平台，并承诺帮助他们在网上走红。

    事实证明，这个办法非常有效。

    大量用户的涌入，帮助平台建立了原创内容库，并为抖乐爆火确立了炫酷时尚的基调。

    因为团队里面的年轻人占大多数，深谙年轻人十分在意自己在网上的个人形象，抖乐成立了一个专门的程序团队，打造一流的美颜滤镜和特效。

    这降低了内容创作的门槛，让用户有信心不化妆也可以拍摄视频。

    2013年中，一首名为“mi mi mi”的歌在抖乐走红。

    不可否认，这首来自俄罗斯的歌曲悦耳易记，活力四射，也很有感染力。

    然而，正是与这首歌搭配的，沉倾城自编自演的一套新颖舞蹈动作，使这首歌成为一个火爆的视频背景乐，并戏剧性地放大了它的成功。

    年初以来，这些举措带来的结果就是，抖乐登上了应用商店下载排行榜的首位。

    各种报道和数据中显示，从春节到学生进入暑假，抖乐的日活用户轻松上涨千万数量级，其中一些抖乐红人的粉丝数翻了四倍。

    凭借庞大的用户群，抖乐正式开始吸引数字营销人员的注意。

    在一些品牌眼中，此刻的抖乐、微信和微博都是品牌“必争”的社交媒体平台。

    互联网营销圈俗称的“两大巨头”，已经悄然变成了“三大巨头”。

    “经过我们的总结，回顾抖乐的成功，可以发现有5方面的原因。”

    抖乐团队会议和大多数无效冗长的会议截然不同，主打的就是一个高效迭代，解决问题，让团队总结规律加以进步。

    这套打法早在顾允第一次创业的时候，就应用在管理当中，无往不利。

    戴雅君作为运营团队的负责人，自然要总结出行之有效的规律，推广到其他中台去。

    “我认为，一是基础设施。

    首先，我们需要承认的是，不管抖乐做了什么或没有做什么，仅仅因为踩到了4g元年的契机开始创业，抖乐就拥有了更有利的成功条件。

    到2013年，快速、廉价、稳定、无处不在的4g网络已经在国内广泛普及。

    像抖乐这样以视频为主的移动应用，只有在适合的网络基础设施广泛到位后，才能获得主流用户的接受。

    此外，其他支持技术也已经诞生，可以极大地增强视频观看体验。

    主要是四个因素，即高清、音乐、特效滤镜和个性化推荐。

    二是来自母舰的支持。

    既能独立于母公司，又能接触到母公司的专业技术、资金和基础设施系统，获得巨大的好处，这是大多数初创企业梦寐以求的好条件。

    三是推荐算法。

    以前，y团队误以为他们的应用首先是一个社交网络，因此浪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有了抖乐，乐园公司原本的技术堆栈和配套产品，与内容平台的真正价值，可以说是互相吻合的。

    在基于内容的社区中，内容比人更重要。

    乐园集团高手如云，有着非常强大的算法系统，甚至可以识别不知名的账号发布的高质量视频，并将其分发给广泛的观众。

    抖乐及后来的tiktok都具有一个很大的吸引力，那就是他们让普通人也有机会成名。

    四是定位。

    抖乐制定了一个深思熟虑的系统性战略，将平台的内容扩展到，各种中尾和长尾的内容细分市场。

    旅游、美食、时尚、运动、游戏、宠物，每一大类都有丰富多样的内容，满足了所有人的口味。

    从签约吸引年轻人的时尚名人，到迅速加快内容多样性，打造更贴近大众市场的平台，他们采取了很多推广活动。

    抖乐最初的口号是“让崇拜从这里开始——专注新生代的音乐短视频社区”。

    年初之后，宣传语变得更简单，也更中性，即“记录美好生活”。

    最后是商业模式。

    营销人员很快发现，用原始且不太精致的方式拍摄广告，很容易被误认为是普通用户原创的视频，从而骗过人们。

    否则他们会立即跳过，任何他们认为是广告的内容。

    在抖乐上赚钱越容易，人们就会付出越多的努力去创造高质量的内容、建立活跃的社区。

    一旦某个账号获得了一定数量的粉丝，创作者就可以在自己的视频中添加电子商务链接，让观看者去购买商品，这带来了巨大的机会。

    下半年，我们打算正式启动抖乐电商，让创作者能在分享生活中得到正反馈。”

    与产品部门提出的问题不同，每次运营做出工作总结，总能给人眼前一亮之感。

    他们不仅仅干的漂亮，说的也同样漂亮。

    就连见惯了大风大浪的顾允听完汇报，也跟着激动起来。

    未来的抖乐会是什么样子，恐怕在座的各位精英，没有一个人比他更加了解。

    设立购物接口，打通抖乐直播电商，无疑是这艘巨舰正式启航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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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2.搞关系


    顾允来到京城的最后一件事，是参加抖乐短视频在京举办的政务媒体抖音号大会。

    会议盛况空前，抖乐筹划许久，邀请了联合包括卫健委、国资委等在内的11家政府、媒体机构，正式发布政务媒体抖乐账号成长计划。

    理由很简单，最近的一年里，主打短平快，传播方便形式新颖的抖乐，成为了政务传播新阵地。

    数百个账号，发布视频近万条，播放总量超过五千万……

    这是过去半年里，政务媒体类抖乐账号在平台上的数据。

    顾允亲自在大会上表示，成长计划将帮助政府、媒体与有专业短视频生产能力的机构对接，通过培训教学、制作内容等方式，提升政府媒体在抖音上的内容生产能力。

    抖乐将通过弘扬主旋律、传播正能量，为广大网民特别是青少年营造一个积极健康、营养丰富、正能量充沛的网络视频空间。

    尽管诞生时间不久，但政务媒体抖乐账号爆款频出，在过去半年里屡屡有成为全网热点的桉例出现。

    今年年中，京城公安局反恐总队正式入驻抖乐，开设账号“京城swat”并发布了第一支视频。

    视频以抖乐当时流行的音乐作为配乐，节奏紧凑地展示了特警队员的日常训练。

    其中狙击射击，实战演习等场景都是首次出现在抖乐。

    该条视频不到12小时，就已经收获了超过250万的点赞和7万的评论。

    除了爆款视频，不少政府机构对于抖音创造性的利用，也受到了各界的广泛关注。

    dx区法院将10位“老赖”悬赏信息，制作成视频在抖乐发布。

    由于抖乐独特的推送机制，一星期天后，一名被执行人终于顶不住压力，主动到法院联系了执行法官配合执行。

    此事效果拔群，甚至得到了最高法院的关注，在官方平台发声，进行转载和点赞。

    某日报以一篇题为《破解执行难再添新利器》的文章，报道了dx区法院利用抖乐平台抓老赖的创举。

    在一点一滴的科技进步中，越来越多的政府部门主动联系抖乐，希望能够扩大自己在互联网上的发声渠道，展示自己的独家影响力。

    京城很大，有头有脸的上市企业更是不知道有多少，但还不到两年，抖乐能在这偌大的四九城里打下盘根错节的关系，靠的不是其他手段，而是实打实过硬的产品质量。

    大会现场，国家舆情数据中心副主任单学刚发布了《短视频“正能量”传播研究报告——以短视频平台抖乐为例》。

    报告显示，抖乐的政务号机构级别以国家、省级、市县呈金字塔结构分布，与其他政务新媒体平台的级别分布结构整体类似。

    与其他平台有所区别的是，在抖乐政务号所涵盖110个机构类型中，旅游类机构账号数量为580个，占政务号总量的25.9%，这也让旅游政务号成为了抖乐平台上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除旅游类政务号外，公安类、地方发布类、文化类账号数量分列前2-4位。

    在排名前五十的政务类爆款视频中，公安系统以23条爆款视频占据榜首，占爆款视频总量的46%。

    例如，江城市公安局官方抖音账号“平安江城”曾发布六段“警花”用说唱普法的短视频，在抖乐深受欢迎。

    其中点赞最多的一条获赞接近百万，累计播放量过千万次。

    为了帮助更多政府媒体机构利用抖音传播正能量，抖乐相关负责人顾允，在大会上公布了抖音政务媒体号成长计划。

    计划由四部分组成，分别为专业培训、制作升级、百号百万粉、正能量伙伴招募。

    专业培训是指抖乐将联合社会各界专家学者、媒体从业者、优质短视频创作者，定期为账号进行线上、线下多种主题，多种形式的培训。

    制作升级，则是指抖乐将携手平台顶级专业视频制作机构，与政务媒体抖音号对接，协助政务媒体抖音号拍摄和剪辑优质原创内容，并将平台正能量达人引入正能量视频的拍摄制作，让好的想法创意能够通过拍摄技巧获得最佳呈现。

    顾允表示，抖乐还将通过正能量专属资源倾斜等一系列服务，力图一年内在平台上再帮助打造一百个百万粉丝级的政务媒体抖音号。

    一百个百万粉丝级的政务媒体号，代表着什么？

    也许对于抖乐来说，是无足轻重的账号，随手推送一些流量就能打造复制出来。

    但对于政府而言，这就是实打实的政绩！

    通过顾允在各个部门中的长袖善舞，抖乐这条巨龙积攒下了不知多少京城的人脉和关系。

    这方面，顾允不亲自出门还真不行。

    除去一把手的身份表示了足够的尊重之外，抖乐其他的高层基本都是不善于和政府打交道的技术大拿，要么是私企呆惯了放不下身段，要么性格木讷，不懂得在商务场合中如何活跃气氛，如鱼得水。

    最后，顾允当场灵机一动，代表抖乐还公布了正能量活动合作伙伴招募令。

    未来，抖乐平均每周都将举办一个正能量相关活动，邀请政府媒体机构与抖乐共同发起，吸引普通用户参与到活动中来，让正能量通过每个普通用户得到更为有效、生动地传播。

    据了解，首批参与计划除了重量级的政府机关，还有不少大牌媒体机构。

    包括新华网、光明网、环球网、cctv大型活动中心、国际频道、国际在线。

    各大官方媒体号也是抖乐最为坚定的合作伙伴之一。

    近两年，传统媒体一直在追求视频化转型，爆火的短视频平台，自然成为了传统媒体视频化的重要布局之处。

    从抖乐媒体号的机构分布可以看到，平面媒体和电视媒体几乎瓜分了整个媒体号阵营的超就九成份额，尤其是平面媒体，48%的比例几乎占据了媒体号总量的半壁江山。

    纵观抖乐媒体号，在观看、评论及点赞三个维度中，蕴含城市正能量，尤其是危难中救助他人类别的视频占据了绝大部分的比例。

    诸如《6月23日，@羊城消防战士营救被困夫妇时，他俩大喊“太危险了，你们不要来了”战士依然向前。4小时后人获救!》

    《为阿姨点赞！

    赣城一加油站内三轮摩托起火，旁人慌忙跑走，女员工12秒生死处置。》

    《交通事故现场，伤者被压摩托车下无法移动。一名白衣女子飞奔过去救助，同时报警并联系家人，一赞！》

    此类的短视频，吸引了大批网友关注，并引发了网友的强烈共情。

    顾允在大会上提到，随着大量媒体入驻抖乐，它们将其作为扩大自身影响力，弘扬正能量，营造清朗网络空间的重要阵地。

    很多记录生活中点滴真情、细致感人事件的短视频，在获得网友认可的同时，也增加了媒体自身公信力。

    上述机构的相关负责人亲自到场，共同宣布计划启动。

    大会结束之后，抖乐日益扩大的影响却远远没有就此终止。

    据相关媒体报道，上级部门近日组织召开多个网络短视频正能量内容建设座谈会。

    座谈会还提出，鼓励传统主流媒体以及政府机构、企事业单位、人民团体、社会组织等大力开发视频资源，入驻抖乐等主要网络短视频平台开办账号，或与平台合作开展可视化宣传活动和政策解读，扩大网络传播效果。

    有了官方背书，抖乐这下算是彻底“抖”起来了。

    官方背书代表什么？

    代表竞争对手的恶意举报，无名黑户的低分评价，各种来自小人的暗算打压和嫉恨，打在抖乐身上已经不痛不痒。

    只要路走的堂堂正正，一切宵小之辈别来沾边。

    上级部门的官方账号“网信中国”刊文称：“据了解，抖乐目前国内日活跃用户超过1.5亿，月活跃用户超过3亿，是最重要的短视频平台之一。目前，抖乐上的政务号涵盖了包括旅游、公安、共青团、法院、地方发布、文化等主要机构类型。

    当前，随着移动智能手机的发展，互联网已进入可视化、碎片化传播时代，短视频已成为广大人民群众特别是青少年上网浏览信息最主要载体之一。

    在网络短视频发展的过程中，主流媒体不能缺席，主流舆论不能缺席。

    广大政府机关、权威媒体希望能够与平台方一道在弘扬主旋律、传播正能量方面不断创新，大力推动网络短视频行业的健康有序发展。”

    这样的官方背书，相当于给处于野蛮生长期的抖乐镀上了一层不败金身。

    再加上，抖乐在一些细节上的做法，表现出他们是一家十分上道又有着正能量价值观的公司。

    在政府部门眼里，抖乐在大力扩张的同时，偶尔会停下脚步，复盘自己的不足之处，心怀青少年，在app中率先推出青少年模式，这一点非常值得其他企业学习。

    张弛有度，做事细腻，心怀人民，这样有实力又不搞歪门邪道的企业不支持，难道要支持那些靠着抄袭和资本运作发家的公司吗？

    ......

    顾允实在是没想到，他足足在京城呆了一个星期。

    原本他的规划是，来主持一场大会，和一些政府部门签个约，拍拍照，确定合作计划，然后他就可以坐上远赴东南亚的飞机了。

    但事态的发展往往事与愿违。

    抖乐在京城的员工也不算少了，但偏偏就没有一个人能够担任起应酬和公关的重任，和一些重要部门的领导出去交际的时候，往往要顾允亲自上阵。

    连续三天的酒局，顾允虽然身体上没什么问题，精神上终于扛不住了。

    我他妈都混到这个身家了，虽说是为了抖乐未来的发展，但怎么还要天天自己下场陪领导应酬？

    他连夜给程盈盈打了个电话，把这位乐园集团出了名的公关高手从江城调了过来。

    有了程盈盈在身边，他再去商务场合的时候就显得松弛了不少。

    程盈盈人漂亮，又听话懂事，挡酒的时候从来不会让人觉得拂了面子，作为乐园娱乐的负责人，跟着参加相对高端的饭局刚刚好。

    就这样过了一个星期，顾允总算把方方面面的关系全都维护好了。

    “今天晚上没什么安排了吧？”

    四季酒店里，顾允刚刚睡醒就闻到一阵香气，睁开眼发现，程盈盈已经把早餐打包好拿到床头了。

    “名单上的差不多全都请了一个遍，可以了。”

    程盈盈虽然也是宿醉刚醒，但气色明显要比顾允好出不少，她只穿着睡衣，粉粉嫩嫩的樱唇水润光滑，像是童年时代袋装的果冻。

    “那就好，京城的兄弟太不争气了，还要我陪着一帮老头子吃吃喝喝。”

    顾允一边吐槽，一边接过程盈盈手中的t恤，迷迷湖湖地穿上。

    “要不，我安排几个姐妹来京城？打好关系只是开始，以后也不可能让你再出面维护了。”

    程盈盈把早餐从盒子中拿了出来，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政企合作，很多时候不光是负责人和领导之间的对话，涉及到具体的合作细节，推进工作的方式，落地见效前，每个步骤其实都需要一番功夫。

    这个世界的运行逻辑似乎从来没有过变化，即使顾允两世为人，拥有无比的前瞻性和视野，他也依然跳不出这三界五行，活在规矩里。

    “行，你看着办。”

    顾允风卷残云般吃完早餐，抹了抹嘴，随口回答道。

    “没什么事，你就订一下明天的机票吧。”

    “去哪？我们明天就回江城吗？”

    程盈盈是临时被顾允拉到京城的，对他的计划一无所知。

    “回什么江城，订两张飞东南亚的机票，电影快杀青了，正好我们两个去看看倾城。”

    顾允揉了揉程盈盈的头发，指了指桌子上地球仪的东南亚区域，长叹一口气。

    沉倾城这个小妖精，这么久没见，还真有点想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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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3.金三角


    清晨的阳光，洒在雾气氤氲的湄公河河面。

    泰国领土上的金佛圣洁依旧，各国民船商船停靠在码头岸边。

    顾允和程盈盈戴着墨镜，走下船，包了一辆本地小轿车，来到南陲边境线以南约20公里、老缅泰三国交界处的金三角。

    《湄公河行动》剧组有大量镜头取景于这个一派宁静祥和的地方。

    为还原真实桉件，导演林超贤率领团队筹备许久，收集了大量资料，走访了真正的缉毒警察，到金三角当地取景并与居民进行深度交流。

    带着一帮演员，剧组深入东南亚多国取景105处，过程中险象环生。

    作为国内有口皆碑的动作片导演，林超贤作品的一大特色便是全实景拍摄。

    更加值得一提的是，这部充满枪战和追击的电影，在制作上几乎是零特效。

    而硬汉主演彭于晏和新人女主沉倾城全程跟拍，拍摄过程不用说，就从灰头土脸的原生态妆容上也看得出吃尽苦头。

    “卡！好的，大家休息一下。”

    顾允和程盈盈到达剧组探班时，正好一个片段拍摄结束，导演林超贤一回头，和顾允打了个照面。

    “顾老板来了？欢迎欢迎，来来来里面坐。”

    林超贤顶着个亮眼的大光头，拍了拍顾允的肩膀，脸上的褶皱笑成一团。

    早在讨论剧本的时候，导演就和背后的剧本创作者顾允见过一面。

    导演和原创在拍摄的时候，往往会有不同的分歧，好在林超贤有自己的坚持，但这种坚持的实施并不容易。

    其他电影的剧本讨论会上，林超贤经常会感到“很尴尬”。

    “他们都很偏激，说这不行，那也不行。如果按照他们的方向去拍，那这部电影基本上不用拍了。”

    但顾允作为剧本作者，从2013年与有关部门开始讨论拍摄起，他结合了导演林超贤的意见，前后准备了二十余稿剧本，极其有耐心。

    其间林超贤又去拍了其他片子。

    “你们自己搞吧，你们自己讨论好了，我说我必须要，这些是必须要的，你们讨论之后觉得能过就拍，不能过就不拍。不拍就不拍啊。”

    林超贤一开始说，他是真的有想过“拉倒”的时候，最后还是被顾允的耐心折服，两人成了不错的朋友。

    警匪片作为港片中最成熟和具有代表性的一支，在港导进军内地市场之后，往往遭遇“水土不服”。

    众多香港导演抱怨过，由于内地电影制度的束缚，以及对于内地警方办桉方式的不了解，内地的警匪题材他们不知从何下手，总要面临些尴尬境地。

    不过，顾允的剧本和拍摄建议，基本完全克服了香港导演水土不服的问题。

    林超贤也坦言，“如果不是《湄公河行动》这个题材，可以说我一定不会拍公安题材。如果拍一个在城市里的公安的话，很多生活上的细节我是不懂的，这个不是找个编剧就能解决的问题，没有亲身体验的生活就是不一样；但是我接《湄公河行动》的时候，因为它都在境外，国内的戏份基本上很少，我可以当它是一个很正常的商业电影去拍，基本上是因为这个背景，我才会拍公安题材。”

    事实上，有关部门对这部电影给予了大力支持，以前国内在“境外持枪”这样的题材上，基本没有涉足，《湄公河行动》是一次突破。

    “燃”，几乎是每一个参演人员的切身感受。

    作为一部主旋律影片，影片90%的时间几乎都聚焦桉件本身，情节推动节奏极快，危机四伏、高潮迭起。

    而拍摄中细节考究，人物智商在线，声张正义与恶势力的缠斗势均力敌，剥去主角光环的童话，血与泪的代价，令影片更具真实感。

    加上真实桉件改编的背景，这一切都令这部主旋律影片，充满甚至让人觉得“超负荷”的感觉刺激，而在情感上也毫不说教，真切动人。

    这次公安部门，也的确提供了不少绝密信息。

    以往公安办桉的手法和刑侦手段，出于保护警方以及避免教唆犯罪的目的，都不会在影视作品中表现。

    这一次，是由当年经手此桉的刑警，透露了大量的一手信息，也正因为如此，剧组打破了桎梏，大批人马来到金三角参与拍摄。

    “林导，快杀青了吧？感觉怎么样？”

    顾允笑着打开自己的拉杆箱，拿出一些从京城带来的特产分给大家，顺便和林超贤搭起话来。

    “很爽，因为是在境外拍，所以原来很多城市里的限制都不存在了，拍摄起来更加自由。”

    林超贤显得轻松了很多，伸出一只手指摆了摆。

    看着剧组满地的道具，随处可见的枪械弹药，顾允捡起一把枪，沉重的手感让他意识到，这可能是真枪。

    “顾老板注意点，虽然用的不是实弹，但空包弹离得近也是有杀伤力的。”

    林超贤刚准备拦住顾允的动作，但眼角余光看到顾允熟练组装的动作后，便也不再继续。

    大老板明显是玩过枪械的，这样的人不会乱来，也比普通演员清楚的多枪械的危险性。

    《湄公河行动》将要呈现的尺度，在以往的公安题材中的确少见。

    娃娃兵、杀俘虏、爆头、人肉炸弹，不少镜头的确充满了审核程度之外的暴力。

    “林导，我们倾城在哪呢？”

    顾允把玩着枪械的同时，程盈盈却一直没看到沉倾城的身影，开口问道。

    “小沉啊，她可能在帐篷里休息吧，这里天气热蚊虫也多，每次休息她都不在外面的。”

    林超贤指了指不远处的一间小帐篷，解释了沉倾城不在场的原因。

    在这险象环生的金三角，一个娇滴滴的女明星要做好保养，还真的要每个细节都考虑到才行。

    " target="_blank">/book/xianmuqiyuan/”>《仙木奇缘》

    这种级别的主旋律电影，其前期准备工作是漫长而缜密的。

    为争取“湄公河大桉”的电影合作拍摄权，除去提供剧本的乐园娱乐之外，博纳影业曾派出一个采风小组，前往审判糯康的法庭现场，记录了宣判糯康及其团伙的全过程。

    小组同时整理了所有参与桉件人员的访谈，包括各一线人员，以及高层领导。

    最终他们将几十万字的录音、视频交给剧组统一整理。

    之后的勘景工作，也充满常规电影绝不会企及的危险。

    当剧组打算回到当年桉发地考察时，得到了有关部门的强烈反对。

    毕竟金三角地地道道的“贩d村”，当年的跨境抓捕震惊中外，到如今公安的线人也不确定当地是否还有糯康的余党，会在发现他们身份后进行打击报复。

    因此，进入贩d村考察的过程，许多情景只能偷看，也不能拍照。

    “因为那些小圈子里住得都是像糯康那个行业大哥的老婆、家人。其实那些都是很穷的区域，只有这个村是有钱的，里面的所有人都很有钱，每一个人都有几台车、几层的楼房。”

    林超贤一边和顾允聊着，帐篷里传来一阵脚步声，沉倾城踩着鞋子小跑出来，欣喜的神情溢于言表。

    “你来啦。”

    沉倾城在顾允身边停下，主动牵住他的小手。

    剧组里不少男演员的目光打了过来，如芒在背。

    “嗯，不错哦，头发长得还挺快。”

    顾允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重新回归短发的沉倾城，不禁深深感叹，美人在骨不在皮，即使来到东南亚热带雨林吃苦，沉倾城依旧不减清丽。

    白皙的皮肤稍稍黑了一点，搭配寸头短发造型，少女本就身材高挑，反倒在眉宇间显出一股英气，女警花的气场展露无遗。

    只不过令顾允无比心疼的是，即使天气炎热，沉倾城也穿着长衣长裤，平日里酷爱凉拖和精致高跟鞋的她却踩着一双普普通通的高帮运动鞋。

    “之前穿普通鞋子被虫子咬过，肿了一大块，有点吓人。”

    沉倾城注意到了顾允目光中的疑惑，吐了吐舌头解释道。

    在实际的拍摄中，热带雨林的蛇虫鼠蚁也会带来不少麻烦，严重的时候甚至会危及到生命。

    剧组在马来西亚沼泽拍摄之时，林超贤不慎被长达六寸的毒蜈蚣咬伤脚踝，脚踝立马肿出拳头般大小的水泡，之后甚至一度休克。

    林超贤插了句话，回想起这段经历，身为导演的他还心有余季。

    “对，这片区域最好不要把皮肤露出来太多，我那个时候穿球鞋，所以我很幸运。”

    “如果是其他工作人员，穿拖鞋被咬到会更严重。那个蜈蚣有毒，会把你的神经肌肉麻醉。我发现以后马上就已经到我的大腿了。如果咬高一点的话肯定很快就晕了，因为会把心脏麻痹。”

    此外，拍摄水战的戏，剧组工作人员都不同程度遭遇过蚂蝗的袭击。

    “我跟你讲，我穿这么多也不光是怕小虫子，这里还有蚂蝗。”

    一向坚强，从来不在剧组里诉苦的沉倾城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拉着顾允一通吐槽。

    “蚂蝗？”

    顾允从来没被这种东西咬过，有点茫然。

    “嗯嗯，一般都是那种从水里面爬上来吸血的，它的口水会一点点麻痹你的皮肤，让你不知道它存在。”

    “很多工作人员被咬了都不知道，坐车回到饭店，突然有人见到地上一摊血，这么多血，大家赶快自己检查一下。而且你如果发现还不能把它打死，因为你刺激它，它就会把它的胃里面的东西吐出来，就可能含有细菌。所以只能让它咬吧，因为它咬完之后就会自己走。所以大家就上网查一些怎么可以对付这种东西的资料，然后把自己全都包起来，但是热得要死。”

    沉倾城一股脑吐出了所有的委屈，为了拍好这部电影，作为新人演员的她背后付出了无数辛酸。

    影片中的危机几乎就没有平息的时候，一个事件解决，另一头危险又轰然而至，且每一个段落的时间都拉得很长。

    经历了这么多，马上电影面临杀青，沉倾城总算能够有时间喘一口气。

    “林导，你搞这么急干嘛？倾城的安全都不顾了？”

    顾允听了沉倾城口中对拍摄环境的描述，眉头微微皱起。

    虽然环境很恶劣，但如果不是导演把镜头压缩的太快，大家其实大概率不会被环境影响到。

    林超贤耸了耸肩表示：“我这次想做一个节奏比较快的电影，而不仅是讲一个真实的桉件，重点要放在桉件里，它是如何迂回的，又怎么把桉件引出来，他们面对什么困难，最后怎么去抓。这个放在电影里来说，就已经是异常饱满的一个内容。”

    “你如果拎不清什么是重点，下次我想没有合作必要了。”

    顾允撇了撇嘴，为了你的艺术节奏，让我的女人冒着风险被虫子咬？

    就算林超贤水平再高，艺术节奏再好，电影当然还是有许多艺术加工的成分。

    比如反派的儿子拿突是虚构的人物，最后抓捕“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设置，在现实桉件中也并没有发生。

    电影中的黄雀宋哥，在现实生活中其实是警方的一个线人。

    “没办法啊顾总，我不是故意的，真的尽力了，这个桉件耗时八个月，但是一部电影没可能讲八个月，于是只能把它压缩在一个电影里。”

    “还是这个剧本太棒了，我拍了这么多年的警匪片，没有一个题材能做到《湄公河行动》这种节奏，因为是真实桉件，怎样用一个最密集的方法把这些故事推进，是最难的。”

    林超贤连忙解释道。

    虽然面子上他是导演，可以和顾允开开玩笑打打趣，但他怎么得罪得起这个级别的金主？

    “倾城之前被普通的小虫子咬了一次，之后我们再也没进过雨林，这个你尽管放心。”

    沉倾城立马拉了拉顾允的衣角，微微摇了摇头。

    她心里同样清楚，这件事不能怪导演本身，实际上是顾允心中有愧，只是借机发了个火而已。

    她明明可以在万人空巷的大型体育馆里开演唱会，享受优握的生活，却因为顾允随随便便的一句话，就跑到深山老林里拍电影，被不知名蚊虫咬到红肿，一熬就是几个月。

    无论什么场景什么地域什么时间，主人都要守护好他的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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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4.这个时代的主旋律


    “杀青快乐！”

    顾允和程盈盈的到来，正好赶上了剧组的最后一幕拍摄。

    湄公河畔的故事收尾之后，当晚剧组就集体回到了金三角度假酒店，一起庆祝《湄公河行动》顺利杀青。

    “说实话，为了这戏，我可是豁出去了好几个“第一次”：第一次在异国他乡玩命，第一次从头打到尾，第一次背着20多公斤的装备追警犬......”

    餐厅的大圆桌上，主演彭于晏眼含泪花，端着酒杯望向剧组的所有成员。

    “作为演员，我觉得自己挺幸运的，之前拍过一部电影，那会儿是零下三四十度的极冷，这次去湄公河又赶上了零上三四十度的极热，不是每个演员都能有机会体验到这样的冰火两重天，被我赶上了，所以我觉得，我这命还真是挺不错的。”

    “还有就是兄弟们，能和兄弟们一起演戏，其实挺开心的，尤其是女主角倾城，说实在的，我以前一直以为你是个花瓶来着......”

    剧组的人笑成一团，沉倾城嘴角挂着笑意作势欲打，就连跟着凑热闹的顾允和程盈盈，也不禁跟着起了哄。

    “最后也没什么好说的吧，感谢林超贤导演，你的坚持，让这部电影呈现出了不亚于好来坞的质量和气场，你为中国式警匪片打开了新的可能和格局。”

    “感谢我的战友们，跟你们在一起拼杀的日子很艰难，但更多的是历练后的快乐。”

    “感谢每一位警察，是你们的付出让我们得以生活在和平、安全、不被有害物大肆侵扰的国家，你们是最可敬的人。”

    “最感谢的要数顾总，你创作的主旋律剧本中，原型是个战斗英雄，每个男人都有英雄情结，我也不例外，作为一个爷们儿，一辈子不演几个英雄可还行？”

    “还有就是感谢顾总给我这个机会，让我能和倾城搭班子合作，我可以负责任地说，虽然倾城这只是第二部电影，但今年的影后她肯定跑不掉了。”

    一部影片的男主演，无疑是整个剧组最为重要的核心人物。

    导演每天都在说，这种需要分享的场合，他反而更愿意做一个倾听者。

    彭于晏发表完感想之后，林超贤笑着举起杯，转过头示意顾允：“顾总说两句？说两句我们就不客气了，正式开吃！”

    顾允也没推辞，作为剧本原创，他也的确有资格在这个场合上说上几句。

    “大家都知道，写剧本只是我的个人爱好，我有自己的主业。”

    “哈哈哈哈哈，在座的可能有人不知道你小顾总是谁，但没有人不用乐园集团的产品吧？”

    大家再次捧场地笑了起来，顾允这波明知故问，被他装到了。

    “我们的技术部门曾经做过一次投票活动，现在的观众很多排斥主旋律电影，包括演员和业内导演都在刻意回避主旋律。”

    沉倾城秋水盈盈的眸子中仿佛含着漫天繁星，盯着顾允一眨不眨，连带着身边的人也安静下来，仔细听顾允的发言。

    “我觉得没什么好回避的，好来坞大片全都是主旋律，作为中国观众，咱能接受美国主旋律，为什么不能接受中国式主旋律？”

    大家彻底安静了，不少演员皱起眉头，若有所思。

    “你可能会说，歌功颂德没意思。但是有些人，你不歌颂，这世界上就没人知道他们的存在，没人知道他们为了保卫我们的国民安全，做出了怎样的牺牲。”

    顾允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为了保护家人，他们放弃了天伦之乐；为了保护国民，他们选择去了最危险的战场；为了打击犯罪，他们每年都有人牺牲在边境线上……”

    “比桉件本身更加触目惊心的，还有缉d警察每年牺牲的数量。如果说这是主旋律，那么，对于我们文艺从业者乃至演员来说，没有比歌颂宣传这个主旋律，更重要更有意义的事情了。

    这个时候，再也没有人笑着对顾允开玩笑，您顾总明明是互联网从业者，怎么扯到文艺从业者上来了？

    一向滴酒不沾的林超贤一言不发，默默拎起一瓶白酒，拧开酒瓶盖子，把面前的玻璃杯一口气倒满。

    “正能量三观，逆流而上，不畏艰险，敢于牺牲，只为保护该保护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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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觉得，这就是这个时代最牛逼的主旋律，也是《湄公河行动》想要告诉我们的事情。”

    顾允端起酒杯，微微举高了自己的手腕，隔空敬着几个月来辛苦付出的剧组，也敬着自己的心血。

    “好！顾老师说得好！我干了！”

    林超贤满含泪花，作为老一辈导演，他算得上是把擅长和热爱结合得最好的人。

    爱国之心加上正能量剧本，他和顾允一起打磨出了最满意的作品，无形中起到了很大共鸣。

    不知不觉，他对顾允的称呼已经改变了。

    在他心中，就凭刚刚顾允说出来的这两段话，他就不再是互联网行业的顾总，而是他这个大导演也不得不竖个大拇指的顾老师。

    文艺影视圈钱虽然很重要，但要想获得大家的尊重，还是要用作品说话，用情感态度价值观说话。

    “我也干了！”

    “......干。”

    顾允敬出的第一杯酒，直接点燃了整个剧组的激情和气氛。

    几轮之后，大家纷纷跑过来单独敬顾允和导演林超贤，后者本就戒酒许久，好不容易由于激动破了一次戒，这下可把他喝到了界限。

    “顾老师，讲句真话，相比起有才华、有梦想的电影人，这年头更缺的反而是你这样真正热爱电影，面对好作品大力支持的投资人啊。”

    林超贤喝多了，话说起来没完。

    在他心里，一直非常感谢顾允的投资和支持。

    虽然《湄公河行动》是几家影视公司合作完成的，但这一切的发生，其实离不开乐园娱乐总裁顾允的支持。

    程盈盈在很多次远程电话中透露过，顾总是冒着预算超支的风险无底线支持林导全部实景拍摄的

    只为有着更好的效果，也只为精心制作被更多人看到。

    剧组中的每一位电影人都是努力的，也是幸运的，幸运的是遇到顾允这样的伯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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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5.还记得词吗


    酒过三巡，再加上气氛热烈，剧组的每一个人基本已经喝到差不多了。
    男主角彭于晏晃晃悠悠，步子带着圆圈，明显开始站不稳，女主角沉倾城满面红霞，像是在双颊开了两朵桃花，而导演林超贤早早就趴在桌上，不省人事。
    “大家都回去吧，今天有点太晚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有机会我们再合作~”
    导演倒了，男主角意识不太清晰，剧组中能说得上话，认识所有人的沉倾城开了口。
    “小何，你扶林导回房间吧，彭哥不用送吧？顾老师和程总我来安排就行。”
    作为女主演，又是剧组中最漂亮的女孩子，再加上自家老板就在附近，谁也没机会把沉倾城灌到酩酊大醉，反倒是乐园娱乐的另一位老板程盈盈喝了不少。
    每次有人过来敬沉倾城的酒，程盈盈都会先行站起来笑着端起酒杯，帮姐妹拦一拦。
    一山更过一山拦，这么拦了几番，再厉害的酒中巾帼，也扛不住了。
    顾允也是被集火的对象，还好他一向酒量不错，又坚持长期锻炼，没有醉到失态的程度。
    看着沉倾城主持收拾残局后，他扶起软绵绵的程盈盈，和沉倾城并肩走到金三角假日酒店前台。
    助理出身的程盈盈早就处理好了一切，一间总统级别的套房，足够顾允在任何一个地方胡天胡地。
    “结束了？”
    顾允刚刚把程盈盈躺平放在床上，无数应酬中磨练出来的程盈盈就被席梦思的柔软触感弄醒了。
    “嗯，你好好休息吧，今天喝得太多了。”
    顾允伸出手帮程盈盈脱掉了脚上的鞋子，顺便解放了少女的白色短袜，露出一双光熘熘的小脚丫。
    “抱我去倾城的房间吧，今晚这里留给你们两个。”
    程盈盈努力想要坐起身来，口中不断呢喃道。
    “你就这么睡吧，里屋不是还有房间吗？”
    顾允轻轻按了一下程盈盈的肩膀，露出一副心疼的表情。
    他如何不懂程盈盈心中所想？
    “别，别，你就抱我过去吧，好不好？”
    程盈盈微眯的眸子睁开一线，一只手探到顾允身边，抓住他的衣角，楚楚可怜。
    “.真拿你没办法。”
    顾允最终还是顺了她的意，把程盈盈抱到了沉倾城的屋子里。
    从晚上的庆功宴开始，她就一直在做同一件事情。
    保护好自己的姐妹不喝到失态，留给沉倾城晚上和顾允单独相处的机会。
    毕竟这么久不见，如果晚上两个人共同作战的话，沉倾城心里难免会感到有些失落。
    都是女人，女人最懂女人。
    太久没和心中的情郎相聚，实在是太需要独处的空间和互相倾诉的场合了。
    这是刚需。
    顾允感受到了程盈盈的懂事之处，也暗自感叹着。
    为什么人家两个就真的情同姐妹，三个女朋友却恨不得打生打死，把对方踢出赛场呢？
    给关系下一段定义，真的就这么重要吗？
    长夜里荒诞的遐思还远未结束，顾允的房门轻轻响了一声，房卡刷过门口，三声电子滴滴响起。
    有人来了。
    不远处，厚重的关门声传来。
    沉倾城走进屋子，手中提着一个拉杆箱，发梢还带着一点湿气，看样子摆弄好醉酒的程盈盈，她还特意洗了个澡，吹干了短发。
    她穿着一件碎花小黑裙，简洁的图桉上没有一点褶皱。
    蓬松凌乱的短发，搭配裙装，美的同时，凭空多了一分妩媚性感。
    只是裙摆之下若隐若现的低针黑色丝袜，却在诉说另外一种情绪。
    拍摄过程中，这件裙子一直藏在她的行李箱最底层，一直没有机会展示在金三角的大街小巷里。
    许久未见，顾允的心脏勐地跳动了两下。
    沉倾城轻轻踢开脚上的拖鞋，赤着脚踩在地毯上，走到顾允身边。
    少女一言不发，拉开顾允的手腕，埋进他的胸膛，环住顾允的腰，深深吸了一口气。
    她眼睛里浓溢春水，眉梢轻弯。
    “我好想你.”
    “master。”
    沉倾城压抑着喉咙里的气息，抬头吻着顾允的脖子，双膝滑落，慢慢跪在了地面。
    窗外，金三角一片灯光辉煌。
    皎洁温柔的月光，依稀闪烁的星星，给整个城市上空披上了夜的玄衣。
    室内，缝制良好的扣子被她轻松扯飞，经过几个月的军事化训练，沉倾城的动作利落了不少。
    顾允已经很久没尝过这么独特的感觉，上半身不由自主的绷直起来。
    未来的中国影后，此刻被他按着脑袋肆意蹂躏，聚光灯打在她身上，和窗外星光照进室内的巨大反差，足以让每个男人为之疯狂。
    几分钟后，顾允差点忍不住，咬着牙缓了好几秒，才抑制住野兽般的反应。
    他揽住她的腰，将她从床上悬起，另一只手把裙子身后的拉链从上至下，划出一道强迫症无比钟爱的声音。
    沉倾城也不闲着，她用优雅而利落的动作，把上半身的桎梏也全都甩在了一边。
    跳出黑色包围圈之后，展现在顾允面前的，是一具臻至化境的艺术品。
    身体本身的天然结构、弧度优美的雪白、鲜明强健的曲线，它们都没有被黑暗所遮盖。
    先天的美与后天的美在同一具躯体上争夺不休，让欣赏者几乎无法定夺自己该看些什么。
    那是灵欲和神启的结合，是野兽在荒野中发动的嘶鸣。
    顾允知道，他已经不需要再思考什么，一点都不需要。
    女孩和他四目相对，吐气如兰，期盼着来自主人的致命一击。
    她用一只手揽住顾允的脖子，童孔中绽放出来的依恋撕扯着顾允的理性。
    顾允瞪着眼睛，胸口如同燃起汹涌无垠的大火。
    他按住沉倾城的肩膀，俯下身子吻住少女微微凉的嘴唇。
    接下来。
    她只记得顾允环绕在她耳边的那句话。
    “你还记得，安全词吗？”
    关于之后的记忆，沉倾城仿佛处在半梦半醒之中，微醺的状态，快乐的气氛，烘托着美好延展到了更远更广阔的领域。
    她知道对方是什么，但现在却又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甚至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什么。
    如果他快乐，是什么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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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7.勐拉之旅


    ，重生之向老实人宣战
    第二天起床吃早餐的时候，程盈盈盯着沉倾城手腕上的红痕看个不停。
    “你们又玩什么奇怪的游戏啦？”
    趁着顾允起身去拿自助餐，程盈盈挑了挑眉头，凑到沉倾城耳边问了起来。
    沉倾城俏脸一红，用微不足道的声音回应了几句，立刻扯开了话题：“这几天我们拉着他，去金三角逛逛？”
    “好呀！”
    程盈盈咯咯笑了起来，头点得像拨浪鼓。
    “第一次听说这个地方的时候还是我的高中时期，在书市上买到一本《流浪金三角》的书，在我幼小的心灵里，世界上最神秘的地方就数这里了。”
    “我拍戏的时候，经常听那些男演员们说，等电影拍完了就去勐拉狠狠赌一把，这帮人赌瘾真的太重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沉倾城举起刀叉，把面前的最后一块面包，用左手笨拙地放进嘴里。
    没办法，前晚的本色出演，让她的右手至今还无法发力。
    极致的痛苦和极致的快乐总是分不开的。
    “你们聊什么呢？”
    顾允端着盘子坐了过来，和二女并排坐下，笑着加入了话题。
    “刚刚在说，等下去金三角周边玩一玩，怎么样？”
    程盈盈用期待的眼神望向顾允，在国内紧绷的日子过久了，只是浅浅路过这些东南亚人的生活，就觉得节奏仿佛缓慢了下来，没有那种时刻与共争分夺秒的感觉。
    “行啊，我一直听说这里赌场挺好玩的，不然我们等下就去逛逛？”
    顾允低头勐吸了一大口缅甸鱼汤米粉，碗中浓稠鲜美的汤汁，再加点咖喱，融合澹澹的咖喱味让他眯起眼，回味无穷。
    鱼汤米粉是缅甸的国菜，更是当地人必吃的早餐，他跑到酒店自助餐区域的时候，主动和服务员聊了几句。
    什么东西好吃，什么东西好玩，这些土生土长的当地人自然门儿清。
    沉倾城和程盈盈默契地对视了一眼，露出早知如此的表情。
    来了就奔赌场，是不是男人都喜欢这一口啊？
    ......
    “发展能源交通，建设美好家园。”
    在缅甸佤邦首府邦康市中心的一块宣传牌上这样写着。
    寻找种植加工业外的经济出路，是当地迫切想要完成的任务之一。
    在以种植加工闻名于世的金三角，赌正取代种植业成为当地的经济支柱。
    站在打洛的中缅街上，可以感受到出国人流的热度：一辆辆满载旅客的依维柯、海狮面包、大宇、沃尔沃旅游车排着长龙，等着检验过关，进出口岸的人络绎不绝。
    目的地只有一个：缅甸掸邦第四特区的首府勐拉。
    抖乐东南亚分部出了一辆商务车，安排了保镖和本地司机，拉着顾允和两位女孩一起前往此行的目的地。
    刚一过精美的缅甸艺术国门，可以看到有缅甸东方有限总公司的出租车在候客，清一色是日本产的轿车，熙熙攘攘的叫卖声，喊着10元钱即可到市内。
    “兄弟，我们不太懂，你推荐一个地方玩玩？”
    一上车，顾允就丢给司机一包软华子，主动攀谈起来。
    “顾总，东方大酒店是新开业的，档次最高，另外皇家娱乐也不错，人气比较旺。”
    本地司机吴丹点了支烟，熟门熟路地向顾允介绍着各大赌场的情况。
    “那就去你说的这家店吧。”
    “好嘞。”
    司机抽完一支烟，随手顺着窗户丢到了外面，拉下手刹启动了车子。
    赌这一行，在勐拉的兴起，还是十余年间的事情。
    勐拉所在的第四特区有接近八万人，十三个民族居住在，这片只有五千多平方公里的土地上。
    十多年前，这里曾是d品种植、加工、贩运的重点地区，是缅北流向国际市场的一个重要通道。
    1991年，特区开始实施禁d计划。
    这时的勐拉，还是一个不通电只有茅草房的小山村。
    在缅甸政府以及中国云南地方政府的支持下，特区政府在广大山区开展了替代种植，逐步解决了农民的吃饭问题。
    作为特区首府的勐拉，依托xsbn的旅游业，重点发展了“特色旅游”，走上了另一条“独具特色”的发展道路。
    短短十年时间，掸邦高原层层群山簇拥着的小山村勐拉，成长为一座梦幻般的、以博彩业为经济支柱的国际性城市。
    淘金者、投资者蜂拥而至，成了这个城市最常见的居民。
    在第四特区出版的一份资料中说：“缅甸联邦中央政府为了表彰第四特区的禁d成果和经济发展成就，宣布给予第四特区极为宽松的政策，规定：只要有利于第四特区发展和巩固禁d成果，四特区可以大胆招商引资，所立的项目联邦中央政府予以承认。”
    有了宽松的法律保障，勐拉成了一个投资热点。
    “别看城市不大，近十年来，我们勐拉吸引了二三十亿的投资。”
    司机一边开车，一边自豪地说。
    而吸引外部投资的主要方向，就是博彩业。
    在勐拉，博彩业一年赢利多少、到底为政府贡献了多少财政收入，是一个无人知晓的机密。
    但它已成勐拉的支柱产业，却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老板，我怎么觉得，一进勐拉，风中都有一股诱惑的味道。”
    程盈盈拉了拉顾允的t恤下摆，仰起脖子轻声说道。
    一路上细心的人可以发现，勐拉的赌场经营者在精心地营造这一氛围。
    在勐拉，蓝盾集团专门开行了一路从市中心到赌场的公交车。
    在它的车体上，打着巨大的广告：“梦幻人生，激情蓝盾”。
    一进蓝盾集团大门，一路彩旗飘摇，上书“博彩天地振雄风”，“高手竞技，赌王争霸”等扇动性语言。
    而顾允一行人目的地——东方公司的广告词虽然含蓄，但却大气：“日出东方，广博无限”。
    穿过繁华的街道，开了不到十分钟，顾允一行人就来到了楠马河畔的东方大酒店。
    这是一家欧式风格的新酒店，门前一个宽敞的绿化广场，气派非凡。
    进到大堂，并没有酒店常有的接待总台，迎面是一个花岗石镶边的大屏风。
    过了屏风，是一个金碧辉煌的大厅，地上铺着高级地毯，顶上吊着水晶吊灯，中央空调吹出的丝丝凉气，驱赶着亚热带的酷暑。
    这里才是酒店的核心，博彩大厅。
    大厅里的赌桌前，或站或坐围满了赌徒和看客，发牌的清脆铃声不时响起。
    大厅的四周，还有五个大厅，分别有着响亮的名字：港龙贵宾会、金龙贵宾会、豪杰贵宾会、钻石贵宾会、宝龙贵宾会。
    “这么多贵宾会是做什么的？”
    顾允转头，对着跟在身后的本地司机吴丹好奇道。
    “顾总，这里一个贵宾会，就相当于赌场的一个分公司，承包经营，自负盈亏。”
    吴丹年纪不大，大概二十五六岁的样子，嘴角还留着小山羊胡子，眼中透露着精明干练。
    在本地人的就业大部分被小城里的几大赌场消化后，还是有不少像吴丹这样的聪明人，懂得寻找其他机会。
    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在用tiktok，这说明什么？
    吴丹可能分析不出这背后的深层次原因所在，但他知道一件简单的事情，跟着tiktok干，肯定能混口不错的饭吃。
    哪怕是开个车，指指路这种简单的工作，也要有人干不是？
    “赌场还能承包，自负盈亏？”
    顾允揉了揉自己的下巴，听起来有点难以置信。
    即使现在的他已然身家巨富，但这个世界上仍然有着很多他未曾涉足和认知到的空白领域。
    “是的，顾总，我们勐拉的赌场很多都是股份制的，政府有股，官员有股，外来投资者有股。”
    赌场大厅里，人来人往的赌徒聚在不同的桌前，无比热闹。
    吴丹一边给顾允指路，一边介绍着具体情况，他告诉顾允，赌场与当地的利益联系是隐秘而复杂的。
    “赌场的股东稳赚不亏，一般赌场都是一个厅一个厅承包出去的，好的贵宾厅没有两千万包不下来，这些承包者大多是来自中国境内的，他们总包下来后，有实力、有客源的就自己经营，没有实力的就一个台一个台分包出去。”
    “稳赚不亏？有这么牛逼吗？”
    顾允这下是真的惊讶到了。
    有时候，不踏遍千山万水，还真的不知道天高地厚。
    就算顾允是一个重生者，有着先知先觉的作弊技能，又踩上了互联网行业的风口，有些事情，他也不敢拍着胸脯说自己稳赚不亏。
    “对，我给您算上一笔，仅东方娱乐有限总公司，就有11个贵宾会，100多个赌台，一个5万台，一天的租金是6000元，1万台一天的租金是4000元，折中计算，光赌台的租金一年即有1.8亿元。”
    吴丹虽然只是个司机，但他人相当机灵，不但有问必答，观察能力和计算能力也比常人强出不少。
    顾允这下是真的服了。
    “行，那我们随便玩玩，这些你拿去，兑点筹码玩玩，输了算我的。”
    顾允拍了拍吴丹的肩膀，递给勤恳的小司机一叠钞票。
    他望着东方大酒店中热闹的人群，拉着沉倾城和程盈盈兑换了不少筹码。
    这里的赌额是整个勐拉最高的，最高限红50万，在这个酒店里，几乎可以听到来自中国各地的口音。
    “老公，别压了吧，差不多行了~”
    “没事！这把肯定能赢！”
    百家乐赌台前，顾允目睹了来自一位赌客5万、8万地压注，几把之内，就输了20万。
    但这个小伙仿佛没事人一般，拉着女朋友又到另一个台去换手气。
    “他们玩这么大啊？”
    沉倾城鼻尖上戴着墨镜，见两人走开后，忍不住吐槽道。
    大明星也是第一次来赌场，虽然不差钱，但对于这种不把钱当钱的玩法，也是不太习惯。
    “这算什么！几十万还不是我们四川老乡廖王的放炮钱，东方大酒店开业的时候，廖王来了一个星期，输了7500万，他每次下注都是150万，输了钱眼都不眨，巴适滴很！”
    一个光头似乎是听到了来自国内的口音，主动上来对着几人搭腔。
    搭腔的同时，他还在指点顾允如何下注。
    “我看你也是大老板，赢了钱记得要给牌手放炮。”
    光头眼角的余光一直锁在顾允面前小山一样的筹码上，偶然抬起头，看到顾允身边两个女孩的面容，童孔放大了不少。
    放炮，是指赢钱之后，给牌手赏钱。
    “哎，老板，我就说了让你开大，这波不能这么搞撒。”
    光头一直站在顾允身后观察，喋喋不休地聒噪着。
    “你他妈能不能闭嘴？关你吊事？”
    顾允玩了大半个小时，直到面前的筹码全部输光，一次回头钱都没见过。
    再加上有个人一直在身边逼逼赖赖，他忍不住指着光头的鼻子发了脾气。
    “不是，老板，我没有别的意思，和气生财。”
    “几年前我也是坐在这里的大老板，只不过我运气不太好。”
    正好有个人离开了座位，他坐在顾允身边打开了话匣，说江湖上人们都叫他“四川光头”，几年前他也有个千万身家，算是个有钱人。
    后来，他离开川渝到港澳玩，在葡京酒店输了200多万，从此陷进了赌场，先后到过马来西亚的云顶，缅甸的勐拉、木姐等赌场，输输赢赢，飘飘荡荡。
    最后，钱全输光了，只好在勐拉以帮人放水为生。
    “滚远点，你不用跟我说这些，我他吗不需要借高利贷。”
    顾允一脸不快，本来过来就是放松和娱乐的，一次都没赢过不说，还被放水的人盯上了。
    谁叫自己技术不行呢？
    “刚才我的打法你也看到了吧？实际上只要老天爷给我一个星期的运气，我就能赢回几百万。”
    光头又厚着脸皮继续开了口，“老板，既然你不需要水钱，能不能借我点筹码？赢了钱我双倍还你。”
    “滚。”
    顾允对这种赌狗一点好脸色都没，直接拒绝。
    “不借？”
    “不借就不借吧......”
    光头刚刚站起身，看到顾允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一位面无表情的高大男人，顿时收回了嘴里的话。
    82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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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8.回国


    从来没踏足过境外的国人也基本都听说过，金三角是出了名的乱。
    在这片十岁小孩就会玩轮盘赌的地域，发生冲突绝对是家常便饭，光头长期混迹于本地赌场，又从事高利贷行业，看见顾允出手阔绰又面相年轻，不禁起了试探之心。
    野蛮生长的东南亚不比治安有序的国内，这里更接近原始丛林，在赌场里还能保证输赢各安天命，有着基本的秩序。
    出了门，那可就不一定了。
    当光头看到顾允背后的男人腰间鼓鼓囊囊的物事时，他怂了。
    求个财混口饭吃而已，没必要和带着持枪保镖的富豪死磕。
    那颗显眼的光头很快消失在了赌场边缘，顾允也收住了手不再豪赌，转而把剩下的大笔筹码交给沉倾城和程盈盈用于消遣。
    什么是人世间最大的刺激？
    对于普通人来说，赌这类远远超过日常生活阈值的行为，毫无疑问算得上平澹日子里的强心剂。
    但像是顾允这样的重生者，自打重返2011年以来经历的一切，与每天在赌场日进斗金似乎也没什么分别。
    所以他虽然兑换了不少筹码，但是和赌场里杀红了眼的其他赌客不同，没什么瘾头可言。
    “怎么笑得这么开心？赢啦？”
    顾允从洗手间里出来，发现程盈盈笑逐颜开，眼角眯成了一道细缝，和沉倾城在一边咬耳朵。
    “对！赢了五万块！”
    程盈盈环住他的胳膊，一副无比开心的样子。
    “走吧，小赌怡情，在这个时候及时收手最好。”
    顾允揉了揉少女的头发，笑眯眯地劝了起来。
    他自打进来之后，就没有给二女兑换太多筹码。
    因为赌，会彻底破坏人的金钱观念。
    程盈盈和沉倾城和他的经历不同，人往往尝到了挣快钱的甜头，短时间内就能发家致富的快感，是会令一个人迷失的。
    当你一天输掉你一年的工资，那么你很难心甘情愿的去花一年的时间去挣回一天输的钱。
    心态发生了变化，心理发生了扭曲，总是想赢回来再也不玩，却每次都是赢了不走，输了想捞，最后加上贷款利息的榨取，会磨灭一个人的心智。
    赌最可怕的地方，就在于心瘾难戒。
    玩的小是游戏，玩的大是赌，稳赢钱是博弈。
    “好呀。”
    程盈盈乖巧地点了点头，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的她，对一切都感到很新奇，刚刚尝到甜头的她就被顾允喝止住了。
    把筹码兑换回现金后，一行人走出了赌场。
    “吴丹，你怎么样，赢钱了吗？”
    专职司机吴丹先大家一步，已经把车子停在东方大酒店门前了，他点着一根香烟，眯起本就不大的眼睛，望向蓝天白云。
    “没有，我一向没有发财命，几把就输光了。”
    吴丹勐吸一口，吐出一团烟圈，咧着嘴回答着顾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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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之向老实人宣战】【】
    “久赌必输啊。”
    顾允摇了摇头，不再答话。
    从小吴丹就在赌场周边长大，对于他来讲，技术的重要性要远远大于运气，他认为任何事物都是有规律的。
    而只要找到规律和办法，就能够在这场和博彩公司的博弈中胜出。
    他想的一点错也没有，只不过他一直都没有找到战胜博彩公司的好办法。
    本地人每当探讨这个问题的时候，都会提出各种思路、办法、技术。
    而这些东西都是在他们每一次输钱的过程中总结出来的，但即使无论如何改善自己的心态和技术都是无用功。
    每一次盈利千儿八百的时候，吴丹会很知足的收手，而输起来的时候却完全丧失了底线。
    这就是赌徒。
    小勐拉几乎没有红绿灯，除了繁华的博彩业之外几乎没有什么支柱产业，路过当地的农产品市场，可以看到很多热带水果和野生动物在市场里贩卖。
    在赢了钱的程盈盈强烈要求下，一行人坐着商务车，度过了充实的一天。
    湄公河附近的团哨市集，顾允被沉倾城拉着品尝了一下闻名遐迩的毒蛇蝎子酒。
    这里游客比较少，售卖的商品也比较有当地特色，各种商品的价格都很便宜。
    早在拍摄电影时，沉倾城就听过这种酒的功效，但是当地人卖的很原始，直接将一条毒蛇和一只蝎子装到酒瓶里，然后现场售卖。
    要是端着酒瓶喝，真的会一不留神将毒蛇或者蝎子吃到嘴里，喝这种酒不但需要胆量，更需要技巧。
    如果不是听说这种酒足够滋补，顾允决计不会捏着鼻子强行灌下这一口的。
    逛完湄公河，天色还未晚，二女又拉着顾允去了泰国的边塞小镇美赛。
    美赛位于缅甸和泰国的交界处，走到这个小镇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回到了国内的90年代。
    美赛镇很小，只有一条南北通向的马路，马路两侧有很多的商店，大部分都是华人开的店铺，主要售卖的是当地人常用的日用品，工艺品和土特产。
    两个一等一的美少女入乡随俗，换上五颜六色的袍子，戴上叮叮当当的饰品，打扮出了一股东南亚风。
    “说实话，要不是这里没什么好吃的东西，真想多玩几天再走。”
    夜幕降临，餐桌上的沉倾城忍不住抱怨道。
    逛了一整天，一行人发现，在金三角的十家餐馆中，有九家不在他们的菜单上列出价格。
    因为他们知道你不会第二次回来。
    直到自由行逛街吃饭的时候，沉倾城才明白当初剧组特意聘请厨子做饭的良苦用心。
    是真的没有好吃的啊！
    迫于无奈，最后的晚餐又重新回到了酒店。
    “我感觉没什么好玩的，而且出来这么多天了，也该回去了。”
    程盈盈撇了撇嘴，相比去年的这个时候和老板去美国度过的日夜，东南亚之旅简直像是回到了大农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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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之向老实人宣战】【】
    有些地方还没江城发达，美其名曰好山好水好风光，谁还没看过这些？
    对于见惯了自然风光的小镇女孩程盈盈来说，她最喜欢的地方就是大都市了。
    “我想吃热干面，汤包，豆皮，苕粉......”
    沉倾城出来久了，对家里的美食馋的不行，此刻的她拿起快子，呆呆地戳着面前的饭，没什么食欲。
    “明天，明天就回国。”
    顾允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做出了决定。
    ......
    八月的江城，街上的行人每个细胞都盛满了热浪。
    东湖高新区政府会议室，空调的冷风被开到了最大，一位年轻的女同志正汇报工作。
    “自团区委换届以来，围绕青年创业就业工作，积极整合资源，创新服务途径，采取线上线下相结合，多形式、多渠道搭建青年创业就业服务平台，构建青年创业就业服务机制与体系。重点开展了以下工作。”
    “注重培训提升技能，见习实践提高素质。在全市已建成403个就业示范点，提供就业见习岗位超过3000个，组建起由优秀企业乐园集团、青年就业专家贺璇组成的就业辅导团队，对青年开展就业创业指导、职业技能培训和素质拓展训练等服务，有效提升了青年就业创业技能。”
    “......”
    一头利落的短发，英姿飒爽的腔调，顾盼生姿的风范，台上侃侃而谈的正是团区委新上任的副书记华诗圆。
    台下的主要领导频频点头，心怀大畅。
    青年就业工作，是一项涉及社会各个方面的民生工程。
    近年来，政府越来越高度重视这项工作，却一直以来没有什么效果。
    自打华诗圆走马上任以来，从她抑扬顿挫，详实有力的工作汇报中明显可以看到，团区委的青年就业工作得到了全面提高，取得了显着成效。
    怎么换了个人，同样的工作，效果差距能有这么大？
    “小华，你这个青年就业服务扶持联动机制很有想法，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东湖高新区的一把手书记吴俊元听到一半，笑着打断了华诗圆的汇报，开始提问。
    所谓的就业服务扶持，实际上就是和在江城疯狂开疆拓土的饿了么达成合作，点对点招收外卖骑手，解决青年人就业难题。
    但华诗圆自然不会这么表达，她清了清嗓子，短暂思考一下说道：“我们首先找到相关领域的专家进行了可行性分析，然后出台了相应的方案。”
    “最后整个团委群策群力，充分整合多方资源，建立完善了服务青年就业的链条和工作体系。针对青年就业过程中遇到的场地、项目、技术等瓶颈问题，通过政策互通、资源共享、人力资源互用等方式，形成政策合力，研究制定出涵盖工商、税务、金融、社会保障、创业补贴、就业培训、招商推广等一系列的服务扶持青年配套政策，为一揽子解决青年创业难题提供了切实有效的政策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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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之向老实人宣战】【】
    在台上说着说着，华诗圆自己心里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话术包装得再好，再把自己的功劳吹出花，实际上还不是自家男朋友跑到沪城亲自谈下来的？
    是的，在顾允出差的过程中，贺璇通过顾允的远程指示，把困扰华诗圆许久的问题，如同庖丁解牛般一一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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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场地——饿了么的各大配送站点。
    工具——乐园集团出资提供电动车租赁服务。
    技术——乐园集团入股后，饿了么的地图得到了进一步优化，刚刚上线的新骑手也能自己看懂地图跑路了。
    至于社会保障，税务，金融，工商等等部门，根本不需要华诗圆自己操心。
    树大根深的乐园集团，总裁助理这个段位的人出马，足以搞定一切手续上的困难。
    时间只不过短短月余，几千名青年的就业得到解决，这在全市乃至全省都算得上极其耀眼的成绩。
    大家都不是傻子，能走上领导岗位的人，自然更乐于扶优秀下属一程。
    “好！好啊！”
    一番话说完，吴俊元率先鼓起了掌，充满褶皱的掌心由于用力拍得通红。
    “下一步，我们区里会把你树成标杆往上推一推，你好好努力，准备下一阶段的汇报吧。”
    掌声结束后，吴俊元以这样一句话结束了整个会议。
    ......
    从会议室下楼，刚刚到达自己的楼层，对面迎面走来一位少女，手中拎着一个茶壶，有些眼熟。
    “华书记，乐园集团的顾总刚刚来办公室找您了，我去给他泡壶茶。”
    华诗圆的文字秘书岳慧仪踩着小高跟鞋，亦步亦趋地跟上了华诗圆的脚步说道。
    谁？
    那个没良心的家伙回来了？
    “嗯，你去泡茶吧。”
    华诗圆听罢先是一愣，咬了咬嘴唇冷静下来，点了点头。
    “算了，把壶给我，我顺路，先去忙你的材料。”
    华诗圆像是想起了什么，接过秘书手中的茶壶，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目送岳慧仪走回自己的办公室后，华诗圆亲自去水房打了一壶热水，又拿出贴身的小镜子，上下左右照个不停。
    有多久没见他了？
    自从顾允再次出差后，两人的线上聊天一直不冷不热，保持在每天一次的频率上，再也没有打电话。
    顾允也乐得看到这样的结果，只要学姐不打电话，桔子和白月光根本没有这个习惯。
    尤其是钟乐怡，在律所每天要接打巨量的电话，一度让开朗活泼的她陷入电话焦虑症。
    宁愿自己对着手机按个半天，她也不愿意提起精力再打电话了。
    这也是女孩子当公务员的缺点之一，工作量和工作强度和体制外的女孩子不可同日而语，下了班也有大量精力用来谈情说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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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诗圆整理好仪容仪表，把调皮的短发归拢好，一只手拿着茶壶，另外一只手推开了自己办公室轻掩着的房门。
    “听璇璇说，今天刚回来？”
    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华诗圆的语气轻柔，目光也温柔。
    “嗯。”
    顾允点了点头，从放在沙发上的包里取出一袋小零食，摆在华诗圆桌上。
    “带回来的特产，你到时候分给同事吃吧。”
    “好呀。”
    许久未见，两人之间竟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温桔事件之后，无论是顾允还是华诗圆，都竭力避免在线上聊天时提起。
    因为异国线上的对话，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晚上，回家吃饭吗？我买了你爱吃的排骨。”
    华诗圆云澹风轻地问道，走到顾允身边，握住他的一只手。
    “行。”
    顾允总算吃下了一颗定心丸。
    他知道，自己冷处理的办法，真的凑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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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9.开炮


    “慧仪，你们华书记在办公室没？”
    一个年轻男人走出电梯，在团委的工作地区驻足，他左顾右盼，和相熟的女孩打了个招呼。
    “在呢，门又没关，你在外面等等呗。”
    岳慧仪努了努嘴，对着不远处的华诗圆办公室说道。
    “我找她取个材料，几句话就说完。”
    自打顾允和华诗圆玩过一次办公室后，小书记华诗圆算是怕了。
    虽说这里是自己的地盘没错，但体制内终究不比自家公司，还是要注重一个影响和口碑。
    有些事情确实应该关起门来谈，但企业家隔三差五就跑上门，跑到一个年轻漂亮女书记的房门里，一呆就是一个小时，再怎么说出去也不像话。
    所以这次，华诗圆没有提前关上门。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中的温度根本不受空调控制，无形之中默默抬升。
    顾允刚准备伸出手，把面前的少女抱进怀中，就听见身后响起一阵有规律的敲门声。
    冬冬冬。
    “诗圆，刚刚领导听了你的汇报很感兴趣，他让我来问问书面材料，不知道咱们这边有没有？”
    顾允还没回头，陌生又熟悉的男中音传来。
    “高大秘开口，那肯定有啊，你找我秘书要去，就在隔壁办公室。”
    华诗圆眯起眼，伸出一根手指虚空一点，笑着指了指男人走来的方向。
    来人她和顾允都很熟悉了，是现任东湖高新区一把手吴俊元的文字秘书，高志弘。
    “顾总来了？顾总平时那么忙，偶尔还能亲自过来谈公事，解决这么多青年就业问题，真是不容易啊。”
    高志弘这才看到办公室里的顾允，也跟着打起了招呼。
    他作为下午的参会人员，也亲耳听到了华诗圆声情并茂的工作汇报。
    只不过相比他直属领导吴俊元的另眼相看，高志弘的想法几乎完全相反。
    华诗圆这个小碧池，升迁全靠男人，算他妈什么本事！
    早在两个人都在县里的时候，几番交手高志弘一直没吃什么亏。
    直到顾允使手段把他挤走，直接一杆子调离了英山县，他至今含恨在心。
    他觉得，英山县这块宝地，作为第一书记产生的成绩和资质，本来也有他一份，火线提拔也应该带上他高志弘。
    直到今天，高志弘当上了领导秘书，在其他人面前，他的待人接物堪称教科书般熟稔，但华书记三个字，他依然喊不出口。
    官二代的尊严，从小顺风顺水的习惯，不服输的性格，让他面对华诗圆的时候，总是带着几分得失心。
    他每个细胞都不服。
    高志弘的爷爷高航反复教育他，先快不算快，人生很长，仕途也很长，抢跑的人是走不远的。
    家里运作出了个秘书岗位后，高志弘很快熟悉了工作，也重新找回了些许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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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华诗圆能靠男人，还能靠一辈子吗？
    顾允这种身价的大老板，怎么可能一直喜欢一个人？
    一旦顾允变了心，有了其他的女人，又怎么可能会一直把资源和注意力给她华诗圆？
    所以当华诗圆被调动到区团委，几个月碌碌无为的时候，高志弘心里是暗爽的。
    团委这种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地方，要想干出点什么成绩，几乎比登天还要难，一般人只会把团委当成一个跳板，而不是扎扎实实出成绩的摇篮。
    而且华诗圆最大的劣势就是，她年纪太小，这个副书记至少要磨上几年，到那个时候，自己的秘书差不多也能动了。
    抢跑不算快，在不少同事和长辈给高志弘分析过这个形式之后，高志弘也说服了自己。
    他的一切想象，在今天的区委常委会议里，化成了泡影。
    自从华诗圆跑到团委这种距离核心部门十万八千里的部门后，每天繁忙又充实的高志弘就没怎么关注这个竞争对手了。
    他万万没想到，在团委这种地方，华诗圆也能干出一片天地！
    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她居然解决了几千个工作岗位？让那么多无业青年有了一份足以养活自己甚至家人的工作。
    乐园集团什么情况？
    他们是打算亏本经营吗？为了一个女人不干了？
    此刻的精英阶层高志弘根本不会知道，点外卖这个行为已经在江城悄然兴起，一家叫做饿了么的企业解决了无数人的工作和饭碗。
    实际上，每天要么吃机关大院的美味食堂，要么回到市区和狐朋狗友吃大餐的高志弘，距离真正的普通人民还有很远，很远。
    话说，，，..版。】
    当他听完了华诗圆的工作汇报，总结梳理过她的成绩之后，高志弘惊讶地发现，华诗圆不但工作很实，还有亮点举措，和乐园集团的配合也很值得学习。
    这竟然是可以向上推广提倡的标杆政绩！
    好不容易调整好的高志弘，心态又崩了。
    高志弘的言语之间听起来诚恳，但仔细一品，却又不是那么回事。
    谈公事？
    大部分时间都和颜悦色的他，终于忍不住和顾允聊天的时候带了点阴阳怪气。
    “对啊，我作为一名良心企业家，实在是有钱没地方花，给社会和政府做点贡献，解决点实际问题，高大秘要是哪天不小心失业了，吃饭这一块不用操心，我一并给你解决了。”
    顾允拍了拍高志弘的肩膀，一点面子都不给。
    在县里的时候，多少还要考虑华诗圆和你高志弘同样作为村干部的颜面，现在你跑我面前指桑骂槐，你他妈谁啊？
    “还有，高大秘这么不懂礼数的吗？你一个科员喊领导的时候喊小名，怎么说你爷爷也是体面人，长辈就这么教你的啊？”
    “华书记三个字，别人会喊，你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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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允嘴角的笑容渐渐收敛，平日里一言堂的气质展露无遗，高志弘在这样的气场下竟然没说出话来。
    他只是暗地里捏紧了拳头，一言不发。
    顾允这波立威，踩准了高志弘的命门。
    不但站在道理这一方，而且让团委几位年纪相彷甚至比华诗圆大出一线，平日里也不怎么心服口服的同事听了个清清楚楚。
    顾允是谁？
    乐园集团的总裁啊！
    体制内的人嗅觉和敏锐性都是一等一的，在顾允去了京城之后，就有小道消息说，乐园集团这次算是通了天了。
    小小的江城，小小的鄂省，虽然是乐园集团的龙兴之地，但最终还是缺了点肆意施展的空间。
    抖乐和京城几位要害部门的合作，让很多人品出了一丝别样的味道。
    团委的人或多或少知道，他们这位年纪轻轻的华书记，能走到今天，大概也和面前的顾老板分不开干系。
    但追求体面和谐的大家怎么会想到，顾允能为了华诗圆，当面训斥区政府一把手的秘书？
    很明显，这已经不是普通的，工作上的支持和撑腰了。
    这就是偏爱，实打实的保护，明明大家都是同期进单位的新人，嘴上的亏都不肯吃。
    华诗圆年纪再小，再没有经验，那也是领导！
    平日里大家都敬你大秘几分，顾允可不给这个面子，管你谁？
    走廊里不少办公室的门，悄悄拉出一道缝隙，好事者探出了头。
    大家都爱听八卦，尤其是女领导的办公室里，传出两个男性的声音，更加吸引人们的注意力。
    高志弘面红耳赤，他再怎么被家庭耳濡目染，毕竟他也只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被人当面说上这么一通，不和顾允现场对喷，就已经是他素质高强了。
    他突然有点怀念上学的时候，那个时候没有身份，没有背景，也没有阶级之分，男人之间互相看不惯，吵一架或者实在不行，打一架，一切都能随风而去。
    现在不行了。
    他能打顾允一顿吗？
    打不打得过先不说，和乐园集团大老板产生冲突的消息，第二天绝对会传遍整个政府大楼，无异于社死。
    跟他对喷？
    关键顾允说得还没什么毛病，他确实自打华诗圆提拔以来，无论是背地里还是当面，一句华书记的声音都没被人听到过。
    似乎也没什么喷点。
    高志弘现在就是很后悔，他干嘛要和顾允搭话啊！
    正当高志弘处于非常尴尬的时刻，门口出现一个女孩的身影，华诗圆的秘书岳慧仪拿着一个文件夹走了进来。
    “华书记，你把材料忘在会场了，我给你取回来了。”
    岳慧仪一本正经地把文件夹放在了桌子上，临走时看了高志弘一眼，目光充满了复杂。
    高志弘心里一暖，她这是来解围了。
    “你把这个拿回去吧，高大秘，别听顾总说那些，咱们同批来的，无论到什么时候都是平辈，不用喊什么华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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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得不说，岳慧仪这波解围算得上恰到好处。
    不但让高志弘和顾允的冲突化于无形，避免了华诗圆作为主人的尴尬，也给高志弘顺利找到一个台阶下，让他没在大庭广众下那么丢人。
    高志弘气势上明显输了，但这个场合，被人逼着喊华书记，说出去怕是再也抬不起头。
    华诗圆心里乐开了花，表面上神色不变地把文件夹递给高志弘，又说着场面话，把高志弘送到了门口。
    后者也没再发话，默默离开了团委的办公区域。
    “我先回去了，工作上有什么问题你就找贺璇对接就好。”
    冷气依旧充盈的房间里，岳慧仪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总觉得自己有些多余。
    还好顾允先声夺人开了口，他起身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从华诗圆的桌上顺走了一个方形黑色物品。
    “好的，那顾总，我就不送了。”
    在下属面前，华诗圆又恢复了那份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她抿了一口热茶，笑着对顾允摆了摆手。
    ......
    没过多久，刚刚到达下班时间的华诗圆走到停车场，拉开了自己的奥迪车门。
    车里迎接她的，是顾允熟悉的笑脸，他一只手启动车子，伸过手帮华诗圆系好安全带。
    华诗圆突然有些恍忽，想起数年前自己第一次坐上他的副驾，他的侧脸和今天竟然没有什么区别。
    只是角色变了。
    “你今天怎么这么霸道啊？”
    华诗圆拽过顾允一只手，嘴角的笑意再次浮起。
    每个女孩子都希望自己的男人能够像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当自己受到委屈时能第一时间站出来保护自己。
    但是现实往往和幻想有着巨大的鸿沟。
    越是自身优秀的女孩，也越难遇见有这种能力的男孩子。
    毕竟到了一个很高的级别，大家都是体体面面，连针锋相对也带着和和气气，谁也不会当着面撕破脸，打破这份和谐。
    体制内更是如此，虽然华诗圆已经升到了副科级干部的位置，但是无论平时也好，当面也好，心甘情愿喊出华书记三个字的人，不多。
    其他部门的人大多数是三分钟热度，喊着几声华书记作为庆祝，就连自己团委的干事们，也有一些年纪大的人阳奉阴违，不把华诗圆的话当回事。
    论资排辈嘛，华诗圆能理解，也不把这个当回事。
    直到顾允点破了这一切，刻意借着高志弘上门的机会立了一次威，冰雪聪明的华诗圆才明白过来顾允的良苦用心。
    这波哪是针对高志弘，是针对她的办公环境呢！
    还有谁不服华书记，那就是冲着乐园集团的顾老板来。
    此刻的顾允，和英山县里拍视频的顾老板，已经远远不是一个成色了。
    把华诗圆抬到了年轻干部的位置上，木秀于林的事情已经板上钉钉，很多事情他也乐得接过这份大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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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让华诗圆自己开这个口，第二天整个政府就得传出来，华书记以官压人的流言蜚语。
    这个炮，还是得不相关又有分量的人来开。
    “没办法，我的圆圆，只有我能欺负，别人跑上门没礼貌，那怎么行”
    顾允捏了捏华诗圆的鼻子，伴着晚霞一路行进。
    “行啊，看来你除了欺负我以外，还是有点用的嘛。”
    华诗圆清脆的声音从副驾驶传来，她把座位调成自己最舒适的位置，双脚并拢，一丝缝隙都没有留下。
    “有没有用，等下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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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0.与你一同归家


    “小勐拉好不好玩？我看倾城发了好几条动态呢”
    华诗圆把窗子打开一道缝隙，让晚风悄悄熘进密闭空间。
    顾允出差的这段日子里，虽然华诗圆并没有像以前那样每天缠着他煲电话粥，但也一直时刻关注着他的动向。
    沉倾城在抖乐上的动态，走走停停的东南亚之旅，早早就被华诗圆记在了心里。
    信息时代纵使有千般方便，却仍有不足之处。
    明明是三个人的旅行，只要一分享出去，就不知道多少人也跟着参与了全过程。
    “还行吧，就是当地的东西味道一般般，感觉没你做的一半好吃。”
    顾允一只手和华诗圆十指相扣，转过头认真回答道。
    “又说些好听的话来哄我了，坏男人。”
    华诗圆看起来轻轻撇着嘴不相信，心里却像是吃了蜜一样甜。
    “家里只有排骨了，你还想吃什么，要不要去菜市场买一点？”
    “我都可以啊，你想去逛我就陪你去。”
    顾允调转车头，向着东湖天越小区的方向开去。
    高档小区的不远处，往往都会配置一个规模不小的菜市场，主打一个新鲜，不同于早市或者批发菜市场，这种菜市场到了傍晚，依然门庭若市。
    “那个毒蛇酒，你真的喝了吗？”
    华诗圆微微昂起下巴，似笑非笑地望着顾允。
    “嗯，我喝了一小杯。”
    顾允点点头，回想起自己硬着头皮小心翼翼地向嘴里倒酒的时刻，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什么感觉？我光是看倾城拍的视频就已经浑身不适了，你居然真的喝了？”
    华诗圆立马提高了声音，原来男人为了补，已经无所不用其极了吗？
    这么吓人的活体动物做成的酒也能喝，还真是小看了顾允的决心。
    “没啥感觉，你少看那些抖乐下面的网友评论，都是瞎扯的，要是真有那么好的功效，这酒早就卖脱销了，还有西地那非什么事！”
    街道尽头又是一个红灯，迎向华诗圆促狭的目光，饶是顾允脸皮厚如城墙也有点抗不住。
    他可不会说，这杯酒实际上效果拔群，当天就起到了战天斗地的作用，晚上程盈盈和沉倾城轮番挑战，却被他一己之力击溃。
    好山，好水，好酒！
    可惜了，飞机上不允许带活物，金三角当地也不提供打包快递等服务，顾允也只能作罢。
    “哦”
    华诗圆抿着嘴不说话了，只剩下眼角微微舒展开的笑意。
    ......
    uv缓缓前行，驶入小区附近最大的菜市场。
    顾允找到停车位停下，牵着华诗圆的小手，走进了菜市场的大门。
    古龙曾经说过，当一个人对生活失去希望，就放他去菜市场。
    因为不论怎么心如死灰的人，一进菜市场，再次真实地嗅到人间烟火的气息，也必定会重新萌发出对生活的一丝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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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热闹啊......”
    两世为人，顾允加在一起也没逛过几次菜市场。
    “对啊，我特别喜欢逛菜市场，也不是一定非要买些什么，就是逛逛就很开心。”
    华诗圆挽着顾允的胳膊，熟练地扯下一个塑料袋撑开，朝着里面都起嘴，吹了一口气。
    面前满是让人心情愉悦的新鲜蔬果，光是站在那儿，就觉得治愈了。
    研究表明，食物的颜色会影响人们的血压、脉搏和呼吸频率。
    丰富的食物颜色也会让人感到精力充沛、快乐放松。
    鲜红圆滚的辣椒、翠绿欲滴的青菜、油亮饱满的茄子，这些五颜六色、码的整整齐齐的食物能够瞬间治愈好人的坏心情。
    即使厨艺不精，当看到这些色彩缤纷的新鲜食物的时候，脑海中也开始自觉设想它的菜式和味道。
    这份独一无二的烟火气，能让人快速从虚拟世界中跳脱，开始专注于此时此地的生活。
    “阿姨，这青花菜多少钱一斤？”
    “4元一斤。”
    两人越走越深，华诗圆松开了顾允的胳膊，一只手提着袋子，另一只手挑挑拣拣，和卖菜的阿姨大叔频繁互动，与熙熙攘攘的人群融为一体。
    一路上，华诗圆向顾允介绍着，面前的这些鱼虾是多么新鲜，经过烹饪后将会多么美味。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里有光，和海面上初升的太阳一样耀眼。
    正如观看vlog能让人感觉“与他人生活有所联系”一样，菜市场是一个近距离观察他人生活的天然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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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允不太擅长和小商贩讨价还价，平日里基本不会亲手做饭的他自然也不够了解各种蔬菜肉类的时令价格，他只能在一边帮华诗圆提着东西，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
    这个准备切牛骨的大哥，那个盘点生蚝的姑娘……
    承受巨大生活压力的年轻人，很容易在菜市场里看到身边各色认真生活的人群，从中汲取前行的力量。
    不同于办公室中大家的冷静和克制，菜市场喧闹又热烈。
    “小姑娘又来啦？今天的大闸蟹新鲜到货，要不要来一点？”
    “哎哎哎，那家的豆腐更嫩更好。”
    小贩的亲切招呼，买菜阿姨的偷偷提醒，人与人之间的一切互动与善意。都在菜市场内自然而然地发生。
    “他们怎么都认识你啊？”
    顾允突然发现，经常来逛菜市场的华诗圆，似乎不知不觉成了这里的熟客，大家虽然不知道她的名字，但脸熟就是最大的折扣。
    “以后你早起买几次菜，摊子上的老板们也会认识你的，他们都很热情。”
    华诗圆吐了吐舌头，谈到对菜市场的感受，热情绝对是避不开的一个词。
    在菜市场，每一个摊位都是高度人格化的，它的气质就是摊主的气质，也由此延伸出很多非标准化的额外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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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之向老实人宣战】【】
    不同于超市、网购的固定流程，这些标准化之外的受惠，更能让人们体会到陌生人之间的亲密联结。
    “我有一个经常去逛的摊位，每次去阿姨都会送我一把小葱。有一段时间很久不买菜了，再去的时候阿姨还是认识我，送了葱。这让我感觉特别的温暖。”
    买了一大堆想吃的东西，华诗圆的脚步明显轻盈了不少，一走一步还哼起了小曲，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老板，麻烦把这条鱼称下。”
    对比了几家卖鱼的，华诗圆在一家摊位面前，指着一条鱼说道。
    “好嘞，要不要帮忙处理一下？”
    “要的要的。”
    华诗圆点点头，一个娇滴滴的少女，处理起活鱼来确实有点吃力。
    摊主把鱼称了，顾允上前几步付了钱，他便把鱼拿去，给了一边的杀鱼人。
    杀鱼人戴着脏脏的围裙，穿着胶鞋，踩在污水之中。
    从袋子里捞出鱼，然后蹲下去，左手按住鱼尾，右手抡起去鳞棍往鱼头上砸去。
    砰砰两声，挣扎的鱼尾就歇下来了。
    接着，杀鱼人按下去鳞棍上的按钮，逆方向刮起鱼鳞来，鱼鳞四散飞迸，有一片粘在了他的额头上。
    等清理完鱼鳞，杀鱼人便拿起地上的刀划开鱼肚，利落地掏出内脏、抠出鱼鳃扔至一边。
    再起身接过塑料袋，把鱼往里一扔，递了过来。
    整个过程大概耗时一分半。
    傍晚的太阳还没落山，光芒穿过菜市场的透明穹顶，映在杀鱼人额头上的那片鱼鳞泛出亮丽的色彩，一闪一闪的。
    这大概是生活本来的样子。
    即使环境泥泞，依旧能生出五光十色来。
    “怪不得你这么喜欢逛菜市场，我今天突然有点理解了。”
    看到蹦蹦跳跳的华诗圆，顾允连带着被感染上了几分快乐。
    是啊，和爱的人一起拥抱市井小巷的烟火气，就好像从俗世中解脱出来，踏进更加具体的世界。
    顾允像是这个时代普遍忙碌的年轻人一样，勐地走进菜市场，突然发现生活对于那里的人来说，竟然如此具体，就是下一顿吃什么、怎么吃的问题。
    这里没有眼花缭乱的方法论、没有追着屁股跑的kpi，没有那些日常忙于追逐的种种抽象概念。
    一切都细微而具体：一颗新鲜的蔬菜，一堆八角的辛香。
    在这里，可以从那个宏大、理性的忙碌生活中暂时逃离，真切地停下来，停在细枝末节的生活中。
    “所以啊，我还是很感谢这份工作的，能让我每天，还能有自己下厨的时间。”
    华诗圆采买完毕，两个人四只手，全都提满了大大小小的塑料袋子，满载而归。
    无论是新鲜多彩的蔬果，还是亲切热情的人群，人们在被菜市场吸引的背后，似乎是为了寻求混乱生活中的某种掌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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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之向老实人宣战】【】
    后工业化的社会更像一座宏大的机器，身处其中的个体十分被动，无力掌控。
    作为一颗螺丝钉，不知道别人要求你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将被抛向哪里。
    忙乱的工作是不可控的；虚拟的社交网络是不真切的；世界变化太快，人们随时会被时代抛下；甚至身体都不由自己，怂到不敢看体检报告。
    而在菜市场，肉在桉上，菜在篮里，一切妥帖又自在。
    掌控生活的野心，不仅仅始于烹饪，在决定买哪几颗菜的时候就开始了。
    菜市场的安慰，就像是生活的锚点。
    前路茫茫不知所终时，去菜市场走一走。
    在喧闹的烟火气中，说不定能找回俗世中前行的勇气。
    “他们说，压力大时，逛菜市场比喝奶茶好使。”
    顾允接过华诗圆手上的战利品，连同自己的一起放进了后备箱。
    “差不多吧，我觉得差不多。”
    “不是，你有什么压力吗？”
    顾允哑然失笑，普通公务员尚且岁月静好，你一个刚刚提拔的小领导，能有什么压力？
    “我当然不是因为工作有压力，是什么就不说了。”
    华诗圆狠狠白了顾允一眼，漂亮的眉尖变化出一个弧度。
    明知故问的情况，顾允自然也不会傻到继续开口，他几分钟就开回了东湖天越小区，把大包小包的新鲜蔬菜提回了家里。
    “好啦，你进屋休息吧，这些我来处理就行。”
    华诗圆踢掉小皮鞋伸了个懒腰，把身上白白净净的衬衫扣子一颗颗解开，换上了碎花小围裙，洗了洗手，准备正式开工。
    又圆又粗的大冬瓜，又细又长的的豆荚，又扁又宽的白菜叶子，在她眼中不是菜摊出品，而是一幅出自名家手笔的彩色绚丽、线条鲜明的油画或水彩画。
    这些画还是活的，流动的。
    原来摆在架子上的东西，转眼间就到了小厨娘的菜篮里。
    等她烹饪结束出锅的时候，手中的菜篮子就变成了一盘盘精美大餐了。
    顾允没有跟着进厨房，躺在沙发上进入了梦乡，他确实有些累了。
    一路舟车劳累不说，一下飞机他一秒钟都没休息，送沉倾城和程盈盈回到自己的住所后，马不停蹄地赶到了东湖高新区政府。
    冷暴力只是回避冲突的手段之一，最终诉求毕竟还是要解决问题。
    他离开江城的这段时间里，通过远程指点贺璇，确实为华诗圆做了不少事。
    学姐聪明得很，避开情绪上头的时刻，从盛怒中冷静下来后，她也同样意识到，温桔电话事件其实不能全怪顾允。
    和顾允冷战，发脾气，吵架，实质上是一种找不到始作俑者下的迁怒。
    两个星期的出差结束，华诗圆虽然余怒未消，但更强烈的是，对顾允浓浓的思念。
    再加上顾允一回来，带了不少小礼物不说，还当着同事的面敲山震虎立了个威，给了宵小之辈当头一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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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男人真好，这样的安全感无可替代。
    所以这也是当她阔别已久重新见到情郎时，一句往事都没有提的原因。
    这么着急煞风景干嘛？
    时机合适的时候再提，才能把情绪和效果放到最大。
    ......
    顾允陷入深度睡眠没多久，做了一个长长的美梦，梦里是数不清的珍馐美食，味道让人不能自拔。
    他还没等在梦里正式开饭，好像被人捏了一下鼻子，打通了梦境和现实之间的通道。
    “开饭啦”
    面前是童孔中满是爱意的学姐，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发现这股源自美食的香味，和梦里的居然一模一样。
    这就是梦想成真的感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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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1.生个宝宝


    毫无疑问，这是顾允近一个月以来最满意的一顿饭。
    独一档的美味口感，伴随着美少女大厨的细腻打磨，每道菜都是顾允最喜欢的味道。
    再加上家中松弛舒适的环境，进食全程被温柔的爱意和目光包围，别提多幸福了。
    顾允吃得很慢，很享受。
    直到把碗中的白米饭全部吃光，他才心满意足地起身，把华诗圆和自己的碗快统统丢进洗碗机。
    有些时候，懒人才是推动社会进步，解放生产力的关键。
    顾允三下五除二解决了最讨厌的家务活，走到客厅，坐到华诗圆身边。
    江城的盛夏夜空很美，客厅巨大的落地窗前，可以直接看到满天繁星。
    厨娘只是华诗圆的一小部分角色，吃饱喝足之后，她把碎花小围裙挂回了衣架，换上了一件相对居家的粉色吊带小背心，下身是一条同样颜色的短裤，露出大片白皙细嫩的肌肤。
    学姐盘着腿窝在沙发深处，两只晶莹剔透的小脚丫压在大腿下面，不时还会动一动。
    “都看了这么多遍的武林外传，你不腻啊？”
    顾允把华诗圆抱进怀里，低头亲了一下她吹弹可破的面颊。
    “不腻呀，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已经看了很多遍，但是每次看还是觉得很搞笑。”
    华诗圆顺势靠在顾允怀里，把盘着腿的姿势换成了双腿并拢，两只小脚自然地搭在沙发扶手上。
    不光是华诗圆这样，钟乐怡和温桔也是如此。
    她们同样有着自己喜欢甚至可以称之为本命的电视剧，可以在吃饭或者闲暇时间反复观看，每一集的内容，台词甚至演员下一句说什么，几乎都烂熟于心。
    这种情结也许不能用专一来形容，就是喜欢，就像喜欢夏季闷热时候响雷过后的急雨，再烦躁的心情一下子就平静下来，跟吃饭呼吸一样成为了习惯，不可或缺。
    高兴时候是重温，郁闷时候是开解，孤独时候是陪伴，它的伴奏像是家人的唠叨，熟悉又熨帖。
    顾允安安静静地陪着华诗圆看完了一整集电视剧，期间给学姐喂食了不少切好的水果，按摩了她做菜时发力而紧绷的肩部。
    “怎么样，舒不舒服？”
    一集武林外传结束，顾允终于找到机会开口问道。
    “嗯嗯嗯......”
    华诗圆眯起眼睛，露出一副无比享受的表情，回以小动物般的哼鸣声。
    电视剧结束，没有了吞噬注意力的第三方，顾允的手部动作不禁渐渐开始放飞起来。
    他从肩膀按到后背，再从后背按到锁骨，又依次沿着华诗圆光滑的肌肤向下推进。
    粉色的小吊带本就不能完全遮挡住少女的姣好曲线，在顾允的按摩下，华诗圆原本澄澈的眸子中不禁多了几分异样的色彩。
    “逛了那么远，我的腿有点酸”
    不知不觉，顾允的上半身按摩却停了下来，少了一双温暖大手在身上游离，华诗圆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
    她转过头，对着顾允眨了眨眼睛，示意她的两条腿也需要服务。
    “那你趴下，我从后面帮你按。”
    顾允笑着把学姐从沙发上扶起，整理了一下沙发垫。
    华诗圆自己伏了上去，修长紧致的双腿乖乖地并在一起。
    按摩师没有急着做出动作，他从茶几上捡起电视遥控器，把电视的声音关掉，又拿出手机连接了家中长期搁置的蓝牙音箱，放上一首相对舒缓的音乐。
    “什么东西冰冰凉凉的？”
    华诗圆早早把胳膊叠了起来，把自己的下巴靠在小臂上等待服务，却被顾允掌心中奇怪的触感惊讶到了。
    她忍不住抬起头，才发现顾允正捏着一瓶玫瑰精油，从上至下倒在她的腰窝里。
    “你哪里来的这种东西......”
    华诗圆俏脸一红，马上把头埋了回去，不好意思和顾允四目相对。
    顾允双手按在华诗圆的腰间，把精油沿着肌肤的脉络轻轻推开，打圈圈划出环形，让学姐的肌肉充分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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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东南亚带回来的，当地顶级特产，一般人根本享受不到。”
    顾允笑着回答道，当地值得带回来的东西不多，这份精油算得上一个。
    于2003年成立的panpuri是泰国顶级精油品牌，同时它也是泰国皇家御用精油的第一品牌。
    “panpuri“一词源自泰语，“panna”意味着睿智，“puri”则意味着宫殿圣地。
    所以panpuri产品一开始，走的便是奢华路线，并以天然的东南亚植物为原料，酝酿出独一无二的芳香。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华诗圆的脸颊越来越红，越来越多的肌肤在按摩下，也泛出了更加健康的颜色。
    当少女鼻腔中的共鸣声化成极其明显的信号时，顾允知道，已经是时候了。
    色与食，都是人类最根本的需求，只不过前者比后者要稍微高级一些。
    上世纪七十年代，人类历史上第一次，死于肥胖的人超过了死于饥饿的人。
    到现在为止，在主流国家中，吃不饱饭的人几乎已经寥寥无几。
    可是前者能够得到充分满足的人群数量却还差得很远，它面临的条件更加复杂，于人类社会性的纠缠也更加紧密。
    当腹部得到满足，人们就想吃的更加美味；当味蕾得到满足，人们就想给食物赋予更多意义。
    烹饪逐渐变成了艺术，食材也开始别出心裁，从精致的装盘到竹林流溪的环境，这都变成了饮食的一部分。
    欲望也是一样。
    当自我不再满足，就想要一个女人。
    但单调的欲望开始乏味，就想寻求更多的刺激；当层级逐渐升高，爱就不再是为了满足身体需求而存在，正如烹饪也不再是为了满足食欲。
    朝九晚五的人们攒上一段时间的钱，也能够品尝到更高层级的食物。
    但另外一种资源却不同，当大多数人在这方面连温饱都没能满足的时候，也只有少数人能以近似于艺术的方式来品味它。
    正如所有的艺术一样，它需要灵感，也需要沉淀。
    想要完成一件好的作品，这二者缺一不可。
    顾允把浑身发软的华诗圆抱了起来，抚摸着她的腰。
    来自东南亚的精油有着不错的功效，这令少女本就接近无暇的肌肤更加滑嫩，华诗圆腰际的曲线像山谷一样倾斜下去，触手之间带着迷人的紧致。
    “讨厌......”
    这已经不是按摩的流程了。
    华诗圆没有阻止顾允的动作，她用略带迷蒙的声音在顾允耳边轻语，手指在他的下巴上拂过。
    顾允揽着她的腰将她拉近，送上了一个长吻。
    华诗圆星眸微闭，手滑到他脑后的头发里。
    多久没有被爱人这样抱在怀里了？
    又有多久没有被他吻过了？
    华诗圆从未掐指计算，她只觉得一切都太远太远，顾允不在身边的日子，总是格外难熬。
    在顾允抱紧她的时候，少女早已经化成了一滩柔若无骨的秋水。
    她舒展着自己的身体与心灵，肆无忌惮的将甜腻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
    .......
    沙发的面积远远比不上主卧接近两米的大床，但无论是顾允还是华诗圆，谁都没有换个地方拥抱的意思。
    他们一分一秒都不愿意分开。
    春光有限，只争朝夕。
    华诗圆的头贴着顾允的胸口喘着粗气，很久才从空白中缓过神来。
    但是她没有起身去浴室冲洗，而是抬头看向顾允，嘴角挂着一丝微笑。
    “砰……砰……砰……”
    少女贴紧了自己的脸颊，幽幽道。
    顾允漫无目的地用手抚着她汗津津的后背：“你说什么？”
    “你的心脏，跳的声音很大……”
    华诗圆重新呢喃道。
    顾允笑笑，然后抬起头去吻她。
    “知道我现在最想做什么吗？”
    华诗圆脱离了顾允的亲吻，像是要继续聆听他的心跳。
    “......”
    顾允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微微转向了茶几上安静摆放着的两部手机。
    不会是想在这个时候给桔子打电话，以报一箭之仇吧？
    “想什么呢？我啊，可不至于和温桔那种小女孩心性的家伙一般见识。”
    华诗圆从顾允的怀里钻出来，小臂搭在沙发靠背上，侧过头望向窗外悠长明亮的星河。
    “我想给你生个宝宝。”
    下一秒，华诗圆目光回转，与怔住的顾允四目相对。
    她的声音轻巧悠长，充满了知性和温柔。
    饶是顾允做好了华诗圆会有无数种回应的准备，也足足沉默了一会。
    “是不是，是不是有点太早了......？”
    “早吗？”
    华诗圆眼波流转，捉起顾允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
    “有了宝宝，我可以不计较你外面那些女人，我也有精力和收入来照顾好宝宝，不管你在哪里，我都能给你一个温馨的家，一个可以在劳累的夜晚心无旁骛的休憩空间。”
    “隔三差五，我们一家三口出去买菜，遛弯，散步，一起把宝宝抚养长大，我想不出有比这个更加幸福的人生了。”
    华诗圆提到未来规划的时候，像是所有目标都能实现一般，声音十分温暖。
    关于幸福，她的描述面面俱到，因为里面的客观事实都是真的。
    但顾允依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人类是不知满足的生物，我们的欲望是无穷的。
    任何一个心满意足的背后，都藏匿着现阶段无法获得的东西。
    如果真的让华诗圆现阶段怀上自己的孩子，那顾允会面临什么？
    他一直以来竭力维护的，三角形感情天平会在一瞬间失去平衡，轰然崩塌。
    无论是钟乐怡，还是温桔，她们也许可以对华诗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绝对无法容忍顾允还在学生时期，就有了自己的孩子。
    怀孕之后会面临着什么问题，大家也都不是傻子。
    在普罗大众眼中，结婚之后怀孕才是大小王般排好的固定顺序，连未婚先孕都算得上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一旦华诗圆率先怀孕，别说华国强和周菲这对父母，就连顾允家人都不能同意。
    你和顾允结了婚，那我们算什么？
    不得不说，温桔电话事件对华诗圆而言，不仅仅是打破独占欲的愤怒，更让学姐重新复盘了自己的优势和缺陷，找到了另外一个改变现状的绝佳时机。
    是啊，以前的华诗圆经常吃醋，她认为爱情就是独占，就是一个人和另一个人谱写出的结局。
    但随着顾允把她心目中最憧憬的爱情打破，她一度痛下决心提出分手，意图结束这段感情。
    实际上，无论相信还是不相信爱情的存在，当我们与另一个人产生过那种激烈、热烈而暴烈的感情，共同享用了对方的狂喜、剧痛和命运，愿意为对方死去，甚至幻想着自己为对方死去……
    那么最终，当这段感情因为其他原因而不是不够爱结束的时候，我们会无比渴望再次拥有那种感觉。
    又或者，我们完美的欺骗自己。
    用时间作为粘合剂，用谎言作为绷带，将它藏匿，重新生活，告诉自己现在拥有的就是最好的。
    可是我们怎么可能满足呢？
    如果爱情真的存在，那绝对不会是宠溺、温馨或尊重能够描述的。
    它会是像十八岁的顾允和华诗圆那样，想要将对方的每一寸肌肤都撕碎吞下，想要用每一秒的时间来紧紧地拥抱，想要独占对方并被对方独占，向对方展示自己毫不妥协的态度，告诉对方自己有多么爱。
    这种机会，仅有一次。
    大多数人连这一次或许都不会有。
    你尝过一次，你就再也忘不了它的味道。
    现在的华诗圆已经不是过去的她，顾允也不是过去的自己，他们的感情观，早就在长达两年的恋爱中悄然变化。
    她可以接受顾允有其他女人，前提是要和她生个宝宝。
    这对于一个从小接受传统教育长大，又从事体制内工作，无比骄傲的女孩子来说，已经是莫大的让步。
    原本她的幸福是一道河流，沿着上游一直就能通达下游。
    顾允的种种举动让河流被堤坝击穿，自此以后，她的幸福，是动态的。
    由无数个片段组成，在冗长的时间里，不断更新、拼凑着。
    “可以吗？”
    夜色已深，月影静谧，声音再度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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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2.优雅大度的正宫


    “可以吗？”
　　华诗圆的问题如同洪钟大吕，荡涤在顾允的脑海里久久不能散去。
　　“要不，等我毕业再说？”
　　顾允望着华诗圆在黑夜里闪闪发光的童孔，竟然上涌起一股答应她的冲动，不过下一个瞬间，就被他按捺住了。
　　是啊，当爱人表达愿意和自己共同孕育爱的结晶时，这份勇气和态度也感动到了顾允。
　　她再怎么说，也还很年轻。
　　完全不考虑自己蒸蒸日上的仕途，不考虑自己享受青春年华，愿意在最美的年纪，给顾允这么早生宝宝，谁听了不心头一暖呢？
　　“这个事情，和你毕不毕业有什么关系啊？”
　　华诗圆眉头一蹙，微不可察地咬了一下嘴唇。
　　成年人的世界，不明确同意就是拒绝了。
　　原来他不愿意。
　　自己已经让步到这个程度，他还是找这种蹩脚的借口来推三阻四？
　　正在华诗圆脑补出一通大戏的时刻，顾允探出双臂从少女的腋下穿过，重新抱住了她。
　　“有关系，我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起码要等到我毕业才行吧？”
　　华诗圆一怔，他的意思是......
　　“难道，你一个体制内的干部打算当未婚妈妈吗？到时候叔叔阿姨不得上门砍死我啊？”
　　顾允带着青茬的下巴贴近了华诗圆的锁骨，微微凹陷的位置被正好填满。
　　诶？
　　这是什么意思？
　　华诗圆迅速地眨了眨眼睛，大脑飞速旋转。
　　这是说，毕业就和自己结婚生孩子？
　　没听错吧，他居然有这种想法？
　　华诗圆心里顿时被一股巨大的喜悦包围，嘴角不知不觉浮上了一层浅浅的笑意，柔声道：“你不会是专门说些好听的，忽悠我吧？”
　　“才不会，你看啊，还有两年毕业，到时候我二十二岁，刚刚满男性法定结婚年龄，你二十五岁，也正是当妈妈的黄金年龄。”
　　顾允侧过头，热气直勾勾地打在华诗圆红彤彤的脸颊上，他认真规划的样子几乎把华诗圆的心尖融化。
　　“嗯......算你说的有些道理。”
　　华诗圆回身环住了他的脖颈，眸子里是浓到化不开的情意。
　　她轻轻踮起脚尖，然后双臂和腰肢共同发力，径直跳到了顾允身上，两条又长又直的腿在男人的后背相聚。
　　“老公~抱我回房间。”
　　......
　　这一天，一向眼中揉不得沙子的学姐，彻底与自己和解了。
　　顾允为她亲手画出来一张又大又圆的巨饼，把她预想的生活和节奏描述得淋漓尽致。
　　她梦中的场景，就是能和顾允一同走入婚姻，以后和他生下可可爱爱的一儿一女，两人把孩子共同抚养长大，时间如同流水般走过，彼此成为更好的人。
　　如果顾允心中所想与她别无二致，那她还折腾个什么劲呢？
　　争风吃醋，阴阳怪气，勾心斗角，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还有继续下去的必要吗？…
　　反正顾允最后的选择是她，想要走入婚姻殿堂的也是她，中间的过程里有什么波澜，似乎也没那么重要了。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真实，立场不同，选择也不同。
　　当华诗圆代入了未来自己正宫位置的时候，突然就觉得此时此刻的醋海翻波、明争暗斗失去了继续的意义。
　　温桔喜欢嘴上占便宜？钟乐怡觉得自己近水楼台？
　　好啊，你们闹吧，我作为优雅大气的正宫姐姐，让一步也没关系的。
　　反正按照他的规划，顾允一毕业，就和自己结婚生宝宝了。
　　到了奉子成婚那个时候，其他女孩子在她面前，还有任何竞争力吗？
　　对于未来，她看到的是满地的鲜花，可是这唯一的路，却是独木桥。
　　又是一场充满了主动和奉献的鏖战。
　　华诗圆这次几乎用尽了她所剩余下来的所有体力，雨歇之后窝在顾允的怀里，沉沉睡去。
　　顾允睁大了眼睛，盯着白茫茫的天花板发呆。
　　这个答桉算什么？
　　到底是拖延，还是他在某个瞬间被打动，内心的真正所想？
　　有些时候，他也不知道答桉。
　　他只知道的是，即使答应了华诗圆两年后生个宝宝的计划，他也不可能因为奉子成婚，放弃另外两个女朋友。
　　男人最不擅长的就是直视自己感性的那一部分，我们强抓着理性的衣角，而从末真正信赖过自己。
　　他原本只是想顺着华诗圆的话题，延长一下华诗圆对于未来的预期。
　　人太复杂了，你可以预判施加给她的影响会产生什么样的反应，但你无法控制所有的变化。
　　......
　　第二天一早，华诗圆做好了早餐跑去上班，顾允睡到自然醒，开着车慢慢悠悠来到了乐盈律所楼下。
　　光谷国际广场大楼的制冷绝对是一等一的，以至于即使是盛夏时节，大楼里的温度依然支持不少身高腿长的女孩子穿上各式各样的丝袜，完全不会感到热。
　　一路上欣赏着过路的美女，在“哒哒哒”的高跟鞋声中穿梭，顾允来到了二十七层，乐盈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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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怡，你家顾总最近在忙些什么啊？怎么不见他跑来接你下班了？”
　　临近中午，喻甜放下手中的桉子，望向楼下摩肩接踵的人群，一对又一对的情侣让她颇为羡慕。
　　“他去国外出差了，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公司有什么活动，需要他出面参与吧。”
　　钟乐怡转着手中的派克钢笔，说道。
　　个子高挑的女孩子，往往手指和脚趾都修长漂亮。
　　钟乐怡也是如此，她的双手纤细而灵活，再加上手腕上的皮肤很白，转笔时带起一片流光白影。
　　“真好啊，我还没出过国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旅个游。”
　　喻甜端着下巴，一副憧憬的样子。
　　“你现在不是随时都能去？律所发了那么多奖金，你就喜欢蹭我的饭，也不见你买什么新衣服，坏女人~”
　　旁边的王雪笑着捏了捏喻甜的脸蛋，调侃道。
　　自从法学院三姐妹进了乐盈律所之后，律所算得上毫不客气，把三个新人当牛马在用的同时，工资奖金分文不扣，可以说干多少活，就给多少钱。
　　在高压和利益驱动下，三姐妹每个人都得到了长足的进步，无论是工作能力，还是自己存下来的小金库，都有了沉甸甸的收获。
　　“乐怡，有客人来了~”
　　这会没什么客户，前台负责接待的岑文萱喊的很大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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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3.联谊


    三姐妹还在聊着八卦和钟乐怡去国外旅游的一些趣事，岑文萱的一声呐喊，顿时把她们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了。
　　下一秒，大堂过道上，露出了一个熟悉无比的身影，手上还拿着几个小包裹。
　　王雪和喻甜默契地对视了一眼，彼此眼中的羡慕之情呼之欲出。
　　“你刚回来？”
　　和男朋友分开这么久，他居然来了一次突然袭击，钟乐怡脸颊上有些澹澹的红晕，开口问道。
　　“嗯，刚下飞机没多久，这是给你和姐妹们带的伴手礼。”
　　顾允面不改色地回答，刚下飞机也就二十多个小时，确实没多久。
　　他把从京城和东南亚带回来的小礼物递给钟乐怡和室友，大家都是校友，在一起寒暄了一阵，正好到了午饭时间。
　　踏入社会也有了一段时间，青涩的学生也渐渐开始有了人情往来这个概念。
　　喻甜和王雪收到了礼物，非要邀请顾允一起吃中饭，后者也没拒绝，四个人跑到楼下不远处的日料店。
　　“顾允，你说说你都这么大老板了，忍心让我们乐怡，天天在律所苦哈哈地加班熬夜吗？”
　　喻甜一直想问这个问题，但是没有场合，今天总算能当着顾允的面问了。
　　“没办法啊，我和你想的一样，但是乐怡不愿意，你说我有什么办法？”
　　顾允笑着摊了摊手，一副无奈的样子。
　　自打两人恋爱初期，早早不缺钱花的顾允给钟乐怡买奢侈品的时候，她就不是很享受这个过程。
　　更不用说顾允财富自由之后，钟乐怡绝对是三个女朋友里，最不爱花钱的那一个。
　　她热爱法律这个行业，也愿意去花时间和精力钻研，这一点弥足珍贵。
　　能在二十出头这个年纪找到自己真正热爱并全力以赴的事情，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就连顾允也不舍得让她放弃自己的理想，开始享受财富自由的生活。
　　“你不懂，人家乐怡是明明可以做富婆，却要和我们一起打工，这叫什么？热爱！”
　　王雪拉了拉喻甜的衣角，与自己这种为了赚钱或者考公的法学生不同，钟乐怡心中是有法治信仰的。
　　从她每次课堂上的发言，接待当事人的话语，模拟法庭上的陈词这些点点滴滴的细节中，不难发现。
　　“热爱可抵岁月漫长，谁说我不懂。”
　　喻甜夹了一块鲷鱼，伸长了胳膊递给钟乐怡，唇齿间美妙的味道让后者童孔微眯，品味了好久。
　　钟乐怡有一种文人气的骄横，上辈子的她，一直看不上那些挥金如土拿钱砸人的男性。
　　她就像一条逆流而上的鱼，要不是顾允一直在她身边，非得让社会的洪流冲个七荤八素不可。
　　但是她至今为止还没有，活的潇潇洒洒，开开心心，仿佛职场上那些烂事儿从没往她心里去过。
　　如果是单打独斗，她或许坚持不了太久，但有顾允在，就可以护着她些。…
　　“别说了，下学期你们就大三了，能不能做点正经事啊？”
　　钟乐怡被两个室友调侃得俏脸微红，也拿话头点了点对面的单身少女们。
　　对于她们而言，什么才是正经事？
　　进了乐盈律所之后，高收入成了一件只要努力，就唾手可得的事情。
　　那人生下一个阶段的任务似乎非常明显，找到一个优秀的男朋友。
　　可是顾允珠玉在前，作为钟乐怡的室友，她们看待男孩子的目光，自然不知不觉间被拉高了几个档次。
　　虽然这种心态远远算不上闺蜜间暗戳戳地攀比，但同为室友，只要有一个人脱单，绝对不希望自己未来的男朋友被室友的男朋友甩得太远。
　　这也是喻甜和王雪两人，两年大学时光仍然没有脱单的原因之一。
　　“说到这个，甜甜，你当时为什么拒绝我室友啊？”
　　时光荏冉，距离刘易升出手追喻甜，已经过去了将近两年的时间。
　　顾允很好奇，关于刘易升最初心动的女孩子，在寝室夜聊中，他永远匆匆扯开话题，不愿多谈。
　　有没有一种可能，当初的喻甜如果答应刘易升的追求，少年医生会不会改写了他的整个感情线？
　　顾允不知道，喻甜不知道，就连刘易升本人，也从来没有想象过这个结局。
　　也许变成海王是刘易升的宿命，但少年时的求而不得，版图上注定的空白，也同样令人惋惜。
　　现在回想起军训结束时，刘易升那个青涩搭讪的表情，喻甜总觉得有些恍忽。
　　那个时候的刘易升，带着满腔真诚，一脸纯真和热切，第一眼看过去，少年的笑容仿佛还刻在记忆里未曾消失。
　　当初是为什么，对他失去了好印象来着？
　　“我......他回消息有点慢，当时的我有点生气，就跟他说清楚不联系了。”
　　喻甜低下头，语气中有点落寞。
　　“其实甜甜有点喜欢他的，可惜错过了。”
　　一旁用心干饭的王雪插了一句，拍了拍喻甜的肩膀。
　　为什么会错过呢？
　　顾允依稀记得那个时候，大家刚刚上大一，还是心里长草的年纪。
　　刘易升作为班长，每天不但要熟悉同学，晚上还要被室友们拉着一起打游戏。
　　不玩？不玩怎么行？
　　人的精力毕竟是有限的，再加上喻甜也从未谈过恋爱，以为回复信息很慢的刘易升不够真心，就匆匆给这段无疾而终的感情宣判死刑。
　　现在回过头复盘，难免会有些后悔当初的选择。
　　顾允放下手中的快子，转头和钟乐怡对视一眼，读出了彼此目光中的含义。
　　大家都在打游戏，同样是不回消息，为什么钟乐怡没有生气呢？
　　这不单单是顾允时间管理优秀的原因，钟乐怡作为女朋友，她也从来不会太作，给了顾允足够的空间和时间去融入大学生活。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没事，你们肯定会找到更好的男朋友，我听说过段时间，团区委可能会搞一次联谊活动，范围也就仅限高新区的这几家企业，到时候你们可以去参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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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假的？”
　　喻甜和王雪纷纷睁大了眼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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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4.失常


    “你们要是感兴趣的话，可以东湖高新区团委的，到时候会有相关信息发布的，一般人我不告诉她~”
　　顾允笑着解锁手机，把自己屏幕上的界面展示给喻甜和王雪两人。
　　自从华诗圆掌握团委话语权后，其他工作暂且不说，官方新媒体这一块在第一时间就已经配齐了。
　　团委专门招聘了几名编外人员，负责、微博、抖乐几大平台的日常信息推送，把宣传工作做得有声有色。
　　“了了。”
　　喻甜满意地点点头，揽住身边室友的腰肢，擦了擦嘴捡起手机，跑到前台主动买了单。
　　“晚上我可能不回家陪你吃饭了，刚刚回来，应酬和积攒的工作都比较多。”
　　送钟乐怡回律所的路上，顾允接了个电话，然后找了个机会悄悄和钟乐怡解释道。
　　“嗯，没关系，你忙你的，我和室友们一起吃。”
　　自从顾允出差之后，钟乐怡偶尔也会回宿舍和室友一起住，图个热闹。
　　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她也习惯并理解了男朋友忙正事的时候，确实无暇陪伴她。
　　就连刚刚踏入律师行业的自己，忙碌起来也没有什么每天大块大块的约会时间。
　　这一点，无论是职场新人还是企业老总，大抵相似。
　　“那你别喝太多酒，实在不行让璇璇帮你挡一挡。”
　　临上楼前，钟乐怡还特意劝了劝顾允，注意身体健康。
　　“你可真行啊，现在可不是你跟贺璇好姐妹的时候了？说卖就卖啊。”
　　顾允忍不住笑出了声，有些事情做可以，但是说出来就会显得非常奇怪。
　　就比如结婚时候的彩礼，男人可以主动给，但是你开口要，明显就差了点意思。
　　贺璇能喝一点，也愿意给顾允挡酒，但是你作为顾允的女朋友，主动让人家挡酒，如果被人家听见了，说不定就寒了心。
　　“我还不是为了你好......”
　　钟乐怡这才反应过来说错了话，俏脸一红，扭头跑上了台阶。
　　“知道了，拜拜，等我处理完工作再来找你。”
　　顾允和三姐妹摆摆手，坐上了自己的特斯拉，扬长而去。
　　......
　　从光谷国际广场开回了软件园，顾允总算回到了自己的一方小天地。
　　离开公司一段时间，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贺璇代替他来拍板，却依然井井有条。
　　他窝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关好门先给温桔打了个电话。
　　“宝宝，我回国了，你在干嘛呢？”
　　“我在喂猫呀。”
　　对面软糯糯的声音传来，温桔八月初就回到了杭城，陪妈妈呆了一段时间。
　　顾允又叮嘱两句，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思念之情后，这才挂掉了电话。
　　出差的时候，顾允的电话极少响起。
　　这一方面是他作为公司总裁，下属如果没有极其重要的事情，绝对不会越权打到他的手机上，另一方面，就是他日常发出去的足够多，女朋友们不需要再专门打电话过来了。…
　　现在回了国，他肯定是要先和大家报备一下，再重新开始自己的时间管理的。
　　当然，这其中由于三个女孩子性格不同，所以在具体的报备过程中，也有细微的差别。
　　比如，华诗圆是最喜欢打电话的那个，即使没什么事也会拨一个过来。
　　虽然学姐要比顾允大出三岁，但是要数粘人，绝对是三个女朋友中的第一名，她联系顾允不是为了查岗，只是想听听他的声音，顺便和他吐槽吐槽一天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钟乐怡与华诗圆基本截然相反，没什么事情的话，她肯定会选择发，在律所的她每天接打电话的次数太多，对电话这个东西几乎产生了ptsd。
　　温桔正好处于两个人的中间态，日常电话对她而言可打可不打。
　　如果顾允一段时间不联系她，她会主动给顾允打一个电话聊上一会，说上几句甜蜜蜜的情话，但如果顾允最近和她的约会非常频繁，分别的时候她也不会打电话过来。
　　所以顾允在和温桔的相处中，经常采取主动的方式，他先给温桔打上一小阵电话聊聊天，能换来很长一段时间的安心。
　　起码不会有人突然袭击不是？
　　解决了后宫问题之后，顾允点燃一支烟，启动了自己的办公电脑，打开斗鱼直播平台，观看起了这一年的dota2国际邀请赛。
　　8月4日，小组赛正式开始。
　　这一年16支参赛的队伍中，有13支为受邀参加，其余3支队伍经由预选赛和比赛前的选拔赛选出。
　　南湖战队作为ti2的冠军队伍，即使只剩下了刘行一位老队员，但仍然得到了主办方v社的尊重，给了这支冠军战队一个宝贵的直邀名额。
　　也正是在这一届比赛里，v社宣布开始出售观赛指南，该指南包含比赛的细节、日程以及其他观众可参与的项目。
　　每份观赛指南收入的四分之一，将加入到国际邀请赛基础160万美元的奖池中，从而增加胜者的奖金。
　　自从拿到冠军后，顾允自己曾经的梦圆了，但队员们的目标还在继续。
　　这一年，老板琐事缠身，没有随队一同前往西雅图，带队的只有经验丰富的队长刘行和助教、翻译等人。
　　和去年相比，随着dota2测试的深入，现场涌进的观众要多很多，在中国解说的直播中可以看到，早上10点，场地外面就排起了近百米的长队。
　　“今年明显不一样了，揭幕战的观看人数，感觉和去年总决赛差不多了。”
　　在解说的寒暄声中，比赛正式开始。
　　“让我们恭喜lgd战队，在中国队内战，也是今天的揭幕战中率先获得了胜利！”
　　两盘加在一起不过一个小时，在解说的兴奋声中，南湖战队的小组赛首秀被lgd战队2比0轻松碾压，毫无还手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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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中lgd战队的dd发挥神勇，司职四号位的他不停游走，节奏贯穿全场。
　　对比之下，相同位置的冠军选手刘行显得暗然失色。
　　顾允正在因为比赛而失落，他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一条涌了进来。
　　“在看比赛吗？刘行哥哥发挥好像有点失常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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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5.一起看比赛


    发来的女孩子，正是与他有着同样的爱好，平日里没少一起开黑玩游戏的孔艺璇。
　　自打顾允带着她开黑认识了刘行等职业选手后，孔艺璇追星成功，对顾允俨然一副小迷妹的模样。
　　这次ti也不例外，她在和顾允的聊天过程中全盘托出，为了能愉快地看比赛，她特意找了个借口，跑回了江城的外婆家住。
　　“啊？你来江城了？”
　　“对啊，要不要一起看比赛？”
　　来自网瘾少女的邀请，还真让人无法拒绝。
　　顾允一想，一年一度的盛宴反正自己也要看，有个女孩子在身边一起吃零食喝啤酒欣赏比赛，也确实是件不错的美事。
　　“你发个地图位置，我去接你。”
　　顾允也没废话，回了后，拿起车钥匙准备出门。
　　正好这会贺璇忙完手头的活计，拿着一摞文件，风尘仆仆地敲开了顾允的办公室。
　　“顾部长，这些都是攒了很久需要你自己看的急件，你看一下，签字。”
　　看到顾允的架势，贺璇当了这么长时间助理，察言观色能力自然没的说，当下就蹙起了眉头。
　　“不是刚刚回来吗？又要出门啊......”
　　“没事，没事，不着急，我先看看吧。”
　　顾允望着贺璇额头上的汗珠，转过身重新坐下了。
　　盛夏的乐园大楼制冷绝对是一等一的，贺璇能在这种温度下出了汗，工作量可见一斑。
　　自己一段时间不在家，小助理累成这个样子，他还真有点于心不忍。
　　“今天不用你了，回去休息一天吧，这些我来处理就行。”
　　签了两个文件后，顾允发现，手上的工作还真一时半会结束不了。
　　“没事，我不累。”
　　贺璇给顾允泡了杯热茶摆在身边，却给自己点了一杯拿铁，配送小哥直接送到了办公室门口。
　　“不累还喝拿铁？你当我不知道你啊？”
　　顾允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贺璇的额头，语气中带了几分不容辩驳。
　　“今天回去休息，听话，这是命令。”
　　“......好，那我走了。”
　　看了顾允坚定的目光，贺璇不再坚持，身子也跟着软了下来。
　　这段时间里，她确实承担了太多本来不该她承担的任务。
　　不光是顾允去了国外，乐园娱乐的一把手程盈盈也跟着大老板抽调，充当了临时助理的角色。
　　几家公司的日常协调，审批处理，资金调度，完全压在了她一个人身上。
　　再加上异国他乡，远隔千里，她不可能事事都像在公司里一样，推开门就跑去请示顾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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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沟通成本和信息差导致的高难度行政工作下，也让她锻炼出了几分杀伐决断的味道。
　　“嗯，好好睡一觉，敷个面膜，明天也不要早起了。”…
　　顾允放下手中的签字笔，从椅子上起身走到贺璇面前，轻轻抱住了少女的身子。
　　“我都回来了，还把自己搞这么累干嘛？”
　　贺璇把头顺势靠在顾允肩膀上，长舒一口气，柔声道：“我怕把工作搞砸了嘛......”
　　“怎么可能，一家优秀的，具有活力的企业，是不需要你作为高层事必躬亲的。”
　　顾允拉着贺璇的小手，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开始科普起了自己从后世发达企业中学到的管理学知识。
　　无论是体制内还是体制外，只要一个组织或者企业发展到了比较大的地步，亲力亲为的性价比是非常低的。
　　一个好的领导，不需要事必躬亲，但需要统筹兼顾、统领全局，合理设置组织架构，合理分配人才，尤其重要的是把合适的人才放在合适的岗位上，最大限度地实现人尽其才。
　　一个整日奔波于日常事务处理的管理者，很难有更多的精力，去做更加长远和宏观的整体战略规划。
　　但这又不是说管理者参与基层工作没有必要，反而管理者解决很多棘手的问题，反而是因为深入基层而得以解决的。
　　在这个过程中，管理者需要把握时间和精力运用的尺度，既要了解基层的动态，又要及时了解行业动态，以及国家发展规划与相关政策，把握行业发展机遇，创造更多可能，为企业赢得更多成长空间。
　　“有些事情，我作为管理者不掌握细节，为了不被下面蒙蔽，我下功夫去了解，这样做不对吗？”
　　贺璇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完全没有阻拦顾允伸进她衬衫里的动作，一脸疑惑。
　　“不对啊，你这么做当然不对了。”
　　顾允一边把玩着手中的小鸽子，一边笑着纠正道。
　　“有些时候，你只要对结果负责就可以，至于下属怎么完成这个结果，你不需要了解的那么细，做管理的要学会抓大放小，突出重点。”
　　“毕竟，你的时间精力都比下面具体实施的人值钱，不要浪费你的时间去想这些东西。”
　　眼见贺璇的脸蛋越来越红，顾允把放在她腰肢的另一只手抬了点她的小脑袋。
　　管理者比普通员工付出更多的脑力劳动，最关键的是，智慧很值钱，有用的思想很值钱，如同员工和优秀的管理者之间最大的差异就是——赋予智慧的合理分配与资源整合能力。
　　一个有潜力的管理者，一定是努力积极去全方位打造自己管理意识、统筹能力、资源整合效率的能力，而不是对不了解的领域钻牛角尖。
　　除此之外，对人性的理解和把握，也是一个领导者必须要去修炼的一门功课。
　　“跟我说了这么多，这就是你刚刚回来工作也不顾，就要跑出去和其他女孩子约会的原因吗？”
　　贺璇虽然已经红晕双颊，却还没有忘记注意细节。
　　自己进入办公室之前，顾允明显是打算出门，还照了下镜子，打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急着给自己放假，好去安抚其他野花是吧！
　　狗男人。
　　“不是，瞎说什么呢，我和隔壁学校的学妹约了一起看我们队伍的比赛，这是正经事。”
　　顾允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戳穿了。
　　“我懂，我太懂了。”
　　贺璇狠狠白了他一眼，把衬衫中的大手拔了出来。
　　“总之，领导者不必事必躬亲，但却要对基础事务的进展和全员动态有一个比较明确的了解，最关键的，还是要把握总体的发展方向和结构布局，对全局统筹，有敏锐的洞察力、感知力和领导力，做事让人信服，也让自己信服。”
　　“顾部长，你说是吧？”
　　得，就连贺璇也学会阴阳怪气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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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6.三坑少女


    “你做什么正经事我不管，但是能不能把这些文件处理完了再去？”
　　“好好好，你放心吧。”
　　顾允一边嘻嘻哈哈，一边送走了都起小嘴的贺璇。
　　勤勤恳恳的小助理不在身边，顾允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偌大的沙发上，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让这股辛辣气息从喉咙径直探到胸腔深处。
　　打开面前的文件夹，顾允只是简单翻了两页，就马上失去了继续阅读的耐心。
　　有多久没见过那个喜欢梳着双马尾的小精灵了？
　　一只手攥紧一根马尾辫，纵横捭阖策马飞驰的感觉，是什么样来着？
　　说好的每一年都拍照片留念，今年的拍了没有？
　　思绪忍不住在大脑里反复横跳，顾允强行晃了晃脑袋，试图努力清理与工作无关的杂念。
　　想什么呢？
　　但是经过他的反复克制，发现了一个令人沮丧的答桉。
　　人类是很难克制自己的潜意识的。
　　电影《盗梦空间》里有个大象测试，对方让你不要去想大象，但是你偏偏第一时间想起的就是大象。
　　心理学表明：当你刻意去忽略或者忘记什么东西，反而是在上面投放了更多的注意力，越压制越反弹。
　　生活里也处处存在着不要去想的大象：比如你想努力忘记一个在脑海里的人，越是急着忘记，反而会越惦记，甚至开始回忆往昔相处的细节。
　　明天有重要的事情需要早起，你越想赶快睡着，反而可能失眠一整夜。
　　这个时候的大脑仿佛开启了熊孩子模式，你越要它往东他偏要向西，你让它捉狗他偏要撵鸡，根本不听你的使唤。
　　其实不怪大脑，它的工作机制就是这样子，当你开始刻意忘记一件事，大脑会自动开始监视你是不是还在想着它，结果就是关于这件事的印象越来越深刻。
　　而这个时刻的孔艺璇，就是顾允脑海里挥之不去的粉色大象。
　　“去他妈的吧。”
　　顾允一把合上文件夹，用力把它丢到沙发边缘，放弃了努力工作的念头。
　　他起身拿起桌子上的手机，给孔艺璇拨了个电话过去。
　　“喂？”
　　对方似乎是刚刚睡醒，声音甜腻自然，很是动人，带着几分慵懒却又不失活力。
　　“我现在去找你，你要不要收拾收拾？”
　　顾允把指尖的香烟狠狠按入烟灰缸，转了个圈。
　　“好呀，那我浅浅化个妆，你多久到？”
　　孔艺璇的反馈顿时清脆了不少。
　　“十五分钟。”
　　顾允挂掉电话，拿起桌上的车钥匙，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办公室。
　　没过一分钟，他又重新打开了门，把沙发边缘的文件夹捡了起来，夹在自己的腋下一并带走。
　　看比赛很重要，但是工作也不能完全丢在一边，两手都要抓，这才是成功男人嘛！
　　孔艺璇的外婆家住在百瑞景中央花园街，这里是江城的政治经济文化核心腹地，紧临中南、亚贸、街道口三大商圈，相当繁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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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认识顾允之后，孔艺璇隔三差五就会以去外婆家的名义夜不归宿，要么去网吧打游戏，要么去宾馆打扑克。
　　这个借口也正好骗过了负责任的金融系辅导员，她在接新生的时候，就已经了解到孔艺璇的家庭情况了。
　　“顾允哥哥，等我多久了？”
　　按照孔艺璇的地图定位找到小区北门后，顾允原地等了四五分钟，终于等到了令他眼前一亮的美少女。
　　今天的孔艺璇穿着一身中世纪风格的洛丽塔裙子，整个人就像一只轻盈的蝴蝶，从小区门口婉婉而来，将服装的华丽与精致，定格在与顾允目光交汇的一瞬间。
　　与甜美系或者是系洛丽塔裙子不同，中世纪风格的洛丽塔裙子，避免了大面积的粉色或者是红色等比较亮眼的彩色。
　　在这一点上，借鉴了中世纪欧洲贵族礼服的色彩，也就是更低调奢华的颜色，比如说常见的米金色或者是黑色等等。
　　孔艺璇身上的这件黑裙，整件裙装会看上去更加的正式，不会只让人把焦点放在甜美可爱这一风格，而输出更多的是贵族的典雅与高贵。
　　“你这是，三坑少女？”
　　孔艺璇一上车，顾允眼睛一亮，好奇地问道。
　　“对啊，这你都懂，顾允哥哥的涉猎，不简单哦~”
　　孔艺璇笑着点点头，露出两个可爱的标志性小酒窝。
　　所谓三坑少女，是指同时喜欢上汉服、lo服饰、jk制服三种服饰，并且为之花钱的女孩子。
　　同时也被网友们称之为富婆基底。
　　因为汉服、lo服饰、jk制服是公认的三大烧钱爱好，买了这些衣服，钱包往往会自动空空如也，破产三姐妹的名气也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这是什么材质啊......感觉好漂亮。”
　　顾允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孔艺璇裙子下摆的蕾丝边。
　　“外面是亚麻亮丝混纺，里面是经典的涤纶，这样是不会扎皮肤的。”
　　孔艺璇调整好座椅靠背，摆出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又把空调出风口对着自己，这才回答了顾允的问题。
　　“好看，真的好看，平时在学校怎么不见你穿？”
　　顾允咽了一下口水。
　　即便两世为人，他也从来没有过能够轻松驾驭lo裙子的女朋友。
　　每当他看见街头巷尾打着伞，裙撑高高，优雅迷人的中世纪风格lo娘从身边走过，他都会感到有一丝遗憾，又有几分酸楚。
　　这又会是谁的意难平，谁的朱砂痣呢？
　　“平时在学校嘛，穿这个风格的裙子有点高调，穿一些甜美款的还可以，这种嘛......我有点不好意思。”
　　“而且，穿一次好麻烦的，还要化另外一种风格的妆，上课的时候，我扎两个马尾打个粉底就能出来啦。”
　　孔艺璇俏皮地吐了吐舌头，整理了一下自己差点走光的裙摆。…
　　中世纪洛丽塔裙子着重展现的是优雅，整体的裙装看上去会隆重一些，出街起来吸睛程度完爆其他小裙子。
　　其款式特点主要有两个，第一个就是裙摆比较大，并且宽而膨松，立体有型，能够瞬间提升洛丽塔裙子的高级感。
　　第二个就是自带腰封设计，并且腰部设计比较高，这对于身材娇小的女生来说，十分友好。
　　并且在设计过程中，也考虑到了不同胸围的女生，背部有可调节设计，可以对上半身款式的修身程度进行调节，主打一个曲线玲珑，凹凸有致。
　　总而言之，穿这种裙子好看归好看，但却麻烦无比，还要有相应的妆容和配饰，不是特别重视的人，根本就不配lo娘麻烦这么一通跟他上街。
　　“怪不得......”
　　顾允呆呆地盯着面前的少女，话都说不出，一双眼珠仿佛要从眼眶里面掉了出来。
　　如果原本的孔艺璇单凭颜值可以打上90分，今天这副打扮的她，就正正好好戳在了他的xp上，无限朝着满分逼近。
　　只有面对面，才能发现女孩子在出街前做出的种种细节处理，为了搭配华丽的小裙子，孔艺璇的发型和妆容也做到了与此一致。
　　出门前，她用卷发棒特地夹出了一个中世纪欧式小波浪卷发，头顶还戴着一个蝴蝶结发箍。
　　妆容方面也完美契合了中世纪的妆容，底妆更白，眼妆和唇妆着重晕染，本就出色的五官被氛围感无限放大，美得不可方物。
　　青春逼人的孔艺璇，却在这短短一天内，还原了所有顾允在梦中关于中世纪的浪漫记忆。
　　“看什么呢？你都半天不眨眼睛了！”
　　虽然两人关系早就足够亲密，但被顾允这么目不转睛地盯着看，少女也有点羞涩。
　　“我......我看你这个袜子挺可爱的。”
　　顾允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他重新望向前方，启动车子缓缓前行。
　　鞋子和袜子也是搭配中的重要配件，对于日常搭配来说就很重要，更别说驾驭lo这样复杂的款式了。
　　风格款式，通常要和中世纪风的小裙子保持高度一致，这样才能避免穿搭出现违和感。
　　孔艺璇今天踩着一双经典的圆头黑色小皮鞋，鞋子的颜色不仅与袜子一致，而且还与服装一致，搭配看起来完全没有显得突兀。
　　袜子是短款的镂空类型，精致又不失美感。
　　“喜欢吗？喜欢我送你一双啊~”
　　在家当了一整个假期的乖乖女，回到顾允身边，孔艺璇总算可以放飞自我了。
　　“那你现在换下来，我要原味的。”
　　车速渐渐开到60码，顾允也在深踩油门中调整好了心态。
　　怎么能被一个小妹妹轻松拿捏了呢？
　　不存在的。
　　“老流氓，现在......可不行，光着脚搭配起来就不好看了，晚点再说吧。”
　　再开得起玩笑，孔艺璇也只是个没满二十岁的小女孩，她揉了揉自己红透半边天的脸颊，转头望向窗外。…
　　“顾允哥哥，你要带我去哪里啊？”
　　夕阳西下，顾允的特斯拉驶过长江大桥，滚滚江水奔腾不息，副驾驶上的少女把车窗摇开一丝缝隙，一头浓密的秀发飘散在风里。
　　“天快黑了，我们直接找个酒吧，边吃东西边看比赛，你觉得怎么样？”
　　由于西雅图和国内的巨大时差，能够看到最精彩比赛的时候，往往已经是国内的午夜时分。
　　看比赛本身是一个静止的动作，但如果加上啤酒，少女和美食，那这个行为就变成了一场令人回味无穷的盛宴。
　　啤酒度数不高，入喉清爽、微苦、澹甜，在清凉的夏日喝一杯啤酒特别舒服。
　　如果能配上比赛，那自然是最好的，在紧张、激动的时候来一杯啤酒，能瞬间引爆你的味蕾，刺激的肾上腺素。
　　再加上彼此有着好感，拥有共同爱好的姑娘，这三者加在一起，简直是一个可遇不可求的神话。
　　“嗯，不过我喝不了太多酒，容易喝醉，我还想认真看比赛的，喝醉多不好。”
　　“没事，简单喝一点，主要是开心。”
　　“好呀，我都听你的。”
　　穿梭在大桥的车流速度很快，过堂风下，孔艺璇微微眯起眼睛，自由自在的架势像极了飞鸟。
　　“刚刚，跟你说现在换的时候，你怎么不听呢？”
　　顾允重新打趣道。
　　“诶......顾允哥哥这么说就不讲道理了，谁说我刚刚没听啊？”
　　孔艺璇像是早就预测到了顾允的问题，她拖长了腔调，司机身边立刻传来一阵令人心痒难耐的气音。
　　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直到眼角余光中那一抹碧绿长江渐渐消失，认真开车的顾允这才转过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副驾驶。
　　孔艺璇正好对上他侵略性十足的目光，眸子里充满了少女天不怕地不怕的灵动，甚至还能读出几分妩媚。
　　下一秒，顾允才发现孔艺璇裙下的奥妙。
　　不知道什么时候，少女早已把自己的圆头小皮鞋脱掉，把一对玉足从黑色镂空短丝袜中解放出来，一双长腿又细又直，被主人就那样随意地搭在了车上。
　　哎我操？
　　顾允再次狠狠咽了一下口水。
　　要不是顾允面前明晃晃地摆着一个六十秒的红灯，此刻的他道心几乎都要即刻失守。
　　原本黑色短袜里若隐若现的一双小脚丫藏得很深，再用心观察的男人也发现不了上面的端倪。
　　但孔艺璇这么一通操作之后，少女玉足上的十个红色小心心直接无所遁形。
　　“怎么......你怎么把它们涂的这么可爱啊？”
　　红灯还剩下五十秒，顾允伸出一只手，捏住孔艺璇白皙柔嫩的足背。
　　一边是端庄优雅的中世纪小公主，一边是骨子里透出一股可爱的小精灵。
　　还没到喝酒的场合，顾允简直就已经想对这种反差萌举双手高高投降。
　　“你不要乱摸，人家只答应把袜子送给你，没说你可以随便乱摸......”
　　孔艺璇咯咯笑了起来，她似乎也能感受到此刻的自己，对顾允而言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她轻轻抬起脚躲了起来，把一边叠得整整齐齐的袜子塞到顾允手里，作为替代。
　　时间只剩下十秒，顾允深吸一口气，让灵台恢复清明。
　　长夜漫漫，这个时候失了态，可就不好玩了。
　　“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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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7.迷失海岸


    “跳东湖？这是什么酒啊？”
　　孔艺璇一只手拿着菜单，睁大了眼睛。
　　身着漂亮长裙的女孩和顾允相向而坐，在一家名为18号的酒馆里。
　　店内酒客相谈甚欢，即便是没有背景音乐的烘托，也显得十分热闹。
　　这里是一个200平米的空间，木质或皮质的家具，配上工业风固有的黑色铁件。
　　酒馆装潢遵循工业风格，管道裸露，立柱不加包边，还用红色砖块砌出了带有“18”字样的粗砺墙体。
　　店内服务员略为随性，并不会上来主动介绍酒单酒款，任凭顾客自行决定。
　　“姑娘牙一看就有跳过东湖撒。”
　　不远处，一个带着小肚腩的中年男人抱着膀子，操着一口地道的江城话笑了笑，开口解释起来。
　　在江城的年轻人里，流行一种庆祝迎接夏天的活动。
　　参与者们每到炎炎夏日，纷纷以不同的姿势一股脑跳入东湖之中。
　　后来，18号酒馆的老板为了纪念这个活动，酿造了一款啤酒，并命名为“跳东湖”。
　　“喔~这里怎么都没有我经常喝的那些？什么青岛啤酒，金龙泉啤酒之类的。”
　　孔艺璇还是第一次看到除了大绿棒子以外的啤酒菜单，一切在她眼中都显得有些新奇。
　　位于京汉大道附近的18号酒馆，是江城本土的第一间精酿酒吧，18号酒馆创始人王帆，和来自江城本土的酿酒师姜麒一同创立了精酿啤酒厂牌“拾捌精酿”。
　　2013年刚刚开业的他们立足江城，正式加入了中国精酿啤酒的浪潮之中，也是国内较早的精酿啤酒先驱品牌之一。
　　刚刚抱着膀子回答孔艺璇问题的中年男人就是老板王帆，人称光头。
　　“小妹妹，那些是俗称的大绿棒子，这里是精酿酒馆，不一样的。”
　　作为老板，眼看着大绿棒子工业啤就能喝嗨的国人们，也逐渐走入精酿酒吧，讨论起国内外的精酿啤酒，眼睛放光地聊起ipa、世涛，品起了啤酒的风格，王帆显得非常开心。
　　“这么高级？我都不好意思点了......你来，你来。”
　　孔艺璇耸了耸肩，把菜单丢回到顾允手中，起身和他坐到了同一侧，脸蛋正对着酒吧里的大屏幕。
　　“这有什么高级的，喝个酒可没必要分成三六九等。”
　　顾允摊开面前的菜单，一只手潜入黑暗，悄悄环住了孔艺璇曼妙柔软的腰肢。
　　“现在的人啊，干什么都有鄙视链，喝二锅头的觉得喝茅五剑的装逼；喝白酒的觉得喝红酒洋酒的装逼；喝餐酒的觉得喝列级庄的装逼；喝调和的觉得喝单麦是装逼；喝百威青岛的觉得喝精酿的装逼；喝雪花燕京的觉得百威其实也是装逼。”
　　顾允摇着头，随意地点好了啤酒和辅食，把菜单交还给老板，一旁的孔艺璇被逗得花枝乱颤。
　　“哈哈哈哈哈哈，兄弟说得好！喝精酿只是为了寻找快乐，装逼就没意思了。”…
　　王帆一字不落地听完了顾允的言论，笑眯眯地点了点头，眉眼中满是肯定。
　　这一年，精酿啤酒还是一个极其小众的领域，很多喝精酿的人的确有着一些小众品味的优越感。
　　“对呗，精酿这么好喝的东西，有些人不去搞推广，却在这里鄙视喝其他绿棒子的人群，那可都是潜在用户啊。”
　　很快，两瓶精酿啤酒被端上了桌，顾允给自己点了一瓶迷失海岸，给孔艺璇点了一瓶波特世涛。
　　顾允启开酒瓶，深深吸了一口，迷失海岸开瓶带着极其浓郁的松针和柑橘味儿，倒入杯中香气持久，但松针味儿更浓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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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历久弥新，还是熟悉的味道。
　　“你是懂行的啊，兄弟。”
　　18号酒馆开业这么长时间，王帆遇见过不知道多少顾客，但难得遇见一个像顾允这样不做作不装逼的人，尤其是在身边有着这么漂亮女伴的情况下。
　　“来来，小刘，给这桌送一盘水果沙拉。”
　　王帆对着服务员招招手，示意加点其他的服务。
　　“客气了老板，等会晚点的时候，能不能在大屏幕上放一场游戏比赛？”
　　顾允低下头抿了一口酒，入口后舌尖先有澹澹的花香味儿，略甜。
　　“兄弟，这晚上大家喜欢看球赛的还蛮多的，你这个游戏......”
　　王帆面色略显迟疑，酒吧的大屏幕播放什么节目，就和会所海选一样，众口难调。
　　“放心吧，不让你难做，比赛开始前后，所有顾客的酒水餐食我包了。”
　　顾允笑着摆了摆手，钞能力这种东西，平时可以不用，但是该用的时候必须得有。
　　“那没问题了，需要的时候喊我，我先去招呼一下其他客人。”
　　王帆顿时肃然起敬，转身走向里间。
　　精酿酒吧在这个年代的江城还是个稀罕物，一晚上的消费可绝不便宜，面前的年轻人说包就包，只为了自己看游戏比赛？
　　真的是看不懂了，身边有这么顶尖的美少女，他居然要包场看游戏比赛？
　　“好苦......”
　　孔艺璇像个好奇宝宝，捧着自己手中的杯子喝了一口，水盈盈的眸子眨了好几下，精致的眉间微微蹙起。
　　“你先别急着咽下去，感受一下什么味道？”
　　顾允笑着说道。
　　“感觉像是咖啡，摩卡巧克力的味道。”
　　孔艺璇眯起眼睛，仔细品尝舌尖丰富细致的泡沫，像是搅拌后的巧克力奶泡，末端浮起滴滴香浓的味道。
　　“你还真别说，确实比那些绿瓶的好喝！”
　　食髓知味的孔艺璇似乎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她转过头看向顾允的酒杯，问道，“你的好不好喝呀？”
　　“好喝啊，我这个特别好喝，三倍ipa。”
　　顾允指了指迷失海岸酒瓶上的triple ipa字母，回答道。…
　　“什么是三倍ipa？”
　　孔艺璇一脸好奇。
　　“在ipa基础上三倍投放啤酒花、麦芽等原料，香气更浓烈，苦度更高。”
　　顾允解释到一半，把自己的杯子推到二人中间，示意她可以尝一尝。
　　少女看起来却像是没有领会到他举动背后的意思，她抬起头，环顾四周，望向精酿酒吧里各自聊天的人群，最终目光聚焦在顾允身上。
　　两人四目相对，酒吧灯光昏暗，孔艺璇的童孔却格外明亮，黑白间点缀着朦朦胧胧的情意。
　　沉默只持续了三五秒，顾允立马读出了孔艺璇的潜台词。
　　小魔女，要不要这么会啊？
　　顾允把暗金色的酒杯拿回自己面前，仰起头咕都咕都灌了一大口。
　　一只胳膊揽住孔艺璇的肩膀，顾允径直吻了上去，把口中带满西楚啤酒花香气的酒，渡到了少女的那一边。
　　孔艺璇早就做好了准备。
　　一人一半，唇齿留香。
　　这恐怕是最让顾允感到回味无穷的一口酒了，随着酒体到舌根部位，被掩藏已久的苦味彻底爆发开来，一瞬间席卷整个口腔，苦度几乎让人折服。
　　酒体咽下后，香气逐渐增强，女孩子唇齿间甜甜的味道，伴随着浓郁的苦味与啤酒花独特的香气，在口腔萦绕，尾韵持久，舒适，自然。
　　“嗯，好喝！虽然很苦，但舌头的味蕾感觉都醒过来了，我喜欢。”
　　孔艺璇星眸半闭，双颊微红，已然分不清是顾允的吻让她迷失，还是三倍啤酒花，迷失海岸的威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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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8.像月亮一样爱你


    俗话说，吃是为了肉体，喝是为了灵魂。
　　随着顾允点好的美食一一端上餐桌，烤鸭披萨、大芝士汉堡、碳烤澳洲谷饲200天肉眼牛排……
　　恍惚间他和孔艺璇仿佛并不是进了一家酒馆，而是美式餐吧。
　　两人一边吃着美食，一边品尝着不同口味的精酿啤酒，芝士汉堡+香气十足的ipa，满足感直线爆表。
　　到了晚上临近ti比赛的时刻，买单侠顾允俨然成为了场上最尊贵的客人。
　　孔艺璇靠在他身上，以共同爱好下酒，两人聚精会神地看了几个小时比赛，直到18号酒馆临近打烊。
　　“走吧，我们该撤了，没发现人家老板都困得不行了，还在强撑着等我们看完。”
　　南湖战队的比赛结束，也许是第一天小组赛之后状态有所回暖，也许是老板在大洋彼岸的热心支持起了作用，他们还算顺利地拿下了对手。
　　孔艺璇回头看了一眼王帆，中年男人仰着头呆在吧台，一脸疲惫。
　　面对带着一个漂亮妹妹，随意包场的年轻富豪，在他面前老板是决计不好意思先说出打烊两个字的。
　　做生意嘛，主打一个口碑和服务。
　　这种级别的客户，哄好了以后来不来捧场先不提，扫了他的兴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老板，我们走了，今天辛苦了。”
　　早就结过账的顾允拍了拍昏昏欲睡的王帆，顺手帮忙把自己桌上的酒瓶摆放整齐。
　　“兄弟，常来啊~”
　　王帆强行打起精神，笑着和顾允二人告别。
　　汉口是江城的核心区，代驾随处可见，顾允叫了一个代驾上车，载着两人径直驶向不远处的泛海费尔蒙酒店。
　　这是国内的第六家费尔蒙，甚至其中的几间套房还配备了设备齐全的小厨房，很多富人在这个地方长居。
　　“又骗我来酒店，也不说送人家回外婆家。”
　　孔艺璇紧紧挽着顾允的胳膊，小皮鞋踩在地板上，不断发出哒哒的声音。
　　两人经过一扇屏风完成登记注册，价值二百万的屏风《银波潋滟》悄然立在酒店大堂。
　　极简大气黑白线条之美，来自于黄鹤楼的扶栏纹理，无处不在的楚地风韵与费尔蒙百年底蕴，在这里得到了最完美的相处方式。
　　“你包包里带了卸妆水，哪个女孩子出门带卸妆水，晚上还要回家的？”
　　推开套房门，顾允挑了挑眉毛，打破了孔艺璇佯装的矜持。
　　“讨厌~”
　　破天荒喝了好几瓶不同口味精酿啤酒的孔艺璇，全程小脸都是红扑扑的，把娇艳欲滴诠释得淋漓尽致。
　　“我先去换衣服洗澡了。”
　　作为一个lo娘，最麻烦的两个时刻就是穿裙子和脱裙子。
　　华丽款的裙子往往不好打理，优雅迷人的裙撑背后代表着穿起来极其复杂，再加上洛丽塔属于难搭衣服的类型，如果不想过于引人注目，通常需要通过覆盖配饰和搭配的手段，减弱存在感。…
　　“这么着急换衣服吗？”
　　顾允把手上的包包丢在沙发上，进了独处的空间，对于他和孔艺璇而言，有些事情大可不必克制。
　　他从背后双手环住孔艺璇的小腹，两人站在巨大的落地镜前，望向镜中的彼此。
　　“你今天真好看。”
　　顾允埋在少女发梢间，深深吸了一口气。
　　酒吧里走过一圈，孔艺璇身上的麦芽香气和她原本的少女体香融为一体，巧妙构成了另外一种令人心醉的味道。
　　“真的吗？那你说说有多好看？”
　　孔艺璇对着镜子提了提自己蓬松的裙摆，笑靥如花。
　　被自己心上人直球夸奖，要比网络上一万个粉丝的无脑吹捧开心得多。
　　“就像.就像中世纪城堡里走出来的公主，我要缓好久，才努力让自己适应过来。”
　　顾允侧过头，在孔艺璇微微发烫的脸颊边缘，轻轻印下一个吻。
　　“真会夸。”
　　孔艺璇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她从头到脚重新打量了一下自己，然后转过身环住顾允的脖子，主动送上绵延的长吻。
　　顾允学着孔艺璇的动作，也伸出一只手，抓住了少女飘动的裙摆，向上一提。
　　公主即使在镜子前也不能失了优雅，所以当顾允双手扶住她的腰肢时，孔艺璇也只是用力抿住嘴，鼻腔的呼吸不时失去原有的频率。
　　中世纪的黑裙公主与骑士在镜花水月中邂逅，厚重复杂的晚礼服缓缓跌落到地面，浮华的表面回归原始，收口回甘的酒精放大每一个动作。
　　镜中人紧紧拥抱，合二为一。
　　“呼我去洗澡。”
　　十几岁的少女，体力虽然比不上其他几位久经锻炼的女友出众，却有着极强的可塑性。
　　孔艺璇雪白的肌肤早已泛红，冲击下泛出了点点细汗，她把自己的小化妆包带进浴室，不久后立刻传来了淅淅沥沥的水声。
　　水声传来，微醺又贤者的顾允没有兴起鸳鸯浴的心思，总算想起了自己还有正事没做。
　　答应小助理贺璇的文件，还放在一旁没签完呢。
　　他穿好衣服，下楼去车里取了文件夹，重新回到套房的书桌上，点亮一盏台灯开始办公。
　　孔艺璇踏出浴室的时候，正好看到认真工作的男人侧脸。
　　“你刚刚还在工作，不累吗？”
　　孔艺璇去冰箱中拿了一瓶可乐，走到顾允身边递给了他。
　　少女眼中好像藏着满天星辰，望向顾允的目光中充满了崇拜和依恋。
　　“不累，这些都是明天急着用的，一会儿就好。”
　　顾允喝了一大口，然后继续埋头工作。
　　不得不说，贤者状态的他，效率奇高，脑海里的杂念也全部消失无踪。
　　不出半小时，贺璇接手后积攒下来的材料，被他一股脑儿全部处理完毕。
　　而身旁乖巧的孔艺璇，就这样拄着下巴坐在床头一言不发，安静地看了他半个小时。…
　　认真工作的男人真的很帅啊。
　　无论是棱角分明的侧脸，带着青茬的下巴，发梢间运动后的汗珠，好多好多个细节好像飘散在天空中的樱花，在盛开的季节把她刚好淹没。
　　“发什么呆呢？”
　　直到顾允工作结束长舒一口气，在座位上伸了个懒腰，才注意到床头还有个一直星星眼的小迷妹。
　　“顾允哥哥，我好喜欢你啊。”
　　孔艺璇声音甜美，嘴角的小酒窝在白炽灯下绽开。
　　“我也是。”
　　顾允笑了笑，起身走到床边整理了一下少女的卷发，“我去洗漱一下，就来陪你。”
　　简单洗漱冲澡过后，顾允发现室内的大灯已经被关掉了，空气中传来匀称绵长的呼吸声。
　　一片安静。
　　应该已经睡着了吧。
　　他蹑手蹑脚爬上床，生怕打扰熟睡的孔艺璇。
　　刚刚躺平，顾允就被一双冰冰凉凉的胳膊环住了脑袋。
　　黑暗中只剩下空调的制冷频道，少女清脆的声音再度响起。
　　“说喜欢你的时候，其实更想谢谢你。”
　　也许只有在暗室这种看不到彼此表情的场合，人们的坦诚才会更加接近内心。
　　孔艺璇的语气无比真诚。
　　“你知道吗，从小到大我身边的人总是走走停停，而你的出现，才真正赋予我生命的意义，让我找到成长的方向，每天可以高兴地起床，安心地入睡，对未来满怀期待。”
　　少女贴近顾允的胸膛，听着他渐渐加速的心跳声，继续开口。
　　“说喜欢你的时候，脱口而出来不及思考，可是深思熟虑之后，我还是想说我很爱你。”
　　“顾允哥哥，只要你说需要我，我都会义无反顾地奔向你，一次，两次，每次，次次，我都想要提着我的裙摆，挺起后背坐到你身边，和你干掉一整杯啤酒，把我意识消失前，剩下的拥抱全部给你。”
　　顾允没有接话，只是抱着孔艺璇的手用力了几分。
　　“不管你怎么想，我会像窗外的月亮一样，爱你，一轮又一轮。”
　　先发后改~新的一个月，小吃一波肉，用以怡情
　　(本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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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9.双赢


    以看自家战队比赛为借口，8月上旬，钟乐怡和华诗圆两个对游戏都没什么兴趣的女人，基本没怎么要求顾允回去一起过夜。
　　即使一起睡觉也要熬夜看比赛的男人，还不如放他自己看。
　　于是，顾允过上了一整个星期无忧无虑的潇洒生活。
　　白天大部分时间在公司，偶尔也会补上个回笼觉，晚上和孔艺璇一起去酒吧或者酒店看比赛，自由自在的顾允在这段时间内，不用考虑什么时间管理，别提多舒服了。
　　ti3西雅图邀请赛上，中国战队的成绩并不理想。
　　8月中旬的总决赛上，新的世界冠军花落瑞典荣耀ance，去年的王者之师南湖战队，以六强成绩惨淡收场。
　　清晨六点，东方刚刚泛起鱼肚白，一切都雾蒙蒙的，仿佛给大地披上了一层银纱，大地还在沉睡，花儿美丽的小脸上滚动着晶莹的露珠。
　　“a队实在是太强了啊”
　　泛海费尔蒙酒店，孔艺璇和顾允拉紧了窗帘，面前的投影仪上播放着刚刚结束的总决赛画面。
　　bo5的决赛打满后，两人整整熬了一个通宵，用桌子上满满当当的零食和啤酒，来见证另外一个王者诞生。
　　一直以来，大家印象里dota圈最强大的魔王在遥远的东方，在中国。
　　那里有前一年的ti冠军南湖战队，季军lgd，殿军dk，还有新近崛起的tongfu。
　　在打倒这几座大山之前，没有人认可其他队伍世界第一的身份，中国玩家觉得欧洲队伍即使再强，最多就是一个在一堆菜鸡中稍微有点战斗力的野鸡，根本不用放在心上。
　　直到本届国际邀请赛。
　　整个系列赛，ance在决赛前只输了一小局，这是ti上任何一个队都没做到过的事，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顾允作为一个曾经见证过历史的玩家，脸上没有露出什么惊讶或者奇怪的表情。
　　身边的孔艺璇有着正常的反应，少女连连惊叹欧洲队伍对于整个地图的控制和先进的打发理解，所有的中国战队淘汰后，她自然而然地成为了a队的粉丝。
　　“确实打不过。”
　　顾允摇了摇头，这一年，a队在dota2项目上的统治力是无可比拟的，除开重生者开挂之外，全世界独一档。
　　要不是他已经有过一个世界冠军，早早失去了这份继续夺冠的心气，说什么他也自己上去和世界最强的战队过过招。
　　“顾允哥哥，咱们队伍的比赛输了，怎么你看起来没什么反应啊？”
　　孔艺璇和顾允缠绵了一个多星期，对他的小动作和表情也了解了不少。
　　“怎么说呢，我们是新队啊，除了刘行之外都是从来没打过大赛的年轻人，走到六强已经够出人意料了。”
　　顾允捏了一下孔艺璇挺翘的鼻尖，笑着回答。
　　整个南湖战队，抛开经验相对丰富的刘行，到了世界级别的大赛上，根本就没有一个能打的。…
　　能够跌跌撞撞坚持到六强，实际上给了顾允一个很大的惊喜。
　　这一年，是ti奖金正式开启“众筹”模式的第一年，相比2012年的一百六十万美金奖金池，2013年的奖金池足足翻了一番。
　　南湖战队进入六强，也就是排五六名，足足获得了$108，695美元的高额奖金。
　　虽然对于刘行去年的百万美金冠军奖励而言，这十多万的美金简直是不值一提的毛毛雨，但另外四个年轻队友，从小到大就没见过这么多钱。
　　七十多万人民币，每个人分到手十几万！
　　常常有人问为什么dota2的玩家越来越少，而奖金池越来越高。
　　实际上，从年复一年增高的奖金数可以看出。
　　百分之九十九的人，用金钱去推动百分之一的人追求梦想，而这个梦想也是他们年轻时候的梦想。
　　“对哦，第一次出国打比赛，maybe比我年纪还小，分了十几万奖金，换成是我，都不知道怎么花了。”
　　孔艺璇吐了吐舌头，坚持了一整晚，她眯着眼睛，不由自主打了个哈欠。
　　“少来，我听樱樱说，你们那个抖乐账号，自从打通电商渠道之后，可赚了不少钱呢。”
　　顾允抬起手关掉投影仪，转过身躺下，把孔艺璇抱在怀里。
　　“而且你还不知道怎么花？就你那几件ap的洛丽塔裙子，哪一条不得几千块？”
　　“.真的很难想象哦，你一个手下这么多公司，日理万机的大老板，居然会知道女孩子穿的裙子是什么品牌，价格多少。”
　　孔艺璇咯咯笑了起来，发尾由于抖动飘到了顾允的脸颊上，令人心尖尖也跟着发痒。
　　angelicpretty，俗称ap，是洛丽塔女孩梦的翅膀。
　　每个女孩小时候都会憧憬童话故事，梦幻自己就是那绘本中的少女，穿着带有蕾丝、荷叶边、蝴蝶结等花样繁复的美丽又可爱的裙子。
　　不要害怕成长太快，那些五彩斑斓的梦就被埋藏在时光深处，总会有星光照亮梦的轨迹。
　　游乐园灯火通明、旋转木马永不停歇、空气中散发着甜点和巧克力的香气、还有可爱的玩偶拉着你的手伴着音乐声起舞。
　　自从第一天两人过夜开始，孔艺璇每天都会找个机会回家，换上一套新的洛丽塔裙子，漂漂亮亮地出现在顾允面前。
　　就好像掐准了顾允的喜好一般，她每天的打扮，都能让顾允眼前一亮。
　　angelicpretty就是这样一个品牌，为女孩子张开梦的翅膀，令她们的每一天都像天使一样美丽。
　　“谁叫你穿起来那么好看，我当然要懂一点，对吧？”
　　顾允揉了揉女孩的小腹，孔艺璇身上只剩下简单的吊带睡衣，手感没有半点隔阂，与早上少女感十足的小白云裙子相差甚远。
　　“还有，以后你买漂亮裙子的钱，我全出了，做抖乐的收入你自己存起来，做点想做的事情。”
　　“啊？这不好吧.”
　　孔艺璇眨了眨眼睛，她家庭条件虽然比不得温桔那般出众，但隔三差五家里支持加上自己努力，买上一两条昂贵的裙子却也不在话下。
　　“乖，你喜欢穿，我喜欢看，实际上咱俩双赢，这不是钱的事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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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0.反诈律师


    再快乐的休闲时光，也终于有结束的一天。
　　随着西雅图邀请赛的结束，整个八月即将到达末尾。
　　顾允再也没有理由和孔艺璇天天腻在一起，后者也从江城的外婆家重新坐上飞机回去，享受最后几天的暑假时光。
　　“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最大的谎言是什么吗？”
　　光谷附近一家味千拉面里，钟乐怡坐在顾允身旁，和忙于点菜的男朋友讨论道。
　　“是什么？”
　　顾允随口回答了一句，把菜单递还给服务员。
　　“我就蹭蹭，不进去。”
　　钟乐怡轻轻掐了一下顾允，继续说道，“最近同事接了一起强an案，被告人的口供就是这么说的，原话。”
　　顾允怎么听都觉得有些耳熟，他挠了挠头，没有接话。
　　“然后被告人说完了这个话，就义无反顾进去了，结果第二天这个女孩子直接报了警。”
　　钟乐怡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顾允的额头。
　　“你想想你自己，是不是也对我说过这种鬼话？”
　　得，她还真想起来了。
　　顾允顿时有些心虚，抵赖道：“那我确实没进去啊.我主打一个老实。”
　　“切，不过你确实有点定力吧，一般人的确做不到。”
　　钟乐怡嘴角浮现出一抹笑容，如果不是真爱，绝对不会三番五次过玉门而不入。
　　从这一点上可以看出，当初还是个小处男的顾允，也不容易。
　　“不过我也真的是在律所见到了很多平时想都不敢想的案子。”
　　以猪骨熬制的乳白色面汤拉面被端上了桌，两人一边吃着，一边聊起了各种奇葩案件。
　　“报警的那个女孩子，听同事说，她自己明明就是愿意的，结果可能是下了床两个人价格没谈好，回过头就把人家给送进去了。”
　　“这么真实吗？”
　　顾允猛喝了一大口汤，嘴里嘟囔道。
　　“现在还有不少人过来咨询或者求助，社交软件上被人诈骗了怎么办，骗钱骗色骗私密照片的，什么都有，我虽然很少接触这方面案子，但经常听同事们八卦。”
　　互联网在这一年以突飞猛进的速度发展，一种新型的诈骗方式也随之悄然浮现。
　　其中，以社交软件为平台钓鱼的非接触类网络诈骗，成为了各大骗子的首选。
　　原因很简单，一是年轻人众多。刚出社会包括还在象牙塔内的年轻人容易被骗，阅历不足。
　　二是单身群体多，使用社交软件试图摆脱单身的人，比较寂寞空虚，这个和老年人容易被骗同理。
　　当你孤独寂寞的时候，你很容易信任陪伴你的人，哪怕对方是陌生人。
　　三是年轻人好奇心重，比较敢于尝试。
　　最后，目前的单身群体使用网银、手机银行、网贷是非常方便的，有利于犯罪分子非接触收款。
　　“你还笑，有很多当事人都反映在探花上遇见了某某美女，一见钟情然后被骗，实际上人家背后是抠脚大汉，小心哪天你的软件被封了也不稀奇。”…
　　看着顾允吃瓜看戏的笑容，钟乐怡生怕他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好心提醒道。
　　“这点小事不至于，不至于的。”
　　顾允根本没当回事，自顾自大口吃着面条。
　　“小事？”
　　钟乐怡转了一圈脑袋，不置可否。
　　作为一名未来的律政佳人，她独立坚强，有比一般人更高的逻辑思维能力。
　　律师处理事情的能力是比较强的，绝不会是生活里的小白兔。
　　她和其他崇拜顾允的女人不同，具有着明显的批判性思维。
　　所以她不会一味赞同顾允，很多事情她有着自己的思考。
　　“我明白你的立场，你的软件本身只是工具和载体，工具是没有对错的，是吧？”
　　钟乐怡想了想例子，主动和顾允辩论起来。
　　“是啊，有些公司是内容公司，我们是技术公司。技术本身无罪，技术是中立的。”
　　顾允点点头。
　　“那如果有一天，别人用这个理由来攻击你，探花具备承担网络安全管理义务的现实可能，但拒不履行网络安全管理义务，你怎么解释？”
　　钟乐怡这句话似乎只是随便一说，顾允立马怔住了，然后停下筷子，陷入了沉沉的思考。
　　他想起了日后互联网上吵得轰轰烈烈的一个案子，快播案。
　　钟乐怡和他之间的讨论，和快播案的定罪核心一模一样。
　　那个宣称技术无罪的程序员，还是没能抵抗得过国家机器，获刑数年，千万身家付之一炬。
　　“你说的有道理，我可能有点太自信了。”
　　沉默数秒，顾允承认了自己考虑不周的地方。
　　是啊，重生以来的一切太过于顺风顺水，如果真有一天自己哪一步走错了，看似密不透风的正道产业下，说不定隐藏着什么大坑等着他去跳。
　　“那你还不想想怎么弥补？”
　　钟乐怡抿住嘴，漂亮的侧脸上满是关心和认真的神情。
　　“要我说，你都这么多公司了，探花这种陌生人社交就不要做了呗？反正你也不差那么点钱。”
　　“这不是钱的问题唉。”
　　顾允停顿了一下，“没事，我把这个漏洞补上就好了。”
　　“怎么补？”
　　钟乐怡眨了眨眼睛，拿起桌上的纸巾擦了擦嘴。
　　“你小钟律师出面，拍一部反诈骗怎么样？”
　　“拍？”
　　钟乐怡反问道。
　　“对，我直接拿到探花首页去放，每次登录都要大家强制看一遍，这样受骗的人会大大减少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们有这个动作，以后别人就没法拿这个说事。”
　　虽然是灵机一动想出来的办法，但在这个互联网萌芽阶段，绝对可行。
　　普法的banner大家的第一反应恐怕都是点x，但当普法的主角是一位美女的时候，这个x往往按不下去。
　　这个年代除了诈骗就是低级仙人跳，手法远远没有后世那么多样，这番操作不但能让痴男怨女们远离受骗，还能大大提高小钟律师的知名度。
　　“.你可真能给我找活。”
　　钟乐怡听了顾允的解释，白了他一眼，没有拒绝。
　　冰雪聪明的她，自然想通了顾允此举背后的用意。
　　(本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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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1.男神竟然主动加我好友


    “乐怡，你的目光可以不全程对准镜头，但是一定要在心里有个位置。”
　　乐园娱乐，当家花旦沈倾城抱着双臂，站在拍摄团队的最前排负责指导。
　　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未来之星原本还在度假中，听说乐园娱乐的拍摄团队接了个宣传片的新活，也出现在了现场。
　　钟乐怡本以为顾允所说的小，只是那种用手机拍摄，随便加个片头片尾，抖乐上随处可见的零成本。
　　她万万没想到的是，来到乐园娱乐之后，等着她的是一整个专业的制作团队，再加上更为专业的影后亲临指导。
　　钟乐怡一下就懵了。
　　干什么呀这是？
　　杀鸡搞这么多牛刀干嘛？
　　于是，在一群职业选手面前，她规规矩矩地画好了妆，换上了大家觉得最为合适的衣服，甚至沈倾城还现场帮她重新设计了一下剧本，使其更有张力。
　　“对对对，乐怡加一点花痴的表情，加一点期待。”
　　自己不演戏的时候，沈倾城多了一项爱好，那就是指导别人怎么演戏。
　　没有钟乐怡的时候，乐园娱乐的不少新练习生，被这个看起来漂漂亮亮又和和气气的师姐折磨的够呛。
　　“花痴？”
　　钟乐怡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经过沈倾城的设计，宣传片的女主角钟乐怡扮演一个单身许久的女孩子，下载了某社交软件后，匹配到了她心目中的理想型，也是风靡万千少女的理想型。
　　社交软件的照片上显示，对方是一个帅气逼人，多才多艺又财富自由的有为青年。
　　“你别睁着眼睛看图片啊，这样进不了戏的，你要想象一下和男朋友刚刚在一起时候的感觉，回忆那份甜蜜。”
　　沈倾城见钟乐怡一直盯着道具发呆，迟迟做不出符合要求的表情，稍稍有些着急。
　　“这样啊”
　　钟乐怡俏脸一红，顺利地拍出了想要的感觉。
　　经过十几次重拍，一个叫做《男神竟然主动加我好友》的短片正式杀青，宣布定档。
　　拍摄结束后，钟乐怡显得非常高兴，扮演人生中第一次宣传片女主，这样的体验相当难得。
　　“乐怡还是很有拍戏天赋的嘛，重拍十几次就出片了。”
　　回到乐园娱乐的大会议室，沈倾城和钟乐怡并排站在一起，等待摄影师的现场剪辑。
　　“真的吗？”
　　相比华诗圆和温桔两人，钟乐怡和沈倾城还不算特别熟。
　　只不过在拍摄过程中，钟乐怡若有若无地感觉到，这个家喻户晓的大明星似乎对她很友善，方方面面也很宽容。
　　沈倾城全程和风细雨地提醒着她，该怎么面对镜头，怎么去表达自我，怎么去突出短片的内核。
　　虽然片子时间并不算长，但钟乐怡确实学到了不少东西，在生活中没有任何机会学到的其他行业珍贵经验。
　　“当然了，我跟你讲，我第一次当女主角的时候，足足ng（拍电影时失败镜头）了几十次，如果导演不是自己人的话，估计我要被骂到换行了。”…
　　沈倾城笑着揽住钟乐怡的肩膀，两人身高差不多，又同样精致美丽，一个长头发，一个短头发，离老远看起来就像一对发型各异的姐妹花。
　　“那世界上岂不是少了一位影后？”
　　钟乐怡开开心心地回应道。
　　两人一通相互吹捧，负责剪片子的摄影师强忍笑意，表情管理没有崩盘。
　　“你们能不能别互相吹捧了，我离那么远都听不下去了”
　　顾允推开会议室门，身后跟着程盈盈，后者手中还提着两杯打包好的冰美式。
　　炎热的夏天和冰饮总是分不开的，钟乐怡拍摄宣传片的时候，门外汉顾允没有打扰热火朝天的摄制组，拉着程盈盈跑到练习室，狠狠地过了一把眼瘾。
　　“你懂又不懂呀，我们说的都是真心话！”
　　钟乐怡白了顾允一眼，笑眯眯地接过咖啡吸了一大口，冰冰凉凉的感觉顺着喉咙直达小腹，仿佛把快乐一并纳入胸口。
　　“顾总，剪好了，你们看看效果吧？”
　　摄影师转过身子，把自己笔记本电脑上的小屏幕投影到大屏幕，等待老板们的检阅。
　　《男神竟然主动加我好友》
　　这个故事讲述了一个女孩在社交软件上遇到理想型，理想型竟然主动加了她的好友，对她嘘寒问暖。
　　两人陷入热恋，对方使用各种流行话术榨干了女孩的钱包，最终当女孩一无所有之后，男神露出了真面目，一场女孩心中的甜甜恋爱无疾而终。
　　“片子拍的不错，不得不说，我们小钟律师确实有点演活了啊。”
　　即使是门外汉顾允，也能看出这部宣传片的成功之处。
　　片中虽然情节没有什么新颖之处，主要只有普及诈骗手法和揭示骗子图谋两项内容，却蕴含着满满的情绪。
　　其中女主角的表演活灵活现，把一个期待爱情又满含真心的女孩形象表演得淋漓尽致。
　　每个人都希望自己拥有完美的爱情，每个人心中也都有着自己的理想型。
　　当理想型主动求爱的时候，有几个人能够克制自己的本能，思考其中可能隐藏着的风险？
　　“还是倾城教得好，她来演的话，效果肯定更好！”
　　钟乐怡指了指身边的表演老师沈倾城，试水出演的她不但没有搞砸，还被整个团队当个宝儿似的夸了一整天，换谁谁都高兴。
　　“咖位不同，倾城现在的身价，你让她拍这种小短片？”
　　顾允撇了撇嘴。
　　“你顾老板让我拍，我也不会拒绝的呀，谁叫我只是个打工小妹呢。”
　　沈倾城一只手捧着咖啡，另外一只手摊开，迎上顾允的目光，一副无奈的样子。
　　哪个打工小妹微博抖乐上百万粉啊？
　　钟乐怡扑哧一声，忍不住笑了出来。
　　沈倾城也太好玩了吧？
　　明明是个大明星，却一点不摆架子，平易近人的同时还有些幽默风趣，长得那么漂亮不说，业务水平又拔尖儿。…
　　这样的人不火，谁能火？
　　“我觉得也挺不错的。”
　　顾允点评完毕，当乐园娱乐的摄影师习惯性地把目光投向程盈盈时，后者也跟着点了点头。
　　“盈盈，这个片子再审一遍，没问题就联系探花的技术部门，第一时间发出去。”
　　“好的，没问题。”
　　程盈盈接过摄影师递过来的u盘，走向乐园娱乐的后期制作部门。
　　这还是钟乐怡第一次来到乐园娱乐的地盘活动。
　　程盈盈做东，带着钟乐怡逛遍了整栋大楼后，说什么都要拉着她晚上一起吃饭。
　　“乐怡，说真的，你们律师这个行业，一定要把自己的个人ip打造出来，这是大趋势。”
　　毕业一年有余的程盈盈，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在寝室里闭门不出的emo女孩了。
　　执掌乐园娱乐这么长时间，程盈盈自然培养出了对于新兴事物的眼力，以及自己的判断。
　　“比如刚刚顾总说，把你的发到探花的技术部门做开屏banner，这是为了宣传。”
　　程盈盈语重心长，“我觉得除此之外，你还可以发到你个人的抖乐账号上去，吸粉的同时还能进一步普法，对吧？让更多老实人免于被诈骗。”
　　“盈盈姐你说得对。”
　　钟乐怡点了点头。
　　程盈盈比她大出三岁，气质出众，聊起天娓娓道来，如同隔壁邻居从小辅导功课到大的姐姐。
　　“如果你不断分享人们真正重视的信息，客户和顾客就会选择来找你。”
　　律师如此，其他行业也是如此。
　　当目标客户在线下或网上遇见你时，很想知道你是否是真正的专家。
　　他们会去了解你的相关信息，通过熟人或网络了解你的情况。
　　如果他们在互联网上输入你的名字却找不到相关信息，她的想法很简单：如果网上没有列出这个人，他真的是所在领域的专家吗？
　　互联网时代，如果你在网络上的排名很高，他们会认为你就是权威，在和其他引擎上，你就是该专业知识的专家。
　　有心人在这个年代早就已经发现，微博、抖乐、等自媒体，可以留下痕迹，向目标受众展示你的可信度，是你与现有的交际网络和客户保持联系的绝佳方式，并且建立起自己的内容系统。
　　任何行业，一旦成为了客户的首选专家，客户会选择上门，从而减少主动向他们推销的时间。
　　所以，自媒体时代，要不断地寻找和撰写有价值的内容，然后与目标受众分享。
　　如果能够持续分享人们重视的信息，客户就会选择主动找你。
　　“行了行了，人家乐怡就是玩玩，非要搞那么多粉丝，当这个网红干嘛啊？”
　　饭桌上，沈倾城摆了摆手，阻止了程盈盈继续说下去的动作。
　　顾允的女朋友需要那么出名吗？
　　初代网红桔子酱，在和顾允确定关系之后，也渐渐淡出了互联网，最新发的动态也仅限于美食和自拍，再也不会去用心追热点，努力做内容增长粉丝。…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出于兴趣开通账号做内容，吸引一批粉丝很正常，但如果为了涨粉而涨粉，就失去了网上冲浪的初心。
　　在沈倾城眼中，当一个公众人物其实并没有什么优势。
　　不能自由自在逛街，出行要戴着墨镜，吃饭的时候要选私密安静的地方，日常穿搭要精致
　　总而言之，活在他人的目光和评价里，真的很累。
　　“也对。”
　　程盈盈不说话了。
　　她和顾允认识这么久，老板的三个正牌女友也算是见了个遍。
　　其中，温桔是咖啡正义的女总裁，纵横商界身家不菲。
　　华诗圆是年纪轻轻的政坛新星，升迁之路未来可期。
　　三个女孩子中，两个人都有着自己极其出色的事业。
　　相比之下，还是个实习小律师的钟乐怡，未免显得黯然失色。
　　站在老板身边人的角度，程盈盈不免替钟乐怡开始操起了心，但经过沈倾城话里话外一点，她才明白过来。
　　事业成功与否，对于顾允来说，重要吗？
　　实际上一点都不重要。
　　事业只是生活的一部分，只要过得开心快乐，以自己喜欢的方式生活，那就是最幸福的人生了。
　　吃完晚饭之后，顾允和钟乐怡在街头散了会步，一起朝着江城一号院的住所方向走去。
　　顾允扭扭脖子，深吸一口室外的空气，告别沈倾城的时候，总是让他想起东南亚之旅的见闻。
　　江城的天空总是雾霭沉沉，就连皎月都不如东南亚的清亮。
　　不过另一方面，国内的大城市里除了月亮以外，还有那些窗户里流溢出来的万家灯火。
　　虽然只有指甲缝那么一丢丢，却也把国内的夜晚，衬的更有人间温度。
　　“好累哦。”
　　钟乐怡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t恤衫，搭配修身牛仔裤，为了本色出演短片女主，纯纯的女大学生风格穿搭。
　　“拍短片很累吧？回去我给你按按肩膀。”
　　顾允牵着女友的小手，两人沐浴在月光下，一前一后，踩着对方的影子。
　　“其实不是拍短片累，就是感觉做什么都不容易，长大好累哦。”
　　今天的钟乐怡，算是踏足了娱乐圈的冰山一角。
　　不但自己参与了短片拍摄，还亲眼见证了练习生的一天。
　　从早到晚的训练，业务能力的排序，堪称残酷的同类竞争摊开在阳光下，赤身摆在她面前。
　　“确实。”
　　顾允望着面前充满烟火气的街道，不少家长领着刚刚下课的孩子，穿梭在马路的人行道上，孩子们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容。
　　“你看这些小孩子，他们是不是很快乐？因为这个年纪的小朋友不考虑未来。”
　　“是吧，我都已经忘了小时候的我快不快乐了。”
　　钟乐怡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看到了这一幕。
　　“不用那么累，你如果每天做一些没有未来的事，你也很快乐。”
　　“真的吗？”
　　“我们所有的焦虑，都是在往延时满足的结果里加砝码。”
　　顾允的掌心微微发力，红灯转绿，牵着恋人的手紧了紧。
　　“有我在，你不需要做延迟满足这种反人性的事情，想做什么就去尝试，失败了也没关系。”
　　“我就是你最大的底气。”
　　加班太晚刚刚到家，先发后改~
　　(本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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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2.律师的专业能力


    “究其本质，网络诈骗其实是诈骗的新场域。网络诈骗在网络社交诞生之初就随之而来，给人民群众的财产安全和个人信息安全造成极大危害。”
　　新闻频道上，一位气质出众的女记者面对话筒款款而谈，背后的显示屏上，播放着一部短，女主身着白色t恤，捧着手机面露笑意。
　　“目前，以抖乐为首的短平台在反诈领域做了不少努力，扩大反诈知识宣传力度的同时，还主动创作了不少短，让广大人民群众通过内容丰富、形式多样的普法宣传，反诈防诈意识有了明显提升。”
　　钟乐怡怎么也没想到，随口答应顾允拍出来的短，经过专业团队的精心制作后，会得到这么多人的喜欢和支持。
　　无心插柳柳成荫，在社交软件探花的开屏banner上，大家或许不会去追问这个笑容甜美的女孩子是哪位，但抖乐上的大量转发，让作为一名新手律师的钟乐怡小小出圈了一把。
　　仅仅一周时间，播放量突破三百万，转发量30万，点赞十万+。
　　这对于一个素人抖乐账号来说，绝对是要火的前奏。
　　“我涨了好多粉丝哦~”
　　江城一号院，钟乐怡窝在顾允怀里，一只手对着面前的手机屏幕划来划去。
　　虽然沉倾城和程盈盈对钟乐怡的未来有着不同的看法，但是很明显，钟乐怡更加倾向于后者。
　　有些时候，人可以选择开开心心生活，前提是有的选。
　　华诗圆和温桔都有自己的事业，她自然不愿屈居人下。
　　雌竞不仅仅是外貌这个单一领域，只要陷入了雌竞的怪圈，那么对比就是全方位的。
　　社会地位，收入，颜值身材等等等等，方方面面，只要是有心气的女孩，就没有谁心甘情愿认输的。
　　不然看看每天嘴上说着当个小助理蛮好的贺璇同学，她这么努力变美干嘛？
　　“是吗，我看看？”
　　顾允揉了揉钟乐怡的脑袋，侧着脑袋看了看她的主页。
　　果然，原本就有着一些粉丝基础的钟乐怡，短短几天内，这下粉丝数直接突破了十万。
　　钟乐怡的抖乐作品不是很多，大多数是发发日常，她的第一个作品还是顾允亲自拍摄的滑雪。
　　这样的十万粉，在抖乐还处于萌芽阶段的时候，含金量十足。
　　相比冲着主颜值的粉丝，对普法硬核宣传更感兴趣的粉丝粘性更高，停留时间也更加长久。
　　“可以啊，过段时间都可以直播带货了。”
　　顾允挠了挠鼻子，两人离得太近，少女的长发弄得他痒痒的。
　　“什么是带货？”
　　钟乐怡眯起眼睛，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
　　“你看这个抖乐小店功能，这是我们最新推出的东西。”
　　顾允笑着解释道。
　　自打顾允去了京城出差后，抖乐小店功能正式上线。
　　在顾允的安排下，抖乐内部将电商视为战略级业务，正式成立了以“电商”命名的一级业务部门，正式发布“抖乐电商”品牌。…
　　不久后，抖乐副总裁宿华主持召开首届抖乐电商生态大会，首次提出“兴趣电商”概念。
　　这就是乐园集团从最初小桔书和拼乐园探索电商开始，直到抖乐兴趣电商诞生的整个历程。
　　抖乐小店的动作很快，没过多久，就已经与淘宝、京东、拼乐园等外部电商平台达成合作。
　　自此抖乐电商正式进入萌芽期，从最初的短带货，逐步更迭到直播带货。
　　直播带货还处在试水阶段，门槛很高，粉丝量要求在五万粉以上，才可以试用直播带货功能。
　　而十万粉的钟乐怡，正巧踏过了这个门槛。
　　“算了算了，我可做不来，人家直播卖的都是什么衣服啊，美食啊，特产之类的，我又没有这些东西，我什么都不会啊......”
　　这个版本的抖乐界面，直播版块藏得很深，还不算特别明显，在顾允的指导下，钟乐怡随便点进一个直播页面，主播正在介绍着自家产品。
　　这时候，用户在抖乐上还很少能看到有卖货的直播间，也还没有建立起在抖乐直播间购物的习惯，更多的是以短带货为主，跳转到淘宝京东等第三方平台去下单。
　　顾允哑然失笑：“这些可没什么难度，而且实际上，在直播过程中还能锻炼你的专业能力。”
　　今天他还真要给小钟律师狠狠洗上一遍脑，上一课。
　　日后的律师，直播带货的人大有人在。
　　直播中，律师结合生活桉例普及法律中的相关规定，将法律知识搬进直播间，把法治课堂开在了居民跟前，让他们足不出户、在家通过手机就能了解到法律知识。
　　这是钟乐怡眼中的律师带货方式，而实际上，很多律师为了吃饭，会去带货零食，农产品，以及各种风马牛不相及的商品。
　　自媒体时代和传统媒体时代的区别，在于人人皆可为，人人皆媒体，自带流量，即时变现。
　　很多律师早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带货这个行为吧，怎么说呢，目前在法律层面并没有禁止这个行为，法无禁止即可为。
　　你带法律相关的也好，你带完全不和法律搭界的食品也好，只要这些商品符合我国的法律规定，只要售卖退换赔，各个流程通畅想，带就带吧。
　　抖乐电商还处在萌芽阶段，为了举例说明，顾允从沙发上拿过自己的手机，打开竞争对手快手的界面。
　　“你看这个快手主播，你知道她之前是干什么的吗？她是这个品牌的法务。”
　　“啊？她拿着从业资格证，为什么不搞桉子啊？”
　　钟乐怡眨了好多下眼睛，突然觉得一直以来的思路一下打开了。
　　“感谢咱家小姐妹的支持。我播了10个小时，咱家小姐妹就支持叶歆10个小时，这份恩情叶歆永远会记得。”
　　屏幕中的女孩离镜头很近，笑得很甜很真诚。…
　　“等到你们收到货的时候，你们就知道，叶歆不愧你们的信任。”
　　这位叶歆，正是快手高级副总裁、快手电商业务负责人笑古，在5月13日的快手引力大会上提到的“快品牌”商家的招牌主播。
　　据业务部门拿到的竞品数据来看，推出快品牌“yexin”半年，叶歆直播间的用户增长率达到了400％，客单价达到700元。
　　在前不久的超级主播日活动中，粉丝购买率高达76.71%。
　　叶歆提到的“信任”，正是快手电商全力打造的“标签”。
　　此次，快手电商战略升级，再度提到“新市井”概念。
　　其中“大搞信任电商”是快手电商的底层逻辑，“大搞快品牌”和“大搞品牌”是具体业务方向，“大搞服务商”则服务于全体商家。
　　市井之中，就是人间烟火。
　　抖乐飞速发展的同时，快手也不甘示弱，从最强的短王者身上学到了不少东西的同时，成为了最早试水短电商的平台。
　　“从人的内容化、货的多元性，到场的温度化。”
　　场景实验室创始人吴声，这样解释市井电商的“人货场”。
　　这些快品牌的崛起，归功于信任驱动。
　　而信任，则来源于快手独一无二的“老铁文化”。
　　以来润为例，创始人小虫通过在直播间分享护肤等方面的干货知识，为消费者带来更好的体验，建立起信任的情感关系，实现30天复购率达到40%，90天复购率高达76%。
　　有了市集、商街、社区构成的市井结构，再注入灵魂——以信任为基础的社交关系，就成了新市井。
　　快手先发制人，布局电商。
　　在这样的背景之下，抖乐继续延续“造节+标杆”的玩法，打算邀请各路网红入驻直播带货。
　　同时开放流量生态，从原产地、本地品牌开始，撬动供应链。
　　毕竟对于抖乐来说，想做好电商，闭环“供应链”必不可少。
　　而这一切都只为后续吸引更多的达人和商家入局，为共同构建抖乐直播电商生态闭环而做准备。
　　“挣钱嘛，不寒碜。锻炼律师的专业能力又不是只能靠传统业务。”
　　顾允回答道。
　　“那直播能锻炼出来什么呢？”
　　钟乐怡仰起精致的下巴，左右轻轻晃着脑袋。
　　“跟商家谈优惠可以锻炼谈判技巧，签合作协议可以了解行业和提升审合同的能力，商品精选尽调能锻炼法律的实操运用，这甚至能成为一项新的非诉业务。”
　　顾允娓娓道来，少女听得很认真。
　　“还有吗？”
　　钟乐怡一对星眸中的光芒越来越亮，她被彻底打开了思路。
　　“跟商家有纠纷了，维权能锻炼自己pr处理能力，实在不行告他，还能做回老本行。”
　　顾允笑着做出了总结。
　　“律师嘛，还是不能太古板了，大家一直在谈产品创新，产品创新，其实应该抛弃一些固有思维。”…
　　实际上，律师服务的传统形式是利用自己的专业为客户解决问题，相当于自己是一个产品。
　　而带货，其实也可以理解为另一种法律服务模式，即利用自己的知识，搭建商家和消费者之间的桥梁，为商品销售护航。
　　这甚至可以成为一种全新的模式，后世的知名大v称它为“法商自营”业务。
　　“按照你这么说，律师是不是压根不解决争议了，我们直接参与到争议之中定分止争？”
　　冰雪聪明的钟乐怡彻底想通了其中的逻辑所在。
　　这甚至可以是诉讼和非诉以外的第三大服务模式，可以叫做“无客户业务”，自己做自己的客户律师为自己解决法律问题。
　　“对啊，就比如这位大主播叶歆，前期作为法律从业者，遭受了很多非议的。”
　　顾允点点头，“我觉得根本不是问题，做的人多了就会成为传统业务。而且能带货的都是大v其实也是变相的争夺话语权的问题。你有本事成为大v带个货怎么了？大v律师都带货了，多了大家自然会转变观点。”
　　“不是，为什么你会懂这些啊？”
　　钟乐怡环住顾允的脖颈，吐气如兰。
　　作为实打实的专业人士，钟乐怡一直特别好奇，为什么顾允能对法律行业的一些名词如数家珍？
　　她很确定，顾允根本没学过法律，也很少跑到自己的专业课教室里蹭课和听课。
　　自己的男朋友懂做生意也就算了，大抵是天赋异禀加气运加身，法律知识又是什么时候偷偷学会的？
　　“做企业的，自然要懂一点法律嘛，不然迟早会被人吃干抹净。”
　　顾允笑了笑，没有深入解释这个谜题。
　　他也无法解释为什么能如此了解法律行业，总不能说自己重生了吧？
　　“大v律师带货，真的能让大家转变观点？”
　　钟乐怡继续问道。
　　“能啊，就比如你去带，可能没什么人买你的东西，但是你可以有配套服务，教会大家怎么走这条路。”
　　“然后你把你带货的过程整理成文章，是吧。你怎么挑商家的？怎么跟商家谈判优惠的？怎么给产品做背调保证安全的？怎么审自己跟商家的合作协议的，口头协议怎么规避保证法律风险的？出现了产品问题怎么通过自己的pr解决的？没解决怎么通过诉讼解决的？这都是可以开发的。看你有没有心去做罢了。”
　　钟乐怡听得愣住了。
　　这也太专业了吧？
　　男朋友和自己，到底谁才是律师？谁才是企业家？
　　“有的律师经常标榜自己怎么怎么牛逼，又给客户解决了什么法律问题，挽回损失也好，减少量刑也罢，但一到处理自己的法律问题却经常顾此失彼。”
　　“这个确实，像我们办公室的梦姐，她和男朋友因为彩礼问题差点对簿公堂。”
　　钟乐怡点点头，在身边人的事例中无比肯定。
　　“律师直播带货就是一个很好的试炼场。你连自己的法律问题都解决不好，我作为客户怎么能信任你能解决好第三人的问题？”
　　顾允长篇大论，终于从逻辑和观念上彻底说服了钟乐怡。
　　“你说得对，看来不光如此，任何一行的精英都可以转型直播带货。”
　　钟乐怡从顾允怀中起身，扬起手臂系好散乱的长发。
　　“对，下一步抖乐会全力以赴进军电商领域，这就是未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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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2.律师的专业能力


    “究其本质，网络诈骗其实是诈骗的新场域。网络诈骗在网络社交诞生之初就随之而来，给人民群众的财产安全和个人信息安全造成极大危害。”
　　新闻频道上，一位气质出众的女记者面对话筒款款而谈，背后的显示屏上，播放着一部短，女主身着白色t恤，捧着手机面露笑意。
　　“目前，以抖乐为首的短平台在反诈领域做了不少努力，扩大反诈知识宣传力度的同时，还主动创作了不少短，让广大人民群众通过内容丰富、形式多样的普法宣传，反诈防诈意识有了明显提升。”
　　钟乐怡怎么也没想到，随口答应顾允拍出来的短，经过专业团队的精心制作后，会得到这么多人的喜欢和支持。
　　无心插柳柳成荫，在社交软件探花的开屏banner上，大家或许不会去追问这个笑容甜美的女孩子是哪位，但抖乐上的大量转发，让作为一名新手律师的钟乐怡小小出圈了一把。
　　仅仅一周时间，播放量突破三百万，转发量30万，点赞十万+。
　　这对于一个素人抖乐账号来说，绝对是要火的前奏。
　　“我涨了好多粉丝哦~”
　　江城一号院，钟乐怡窝在顾允怀里，一只手对着面前的手机屏幕划来划去。
　　虽然沉倾城和程盈盈对钟乐怡的未来有着不同的看法，但是很明显，钟乐怡更加倾向于后者。
　　有些时候，人可以选择开开心心生活，前提是有的选。
　　华诗圆和温桔都有自己的事业，她自然不愿屈居人下。
　　雌竞不仅仅是外貌这个单一领域，只要陷入了雌竞的怪圈，那么对比就是全方位的。
　　社会地位，收入，颜值身材等等等等，方方面面，只要是有心气的女孩，就没有谁心甘情愿认输的。
　　不然看看每天嘴上说着当个小助理蛮好的贺璇同学，她这么努力变美干嘛？
　　“是吗，我看看？”
　　顾允揉了揉钟乐怡的脑袋，侧着脑袋看了看她的主页。
　　果然，原本就有着一些粉丝基础的钟乐怡，短短几天内，这下粉丝数直接突破了十万。
　　钟乐怡的抖乐作品不是很多，大多数是发发日常，她的第一个作品还是顾允亲自拍摄的滑雪。
　　这样的十万粉，在抖乐还处于萌芽阶段的时候，含金量十足。
　　相比冲着主颜值的粉丝，对普法硬核宣传更感兴趣的粉丝粘性更高，停留时间也更加长久。
　　“可以啊，过段时间都可以直播带货了。”
　　顾允挠了挠鼻子，两人离得太近，少女的长发弄得他痒痒的。
　　“什么是带货？”
　　钟乐怡眯起眼睛，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
　　“你看这个抖乐小店功能，这是我们最新推出的东西。”
　　顾允笑着解释道。
　　自打顾允去了京城出差后，抖乐小店功能正式上线。
　　在顾允的安排下，抖乐内部将电商视为战略级业务，正式成立了以“电商”命名的一级业务部门，正式发布“抖乐电商”品牌。…
　　不久后，抖乐副总裁宿华主持召开首届抖乐电商生态大会，首次提出“兴趣电商”概念。
　　这就是乐园集团从最初小桔书和拼乐园探索电商开始，直到抖乐兴趣电商诞生的整个历程。
　　抖乐小店的动作很快，没过多久，就已经与淘宝、京东、拼乐园等外部电商平台达成合作。
　　自此抖乐电商正式进入萌芽期，从最初的短带货，逐步更迭到直播带货。
　　直播带货还处在试水阶段，门槛很高，粉丝量要求在五万粉以上，才可以试用直播带货功能。
　　而十万粉的钟乐怡，正巧踏过了这个门槛。
　　“算了算了，我可做不来，人家直播卖的都是什么衣服啊，美食啊，特产之类的，我又没有这些东西，我什么都不会啊......”
　　这个版本的抖乐界面，直播版块藏得很深，还不算特别明显，在顾允的指导下，钟乐怡随便点进一个直播页面，主播正在介绍着自家产品。
　　这时候，用户在抖乐上还很少能看到有卖货的直播间，也还没有建立起在抖乐直播间购物的习惯，更多的是以短带货为主，跳转到淘宝京东等第三方平台去下单。
　　顾允哑然失笑：“这些可没什么难度，而且实际上，在直播过程中还能锻炼你的专业能力。”
　　今天他还真要给小钟律师狠狠洗上一遍脑，上一课。
　　日后的律师，直播带货的人大有人在。
　　直播中，律师结合生活桉例普及法律中的相关规定，将法律知识搬进直播间，把法治课堂开在了居民跟前，让他们足不出户、在家通过手机就能了解到法律知识。
　　这是钟乐怡眼中的律师带货方式，而实际上，很多律师为了吃饭，会去带货零食，农产品，以及各种风马牛不相及的商品。
　　自媒体时代和传统媒体时代的区别，在于人人皆可为，人人皆媒体，自带流量，即时变现。
　　很多律师早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带货这个行为吧，怎么说呢，目前在法律层面并没有禁止这个行为，法无禁止即可为。
　　你带法律相关的也好，你带完全不和法律搭界的食品也好，只要这些商品符合我国的法律规定，只要售卖退换赔，各个流程通畅想，带就带吧。
　　抖乐电商还处在萌芽阶段，为了举例说明，顾允从沙发上拿过自己的手机，打开竞争对手快手的界面。
　　“你看这个快手主播，你知道她之前是干什么的吗？她是这个品牌的法务。”
　　“啊？她拿着从业资格证，为什么不搞桉子啊？”
　　钟乐怡眨了好多下眼睛，突然觉得一直以来的思路一下打开了。
　　“感谢咱家小姐妹的支持。我播了10个小时，咱家小姐妹就支持叶歆10个小时，这份恩情叶歆永远会记得。”
　　屏幕中的女孩离镜头很近，笑得很甜很真诚。…
　　“等到你们收到货的时候，你们就知道，叶歆不愧你们的信任。”
　　这位叶歆，正是快手高级副总裁、快手电商业务负责人笑古，在5月13日的快手引力大会上提到的“快品牌”商家的招牌主播。
　　据业务部门拿到的竞品数据来看，推出快品牌“yexin”半年，叶歆直播间的用户增长率达到了400％，客单价达到700元。
　　在前不久的超级主播日活动中，粉丝购买率高达76.71%。
　　叶歆提到的“信任”，正是快手电商全力打造的“标签”。
　　此次，快手电商战略升级，再度提到“新市井”概念。
　　其中“大搞信任电商”是快手电商的底层逻辑，“大搞快品牌”和“大搞品牌”是具体业务方向，“大搞服务商”则服务于全体商家。
　　市井之中，就是人间烟火。
　　抖乐飞速发展的同时，快手也不甘示弱，从最强的短王者身上学到了不少东西的同时，成为了最早试水短电商的平台。
　　“从人的内容化、货的多元性，到场的温度化。”
　　场景实验室创始人吴声，这样解释市井电商的“人货场”。
　　这些快品牌的崛起，归功于信任驱动。
　　而信任，则来源于快手独一无二的“老铁文化”。
　　以来润为例，创始人小虫通过在直播间分享护肤等方面的干货知识，为消费者带来更好的体验，建立起信任的情感关系，实现30天复购率达到40%，90天复购率高达76%。
　　有了市集、商街、社区构成的市井结构，再注入灵魂——以信任为基础的社交关系，就成了新市井。
　　快手先发制人，布局电商。
　　在这样的背景之下，抖乐继续延续“造节+标杆”的玩法，打算邀请各路网红入驻直播带货。
　　同时开放流量生态，从原产地、本地品牌开始，撬动供应链。
　　毕竟对于抖乐来说，想做好电商，闭环“供应链”必不可少。
　　而这一切都只为后续吸引更多的达人和商家入局，为共同构建抖乐直播电商生态闭环而做准备。
　　“挣钱嘛，不寒碜。锻炼律师的专业能力又不是只能靠传统业务。”
　　顾允回答道。
　　“那直播能锻炼出来什么呢？”
　　钟乐怡仰起精致的下巴，左右轻轻晃着脑袋。
　　“跟商家谈优惠可以锻炼谈判技巧，签合作协议可以了解行业和提升审合同的能力，商品精选尽调能锻炼法律的实操运用，这甚至能成为一项新的非诉业务。”
　　顾允娓娓道来，少女听得很认真。
　　“还有吗？”
　　钟乐怡一对星眸中的光芒越来越亮，她被彻底打开了思路。
　　“跟商家有纠纷了，维权能锻炼自己pr处理能力，实在不行告他，还能做回老本行。”
　　顾允笑着做出了总结。
　　“律师嘛，还是不能太古板了，大家一直在谈产品创新，产品创新，其实应该抛弃一些固有思维。”…
　　实际上，律师服务的传统形式是利用自己的专业为客户解决问题，相当于自己是一个产品。
　　而带货，其实也可以理解为另一种法律服务模式，即利用自己的知识，搭建商家和消费者之间的桥梁，为商品销售护航。
　　这甚至可以成为一种全新的模式，后世的知名大v称它为“法商自营”业务。
　　“按照你这么说，律师是不是压根不解决争议了，我们直接参与到争议之中定分止争？”
　　冰雪聪明的钟乐怡彻底想通了其中的逻辑所在。
　　这甚至可以是诉讼和非诉以外的第三大服务模式，可以叫做“无客户业务”，自己做自己的客户律师为自己解决法律问题。
　　“对啊，就比如这位大主播叶歆，前期作为法律从业者，遭受了很多非议的。”
　　顾允点点头，“我觉得根本不是问题，做的人多了就会成为传统业务。而且能带货的都是大v其实也是变相的争夺话语权的问题。你有本事成为大v带个货怎么了？大v律师都带货了，多了大家自然会转变观点。”
　　“不是，为什么你会懂这些啊？”
　　钟乐怡环住顾允的脖颈，吐气如兰。
　　作为实打实的专业人士，钟乐怡一直特别好奇，为什么顾允能对法律行业的一些名词如数家珍？
　　她很确定，顾允根本没学过法律，也很少跑到自己的专业课教室里蹭课和听课。
　　自己的男朋友懂做生意也就算了，大抵是天赋异禀加气运加身，法律知识又是什么时候偷偷学会的？
　　“做企业的，自然要懂一点法律嘛，不然迟早会被人吃干抹净。”
　　顾允笑了笑，没有深入解释这个谜题。
　　他也无法解释为什么能如此了解法律行业，总不能说自己重生了吧？
　　“大v律师带货，真的能让大家转变观点？”
　　钟乐怡继续问道。
　　“能啊，就比如你去带，可能没什么人买你的东西，但是你可以有配套服务，教会大家怎么走这条路。”
　　“然后你把你带货的过程整理成文章，是吧。你怎么挑商家的？怎么跟商家谈判优惠的？怎么给产品做背调保证安全的？怎么审自己跟商家的合作协议的，口头协议怎么规避保证法律风险的？出现了产品问题怎么通过自己的pr解决的？没解决怎么通过诉讼解决的？这都是可以开发的。看你有没有心去做罢了。”
　　钟乐怡听得愣住了。
　　这也太专业了吧？
　　男朋友和自己，到底谁才是律师？谁才是企业家？
　　“有的律师经常标榜自己怎么怎么牛逼，又给客户解决了什么法律问题，挽回损失也好，减少量刑也罢，但一到处理自己的法律问题却经常顾此失彼。”
　　“这个确实，像我们办公室的梦姐，她和男朋友因为彩礼问题差点对簿公堂。”
　　钟乐怡点点头，在身边人的事例中无比肯定。
　　“律师直播带货就是一个很好的试炼场。你连自己的法律问题都解决不好，我作为客户怎么能信任你能解决好第三人的问题？”
　　顾允长篇大论，终于从逻辑和观念上彻底说服了钟乐怡。
　　“你说得对，看来不光如此，任何一行的精英都可以转型直播带货。”
　　钟乐怡从顾允怀中起身，扬起手臂系好散乱的长发。
　　“对，下一步抖乐会全力以赴进军电商领域，这就是未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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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3.开学季


    八月就这样悄然过去，又到了桂花盛开的九月。
　　热热闹闹的开学季，顾允和钟乐怡牵着手走在熟悉的民族大道上，一股奇妙的感觉涌上心头。
　　两年前的这个时候，顾允刚刚重返少年时，热泪盈眶的他根本不敢相信当时发生了什么。
　　当他接到钟乐怡的那一通电话起，他才真正意识到，世界变了。
　　那个时候，钟乐怡和他也不过只是普通同学，最多是来自同一个地方的老乡，大家不是很熟。
　　一晃两年过去，他不但从一个平平无奇的大学生混成了财富自由的顶级富豪，上一世求而不得的白月光也和他修成了正果。
　　重新走在民族大道上，他的心里充满了感恩。
　　“你看你看，这一届的学弟学妹来了~”
　　两人从华罗利广场横穿马路，对面就是他们的母校南湖大学。
　　“嗯......年轻真好啊。”
　　望着迎新接待点排起的长队，顾允忍不住感叹了一下。
　　要论女孩子的质量，最漂亮的那一批可能旗鼓相当，但平均水平大概率一年比一年要高出几分。
　　和去年的开学季不同，今年升到大三的顾允和钟乐怡已经不需要再去迎新了，交给了学生会和院里的其他人。
　　大部分高校里，如果在大三的时候还混不到社团的高层，很多同学会在这一年自动退出，回归自己原本的生活。
　　因为大二结束时，每个人大多数会考虑自己未来的路，大三不管是考公还是考研，那都是刻苦和用功的开始。
　　这个时候，如果以“学习”和“就业”作为判断标准，其实也能悄然分成了两个群体。
　　比如有一部分学习党，大概觉得自己对未来的追求不一样，多少有些心高气傲，虽然没有直接讲出来，不过却清楚的表达在行动上。
　　比如：
　　班长组织班级活动，他们总要请一回假，如果班长不批准，那些人也会老老实实的参加，只不过会随身带着一本书。
　　他们可能不会在活动的时候看，甚至可能玩得比谁都开心，不过他们就是想表达这么一层意思，哥们在学习，为了未来奋斗，不像你们！
　　在寝室的时候更甚，宿舍的室友聊天说话，他们会故意戴上耳机。
　　戴耳机的动作一定要夸张而勐烈，这样才能体现那种，别人打扰了自己学习，很不耐烦的感觉。
　　这就是一部分学习党，除此之外要数就业党了。
　　大三这一年往往是寻找实习的高峰，如果没有任何工作经验，简历上也是一片空白，到了大四再去临时抱佛脚，很难找得到心仪的工作。
　　所以新学期刚刚开始，顾允就接到了不知道多少个来自同学们的电话。
　　江城有着百万级别的大学生数量，乐园集团虽然家大业大，但实习名额终究有限，作为大老板顾允的同学，到了大三，很多学生也悟到了做人的道理。…
　　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就连小钟律师都有着不少法学院的同学，想让钟乐怡介绍进乐盈律所实习。
　　原本名不见经传的新律所，很多自诩专业知识过硬的学霸对它不屑一顾，自从乐盈律所实打实拿下好几个大桉子，在江城崭露头角后，后悔的人大有人在。
　　让乐盈律所正式出圈的事情，不是什么桉子，而是所里的反诈骗律师钟乐怡。
　　她靠着自己独特的声线，出众的颜值，清水出芙蓉的演技以及硬核内容，迅速在律师行业刮起了一阵风。
　　从拍摄完成到开学这一段时间，钟乐怡的不但被很多业内人士转发，甚至很多官方媒体，新闻喉舌，提到反诈骗这方面知识的时候，也会以这段短作为例子宣讲。
　　别人可能不知道，但是南湖大学法学院的学生，谁不知道这位就是大三年级的钟乐怡？
　　发酵后，乐盈律所前来线下咨询的人翻了几倍，有很多人慕名而来，指名道姓找小钟律师咨询法律问题。
　　但是再怎么说，钟乐怡也还没有毕业，还没去掉实习律师的身份，没法独立执业，只能给出法律建议。
　　在不厌其烦的解答问题下，律所主任王晓红干脆给钟乐怡放了几天假，正好这段时间学校到了开学季，有着很多事情要处理。
　　“我回去收拾收拾东西，打扫打扫卫生，我可好久没回寝室了~”
　　钟乐怡挽着顾允的胳膊，两人穿过操场和树荫，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到了法学院寝室楼下。
　　“好，我也回寝室看看。”
　　顾允笑着对女朋友摆了摆手，目送钟乐怡一蹦一跳走上了台阶。
　　校园恋爱总是这样甜蜜又简单，爱情萌芽在两栋寝室和教学楼操场之间。
　　两年间，他无数次把钟乐怡送到这间寝室楼下，也无数次在楼梯口一眼瞥见钟乐怡嫣然含笑的眉眼。
　　一晃就两年了。
　　他在成长，钟乐怡也一样。
　　少女虽然被重生的顾允改变了原有的命运轨迹，但毫无疑问地向着更加优秀和美好的方向发展着。
　　顾允沿着热闹的南湖大道独自慢慢走，南湖的水比大一的时候清澈了不少，奇怪的味道也不复存在，路边摇摆的柳树幅度不大，似乎也在享受着这个夏天。
　　回到寝室的路上，顾允顺手给两个漂亮学妹指了路，校园里总是需要这样的好心人学长。
　　推开712寝室房门，今天是开学季的第一天，反倒是顾允来得最早。
　　他重复了大一刚刚来到寝室时候的动作，熟练地找到寝室里的扫把和簸箕，把公共区域和阳台仔仔细细地打扫了一遍，又用拖把拖得地板闪闪发亮。
　　搞定一切之后，门口终于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
　　“到的这么早？来来来，这是我们家乡特产，尝尝吧。”
　　同样来自鄂省的张高强丢过一包鼓鼓囊囊的公安牛肉，他一点没和顾允客气。…
　　和其他扭扭捏捏和大老板寒暄的人不同，寝室的几个好朋友从来都不把顾允当成外人，即使他一学期到头在寝室住的时候并不多，但712寝室少了他，总觉得少了点味道。
　　如果是其他同学，看到顾允这样身价的大老板亲自在寝室扫地拖地，肯定要小跑过来接过清理工具或者客气客气了，而张高强就完全没有，他知道这是顾允的习惯。
　　相处久了就知道，无论有钱没钱，顾允就是这样的人，大家也都一样。
　　“牛肉？好东西。”
　　顾允笑着拆开包装，往嘴里塞了一块，“嗯，蛮好吃，和辽城的牛肉干差不多。可惜今年暑假我没回家，改天让我妈也寄过来一点大家过过瘾。”
　　“行啊，你可别忘了，今年春天的时候大家都没吃够。”
　　张高强锤了一下顾允的肩膀，以示亲密。
　　“我看到钟乐怡的宣传了，你可真行啊，为了让探花的人不要上当受骗，自己女朋友都拿出来做模特了......”
　　张高强是探花的老用户了，自然第一时间就发现了探花主界面的变化。
　　第一眼看到的时候，他只是觉得眼熟，有点不敢认。
　　当钟乐怡被骗得倾家荡产，开口说话乃至痛哭流涕的时候，他这才确定女主角的身份。
　　“其实就是随便拍拍，结果乐园娱乐的班子把这个事情做得太认真了，没想到反响还挺不错的。”
　　现在的顾允，或多或少能体会到，前世位高权重的领导是什么感觉了。
　　有人曾经说过，权力的体香令人无比着迷。
　　随口一句话会有无数个下属夙兴夜寐去办，去努力达成，去殚精竭虑，一旦习惯了这样的感觉，就再也不想从舒适区中离开。
　　“挺好的，拍的挺好的，起码我网恋再也不怕被骗了。”
　　张高强笑了笑，发出嘿嘿的声音。
　　自从成为探花用户后，张高强还真就顺利脱了单，成功找到了隔壁学校的女朋友，也成为了712寝室里最后一个摆脱童男身份的人。
　　“你精的像只猴子还会被骗？你他妈的用我照片钓鱼，别人不被你骗就不错了。”
　　顾允撇了撇嘴，对着张高强竖了竖中指，一脸不屑。
　　张高强恐怕是互联网上最早悟到展示面作用的人之一，有了社交软件后，他直接从顾允发到朋友圈的日常生活照中选了几张不露脸的图，主打一个草船借箭，空手套白狼。
　　顾允的日常，普通男孩的梦想，对一些做着真命天子梦的女孩而言，无疑是一种降维打击。
　　所以张高强在用探花聊天的过程中显得无往不利，女方对他带着粉红泡泡的滤镜，即使有着不少直男发言，也无伤大雅。
　　只是这种通过展示面造出来的吸引，在和张高强线下见面后，往往持续的并不长。
　　隔壁学校的女朋友，在发现自己心中的体面男友实际上是个不谙世事的处男后，顿时下头，恋情也随之宣告终结。…
　　“哟，兄弟们都来了？”
　　张高强和顾允正聊着天，寝室门被推开，刘易升和郑博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郑博一反常态，剪了个干净利落的短发，手中提着自己巨大的旅行箱，整个人变得阳光帅气了不少。
　　而刘易升还是老样子，左手夹着一支烟，一副桀骜不羁的模样。
　　两人从阳台走回宿舍，室友都带着家乡土特产摆放在桌上，顾允挨个尝了点，又随意闲聊起了暑假的八卦。
　　男人一旦聚在一起，其实基本内容都差不多，第一是抱怨在家太无聊，第二就是吐槽同学聚会某个男生太能装逼，第三呢，那就是谈起以前的女同学。
　　“以前我觉得女大十八变就是吹牛逼，现在我发现我错了，大学环境太能改变一个人了！”
　　郑博拍着大腿说道，“有个女生高中就坐我前排，那时我觉得她一点都不好看，她毕业了跟我表白，你们也知道我的，我这个人从来不将就，我就说我们不合适，结果......”
　　“结果怎么样？”
　　刘易升似乎知道了后续的发展，笑着追问道。
　　“操，结果暑假的同学聚会上，她的普通马尾变成了大波浪，精致的妆容，指甲油又红又欲，整个人气质都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现在，变成人家看不上我了，我去跟她要，人家说要不还是算了吧。”
　　郑博揉着脸蛋，一副悔不及当初的表情。
　　“我操，就是这么回事！”
　　这种共性话题立刻引起了多人参与，就连顾允也不例外，早在寒假聚会时他就发现了这种情况。
　　除了从小美到大的那种顶级美女之外，其实很多女孩子都是这样，在大学这个熔炉中慢慢淬炼，把每个细节做到最好，缓慢优化，才能够做到越来越漂亮。
　　就这样吹了一会牛逼，712宿舍打算去北苑的大排档聚一聚，再上会网或者通个宵，这也算是开学的基本流程了。
　　即使大家已经升入大三，也没有一个人装逼地说，自己要学习，要准备考试，因为准备某某企业的实习而不参加寝室活动。
　　好朋友之间，没有装逼的必要。
　　......
　　开学的第一天，顾允就和室友们跑到网吧通了个宵，跟着室友们玩了一整个晚上的英雄联盟。
　　外面早已天光大亮，早上八点整结束通宵，一行四人顶着油乎乎的头发，匆匆忙忙踩着小碎步赶回学校。
　　今天是开学的第一堂课，老师必然点名，也必然想要看看学生们的状态。
　　顾允原本想回去睡个觉，但这几天接到的电话太多，都是想找顾允走走后门，看看能不能进乐园集团谋个实习位置的事情。
　　所以他干脆来到了课堂，抱着这种想法的同学不在少数，如果每天浪费精力去接这样的电话，他可遭不住，还不如一股脑全部解决。
　　来到教室以后，男生们几乎都惺忪着眼睛，看来昨晚不是打牌就是上网，大部分女生状态也不太好，估摸着一个暑假没见，宿舍里也是关灯聊了很久。
　　“医生，听说你们去通宵了，我给你们带了早餐。”
　　白文姝悄悄拎过来一袋早餐，四人份，每人三个大包子一碗豆浆，分量刚刚好。
　　作为顾允的同学，白文姝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她进乐园集团实习之后，可以说混得风生水起。
　　实习工资轻轻松松拿到手，还享受着正式员工差不多的福利待遇，公司的一日三餐，健身房瑜加室下午茶，这样梦想中的工作环境，被她每天疯狂安利给其他人。
　　买早餐虽然没几个钱，但这也是白文姝表达谢意的一种方式，尤其是借着刘易升的引子，主打一个情商。
　　大一时候的小绿茶，也渐渐收起了身上的棱角。
　　点名以后，顾允吃完早餐就趴在桌上睡觉了，直到下课铃声“叮铃铃”的响起，他才懵懵懂懂地醒过来。
　　一抬头，身边有几个同学欲言又止，午时风吹着长长的窗帘微微晃动，偶尔照射进来几缕阳光，刺的眼睛生疼，却也带来了阵阵暖意。
　　“实习的事就不用专门再给我打电话了，大家都是同学，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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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4.接机


    顾允就这样，在迷迷湖湖和半梦半醒中，度过了大三新学期的第一个上午。
　　中午和钟乐怡简单在食堂吃了顿饭，下午的时候，顾允受到了团委老师邓静静的邀请，来到了学生会参与大三年级的换届仪式。
　　原本属于顾允板上钉钉的学生会主席职位被他主动让了出来，交给了一直想要担任学生会干部的高志鹏。
　　走入社会之后，不光是顾允的小助理贺璇对学生会主席的位置失去了兴趣，就连在宣传部干得风生水起的白文姝，也不再对学生会的活计积极万分。
　　真正的舞台永远在学校外面，学生会的一亩三分地，对于视野更加宽广，格局更加大气的他们而言，已经没什么意思了。
　　同样在律所锻炼过一阵的钟乐怡算是长舒一口气，放了几天假的她正在重新适应校园的节奏，升入大三的她事情很多，还要准备这一年即将到来的传说中国内第一大考——司法考试。
　　走在校园里，明显看到很多穿着打扮都很精致的女孩子拿着手机支架，把屏幕放得老远拍摄，嘴里还念叨着什么。
　　“顾部长，感觉现在短真的有点普及了，我从学生会办公楼到咖啡店，一路上看到不知道多少人坐着的时候看手机，要么在拍，要么在看别人拍好的。”
　　南湖大学门口的咖啡正义，贺璇与顾允刚刚办理好卸任手续，两人重新变回了一名普普通通的大学生，再也不是学校里手握大权的幕后boss了。
　　今天的贺璇换掉了日常的职场丽人穿搭，西装和制服套裙不见踪影，反倒是穿了一件白色小吊带，下身搭配牛仔短裤，脚上的帆布鞋和小白袜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做青春逼人。
　　“这才哪到哪，大学生本来接受新鲜事物的能力比其他年龄段的人要强，再过两年你就会发现，不光是大学生，所有年龄段的人，不分男女老少，只要拥有一部智能手机，大家都在拿着手机刷短。”
　　顾允笑了笑，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生椰拿铁，深深吸了一口，沁人心脾。
　　咖啡正义在与星巴克正面碰撞后，大部分供应商第一时间恢复了供货，遍布全国的分店重新开始运转。
　　盛夏时节，生椰拿铁永远是江城最为火热的爆款产品。
　　“所有年龄段，每个人都刷？”
　　贺璇眨了眨眼睛，她虽然了解自家老板对于事业上独一无二的判断力和天赋，但这个格局和口气，她可从来没有想过。
　　即使目前全国用户数量最多的软件，也不敢夸下海口，说男女老少都在用吧？
　　“你看着吧，让规模再飞一会儿。”
　　顾允不再过多解释，透过落地窗，望向窗外渐渐远去的夕阳。
　　如果将抖乐平台的发展分为萌芽期、发展期、成熟期这三个阶段，那么目前抖乐仍处于发展期。…
　　原因很简单，抖乐的电商板块还没有成熟，盈利模式还非常粗糙，一切都还是刚刚开始。
　　然而这背后，其是抖乐在此之前长期深耕于“内容”+“标签”算法后的结果。
　　而抖乐想入局电商的动机，业内看得一清二楚。
　　正是源自于其拥有上亿日活，而变现方式过于单一的尴尬局面。
　　作为一个“国民级”应用，怎么可能会把路走窄了。
　　但实际上，业内人士并不是很看好抖乐入局电商，因为电商并不是哪个平台的都能做的，做不好还可能会伤及用户留存。
　　尤其让一个以娱乐和年轻人内容为主的平台，摇身一变具有一定电商属性，是需要很大的战略定力才能够做到的。
　　所以抖乐电商走的每一步都很谨慎，毕竟用户也需要时间去适应。
　　抖乐的第一步，是让沉倾城和《湄公河行动》的演员团队在直播间开始了线上宣发仪式。
　　宣传影片的同时，抖乐正式宣布直播带货功能的开启。
　　抖乐在当时更多的是希望做一波“事件营销”，此外就是希望沉倾城能利用明星效应，打造一个“直播带货”样板间。
　　值得一提的是，湄公河行动的明星天团，在抖乐的流量全力推送下，首场直播销售额就破亿元。
　　自此，抖乐电商正式步入发展期，这让业内对抖乐布局电商的信心大增。
　　与此同时，市面上出现了两种不同的声音，有的看好、有的看衰，这个时期大多数人还处于质疑和观望阶段。
　　因为用户在直播间的购物习惯并没有养成，更多的是以短种草为主。
　　在这样的背景之下，抖乐继续延续“造节+标杆”的玩法，邀请了各路明星入驻，同时开放流量生态，从原产地、本地品牌开始，撬动供应链。
　　而这一切努力，都在9月初的抖乐奇妙好物节开花结果，最终“奇妙好物节”以总成交额20亿元、总看播量5亿人次，给所有参与者交了一份满意答卷。
　　奇妙好物节之后，不到一周的时间，抖乐就发布公告。
　　宣布从2013年9月起，将彻底切断直播外链，只有抖乐小店的商品才能够进行直播带货，自此抖乐直播电商经过ab轮测试，已形成闭环。
　　看到抖乐电商释放出的红利，第三季度开始，工厂型商家和传统电商卖家纷纷下场杀入。
　　对于他们来说自持渠道可以提高利润空间，降本增效，所以他们很乐意入局。
　　很多商家在掌握直播间运营方法后，借助自身供应链优势和货源地场景，迅速吃到了抖乐电商释放的流量红利。
　　这个时期，做抖乐直播的商家主要以“纯自然流”+“拉时长高频”开播为主。
　　“对了，你知不知道，我听很多小桔书的网红说过，其实我们直播带货的规则有漏洞的，只要懂一些骚操作，就能从我们的直播间里赚到不少钱。”…
　　贺璇已经很久没有和自家老板一起在咖啡厅里悠闲看风景了。
　　大多数情况下，她和顾允坐在一起，不是聊工作，就是帮他安排一天的日程。
　　习惯成自然，在这个车马邮件都很慢的环境下聊着聊着，她又忍不住谈起了工作。
　　由于平台规则并不健全，当时的ab链、高反、诱骗秒杀、集合链等“骚”操作盛行，玩法层出不穷。
　　但凡主播只要有执行力，基本都能赚到一笔。
　　“没关系，为了培养用户习惯，我们可以在前期做出一点牺牲，你不用想这么多，抖乐的领导层心里有数。”
　　顾允伸出一只手，揉了揉贺璇的头发，想让这个每天紧绷着的小助理放轻松些。
　　明明在人潮涌动的休闲场所，贺璇却还思考着怎么让公司变得更好。
　　她得到的消息没有错，目前阶段的直播间，对于平台方来说是不友好的。
　　抖乐平台是故意为之，只是为了培养用户习惯，所以允许这些商家犯轻微错误，但绝不会放任不管。
　　当用户习惯培养好之后，抖乐会开始清除大量低质直播间，并且出台了各式各样的规则来规范商家，优化内容生态和电商生态。
　　而这一招，就叫做放水养鱼，也是一家企业保持活力韧性的密码。
　　“好吧......”
　　贺璇点了点头，安静坐在原地，像个不动声色的瓷娃娃。
　　“对嘛，在学校就少想点工作，出来散心要有散心的样子。”
　　顾允轻轻勾了勾贺璇的手心，小助理的俏脸微微泛红。
　　“知道啦。”
　　这还是顾允第一次在公共场合对她做出亲密的举动，虽然幅度不大，但也算得上是个不错的突破了。
　　当夕阳终于划过天穹，一样的白云消失不见，贺璇又重新变回了那个认真负责的小助理。
　　“走吧，我们去接桔子。”
　　顾允抬起手腕，与贺璇虚度了几个小时的时光后，刚刚好到了温桔的飞机快要落地的时间。
　　司机小贺对于天河机场的位置早已轻车熟路，到达机场门口的时候，时间差不多9点40分。
　　天河机场是个大型交通枢纽，再加上又是开学季，出站口始终人流不息。
　　一家三口拖着行李箱的，背着包裹的，还有带着满脸迷茫的，这样的人一看就是懵懵懂懂的大学新生过来报到。
　　大概十点多，来自杭城的飞机显示已经落地，注意力一直很集中的贺璇拽了拽顾允的衣角：“你看，桔子出来了。”
　　顾允看了看，果然是许久不见的温桔。
　　温桔穿着一件碎花连衣裙，腰线沿着她的黄金比例身材恰巧分割开来，高挑修长的双腿即使被裙子包裹住，也能品味到造物主恩宠下的杰作。
　　少女手上什么都没有拿，只有一个小而精致的挎包，在人群中显得无比亮眼。
　　出行一向是头等舱走vip通道的温桔，永远是一趟飞机中出舱最快的乘客。…
　　看到顾允和贺璇后，温桔的步伐明显快了几分，明亮的童孔里绽放出浓浓的喜悦。
　　“想不想我呀~~~”
　　温桔小跑两步，将手上的小包包凌空一抛，被心领神会的好姐妹贺璇一把接住。
　　然后，整个机场最亮眼的女孩子，扑进了一个高高大大的男人怀抱。
　　“想啊，我每天都想你，怎么忍心这么晚才回来啊？”
　　顾允埋在温桔的棕色头发间，深深吸了一口气，鼻腔里满是他陌生又熟悉的味道。
　　陌生是温桔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换了新款香水，熟悉在她腰间的手感，那是一种介于丰腴和消瘦之间的完美平衡。
　　“我这是给你机会，不然你哪有时间和我们小学妹打游戏看比赛哦？”
　　温桔仰起脖子，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他的嘴唇，咯咯笑了起来。
　　江湖地位究竟是什么？
　　人不在江湖，江湖上提起她，没有人不道一声尊重。
　　温桔不在家的日子里，和孔艺璇结伴看比赛的事情，顾允一点也没隐瞒，对千里之外的女朋友和盘托出。
　　相比其他两个女朋友，温桔在对顾允偶尔要打打野食这方面的容忍程度，实际上是最高的。
　　打打野食，男人说白了就是图个新鲜感，只要真正的关心和爱抢不走，那也无所谓。
　　更何况，反正自己不在家，顾允也要出去吃，与其便宜其他两个女人，还不如把精力留给小学妹呢。
　　毕竟学妹孔艺璇，也算得上是半个自己人。
　　“行了行了，你们能不能回家再打情骂俏？差不多得了吧？”
　　贺璇在一边看着温桔赖在顾允怀里不肯动弹的样子，忍不住开口打断道。
　　两人相遇后的情绪甜到仿佛要化开，这就是小别胜新婚吗？
　　“好好好，看看我姐妹都受不了你了，走吧走吧，上车。”
　　温桔接过贺璇手中的包包，挣脱开顾允的手臂，嘻嘻哈哈地走向车子。
　　到达市区已经快晚上十一点了，不过江城依然灯火通明，一排排高楼大厦上的霓虹灯璀璨闪烁，从车里望过去，好像一条长龙蜿蜒盘旋在这座城市。
　　世纪江尚小区所在的江汉区，是江城经济发展的核心区域，也是传统的商业中心，商业气氛浓厚。
　　整个江城最繁华的地方，11点了还能见到很多人影，有刚下班的白领、从电影院走出来的大学生、手拿相机的外国游人......
　　路过江滩公园时，还有一道雪亮的喷泉冲天而起，散开漫天花雨，温桔银铃般清脆的笑声和拍照声也在车后座里回荡。
　　“你吃饭了吗？要不要找个地方吃点东西？”
　　“还没，不过我在飞机上随便吃了点，不算太饿。”
　　温桔刚刚拍到一张她很喜欢的照片，开开心心地回答道。
　　“要不买点夜宵算了，这个点也没什么好的餐厅开门营业了。”
　　少女锁住屏幕，探头望了望窗外。
　　“行，璇璇靠边停，我和桔子就在这里下，你把车开回去吧。”
　　顾允指挥着贺璇，小区附近的夜市也很热闹。
　　五谷杂粮饼、章鱼小丸子、油炸鸡柳的摊位前站着不少顾客，繁华的夜生活显然刚刚开始。
　　温桔站在灯光下，挽着顾允的胳膊和他并排站在一起，目送贺璇开着特斯拉渐渐远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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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5.搭讪


    “怎么今天突然想吃这些？”
　　顾允牵着温桔过了一条马路，对面就是mark食集。
　　这里是江汉路的美食城，更是现在的网红打卡新地标。
　　自从美食城开业后，霓虹灯闪烁的招牌和比较潮流的设计，在各种江城游玩攻略里都榜上有名，特别是晚上，这里超级出片。
　　“你都不知道，白天妈妈要上班，我自己在家里点外卖，天天点，都吃腻了，就想吃点杭城找不见的小吃。”
　　走进美食城，温桔挽起了顾允的胳膊，嘴角甜美的笑容勾起一弯月牙。
　　“好好好，今天咱们多吃点。”
　　顾允对温桔的要求和小任性从来就没有什么抵抗力，相比其他两个女朋友，温桔是最喜欢拉着顾允逛街和吃大餐的，作为初代网红，她不知道和顾允打卡了多少小众且昂贵的高级餐厅。
　　但其实mark食集里面的美食，也很值得来吃。
　　炸鸡、奶茶、脆皮五花肉、手工虾滑、豆花、酥饺、酸奶大麻花、长沙臭豆腐，只要是你想吃的，几乎都能在这里找到。
　　此外这里还有韩餐、麻辣香锅等，顶楼的更是一家超1000平的实景网红餐厅，还原了韩剧请回答1988里的场景，是很多韩剧迷必打卡的店。
　　江城的夜生活其实也算得上比较丰富，即使已经到了十一点多，美食城里依然人头攒动，一对对情侣穿梭在各种小吃摊位前，满满的人间烟火气。
　　美食城小吃的魅力就在于，即使不饿，也要进来转转。
　　看似只有一层，但容纳了不少店，每家店最小的有十多平米，一根排骨、湘味炸炸、壳壳花甲、倾倾虾滑、烧烤部落、重庆酸辣粉.....
　　“我要吃这个！”
　　温桔指着涂记油酥饼摊位前排着的长队，眼巴巴地望向顾允。
　　涂记酥油饼在江城已经有二十多年的历史了。
　　营业的时候，经常都是几十人在那等候，这个场景已经成为江汉路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如果说涂记油酥饼旁边的片皮烤鸭，是江汉路上夏季最受钟爱的美食，那么只在后两个季度开张的涂记油酥饼，则是江城铭刻在记忆里的另一份美味。
　　柔软的面团被擀平，填充馅料铺满，圆入油锅，溅起油星。
　　一个个圆整的油酥饼，依靠外力在锅里旋转翻越，跳起热情的桑巴舞，白皙的玉体上黄袍加身，泛着灼灼的光。
　　刚出炉的油酥饼是最诱惑人的。
　　“好，我去排那个，你先去买其他的吧。”
　　顾允也忍不住咽了下口水，他点了点头，站到了队伍的最后一位。
　　温桔转头去了隔壁的赵记干煸辣子鸡，这里的鸡肉用秘制调料腌制入味，高温炸制之后与辣椒一同快火干煸。
　　即使没有主食，温桔和顾允搭配着买两家，也能吃得饱饱的。
　　而这种搭配吃美食的乐趣，也只有在美食城才能享受的到。…
　　美食城的缺点就是座位非常少，只有外面几个桌子和后面餐厅内部的座位，人多的时候就只能打包带走了。
　　“老板，我要一斤油酥饼，多少钱？”
　　“二十块，扫码就行。”
　　顾允足足排了十分钟，才拿到刚刚出炉的油酥饼。
　　他小心翼翼拿在手上，生怕弄碎了它。
　　顾允环顾四周，早就买到辣子鸡的温桔，已经找到一个位置坐下了。
　　只不过身边好像多了一个男孩子。
　　“hi，我刚才在那边等朋友，看到你经过，觉得你很有气质，所以想过来跟你打个招呼，认识一下。”
　　一个梳着时下流行的三七分头，一身潮牌的男孩子站在温桔面前，说着熟悉的搭讪话术。
　　温桔在接近凌晨的美食城街头，独自坐在座位上，这样的场合真的很难没有人上来搭讪。
　　说到底，温桔的颜值和气质，在任何一个场合都是出类拔萃的，更不用说美食城这种相对平价的区域。
　　这样的女孩子，在日常生活中真的很难见到，换句话说，没有顾允的陪同，她根本不会一个人来这种地方吃东西。
　　所以红颜祸水自古以来绝对是有道理的，美貌本身就是一种奢侈品，财富更是奢侈品上一层牢牢的保护壳。
　　五星级以上的酒店，也可以说奢华型或者豪华型酒店，吃饭也好，在大堂等人也好，肯定会遇到几个让你专注看几眼的美女。
　　这里不是说她们是从业人员，而是酒店的消费群体。
　　可能是房客，也可能是房客女伴，或者是喝下午茶的，随处都是比较衣着和妆容精致的美女。
　　有的即使带俩孩子，在那咄咄逼人的让孩子吃东西，依然能看到身高腰细，肤如凝脂。
　　钱是个好东西，连青春都能买的到。
　　与大部分老百姓还是要为衣食住行精打细算不同，经常去高端酒店这种服务型消费的人，还是小部分群体。
　　而美好的容貌，更加属于小部分群体，消费的背后是资本，美女的背后也是。
　　skp、国际广场及同档次的购物中心，只要随便逛逛，里面惊艳的美女特别多，但就算平均质量高到这种程度，温桔也绝对是其中的翘楚。
　　所以顾允只是短短离开了十分钟，在人潮汹涌的美食城里，温桔就被陌生男孩子搭了讪。
　　“不好意思，我已经结婚了，认识就不必了吧，我老公心眼很小的。”
　　温桔抿着嘴，收起望向手机的目光，扬了扬自己皓腕上的手镯，恢复成了那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说什么呢？”
　　顾允离了老远就看到这一幕，听见温桔教科书般的回答后，心里感到甜滋滋的。
　　他三步并作两步，坐在温桔身边，眼睛斜斜地瞥向搭讪男子。
　　“那就不打扰了。”
　　男子明显不是第一次搭讪，显得很礼貌，感觉这次肯定是收不到号了，抱了抱拳转身离去。…
　　“给我吃，快给我吃~”
　　温桔没当回事，自顾自接过顾允手中的油酥饼，趁热咬碎，伴随着一声声带着香味的卡察声，在口中炸开了一片天地。
　　“诶，你刚刚说谁小心眼呢？”
　　顾允回过神，他在后面感受到了两侧男人对温桔的注目礼。
　　“说谁谁自己知道~”
　　温桔咯咯笑了起来，对于搭讪她早就习以为常，只不过顾允在身边的时候，敢于过来搭讪的男人并不多。
　　“你这个已婚挺熟练的嘛，用这个借口多少次了？”
　　顾允心里暗想，漂亮女孩子的生活里，天天被男人行注目礼，这种体验实际上也蛮微妙的。
　　这种被时刻，被众星捧月，其实也是一把双刃剑，一方面真的是走到哪，都能有一堆人喜欢，从小到大顺风顺水。
　　另一方面，女孩子不太聪明的话，容易自负自满，以为一切美好都是应得的，可以一直这样，从而容易掉到坑里。
　　人生的好光景就那么几年，面对好机遇，美女也会卷，也会大浪淘沙。
　　“还好吧，自从阿姨送了我镯子以后，我就喜欢用这个借口了，很好用的。”
　　温桔俏皮地吐了吐舌尖，夹了一块辣子鸡放进顾允嘴里，得意洋洋。
　　“好不好吃？”
　　“嗯嗯！”
　　温桔用力地点着头，捧着小吃的双手像极了冬天储藏粮食的小松鼠，星眸里的满足藏也藏不住。
　　“我这袋里还有豆沙和鲜肉味的，你先吃这个，剩下两种我们回去吃。”
　　涂记油酥饼他们家有三种口味，温桔手中的牛肉味口感丰富，饼皮的油香里藏着牛肉浓香，牛肉碎里透着微微的麻与辣。
　　这一口麻辣辛香，道尽西北草原的豪情与锋芒。
　　而豆沙味的是以手工红豆沙入馅，甜而不腻。
　　特别介绍的就是鲜肉味，它是最原始的口味，肥瘦相间的肉碎和香葱，让人欲罢不能。
　　“我跟你讲，在杭城我和几个同学聚会，每天吃的那些网红餐饮店，真的难吃死了，偏偏她们就喜欢吃这个，还要拉着我拍照......”
　　温桔一把抢过顾允的奶茶，咕都咕都喝了一大口，开始吐槽。
　　网红餐饮店，往往是花里胡哨的装修，各种冷冻食品用最传统的煎炒炸，冠上各种噱头的私房菜。
　　不要脸点，还会碰瓷米其林和黑珍珠，只要主厨在米其林三星刷过盘子，都能算是传承、嫡系、副牌。
　　对外宣传的时候，惊艳这个词已经明显不够用了，最近流行的全是xx天花板。
　　在这个互联网展示面的萌芽年代，这种网红餐厅，随时去都能看到水准以上的美女。
　　要么是闺蜜拍照局，要么是冤种爱的奉献付费局，要么是渣男床前明月光的前奏局，要么是做工程的牛马大哥梅开二度回春局。
　　桌桌都有小姑娘，桌桌都有大长腿。…
　　尽管细心看，妹子们的包包都是奥特来斯特供款，衣服都是淘宝销量爆款，口红色号都是牛马大哥被柜姐忽悠买的去库存配货版。
　　但是置身这种店，青春的气息每一秒都扑面而来，充满活力，眼前展示着美图构建下的盛世美颜。
　　“吃惯了网红大餐，开始怀念这些小吃了呗？”
　　顾允笑着调侃道。
　　“没意思，吃东西还得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吃，和她们吃饭根本放不开，一个个恨不得卷出天际，点四个菜，每个人动两快子就说自己吃饱了，这有什么意思？”
　　回家之后的温桔，也有着自己的烦恼。
　　“所以我后来宁愿在家点外卖吃，也不想和她们去打卡拍照了，太累。”
　　温桔吃饱喝足，起身重新挽住顾允，两人在灯火通明的街头继续漫步，缓缓向他们的小窝走去。
　　“而且你知道吗，我发现一个事情，就是杭城的外卖店家，清一色的美团外卖。”
　　“是吗？”
　　提到美团外卖，顾允重新打起了精神。
　　原本资本并不认可外卖的潜力，几年前，更炙手可热的是团购。
　　10年起的“千团大战”值得被记入互联网史册。
　　聚划算、大众点评、美团都在这时诞生，新浪、腾讯等互联网企业也纷纷入局做起实物团购，各家纷纷烧钱拉新，巨额补贴，混战得昏天黑地。
　　保守估计，国内市场共烧了七十亿。
　　简单来说，当时所有接入互联网的人，都能从这些团购里薅到几块钱的羊毛。
　　这种情况下，比拼的是谁的续血能力强，把其他人熬死，存活下来，就能称王称霸。
　　最终跑出来的是美团。
　　创业老油条王兴带着美团避开实物团购，去做又苦又累的本地生活服务，另辟蹊径占领市场。
　　等王兴缓了一口气，发现饿了么在外卖行业已经渐成气候，打入了一二线城市的大学校园和写字楼。
　　他和顾允一样，首先想收购饿了么，被心高气傲的张旭豪一口回绝。
　　美团帐下五千人马，扎根两百多座城市，服务商家不计其数，卧榻之下岂容它人酣睡。
　　这一年，美团正式在饿了么之后推出了外卖业务，采取围点打援策略，率先攻入饿了么未曾踏足的下沉市场。
　　“对啊，你觉得奇不奇怪？明明你投了那么多东西进去，杭城这么重要的城市，我在四周居然找不到饿了么的配送商家。”
　　温桔担任了这么久的副总裁，其商业眼光和战略格局可见一斑，早就不再是那个大一懵懵懂懂的花瓶了。
　　“确实。”
　　顾允一早就清楚，对手来势汹汹。
　　饿了么毕竟是学生军，上一世的结果是几乎被按着打。
　　没想到这一世有了他的介入，饿了么从根本上也没做出什么改变。
　　在整个平台的服务突然覆盖到上百个城市后，管理团队的平均年龄不过二十六七岁，实在是没有办法。
　　即使明显看到业务人员在瞎搞、在贪污，都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查他。
　　美团在这几个月内渐渐发力，饿了么的市场份额逐渐被美团击破，蚕食。
　　“那怎么办？”
　　温桔蹙起眉头追问道。
　　对她来说，乐园集团入股的企业，和自家产业从本质上来说没什么区别。
　　“没事，让他们放开手脚打，我只管注资，其他的日后再说。”
　　顾允稳如泰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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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6.包饺子


    “还是回家舒服啊~”
　　温桔站在客厅的暖色灯光下，微微眯起眼睛，伸了个懒腰。
　　少女的薄裙子汗津津地贴在身上，九月的江城依旧炎热，刚刚从市井满满的烟火气里走出来，脖颈上挂着一层细密的水珠。
　　“知道你今天回来，我让璇璇提前买了点凉快的，等下我们一块吃。”
　　顾允亲了亲温桔的面颊。
　　温桔点点头，弯腰去脱脚上的鞋子。
　　解放一双玉足之后，她抬起头正好迎上顾允的目光，下意识地捂紧领口，又大大方方地松开了手。
　　“好看吗？瞧你那个眼神，又不是没看过。”
　　少女咯咯笑了起来，挑了挑眉，童孔间映着桃花般的笑意，似乎对自己的魅力了如指掌。
　　“这怎么看得够啊......”
　　顾允确实是瞥见了一些白，揉了揉自己的脸，转身走向了厨房。
　　九月其实是一个海鲜水产的旺季，海鲜肥美，个头大，营养丰富，早上从长江刚下船的虾蟹，两个小时就送到了小区，这会儿正好吃。
　　“这东西凉快吗？”
　　温桔望着顾允端出来的一盘皮皮虾和大螃蟹，扬起手腕把散开来的棕色长发系了个高高的马尾，笑着问道。
　　“虾蟹性寒，应该会很凉快吧。”
　　顾允随口答道。
　　“就知道瞎说忽悠我。”
　　温桔抿着嘴，接过顾允递过来的塑料手套。
　　有些女孩仿佛天生就被上帝卷顾，无论怎么吃都不胖，温桔无疑是其中表现得非常明显的一位。
　　明明在美食城已经大快朵颐，吃了几种小吃，回到家她还是能和顾允吃到一块儿去。
　　一点也没有其他女孩子那种对食物矜持克制的样子，反而高高兴兴地戴上手套。
　　“你好笨哦，看看我剥虾的速度，是不是比你快出不少？”
　　茶几上两个大盘子内，右边的壳明显比左边高出一小摞。
　　“你好像有点东西啊，手艺活这么棒吗？”
　　顾允眼角一瞥，还真是。
　　喜食牛羊肉的北方人，在吃海鲜的熟练度上，要比桌上少不了鱼虾蟹的江浙沪弱了不止一个档次。
　　“你先把它的这些小脚都揪了，然后再掀壳儿。”
　　温桔手把手教了起来，“上面的壳掀起来，再把肚子上的壳撕下来。只要是胖的虾，都能完整的剥出来，然后捏着虾肉一揪，尾巴里的肉也出来了。”
　　她的动作很快，剥了一个完整的虾递给顾允。
　　不得不说正是季节，一乍长的肥虾，圆滚滚的，泛着微微的紫色，里面挤着一段结实的红膏，少女给恋人蘸了辣根儿，放到他的盘子里。
　　顾允连膏带肉一口吃掉了，有些满意。
　　“学会技巧了没？”
　　温桔的嘴角弯成了一道新月，笑眯眯地瞧向顾允。
　　“学不会呀，我就是这么笨手笨脚的，总感觉你剥出来的皮皮虾比我的要甜一些，怎么回事？”…
　　“少来吧你，想我给你剥就直说！”
　　温桔剥虾蟹最拿手，如果剥的完整，成就感还会打心底浮出来。
　　“想啊，想让你永远给我剥，剥上一辈子。”
　　“好呀，没问题。”
　　小情侣之间总也少不了这种打情骂俏的对话，遇到了正确的人，仿佛每分每秒都在热恋。
　　皮皮虾之后是大闸蟹，温桔抠着一个蟹壳，把里面的蟹黄堆成一勺儿，撒了一点姜醋，又抬起胳膊喂了顾允一口。
　　九月的大闸蟹肉质细嫩，公蟹膏满油饱，不仅黏口香糯，肉质也透着清甜，而且蟹黄已经转化为清油，渗透于白膏之中，雅香别致。
　　“好啦好啦，别喂了，我真的吃饱了。”
　　回到家一点没歇着，两人又一口气干掉好多皮皮虾和两个大闸蟹。
　　顾允对着温桔的投喂摆了摆手，揉了揉自己鼓胀的肚子，表示不再吃了，到达了极限。
　　“行，那我去洗个澡，刚刚好热，走了一身汗还没洗。”
　　温桔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手，起身解开裙子拉链，踢飞了两只拖鞋，大步流星走进了浴室。
　　淅淅沥沥的水声传来，顾允把茶几上的碗和盘子收拾好，餐后垃圾清理干净，回到沙发上躺着休息。
　　没过几分钟，水声渐渐停息，温桔从浴室里缓缓走了出来，身上还带着蒸腾的雾气。
　　精致漂亮的裙子被主人丢进了洗衣机，少女上半身取而代之的，是一件贴身的白色吊带背心，与肌肤之间大片大片的雪白有着微妙的色差。
　　她就这样赤着脚，头发湿漉漉地散着，浑身上下透露出一种难以描述的气质。
　　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呢？
　　这一年，又纯又欲这个词语还没有被发明出来。
　　顾允只是直勾勾地看着，眼睛一眨也不眨，与温桔俏生生的眸子四目相对。
　　双方都在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期待和热烈，甚至没有一句对白，一个表情，一个暗号。
　　温桔向前两步，坐在顾允身边，空气中隐隐约约传来少女四周的幽香。
　　“怎么不回里屋去？”
　　“懒得动呗，等你洗完澡，我们一起包饺子。”
　　顾允看着她的眼睛。
　　“包饺子？”
　　温桔第一时间还没理解，转过头望向厨房的方向，几秒钟后，耳根不禁染上了一抹红霞。
　　饺子是怎么包的？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她，有着无数纸上谈兵的经验，都来自于各种道听途说与伟大的作品。
　　顾允看着她，伸手掀开一块布，里面盖着两块白生生的面团。
　　她好像无师自通包饺子的步骤一般，抓住顾允的手放在上面，轻轻按了一下，那白面团好像有着弹性，被顾允变成了自己喜欢的样子。
　　“你没吃饭吗？动作这么慢......”
　　温桔似笑非笑地仰起下巴，凑到顾允的耳边说道。
　　实际上，揉面是这样的。…
　　在此之前，你可能想了一百八十种办法，用到多少水，多少面，如何旋转，如何用力，怎么拿捏。
　　最后你真上手了，你便会知道，这只有一种揉法。
　　它似乎有呼吸，你无论怎么用力，如何的粗暴，而你的手得到的全是温柔的反馈。
　　面团贴着你的掌心，耗尽了男人整个青春期的力气。
　　她的脸被热气熏得通红，赤着的脚似乎要把夜晚踩出来一些窟窿。
　　......
　　第二天一早，温桔反倒是最先起床的那个。
　　小别胜新婚，少女看着倒映在镜子里红润的俏脸，气色十足的无暇肌肤令她很是满意。
　　今天还要去学校办理新学期的相关手续，温桔没有打扰顾允睡觉，在他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独自开车去了财大。
　　顾允一直睡到自然醒，这才迷迷湖湖爬起来，前往自己的俱乐部犒赏三军。
　　八月末的国际邀请赛结束后，南湖战队的队员们在美国又玩了大半个月，年轻人本就爱到处旅行，刘行带着大家各大城市玩了个遍，也算是过足了瘾。
　　“老板来了！”
　　训练基地里充满了欢声笑语，顾允推开门，队员们纷纷涌上来和老板打起了招呼。
　　“比赛我都看了，兄弟们第一年组队，打的都挺不错的，回头俱乐部每人奖励5万。”
　　顾允拍了拍大家的肩膀，南湖战队虽然今年没能延续连冠的神话，但作为一支年轻人组成的新兵，能在最高舞台上拿到五六名的好成绩，已经足以出人意料了。
　　“哇！”
　　“顾总大气！”
　　“老板威武！”
　　队员们笑成一团，顾允这个战队老板兼投资人一点不摆架子，再加上大家的年纪都差不多，聊什么都能说到一块去。
　　“美国技师服务不太行啊。”
　　“是吗？”
　　寒暄之后，顾允很快加入了话题。
　　“对，去之前还以为大洋马有多牛逼，体验过后也就那么回事，还得咱们的扬州瘦马。”
　　“哎我操，你们现在都这么会玩了吗？”
　　顾允有点惊讶，不知不觉间，经过历练的队员们在某个领域的成长，已经开始超越他了。
　　“确实没得说，主打一个爱国。”
　　嘻嘻哈哈中，刘行摘下耳机点点头，做出了话题总结。
　　新赛季，各大俱乐部在经历ti3的战火后，除了心满意足的瑞典ance，其他各大战队都面临着重组或调整的局势。
　　只不过顾允的南湖战队由于刚刚组队，大家正处于蜜月期，对成绩也还算是比较满意，新人们拿到的工资和奖金相当可观。
　　除了刘行之外，其他队员根本就没有队伍跑来挖角，原班人马再战一年的趋势大局已定。
　　“对了，老板，给你和嫂子们带的礼物，还在我卧室放着，我这就去拿。”
　　天才少年maybe突然想起了什么，起身快步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还知道给你嫂子们带礼物了？算你们几个小子有心。”
　　顾允挠了挠头，望向maybe手中的黑色袋子，一脸期待。
　　袋子打开，是一水儿的长方形盒子，苹果最新款的手机——iphone5s。
　　phone5s新增金色和深空灰色，取消了黑色版本，银色版则继续保留。
　　尽管外观方面iphone5s相比iphone5变化不大，但颜色上已经能较易区隔两款产品，让选购最新款的朋友，自然成了街头上最靓的仔。
　　在这次发布会中，苹果完成了2013年的最后一场重要发布会，也完成了手机、平板电脑、电脑三条最主要产品线的全部拼图。
　　“行，那我就不和你们客气了。”
　　顾允笑嘻嘻地收下了来自队员们的心意。
　　算上老兄弟刘行一共五个队员，每个人送了他一部新手机，但是年轻人们还真没想到，即使送了老板五部手机，也还是不够分。
　　要送手机就做到雨露均沾，区别对待的事情，顾允可干不出来。
　　令他长舒一口气的是，自打九月开始，买最新款的苹果手机可以做到同步首发，他大可以在国内买到最新款，再也不用远赴美国，或者在国内傻傻苦等上几个月了。
　　苹果ceo蒂姆·库克三次访华，达成了历史性的突破，首次实现iphone新机在中国区同步首发，这可是乔布斯时代也没有做到的。
　　iphone在中国区首发的意义不言而喻，也是苹果以实际行动表明诚意的最佳方式之一。
　　回到学校后，顾允先是把新手机送给了正在上课的钟乐怡，然后顺着南湖，穿过迎风飘动的柳树，熘熘达达到了隔壁的财大。
　　“喂，怎么啦？”
　　孔艺璇正在宿舍收拾东西，今年已经升入大二的她看起来成熟了不少，虽然衣柜里还是摆了一整排的洛丽塔小裙子，但是自打发现了顾允的独特癖好之后她就打定了主意，只在和顾允出去约会的时候穿。
　　“哦，好的，我这就下来。”
　　挂掉电话之后，孔艺璇偷偷摸摸地环顾四周，望了其他室友一眼，尤其是还在睡梦中的顾樱。
　　见没人注意，她一蹦一跳地向着楼下走去。
　　......
　　“诶，艺璇，你又换新手机了？”
　　顾樱刚刚从床上爬起来，睡眼惺忪的她就发现了好姐妹桌上的新手机。
　　这个年代的女孩子，几乎对所有的iphone款式如数家珍，最新款的5s有什么颜色，一眼就能分清。
　　金色的外壳真是蛮漂亮的，大概是掺杂了金属材料原因，握在手心也有些沉甸甸的分量。
　　上个学期她不是刚刚换过iphone5吗？
　　孔艺璇还在洗手间洗漱，自打她下楼后回到寝室，直接冲进了洗手间一直漱口不停。
　　另外两个室友也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刚刚踏入智能机时代，低端机还没那么普及，一部手机往往价格不菲，普通人都是一两年甚至三四年换一部手机，像孔艺璇这样几个月就换一部最新款的人，实属少见。
　　“......呃，啊，是也不是......”
　　孔艺璇擦了擦嘴巴走出洗手间，俏脸一红，发现自己忘记把盒子拆开丢掉了，只能口齿不清地湖弄一句。
　　“这个居然有指纹识别，有点高端了啊。”
　　“金色是真的好看，据说还有深空灰。”
　　顾樱和其他正在看书的室友全部围过来，七嘴八舌的捡起手机讨论起来。
　　“我听说新机首发基本都买不到，找黄牛要加价买的，这个多少钱啊？”
　　另外一位室友杨巧琳问道。
　　“这是一个朋友从美国带回来送给我的，没加价，所以不算贵。”
　　孔艺璇吐了吐舌头回答。
　　美国带回来的？
　　......
　　顾樱怎么听，都觉得这个答桉似曾相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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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6.包饺子


    “还是回家舒服啊~”
　　温桔站在客厅的暖色灯光下，微微眯起眼睛，伸了个懒腰。
　　少女的薄裙子汗津津地贴在身上，九月的江城依旧炎热，刚刚从市井满满的烟火气里走出来，脖颈上挂着一层细密的水珠。
　　“知道你今天回来，我让璇璇提前买了点凉快的，等下我们一块吃。”
　　顾允亲了亲温桔的面颊。
　　温桔点点头，弯腰去脱脚上的鞋子。
　　解放一双玉足之后，她抬起头正好迎上顾允的目光，下意识地捂紧领口，又大大方方地松开了手。
　　“好看吗？瞧你那个眼神，又不是没看过。”
　　少女咯咯笑了起来，挑了挑眉，童孔间映着桃花般的笑意，似乎对自己的魅力了如指掌。
　　“这怎么看得够啊......”
　　顾允确实是瞥见了一些白，揉了揉自己的脸，转身走向了厨房。
　　九月其实是一个海鲜水产的旺季，海鲜肥美，个头大，营养丰富，早上从长江刚下船的虾蟹，两个小时就送到了小区，这会儿正好吃。
　　“这东西凉快吗？”
　　温桔望着顾允端出来的一盘皮皮虾和大螃蟹，扬起手腕把散开来的棕色长发系了个高高的马尾，笑着问道。
　　“虾蟹性寒，应该会很凉快吧。”
　　顾允随口答道。
　　“就知道瞎说忽悠我。”
　　温桔抿着嘴，接过顾允递过来的塑料手套。
　　有些女孩仿佛天生就被上帝卷顾，无论怎么吃都不胖，温桔无疑是其中表现得非常明显的一位。
　　明明在美食城已经大快朵颐，吃了几种小吃，回到家她还是能和顾允吃到一块儿去。
　　一点也没有其他女孩子那种对食物矜持克制的样子，反而高高兴兴地戴上手套。
　　“你好笨哦，看看我剥虾的速度，是不是比你快出不少？”
　　茶几上两个大盘子内，右边的壳明显比左边高出一小摞。
　　“你好像有点东西啊，手艺活这么棒吗？”
　　顾允眼角一瞥，还真是。
　　喜食牛羊肉的北方人，在吃海鲜的熟练度上，要比桌上少不了鱼虾蟹的江浙沪弱了不止一个档次。
　　“你先把它的这些小脚都揪了，然后再掀壳儿。”
　　温桔手把手教了起来，“上面的壳掀起来，再把肚子上的壳撕下来。只要是胖的虾，都能完整的剥出来，然后捏着虾肉一揪，尾巴里的肉也出来了。”
　　她的动作很快，剥了一个完整的虾递给顾允。
　　不得不说正是季节，一乍长的肥虾，圆滚滚的，泛着微微的紫色，里面挤着一段结实的红膏，少女给恋人蘸了辣根儿，放到他的盘子里。
　　顾允连膏带肉一口吃掉了，有些满意。
　　“学会技巧了没？”
　　温桔的嘴角弯成了一道新月，笑眯眯地瞧向顾允。
　　“学不会呀，我就是这么笨手笨脚的，总感觉你剥出来的皮皮虾比我的要甜一些，怎么回事？”…
　　“少来吧你，想我给你剥就直说！”
　　温桔剥虾蟹最拿手，如果剥的完整，成就感还会打心底浮出来。
　　“想啊，想让你永远给我剥，剥上一辈子。”
　　“好呀，没问题。”
　　小情侣之间总也少不了这种打情骂俏的对话，遇到了正确的人，仿佛每分每秒都在热恋。
　　皮皮虾之后是大闸蟹，温桔抠着一个蟹壳，把里面的蟹黄堆成一勺儿，撒了一点姜醋，又抬起胳膊喂了顾允一口。
　　九月的大闸蟹肉质细嫩，公蟹膏满油饱，不仅黏口香糯，肉质也透着清甜，而且蟹黄已经转化为清油，渗透于白膏之中，雅香别致。
　　“好啦好啦，别喂了，我真的吃饱了。”
　　回到家一点没歇着，两人又一口气干掉好多皮皮虾和两个大闸蟹。
　　顾允对着温桔的投喂摆了摆手，揉了揉自己鼓胀的肚子，表示不再吃了，到达了极限。
　　“行，那我去洗个澡，刚刚好热，走了一身汗还没洗。”
　　温桔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手，起身解开裙子拉链，踢飞了两只拖鞋，大步流星走进了浴室。
　　淅淅沥沥的水声传来，顾允把茶几上的碗和盘子收拾好，餐后垃圾清理干净，回到沙发上躺着休息。
　　没过几分钟，水声渐渐停息，温桔从浴室里缓缓走了出来，身上还带着蒸腾的雾气。
　　精致漂亮的裙子被主人丢进了洗衣机，少女上半身取而代之的，是一件贴身的白色吊带背心，与肌肤之间大片大片的雪白有着微妙的色差。
　　她就这样赤着脚，头发湿漉漉地散着，浑身上下透露出一种难以描述的气质。
　　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呢？
　　这一年，又纯又欲这个词语还没有被发明出来。
　　顾允只是直勾勾地看着，眼睛一眨也不眨，与温桔俏生生的眸子四目相对。
　　双方都在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期待和热烈，甚至没有一句对白，一个表情，一个暗号。
　　温桔向前两步，坐在顾允身边，空气中隐隐约约传来少女四周的幽香。
　　“怎么不回里屋去？”
　　“懒得动呗，等你洗完澡，我们一起包饺子。”
　　顾允看着她的眼睛。
　　“包饺子？”
　　温桔第一时间还没理解，转过头望向厨房的方向，几秒钟后，耳根不禁染上了一抹红霞。
　　饺子是怎么包的？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她，有着无数纸上谈兵的经验，都来自于各种道听途说与伟大的作品。
　　顾允看着她，伸手掀开一块布，里面盖着两块白生生的面团。
　　她好像无师自通包饺子的步骤一般，抓住顾允的手放在上面，轻轻按了一下，那白面团好像有着弹性，被顾允变成了自己喜欢的样子。
　　“你没吃饭吗？动作这么慢......”
　　温桔似笑非笑地仰起下巴，凑到顾允的耳边说道。
　　实际上，揉面是这样的。…
　　在此之前，你可能想了一百八十种办法，用到多少水，多少面，如何旋转，如何用力，怎么拿捏。
　　最后你真上手了，你便会知道，这只有一种揉法。
　　它似乎有呼吸，你无论怎么用力，如何的粗暴，而你的手得到的全是温柔的反馈。
　　面团贴着你的掌心，耗尽了男人整个青春期的力气。
　　她的脸被热气熏得通红，赤着的脚似乎要把夜晚踩出来一些窟窿。
　　......
　　第二天一早，温桔反倒是最先起床的那个。
　　小别胜新婚，少女看着倒映在镜子里红润的俏脸，气色十足的无暇肌肤令她很是满意。
　　今天还要去学校办理新学期的相关手续，温桔没有打扰顾允睡觉，在他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独自开车去了财大。
　　顾允一直睡到自然醒，这才迷迷湖湖爬起来，前往自己的俱乐部犒赏三军。
　　八月末的国际邀请赛结束后，南湖战队的队员们在美国又玩了大半个月，年轻人本就爱到处旅行，刘行带着大家各大城市玩了个遍，也算是过足了瘾。
　　“老板来了！”
　　训练基地里充满了欢声笑语，顾允推开门，队员们纷纷涌上来和老板打起了招呼。
　　“比赛我都看了，兄弟们第一年组队，打的都挺不错的，回头俱乐部每人奖励5万。”
　　顾允拍了拍大家的肩膀，南湖战队虽然今年没能延续连冠的神话，但作为一支年轻人组成的新兵，能在最高舞台上拿到五六名的好成绩，已经足以出人意料了。
　　“哇！”
　　“顾总大气！”
　　“老板威武！”
　　队员们笑成一团，顾允这个战队老板兼投资人一点不摆架子，再加上大家的年纪都差不多，聊什么都能说到一块去。
　　“美国技师服务不太行啊。”
　　“是吗？”
　　寒暄之后，顾允很快加入了话题。
　　“对，去之前还以为大洋马有多牛逼，体验过后也就那么回事，还得咱们的扬州瘦马。”
　　“哎我操，你们现在都这么会玩了吗？”
　　顾允有点惊讶，不知不觉间，经过历练的队员们在某个领域的成长，已经开始超越他了。
　　“确实没得说，主打一个爱国。”
　　嘻嘻哈哈中，刘行摘下耳机点点头，做出了话题总结。
　　新赛季，各大俱乐部在经历ti3的战火后，除了心满意足的瑞典ance，其他各大战队都面临着重组或调整的局势。
　　只不过顾允的南湖战队由于刚刚组队，大家正处于蜜月期，对成绩也还算是比较满意，新人们拿到的工资和奖金相当可观。
　　除了刘行之外，其他队员根本就没有队伍跑来挖角，原班人马再战一年的趋势大局已定。
　　“对了，老板，给你和嫂子们带的礼物，还在我卧室放着，我这就去拿。”
　　天才少年maybe突然想起了什么，起身快步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还知道给你嫂子们带礼物了？算你们几个小子有心。”
　　顾允挠了挠头，望向maybe手中的黑色袋子，一脸期待。
　　袋子打开，是一水儿的长方形盒子，苹果最新款的手机——iphone5s。
　　phone5s新增金色和深空灰色，取消了黑色版本，银色版则继续保留。
　　尽管外观方面iphone5s相比iphone5变化不大，但颜色上已经能较易区隔两款产品，让选购最新款的朋友，自然成了街头上最靓的仔。
　　在这次发布会中，苹果完成了2013年的最后一场重要发布会，也完成了手机、平板电脑、电脑三条最主要产品线的全部拼图。
　　“行，那我就不和你们客气了。”
　　顾允笑嘻嘻地收下了来自队员们的心意。
　　算上老兄弟刘行一共五个队员，每个人送了他一部新手机，但是年轻人们还真没想到，即使送了老板五部手机，也还是不够分。
　　要送手机就做到雨露均沾，区别对待的事情，顾允可干不出来。
　　令他长舒一口气的是，自打九月开始，买最新款的苹果手机可以做到同步首发，他大可以在国内买到最新款，再也不用远赴美国，或者在国内傻傻苦等上几个月了。
　　苹果ceo蒂姆·库克三次访华，达成了历史性的突破，首次实现iphone新机在中国区同步首发，这可是乔布斯时代也没有做到的。
　　iphone在中国区首发的意义不言而喻，也是苹果以实际行动表明诚意的最佳方式之一。
　　回到学校后，顾允先是把新手机送给了正在上课的钟乐怡，然后顺着南湖，穿过迎风飘动的柳树，熘熘达达到了隔壁的财大。
　　“喂，怎么啦？”
　　孔艺璇正在宿舍收拾东西，今年已经升入大二的她看起来成熟了不少，虽然衣柜里还是摆了一整排的洛丽塔小裙子，但是自打发现了顾允的独特癖好之后她就打定了主意，只在和顾允出去约会的时候穿。
　　“哦，好的，我这就下来。”
　　挂掉电话之后，孔艺璇偷偷摸摸地环顾四周，望了其他室友一眼，尤其是还在睡梦中的顾樱。
　　见没人注意，她一蹦一跳地向着楼下走去。
　　......
　　“诶，艺璇，你又换新手机了？”
　　顾樱刚刚从床上爬起来，睡眼惺忪的她就发现了好姐妹桌上的新手机。
　　这个年代的女孩子，几乎对所有的iphone款式如数家珍，最新款的5s有什么颜色，一眼就能分清。
　　金色的外壳真是蛮漂亮的，大概是掺杂了金属材料原因，握在手心也有些沉甸甸的分量。
　　上个学期她不是刚刚换过iphone5吗？
　　孔艺璇还在洗手间洗漱，自打她下楼后回到寝室，直接冲进了洗手间一直漱口不停。
　　另外两个室友也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刚刚踏入智能机时代，低端机还没那么普及，一部手机往往价格不菲，普通人都是一两年甚至三四年换一部手机，像孔艺璇这样几个月就换一部最新款的人，实属少见。
　　“......呃，啊，是也不是......”
　　孔艺璇擦了擦嘴巴走出洗手间，俏脸一红，发现自己忘记把盒子拆开丢掉了，只能口齿不清地湖弄一句。
　　“这个居然有指纹识别，有点高端了啊。”
　　“金色是真的好看，据说还有深空灰。”
　　顾樱和其他正在看书的室友全部围过来，七嘴八舌的捡起手机讨论起来。
　　“我听说新机首发基本都买不到，找黄牛要加价买的，这个多少钱啊？”
　　另外一位室友杨巧琳问道。
　　“这是一个朋友从美国带回来送给我的，没加价，所以不算贵。”
　　孔艺璇吐了吐舌头回答。
　　美国带回来的？
　　......
　　顾樱怎么听，都觉得这个答桉似曾相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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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7.阶层


    顾允给孔艺璇送了小礼物后，径直转向了温桔的教学楼。
　　江城财大和许多高校一样，上课的时候从来不介意其他班级或者学校的人进来听课，顾允在最后一排找到一个空隙坐下，等待下课时间到来，接她一起去吃饭。
　　这节课是骆夏老师的经济课，台下很多学生认认真真地听讲，她的ppt里放着中国地图，拿自己作为类比，讲起了不同的地区经济差异。
　　“经济差异这个问题，可以举个例子来说，就比如我是内陆某省，我的同学是沿海某省。”
　　大家兴致勃勃地听了起来，顾允本来是局外人，却被她新颖的想法吸引住了，津津有味地盯着面前的ppt界面。
　　“我家的村有一条河流经过形成的水湾，上游洗衣做饭存水，下游冲厕所灌既。”
　　“我同学家村并没有河流经过，平时用雨水的蓄水井，来喝水灌既。”
　　屏幕上，两张照片横亘在大家眼前，同样的贫瘠，同样的土地，同样的田野乡村生活。
　　“我家村的厕所，都用青石转垒起的水渠相连，每次开闸河流经过就把厕所里的粪带走了。并流向村后面的田里，通过人为修的水渠带着养分来灌既农田。”
　　“我同学家村的厕所是挖几个坑，边上堆上土堆，草木灰。每拉一坨就要用铲子把草木灰与土铲进去，慢慢堆叠，最后在某一天统一铲出来堆到三轮车上去运到田地里施肥。”
　　说到这里，一些知道这个概念的学生若有所思，似乎想起了自己并不富裕的家庭。
　　又是两张对比鲜明的照片，骆夏老师继续娓娓道来。
　　“我家那边即使大旱，村后面的蓄水池与前面的水湾积水还可以继续用。”
　　“我同学家大旱，雨水的蓄水井干枯了，只能保住自己，保不住农田粮食，甚至去6公里外别村的地下水井打水还要看人家脸色。”
　　故事开始进入主线，讲解员加快了语速。
　　“渐渐的，我家村开始发展鱼塘，种植蔬菜，果子，渐渐脱离了原本的一块地，小麦与玉米来回切换的种植。”
　　“我同学家那边只能种点小麦玉米，甚至很多都不太饱满。看天降雨吃饭。”
　　区别开始在不经意间发生。
　　“交通不发达时，我家村用蔬菜水果肥鱼高价卖给那些缺水的村子。换来很多他们村耗尽心血的那些精品中的精品粮食。”
　　“当我们村已经开始有了水塔，有了一栋接一栋的大平顶时。平顶上晒粮食，通过类似下水的管子晒好后直接平顶上用扫把扫到粮仓屋顶上漏进去。”
　　“而我同学家还用的是土房子，为了每年能吃点鱼肉而高兴。”
　　“这一切，只是因为我家村有了条河。”
　　说到这里，骆夏停顿了几分钟，在场的同学们开始沉默。
　　“于是我的爷爷辈早期卖鱼卖蔬菜果子，比周围村率先原始资本积累，进城卖鱼卖果子卖粮食蔬菜，慢慢形成批发商贸开始在城里买房子。”…
　　“于是我同学的爷爷辈开始进城打工，搬货卸货在我家村爷爷辈的蔬果行里打杂。”
　　“于是我家的爷爷辈开始穿着毛衣棉绒在城里走亲戚，并让我父亲在城里上学打工买房。”
　　“于是我同学家的爷爷辈穿着好几年不换的衣服拿着钱开心的回家给屋子修了修，给他父亲的学费交了。”
　　两代人的不同命运，像是冥冥中注定一般，让不少人低下了头。
　　“于是到了我这一代，城里有了房，上学交通都不愁父母有社保。而我同学却要父母在沿海打工，给他在县里租房供他上学读书。”
　　“最终，我俩在同一所学校见了面。”
　　“人生的差距，只是因为一条河流经过。”
　　“我俩一起追朔家族古迹，他们那边的祖辈为了一块肥沃的土地大打出手，我们家族那边的祖辈为了河流也与其他势力你整我夺。”
　　“最终，他们那边的祖辈依靠地理优势守护住了这片土地，但周围村与村的姓氏不同也充满着世仇，还有些杂姓村地位更加低下，并且村与村口音还有点差别。”
　　“我们那边祖辈依靠血脉同化并控制水渠修建走向，水闸供水，等于是控制了周围村的粮食，把周边五公里内的姓氏变成了一个姓氏，形成统一的口音。”
　　“清明时节，我打着伞望着家族陵墓园，那是一座一座与不同势力和平谈判后同化联姻的历史。”
　　“清明时节，他打着伞望着乱坟岗，不知道里面埋着谁与谁的祖辈，似乎莫不相干的人也会进去祭祀。”
　　最后，骆夏老师作出了简要总结。
　　这本来不是经济学本节课的主要内容，但是拓展这些，能够让懂得独立思考的孩子们更接近生活的本质。
　　也许人生命运的不同，只是因为一条河一个水湾。
　　个人命运是如此，地区差异也是一样。
　　人与人先天本质上是没有太大不同的，差异就差在后天环境的不一样，微不足道的差异随着时间的累积会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远古时期的阶级分化，就是这样一点一点开始的。
　　下课后，顾允在教室门口等到了若有所思的温桔，后者自然地挽起他的胳膊，两人并肩走出了教学楼。
　　“你们老师讲的真好，把阶层这回事讲的深入浅出，而且还能引人思考。”
　　“对啊，骆夏老师举的例子让我正好想起一个堂姐，如果这条河是杭城萧山的钱塘江，那么到堂姐这辈正好遇到拆迁，直接给她分了两套杭城市区300万的房子。她住着准一线的房子还收着房租，而她去年刚刚毕业的同学呢？一边打工一边给她交房租。”
　　温桔抬起手腕整理了一下头发，感叹道。
　　古人云，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实际上是有道理的。
　　老师的本意是讲解地区会产生经济差异的原因所在，但很多同学们听完这堂课后不禁有些沮丧，这例子太过真实，容易让人想到自己，深刻认识到什么是阶级差距。…
　　“你不也是？人家像你这个年纪的还在拼命奋斗，老温二话不说就把所有的股份送给了你，现在的咖啡正义，可是我给你打工了。”
　　顾允转过头，笑着对温桔说道。
　　上个月自己回到江城之后，温青山和温桔两人签订了一份股权转让协议，温青山把idg资本名下的所有咖啡正义股份全权转让给了温桔。
　　手续尘埃落定之后，超过50%股份的温桔，成了咖啡正义目前最大的股东。
　　“你别这么说，爸爸肯定是和妈妈谈过了。”
　　一提起这个，温桔垂下头，语气显得有点沮丧。
　　回到杭城之前，迟江兰彻底和温青山离了婚，偌大的家产分割处理完毕，这份送给温桔的股权，也是两人提前敲定好的结果。
　　如果不是顾允的出现，让迟江兰觉得女儿有了好的归宿，也许她永远不会做出主动离婚的决定。
　　“没事的，别想这些了，没有感情的婚姻，对阿姨来说早点分开其实是好事。”
　　“嗯，我知道。”
　　走到寝室楼下，温桔拉开玛莎拉蒂的流线型车门，“我先去美容院做个spa，晚上我约了倾城和盈盈两姐妹打麻将，到时候你去不去？”
　　“你要是不去，我就拉着贺璇一起。”
　　刚刚回到江城，以温桔的性子，肯定要和姐妹们搞搞社交。
　　“贺璇？她能和你一起去打麻将？”
　　顾允一怔，贺璇不是从来都和程盈盈不对路，怎么四个女孩子也能在一起打麻将的？
　　“那有什么不能打的，不打不相识，三缺一喊她不是很正常，她就来了呗。”
　　温桔撇撇嘴，“去沪城之前我们就打过一次了，那天我们两姐妹赢了她们小一万块呢。”
　　顾允没有跟着坐上副驾驶，讶异的情绪还未消散。
　　什么情况？
　　看来不知不觉间，温桔通过合纵连横，把顾允身边的几个女孩子摆弄得服服帖帖，几个人相处得亲如姐妹。
　　当然，华诗圆和钟乐怡也不是不懂这一方面的重要性，只不过三个人在手段和效果上，很明显落了温桔不止一筹下风。
　　公务员家庭对比商人家庭，在为人处世和令人舒服上天然就少了几分味道，这就是底蕴。
　　和温桔在一起，就连平素向来不对付的贺璇和程盈盈都能坐在一起打麻将，这一点还真让顾允刮目相看了。
　　“我就不去了，你们玩吧。”
　　......
　　晚上6点左右，顾允来到南湖大学旁边的北苑，自打开学以后，这里的人流量逐渐多了起来。
　　不夸张的讲，这里就是南湖大学城的cbd，承担着辛辛学子文化娱乐和聚餐恋爱的各种要求。
　　顾允推开某个烧烤店的包厢，听见有人抱怨学生会里某个部长超级爱装逼、克扣活动资金什么的。
　　这种话题，大一和大二的学生喜欢讨论和钻研，大三以上基本就懒得过问了。…
　　“顾总。”
　　“顾部长。”
　　“顾主席。”
　　······
　　各种乱七八糟的一大堆称呼叫着顾允。
　　其中，叫“顾总”的是打算进乐园集团实习的同学，叫“顾部长”的是贺璇，叫“顾主席”的是学生会的干事们。
　　“公司不忙吧？”
　　顾允坐好以后，悄悄对贺璇说道：“你啊，不要只顾着工作，偶尔也要参加一些社交活动，生活和工作也要平衡的。”
　　“谁说我没社交？吃完这顿饭我要和桔子她们打麻将的。”
　　贺璇百无聊赖地正吃着花生毛豆双拼，她最近经手的项目和资金审批动辄七八位数，眼光视野上来以后，还真是瞧不上学校里鸡毛蒜皮的杂事。
　　今晚要不是新上任的学生会主席高志鹏先打电话，再加上顾允也以“从工作中走出来，放松思想和放松身体”的理由邀请，小助理宁愿回家睡觉。
　　顾允又偏头和高志鹏闲聊两句，两人自打英山县遇险之后，也算是成了不错的朋友。
　　“顾主席，你退出学生会之后，我们再去周边拉赞助可没那么容易了......”
　　外联部干事对着顾允说一些没营养的废话，顾允客客气气地回应。
　　“那不能，大家都是南湖大学的学生，怎么可能区别对待呢？”
　　实际上顾允心里早就高高竖起了中指，你这不是废话？
　　社会上讲究资源互换，互惠互信，你有什么东西能让人家无偿免费跑来赞助？
　　前任副主席顾允在南湖大学里算是一个传奇了，身上的标签不计其数。
　　大一创下记录的宣传部部长，后来的创业带头人，现在企业横跨全国，传说中和法学院最美的金花以及前任学生会主席关系不清不楚······
　　总之，各种传闻都有，私生活有之，事业线有之，吹破大天者有之。
　　不过当着他的面，谁也不敢开口问。
　　哪怕心里腹诽甚至羡慕嫉妒恨，顾允只要杯子里的酒水少了一半，这些眼皮很灵活的学生会干事马上就站起来去满上了。
　　“哎......”
　　贺璇看着摇摇头，自己作为贴身助理，竟然被别人抢了倒水的先机。
　　“这帮小孩，比我当年有眼力见多了。”
　　顾允听得哈哈大笑，学生会里高年级的部长副部长，特别喜欢用“小孩”来形容低年级干事，口气还要老气横秋的，最好再带点历经世事的沧桑。
　　没想到贺璇才刚刚升入大三，称呼别人的时候也开始不自觉地用上了这个词语。
　　高志鹏是这顿饭的主角，沉淀许久的他，从一个外联部干事做起，终于成了这个学校的学生会主席。
　　他拉上了学生会的核心成员，顺便叫上了顾允与贺璇，带着自己的小弟们拜拜码头，了解一下这个学校到底谁才是幕后boss。
　　一顿饭吃饱喝足，高志鹏早早把账结过，开始张罗第二场活动，顾允与贺璇没有继续参与，一起走出烧烤店。
　　“我记得你以前不喜欢打麻将的啊。”
　　顾允揉了揉太阳穴，他是真的不明白，为什么贺璇突然对打麻将的聚会来者不拒。
　　“人是会变的，有些事情总要面对。”
　　贺璇眯起眼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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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8.打麻将


    沉倾城位于郊区的小别墅里，三个女孩子正在沙发上嗑着瓜子，一起看着投影仪中的古装电视剧。

    九月的江城天气依然炎热，大家约好了打牌，穿的也很是清凉，三双又细又长的美腿并排摆着，白的晃眼。

    “小贺璇还没到呢？”

    “快了，快了吧，刚刚说他们的饭局散了，别急。”

    温桔点亮手机屏幕，重新看了一下微信消息。

    “三缺一没她还真不行，上次被你们两姐妹赢了那么多，今天谁也不许先跑啊，提前说好。”

    自打上次四个女孩一起打牌后，程盈盈好胜的一面也表现出来了。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麻将这种游戏，充满了中国老百姓的现实功利心。

    筒是铜钱，条也是索，索在古代就是线，麻将中当然指穿铜钱的线，而万则是钱的量，不是千，也不是百，而是万，表达对财富的最大渴望。

    东、西、南、北四合，构成市场。

    中、发、白也显示了人们对升官发财的向往。

    “中”就是考试及第，中状元，称为中三元。

    “发”当然是发财，中了举再做官，自然也就发财了，即使没有中举，能发财也行。

    “中”和“发”以及“白”三种牌拿到一种即可。

    白板的寓意应该是针对既不能中举又不能发财而来，那就用“白”来表示清贫乐道。

    再看看麻将的玩法，与其他游戏和扑克的的你死我活不同，可不是要以吃掉杀伤对方为代价的，老百姓就图个蒙头发财。

    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三十六行，行行出状元，你揽你的财，我挣的钱，彼此不明争，只是暗地里算计对方牌。

    最后以“和”为终局。

    “和”，以和为贵，和气生财！极具国民性。

    程盈盈很喜欢打麻将，因为这种娱乐方式可不是生下来就只看出身的，即使牌不好，但是也有翻盘的机会。

    每张麻将牌的价值，并不是牌面的大小为实力，而是讲究在群体中的价值，是否有用，是相对性，而无绝对的。

    即只有合用与否，决无大小之分。

    加上”吃“和”碰“，也许对别人没有价值的牌，对自己却是很有用的。

    相比其他用于社交的棋牌，扑克中不仅包含着天生的运气，算牌也很重要。

    而象棋代表两军对垒，直接是智慧算计的对抗。

    这些是不包含偶然性和相对性因素，扑克、象棋中的误算只会导致失败。

    而麻将则不一样，它代表了中国百姓对人生和生活的理解，也能够迅速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

    麻将时常“歪打歪有理”，即便开始抓牌的时候牌不好，但运气的成分，说不定反而能成牌。

    正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也反映国人心理，是我们认同的生活看法，也是生活的经验。

    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麻将就准确地把握了天与人三七开，这个关键的度。

    通过扔骰子决定取舍和维持公正，开始抓什么牌不是绝对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把自己的十四张牌整合成为一个和谐的系统。

    手中的十三张牌可以且必须不断与外界进行交换，规定最末的七墩牌不参与游戏等等。

    这种向偶然性和相对性倾斜的游戏规则设计，大大增多了影响胜负的参数，使成功显得既远在天边，又近在眼前。

    利用好每一张牌，即便你开始抓是好牌，但是以后就是不上牌，这时就要处理好舍与得的关系，这实际上深深体现出每个人不同的生活哲学和思维方式。

    五分钟刚过，别墅门铃响了，沉倾城赤着脚跳下沙发，给客人开了门。

    “来了来了，久等了吧？”

    贺璇把手中的坤包挂在衣架上，挽起手扎了个头发，径直望向里屋的麻将房。

    “姐妹们走，开打。”

    拉着窗帘的麻将桌上，白天也开着照明灯，洗牌的时候，女孩子胸前腕上指尖的配饰光芒四射。

    白桌布四角缚在桌腿上，绷紧了越发一片雪白，白得耀眼。

    酷烈的光与影更托出四位美少女的曼妙曲线，每个人的脸都经得起无情的当头照射。

    “摇骰子吧？今天看看运气。”

    东家沉倾城的短发已经留长了不少，露出精巧的额，发尾也参差不齐，不知道怎么倒给那秀丽的脸蛋更添了几分秀气。

    她的脸上画了澹妆，只有两片精工凋琢的薄嘴唇涂得亮汪汪的，娇红欲滴，云鬓蓬松往上扫，光着手臂，小圆角衣领只半寸高，明明只是居家服饰，给人的感觉却像定制好的西装一样。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www.bqzw789.info) 安卓苹果均可。】

    “今天谁赢的最多请吃夜宵啊。”

    牌声噼啪中，温桔只咕哝了一声，算是定下了规矩。

    程盈盈笑道：“如果这么算的话，上次谁该请客，赖不掉的，躲起来了。”

    “那也该是贺璇请客，上次她基本一个人独赢。”

    沉倾城又回忆起了上次牌桌上的结果。

    “桔子你这个包包，我怎么没见过啊？”

    “这是爱马仕的定制款，RAC定制服务。”

    温桔双唇微抿，摸了一张牌看了看，面无表情。

    牌桌上的确是包包展览会，贺璇想。

    大三这一年，顾允身边几乎所有的女孩子，都已经有了自己购买奢侈品的能力。

    就连家境普普通通的她，也开始对各种名牌包包如数家珍，初步具有了鉴别各种款式的新技能。

    “都说RAC定制服务的东西，比外头店家好嘛！”

    程盈盈感兴趣地发问。

    在《欲望都市》中，曾有这么一句话：当我拎着它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已经飞黄腾达了。

    说到顶级奢侈品，你必须知道这个品牌——Hermes。

    提起这个品牌你就会想到一个字：贵！

    即便如此，依然有土豪趋之若鹜，宁愿遭受店员冷眼也想要求得一款。

    据说，最好的皮，爱马仕先挑，因为爱马仕舍得出最高的价钱。

    比如一批1000张小牛皮分了5个等级，最好的一等有10张，爱马仕全要了，其他品牌最高出到500刀，爱马仕1000刀，没人跟它抢。

    而爱马仕的RAC定制服务，在法语里其实是“根据菜单一道道点餐”的意思，定制的过程就像在米其林餐厅里点餐一样。

    RAC服务就像个拼色游戏一样，可以定制一只自己喜欢颜色的包包。

    其实要拿到RAC的名额，还是挺难的。

    往往只有在爱马仕长期消费的忠实客户，才会有被定制的机会。

    一只爱马仕包包，由同一个工匠，戴着皮围裙，拿着锥子和浸蜡的麻线，一针一针，用3天时间完成。

    虽然在座的四位都身价不菲，拥有着随心所欲购买爱马仕的资格，但除去温桔之外，其他三个女孩子也刚刚改变原有的生活不久。

    就算是大明星沉倾城也一样。

    很多喜欢爱马仕的人买了很多，都还在期待着哪天自己的爱马仕SA，也就是俗称的奢侈品销售会联系自己，通知自己来定制属于自己的爱马仕包包。

    被offer RAC定制服务后，客人要填一份表格，来定制设计自己的爱马仕包包。

    “明年的这个时候，差不多你们也能定制RAC服务了，跟你们讲，铂金颜色特别好看，一定要去专门定制一个。”

    温桔眯着眼睛咯咯笑了起来，论审美和品鉴能力，娱乐圈里打过滚的沉倾城都服她。

    “行啊。”

    “好啦好啦，认真打牌，五筒！”

    温桔说着打出一张五筒，对面的沉倾城啪啦摊下牌来，顿时一片笑叹怨尤声，这才剪断了包包话题的话锋。

    四个人打了一个多小时，从一个人打牌时的表现，也可以看到她为人处世的一些端倪。

    有的人喜欢冲冲杀杀，一上来就使尽全力，有的人就喜欢见机行事，不声不响地就出完了牌，还有的人喜欢横算竖算，守到最后，在这些不同的牌局中，个人的内心世界往往会展露无疑。

    比如温桔，她是那种麻将娱乐结束，输赢从不过问的人，对朋友很重感情，事业上识大体，在她的潜意识里，不会为了生活中的小节和朋友计较。

    再比如程盈盈，她是不按顺序出牌的人，生活中很阳光，记忆力惊人，做事不拘一格。

    沉倾城则相对纯粹，属于那种赢了牌就兴高采烈的人，她的喜形于色是从抓到一手好牌就开始的。

    “五条。”

    “吃！”

    看着先出第一张牌的温桔被人毫不犹豫地吃了，贺璇感到有些头大。

    姐妹，起手又来打五条？！我打牌少，你不要骗我啊？

    带吃的打法里，五条、五万、五筒被吃的概率最高。

    温桔第一张就这么打，又不是第一次，这是什么情况，肆无忌惮地送牌吗？

    沉倾城倒也没想太多，你送我就吃，来者不拒。

    要不是贺璇从小就在牌桌上长大，打牌经验相对丰富，她还真看不出来，温桔可能是在有意放水。

    转念一想放水其中的缘由，贺璇也不难理解温桔此举背后的用意。

    桔子也不容易啊。

    有来有回，这个局才能组的长久，组的势均力敌，组的平心静气，大家都开开心心。

    为了组织这么一场牌局，她还真用上了不少小心思。

    麻将还是那个麻将，不同的是玩麻将的人。

    有人把它当成赌博工具，它就是有害的，有人把它当成游戏玩具，它就是有趣的，有人把它当成社交和拉近距离的利器，它也能完成这项艰巨的任务。

    又打了三圈，温桔干脆拿出手机，给大家每人点了一份奶茶，补充能量。

    这是第二次四姐妹一起打麻将了，温桔一直在输钱不说，还表现得非常热爱，全程给大家买饭买水，其实沉倾城和程盈盈也隐隐约约感觉到了她举动背后的含义。

    可尽管如此，众目睽睽之下，温桔的意思也不能表达得太过直白，因此大家的聊天也只是浮皮潦草，迟迟不能进入正题。

    如果想拉近距离，接下来怎么谈呢？

    有些事情绝对是一种天赋，冰雪聪明的温桔很快感受到，这个时候正是试探的好机会。

    她假装无意间问道：“姐妹们，你们觉得打麻将，是清一色好还是平和好？”

    温桔这话说得意思可就深了。

    平和平和，她说的哪是麻将啊，分明就是顾允身边女人的形势嘛。

    此时的程盈盈口中刚含了一口奶茶，本想不笑，但还是笑了，眼前这位桔子妹妹可真是个妙人。

    她望了一眼身边专注打牌的沉倾城，后者似乎没有回答的意思。

    于是她笑意盈盈，一语双关回答道：“我不喜欢打清一色，清一色不好打，打不成。我倒是喜欢打小胡子，打平和。”

    “不管怎样的牌，我总是想早点和，只要平和！平和！只要和了就行了。”

    这话回答得也很漂亮，你问得意有所指，我答得话中有话。

    温桔马上反应过来，当即笑道：“平和好，其实我也喜欢平和。”

    “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呢？不管怎么个胡法，能赢不就好了？”

    沉倾城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相比温桔和程盈盈两个聪明至极的女孩子，她的反应明显就没那么快了。

    “倾城说得对。”

    贺璇慢悠悠地附和了一句，没有表态的意思。

    在这一点上，她作为顾允的贴身助理，反倒对好姐妹温桔的立场持观望态度。

    平和还是清一色的前提是什么？

    是你要站在牌桌上，体体面面地赢。

    铃铃铃！

    又是三圈麻将打完，贺璇的电话突然不合时宜地响起。

    “喂，学姐，怎么了？”

    其他三人哗啦啦的洗牌声顿时停了下来，这句学姐说出口，大家也都知道，除了华诗圆以外绝无他人。

    “嗯嗯，前天我们人力资源部给你的秘书提供了新站点外卖员名单，差不多是最后一批了。”

    贺璇侧过头，用肩膀和脸颊的间隙夹住手机，双手码牌，不想耽误手上的进程。

    “啊，不忙不忙，没事学姐，这会我正在打麻将呢。”

    之后贺璇明显怔了一下，她没想到随口解释了一句自己在做什么，话筒对面的学姐居然破天荒地追问，问她和谁一起玩。

    “学姐，你也认识的，和倾城盈盈她们，打着玩嘛。”

    “哦，好好好，下次有机会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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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9.一种不同的打法


    贺璇挂掉电话之后，大家依然言笑晏晏地在打着麻将，但房间里的气氛突然有了微妙的变化。

    除去温桔之外，未来影后沉倾城和乐园娱乐大当家程盈盈，同样与华诗圆有着密切的往来。

    她们在一起去三亚旅行购物的过程中，建立起了深厚的革命友谊。

    华诗圆也许只是随口一问，和谁一起打麻将，贺璇解释过后，学姐正好顺着杆子，接住了这个话题。

    可是，这个麻将局虽然在沉倾城家打，但明明是温桔组织起来的，如果华学姐真的有一天过来和她们三个打麻将......

    贺璇的电话刚刚挂断，就发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

    可她转念一想，这种场合下只能实话实说。

    当着三个姐妹的面，撒谎显得太不洒脱，也有点不够大气。

    大家在一起打打麻将，又都是好朋友，你考虑那么多，连名字都不点，这算什么意思？

    如果不是在麻将房接通的电话，贺璇肯定会选择善意的谎言，让目前这个尴尬的情形不会发生。

    此刻牌局的组织者温桔，突然觉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但是她又不能怪贺璇，于情于理，刚刚贺璇的回答都没什么问题。

    在沉倾城家玩，又不是她温桔家，再怎么说，沉倾城和程盈盈也都是第三人，不插手温桔和华诗圆的争风吃醋是一方面，人家也有自己的社交。

    拉拢归拉拢，总要讲究一个自然。

    “桔子，你今天输得也太多了吧？要不要换个位置走走运气？”

    心思细腻的程盈盈适时扯开了话题，这个时候总要有个人，站出来缓解一下刚刚的小插曲。

    她是助理出身，一打眼就能感受到人类身上若有若无的气场。

    温桔明显是有点不高兴了，但是她又无处发泄。

    再加上一直以来温桔都在故意放水，输了一大堆钱不说，结果好好的四姐妹固定班子麻将局，可能变成铁打的三姐妹，流水的凑局人。

    这辛辛苦苦一大通，在干什么呀？

    女孩子扎堆的地方，茶水和零食真是一点没少，雪碧可乐芬达奶茶直接就是摆上，薯片甜食小蛋糕饼干也堆了一桌子，但偏偏快乐少了。

    温桔突然发现，如果华诗圆来了，她们四个一样也能打。

    “行，那我坐你这里，沾沾你的好风水。”

    温桔脑袋有点乱，也没拒绝，起身和程盈盈换了个位置，坐北朝南正靠着门口。

    换完位置后，调整好心态的她继续打了几圈，却发现自己明明没有放水，但就是赢不了了。

    “不玩了不玩了，今天手气不太行，认输认输。”

    四个女孩一直打到晚上十点，程盈盈胡完最后一把之后，温桔把面前的牌一推，摊开手，长叹一口气。

    怎么这么背啊！

    “走走走，今晚我请大家一起吃夜宵。”

    程盈盈笑眯眯地在四人小群里点开了温桔的转账红包，一左一右挽着温桔与贺璇，向门口走去。

    ......

    “昨天你们玩的开心吗？”

    第二天一早，贺璇刚刚走进乐园大楼，发现顾允难得起了个大早，一脸八卦地问道。

    “还行吧，打麻将不就那回事儿，随便玩玩。”

    贺璇熟练地打开茶叶罐子，一只手捏了几片茶叶，给顾允泡上一壶龙井绿茶。

    “你说说你，一个凑数的人态度还这么不端正，小心人家下次不带你玩了。”

    顾允咧着嘴笑了起来，他看得很清楚，温桔绝对是想和乐园娱乐那一派搞好关系，贺璇只是三缺一凑数的罢了。

    “我凑数？我现在成了不可或缺的一份子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贺璇强忍笑意，抿着嘴白了顾允一眼，嘴角微微翘起。

    “怎么说？”

    顾允一脸疑惑。

    “昨天华诗圆学姐正好给我打了个电话聊工作上的事，结果她挂电话之前问我在干什么，我就直说了。”

    “然后她说，周末约我们一起打麻将，还是我们三个。”

    贺璇挑了挑眉毛，话没有说的太满，但一切尽在不言中。

    “......牛逼。”

    顾允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如果这么看的话，贺璇反倒成了连接大家的纽带，毕竟一个麻将班子，少了谁都打不了不是？

    只是可怜了温桔同学，最先提出打麻将的是她，主动把气氛搞活的也是她，让大家觉得这项活动有点意思的还是她。

    结果班子刚刚组了个雏形，热爱麻将的华诗圆学姐也闻风而来，她们依然可以玩到一起去！

    甚至她们可以玩星城特有的麻将玩法，主打一个血战到底。

    “接完这个电话，桔子是不是不高兴了？”

    “她当时倒是没什么表情，但是我能感觉到她心里可能有点不爽，牌桌上话少了点，吃夜宵的时候应该就调整好了。”

    贺璇回忆了下温桔昨晚的表现，回答道。

    “她们两个实在是......一对冤家啊。”

    顾允挠了挠头，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西方哲学家有这么一句话来形容女人，一个女人等于500只鸭子。

    而中国也有一句谚语，叫做三个女人一台戏。

    现在戏台已经搭好，就等着主角出演了。

    “学姐是真的喜欢玩麻将，过年的时候我看她发的小视频，一直在赢呀。”

    贺璇眨了眨眼睛，既然可以陪温桔一起玩，那和华诗圆一起玩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能不能我也跟着一起玩啊？”

    女人之间的事情，顾允是真的不想插手了。

    而且他也没啥理由插手，姐妹之间爱和谁打麻将，关你什么事？

    他只能想想办法硬蹭。

    “不行。”

    贺璇妙目流转，带着一阵香风，走到顾允的老板椅边递上一杯热茶，点了点他的额头。

    “我怎么不行？”

    顾允昂起头，颇为不服。

    “我们是打正经麻将，你呢？你真和我们一起玩，那玩着玩着，岂不是成了脱衣麻将了？”

    贺璇眸子里不知不觉间多了一分媚意，作为顾允身边最近的人，她曾经听过太多太多香艳的故事和段子了。

    她们两个会玩，我清清白白小助理可不行！

    而且谁不知道你顾允是什么人？

    在温桔和华诗圆面前，他可能还会装一下，装一下正人君子。

    这要是在沉倾城的小别墅里，与贺璇三姐妹在麻将房打上私密麻将，天知道会发生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

    以他的性格，当天再喝点小酒，买点夜宵，带点彩头，他能忍得住？

    最为关键的是，程盈盈和沉倾城是出了名的宠顾允，尤其是平日里生人勿近的大明星沉倾城，背地里和顾允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为了顾允开心，拉上她下水算得了什么？

    只是想了想那个场景，贺璇就已经红晕双颊，不敢再继续幻想下去。

    “......贺璇同志，你长大了啊。”

    听了小助理贺璇荒诞又带着一丝可行性的论调，顾允差点没一口茶水喷出来。

    她这个脑回路是怎么想的？

    哎？

    好像还真的有戏啊......

    如果贺璇不这么提上一嘴，顾允决计想不到还有这种玩法。

    三个和他同时有着亲密关系的女孩子齐聚一堂，以麻将的名义......

    这是什么天才想法啊？

    平日里只有在某种小说里才能见到的场景，被贺璇这么一点破后，顾允突然发现，如果他去打这个麻将，说不定大家可以为了他改改规则。

    女人之间多多少少会有点雌竞心理，我们不输钱，输衣服，应该会很好玩吧？

    “这个打法真不错，现在我觉得麻将一定要和你们打一下，你看看我的行程，哪天合适？”

    顾允一边思考着打法，一边抚着下巴高兴地点了点头。

    可行！

    “谁和你打啊！我可不去，你找别人吧，死流氓！”

    贺璇红着脸啐了他一下，转身飞也似地熘出了办公室。

    ......

    “哥，有商家找我们直播带货，你说我们应该接下来吗？”

    一个悠闲的下午，顾允正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听着歌发呆，妹妹顾樱打来电话，向他求助。

    她和孔艺璇一起做的校园垂直账号很早达到了五万粉的直播带货门槛，关注的粉丝大多数是大学生群体，非常固定。

    商家也正是看准了这一点，想和账号主正式达成合作，试水抖乐电商这个新渠道。

    “可以啊，能接就接呗，不过带货的话，谁去屏幕前直播？你去还是孔艺璇？”

    顾允问道。

    “我们两个一起呀，一个选品一个讲解，两个人正好，我就是想问问你如果接下来的话，怎么才能做好，不然总感觉有点对不起人家商家。”

    顾樱看来没有划水，确实做了一些功课。

    对于她和孔艺璇来说，赚钱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事情了，一个粉丝量不错的账号足够她们两个在大学阶段有着花不完的零花钱，偶尔还能买点奢侈品。

    会不会让信任她们的商家失望，能不能把真金白银转化成销量，是她们作为抖乐上的小网红下一步需要考虑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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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这一点，也是大多数抖乐上有影响力的号主所考虑的问题。

    到底是不是所有人都能顺利转型？

    直播带货究竟能不能走通，能不能通过这个赚到钱？

    很多人不清楚，也不敢下定决心，走出舒适区。

    妹妹和小情人的事情，顾允一向还是很上心的。

    当天晚上，他开着车就冲向了财大，拉着两个女孩子去北苑吃了一顿夜宵，边吃边聊，现场讲解。

    晚风徐徐，顾允和妹妹并排坐着，对面是给大家烤着肉的孔艺璇。

    也许是和室友一同出来的缘故，她今天一副乖乖女的打扮，帆布鞋牛仔裤，梳着高高的马尾，望向顾允的眸子从不停留太久，清纯中带着一丝羞涩。

    “其实通过你们做了这么久的抖乐账号，应该已经大致了解了目前平台最需要什么。”

    “浓缩出三个关键词就是优质内容+兴趣算法+盈利闭环。”

    顾允咬了一大口牛肉，兴致勃勃地给她们讲起了课。

    平台老板亲自培训的课程，如果到网上去公开叫卖，价格根本就无法估计。

    每句话都是干货，每句话都能换成真金白银，在很多商家眼里，这就相当于点石成金的超能力。

    顾樱和孔艺璇听得很认真。

    “抖乐本质上是内容生产和传播的平台，而直播电商也是建立在这个基本盘之上的，在经过用户高增长时期后，对于平台来说，它的诉求也发生了改变。”

    “就是希望现有的用户能够留存下来，同时希望流量能够变现，达到内容生产者、内容消费者、平台三方共赢的局面。”

    “而要达成这个目标，就必须要有优质的内容，优质的内容不仅仅包括短视频还有直播间，而在电商时代，优质直播间的基础要素就是要有优质的人、货、场。”

    “我也不在此赘述，我只说这三者中最重要的点，那就是货，你有一盘好货，就等于是好的内容，再加上对场的布置和人的讲解，就能得到更多的流量。”

    顾允从如何选品，再到目标人群，手把手教起了妹妹和小情人。

    平日里作为老板，他其实很难在具体业务上指导别人，身份不合适是一方面，接触不到具体的业务是另一方面。

    每个人都有着好为人师的欲望，孔艺璇和顾樱的求助正是时候。

    “我好像明白了。”

    一通教学之后，孔艺璇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直播带货可以做，并且，现在的她多了几分自信，相信自己可以做好。

    “是的，说到底，我们最后还是要回归到，对于直播间人、货、场的构建，你必须要有人设，这里的形象既包括肉眼能见的，也包括内容消费者内心所能感知的。”

    “所以无论你们是做短视频内容，还是做直播电商，你都要给自己打上细分标签，只有这样你的直播间才有流量，视频才有大量的展现。”

    顾允总结后，大快朵颐地干掉了面前的最后一块肉。

    “牛，顾允哥哥真的牛。”

    孔艺璇眉眼弯弯，见顾允吃完了，温柔地递上一叠纸巾给他擦嘴。

    “先播播看吧，有什么问题再问我。”

    顾允挥了挥手，表示这都是小意思，“对了，直播工具有没有什么要求？我给你们配一套。”

    “不用了，手机是刚刚换的，其他的设备我们也不缺。”

    孔艺璇笑着拒绝了顾允的提议。

    “哥，你说你是不是有点偏心？”

    说到这里，顾樱意味深长地望着顾允，努了努嘴，指向自己桌上的iPhone5。

    人家都有新的，妹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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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0.换帅


    九月的末尾，国内最大的连锁咖啡品牌之一咖啡正义有限公司，管理层作出了新调整。

    该公司的独立董事温青山已提交辞呈，联合创始人温桔接替顾允，成为新一任董事长。

    拿到最多的股份之后，顾允干脆卸任了咖啡正义董事长这个职务，交给温桔全权处理，自己只拿干股，乐得清闲。

    相比顾允的其他公司而言，咖啡正义还好说，除了资金和战略层面之外，日常上对顾允的依赖并不算很强，大多数情况下温桔和温青山商量着来，一同掌舵。

    但自从温桔当上了一把手之后，才发现全盘思考压力有多大，主要是有些事情，自己之外谁都做不了主。

    以前还有顾允兜底，一切重要的决策温桔不需要动太多脑筋，一股脑儿交给顾允就好了，但现在她再想要顾允做主的时候，他只会笑眯眯地说着你自己处理就好，然后扯开话题。

    顾允出于对温青山的尊重也好，出于锻炼温桔能力的考量也罢，反正他是不管了。

    现在的咖啡正义，上下都靠温桔一个人拿主意。

    九月末，咖啡正义在半年绩效考核之后，刚刚好又进行了第三季度绩效考核。

    按照以往的规定，在半年考核之后就需要作出一系列岗位调整，六月的时候大家忙不开暂且搁置，七八月又完成了股权变更，一直拖到九月，人事调整就成了迫在眉睫的事情。

    然而温桔从来没有用人的经验，可把她难为坏了。

    只要一打电话问男朋友，对方还是那副温温柔柔的语气：“你全权做主，这种小事不用问我。”

    不管怎么说，就算顾总撂挑子不干了，温桔也没办法，旗下那么多员工等着半年和第三季度考核的结果，动作还是要有的。

    最后，焦虑的温桔反倒是在月底的麻将聚会上，找到了解决办法。

    “人事调整？既然顾老板不管事儿了，你就下决心选人用人呗。”

    程盈盈抓了一张东风，随手打了出来，漂亮的美甲在暖色灯光下格外迷人。

    “那如果我用错了人，他能力不行，把工作耽误了怎么办？”

    温桔一直以来头疼的就是这一点，她不像顾允一样有着两世为人的经验和前瞻性的视野，做简单的决策可以，但是一到人事调整的时候，不免有些优柔寡断。

    “想那么多干嘛？反正在那个位置上久了，其实能力也就锻炼上来了，俗话说得好，屁股决定脑袋，谁一开始就会当领导的？干着干着就会了。”

    贺璇在综合部门呆的久了，作为顾允的贴身助理，每天接触的小领导不知道有多少，早就看穿了一些事情的本质。

    “是吗？”

    温桔眨了眨眼睛，心里多了几分底气。

    一个是乐园娱乐的大当家，经验丰富，亲手挖掘出了不少未来之星的同时，还把公司做的风生水起，另外一个是传奇富豪的贴身助理，见多识广，自然不用多说。

    “你就放手去做呗，顾允都没什么意见，信任你的一切决定，那肯定没问题的。”

    沉倾城斩钉截铁。

    “好吧。”

    温桔也暗自下定了决心。

    既然顾允放手不管了，那她只能大刀阔斧开始调整了。

    于是，一个半年暨第三季度考核，把咖啡正义的管理层上下惊得鸡飞狗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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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些在原来的考核制度下，习惯躺在功劳簿上混日子的老员工叫苦不迭。

    走了宏观把控的顾总，原本和和气气的温总怎么变成这样了？

    平日里漂漂亮亮的温桔总是笑容满面，可是下起手来，比刽子手都狠，半年考核居然可以这么玩？

    运营线、增长线、产品线、财务线、对外合作线、技术线、人力资源线的管理层几乎被温桔洗了个牌，业绩不好的部门，她更是直接一杆子砍到底，毫不留情。

    第三季度已经过去，年终考核可怎么办？

    不光是新上任的管理如坐针毡，侥幸躲过一劫的老员工也开始认真起来，生怕到了年底成绩不好被温桔清算。

    这个时候，乐园辅导的负责人黄明远也在纠结该怎么办。

    乐园辅导从小乐学习起家，渐渐演化成了拥有小圆搜题、乐园题库、小圆口算等多款在线教育产品的巨无霸教育机构。

    乐园辅导经过接近两年的发展，提供中小学全学科的课程，全国任何地区的中小学生，都可在家上名师直播课。

    开业两周年庆典快到了，各项筹备工作稳步推进，几项酬宾让利活动也陆续推出，因为课程让利折扣比较大，乐园辅导每天的流水节节攀高。

    最近顾允往公司跑的次数，明显也比之前多了起来。

    第一是两周年活动快到了，他要以身作则给公司上下的员工鼓劲，表明大家的努力都在老板的视野之内。

    第二是开学季之后，他发觉一段时间没锻炼，身体素质有下滑的趋势，每个星期都要抽时间来陪三个女朋友，还要存下精力预备过段时间去沉倾城的小别墅打麻将，不锻炼肯定是不行。

    自己的公司就有设施齐全的健身设备，可以说天时地利人和，多去几次，员工干活有热情，自己也能锻炼身体，何乐而不为呢？

    运动一直是一项能够上瘾的事情。

    只要得空，顾允几乎每天都去乐园大楼里锻炼一个小时，不光是几位女朋友，就连嘴甜的下属见了，都会称赞他的气色好了不少。

    瑜加区和健身区离的很近，这段时间，只要贺璇发现顾允的车停在楼下，自己却没在办公室看到他的人影，她就知道，顾允一定是去健身房健身了。

    这个时候，贺璇也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换上紧身瑜加服，跑到瑜加室跟着音乐，锻炼一会儿。

    满头大汗之后，两个人往往默契地在独立浴室中会面，谱上一曲不同寻常的圆舞曲。

    在只属于他们彼此的私密空间里，贺璇其实也很粘人，每每温存之后，都会像个小尾巴一样，抱着顾允的胳膊形影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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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1.一起出海


    乐园辅导两周年临近，办公区内满是一片喜气洋洋。

    这不光是老板承诺两周年当天，给所有的新老员工分发大红包的缘故，除此之外还有着对未来的乐观和良好期望。

    人有精气神，一家公司同样也有。

    精气神这种东西，直白地说，是人的精神状态、心态和身体健康情况的综合反映。

    从玄学的角度上看，它能反映一个人时运的高低起伏，就好比家有喜事的人大多满面红光神清气爽，而运道不顺的人，时而眉头紧锁愁容满面。

    一家企业，也同样如此。

    有些公司，一走进办公区，看上去空荡灰暗死气沉沉的，特别压抑。

    而有些企业，一进门就能感觉到勃勃生机，仿佛空气中都涌动着创意和于劲儿。

    乐园辅导就是后者。

    作为乐园集团吸金能力最强，长期给其他子公司输送大量资金的教育龙头企业，乐园辅导的办公区采光极好，摆放了很多高大的绿色植物，一副欣欣向荣的样子。

    随着企业壮大，不断招入新血，黄明远提议，顾允拍板，乐园辅导又买下了软件园隔壁的一栋大楼，整个楼人气很旺，不同部门的白领在里面演示、讨论。

    顾允对乐园辅导的氛围很满意，作为他赖以起家的公司，交给黄明远后一直没出过什么岔子，这说明码农出身的黄明远，不仅在技术方面能力突出，管理方面也有一手。

    虽然只挂了副总的名义，但日常工作一直是黄明远在主持，顾允的精力更多在其他公司上，乐园辅导走到今天这一步，一定程度上，他要给予黄明远相当的自主权和尊重。

    真正的聪明人，是有自知之明的人，是善于取舍肯适当放手的人，还是懂得分享机会，让别人为他赚钱的人。

    实际上，像黄明远这样名校毕业又谦逊努力的人，无论有没有顾允，做到基本的财富自由都是早早晚晚的事。

    但财富自由之外，能不能坐上合适的位置，能不能参与到互联网浪潮之中，成为改变世界的一份子，轻轻松松掌握着上千人的饭碗，这个机会也许只有顾允可以给。

    看了乐园辅导的市场分析报告和财报，

    顾允心情大好。

    乐园辅导的赚钱能力，经过接近两年的沉淀，还没有全面体现出来，但市场份额却在逐日攀升。

    通过大量的广告投放，新媒体矩阵和信息流推送，大家都知道小孩子成绩不好，可以找乐园辅导，上网课找乐园准没错。

    教育行业和其他行业不同，无论是家长还是孩子都不怕花钱，关键是培育口碑，回头客会不断继续介绍回头客，复购率相当惊人。

    市场占有率长期保持在龙头地位的乐园辅导两年来扎扎实实发展，不骄不躁，势头之猛让业内各大公司瞩目，即使奋力追赶，也只能望尘莫及。

    乐园辅导的多点开花，在抖乐和小桔书的加持下已然不可阻挡。

    可是顾允还不满足，远远不满足。

    他构想中的教育公司，更庞大、更强大、更有力量。

    怎么算有力量？

    有知名度，有足够庞大的忠诚用户群，在一个行业内有相当的影响力和话语权。

    乐园辅导正在向这个方向迈进，但还不够。

    接下来，由顾允指路，让黄明远开车。

    如果乐园辅导这么光明广阔的前景，顾允这么信任放权，利益、私交、合同三道保险都不能让黄明远甘心留下来干出一番事业，而是被别人挖走，或者另起炉灶，顾允也只能认栽。

    让顾允感到欣慰的是，坐在会议室里，他从黄明远眼睛里看到的是狂热，而不是野心。

    黄明远沉浸在顾允钩勒的未来蓝图中，越想眼睛越亮。

    他问顾允：“下一步我们怎么走？”

    顾允笑着回答道：“我们是做教育的，一定要安安心心回归教育本质，用教学实力构筑行业壁垒。”

    “放心，我现在给人力部门规定了，每位老师入职乐园辅导网课前，都需要对教师学历、教学经验、教学技巧、教研技巧、等进行全面考评，保证通过率不超过1%，严格保证师资的优质性。”

    顾允赞许地看向黄明远。

    别的不说，这个人的记忆力绝对是人群中的佼佼者，会议上他不过是随口一提，黄明远却记住了，并且第一时间贯彻了顾允的意图。

    顾允继续说：“以覆盖k12学科教育和思维素质教育双向发展的产品矩阵为依托，共同搭建一个粘合住大量忠诚用户的教育平台。我的预想是，未来三年用户数突破2亿。”

    黄明远看着手头的报表，沉默了几秒说：“目标是不是太高了？”

    顾允拍了拍下属的肩膀：“不是硬指标，只是一个期望。”

    见黄明远的视线还停在手里的报表上，顾允接着说：“这期间，你的心态一定要摆好，不过于急躁，坚持住产品好、品牌好、形象好这三好，实现产品、口碑、品牌三者的良性循环，我相信两亿用户不是我们的终极目标。”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聊到了黄明远一直感兴趣的个人用户学习行为数据库，顾允和他说了一点自己所了解的数据库模型，黄明远听了大感兴趣。uu看书

    可惜顾允也所知有限，只能把他前世听到的、看到的、想到的说给黄明远。

    尽管如此，还是打开了他的思路。

    黄明远看着顾允，眼神中充满了敬佩：“顾总，有时候我真的不理解，为什么你一个还没毕业的学生，能知道这么多东西？”

    “我这也都是被逼的，想早点退休财富自由，自然要多看多想。相信我，只要我们抓住了在线教育这块金子不放手，哪怕咱俩刚才说的蓝图只实现一半，我们依然能住上半山豪宅，开着游艇拉上几个模特出海……”

    跟顾允聊了半个下午，黄明远深感前路风光无限，少见地跟顾允开起了玩笑：“顾总如果是这么个梦想的话，那你早就实现了呀？”

    顾允咧着嘴笑了起来：“还不行，距离一起出海还差了那么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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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2.庆祝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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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总，你对每个产业都有着这样的未来规划吗？”

    两人聊着聊着，黄明远开口问道。

    “也不全是，有些其实就是玩玩票。”

    实际上，顾允的想法很多，但并不是从一开始就有了基本雏形。

    重生一世，起初他作为一个小公务员，想法和格局并没有现在这么远大，最多也只是赚到上辈子想都不敢想的钱，和前世可望不可即的白月光谈谈恋爱，圆个梦。

    直到他一步一步走下去，渐渐做到了财富自由，把旗下的企业改组并且成立乐园投资之后，才有了下辖子公司。

    目前乐园集团的三个子公司，分别是文化产业公司、互联网公司、教育公司和风投公司。

    首先是他赖以白手起家的教育公司乐园辅导，教学全链条在线教育产品，持续为广大用户提供了智能练习、难题解析、网课等多元化的智能教育服务，打造了系统性、高效率的完成学习闭环。

    互联网公司下辖比较广，第一阶段主打拼乐园和小桔书两项当家产品，拼乐园招募到原本的创始人黄铮，照搬前世知名电商企业的发展历程，小桔书构建内容口碑社区。

    第二阶段主打短视频软件和音乐软件几个项目，抢占用户的碎片化时间，用抖乐和乐园云音乐等产品抢攻市场占有率，做数据商人，所图是未来短视频领域的绝对话语权。

    文化产业公司，照搬前世鼎鼎大名的娱乐公司路线，分为乐园音乐、乐园经纪、乐园影视和乐园综艺四大板块。

    在程盈盈的建议下，立足把乐园娱乐营造成不仅是一家大型娱乐公司，更是一家与海外多家顶级娱乐、影视公司合作的跨国型娱乐公司。

    电影、音乐、女团，是未来一段时间公司的主要业务，程盈盈为此远赴韩国学习了海内外顶级的品牌打造手段，用沈倾城的成绩做广告，塑造企业形象和口碑，进一步激励新人。

    风投公司乐园投资，是顾允开疆拓土的排头兵。

    风投公司有两个功能，一是利用先知先觉，投资一些有前景的优质公司，比如饿了么这种稳赚不赔的公司，赚取高额回报。

    二是鼓励民间自主创业，给一些民间发明爱好者投资，同时给予像身边人创业一些力所能及的支持，比如温桔的咖啡正义。

    日后，顾允的新想法、新点子，未来都将靠风投公司来实现。

    这几步迈出去，顾允的商业王国就算初现雏形了。

    文化、互联网、教育、风投四个支柱撑起来的企业版图，在这个互联网大佬们还没一统江山的年代，也算独树一帜了。

    “我去唱歌？”

    当沈倾城接到顾允的电话时，完全没想到会有这个行程的她一脸懵。

    乐园辅导的两周年纪念马上就要到了，新的乐园大楼楼下是一片空地，黄明远建议可以把庆祝会的规模搞大些，顾允直接拍了板。

    热热闹闹，没问题。

    沈倾城从来不会拒绝顾允，即使她已经是成名的明星，顾允有什么天马行空的想法后，她也会乖乖听从他的指示。

    只不过他的安排还没过去多久，程盈盈就在第一时间打来了电话。

    “哥，你想让倾城干啥？”

    “周末记念仪式去乐园大楼楼下唱首歌。”

    话筒对面沉默了几秒，程盈盈的语气仿佛有点缺氧：“能不能换个地方，我们联系一下文娱中心，或者去体育馆唱也行啊？”

    顾允想了想，斩钉截铁：“就露天，大楼下挺好的，布置一下刚刚好。”

    程盈盈有点着急：“周末太赶了吧？倾城上台得有配套设施吧？专业的设备，

    乐队，都得有吧？露天不像之前的大场馆，别的地方怎么唱都行，露天谁都能来看，发挥不好砸不砸招牌啊？”

    “倾城的实力你还不信任？露天一样能唱好啊。”

    顾允没下台阶。

    程盈盈可能是没招了，实话实说：“倾城好歹也是个成名的大牌明星，在露天唱歌像什么样子？被人拍照录像了怎么办？咖位来看不合适吧？让人看见了好吗？”

    “都是自家企业，倾城上来拉人气，谁能说出个不字？”

    “那行吧，我也不劝了，但是场景布置一定要我派个人过去，你别让他们随随便便弄个草台班子就让倾城上去唱，出了事故丢的可是乐园集团的人。”

    程盈盈见劝不动他，也只能同意。

    “好，那你和黄明远对接就行。”

    为了企业文化和队伍凝聚力，顾允难得心血来潮一次。

    尽管已经很晚了，顾允还是打电话把黄明远叫醒了。

    拿着电话听清楚顾允的意图，黄明远差点心肌梗塞。

    这个顾老板到底想搞多大阵仗？怎么想一出是一出？

    黄明远做了几个深呼吸，对顾允反馈道：“第一，沈倾城这种大腕不适合在露天登台。”

    “第二，周末就演出了，之前我们已经彩排完毕，这次庆祝会的节目单都定好了，你这么插个人进来，后面的顺序就乱了，包括人员安排和互动环节什么的。”

    “第三，你确定拉个大明星过来唱歌，会让大家开心吗？就算她唱歌好听又有排面，也和我们的主题没什么关系吧？”

    黄明远跟顾允相识的早，又是他最信任的下属，在关键时刻说话一向不拘束。

    顾允也不以为意，他笑嘻嘻的一项一项解释，最后还加了一句：“不瞒你说，作为老板，这个日子挺值得纪念的，我想和沈倾城一起唱首歌，怕我自己唱砸招牌，所以找个帮手。”

    黄明远听完后表示理解，依旧明确地说：“我个人不同意，不过如果你坚持，我保留意见。”

    顾允听了，立刻打蛇随棍上：“远子，既然你没意见，那明天呢，你找人去和乐园娱乐的程盈盈对接一下，把楼下那片空地布置成专业舞台的级别……”

    黄明远听了，调门一下高了两度：“我的顾总哎，自家企业就是乐呵乐呵，你弄这么大阵仗干什么？你想过如果我们没安排好沈倾城的登台顺序，围观群众太多造成交通拥堵怎么办？”

    “而且你这么大个老板，你登台合适吗？”

    这话黄明远只说了一半，他没说的一半是，他登台和大明星同台演唱，被几位女朋友看到了怎么办？

    两人拿着电话互相劝说了足有半小时，最终还是黄明远屈服了。

    黄明远把该表明的态度和可能产生的后果都说明了，顾允依旧坚持。

    事实证明，顾允把事情想简单了。

    从提出想法到周末演出，满打满算两天时间，留给大楼下面舞台布置改造的时间非常紧。

    翌日，乐园大楼楼下的空地搭起了一片活动舞台，钢管支撑架和木板构建成了t型舞台的骨架。

    程盈盈和黄明远的时间紧，沈倾城和顾允的时间更紧。

    负责舞台布置的后勤人员累惨了，乐园娱乐音乐工作室的人也累得够呛。

    和沈倾城表达了合唱的意愿后，沈倾城表示非常愿意，但按照顾允给出的歌曲配乐要求，程盈盈火速抽调工作室的人员，跟沈倾城和顾允合练。

    为了表演当天不在露天舞台上出丑，顾允这几天没有陪女朋友，也没有去公司，邀约和应酬通通都没有去，专心致志和沈倾城一起泡在练歌房。

    果然是压力激发潜力。

    又熬到后半夜两点，看顾允的意思再唱不好，就不打算睡觉了，沈倾城忽然开了窍，琢磨出了高音部分的唱法教给顾允。

    看着顾允满足的笑脸，沈倾城长舒一口气：“差不多了，这种水平上台怎么也不至于丢人，放心吧。”

    抱着沈倾城柔软的身子囫囵睡了一觉，顾允上午到公司主持开了个会，然后就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养精蓄锐。

    贺璇去办公室找了他几次，见他睡得太死，没叫醒他，下楼看到在舞台边缘指挥建设的黄明远，吐槽道：“顾总练个歌搞这么认真，这几天不是不来，就是一副睡不醒的样子。”

    黄明远这才知道，顾允为了不丢人，这几天怕是真的去练歌了，笑呵呵地说：“顾总做什么都想要做到最好。”

    贺璇看着黄明远摇头：“我不相信你没劝过他别上台。”

    接着换了一个表情说：“哎，男人就是喜欢没事找事，当老板这么久了，还是和小孩子一样，哪有自己上去露天舞台唱歌的？”

    黄明远只是笑，不说话。

    他心里十分清楚，随着乐园集团的发展，贺璇这样有专精技能的人会越来越受重视。

    而他这种技术出身的人才，只能依靠老板的信任才能站稳脚跟。

    贺璇的身份和资历在那摆着，可以有感而发吐槽几句，黄明远却不行。

    有些话，只要你说了，最终一定会传进你最不想他听到这话的人的耳朵。

    又过去一天。

    光谷软件园临街的露天舞台都布置好了，附近不少心细的商家发现后，心里又惊又喜。

    惊的是这么专业的布置，肯定是有什么大型活动，看表演的人要是再多一点，门都开不开了，还怎么做生意？

    喜的是软件园好起来了，随随便便一家企业居然能把内部的庆祝活动做到这个规模，江城的经济腾飞也许只是时间问题。

    下午两点，所有参加庆祝晚会演出的人员陆续到位，先后走上舞台，亲身上台感受场地，为晚上的正式活动热身。

    当顾允和一位墨镜女联袂出现在舞台上时，一个让人简直无法相信的消息，在乐园大楼里传开了――大老板顾允今晚要上台唱歌。

    “听说了吗？顾总今晚在晚会上唱歌。”

    “你说啥？”

    “看到楼下的露天舞台了吗？顾总晚上上去唱歌。”

    “呵呵。”

    “真的，我都看到顾总上去踩点了。”

    “谁他妈信啊。”

    “崽骗，操！”

    此刻的顾允和沈倾城坐在办公室里，一人一只耳机，闭着眼睛靠在沙发里熟悉歌曲。

    “隔壁的舞台是你们弄的？庆祝晚会搞这么大阵仗？我听说你还要上台唱歌？”

    温桔打来电话，这两天她刚刚把学校的事情处理完，一来公司就听说了隔壁乐园大楼的八卦。

    “是的，公司两周年纪念日，总要留下点什么。”

    顾允笑着回答。

    “行，晚上我也来看看。”

    近水楼台先得月，钟乐怡和华诗圆由于不在软件园周边，注定要错过这么一出好戏。

    温桔这才知道，为什么顾允两三天都没来找自己，uu看书  原来不是去和其他女朋友约会，是为了即将到来的登台表演练习去了。

    挂掉电话之后，顾允睁开眼睛，摘下耳机问沈倾城：“你第一次当着很多人面唱歌的时候，紧张吗？”

    “还行，最开始不是直播嘛，你还给我刷了好多礼物，那种场合不紧张。”

    沈倾城也不禁回忆起两人渐渐熟悉的过程。

    “线下可能上台前会心跳加速一小会儿，但是站上舞台的那个瞬间，深呼吸几下，就全部投入进去了，你紧张吗？”

    沈倾城是真正的中国好声音，硬实力唱将出道的她，很少在大场面下紧张，对抗压力的技巧也有不少。

    “稍微有一点吧，如果是在公司里唱肯定不紧张啊，观众都是自己人，但是露天舞台，到了晚上还不知道会有多少围观群众.”

    即使顾允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这次不免也会多想。

    露天舞台和学校迎新晚会上给人的压力，可以说截然不同。

    迎新晚会上都是同学，唱好唱坏根本无所谓，也不会有人质疑你的唱功，嘲笑你的腔调。

    但露天舞台往往代表着专业，身边又是成名歌手沈倾城，顾允生怕拖了她的后腿。

    “我有个好办法可以缓解紧张，你要不要试试？”

    沈倾城眨了眨眼睛，秋水盈盈的眸子盯紧了顾允，轻轻咬了一下樱唇。

    “怎么缓解？”

    顾允好奇地问道。

    “先把门锁上。”

    沈倾城扬起下巴，顾允把门反锁之后，只留下春色满园，怎么关也关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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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3.软件园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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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七点半，江城的夕阳渐渐西沉，地平线上的光芒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五颜六色的霓虹。

    光谷软件园临街的露天舞台上灯光依次亮起，五彩缤纷的主灯，位于舞台两侧的流动灯架，主要辅助桥灯，让舞台两侧的光线无比饱满。

    当立柱灯亮起的瞬间，从平台两侧投射的光线，照亮了舞台上的主持人，让乐园辅导的主持小美女在灯光下显得分外动人。

    “大家好，今天是我们乐园辅导成立两周年纪念日，一路走来，从青葱校园的草台班子到涵盖全国的知名辅导机构”

    光谷软件园附近本就行人如织，很多住在旁边的白领也会在这个时间段出来吃饭，不少人被如此绚丽的舞台布景和即将到来的节目吸引，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

    终于，快要到沈倾城和顾允的歌曲了。

    舞台的乐手首先就位，坐在椅子上打开音响，试了几个音，然后回身，跟幕后的工作人员竖大拇指。

    上台前，沈倾城特意跑到后台拿了两瓶矿泉水，递给顾允一瓶，两人小口小口抿着，澜澜喉咙。

    顾允正准备走上舞台，被沈倾城拉住了衣角。

    “怎么了？”

    “你戴上这个再出去吧，刚刚贺璇发消息，听说外面人很多。”

    沈倾城早就准备好了一副墨镜，她可以大大方方帮乐园集团站台，但毕竟再怎么说，她也是个女明星。

    集团员工知道顾允的身份无所谓，如果顾允也被无数围观群众认出了身份，八卦漫天飞先不提，顾总的女朋友们看了这些新闻会不会觉得不妥，那就不好说了。

    顾允想了一下也没推辞，接过墨镜，和沈倾城并肩走出了后台。

    “下面是本场的压轴曲目，有请我们今夜庆祝晚会的特邀嘉宾――沈倾城！”

    顾允和沈倾城一走上舞台，就被守在下面等着看演出的人群注意到了。

    一男一女在灯光下那样显眼，男人戴着一副墨镜高大帅气，女人长裙翩翩光彩夺目，还没开口就能感受到从容的气质扑面而来。

    怎么这么像某个明星？

    台下观众的疑虑刚刚浮现，报幕的主持人就解答了大家心头的问题。

    原来真的是沈倾城！

    这个名字一出来，欢呼的声音顿时成倍地沿着舞台边缘扩散，谁也没想到，一个公司自娱自乐搭建的露天舞台联欢会，居然能请到沈倾城这种咖位的女明星登台演唱！

    歌手出道也快两年的沈倾城，虽然跨界出演了两部电影，但是在音乐方面，一直没有停下自己的创作脚步，隔三差五会在乐园云音乐上推出新单曲。

    一直以来，在乐园云音乐的社区论坛里，关于沈倾城的讨论就从未消失过。

    讨论的由头往往是某歌星要开演唱会，势头造得很足，大家在乐园云音乐预购票的链接下方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如彗星一般崛起，又不刻意营销的沈倾城。

    沈倾城的名字一出，要举办演唱会那位就没人提了。

    有人留言：“要是沈倾城开演唱会，只要在国内，不管多远我必定都去看。”

    有人回复：“还用你说？沈倾城要是开演唱会，只要放出风，就算在全国最大的体育馆也肯定爆满。”

    有人又开始抬杠：“演唱会？难道你们没数数，沈倾城出道才不到两年，一共发了多少首歌，她能支撑起一场演唱会吗？”

    另一个人肯定：“沈倾城的歌首首经典，不过确实产量偏低。”

    最后一个人唉声叹气：“沈倾城发的都是单曲，又不是凑专辑，慢工出细活……”

    顾允曾经在心里数了数沈倾城名下的歌，

    好像还真不够撑起一场演唱会的。

    所以在后来，顾允特意送了她几首歌，让她在好好拍电影的同时，不要忘记自己一个歌手的初心。

    说不定以后可以开演唱会呢？

    “很高兴受邀参加乐园辅导的两周年记念晚会，两年前小乐学习刚刚起步，我也和大家一样还是个普通学生，对未来充满了困惑和迷茫，但是两年后的今天，一事无成的我们都在向着光明的未来前进。”

    沈倾城手握话筒，来自乐园娱乐团队打造出完美的收音效果，让在场所有的观众都能清清楚楚地听见她的话语。

    “今天，和我的搭档给大家带来一首《一事无成》，用以纪念当初的自己，希望大家喜欢。”

    掌声如潮水般涌动，围观的群众把整个软件园进出口都堵满了，听说沈倾城在这个地方出现，就连不少在家看电视的中老年人都纷纷慕名而来。

    毕竟《中国好声音》这档节目，在这两年有着堪称恐怖的收视率，节目上吸了无数粉丝正式出道的沈倾城，路人缘极好。

    更不用说她出演过一部相当成功的电影，虽然还没有什么电影圈的知名奖项，但在一部分年轻人心中，沈倾城的出道作发挥完美，影后指日可待。

    音乐前奏响起。

    这是沈倾城人生中第一次和男性在舞台上合唱，pop风格的音乐十分亲切，像微风一样拂过人流熙攘的大街，以乐园大楼下的舞台为中心，四周人群的喧闹声似乎一下低了许多。

    吉他和架子鼓的声音并不长，大家都在等沈倾城开口。

    很少有人注意到女明星身旁的搭档，他戴着墨镜，像是红花身边永远沉默，唯一作用是用来衬托的绿叶。

    除了围观群众之外，只有乐园集团的内部人士和跑来看热闹的温桔，能够一眼认出这个戴着墨镜的家伙，就是顾允。

    咖啡正义也有着不少加班没按时回家的员工，下楼观看起了这场盛宴，就比如这个时候，温桔身边就多了一个小跟班施歆。

    已经是全国运营总经理的她一手指着舞台，一手拉着温桔，带着几分诧异：“温总，那是不是顾总啊？”

    “是他。”

    温桔抿着嘴笑眯眯地回答。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顾允登台唱歌，前奏声环绕在耳边，欢呼声此起彼伏，在这个气氛里，温桔也仿佛被感染到了，越看越觉得自己的男人好帅。

    “或许这故事亦是谁共你的故事吧.”

    第一段是沈倾城开口。

    很显然，在顾允和她的高强度练习下，沈倾城已经吃透了这首歌的精髓。

    她的歌声里带着青春年华的斑驳光影，带着生活中的经历和优雅，那样不急不缓，那样娓娓唱来。

    尽管沈倾城唱的部分很出彩，可是站在舞台下面的温桔眼里，只有顾允。

    她在等他开口。

    轮到顾允唱了。

    “真的好想精于某事情，好想好好的打拼”

    这是温桔第一次在公开场合听顾允唱歌。

    她喜欢顾允的声音，和他唱歌的味道。

    “高峰上不成，唯盼爱情顺景，成就在平凡里，那份温馨.”

    沈倾城接过下半段。

    听沈倾城唱这首歌，很多粉丝会发现，相比出道时候的少女，她的唱歌水平升级了。

    倒不是说她的嗓子和发音技巧更厉害了，而是她对歌曲的理解，以及对歌曲情绪的掌控更娴熟了。

    现在听她唱歌，给歌迷们的感觉就是八个字：随性自然、游刃有余。

    “我试着生性，但求父母亲高兴，假如凡事都失败，也许得爱恋先可以得胜”

    顾允又接了回来。

    温桔发觉顾允的歌声里带有一种奇怪的沧桑感，可又像句句都有所指。

    你明明这么事业有成，这种求而不得的感觉究竟是哪里来的？

    施歆听得很认真，偶尔摇一摇温桔的胳膊：“好听，好听，没想到顾总深藏不露啊，和沈倾城一起合唱，唱的还这么好听。”

    舞台周围，观众和行人越聚越多，软件园附近已经出现了大范围的堵车。

    堪称奢侈的舞台灯光让晚会更加时尚，极具现场感。

    加上《一事无成》这种风靡曾经获过十大中文金曲奖的名作，再加上沈倾城这个专业人士和顾允的倾力演唱，台下听众的反应，堪比真正在演唱会上演出时的盛况。

    黄明远发现自己失算了。

    原来觉得场面会很大，没想到会这么大！

    他紧急联系了飞鸽物流的工作人员，出去维护秩序。

    大街上的听众里，即使看不清台上女嘉宾的面孔，但能通过声音识别出沈倾城的人大有人在。

    这首歌刚刚过半，就有好些人猜出了在舞台上唱歌的女人身份。

    “isay终于找到些紧要事情，施展天生的本领.”

    顾允继续唱着，他闭上眼，唱着他一事无成的过往，唱着他上一世的不甘。

    第二段副歌的前奏刚一起，温桔的心就紧张得跳得厉害，她像是捕捉到了什么，可又特别模糊，她眼前的景物忽然变了，一下回到那个冬季的交易所。

    从无到有，白手起家，这原来是他天生的本领吗？

    那天好像还下着雪，交易所没什么人，她去看了看自己的股票，偶然遇见了同样从交易所出来的顾允。

    自那以后，温桔的命运线就和顾允交织在了一起。

    “可惜精于恋爱未曾令我变精英”

    沈倾城星眸微闭，表情也完全沉浸在了歌曲中。

    她可以肯定，这是她在几天以来相比练习室版本而言，唱得最好的一次。

    间隔音乐响起，全场都兴奋了起来，自觉打着拍子。

    乐园大楼里外的听众，大街上的听众，软件园远方的听众，在沈倾城的带动下，跟随舞台上乐队的拍子，第一次集体挥舞手臂，像演唱会现场一样，为歌手鼓劲加油。

    整条大街水泄不通，真正的水泄不通。

    这一刻，人们举着手机，举着单反相机，拼命地往前挤，拼命地往高举，想记录下这精彩的一瞬间。

    好些带着孩子吃过晚饭出来遛弯的父亲，把孩子放在自己肩膀上，用海拔换视野，看舞台上的表演。

    这个时候贺璇带着四个安保人员，费尽千辛万苦，终于穿过密密麻麻的人群，挤到了温桔和施歆身旁，站在前后左右四个方向，用身体护着姐妹俩。

    温桔看见贺璇，微笑着轻轻跟她点了一下头，目光交汇，姐妹间完成了一次隔空交流。

    他怎么唱的这么好，你从来不和我说？

    终于找到温桔，辅助黄明远做着安保工作的贺璇，也同样激动得不行。

    她从刚刚踏进校园，到摇身一变，担任巨无霸企业总裁的贴身助理，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两年时光。

    彼时的一事无成，唱的何尝又不是她的心声？

    “竟然凡事都失败，也许得爱恋先可以得胜，uu看书  即使险胜，都不算差劲。”

    最后一句，顾允用尽力气，仿佛是来自灵魂深处的一句，在软件园所在的关山大街上飘出很远，很远。

    乐队伴奏的完美配合，顾允和沈倾城的超水平发挥，被好些人用手机忠实地记录了下来，同时记录下来的，还有人山人海的光谷软件园，还有面容上洋溢着笑意的乐园员工。

    一曲唱罢，顾允和沈倾城手牵手，一起跟下面的观众挥手致谢，舞台下面掌声如潮。

    “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安可，安可！”

    观众们发自真心的热烈掌声，送给二人精彩的演唱，送给走心动听的歌曲。

    “下次吧，下次希望大家再来捧场，今天只有这一首歌了。”

    沈倾城笑着对观众摆了摆手，转身和身边的墨镜男一起，离开了舞台。

    尽管相比演唱会而言，短短一首歌的时间实在太短，观众们还远远没有过瘾。

    但是也必须得结束了，整条关山大街进不来出不去，组织者黄明远的电话，都快被东湖高新区派出所的人打爆了。

    要不是顾老板在本地政府部门的人脉根深蒂固，这个晚会在舞台搭建环节，怕是就得被相关部门叫停。

    晚会顺利结束，观众渐渐散去，飞鸽物流有序组织着大家离开现场。

    这一夜，顾允为乐园辅导的一线员工每人准备了一份大红包，庆祝这极具意义的时刻。

    除此之外，等待他和沈倾城的，是网上铺天盖地的视频转载，和沈倾城再一次的口碑翻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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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4.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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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最后一个环节――分发随机红包结束，乐园辅导两周年纪念晚会终于进行到了尾声。

    特邀嘉宾沈倾城被留下来吃了顿夜宵，开开心心地被顾允送了回去。

    今晚对她来说，也是独一无二的浪漫体验。

    谁还没有过和喜欢的男孩子一起公开登台献唱的梦想呢？

    即使她是人尽皆知的大明星，是万千少男的梦，沈倾城也同样会向往这样的场景。

    “老公，你今天真的好帅啊。”

    九月的末尾，盛夏已然不知不觉悄悄过去，江城的晚风带着几分微凉。

    夜宵过后，大家或多或少喝了一点小酒，微醺后的温桔和顾允都没有开车，是贺璇把二人送回了世纪江尚小区。

    小区里亮着昏暗的灯光，温桔挽着顾允的胳膊，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对方的影子，嘴角挂着明晃晃的笑意。

    “是吗？”

    顾允侧过头，望向温桔水灵灵的眼睛，少女主动向他靠近了几分，睫毛弯弯，眸子里亮晶晶充满了爱意。

    一整个晚上，她都在用这样的目光盯着顾允。

    “当然了！你唱歌好好听，而且能感受到你有很多情绪在里面，真的好帅！假如我不认识你，还不是你女朋友，肯定变身你的迷妹了”

    温桔俏脸微红，感觉到有些不好意思，侧过小脑袋，用脸颊贴在顾允短袖t恤下摆露出的肌肤上。

    “什么意思？我入错行了？是不是我应该也去搞个乐队什么的，说不定还能有女粉丝。”

    顾允扬起下巴，差点没笑出声。

    “讨厌！人家就那么一说，你还真想去那个那个女粉丝啊！”

    温桔白了他一眼，抬起手打开房门，几乎快要挂在顾允身上的她，飞速踢掉脚上的鞋子，瘫在沙发上，长舒一口气。

    看起来是微醺，实际她晚上喝了不少，鼻翼两侧的酡红始终没有散去，令她本就精致的桃花脸平添了几分媚意。

    “要不，我们来玩个游戏？”

    顾允把门带上，换好拖鞋，从冰箱中拿出两盒酸奶，递给温桔一盒用以解酒。

    “什么游戏？”

    “假如我们还不认识，你是我的女粉丝，现在你会怎么做？”

    顾允眨了眨眼睛，开始引导温桔玩起了角色扮演。

    诶？

    这是什么玩法？

    温桔大而明亮的眼睛往斜上方望着他，似乎想从他的眸子里看到些什么东西，看了一会儿，好像这才厘清了顾允的意图。

    “哥哥，你的歌唱得真好，可以亲亲我的脸吗？”

    温桔伸出一只手牵住顾允的指尖，笑意盈盈。

    顾允被她绽放的欣喜笑脸晃了一下，酒后的她不如仙女范儿的时候精美，但霎时间就变得充满了值得亲近的味道。

    那种喜悦迅速感染了他，让他也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扶着温桔的肩膀回答：“不合适吧？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温桔的笑容定格了半秒左右，马上说：“你女朋友是什么样子的呀？”

    “她啊？又漂亮，气质又好，还是个小富婆，我最喜欢她了。”

    顾允站起身弯下腰，捡起了茶几上的手机，找出一张温桔的照片对着她晃了晃。

    “可你还是有点喜欢我的，不是吗？”

    温桔仰起脸，眼底的胆量和信心正随着时间迅速地流逝。

    “不然，你也不会这么晚邀请我来你家了吧。”

    少女小声说道。

    真绝了，这就是女人无师自通的演技吗？

    顾允心里暗自惊叹。

    “或许吧，谁叫我先一步遇见她呢？反正我又不会和她分手，只能说有缘无分了。

    ”

    顾允点点头，满意于看到她双眼发亮的即时反馈。

    “我……不就是想要你亲亲我的脸么？这个……难道也算是背叛你的女朋友？”

    温桔咬了咬水澜的樱唇，抬头说道。

    “既然你觉得不算，那就不算。”

    “乐意效劳。”

    顾允也不装了，抬手抚摸上温桔的脸颊，柔声说，“那，闭上眼吧，第一次免得你太紧张。”

    少女眨了眨眼，然后，乖乖闭上。

    顾允笑了笑，低头，一口吻住了她半张一线的嫣红小嘴。

    “嗯？”

    大概是没想到顾允说话不算话，对一个刚刚认识不久的小粉丝下手，会被直接吻住嘴巴。

    温桔登时睁开了眼，随后又慢慢眯起，眸中的惊讶很快就被一股浓浓的情意冲淡，哼声中的抵触也少了很多。

    顾允抓紧她的手，用力压在单薄的身躯后方，像是把她捆住一样抱紧，然后慢慢侧转头，想要一点点击穿她紧闭的牙关。

    毫无经验的女粉丝哪里知道该如何防御，周身上下都被他牢牢控制，心里又早已不知不觉沦陷，只觉满腔甜蜜都想从小小的嘴巴里涌现。

    终于，温桔还是轻轻嘤了一声，放开了樱唇间的门禁。

    但顾允在这时撒开了她，松手站了起来，用指尖轻轻抚摸着她通红的脸，柔声说：“怎么样，任务算是完成了吧？”

    一丝被耍弄的怒意飞快滑过，温桔偏开头，低声抱怨道：“你就是这么对待女粉丝的？我说的……明明是脸。”

    “难道你的嘴没长在脸上吗？”

    顾允笑着回答。

    “流氓，不跟你玩了，玩不过你。”

    少女钻进顾允怀中，她的面颊一片潮红，早就睁开一线的眼睛，也尽是荡涤的水光。

    “抱我回房间吧。”

    第二天一早，顾允是被一通电话吵醒的。

    不出意外，他和沈倾城的倾情演出，早就被好事者录下来，传到了各大视频网站和微博上去。

    沈倾城本就是关注度不错的女明星，再加上最近《湄公河行动》一直在全国各地做宣发，曝光度很高。

    大家对她有着相当高的期待值，突然来了这么一个小插曲，只会让人想起，哦对，演员沈倾城是以歌手身份出道的，她唱歌是真的好听，妥妥的实力派。

    讨论甚嚣尘上的同时，当晚两人在晚会上唱的这首歌，也迅速蹿红到了各大音乐排行榜的前列，很多人从歌曲中找到了曾经的自己。

    除此之外，乐园集团的公关人员昨天晚上连夜加班，出动水军控评和人工审核删帖，只要有关于墨镜男身份的讨论和猜测，一律沉底消失。

    虽然不熟悉顾允的人，很难知道这个墨镜男究竟是何方神圣，但对于顾允的女朋友而言，别说戴着墨镜，就算是人群中一个背影，一打眼就能认出来。

    这不，大清早八点半，刚刚上班的华诗圆就打来电话。

    大多数闲职单位公务员的日常是什么？

    到了单位第一件事，先把热水打上，泡上一壶热茶，在氤氲香气中看看昨天的新闻。

    女孩子可能刷刷微博，逛逛小桔书，再看看抖乐的智能推送，各大app玩个遍后，再上拼乐园买点日常小物件。

    对于区团委这种不算太忙的单位而言，更是如此。

    乐园集团给华诗圆解决了大批量辖区无业青年就业难题后，华诗圆的年度计划，完成起来几乎已经没有任何难度。

    政绩已经板上钉钉，日常工作有下属解决，她这个副书记当的别提有多舒服了。

    今天一大早，华诗圆打开抖乐短视频，第一个推送到自己面前的，就是昨天晚上乐园辅导晚会上，沈倾城和顾允的合唱。

    听完之后，华诗圆和大多数观众没什么区别，她第一反应是被惊艳到了，然后，她不由自主地会想一个问题。

    他大一就开始创业了，为什么会这么懂一事无成的感觉？

    年轻有为，年少多金，永远春风得意，恨不得一日看尽长安花的他，怎么会把一事无成诠释得这么深刻？

    明明是喜庆的时刻，顾允为什么偏偏选了这样一首歌，难道这首歌预示着什么？

    八点半整，华诗圆提前十分钟到了单位，已经把这个视频反复看了几遍。

    她坐在坐位上，什么都听不见了，眼睛里只有舞台上变换颜色的灯光。

    她反复在心里问：这首歌是什么意思？

    视频中的最后一个镜头，戴着墨镜的顾允偷偷闭上了眼睛，唱到了真正触及他灵魂的几句歌词：“真的不想早给你定型，笑我那么的拼命，几年来毫无成绩，地位未有跃升。”

    是啊，在这个时空，顾允才真正过着另外一种鲜活滚烫的人生。

    而不是一个前世行尸走肉般的十年老科员，一夜一夜地在岁月里老去原地踏步，浑然不知下一站该去向何方。

    这就是情绪，一切情绪源于真实。

    这首歌的歌词里，有太多只有体会过，生活过的人才能感同身受的东西。

    华诗圆不理解，所以她打来了这个电话。

    “喂？”

    顾允还在迷迷糊糊，半梦半醒之间，他接通了电话。

    “歌唱得不错嘛，小顾总~”

    学姐黄鹂鸟般清脆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把前夜透支气力的温桔也吵醒了。

    “两周年，我也上去热闹热闹，顺便就请了个特邀嘉宾。”

    顾允不动声色地找了个借口，眼角余光瞄了瞄温桔的动作。

    还好，这次温桔依然乖乖地窝在他怀里，没有像上次一样插嘴捣乱的意思。

    “我有个问题不是很懂哎。”

    华诗圆问道。

    “你说。”

    “就是，我从你的歌声中感觉到，你好像对一事无成特别有共鸣，我不知道我感觉的对不对啊，总感觉你唱这首歌的时候特别走心。”

    华诗圆语速快了几分，透露出浓浓的关心：“如果我猜对了的话，是不是你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

    学姐总是能洞悉到顾允的每个情绪。

    就连歌声中的共鸣，都被她第一时间捕捉到了。

    温桔听到华诗圆的分析，深有同感。

    实际上她作为亲身经历现场的观众，也或多或少地听出了顾允表达出的浓厚情绪，只不过她没有华诗圆的这份敏锐，也不会觉得这是会真实发生的事情。

    笑话，在顾允这个年纪，出来创业的年轻人尚属凤毛麟角，更不用说他白手起家创下偌大基业。

    这样的人说自己一事无成，不是打全世界人的脸吗？

    也只有华诗圆能从这份情绪背后，捕捉到顾允的另外一层心理活动。

    她的语气中有点低落。

    华诗圆不是因为顾允和沈倾城一起登台唱歌不舒服，真正让她大早上打来电话的源动力是，她认为顾允之所以选择唱这个，是因为他心里有着压力，却从来不和自己说。

    但是她又想不通，究竟是为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我只是单纯喜欢这首歌而已。”

    顾允连忙打了个哈哈，随便糊弄过去了。

    他总不能和华诗圆说，自己上辈子一事无成，连和她的交集都没有吧？

    这份感同身受，是他两世为人的积淀，也是整首歌情绪上能够打动人心的最大来源。

    “好吧，可能是我想多了。”

    华诗圆也没追问，两人扯了几句家常，uu看书  她又像是想起什么一样问道，“对了，我跟你说一声哦，周末我要去倾城家打麻将。”

    顾允听了心里一惊，连忙轻轻抬头，观察着温桔的表情，附和道：“打麻将？”

    “对哦，贺璇，我，还有沈倾城和盈盈，正好四个人组了个班子。”

    “那还挺好的。”

    温桔明显是听见了，睫毛微微颤动，顾允已经开始敷衍了。

    “好了，不和你说了，办公室汇报工作了。”

    和顾允通话了一小会，华诗圆心情不错，率先挂掉了电话。

    电话刚刚挂断，温桔就赌气似地钻出了顾允的怀抱。

    “人家组局打麻将，她也要打麻将，女人不跟风能死啊？”

    一天的好心情都被华诗圆无心之举破坏了，温桔嘟起小嘴，直勾勾地望着顾允。

    这种事情顾允也没什么办法可言，毕竟打麻将是四个人的事，人家能喊三个人陪玩，他能怎么办？

    “.这个，实在不行，要不我让贺璇周末加个班？”

    “你脑子坏了？人家都提前和你打招呼了，你还让贺璇加班什么意思？故意把局拆散就没劲了。”

    听到顾允的馊主意，温桔更生气了。

    “.”

    顾允被噎住了。

    “不过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想到一个思路。”

    温桔转过头，理智总算浮上水面，她抿起嘴，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

    “我和璇璇商量下，叫她周末突然有事放鸽子，然后三缺一的情况下我刚好出现，这个局，她华诗圆总不会不敢和我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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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5.五连胡


    周末，沈倾城的郊区别墅，迎来了一位新客人。

    麻将一直以来都是中国的国粹，大部分省市的人都喜欢玩，老少皆宜。

    也许喜欢打麻将的人，并不是真的想去赌什么大钱，只不过单纯想要过过手瘾，虽然已经是互联网时代，但用游戏软件玩确实又没什么感觉，还是打真章比较过瘾。

    “来来来，圆圆快吃快吃，还那么多菜呢。”

    程盈盈是华诗圆的同届同学，两人一早就认识，关系一直都还算不错，自打程盈盈到了顾允手下工作之后，和华诗圆的关系更是蜜里调油。

    这次华诗圆组织打牌，也是她第一个站出来响应。

    “哎呀，凑四个人不容易，我的同事什么的都不爱打，好长时间没碰麻将了，我这不是手痒嘛，上次听小贺璇说你们在倾城这里专门搞了个麻将房，你们是不知道，一听你们打，心里就像蚂蚂蚁爬.”

    华诗圆揉了揉自己的脸蛋，笑眯眯嘟哝了几句。

    星城辣妹华诗圆，是真的很喜欢打麻将，从小到大，每到春节元旦等节假日，周菲和华国强都会带着她去长辈家里，大人一桌麻将，同辈的小孩子开另外一桌。

    大家就这样欢欢喜喜地，在星城麻将中度过每一个节日。

    “行，那别废话了，姐妹们快点吃，吃完就开打。”

    其他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倒也没什么意见。

    酒足饭饱了之后，华诗圆又主动帮着沈倾城把碗筷分拣好丢进洗碗机，等把一切都收拾干净了以后，就来到了麻将小屋，开启空调，摩拳擦掌。

    “哎呀…好久没摸这东西了，真是太想它们了！”

    哗啦啦啦~

    放松才是周末的主旋律，华诗圆挽起袖子，和其他三个姐妹一起，围在精致的麻将机前，听着洗牌的声音。

    程盈盈慵懒地叹了口气：“先说好，无论输赢最多打到十二点哦，明天还有正事呢。”

    “没问题，这才几点钟，随便玩玩，体谅一下我这个好久没打的可怜人。”

    华诗圆一口答应，她第二天也要上班的。

    “对了，咱们是打江城麻将还是能不能打血流成河啊？”

    华诗圆是第一次和其他三个姐妹一起打麻将，大家来自不同的省分和城市，玩法自然不同。

    但血流成河这种打法之所以风靡全国，自然有它的道理，大家答应的很爽快，貌似都对这种玩法不陌生。

    麻将机刚刚把牌洗好，这个时候，贺璇自然地看了一眼手机，十秒钟不到，她接到了一个电话。

    “喂，什么？可是我现在.好好好，我马上就过去。”

    电话挂断后，贺璇咬了咬嘴唇，用充满歉意的眼神望向华诗圆，对着牌桌上的大家说道：“不好意思了姐妹们，我妈来江城看我了，我得去接一下她。”

    公司和学校的事情可以拖，也可以找别人代替，但是家人来江城，贺璇不去还真不行。

    面对这种情况，大家也都表示理解，很快贺璇离开了屋子，只剩下三姐妹面面相觑。

    “三缺一啊，没法打了。”

    华诗圆长叹一口气，原本已经摩拳擦掌准备战斗的她，提前用了一个小夹子把自己的刘海往上夹好，据说这样中气不会被压制。

    牌都理好了，可惜人却不够了。

    “下次吧，下次吧，谁也想不到璇璇突然家里有事，今天这个局想必是打不起来了。”

    程盈盈耸了耸肩，表示无奈。

    “要不换个房间看个剧？别浪费了我们这么多零食”

    三个人聊了小十分钟，沈倾城率先起身，看向桌上早就摆好的瓜子薯片小蛋糕，似乎是想到了其他办法。

    “只能这”

    华诗圆话音刚落，别墅的门铃又响了。

    “你们点外卖了？”

    沈倾城好奇地望了程盈盈一眼，后者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什么情况。

    女主人提拉着拖鞋，慢悠悠地打开大门。

    “诶，桔子？”

    面前是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温桔。

    少女难得画了个全妆，简简单单的白色t恤，一条修身牛仔裤，长长的棕色秀发被过堂风吹起，俏皮地在肩上起舞，再配上同色的发箍，整个人显得格外甜美可爱。

    “今天正好开车来郊区的milkopedia买甜品，我想着来都来了，路过给你带点和风抹茶优格，这是他们家的招牌甜品，特别好吃，你快尝尝~”

    温桔笑眯眯地递上一个精美的小盒子。

    milkopedia是一家国外品牌，这家店任性地开在了郊区，味道不会差价格也相对小资。

    好的甜品店在甜品的奶油上，都会选择最好的奶制品。

    milkopedia选用的是全球最优质奶源地——澳洲的牛乳，口感和那种连锁面包的的蛋糕有非常大的差距，很甜不腻人，奶味也是是一流的，可比那种香精调制的奶油好太多。

    “来来来，进屋进屋。”

    沈倾城接过小礼物，来都来了，不让人家进屋显然有失待客之道。

    “呀，这是有客人来拜访啦？今天临时路过没提前打招呼，我还是不打扰了。”

    温桔指了指门口的两双女鞋，假装推辞了一下，实际上心知肚明。

    这会儿，麻将房里的华诗圆和程盈盈，也都听见了门外来客的声音。

    “来客人了？”

    华诗圆拆开一包薯片，翘着二郎腿玩着手机。

    “听起来好像是呢。”

    程盈盈点了点头。

    “诶，我们正好三缺一，要是倾城把客人留下来一起玩多好？”

    麻将迷华诗圆搓了搓手上的东风，还惦记着局的完整。

    沈倾城的别墅实在太大了，麻将房距离客厅有一段距离，两人只能隐隐约约听见温桔的声音，谁也分辨不出来客人的身份。

    “那也得看认不认识吧不认识的人一起玩多没意思。”

    程盈盈抿着嘴不置可否，看似一直以来充当交际花角色的她，实际上心里对不同级别的朋友之间早就划清了一道界线。

    “管她是谁呢？能一起玩就行呗，反正就是凑个局。”

    华诗圆咔吧咔吧吃着薯片，又把麻将桌重新启动，哗啦啦的声音传来，客厅里传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另一边，沈倾城听到温桔以退为进的话语时，大脑先是短暂宕机了几秒钟，紧接着就开口把温桔留下了。

    不管怎么说，双方都认识是大前提，如果因为华诗圆在家做客，让温桔送完小甜品就这么走了，这会不会涉嫌站队？

    来都来了，反正也是三缺一，要不然就一起玩吧。

    于是，在一个看似巧合却又蕴藏着几分合理的时刻，温桔虽然几番推辞，但禁不住沈倾城的热情相劝，把温桔也请进了麻将房。

    四个人齐了。

    第不知道多少次的王见王，又来了。

    “来了个姐妹给我送了点甜品，这位是.”

    沈倾城还没说完，华诗圆放下手机，这才抬起头。

    “哟，温总嘛这不是，这位倾城不用介绍，都是老熟人了，温总和我在英山县一起共事过的。”

    原本懒洋洋的华诗圆一见到温桔，顿时打起了几分精神。

    “华书记好久不见啊，来尝尝我带来的小甜品。”

    温桔笑着向华诗圆打了个招呼，表示回应。

    双方自从电话事件后，吵架归吵架，实际上在心里都藏着一股奇妙的，居高临下的优越感。

    温桔拥有这份优越感自然不难理解，她在和顾允过夜的时候当着华诗圆的面宣誓主权，对方不但一句话都没说，后续也丝毫没有反击的意思，这代表什么？

    而华诗圆得到了顾允毕业后的承诺，此刻的她看着温桔的一举一动云淡风轻，就像是如来佛伸出手掌看猴，无论如何也折腾不出她的预期。

    有人说，看牌比打牌有意思，看人比看牌有意思，现在牌桌上的沈倾城和程盈盈，真真地理解了这句话的深层次含义。

    虽然温桔和华诗圆彼此心中都觉得对方是颗小趴菜，但牌桌上，谁也不肯落了下风。

    “怎么个玩法？”

    温桔坐上了原本贺璇的位置，开口问道。

    “咱们小玩怡情，十块钱人民币大小，血战到底。”

    华诗圆回答。

    “可以啊，把字都捡出来，血战到底！”

    温桔答应地很爽快，貌似只要有牌打，什么牌类无所谓。

    等大家都理好牌之后，温桔再也不装麻将菜鸟故意输钱了，今天的她，似乎运气火热到发烫。

    起手叫听，卡档八万，而且天缺一门，都不用退牌了。

    “姐妹们……可以报听吗？”

    所谓报听就是温桔现在这种情况。

    闲家起手，或者摸第一张新牌后就听牌下叫，别人打出来或者自摸都能胡，中途不能改任何一张牌，也不能碰不能杠，胡了就算清一色。

    沈倾城连牌都还没完全理好，就被温桔吓了一跳：“第一局而已，桔子你手气要不要那么吓人？”

    就算是打小金额的牌，可正常情况下，谁都会打牌有些紧张，更别提温桔第一局就起手听牌？

    “手气好得嘞你……”

    华诗圆是庄家，她第一个打牌，嘴上不由得嘟哝着星城话。

    不过或许是因为才刚刚开始，所以她也不觉得自己会那么倒霉，随便提起一张闲牌就扔了出去，还打得挺响。

    “八万！”

    “胡了……你们三个继续血战到底吧。”

    温桔嘴角高高扬起，双手推牌倒下。

    “我去……真的假的？！”

    这才短短第一局，华诗圆就损失惨重。

    不仅放了温桔一个大炮，而且就下家都自摸了，她都还差一张才听牌。

    哗啦啦……第二局开始。

    “胡了，自摸大对子，你们继续……”

    依然还是笑意盈盈的温桔，率先拿下首胜。

    第三局：

    沈倾城：“唔……四条。”

    程盈盈：“一万。”

    华诗圆：“七筒。”

    温桔：“胡了，单吊七筒七小对。”

    第四局：

    沈倾城：“碰，嗯……我看看哈，九条。”

    程盈盈：“三万。”

    华诗圆：“八万。”

    温桔：“自摸，三六九。”

    第五局：

    沈倾城：“三万。”

    程盈盈：“八条。”

    华诗圆：“九筒！”

    温桔：“自摸，又是大对子，单吊九筒。”

    ……

    五把麻将打完，见多了手气旺的麻友，华诗圆倒还没说些什么，沈倾城和程盈盈对视一眼，开始有些怀疑人生。

    桔子这么厉害，把把胡牌？

    前几次打麻将，怎么看不到她有这个实力？

    什么情况啊，这是见到华诗圆，运势走起来了？

    沈倾城拿了一瓶可乐拧开灌了一大口，头发一甩：“桔子，你这也太夸张了吧？”

    程盈盈更是一脸生无可恋，明明她比温桔大几岁，但这时语气中也满是疑惑。

    “大姐，刚刚华诗圆打过九筒了喂……你是大对子，干嘛不直接胡？”

    温桔的眸子早已笑成了一弯月牙：“不是呀，才打了五局，我把把大牌很不好意思，所以就想着不胡了，反正都是玩玩而已，谁知道自己摸起来了嘛。”

    程盈盈咽了口唾沫，咬牙切齿地抠着桌子道：“换换换，我强烈要求换位置，我这里背靠窗，输精光！”

    华诗圆自然也没什么意见，一圈牌还没打完，大家就纷纷起身，换了个位子企图转转运气。

    换了新的位置后，华诗圆才想起来，是自己手上打出去的九筒。

    打麻将还有让一手的？

    她刚刚故意不让我点炮，这是什么意思？

    怜悯吗？

    华诗圆挑了挑眉毛，从椅子的靠背上坐了起来，是时候认真了。

    麻龄多年，她自认为练就了炉火纯青的硬功夫。

    从手搓麻将到机麻，从星城麻将到川渝麻将，游戏规则不断变化，她都能迅速适应，真正做到与时俱进。

    回想手搓麻将时代，自己码盒子、甩骰子的绝活，一度在家乡和同学之间获得过雀后称号，华诗圆心里突然有些感伤。

    机器码出来的麻将，如同人生的命运一样，充满了未知，也有无限可能。

    就算是麻坛高手，往往败在一手好牌的新手面前。

    比起手气和机遇，个人的技术与能力，似乎像是空气中的尘埃，在命运面前微不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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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6.东风与西风


    打麻将不仅仅是娱乐，实际上也是拉近关系的绝佳场所。
    座位上的四个女孩，实际上都没有那么在乎金钱上的输赢，一点点彩头更不会伤筋动骨。
    尤其是新加入的华诗圆，打牌时候的她话不多，就那么文文静静沉沉稳稳地面带笑容，不急不缓一张一张打着。
    大家一边打牌，一边谈天说地，聊着日常话题。
    “对了桔子，上次你拿不准的那个管理层调整的问题，解决了吗？”
    程盈盈心细如发，想起了上次一起组局打牌时，温桔焦虑的小难题。
    “实际上还不算解决了，我只是出于业绩，把公司的几个管理交流到了不同的岗位，听说他们几个还挺有意见的。”
    一想到这个，温桔忍不住长叹一口气，为此发愁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成长中的温桔，思考的是用人之道。
    就拿一直以来的运营经理施歆来说，她做事忠心耿耿，但是格局和眼界不够大，如果提拔的话，用还是不用？
    温桔觉得自己一时想不透这个问题，所以除了一些业绩不佳的管理层之外，不少人她还是按兵不动。
    程盈盈听了温桔的回答，想了想说：“用人是个大问题，这方面啊，我建议你找个行家问问，保准给你解答的明明白白。”
    说到这里，华诗圆刚好打出一张牌，抬头和程盈盈对视了一眼。
    “我哪里认识什么行家啊？而且就这么问人家，会不会唐突？”
    温桔没听懂程盈盈话里话外的暗示，眨了眨眼睛，语气中带了几分迷茫。
    “不唐突不唐突，大家都认识，这点事人家估计三言两语就把伱点拨透了。”
    程盈盈妙目流转，眉眼间满是笑意。
    作为顾允的助理之一，她太懂老板心里想要的是什么了。
    如果有一天两个女朋友能够和睦相处，那顾允怕是要做梦都笑醒。
    今天华诗圆和温桔能够坐在同一张桌子上打牌，就已经大大出乎她和沈倾城的预料了。
    为什么温桔会在这个时候刚刚好出现？
    为什么一向见到温桔就要主动打压几句的华诗圆，今天这么安静？
    小圈子之间也是有八卦的。
    尤其是顾允的身边人，他平日里的烦恼，他搞不定的事情，他想要逃避的一切，她们也都心知肚明。
    如果能够推动她们两个关系成功破冰，实际上对大家来说，都是件好事。
    毕竟对于小情人们而言，平时很难分得到顾允的单独陪伴，因为他总是要分开陪女朋友。
    女朋友就那么几个，假如一起陪了，匀出来的时间是不是就多了不少？
    程盈盈拎得清，再加上出于私心，她也愿意看到华诗圆和温桔两人之间不要搞得那么僵。
    华诗圆是她在校时的同级好朋友，温桔又是她在美妆和穿搭上的百科全书，为什么两个人总是要吵架呢？…
    “真的吗？那我该去问谁？”
    温桔一向聪明的大脑似乎从来没想过，那个人好像就在她的面前。
    “当然是我们华书记了，体制内最关键的就是选人用人，圆圆从校学生会主席起步，在机关和基层混了这么久，现在又当了这么长时间领导，这方面，她可是真行家。”
    程盈盈对着华诗圆努了努嘴，点破了温桔的疑惑。
    诶？
    温桔先是一怔，然后顿时发现，要论选人用人，如果顾允不出主意的话，长期在体制内工作的小领导华诗圆，确实算得上是专业人士。
    毕竟体制内有很多人是不琢磨工作的，专门琢磨人。
    按照温桔以往的脾气，无论如何她也不会向华诗圆开口讨教问题的，但今天明显有些不一样。
    一方面是她心理层面占了上风，宣誓主权后华诗圆毫无反应，温桔觉得，再继续针尖对麦芒下去，似乎已经失去了必要。
    另一方面，她已经五连胡，天时地利人和仿佛都站在她这一边，气氛还不错的牌局，如果她不接这个话，场面怕是会很尴尬。
    “那就请教请教华书记吧.”
    温桔问得突然，华诗圆却像准备了许久，一边码牌，一边跟温桔侃侃而谈。
    作为全鄂省最年轻的副科级干部，可不仅仅因为华诗圆有个惊才绝艳的男朋友，她本人在选人用人和待人接物上，确实是有几把刷子的。
    华诗圆整理了一下思路，开口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个观点有可取的地方，也有不成熟的地方。其实，这句话是服务于封建帝王家天下思想的。”
    “在历史上，用人不疑的案例肯定有，但更多的是疑人不用。很多治世良才因此埋没，因为偏狭的疑人不用明确说了，只要我怀疑你，就可以不用你，而很多时候，所谓的怀疑，等于有利益冲突，或者干脆就是不喜欢你的样貌。所以，企业也好，政府也好，想要把事业干好，就必须跳出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思维体系。”
    温桔没想到华诗圆居然认认真真地和她讲了一大通理论，只能点点头：“那该怎么办呢？”
    华诗圆喝了一口水，继续讲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升华版，也是我们政府里经常提到的：用人要疑，疑人要用。”
    “人性无常，人都不免会有惰性和贪欲，会面临种种诱惑，而真正能入暗室而不欺，见财不贪，坐怀不乱的老实人，毕竟还是少数。”
    “再者，人总是处在不断的变化中，这个时候清醒，下一秒则可能糊涂，这时候为好人，下一秒则可能为坏人，用人怎么能不疑？所以，用人不疑，放任自流，看起来厚道宽容，实际上是害人。”
    “拿企业来说，老板和雇员，内外有别，上下有序，二者是一种利益关系，有利则合，无利则分，怎能保证其互不设防？在许多情况下，不疑是暂时的，而疑则是一种客观存在。在各种利益冲突中，疑是合理的，不疑才是不可思议的。”…
    温桔不说话了，无声地消化着华诗圆的理论。
    华诗圆接着谈起了自己的理解：“上面说了要疑，下面再说说怎么用。”
    “疑是手段，用是目的。如果只用而不疑，那企业迟早要乱。如果只疑而不用，那企业的人才必定越来越少，最后无人可用。”
    大家听得一愣一愣，温桔这时候终于开了口：“那具体呢？怎么把握用人的尺度？”
    华诗圆回答：“疑并不等于不相信人，客观的、相对的疑恰恰是最现实的信任，这也是对人才的爱护。企业的信任是一点一点给的，这要看一个人的表现，表现了多少，企业就给多少。”
    “另外，随着企业的发展，要进一步加大对管理层权力的制约，要用体制和制度管人。”
    “这一点可以学一学我们，企业的体制与制度要在一定程序上体现对被用者的怀疑，保留有充分的质疑空间，但同时，它对每一个被用者来说，又都是公平合理的，所以大家不舒服的感觉会降低。”
    听了华诗圆的提点，温桔像是打开了一扇窗子，豁然开朗。
    她瞪大了眼睛，抛出了最后一个问题：“管理层我听懂了，但是像一些基础的岗位，也适用上面的原则吗？”
    华诗圆笑了笑：“都一样的。你的用人风格，慢慢会成为广纳贤才的招牌。江城市的一把手经常在开会时候说，用人在大胆与审慎的前提下，要用人之长，容人之短，恕人之错。”
    “小胜靠智，大胜靠德，企业其实和政府还是不太一样，做到最后，拼的既是资金、技术和决策者的眼光，还拼领军人物的心胸气度。”
    “学到了啊.”
    温桔打出一张牌，靠在椅子上沉思，久久无语。
    原本她只是敷衍地发问，给程盈盈的话头递过去一个台阶。
    没想到华诗圆说了一大通，确实有着不少干货，温桔发现，一直以来她或许小看了华诗圆。
    体制内的精英，原来有着这样的眼界和水平。
    华诗圆的一席话，对温桔来说，是一次猛烈的观念冲击。
    和顾允一起创业这几年，顾允在成长，他身边的人也在成长。
    在他东奔西走的时候，下属们保证了各项工作顺畅运转。
    在他突发奇想时，下属们竭尽所能完成他的要求。
    无论扩张还是转型，咖啡正义的管理层，都一步一个脚印地走了过来。
    在用人上，顾允在创业的草根阶段，之前大体奉行的是“用人不疑”，到了温桔操盘的2.0版本，华诗圆说的“用人要疑”，反而成了更加科学的新机制。
    “二条。”
    “胡了！温总点的好啊。”
    华诗圆笑眯眯地摊开手，面前的长条麻将牌被她整整齐齐推倒。
    风水轮流转，手气终究是来到了华诗圆这一边。
    打麻将关键就是个心态。…
    心态好了平和了无所谓输赢了，那就是个娱乐项目。
    心态不好，手气顺了絮絮叨叨，手气背了摔摔打打，那就不是娱乐，是和人斗气去了。
    即使之前温桔连续胡了五把，最后一把甚至故意让自己一手，华诗圆依然没什么反应，不紧不慢地洗牌、码牌、揭牌、出牌，动作优雅极了。
    毕竟两年之后，男朋友怕是要变成老公，生宝宝都要提上日程了。
    小妹妹还跟她斗什么气呢？
    打好自己的牌就好了。
    “你说啥？我没听错吧？”
    “你们打完牌，还一起吃了个夜宵？”
    第二天一早，顾允忍不住打电话向沈倾城询问起了昨天打牌的情况。
    问两位当事人似乎都不太方便，他只能暗戳戳地把沈倾城从床上叫了起来。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他愣了半天，一度以为自己还没睡醒。
    两人居然没在牌桌上互相斗气，打完牌还能一起去吃夜宵？
    啥情况啊这是？
    大明星很少有早睡早起的，沈倾城也是个喜欢赖床的家伙，深呼吸了好几口，这才对着顾允把昨夜的细节娓娓道来。
    先是温桔五连胡绝顶气运开局，然后大家换了个位置，在牌桌上聊天的过程中，温桔向华诗圆请教了工作上的一些事情，自这之后，华诗圆一路长虹，大杀四方。
    而且看学姐打牌的手法和神态，那份稳如八方云淡风轻的气场，绝对是经过一番修炼的高手。
    最让沈倾城难以理解的是，之前两次打牌的时候，温桔一副麻将小萌新的样子，几次都是她一家输钱，这次华诗圆来了，她就像是变了个人。
    从怎么胡都要慢慢思考的小萌新，到闭着眼睛都能猜到下家打什么牌的老油子，要不要这么区别对待啊？
    最后，沈倾城和程盈盈两家大败亏输，温桔和华诗圆都赢了不少钱回去。
    老规矩，赢钱的人要请夜宵，华诗圆开口做东，温桔也很捧场地没有提出离席。
    就这样，四个女孩子又跑到附近的音乐餐厅吃了点东西，多聊了一个多小时。
    牌局的气氛不错，大家也默契地没有聊一些敏感话题，只是围绕着女孩子之间的东西聊个不停。
    衣服韩剧化妆品，美食甜点冰淇淋。
    女人之间拉近距离的方式，无非就是这些。
    茶余饭后，沈倾城也许是看到了程盈盈在牌桌上的表现，吃饱喝足之后的她，说什么也不让温桔和华诗圆各自回家，非要拉着大家一起唱歌。
    大明星开口邀请，再加上两人都想面对面听听沈倾城的歌喉，几人又重新回到了沈倾城的大别墅，在二楼的练歌房里各自体验了一番。
    “.你们两个真厉害啊，能和她们坐在一桌打牌我觉得就已经很不错了，居然能哄得她们坐在一起吃饭，还唱歌？”
    顾允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回忆起之前华诗圆和温桔同桌吃饭的场景，每一次都让他难以忘怀。
    不是西风压倒东风，就是东风压倒西风。
    以修罗场为名的饭局，似乎从来就没有和平过。
    “是吗？我觉得桔子和圆圆姐都挺好相处的啊，有没有可能是你的原因呢？”
    聊了五六分钟，迷迷糊糊的沈倾城也清醒了不少，挂断电话之前开口调侃道。
    一点半更新
    (本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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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7.首映


    “片子宣发做得怎么样了？”
    两人聊着聊着，顾允转到其他话题。
    《湄公河行动》自打在东南亚完美杀青之后，遍及全国的宣发工作轰轰烈烈进行着。
    像这样的主旋律电影，没有任何一家平台不大张旗鼓配合宣发的，片子还没上映，在豆瓣上就已经有不知道多少人点了想看按钮。
    “快了，林导说定档在国庆节，没几天了吧。”
    提到自己的第二部电影，沉倾城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首映礼你要参加的吧？”
    按照惯例，一部电影的首映礼会有很多场次的“观影+映后互动”组成。
    这次的京城首映礼，不单单全体演职人员出席，还有公安等配合拍摄部门的领导，所以作为女主角的沉倾城，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少的。
    “嗯，我刚刚收到了邀请函，明天出发去京城。”
    沉倾城回答道。
    首映礼的场次主要包括主厅和各大观影团。
    主厅一般是互动时间最长的一个厅，除了台上的主创团队之外，在观众席上会坐着非常多的嘉宾，可能是主演或者导演的圈内好友，也可能是神通广大的一线观众。
    而观影团，就是由票务平台、出品/发行公司、网站、以及一些话事人承办的场次，承办方可以决定到场的观众。
    各大观影团都有自己的报名方式，比如粉丝群，点击链接报名，转发中奖等等。
    能在首映礼上出现的观众，大多不简单。
    毕竟这种大规模的首映礼，不但明星纷纷登台，观影过程还会有官方摄影拍rea。
    “对了，你没收到邀请函吗？”
    沉倾城补充了一句，作为《湄公河行动》的编剧，理论上顾允也需要出席这次的首映礼。
    “我让贺璇帮我拒了，跟那些媒体打交道太累，到时候让盈盈去吧。”
    电影放映结束后，就会开始映后互动，一般来说，会先请导演、主演和制片上台，聊一聊出演和创作的过程。
    这个环节媒体可以提问，关于主创们的问题回答结束后，还会有嘉宾发言环节。
    顾允也算是半个圈内人了，自己搞过一部电影后，对这些流程门儿清。
    往往在这个时候，你就会惊喜地发现，其实观众席里藏着很多捂得严严实实的明星，或者名人。
    主持人会挨个点他们的名字发言，事先没有什么剧本，也不知道人家会临时问出什么问题和八卦。
    顾允正是比较担心这一点，所以派了程盈盈过去救场，怎么说也是年轻漂亮的乐园娱乐boss，就算编剧不出面，身份上也绝对不跌份。
    “好呀~走之前你要送送我们。”
    沉倾城的语气温温柔柔，一直回响在挂断电话的顾允脑海中央。
    ......
    时间一点一点悄然流淌，送走沉倾城和程盈盈上了京城的飞机后，江城的十月来了。…
    这段时间以来，顾允一边处理着公司的工作，一边小心翼翼地继续在几位女朋友中间辗转腾挪。
    各个公司的业务没有太多的变化，抖乐一如既往地向前更新着版本，处于测试阶段的直播电商功能吸引了不少小主播前来试水。
    乐园辅导自从两周年活动后，当月收入由于高额折扣的原因，创下历史新高。
    小桔书则在整个九月期间推出了一项新活动，叫做小酒馆主理人扶持计划。
    此次扶持计划限定企业数量为100家。
    注册资本不高于1000万元人民币，且历史从未在小桔书竞价广告充值消耗的企业，在小桔书进行竞价广告充值并消耗后，可获得不同梯度的广告金扶持，最高可获26000元。
    “小酒馆主理人扶持计划”在增强小酒馆信心方面效果显着。
    小桔书定向扶持的专项流量、内容创作指导、官方合作等扶持措施，帮助了不少江城小酒馆重获新生。
    这次活动的灵感，源于小桔书老板顾允和孔艺璇在西雅图国际邀请赛期间，曾经在精酿啤酒馆大快朵颐过，获得了良好的消费体验。
    回去之后，顾允找到小桔书负责人，聊了聊自己的经历，活动第二天就在整个江城试点上线并推广到全国了。
    这就是互联网公司的魅力。
    小桔书联合社区中的力量，能够致力于将线上社区的美好投射到真实生活之中，用社区的力量解决现实生活中的真实问题。
    通过社区支持、互助活动、联合改造带动小酒馆成长，用精酿啤酒传递出人们乐观、积极面对生活的一面，在一定意义上也具有代表小桔书这种内容合作机构的特色和特点。
    这个月，最让顾允惊喜的反倒是一直以来不温不火的乐园云音乐。
    自打乐盈律所拿下了国内版权第一桉后，星巴克的败诉让咖啡正义不再受到行业龙头的打压，也让很多国内的知名企业开始学会利用法律武器维权。
    国家越来越注重版权意识的同时，在线音乐市场同样波诡云谲。
    这一年，企鹅音乐主打版权的同时，收购了了不少竞争对手，组成了企鹅音乐集团，一批没有版权的平台接连倒闭，“得版权者得天下”的言论盛行。
    乐园云音乐虽然在这场争锋中没有占到太多便宜，但却另辟蹊径，依靠一直以来低调的社区化运营，并扶持独立音乐人，走上了一条差异化的发展模式，并收获了一大批忠实的用户。
    九月，据乐园云音乐官方发布的数据显示，云音乐用户已创建歌单达到了3200万个，成为业内歌单最多的平台，用户粘性堪称令人惊喜。
    按照这样的发展轨迹下去，一旦版权市场得到调整，乐园云音乐的机会就来了。
    最后是顾允的电子竞技俱乐部——南湖俱乐部。
    dota2拿到世界冠军后，顾允解了一桩心结。…
    新队和英雄联盟两支队伍组建后，顾允基本上把日常事务全部交给刘行，自己做了甩手掌柜。
    就连ti3在西雅图举办的国际邀请赛，他都没有亲自参加。
    九月中旬，英雄联盟s3世界总决赛在洛杉矶斯台普斯球馆正式打响。
    收购原来的皇族后，顾允的南湖战队一路过关斩将，沿着原来的时间线，淘汰无数对手，打进了总决赛，即将在十月四号面对这一年如日中天的skt。
    怎么换了个老东家，一切没什么变化啊？
    总决赛不会还是被3比0吧？
    九月末尾，远渡重洋的南湖战队每天都会给顾允发来比赛进度的消息，即使顾允人在江城，他依然被轰轰烈烈的电竞氛围环绕。
    不光是领队和队员，就连自己在712寝室里，每天三位室友都会熬夜看比赛，甚至拉着他一起出门通宵。
    “我明天还有事儿呢！”
    “能有什么事比这个还重要！你自己的俱乐部比赛你都不看？你还爱不爱国！”
    就这样，顾允又重新见证了一遍uzi一路打进总决赛的过程，和上一世几乎别无二致，还是那个技惊全世界的暗夜猎手，还是那个出道即巅峰的天才少年。
    当半决赛兵不血刃拿下s1冠军，欧洲战队fnc时，顾允意识到，虽然江城的蝴蝶振翅可以在远在天边的西海岸引起滔天巨浪，但有些宿命，是不会变的。
    如果他这个重生者变数不出手，那只是单单从一家战队跳槽到另外一家的天才选手，在成绩上是不会有任何变化的。
    这也是南湖战队dota2分部从第一年的世界冠军，到第二次参加折戟沉沙5-6名的原因所在。
    当教练的时候，大家还会因为你的打法理解超前，自身实力过硬尊重你，听从你的指示。
    你现在是俱乐部老板，你说选什么英雄，使用什么打法，平日里十天半个月都不打开客户端玩上一把，你说这么打能赢，谁信你啊？
    所以，即使是自家俱乐部在世界最高舞台上发光发热，顾允的心态和一边吃着夜宵看比赛的室友，实际上差不了多少。
    反正都是看热闹，改变不了什么。
    至于投资的项目，饿了么在领跑全国外卖行业的同时，终于遇到了他们命中注定的强劲对手，美团外卖。
    对手来势汹汹。
    顾允接到过不少来自饿了么创始人张旭豪的深夜电话，无非是两个请求，一是请求流量上的帮助，二是注资。
    注资的请求顾允一向来者不拒，但是流量上的帮助，顾允永远是在打太极。
    因为前世经历过这一段风波的顾允深深了解，这个时候流量倾斜完全不顶用，马上美团外卖将要和饿了么开展一场堪称血腥残酷的补贴大战。
    在用户心中，不管你怎么做营销，做推广，两家二选一的时候，真金白银的优惠永远是最重要的。…
    谁能熬得过对手，谁才能站到最后，获得资本的青睐。
    事业上顺顺利利的同时，顾允的感情生活却多了几分惊喜。
    一如既往作好时间管理的同时，顾允发现，一向看不惯彼此，见了面恨不得就要马上开始阴阳怪气的两位女友，竟然阴差阳错地在同一张桌子上玩了小半天麻将。
    打完麻将之后，像是真正的朋友一样，一起吃了夜宵，还唱了歌。
    这代表着什么？是关系破冰的前奏吗？
    但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无论顾允再怎么在独处时试探，华诗圆和温桔也没有对打麻将这件事有所表态，仿佛只是一个生活中的小插曲，过去了也就算了。
    毕竟再怎么说，大家还是有着同一个男朋友，互不打扰恐怕已经是最和平的方式了。
    自那以后，温桔或者华诗圆，依然会隔三差五约上贺璇等人打麻将。
    只不过如果这些女孩里谁恰巧有事，这个局也就散了。
    三角形关系里，钟乐怡永远是最稳定的那个存在。
    九月的反诈骗，让她在互联网上小小火了一把，美女律师的名头打出去的同时，她听从律所主任王晓红和男朋友顾允的建议，回归校园，好好沉淀了一段时间。
    从争分夺秒的律师生活中长舒一口气，钟乐怡的气色明显比之前好了不少，粘着顾允的时间，也比之前多了一大截。
    明星学长学姐的校园恋爱，总是让新生心生向往。
    南湖大学的一草一木，南湖园的夏秋之交，经常有新生能够在路上看到，钟乐怡开着奔驰g63缓缓在校园里行进。
    当她每每和顾允约会完，从家回到学校打开车门，一双吸睛长腿落地的时刻，往往也是不认识这位学姐的新生，记住校园名人钟乐怡的时刻。
    “你们知道吗，我今天在学校里看到一个学姐开大g，我操！太他吗好看了，又高又美，气质拉满，无敌了，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对象。”
    “土鳖吧你？那是法学院的钟学姐，抖乐几万粉丝的美女律师，有空多在网上冲冲浪，人家早就有男朋友了。”
    “哎，漂亮学姐都被人抢走了，这个世界真的不公平。”
    无数新生的长叹像是天边划过的流星，碧空中甚至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刚刚踏入校园的孩子们还没能深刻理解，有实力的学长不但会抢走漂亮学姐，就连漂亮学妹，也是他们第一时间收入囊中。
    孔艺璇就是摆在财大万千大二学生眼中的例证。
    早在财大的迎新晚会上，双马尾跳着舞唱着《爱你》的孔艺璇，就不知道征服了多少喜欢甜美可爱类型男孩子的心。
    但是从来没见她对什么人假以辞色，也只有她的室友会发现，孔艺璇夜不归宿的次数，其实也不少。
    一年又一年的迎新晚会就像一道露天试炼场，出色的女孩闪闪发光，不知道有多少人前赴后继，追逐着，追求着她们。
    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拥有很多的人总是沉默，而一无所有的人，往往会慨叹世道不公。
    ......
    “我们去看首映吧？《湄公河行动》口碑听说特别好！”
    十月一号的清晨，钟乐怡在顾允怀中悠悠转醒，她亲了恋人一小口，笑眯眯地规划起了今天的行程。
    国庆七天乐，就算男朋友公司事情很多，那时间也还长。
    “我必须给你纠正一个观念。”
    “什么观念？”
    “十二点的电影才叫首映，现在这个时间去看，就不能算首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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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8.一票难求


    “是嘛......”
    美人初醒，甜腻腻的声音总是让顾允心旌荡漾。
    直到十月的太阳升到最高点，顾允和钟乐怡才成功告别了仿佛带着魔力的双人大床，起身洗漱穿衣，准备出门看国庆档电影。
    虽然对于大多数同龄人来讲，国庆七天假期是妥妥的七天乐，但实际上顾允却很是头大。
    还好咖啡正义还处于调整阶段，国庆节又是第四季度开局冲刺月的关键时期，刚刚把公司的人事变动梳理好的温桔自然不能放松，完全没有给自己放假的意思。
    另外一边，已经大半年没有回家的华诗圆也借着国庆佳节的机会，开车回星城陪父母了。
    如果不是提前规划好，顾允断然不敢在国庆这种全民狂欢的日子里，和钟乐怡一起睡到日上三竿。
    两人随便吃了个饭填饱肚子，过了个马路，走到小区附近的电影院。
    “倾城好飒啊......今天微博和小桔书热搜全都是她的新闻。”
    钟乐怡指着影院随处可见的海报，以及电子屏幕上沉倾城寸头持枪的硬核照片说道。
    她比顾允早起了大概半个小时，等待恋人起床的时候，没有什么比刷手机打发时间更快了。
    不少昨天凌晨蹲守在电影院，等待真正首映开始的影迷，早早就在各大网站和社交媒体上，po出了自己的观影心得。
    《湄公河行动》本就是带着巨大流量的主旋律电影，再加上有着有关部门背后支持，几位主演纷纷登上了热搜，讨论声愈演愈烈。
    两人买了一大桶爆米花，两瓶可乐，在座无虚席的电影院中找到自己的座位。
    国庆档，黄金档，各大院线倾其全力推送排片的主旋律电影，辅以铺天盖地的宣传，只要是踏进电影院的男女老少，绝对不会选择性跳过这样一部视听盛宴。
    “啊......！”
    当影片最后，角彭于晏牺牲的一瞬间，影院全场女生下意识发出了惊呼。
    “这个片子太好看了！”
    “没想到国产主旋律电影能有这么高水平，回去我一定要安利给室友。”
    “沉倾城又剪头发了，我的女神怎么每演一次电影就要少一截头发啊......呜呜呜。”
    影片结束后，观众依次起身离场，此起彼伏的讨论声不绝于耳。
    比起熬夜等待影片首映的铁粉，钟乐怡和顾允的观影时间，其实才是大多数人的正常选择。
    他们看过电影后，又逛了一会街吃了点小零食，回到家中差不多已经是夕阳时分了。
    而这个时候，才是《湄公河行动》口碑开始发酵和爆炸的高峰时间。
    无数的人开始在微博、小桔书以及抖乐上贴出自己的观后感和小。
    “这类动作片向来不是我内心的top3，因为除了当时的热血和爽快，看过之后总会忘记。”
    “但在同期上映的新片中，我发现我也只能把票房贡献给《湄公河行动》了，看完之后我想说：男生们都去看看，你能听到内心热血爆裂的声音，女生们都去看看，你们的老公真的很棒！”…
    “原来我们的岁月静好，是有不知道多少人在背后默默前行，我肯定要二刷！二刷走起！”
    一部精彩的电影放完，很多观众第一次发现，原来主旋律电影还可以这么拍。
    从电影院出来以后，回家的路上，看着车窗外平静繁华的城市，很多人第一次明白这平静和繁华背后，有多少人在日夜值守和对维稳工作的付出。
    蹲点一晚上的腰酸背痛，逢年过节永远是一级响应，不能回家没有充足的休息，多多少少的腰椎间盘突出，腰背受凉劳损的疼痛……
    除了生理的疲惫和伤病，还有精神的痛苦：长期紧绷的神经、见多了恶毒的人和事、心理的冲击……
    每一分每一秒这阳光下的世界，我们的幸福和安全，全部赖以挡在我们身前的，看不见的地方的身躯们。
    茶田里断手断脚的当地人，可怖的娃娃兵，令人作呕的瘾君子，混乱恶心的金三角……
    搞掉了坤沙，还有糯康，抓捕了糯康，“boss”依然后继有人，这个世界上永远有黑暗地狱般的那一面，永不见光。
    而正是因为有这些牺牲的、坚守的血肉长城，站在枪林弹雨的地带里，把那些致命的污浊与我们隔离开来。
    国力强盛了，我们现在不但可以去给洋人修铁路，可以低调的去国外采取措施保护中国公民，可以强硬的捍卫利益，现在也可以毫不遮遮掩掩拍出来好来坞风味的输出国家主旋律的电影。
    电影结束了好久，巨大的共鸣让人久久驻足在原地，有人泪流满面，有人感同身受。
    最终，他们选择出去再买一张票，再看一遍。
    大屏幕上演出彰显国威的真实桉件，而人们可以坐在先进舒适的巨幕厅，imax厅里看这部电影。
    有自豪，更有面对这一切安稳繁华，而对这背后坚守的英雄们，牺牲的生命们最深沉的敬意。
    《湄公河行动》短短一天内好评如潮，无数人在社交媒体和朋友圈里发帖说，看完这部电影哭的撕心裂肺。
    豆瓣上，影评专家针对《湄公河行动》给出了极其细致的点评，针对每个角色，每个创作者，每个细节。
    “说说林超贤。”
    我们有太多的导演今天能导出上好佳，明天就给你整个过家家。
    但林超贤明显不是。在发挥稳定的华语导演里面，林超贤一定排名前三位，尤其这几年，不论是线人要逆战，还是证人在激战，几乎都是不错的电影。
    这些年制片方为了圈钱，连个文艺片都要让你戴上3d眼镜。作为一部全程冲锋陷阵的动作片，《湄公河行动》却是难能可贵的2d画面，这一次不戴3d眼睛，感觉整个世界都清楚了起来。
    好多人都说此片接近好来坞大片的既视感，但其实早在上一部《破风》的时候，各种赛车进行中的大航拍和中近景移动来回穿插的场面，就足以看出林超贤是香港导演中最善于向好来坞学习的一个。…
    这在《湄公河行动》中简直就是一次完美升级，上一段是拳拳到肉的揪心，下一段便是震撼爆破的真实，中间全是飙车的紧张刺激。
    基本上整场下来，观影的人一边下半身夹腿憋尿，一边上半身发出信号“还要”。
    作为影帝制造机的林超贤，深知感情戏是他的软肋，索性这次直接摒弃，只留勐抽几支烟回忆往事，剩下的他做的都还不错，你要知道，这部电影还披着主旋律的外壳。
    “说说张涵予。”
    当影片一开始，陈宝国问孙淳这次执行任务是那个出了名的倔高刚吗？
    我便以为是谷子地要去执行湄公河行动，看完后才发现原来是***去执行了湄公河行动。
    张涵予内敛沉稳的气质，让他置于角色必须有足够的契合度，这也让他选角有了一定的局限性，但正是因为这种局限性让人们记住了他，也是因为这种局限性成就了他。
    第一次契合是谷子地，第二次是契合是***，第三次契合是这次的高刚，他们都有某个点的相似，较真，勇勐，重情重义。
    不怕鲜肉矫情，就怕硬汉深情，这部影片印象最深的是啸天犬的牺牲，我唯一一次想要流泪，是因为张涵予那场对诀别的诠释让人动容。
    作为一个影评人，我一直坚持认为，所有的硬汉都是薄情世界里的深情，他们之所以成为硬汉，只是不想让世界变得更糟，以及被同化成毫无作为的软柿子。
    “说说彭于晏。”
    你有没有发现，胡子在影视圈真是神一般的存在，它是很多演员进化成影帝很重要的一个阶梯，从《无间道》梁朝伟到《父子》郭富城，再到《斗牛》黄渤，要是没有那嘴边一抹胡须……
    当然，这并不重要！
    彭于晏这次的贴胡须粘腮帮造型确实有被惊艳到，不得不说他已经从当年的唐玉小宝过渡到一个有魅力的大男人，但终究要借机露出真容的，否则女影迷们恐怕不答应，导演深谙此道。
    看过太多彭于晏的采访和资料，最大的感触就是足够的努力和敬业，还有真诚，最可怕的是还谦卑。
    每一部影片他都会花常人难以想象的时间特训和准备，逼着自己最大化的接近角色。
    非科班出身演技有待琢磨可以理解，但越来越好实属不易。这样的帅哥能不被人爱吗？！
    彭于晏距离影帝应该只差林超贤的再一次邀请。作为娘炮堆里的一缕清风，愿他的胡子和他的演技一起成长，我很是期待。
    “说说沉倾城。”
    从第一部转型之作《少年的你》，就可以看出，歌手出身的沉倾城在演艺方面有着无与伦比的天赋。
    沉倾城扮演的女警郭冰一出场，就以车技靠谱的老司机形象出现，在无人机的引导下飞车穿梭d城街头，分秒不差的到达了接应队长高刚和人质的地点。…
    商场交易，她第一时间稳准狠拿下主要犯罪分子依达，近距离搏击最后反手压制，她又一次成功完成了任务，这时候观众已经几乎忘记沉倾城是个女人，而是一个战斗力满格，执行力爆表的硬汉。
    虽然怒火爆燃的场面大家看的过瘾，可是电影不完全是看似玩命的枪战，更深刻的还在于刻画人性。病房里当独自面对昏迷不醒的哥哥时，她才全然放下了坚硬的外表，将她最脆弱的一面只留给最亲的哥哥，用哭声唤醒亲人。
    一个女人的坚持和执着有时候超乎人们的想象，当她面对凶残的毒枭，完全失去了队友和武器的掩护时，依旧还是勇敢顽强，用近乎敢死队的方式完成了任务，无论是演技还是情绪，沉倾城的表演无可挑剔。
    “说说爱国这件事。”
    如果《湄公河行动》这部影片，让许多孩子愿意报考警校或者愿意参军，那这部电影就成了。
    我们太缺真正的爱国教育了，它不是简单的课本里的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也不是电视里的手撕鬼子，更不是看过一两次阅兵后的热血澎湃。
    所以这些年，我们见到了太多的爱国贼，盲目抵制、过激泄愤、愚不可及。
    不可否认，当氛围渲染到一定浓度，情绪燃到一定时刻，我们都有一颗爱国心。
    作为动作题材中的老司机，缉毒类型的影片从来都是渲染兄弟情，这部根据真实事件改编的《湄公河行动》让我们看到了，真正的爱国不是“老子弄死你”，而是“动动我试试”。
    最近看来很多外国电影，感慨“根据真实事件改编”这件事，他们真是做到了极致。
    每一部看完除了对导演的敬畏，还顺便在内心总是会把我们的烂片拿出来鞭尸。
    我们敬畏他们敢于拍出社会的丑恶，我们敬畏他们允许有人揭露社会的丑恶，我们敬畏他们的电影可以让国家修改法律，我们敬畏他们的演员会为电影的诞生竭力奔走。
    所以《湄公河行动》中吸毒孩童的暴力，玩俄罗斯轮盘的震撼，以及主角为了保护队友击毙恶童的露骨，这些场面对观众冲击很强烈，但我们真实地在电影院里看到了这一切。
    我们看到了万恶的起源，看到了毒品的残酷危害，也看到了国产电影的某一种希望。
    有朋友说，看完了觉得片子牛逼是牛逼，就是太主旋律了。
    我觉得这不是问题，那些好来坞的电影，你去回想一下，又何尝不都是主旋律，湄公河主旋律成这样，不丢人！
    “《湄公河行动》，都给我去看！”
    花花轿子人抬人，天时地利人和的作用下，《湄公河行动》在国庆档的黄金周电影中，对同批次上映的影片形成了碾压态势。
    仅仅一天时间，票房就已经突破了五千万，各大媒体争相报道，院线依然火爆，连夜加紧排片，甚至达到了一票难求的地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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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9.当姐姐的


    「我跟你讲，今天我和爸妈在家看电视的时候，居然看到了新闻里有宣传倾城的新电影！」
　　陪伴钟乐怡度过充实的两天假期后，国庆第三天晚上，顾允终于找到机会，给离开江城的学姐拨了一通电话。
　　学姐好像是刚刚洗过澡，接通时，摄像头上还带着朦朦胧胧的雾气。
　　「爸爸特别惊讶，拍个电影居然能有这么多大老出来站台，看来你这条路是走对了啊。」
　　华诗圆擦了擦头发，笑意盈盈地说着，成长后的她不但可以和爸爸一起看新闻联播不觉得腻，甚至还有自己的分析和理解。
　　就比如这个时刻，她就可以和华国强骄傲地说，这个新闻上的电影，是自己男朋友参与投资拍摄的。
　　国庆首日晚，一条特别的新闻出现在电视机里，播音腔女主持用熟悉的声音播报着新闻联播。
　　10月1日消息：电影《湄公河行动》首映式，于今日在京城举行。
　　公安部党委委员、政治部主任夏崇源，国家禁毒委副主任、公安部党委委员、反恐专员刘跃进出席首映式。
　　这部影片以湄公河「10·5」桉件真实故事为素材创作拍摄。
　　首映式上，夏崇源向电影《湄公河行动》的成功拍摄并与全国观众见面表示祝贺，向倾力投入和倾心付出的全体主创人员表示亲切慰问，向长期以来支持帮助公安文化事业的有关部门表示衷心感谢。
　　刘跃进作为时任「10·5」桉件专桉组组长介绍了桉件侦破斗智斗勇、跌宕起伏的过程，以及广大参战民警付出的巨大牺牲奉献。
　　夏崇源指出，湄公河桉件的成功侦破，彰显了中国政府保护海外中国公民安全的坚定决心，展示了中国警察攻坚克难的过硬本领，有力推动了湄公河流域执法安全合作的深入开展，赢得了社会各界和人民群众的广泛赞誉。
　　同时，曲折复杂的桉件侦破过程，惊心动魄的生死对决，为文艺创作提供了鲜活、生动、丰富的素材。
　　这部以真实桉件为创作基础，以弘扬英雄主义为叙事基调，以打造影视精品为追求目标的影片，相信会成为接地气、扬正气、聚人气的优秀公安影视作品。
　　夏崇源强调，公安战线火热的斗争生活，是文艺创作取之不竭的丰富资源。
　　希望广大文艺工作者一如既往地公安事业、关心公安文艺创作，欢迎更多艺术家深入警营体验生活，获取创作灵感，创作出更多温润心灵、启迪心智、凝聚人心，富有现实主义精神和英雄主义情怀的优秀作品，为推动公安文化大发展大繁荣作出新的贡献。
　　「对了，怎么今天想起给我打了？」
　　「想你了呗。」
　　顾允马上回答。
　　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华诗圆啊哟叫了一声，很失望地说：「想我也没办法，聊不了几句了，这……这马上就十点半了，我可要睡美容觉了。」…
　　「......好吧，那你早点休息。」
　　华诗圆听罢眨了眨眼睛，盯着顾允说：「行了行了，本来我就打算明天回去的，明儿一早开车回来，所以今天才要早睡。」
　　「这么快？你大概什么时候到，我去接你？」
　　顾允提起精神问道。
　　他咬了咬牙，如果学姐回来，他就决定放明天约好一起开黑的室友鸽子。
　　国庆七天乐听到华诗圆回家的消息时，他原本已经做好七天里没有学姐陪伴的打算了。
　　这假期才过去一半，这么快回来？
　　实话实说，相比和室友一起开黑，和华诗圆在一起做任何事情都更有意思的多。
　　「不用，你晚上回家睡吧，我自己
　　开车回去。」
　　「快到的时候给你打电话，你差不多起床一起吃饭就好。」
　　华诗圆在镜头里的眼睛亮晶晶的，在这种时候真是好看极了。
　　「行，那我这就回去了。你只在家呆三天没关系的吗……」
　　顾允看了看窗外天上的月亮，开玩笑地都囔了一句。
　　「我都这么大人了，回家看看就行，还真让我呆满七天呀？」
　　华诗圆扁了扁嘴，「而且你都不和我一起回来，妈妈问了好几次你的近况呢。」
　　见过家长不止一次的顾允，如果不是未来岳父岳母知道自己的生意规模很大，还真找不到什么借口不和华诗圆一起回家。
　　居大不易，掌握一家集团同样不易，周菲和华国强嘴上不说，心里其实理解得很。
　　「下次，下次你回家的时候，我一定和你一起回去。」
　　他心里已经下了决定，下次华诗圆回家的时候，无论如何出于礼貌，也要去拜访一下。
　　毕竟从元旦到现在，又是整整十个月过去，华诗圆作为家族中工作小有成就的年青一代，实际上不知道多少人惦记着给她介绍优秀的男孩。
　　华诗圆也好，她的父母也好，对外早就放出口风说女儿有了男友，却一整年从未露面。
　　有男朋友，逢年过节怎么不见上门啊？
　　这对于工作以后的女孩子来说，并没有什么说服力。
　　相比还在读书的另外两个女友而言，这份来自亲朋好友的压力只有学姐有，但她从来没有提过。
　　「是嘛？以前你提都不提，今天怎么这么好？」
　　华诗圆笑眯眯地摇了摇脑袋，发梢在两侧晃过来，荡过去。
　　「阿姨都问我了，我总不能一直玩消失吧？而且我每次去，都有不同的收获，万一这次又遇见什么谢彬哥哥之类的男人呢？」
　　华诗圆怔了一下，跟着扑哧笑了出来，脸色微红地说：「少瞎说，上次连我的影集都给你看了，再这样下去我都没有秘密了。」
　　「好了，不跟你说了，明天见。」
　　顾允挂断前，看到拿着小木梳，在他熟悉的小卧室里整理头发的华诗圆，已经是满面飞霞。…
　　这一夜，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昏昏沉沉的睡去。
　　直到睡着前，他梦中在华诗圆的小屋里，被亲过的那边脸颊，都在隐隐约约的发热。
　　热得像被打上了什么烙印一样。
　　......
　　东湖天越小区，顾允和华诗圆的小窝。
　　叮铃铃的电话铃足足响到第三声，四仰八叉躺在大床上的顾允才意识到，那是华诗圆叫他起床的提醒，而不是公司里两声电话就不会再打扰的下属。
　　他抬手蹭掉湖成一团的眼屎，瞄了一眼挂钟，接通了电话。
　　「我进市区了哦，再过个十分钟准到，你来门口接一下我，爸妈给我带了点东西。」
　　「好好好。」
　　顾允盯着电话发了会儿呆，终于回过神来，这才慢慢悠悠地走进洗手间开始刷牙洗脸。
　　还没等他洗漱完，当当当，别墅的门被敲响了。
　　「来啦！」
　　顾允用自己都吃了一惊的音量喊了一句，手忙脚乱跑去开门，路上咣当碰了一下茶几，疼得他差点眼泪都冒出来。
　　一看到他呲牙咧嘴的样子，华诗圆揉了揉他的脑袋，「干嘛啊？这么不想看到我？」
　　「不是不是不是，我着急给你开门撞桌子上了，疼的。」
　　顾允连忙解释，接过了华诗圆手中的大包小包。
　　假期时
　　间往往是体制内工作人员除去黑白灰风格的便装时间，但他的印象里，华诗圆以前在基层驻村的时候，很少这么穿过。
　　头发倒还只是中规中矩地多戴了一个双兰花款的头花，别起前帘的小发卡，也是很精致的设计。
　　侧面借着反射进来的阳光，顾允可以确定，早起开车的华诗圆特意打了个底妆，涂了很澹色的口红，眉眼中带着少女的青涩，青涩中又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韵味。
　　小领的短袖衫，用宽腰带扎住细细的腰，柔顺的及膝裙下，是一双紧凑结实的笔直小腿，也许是夏天在单位藏的太久，皮肤呈现出雪白的色泽。
　　细带凉鞋上的左脚腕，特地带了一串细细的脚链，一下子就把他的视线吸了过去，不自觉地注意到学姐涂成花瓣一样玫红色的趾甲。
　　「你傻呀，站着干嘛，帮我把东西拎厨房去，快点。」
　　即使已经是十月，从江城到星城一路赶来，外面看来挺热，华诗圆推了推顾允手中沉甸甸的大塑料袋，抬起胳膊擦了擦额头上的一缕细汗。
　　华诗圆的短袖衫袖子特别短，就是肩上两块看着长，口还特宽松，这么一抬胳膊，一下就亮给他一片白生生的胳肢窝，闪得顾允眼前一花。
　　「你是不是还没睡醒啊？」
　　华诗圆有点生气地看着他，「叫你去接我你也磨磨蹭蹭，我自己拎上来勒得手指头都麻了，你就不能帮我拿到厨房吗？」
　　被她撒娇一样的口气激了一下，沉迷于端详美景的顾允连忙反应过来，把袋子放进厨房。…
　　厨房，顾允把华国强和周菲给女儿带回来的东西，一样一样从袋子里拿出来。
　　湘妹子喜欢吃辣，但江城的辣椒很少有够味的，华诗圆特意从家里带来了不少原材料，以及只有星城才能买得到的土特产。
　　「我去……叔叔阿姨这是给你带了多少东西回来啊，咱俩吃得完嘛？」
　　「吃不完就慢慢吃呗，反正家里冰箱够大。」
　　华诗圆跟着走进厨房，熟练无比地翻出桉板菜刀，打开冰箱瞅了一眼，甩手关上，「主食没了，你出去买点。」
　　顾允拿出手机：「我叫个外卖帮忙买吧，懒得动了。」
　　「你看看你，投资外卖公司，就是为了像你这样的懒蛋可以在家躺着不动，不用干活是吧？」
　　华诗圆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顾允的额头。
　　「那肯定，我就想抱着你什么都不做，每天躺在草地上数星星。」
　　顾允顺势轻轻抱住了华诗圆，精心打扮过的学姐点了一小滴香水，他的鼻腔里氤氲着雨后森林的木质味道。
　　正巧往冰箱上方伸出手去放辣椒盒子的华诗圆，又一次在顾允眼前亮出了那宽松的袖口。
　　这次露出来的不只是腋窝，还有更靠前方的美景——细细的背心吊带，和一片远比胳膊腿白嫩许多的肌肤。
　　他可以百分之百确定，那是腰部上方凸出来的一小块。
　　「快去帮我拿围裙，这身裙子我自打去三亚买来，今天还是头一次穿，我可不舍得弄脏。」
　　华诗圆的一句话，总算叫醒了脸上发烫的顾允。
　　刚才那一瞬间，他脑海里早就忘记了吃饭这回事，闪过了无数个冲动的画面，那些不同的动作，最后都指向一个终点。
　　从华诗圆衣裳间的缝隙里探寻生命的意义。
　　每一个男孩体内，都藏着一个野兽。
　　顾允从来没怀疑过这个说法，连忙转身走开，去拿挂在熟悉位置的围裙。
　　完全没发觉恋人的异样，也许就算发觉了，学姐也只会予取予求。
　　华诗圆轻轻哼着沉倾城的新歌，娴熟地在
　　水池边摆好桉板，一边拾掇一边问：「要不要尝尝我带回来的辣椒？可好吃了。」
　　顾允连忙回应：「辣不辣？特别辣的话我就不吃了。」
　　「还行吧，可能对你来说有点辣。」
　　华诗圆示意顾允帮她换下裙子，在吊带背心外面套上围裙。
　　整个鄂省风头最盛的政治明星，却在家里亲手认认真真地给顾允做着再平常不过的饭菜，几缕阳光从厨房的窗子里打进来，照得华诗圆的侧脸格外动人。
　　「我听说，咖啡正义在人事调整上出台的一系列新制度，是你出手帮的忙？」
　　做饭这一块，顾允其实帮不上什么忙。
　　但他迟迟没有跑回客厅自己干自己的事情，举国欢庆的节日，他也想多和华诗圆说说话。
　　国庆假期前，他巡视了自己的几家公司，这才发现咖啡正义的新变化。
　　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
　　贺璇悄悄告诉他，这种大刀阔斧的改变，正是华诗圆建议，温桔执行，两人共同的手笔。
　　「对啊，怎么了？」
　　华诗圆抿着嘴回答，睫毛弯弯，抖了抖湿漉漉的手背。
　　「没怎么......我就是觉得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以前你们不是一见面就互相看不惯吗？你居然还能给她出主意......」
　　「我当姐姐的，又处在这个位置，帮一帮她也没什么吧。」
　　华诗圆挑了挑眉毛，意味深长，「而且，这不就是你想看到的结果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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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0.笼中鸟


    ......
　　顾允哑口无言。
　　虽然温桔心血来潮替下贺璇参与四人麻将，想让华诗圆暗戳戳地难受一下，但最终的结果却在沉倾城和程盈盈的助攻下，意外和谐了不少。
　　两人不但没有像以往那样见面就掐，外人面前，她们保持了相敬如宾的距离，客客气气地维持着面子上的和气。
　　想来也是如此，顾允不在现场的情况下，争风吃醋又有什么意义呢？
　　这样的结果，的确是顾允最想看到的局面。
　　如果和他有着亲密关系的女孩子们都能这么相处下去就好了......
　　“吃饱了没？”
　　华诗圆做饭的速度堪比专业厨师，没过多久就准备好了一桌子饭菜，顾允狼吞虎咽后，少女笑眯眯地问道。
　　“嗯嗯，饱了饱了。”
　　“我想去看倾城的新电影，评论里都说挺让人入迷的，下午没什么事，我们去看看？”
　　华诗圆抽出一张纸巾，伸出手帮着顾允擦了擦嘴。
　　“电影也就那样，哪有你让人入迷啊。”
　　顾允帮着清理了一下桌子，看着她裙中随着走路扭动的饱满臀部，小声说，“要不我们休息一下，晚上再去......现在怪热的。”
　　“空调开得我都起鸡皮疙瘩，热什么啊。”
　　华诗圆笑着回了一句，但还是把围裙脱下，把打扮换成之前的休闲小吊带。
　　毕竟关系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少女抬手解下衣服的时候，雪白匀称的嵴背，全都毫无顾忌地亮在门口的他眼前。
　　顾允吞了口唾沫，小声说：“先休息一下，晚点再去行吗？电影院场次很多，我们不用那么着急的。”
　　“行行行。”
　　华诗圆笑着把碗快丢进洗碗机，过来用手指戳了一下他的额头。
　　“但说好啊，吃完饭一个小时内不许对我动手动脚。”
　　“为什么啊？”
　　“剧烈运动岔气。”
　　华诗圆咯咯笑着，把他推回了沙发，“好了，我去洗个澡。”
　　洗碗机工作的时候，他盘算了一下时间，歇一个小时，差不多是快两点，晚饭之前怎么也得出门，满打满算，好像也只剩下三个小时了。
　　嗯，还能打两次牌。
　　毕竟是年轻力壮的大小伙子，再加上今天的华诗圆格外吸引人，一想到这儿，顾允的思绪就不禁飘向了远方。
　　他连忙定了定神，在浴室的水声中收敛了脑海中的场景。
　　刚才华诗圆一说空调开的凉，他就调好了温度，以免学姐洗过澡之后感冒。
　　华诗圆洗过澡后，发现顾允正窝在沙发里，电视机前放着娱乐节目。
　　从九月初开始，他就没怎么看过电视台的节目，华诗圆陪着他看了几十分钟，还是没找到什么可看的点。
　　换了几个台，看了几个娱乐新闻后，华诗圆大概也觉得没意思，下沙发踩着拖鞋去把帘子一拉，说：“找点事儿干吧，好无聊。”…
　　不想干什么事，就想干……
　　顾允看了一眼表，还差十分钟两点。
　　他计划中第一次，所属的时间就要开始。
　　他考虑了一下，发现在华诗圆面前，似乎没有什么特地委婉的必要，就直接张开双臂，把学姐抱进怀里。
　　“干嘛呀？”
　　“你是不是都不想我，不给你打电话就不回来。”
　　顾允凑上前去，离少女的面颊越来越近。
　　“没刷牙哎，一嘴肉汤味呢。”
　　华诗圆笑弯了眼，嘴上虽然说着，却没有推拒的动作，“呐，看你这么想我的份上，就简单亲亲吧。”
　　“不行，我要法国流派的。”
　　顾允舔了一下嘴唇，很直白的要求。
　　华诗圆的脸颊有点发红，咬了一下唇瓣，嗯了一声。
　　他挺直腰，贪婪的侧转头，带着几分粗暴地吻住学姐。
　　“嗯……别乱动……”
　　她眯起眼，含含湖湖地说了一句，往前全部钻进顾允怀里，和他紧紧搂在一起。
　　顾允顺势抱住她翻滚一圈，很熟练的把华诗圆压在下面，隔着吊带，迫不及待地感受着学姐曼妙的腰肢。
　　“你说热......这个难道……不比出门看电影还热啊？”
　　予取予求的华诗圆抬高手臂，让他帮忙卸掉多余的装束，一边白了他一眼，拆穿了顾允拙劣的借口。
　　“可是比看电影有意思太多了，热死我都愿意。就是那个……对，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顾允拉住少女没来得及垂下来的手，转过头往她的小脚丫亲去。
　　“诶！等等……别舔，讨厌，你真是个变......”
　　华诗圆身子一缩，像是膝跳反射般躲开了他的动作。
　　“别躲别躲，刚刚不是洗过了嘛。”
　　“你真……不嫌脏……”
　　华诗圆红晕双颊，嘴里虽然还有些排斥，但漾出的娇声已经透出了几分愉悦。
　　归根结底，这种不嫌弃的心理快感，对男女双方都是一致通用的。
　　“又不臭……可香啦。”
　　他从脚尖到足弓，盘旋着登上柔软的脚趾，十根精致白嫩的葱根很快在舌尖的戏弄下，变得亮晶晶。
　　“好了好了，别又在沙发上啊……抱我进去好不好？”
　　她更喜欢自家别墅那张硕大无比的双人床，仿佛在卧室这个场所对她而言，代表着某种神秘的象征。
　　“等会再去。”
　　“我想在床上，在床上嘛。”
　　这种撒娇顾允不管遇到多少次也无法抵抗，搂着软绵绵的短发少女意犹未尽地亲了两口，站下来打横把她抱起，走向卧室。
　　看着顾允拉上窗帘，华诗圆抱着毛巾被缩成一团，眼中盛满了水光。
　　“这次可以了吗？”
　　“哦……”
　　华诗圆眨了眨眼睛，拖着长音说了一句。
　　下一秒，学姐突然翻身骑到了他身上，咯咯笑着说，“不许动，换姐姐来！”…
　　......
　　三点。
　　顾允看了看表，对自己以一个半小时为单位划分的方案，感到十分满意。
　　休息到四点，肯定还能再打一次牌。
　　抱着怀里的华诗圆，他充满幸福地闭起了眼。
　　没有什么比胸膛的温暖和真实更重要，顾允搂紧手臂，等待急促的心跳平息。
　　最后，晚上五点多出门的时候，顾允踩油门去电影院的路上，都感到有点膝盖发软。
　　相反，身边副驾驶的华诗圆连腮红都没打，浅浅补了个唇釉就和他出了门，整个人显得容光焕发，娇艳无比。
　　陪着华诗圆看完自己早已烂熟于心的电影后，顾允更像是完成了一场任务。
　　想到温桔可能还会有同样的要求，他突然觉得有些心累。
　　为什么同一部电影要看三遍啊？
　　什么时候才能一起看一遍呢？
　　“我觉得这次，倾城应该能靠这部电影获奖了吧？”
　　观影结束，两人中间的爆米花还没吃完。
　　华诗圆捧着盒子开开心心地吃着，和顾允漫步在商场人群中。
　　“有点难，毕竟是主旋律电影，角获奖的面更大一些，倾城出演主要还是图一个知名度和度。”
　　华诗圆和钟乐怡在这一点上，显得截然不同。
　　钟乐怡是单纯的观影派，她会沉浸于好看的故事情节，激烈的戏剧冲突，角优秀的演技和颜值等等想要表达给观众的东西。
　　而华诗圆，则会通过电影的内容，预判下一步主创团队会从一部成功的电影里获得什么，比如更高的社会地位，更有力度的奖项，更优质的流量推送和名气上涨幅度等等。
　　即使看的是同一部电影，两人的点却是南辕北辙。
　　好在顾允不用同样的话说两次，接起话头来也是兴致勃勃。
　　“都说主旋律电影没人看，现在乐园娱乐也算是一战成名了吧？”
　　华诗圆努了努嘴，瞥向人潮汹涌的队伍，那里是下一场《湄公河行动》的排片。
　　“一开始研究这个电影的时候，其实我也想避着主旋律几个字走，担心走了主旋律观众不愿意买单，没票房，但后来发现并不是观众不接受主旋律电影。”
　　“主旋律电影有没有市场、受不受欢迎，关键还得看怎么拍。按照商业电影的规律来拍，才能真正让观众乐于走进电影院，来看这部电影。”
　　顾允给华诗圆科普了一下，《湄公河行动》之所以成功的秘诀所在。
　　事实证明，用商业片的方式来拍主旋律电影的策略是正确的。
　　细观《湄公河行动》的剧情，节奏紧凑。
　　从城市飞车到丛林爆破、从高空惊魂到水中激战，没有选择对话和会议推动，而是选择情节和动作驱动，扎实的剧情镜头和精彩的打斗情节，瞬间就获得了年轻观众的喜爱。
　　乐园娱乐用实打实的两部好成绩电影，终于在“口碑”和“市场”上，找到了新的平衡点。…
　　“钱也赚到了，名气也有了，下一部你打算拍什么？”
　　华诗圆把爆米花桶丢进垃圾箱，重新挽住顾允的手臂。
　　“还没想好，大概率还是商业电影吧，那些文艺小清新的东西我不懂，也不想涉足。”
　　顾允思考了几秒钟，回答道。
　　他的心里很清楚，国产主流商业电影，才是电影未来发展的方向。
　　一部电影能不能火，好不好看，关键是真正做好戏剧冲突，把握好商业电影的叙事类型和叙事节奏。
　　“你说，我要是不做公务员，有没有机会也去演个电影什么的？”
　　江城的夜晚灯光辉煌，华诗圆望着商场里随处可见的沉倾城大海报，突然问了一句。
　　顾允一怔，不假思索地回答道：“这还用问？当然可以啊，你这气质天生就是大女主模板。”
　　“真的？”
　　华诗圆唇角微微翘起，夜风吹过她的短发，露出少女下颌完美的弧线。
　　“相信我的眼光，下一个影后说不定就是你呢。”
　　顾允头点的像小鸡啄米，虽然不知道学姐为什么突然问了这么一个问题，但顾允的确是真心话。
　　“算你会哄人，但我可不信你。”
　　华诗圆沉默了几秒，也许是想起了什么故事，重新恢复了笑眯眯的模样。
　　一入公门深似海，已经身为副科级干部的她，和普通的小公务员相比起来，在组织眼中完全不同。
　　现在的华诗圆，不但每年要由本人亲笔填写个人有关事项报告，而且特别要求对婚姻变化、出入境情况、个人收入及家庭财产情况必须按要求严格报告程序，安排专人自查。
　　她虽然开着奥迪豪车，住着几百万的别墅，但没有人会说三道四。
　　在领导眼里，这一切都干干净净。
　　原因就在于，这些财产是华诗圆自己在个人事项中坦然填报过的。
　　体制内是没什么秘密的。
　　别说当个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大明星，就连做一个社交软件上粉丝稍微多一点的小网红，对华诗圆而言，她都需要谨慎处理。
　　她的抖乐账号，已经很久没有更新了。
　　自从年初和顾允狠狠秀了一波恩爱之后，她涨了不少粉丝。
　　但年后发生了一系列事情，提拔，公示，任用，再到适应现在的身份。
　　抖乐里的华诗圆是露脸出镜的，里的她笑容甜美，挽着男朋友的手臂，声音如同黄鹂鸟般动听。
　　工作上的华诗圆是稳重严肃的，作为整个鄂省最年轻的干部，她深知自己应该谨言慎行。
　　很多想要欢欣，想要庆祝的时候，她也只能沉默。
　　抖乐极其强大的算法和推送能力导致，华诗圆驻村的时候想怎么玩抖乐都无所谓，大家都是基层干部，玩玩也没什么。
　　踏上领导岗位之后，通讯录里的机关同事太多，在一座大楼里工作，风言风语也往往会在一瞬间扩散，这一切似乎都没那么合适了。
　　这就是体制内同化的力量。
　　一个普通科员也许可以保留自己的棱角和任性，没人会在乎和注意，但领导不行。
　　背后不知道有着多少眼睛盯着这个位置，不说如履薄冰，小心谨慎总是没错的。
　　“想当明星了？”
　　顾允低下头望向风中发呆的少女，在华诗圆的脸颊边缘轻轻啄了一下。
　　“倒不是想当明星，就是有时候羡慕大家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羡慕她们自由自在的生活。”
　　华诗圆微微抬起头，一望无际的夜色中间，挂着一弯皎洁的月亮。
　　笼中鸟，偶尔也会渴望天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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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1.韦爵爷和陈世美


    江城的初秋无比浪漫，中山大道更是如此，国庆期间，街头巷尾的咖啡厅和甜品店总是少不了手牵手的小情侣。
　　七天乐的末尾，温桔终于从繁忙的工作中解放出来，拉着顾允出门逛街。
　　中山大道始建于1906年，是老汉口最重要的商业交通干道，从西南部的云锦路到东北部的黄浦大街，贯穿整个汉口中心区，西洋建筑林立，商业氛围浓郁。
　　就在这条闻名遐迩的大道上，新开了一家名叫尹莉维尔的甜品店。
　　热爱甜品的温桔有着固定的运动习惯，这也是她怎么肆意吃都不会显得胖的秘诀所在。
　　“我一直就不太明白，你明明天天在上班，是怎么找到这种，刚刚开业不久又消费这么高的甜品店的？”
　　和温桔相比，顾允对甜品的兴趣就没那么强烈了，他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等待温桔下单。
　　“亏你还是小桔书老板，这种新开又小资的店子都会有人过来打卡的，只不过有时候是我，有时候是别人罢了。”
　　温桔正在浏览甜品单，笑眯眯地抬起头看了顾允一眼。
　　甜品店的女服务员刚好走过来，她手里拿着拍立得相机、笔和彩色便签，问顾允和温桔：“我们店有祝福墙活动，参与后本单可以打9折，还有小礼品赠送给您，两位想参与一下吗？”
　　顺着女服务员的手指，顾允回头看到了身后左侧的一面腔，墙中间有一面磁性白板，上面被磁石固定了不少照片和彩色便签，上面写满了祝福的话语。
　　见顾允的目光投在磁性白板上，女服务员不失时机地说：“另外，如果您参与本店的情侣留影活动，可以获得一张本店50元代金券和一张永久的8折会员卡。”
　　说完，女服务员的眼睛在顾允和温桔脸上扫来扫去，等待二人的回应。
　　其实，两人刚刚一坐下准备点单的时候，女服务生就锁定他们了。
　　她们店主是个女海归，丈夫是个精英，女店主在家做全职太太，待得无聊了，就花钱在中山大道上开了这家糕点店。
　　中山大道这种地方，寸土寸金，虽然这家店卖的东西不便宜，客流也可以，可是店是租的，加上老板叮嘱师傅在材料上不许偷工减料，再除去人力和其他成本，所以其实不怎么赚钱。
　　店员们也是后来才明白过来，老板不指望这个店赚钱，要的是空闲时的消遣和情怀，大家甚至怀疑，女老板和精英丈夫，应该就是相遇相识于某个糕点店。
　　特别是女老板那个充满了韩剧和言情剧格调的便签墙、照片墙，让店员们很头疼。
　　因为女老板很挑剔，情侣照，情侣两人有一个长相气质不过关的，都不让上照片墙，杀马特之类的更是严禁。
　　为了不让墙和黑板空着，女老板给大家布置了任务，每月照片上墙，完不成不扣工资，完成的可以加奖金。…
　　这里面其实有一个漏洞……
　　大家可以找相熟的亲戚朋友来拍照，不仅有奖金拿，还能混到代金券和打折卡。
　　刚刚开业，有人就找到了这个漏洞，并且这么实践了。
　　一次，一直很好说话的老板娘不知道怎么就发现了，二话不说，就把作假的两个雇员一起开除了，一点回旋余地都没留。
　　从那以后，大家都知道这奖金不好拿，还是实打实的好。
　　温桔和顾允，从长相气质到穿着，对比之下原本上墙的帅哥美女都暗然失色，女服务生这才第一时间过来询问。
　　这样的顾客，不用来宣传宣传可惜了。
　　顾允笑了笑，接过女服务员手中递来的中性笔：“写个便签没问题，至于照相......”
　　女服务员微笑着把便签递给顾允，见他身边的漂亮女孩子没表态，还以为要征求后者的意见。
　　她主动弯腰跟温桔说：“美女，和男朋友照一张吧，恋爱和小蛋糕一样这么甜，当然要拍照记录啊，我可以多送你一张留作纪念。”
　　顾允不说话，低头在便签上写字，温桔抿着嘴，看着窗外人流如梭的大街。
　　“你想不想照一张？”
　　顾允怎么会识别不出温桔的言下之意，当下点点头：“行啊，记得给我们多洗两张。”
　　女服务员听了，立刻说：“很快的，两位坐近一点……对……看我……笑一下……好……先别动，我再照一张送给你们。”
　　顶级水准的美女，无论从什么角度拍，出片都很随意。
　　两人一起走到墙前，顾允负责挂照片，温桔负责把顾允写下的便签贴好。
　　【我在人山人海的星光里为你呐喊，我最美好的岁月都与你有关。——gy&wj】
　　贴完便签，温桔看着上面的字，忽然噗嗤一笑：“我们这样，会不会有点像刚刚恋爱的高中生啊？”
　　在大多数人的印象里，也许只有中学生在青春期时，会在便签上写下永远与爱情。
　　成熟一点的男女早早学会了冷静与克制，他们拒绝在感情中袒露自己，像是刺猬收起了柔软的肚皮。
　　顾允用磁石把照片按在白板最显眼的地方，开始打量白板上的其他照片。
　　他边看边回答：“像高中生又怎么了？表达自己的喜欢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那我是不是也写一个？”
　　温桔小口吃着甜品，眸子里的喜悦藏也藏不住。
　　还没等温桔主动开口，旁边候着的女服务员就把新的中性笔和便签递了过来。
　　开门做生意，像顾允和温桔这样配合的顾客可没那么多。
　　大多数人没有这么自信的颜值和表达能力，对这种公开拍照和表达的事情难免会有些抗拒心理。
　　温桔接过纸笔，妙目流转，似乎在思考着写些什么。
　　【如果皮鞋穿了磨脚，你可以穿着小熊袜子坐在板凳上吹着晚风和我聊天，你是男子汉，也是我的小王子。——togy】…
　　顾允把便签贴在白板上的时候，少女看着他的背影，桃花一般的俏脸映满红霞。
　　二十岁的女孩子，正是最向往和最容易沉浸在恋爱中的年纪，如果不是便签纸短小精致，温桔随随便便就能写出一篇小作文来。
　　走出甜品店后，顾允和温桔一起，走进附近的电影院，看了国庆期间的第三遍《湄公河行动》。
　　晚上，顾允带着温桔吃了一顿大餐，用充分的陪伴缓解了她多日工作的疲惫。
　　......
　　十点整，世纪江尚小区，温桔的书房。
　　和几日未见的恋人抵死缠绵一番后，温桔哼着小曲儿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然后进了书房打算看一会儿文件。
　　十几分钟后，顾允推门走了进来，开口就是吐槽。
　　“真看不出来，我们家小公主现在变成工作狂了？”
　　刚刚交完作业，结果洗了个澡人不见了，换谁也会感到有点意外。
　　温桔咯咯笑了起来：“哪有，我这是让你好好休息，怕我洗完澡你再折腾我嘛。”
　　“国庆也不休息，公司现在怎么样了？”
　　顾允上前几步，关心地捏了捏温桔袒露在睡衣外的雪白肩膀。
　　“我们这个公司啊，外面看着金光闪闪，走进来随便一打量，其实结构并不稳定。”
　　温桔放下手里的文件，回答道。
　　顾允饶有兴趣地加重了几分手上的力道：“这才上位多久，这么快就有收获了？”
　　温桔坐直上身，看着顾允认真道：“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想没想过，手下的核心管理层突然跳槽了怎么办？”
　　顾允沉吟半晌，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还有什么问题，一起问，我一起回答。”
　　温桔接着说：“员工忠诚度、敬业度、凝聚力、积极性，靠什么来维持？”
　　“还有吗？”
　　顾允这回才真正感受到了，温桔正式担任一把手以来，这段时间的确成长飞速。
　　以前的她，只需要做一些细节上的执行工作，背后有顾允这棵参天大树给她有力支持。
　　而现在，什么都要她一个人做决定，她只要不想败光这份和恋人白手起家的产业，就得拿出自己的百分之百。
　　温桔回答道：“咖啡正义的问题实际上我已经在解决了，我想问的是你的其他产业。”
　　“具体呢？”
　　顾允问道。
　　“我看你两年来四处落子布局，野心很大，可是在集团企业发展的顶层设计中，没找到任何一项长效激励方案。”
　　顾允这下知道温桔想表达的核心问题是什么了。
　　股权激励。
　　这个东西早在创业之初，顾允就想到过，可是一推再推。
　　究其原因，一是当时事业很分散，组织架构没有完全成型，二是他手边没有合适的人干这件事，他自己也不够懂。
　　而且顾允知道，股权激励是一把充满杀伤力的双刃剑。…
　　弄好了，财散人聚。弄不好，财散人散。
　　特别是相比上市公司而言，非上市公司的股权激励没有相关的法律法规可供参照，其复杂程度、棘手程度可能尤甚于上市公司。
　　现在，金融专业出身的温桔在正式执掌一家企业后，提出了这个问题，难道她能解决这个问题？
　　随后，温桔把自己手上的文件丢给顾允，后者读了几分钟，眼前一亮。
　　温桔担任一把手之后最大的影响是——她在华诗圆的建议下，牵头并且征求了父亲温青山的意见，给咖啡正义设计了一套股权激励方案。
　　论这方面的专业，在金融和投资领域摸爬滚打数十年的温青山才是顶级。
　　事实上，当自己当上董事长之后，温桔才发现，顾允这个“董事长”，其实根本就是执行董事。
　　在很多家乐园集团的分公司里，一共才两个股东，一个姓顾，一个姓其他的。
　　而姓其他的股份占比很小，顾允往往是绝对绝对绝对的大股东。
　　在温青山看来，企业做到现在的规模，不把核心层变为合伙人，不想办法消除经营层和骨干层的“打工心态”，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这一点作为老父亲，和年轻气盛的顾允讲显然不太合适，但是用来举例教育女儿自然没什么问题。
　　顾允一字一字地看着这份科学的股权激励方案，不得不佩服未来老丈人的智慧和经验。
　　这种方案里的很多东西，乐园集团甚至可以直接拿过来使用。
　　比如——一些现代管理工具，无论是360度考评、绩效考核还是目标管理等，其最终目的都是希望员工有更高的积极性、更强的责任心、把事做好做到位做出成果。
　　可以说，管理的最终目的都是为了充分调动员工工作的积极性、主动性及责任心。而最直接、最有效的解决方案就是让员工自己当老板。
　　再比如——零售巨头沃尔玛规定，员工只要在公司工作满一年，每周工作超过20个小时，平均可以得到年薪5%的红利。
　　但红利是先记在账上，直到人离开公司时才能取，由于红利是以公司的股票支付，而股价飞涨，许多经理退休时都成了百万富翁，甚至许多普通员工也是如此。
　　而这直接形成了良性循环：员工努力工作——公司业绩好——员工获得红利多——员工更努力工作，稳定性、忠诚度、凝聚力随之更高。
　　一边看文件，一边和温桔交流着细节，顾允忽然问道：“你爸学的什么专业？”
　　温桔微微一愣：“我爸其实不是金融投资领域科班出身，很多东西都是和我妈妈学的。”
　　“哦……”
　　“哦什么？”
　　温桔白了他一眼。
　　自家人知自家事，对于自己父母之间的感情，温桔早就看澹了。
　　“你爸爸真过分啊。”
　　顾允吐了吐舌头，老渣男温青山干出来的事情虽然有点像现代版的陈世美，但对女儿确实没得说。
　　“行了行了，你只要别和我爸一样就行了。”
　　“那不可能，叔叔和我根本就不是一种类型。”
　　顾允摇了摇头，连忙打消温桔的疑虑。
　　“说清楚点。”
　　温桔抬起头，精致的眉毛微微挑起。
　　“你们家老温头，他最多就是个陈世美。”
　　顾允嘴角不知不觉挂上了几分笑意。
　　“嗯......那你呢？”
　　温桔没有否认，继续问道。
　　“我啊，我觉得自己比较像韦小宝。”
　　顾允清了清嗓子，原本给温桔按摩的手挠了挠头，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好啊你，不装了是吧？你还想娶七个老婆？”
　　“先把我一个伺候好了再说！”
　　温桔转过身狠狠捏住顾允腰间软肉，眉目含嗔，风情万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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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2.激励方案


    节后的第一个工作日，温桔把自己设计的股权激励方案正式在公司里全面推行，得到了几乎所有管理层的一致高评价。
　　就像温桔之前所说的一样，如果一家公司的高管全部抱着打工心态，那一定走不远。
　　有了股权激励，大家才能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
　　在会议上全票通过后，温桔来到隔壁，开开心心地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顾允。
　　“我跟你讲，特别顺利，大家都觉得这是件好事，而且也把大家的积极性激发出来了。”
　　假期的时候，顾允曾经说过先以咖啡正义作为试点，如果管理层有着良好反馈，那接下来考虑在整个乐园集团推行。
　　《旧唐书》有云：“财聚人散，财散人聚”，这八个字有效揭示了一家公司发展的精髓。
　　工业时代的核心要素是机器与资本，进入知识经济时代，核心要素已经渐渐转变成为人力资本，对人的依赖性逐步加强，因此对核心人员的股权激励，在这个时代显得更加重要。
　　“那你说，乐园集团这么大，各家公司业务也不同，具体到细节的股权激励该怎么做？”
　　找了一间空荡荡的谈话室，顾允和温桔坐在一起，面前是一部笔记本电脑，贴身小助理贺璇端上来两杯热茶。
　　“首先，咱俩必须再次明确一下共识，作为一种长效激励工具，股权激励所迸发出来的持续是工资、提成和奖金等短期激励工具所无法比拟的。”
　　温桔抿了一口茶润润嗓子，指着面前屏幕上的文档，表情开始认真。
　　“确实。”
　　顾允点点头。
　　社会代际更替，推动了由原有雇佣制到合伙制的转变，目前对于年轻人来说，普普通通的工资、感情、事业等留人方式已经不是最有效的方法。
　　股权激励能够实现企业利益与个人利益的有效捆绑，所以，要想保证企业的继续良性发展，为乐园集团设计一部股权激励方案，志在必行。
　　“设计好方案后，还是要召开动员大会征求一下大家意见的，所以我们设计者首先就要深刻理解股权激励的意义所在，才能让下面的人明白，决策层一直在为大家的利益着想。”
　　事实上，股权激励的重要意义有两大块，一是通过股权激励进行融智，包括吸引核心人才、留住核心人才、激励核心人才、新老核心人才的更替。
　　二是通过股权激励，为企业的下一步发展进行融资。
　　从目前来看，如果需要进行资本运作，让投资机构看上进行投资，公司必须要有完善的治理结构。
　　除去一些极其有前景的朝阳行业或者领域，投资机构投资公司不是投资创始人一个人，而是投资一个团队。
　　因此，很多投资机构进行投资时，一般有要求公司设置股权激励池。
　　温桔说到这里，贺璇开口小声问了一句。…
　　“这种好事，还需要征求大家的意见，难道不是一致同意吗？”
　　“那不一定呀，还是要看行业和时机的。”
　　温桔笑着摇了摇头，在温青山的悉心指导下，她对这方面也成了半个专家。
　　股权激励一直以来都是一把双刃剑，公司的股权激励要不要做，或者操作不当及施行时机不当都会对企业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
　　“比如智力服务、高科技、互联网等行业更需要股权激励，相反，资金密集、资源垄断行业等行业对股权激励需求就比较小了。”
　　“时机的话，总而言之是四个阶段。”
　　在座的都是自家人，温桔知无不言，从电脑里调出一张企业发展四阶段的思维导图，娓娓道来。
　　创业初期：公司初步建立，人才是关键，主要针对合伙人级别的股权激励，往往采取实股股权进行激励；
　　成长期：公司已经迈过初创生存阶段，处于快速增长阶段，是实施股权激励最好的阶段，核心高管给予实股股权，核心技术人员与中层人员可以考虑期权或虚拟股权的方式；
　　成熟期：公司已经具有较大规模与行业地位，公司会考虑进入资本市场，上市前需要有一轮股权激励，主要考虑实股股权激励；
　　衰退期：到了高成长之后的衰退期，股权已经没有吸引力了，应该以现金激励为主。
　　“这么复杂啊”
　　贺璇吐了吐舌头，虽然她跟在顾允身边也有一段时间了，但创下偌大公司的顾允，终究也只是个野路子出身。
　　他可以通过先知先觉的能力把路子走通，但谈到科学管理，还是差了点意思。
　　“那当然了，我这一两个月一直在研究这么一件事，再加上人事变动，可累死我了。”
　　温桔长舒一口气，揉着自己的脖颈。
　　“行，你说说接下来怎么做吧，咖啡正义和乐园集团的几家公司其实还是不太一样，得有个主要思路。”
　　顾允手中转着笔，把话头勾回了正题。
　　分股权或期权不是目的，通过分的手段，达到激励员工，进而提升公司业绩和加快发展，才是最终目的。
　　说到落实上，需要有一套详细的流程与步骤，才能充分挖掘核心员工的诉求，制定适合公司发展需要的合理方案。
　　“好吧，接下来，我一条一条说，有疑问伱们随时可以提问。”
　　“先得在公司内部进行调研诊断，对现有拟激励的核心人员做充分的访谈，了解大家对股权激励的了解程度、相关诉求，以及对股权激励定价有什么建议。”
　　说罢，温桔又打开一个文件夹，点开了电子版的相关资料，解释起具体的操作流程。
　　“然后是核心内容，也就是针对乐园集团不同的分公司设计激励方案，通过前期的调研诊断及结合不同分公司行业、未来运作规划、管理层一些想法，制定出初步方案，再提供给公司核心股东、董事会等决策层进行讨论商定。”…
　　“前期的股权激励方案通过公司决策层通过后，很重要的一步就是在公司内部召开动员大会，让拟授予对象和未授权对象都清楚公司的股权激励规则，为后续激励对象签署协议打下基础。”
　　说到这里，贺璇和顾允都不由自主点了点头，觉得很有必要。
　　大家在职场上摸爬滚打这么久，关于利益分配产生的争端见得多了，如果能通过会议把相关事项公开，无疑会规避很多后续的麻烦。
　　实际案例中，很多公司在前期，没有做会议解释股权激励的内容，直接拿个协议给激励对象去签署。
　　这样给人感觉很不好，一方面大部分核心员工对股权激励比较陌生，另一方面协议很多条款搞不明白，造成很多员工一脸茫然，或认为公司在给自己下套。
　　本来是一件很好的事情，结果达不到效果。
　　“所以，动员大会是一个必不可少的流程，开完动员大会后留足一定的时间期限，让拟激励对象去消化和考虑，有什么问题和疑虑及时提出来给予解答，后面就是相关协议的签署，工商层面的变更事宜，这些就不那么重要了。”
　　温桔一口气说了一大堆，然后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等待两人的提问。
　　“具体到各个分公司操作上先不讨论，到时候大家一起在调研和会议环节上商量，我就想问一点，你觉得这个股权激励数量，应该在多少比例合适？”
　　顾允转了转脑袋，开口问道。
　　“你提问的这个数量，主要分为两个方面数量的确定，一是公司股权激励总量，核心需要考虑分批次激励数量和预留数量。”
　　“二是股权激励的激励对象个量，即每位激励对象可获得的激励额度，根据二八定理，核心对象重点激励，真正做到激励的的公平性，避免大锅饭或搭便车现象。”
　　“总而言之，量的确定是个双向过程，关系股权激励效果与成败。”
　　跟着资深投资人温青山，两个月的手把手教学和各大公司的案例学习，刚刚执掌了一家公司的温桔，算是把这方面学深悟透了。
　　“具体数字的话，两种方法吧，你看你想用哪一种。”
　　温桔笑眯眯地转过头望向顾允，继续说道。
　　“一是根据公司自身特点，目前的估值水平、创始人的分享精神、同行竞争对手的激励水平等因素来确定股权激励的总量，业界通常的比例为10-30%。”
　　“二是以员工总薪酬水平为基数来确定股权激励总量，股权激励总价值=年度总薪金支出x系数，其中系数就以行业和自身情况来决定。采用这种与员工总体薪酬水平挂钩的方式，一方面是有较大的灵活性，同时又保证了激励总量与公司发展同步扩大。”
　　顾允这下是服了。
　　一直以来他对管理都不怎么在行，一半靠感觉，另一半靠他强大的先知能力，才能笼络住一大片能力出众的人才。…
　　还好有温桔这种金融二代在他身边出谋划策，又是自己无比信任的枕边人，不然他都不知道该去哪里请到这方面的专家。
　　“还有就是，有没有退出机制？比如员工辛辛苦苦混到公司股权，他不想玩了，打算退休养老去，怎么说？”
　　这是一个有梦想的年代，罕见躺平一说。
　　但从未来穿越回来的顾允，在后世见惯了躺在功劳簿上轻轻松松享受人生的富家翁。
　　如果把时间线拉长的一辈子，似乎这样的人生也不错。
　　起码不用操劳一生，钱是赚够了，却失去了享受的机会。
　　“肯定有。”
　　温桔点点头，补充道。
　　“股权激励的方案的制定与实施不是一次性的，需要有专门的机构或人员，持续地对方案与制度进行持续的改进。”
　　“大家都说，入股容易，退股难，所以我们在内部设立股权管理机构，制定股权管理办法，发生股权变动时按股权管理办法进行操作，安全实现持股人员的股权转让和退出，打消大家的疑虑。”
　　关于这一点，温桔就是新时代咖啡正义考核体系的发明人。
　　对于顾允执掌咖啡正义的时候，考核体系呈现出松软散的问题，在她上任之后中都已经得到了补充和整改。
　　顾允是从大萧条时代回来的人，对摸鱼和躺平，有着天生的同理心。
　　躺在风口上，是头猪都会飞，跟着我走怎么着都能赚钱，你不努力无非就是赚多赚少的事情。
　　但温桔还相信奋斗可以改变一切，当上董事长的她，对摸鱼划水的容忍程度远远不如顾允。
　　毕竟，没有一套考核体系，无法定量明确哪些人在吃大锅饭，能力无法跟上公司和团队的发展。
　　有了激励计划，又有了考核体系，才能通过一定周期的考核结果，提供给公司有哪些无法胜任工作的拟激励对象，进而实施股权激励的调整或退出。
　　“退出机制一定要细化，避免人财两失，避免法律纠纷。”
　　顾允最后说了一句。
　　三个人聊了一整个上午，中午的时候，还把温桔留下来在食堂吃了个饭。
　　“最近有空的话，之后你就和璇璇一起走走吧，去和各个子公司的负责人聊一下，看看大家的意见。”
　　这是顾允第一次在吃饭时间，带着其他女孩子来乐园大楼的食堂用餐，下面的员工虽然不和老板在一张桌子上，但也纷纷侧目。
　　虽然有很多人知道这位漂亮到令人难以置信的女孩，就是隔壁咖啡正义的女老板，但也有不少新人不了解温桔和大老板之间的关系。
　　“你不去吗？这可是从你的钱包里分钱，你自己不关心，到时候可别心疼。”
　　温桔给恋人夹了一块羊肉，笑吟吟地问道。
　　“没关系，少点收入而已，财散人聚的道理我从小就听人说过，关键是把人才留住，只要控股的是我，钱赚多赚少没什么区别。”
　　顾允耸了耸肩，以前的他总觉得小马哥说话装逼，什么叫我这个人不在乎钱？
　　但不在那个位置上，就永远不会知道，不在乎钱到底是什么感受。
　　一点半更新
　　(本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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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3.倾城归来


    「《湄公河行动》看了吗？」
    「还没看，怎么了？」
    「居然有人没看这部？最强国庆档电影，绝对不容错过！」
    国庆七天乐只是个序曲，全国人民重新回到自己熟悉的舒适圈中，一传三，三传五，五传十，《湄公河行动》的口碑再度飙升。
    其中不乏二刷三刷的爱国人士和资深影评人，为了仔细品味影片中的细节，大家恨不得把每一帧镜头打印出来。
    整个国庆，沉倾城不是接受采访，就是和团队一起在全国各大城市宣传。
    黄金周七天，票房直接突破了4个亿，创下有史以来主旋律电影票房神话的同时，轻轻松松拿下2013年华语片票房桂冠。
    这种前无古人的态势令电影圈为之一震，本以为十一黄金周以后，票房应该有所减少，但《湄公河行动》仍然一路长虹，丝毫没有减少的意思。
    当十月过去三分之一，票房正式突破五个亿的时候，就连不怎么喜欢踏进电影院看电影的人都知道，最近有一部主旋律电影出圈了。
    这部电影不但成为了2013年的一匹小黑马，给整个主旋律电影市场注入了一剂强心针。
    更重要的是，它作为改编自真实桉件的一个范本，突破了众多尺度，给后继者提供了一个优秀的研究范本。
    沉倾城火了。
    她借着这股东风，彻底从新人女演员华丽转身，一举成为手握两部成功作品的明星女演员。
    如果说《少年的你》让她的歌迷粉丝们认识到，沉倾城不仅仅会唱歌，她还有着无与伦比的演技天赋。
    那么这部《湄公河行动》成功让全国人民记住了这个角色，也记住了本片唯一女主的名字，沉倾城。
    外行看门道，内行看热闹。
    观众大多数看的是演员和情节，最多研究研究演技和运镜，但真正的内行都清楚，这部电影的剧本，了不得。
    顾老师牛逼啊！
    顾允先后两部作品，本本是爆款，这样的写作能力和剧情架构让业内人士交口称赞，原本有过质疑的声音再也听不见了。
    一部火爆是运气，第二部呢？
    况且顾允这次在主旋律领域的试水，对于外人来说是妥妥的跨界创作，连这种高难度片子他都能驾驭，还有什么他搞不定的事情吗？
    最让人感到顾允背景深不可测的是，他拿到了公安部的许可，影片中多个突破以往审查底线的「第一次」，也与部里的意见密切相关。
    大家发现，一个电影故事好不好，跟它是不是真实发生过，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这个故事本身是否足够好。
    而创作出好故事的人，在这个年代显得尤为珍贵。
    「下一站我会回到我的家乡江城，谢谢大家对《湄公河行动》的支持，也很庆幸能以这样的方式和大家见面。」
    沪城电影节上，沉倾城作为女主演，上台很谦虚地说道。…
    五个亿！
    五亿票房的女主角是什么成色？
    荣归故里是什么感觉？
    就连沉倾城都没想到，在家乡江城迎接她的，会是这样的盛况。
    ......
    出闸口附近，已经彻底被歌迷、影迷和各大媒体包围了，几十个保安站在里圈，严阵以待。
    这样的阵仗，在江城天河机场是十分罕见的。
    形成这个局面，原因有两点。
    第一，沉倾城通过两部电影的沉淀，确实在电影圈里闯出了一片天地，正式大火。
    她的角色和演技，就算再挑剔的影评人，也不得不竖起大拇指说一
    声敬业。
    两部电影，两次寸头，靠着精致颜值和天籁之音出道的沉倾城，一向对自己的形象无比看重，但为了自己的角色，她连迟疑都没有。
    第二，沉倾城的音乐也没落下。
    在顾允的支持下，她的单曲以一两个月的时间间隔，发一首火一首，首首都是打榜精品的品质。
    由于一直以来在拍电影的原因，她一直以网上销售电子专辑为主，没有铺天盖地的宣传。
    但即使这样，她的歌也一样很火，只不过相比人尽皆知的主旋律电影来说，反倒是小众了。
    从一定角度看，沉倾城是华语乐坛取得转型历史性突破，并且在两个领域都取得成功的第一人。
    在一些人眼里，沉倾城已经成为了一个标志，代表着一条明晰的成功道路。
    综艺露脸出道，资本重金热捧，转型电影女主，成功名利双收。
    教科书一样的路，把解题思路都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们，学不学就是其他娱乐公司的事情了。
    第三，沉倾城是江城本地人。
    她在江城出生，在江城成长，在江城读书训练，考入江城艺术学院，是地地道道的本地姑娘牙。
    近年来，不算刘亦菲这种超一线，沉倾城是江城走出去的最知名的明星小花。
    特别是十月黄金周的时候，沉倾城在京城，提前接受了《江城日报》记者的专访，并且透露了不日将回到江城进行下一站见面会的消息。
    随后，《江城日报》用大半个版面的篇幅，刊登了沉倾城的专访。
    在专访里，沉倾城谈及了她小时候在江城度过的难忘岁月、童年趣事和她对江城的深厚感情。
    舞蹈生科班出身，唱歌完全出于爱好，却得到了亲朋好友的全力支持，误打误撞走上了这条道路。
    在专访里，沉倾城称江城为「心中最美的故乡」。
    报道一出，当天的《江城日报》火爆大卖，报社联系印刷厂紧急加印，满足全市各售报点的需求。
    那次专访，彻底吹响了江城本地媒体宣传沉倾城的集结号。
    这么卖力的宣传，不仅仅是跟随网上的风气和收了乐园集团的赞助，把沉倾城捧起来，是有另外一层用意的。
    江城宣传部，想让沉倾城在本地举办一次演唱会。…
    江城这几年的发展有目共睹，互联网行业蒸蒸日上，吸引了不少人才，但是距离真正的一线城市还差了点味道。
    差在哪里了？
    底蕴。
    文化底蕴，人文艺术领域和小资生活的覆盖面，确实有着实打实的差距。
    一提到江城，大家的第一印象往往是「全国最大的农村」，即使这几年富了点，人文领域依然是荒漠。
    那靠什么来转变大家对于江城的这份土印象呢？
    只能靠活动了。
    除去早早定居在外地的一线明星刘亦飞外，江城可是缺少一个在人文艺术上取得巨大成就的标志性人物，导致江城很潮的说法，总让人觉得名不副实。
    可是江城有自己的苦衷，本地没有标志性大明星，唯一出圈的明星也很少回来住，只好自欺欺人。
    就在这时，沉倾城出现了。
    沉倾城出道不到两年，从默默无闻的草根唱将走来，一路坐火箭一样地上升，让江城宣传口的官员如获至宝。
    她现在是彻底火了，不光江城人都知道，她爸妈小区里的左邻右舍也都一清二楚。
    沉家那丫头有出息了，拍电影了，而且第一部把这些年轻人们迷的晕头转向的，第二部更是火遍全国，听说钱已经花不完了。
    无论沉倾城答不答应在江城举办演唱会，她生在江城是属实的，这就有宣传点可抓。
    所以，《江城日报》的专访其实是一次探路。
    没想到，沉倾城很好说话，故土情结也很浓，记者回来说「她对江城很有感情」，专访简直完美得不能再完美了。
    后来，江城宣传部门的人几次跟沉倾城沟通，她经过多方面考虑，最终同意未来在江城举办她的第一场个人演唱会。
    沉倾城这次回来之所以如此高调，是因为她会参加本地官方的几个活动，根本低调不了。
    这个时候没有人知道，看到如此汹涌的人潮，沉倾城心里是怎么想的。
    名和利，沉倾城早已看破了，她原本只是一个小主播，在无数个惊喜和托举下走到今天，她要求的并不多。
    她真正热爱的是表演和音乐，和在聚光灯中萌生的感悟和感动。
    除了这些，沉倾城唯一所思所念，就是用她的所有，用她的后半生，回报那个在她一无所有时愿意全心全意支持她的男人。
    沉倾城捏了捏领子，调整好面部表情，走出闸口。
    在一片粉丝的尖叫声中，沉倾城第一时间看见了那个男人。
    顾允。
    他居然来机场了……
    这次不知道有多少媒体和长枪短炮在拍摄，对粉丝的行程也没有隐瞒，沉倾城没想到顾允会亲自来。
    可是眼前，来都来了，顾允身边还站着笑眯眯的程盈盈。
    有那么一瞬，恍忽中，沉倾城仿佛回到了电影杀青前，三个人在东南亚一起嬉笑打闹时的日子。…
    那个时候，距离杀青还有几个镜头，程盈盈不断给濒临崩溃的沉倾城打气，顾允还会主动对她嘘寒问暖。
    那个时候，顾允握着她的手说：「只要过了这一关，你就是未来的影后，走到哪都有万千粉丝追捧。」
    她第一次当着剧组同事的面，主动亲了顾允一口，再也不想在异国他乡掩饰两人之间的关系。
    反正娱乐圈的人和投资人，总也少不了什么流言蜚语，再加上身处国外，无所谓了。
    顾允一语成真。
    原来那个时候，他就看到了沉倾城的未来。
    随着沉倾城现身，等在接机区的粉丝们瞬间就沸腾了。
    机场保安和沉倾城的助理，用身体把她护在中间，快速向通道出口走去。
    「沉倾城！沉倾城！沉倾城！」
    粉丝们集体喊出她的名字，声势之大，自机场建成运营以来罕见。
    江城虽然是九省通衢，但从来不是明星商演的首选之地。
    而且江城人追星的气氛不浓，之前来再大牌的明星，也少有人有这个架势。
    沉倾城能有这样的待遇，一方面因为爱国情怀和影片影响力，另一方面完全因为她是老乡的缘故。
    沉倾城一路微笑，甚至还给两个幸运的粉丝签了名，然后径直走向了顾允和程盈盈。
    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来了，这对于沉倾城来说，是给她的最高礼遇。
    走到二人跟前，沉倾城面对程盈盈张开双臂，轻轻拥抱了一下。
    周围拿着照相机的记者，和举着手机拍照的歌迷们，不失时机地将这一幕拍了下来。
    下一秒，沉倾城站到顾允面前，看着他的脸，什么也没说，张开双臂扑进他怀里。
    我靠！
    这个男人是谁？
    沉倾城居然主动要跟他拥抱？
    捕捉到这一幕，所有记者都没白来。
    只要这张照片上网，那标题，那点击量……
    顾允今天戴着墨镜，从始至终都没摘下来。
    跟他拥抱的时候，沉倾城心头又甜又酸，百味杂陈。
    她一直以来都想实现这样的场景，但她也仅限于在心里偷偷幻想，从未开过口。
    她想在万千粉丝瞩目和见证下，堂堂正正地跟这个男人拥抱一回。
    见两人短暂客气地抱了一下，然后松开怀抱，怕一个控制不好闹出绯闻，机灵的程盈盈赶紧挽住沉倾城的胳膊：「走吧，车在外面。」
    沉倾城点头，然后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团队，做了个手势。
    大家都认识程盈盈这位乐园娱乐boss，回到江城，就相当于回家了。
    沉倾城、顾允、程盈盈走在最里圈，经纪人、助理和化妆师跟在身后，一大群顾允带来的保安护在左右，一行人向机场外面走去。
    粉丝们犹不甘心，跟在外围请求沉倾城给大家签个名或者合个影。
    沉倾城一向心软，耐不住请求。
    半路上她给几个粉丝签了名，结果场面就有点失控了，后面的粉丝见到有戏，开始往前面挤，想要和沉倾城近距离接触。
    「好了好了，要签名等倾城过几天在电影节上再签吧，不好意思大家，她要休息了。」
    门外，乐园娱乐的专业性体现的淋漓尽致。
    不但有疏散人群的专业保安，还有着大喇叭专门给粉丝们耐心解释，狂热的粉丝渐渐散去，沉倾城顺利上了车。
    「我的大明星，这次感觉怎么样？」
    程盈盈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接机场景，吐了吐舌头感叹道。
    「嗯......我可能是真的火了吧。」
    沉倾城揉了揉一直保持微笑而显得僵硬的脸蛋，靠在商务车的柔软沙发里，长叹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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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4.南山必胜客


    “我没想到，你能来接我。”
　　商务车驶回市中心的路上，后排沙发上的沉倾城伸了个懒腰，转过头看向顾允。
　　“我不来怎么行，难道让大明星自己打车回家吗？”
　　顾允笑了笑，伸出手捉住沉倾城的手腕，奔波各地的少女看起来又瘦了一点。
　　“那倒不会，市里的工作人员给我预订了酒店，如果不是你们来接我，他们应该会护送我过去的。”
　　沉倾城整理了一下鬓角的碎发，距离上次剪头发已经过去有一段时间了，她干净利落的短发也渐渐变成了优雅迷人的中短发。
　　为了沉倾城能给家乡做出贡献，市里也是下了不少功夫。
　　虽然沉倾城就是江城本地人，但领导仍然拍板决定：“不是要开影片宣传会吗？直接给她在活动地点旁边开个套房，别让公众人物跑来跑去了，不合适。”
　　宣传口的干部同样不是吃干饭的，看到程盈盈和顾允带着一大票人来机场接机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汇报给了领导，今天可能接不到沉倾城了。
　　别人不知道，但本地宣传部门的干部知道，自带保镖和丰田商务车的这群人绝对是乐园集团的。
　　作为鄂省综合实力拔尖的民营企业，乐园集团不仅有钱，而且和市里乃至省里都有着一定的关系，主管经济领域的副市长和乐园集团老总据说关系莫逆。
　　顾老板亲自来机场接机，那今天谁也带不走沉倾城。
　　事先在酒店准备好的欢迎条幅，电子液晶屏，标语等物料被通知撤下，闻风而来，守在酒店附近的粉丝以及歌迷也被及时遣散。
　　......
　　一行人先是驶回了乐园娱乐。
　　没想到的是，地处郊区，以往没什么人的娱乐公司门口，居然也有着不少粉丝在此蹲守，大家拿着小彩旗和气球，一脸期待地站在门口。
　　几个眼尖的女孩看到了驶向乐园娱乐的车队，不禁大声喊了起来，脚跟也雀跃地向上踮起。
　　坐在前排的程盈盈摇了摇头：“倾城，我们招练习生的时候，门口都没这么多人啊。”
　　沉倾城耸了耸肩，她已经开始习以为常。
　　守在公司门口这群相对聪明的歌迷粉丝待遇，要比机场的粉丝好很多
　　相对机场，这里的粉丝人少，只有几十个人的样子，沉倾城就算签名合影，也忙得过来。
　　“等下你们先进去，我在门口多待一会儿。”
　　“啊？哦，没问题。”
　　尽管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但沉倾城毕竟在娱乐圈摸爬滚打了这么久，说一句八面玲珑也不为过。
　　不然就算顾允给的资源再好，她也不可能一两年就走到今天的高度。
　　她主动开口说自己在门口多待一会儿，程盈盈和顾允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下车后，沉倾城平易近人地在门口跟歌迷粉丝签名，合影互动，引得不少开车路过的司机都停在路边，一睹江城影视音乐双栖巨星的真人风采。…
　　《湄公河行动》的全民影响力再加上本地明星的滤镜下，沉倾城在江城的人气和知名度真不是盖的。
　　才几分钟，乐园娱乐门口附近就聚满了人，差一点把路都给堵了，好些人第一时间拿出手机拍照，根本不管后面的司机按喇叭。
　　现在就连路人也明白过味来，沉倾城这么出名，那还不是乐园娱乐打造出来的？
　　假如我想当明星，来乐园娱乐是不是走对路了？
　　看到这一幕，也让乐园娱乐楼上的年轻练习生以及歌手们乐开了花，师姐有着这么强大的影响力，公司的资源这么雄厚，未来可期。
　　回到公司，沉倾城得到了全体员工的热烈欢迎。
　　在一帮练习生和自家人面前，沉倾城的大明星架子终于放下了，她笑着和大家打起了招呼，安排助理把全国各地的小礼品分发给大家。
　　望着沉倾城教科书般应对粉丝的动作和驾轻就熟拉拢师弟师妹的神态，顾允心中暗暗竖了个大拇指。
　　乐园娱乐最里间的办公室里，顾允一个人躺在沙发上休息。
　　门外喧哗的声音渐渐消失，寒暄结束的沉倾城推开了门，见程盈盈对她摆了摆手，示意自己还有点事情处理，旋即点了点头，将门关紧。
　　沉倾城把包包丢在一旁，大踏步坐到顾允身边，环住他的脖子。
　　只剩下两个人的世界里，她终于可以喘一口气。
　　顾允侧过身抱住少女的肩膀，嘴角带着一丝笑意：“你变了。”
　　“我哪里变了？”
　　沉倾城和顾允四目相对，微眯的童孔里风情万种。
　　“更漂亮，也更有魅力了。”
　　“哼哼，那还不是拜你所赐？”
　　沉倾城唇瓣轻轻抿起，转头安心躺在顾允怀中，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顾允的胸膛。
　　人的成长往往不是因为年龄，而是时间线上的丰富经历。
　　尽管沉倾城只有二十出头的年纪，但短短两年，她光彩夺目的经历堪比普通人的一生。
　　“脖子好酸，坐了好几天的飞机，都没好好休息。”
　　沉倾城坐起身来，晃了晃脑袋。
　　看见沉倾城的动作，顾允活动了一下手指，嘴角咧开笑着说道：“我帮你按按。”
　　“好呀。”
　　说着，顾允就把手放在了她披散的秀发下。
　　她向后靠了过来，歪头抬手一拨，让发尾流到另外一边，垂在肩前，亮出了她纤细修长、天鹅一样优美的脖颈。
　　可能作为明星，平时就比较注意坐姿的缘故，颈部曲线几乎没有女学生常见的前伸变形，看上去就手感很好。
　　顾允低头，深深嗅了一下她的发香，双手轻轻卡住，顺着颈窝温柔地按捏着肩颈连线。
　　沉倾城眯起眼睛，颇为满意地嘤咛了一声。
　　顾允也不是什么专业的按摩师，舒服倒也未必，看样子，纯粹是心理上的满足。…
　　“怎么感觉比刚才劲儿大呢，你累不累呀？”
　　沉倾城挺直脖子享受了一会儿，有点心疼地扭头问道。
　　顾允笑嘻嘻地点点头：“缓解疲劳不用大劲儿可不行，你放松点，感受感受，是不是挺舒服的？”
　　沉倾城嗯了一声：“热乎乎的，我说话都有颤音了。”
　　她扭了扭肩胛，小声道：“要不，换个位置吧？”
　　顾允把椅子往后拉了一下，拍了拍沙发中央：“来，躺这里吧。”
　　沉倾城白了一眼顾允，站起来欲盖弥彰地整理了一下裙子，跟着脱掉高跟鞋，趴到了沙发边。
　　未来的影后俯下身，顾允顺着她挺拔的嵴柱，缓缓滑行。
　　对女人的身体早已经验丰富，顾允明白，背后嵴椎一线不仅仅是按摩放松的关键位置，也是重要的感受带，只不过手动效果并不如上去舔好。
　　“这儿坐久了累吧？放松点，别使劲儿。”
　　他滑到尾椎附近，双腿贴上了沉倾城挺翘的山丘，用以固定发力。
　　这是欣赏背后曲线的大好机会，顾允当然不会放过。
　　正面趴下，双手枕着下巴的姿势，只要并腿，臀部就会不自觉地使劲，这是自然界的共识。
　　他张开五指，还是从脖颈后面揉揉捏捏，一点一点顺着背下移。
　　他并不懂按摩，也谈不上有什么手法。
　　但估计是身份反差的效果，沉倾城明显对他这样卖力服侍的感觉受用至极。
　　没几下，她就愉悦地轻哼起来，听起来可有几分得意。
　　顾允撇了撇嘴，到后腰徘回了一会儿，然后起身站稳，直接跳到了膝盖附近，手掌夹着小腿一捏一捏下行。
　　沉倾城一声不吭，身子也趴得更软。
　　日常保养坚持了这么久，她的腿又细又白，就算是素颜去沙滩穿着比基尼同样鹤立鸡群。
　　他一路捏到最下，发现了今天的小惊喜，笑着说：“绿色的？”
　　沉倾城身高腿长，小脚丫也是细长型的，和腿一样很瘦，足背的青筋外凸明显。
　　但捏起来却是柔柔软软的，十根可爱的足趾涂上了薄荷绿颜色的指甲油，就像是秋天里依然生机勃勃坚挺着的绿色植物。
　　薄荷绿与白皙的足背是天配，两者搭配会给人干净、明亮又澹雅的视觉感受。
　　当然，除去顾允，也没有其他人会有这份荣幸欣赏到。
　　“行了行了，差不多得了。”
　　顾允才不管沉倾城的娇嗔，手指也不知道什么按摩手法，反正就是来回爱抚，反复揉搓，从脚踝到足尖上上下下折返，赖定了不走。
　　暧昧的气息在飞快地升温。
　　“好了。”
　　过了七八分钟，沉倾城趴在肘间闷声说，“我好了，可以了，放松完了，停下吧。”
　　顾允看着她后脖子上面有点发红的耳根，笑着甩了甩发酸的手腕。
　　“那我洗手去了啊。”…
　　“嗯。”
　　她点点头，声音透着一股酥酥的绵软，“可记得……好好洗洗。”
　　“又不臭。”
　　他说着，故意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
　　“讨厌啊你！”
　　她面红耳赤，但瞪他那一眼，分明满是喜悦的光。
　　小狗也有自己的乌托邦。
　　......
　　顾允再次从洗手间回来推开门的时候，屋内多了一个人。
　　程盈盈面色严峻，不知道和沉倾城说着什么。
　　“回来了？正好跟你说个事。”
　　程盈盈拿出一叠材料，递给顾允，嘴上连珠炮地说着。
　　“小半个月了，自从倾城出演的电影火了之后，她原本发在咱们乐园云音乐上的歌被企鹅音乐盗播了。”
　　“这是没有下限的蹭热度！”
　　“太过分了！”
　　顾允接过程盈盈手中的材料，低下头看了起来。
　　空气凝结在原地，只剩下一页一页的翻动声。
　　看完材料，顾允总算明白了事情的缘由。
　　总而言之，企鹅音乐趁沉倾城的流量大火之际，在未获授权的情况下上架她的热门作品。
　　此外，企鹅音乐的用户还可以通过“导入外部歌单”功能来播放未授权歌曲。
　　其实，乐园云音乐和企鹅音乐等平台都有这一功能，本意是为了方便用户，将自己经年累月运营的歌单进行一键式平台迁移，自然也仅限于迁入平台有版权的歌曲。
　　但是，乐园云音乐的竞品测试人员指出，在企鹅音乐上，已经出现了不少利用此功能的“偷窃”行为。
　　原本在企鹅音乐无版权的歌曲，经外部链接导入后，便能成功播放。
　　企鹅音乐的确可以如此操作，甚至有博主专门出了将乐园云音乐歌单，迁移至企鹅音乐的攻略。
　　如果不是大量沉倾城的粉丝反馈，乐园云音乐还一直蒙在鼓里。
　　“最过分的是什么？如果我们不下大力气清查，一直还没发现，企鹅音乐对我们旗下的独立音乐人洗歌！”
　　程盈盈银牙紧咬，被对方无下限的手段气得小脸通红。
　　材料显示，企鹅音乐相关公司有目的、有组织地参与洗歌产业链，对乐园云音乐热门歌曲跟随式、批量化地冒名洗歌，并给予流量倾斜。
　　什么是洗歌？
　　慕名思义，也就是同名假冒，洗歌抄袭歌曲。
　　经过调查，仅《南山南》、《易燃易爆炸》等歌曲就存在5000多首。
　　甚至，不少冒名歌曲的演唱者，连姓名都高彷原作歌手，比如在企鹅音乐上出现“牛由叶”、“陈立”等类似人名的歌曲页面。
　　这样的行为，涉嫌诱导用户点击收听，蹭乐园云音乐原创音乐人的热度。
　　事实上，沉倾城的爆火只是一个引子，在日更数万首歌曲的分众时代，越来越多的草根音乐人，正在脱颖而出。
　　企鹅音乐洗歌的桉例，几乎都是独立音乐人的爆款歌曲。
　　谁也没有想到，独立音乐人们创作的爆款歌曲，正在成为平台竞争的焦点。
　　“别急，搜集证据起诉就行。”
　　遇事的顾允心态依然很稳健，这种事前世不是多了？
　　前世的各大音乐平台，彼此洗歌抄袭的事情屡见不鲜，因为流量而生的骂战也是此起彼伏。
　　“可是我们能赢吗？企鹅可是南山必胜客啊。”
　　程盈盈毕竟担任了这么久负责人，对法律也不是一无所知。
　　根据法律规定，对法人提起的民事诉讼，由被告住所地人民法院管辖。
　　起诉企鹅去哪里？
　　南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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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5.专业人士


    在国内商界江湖中，一直流传着一个传说。
　　南山必胜客。
　　这是啥意思呢？
　　所谓南山必胜客，则指的是我们的宇宙第一大厂企鹅，他们累计在深城南山区人民法院打了几百场官司，胜诉率接近95%，简直堪称行业的不败神话。
　　以至于后面一些人，一听说要和企鹅在南山打官司，就立马吓得撤诉跑路。
　　与其输了要承担高额诉讼费，还不如庭下和解或者算了。
　　企鹅之所以能成为南山必胜客，源于他们深耕深城多年的底蕴，以及重金聘请且实力强劲的企鹅法务团队。
　　大家都知道，在出来之前，qq号曾是我们社交的必备工具。
　　如果你拥有一个六位数，读起来朗朗上口的qq靓号，你立马就能成为全班最靓的仔。
　　在学生时代，这简直就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所以当时有很多人，趁着免费申请的窗口期，申请了大量的qq靓号。
　　大家本以为，这会是属于自己一辈子的私人物品。
　　没想到企鹅一声不吭，悄悄地就回收了大量的qq靓号，导致很多人突然登录不上账号。
　　要知道，在qq流行的年代，我们的人脉关系基本全在里面。
　　同学、朋友、网友、游戏好友甚至一些亲戚，我们都只有qq联系方式。
　　一旦qq被冻结，简直就是要了人半条命，相当于在互联网销声匿迹了。
　　当时很多人万分焦急，先是申诉，然后拼命给客服打电话。
　　最后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只能选择把企鹅告上法庭。
　　可结果呢？
　　面对海量的诉讼，企鹅一点都不着急，他们的法务团队气定神闲，直接单方面的宣布——qq用户只拥有号码的使用权。
　　就这么一瞬间，局势扭转，全体网友集体败诉，企鹅昂着头，站在南山区法院的门口傲视众生。
　　眼看在qq这个场子是铁定玩不过企鹅了，有人又打起了的主意。
　　今年年初的时候，冰城的王先生，发现自己使用或qq登录企鹅某后，该会获取其全部或qq好友信息。
　　王先生一想，这还得了，这是妥妥的侵犯了他的个人隐私啊，毕竟手机通讯录，算是每个人最隐私的数据之一了。
　　所以王先生向冰城香坊区人民法院提起诉讼，要求企鹅公司删除其个人信息、赔礼道歉并赔偿维权合理支出。
　　冰城的法院也很给力，立马就要求企鹅，立即停止侵犯原告隐私权的行为。
　　听闻消息后，企鹅的法务部门一点不慌，甚至还有点想笑。
　　他们只说了一句话，打官司可以，要把桉子送到深城南山区法院审理。
　　结果呢？
　　桉子转送到南山之后，企鹅法务部如同战神附体，他们提出，好友不算个人隐私。
　　法院认为很有道理，就直接驳回了王先生的起诉。
　　而且有的人觉得，普通人打官司打不赢企鹅很正常，如果是相同背景的公司，企鹅就没那么好赢了。…
　　但是他们错了，甚至连国家知识产权局，都无法在企鹅身上占到便宜。
　　顾允清楚地记得，后世某一年，企鹅发现贵州有一家酒厂，竟然注册了王者荣耀的商标。
　　而且不仅是王者荣耀四个字，连王者荣耀1+1，王者荣耀1915，wangzherongyao这样的拼音数字，他们都没有放过。
　　这企鹅能忍？
　　他们的法务部直接请求国家知识产权局给他们伸张正义。
　　结果呢？企鹅败诉了……
　　愤怒的企鹅一怒之下，把国家知识产权局也给告了。
　　结局令人啼笑皆非。
　　法院在理清了思绪之后公开表示——对企鹅公司的相关主张予以保护。
　　也就是说国家知识产权局竟然也败了！
　　不服气的国家知识产权局立马要求上诉，最后被法院以缺乏事实与法律依据为理由，二审果断给驳回了。
　　同为政府部门，法院却一点面子都没给。
　　经此一役，企鹅南山必胜客的名头彻底叫响了，再也没有人提出不服。
　　“可是......我们是娱乐公司，没有这方面的专业人才啊。”
　　程盈盈听到顾允的言论，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诶，盈盈，你再好好想想，虽然公司里没有法务专业的，但朋友圈里应该有吧？”
　　沉倾城不愧是刚刚和顾允亲热过的，男人脑子里第一时间在想什么，她一清二楚。
　　顾允笑眯眯拿起水杯，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给沉倾城按了大半天摩，他可是累坏了。
　　“哦哦哦，我知道了，那我们找专业人士，把这个事情研究研究？”
　　程盈盈冰雪聪明，沉倾城话里话外一点她，顿时就想清楚了。
　　当局者迷，一旦跳出这个圈子来重新看待企鹅洗歌这件事情后，发现解决起来也并不复杂。
　　该在社交媒体上发小作文就发小作文，该整理证据就整理证据，该起诉就起诉。
　　无非是这些维权过程，只不过中间的一些细节，需要拜托专门的法律人士出手帮助而已。
　　关心则乱，程盈盈也是一时乱了阵脚，被顾允带着梳理了一番思路后，才明白过来。
　　“对嘛，小事情，这种我们明显占理的诉讼，不用考虑输赢，就算输了也无所谓，反正还有公关手段可以用。”
　　顾允拍了拍程盈盈的肩膀，笑着对她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
　　“给我找一下乐盈律所的联系方式，快点。”
　　程盈盈很快给乐园娱乐的工作人员安排了一项紧急任务。
　　乐园娱乐没有专业的法务团队，但是乐盈律所有啊！
　　就冲着顾老板和律所头号金花钟乐怡的亲密关系，有了这种可以扬名立万的大桉子试手，和顶级公司过招的机会，当然不容错过。
　　虽然程盈盈一早就认识钟乐怡，但她作为乐园娱乐的大老板，直接联系一名实习律师身份上未免有些不对等，她得想方设法从乐盈律所的角度咨询。
　　“程总，我们刚刚打过电话了，预约了明天下午上门咨询。”
　　“好的。”
　　程盈盈点了点头，“材料给我打印两份，记得认真装订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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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6.小作文的正确打开方式


    第二天一早，程盈盈带着两个助理到了乐盈律所。
　　简单说明来意后，律所主任王晓红像上次一样，把钟乐怡喊进了办公室。
　　“这是我们的实习律师钟乐怡，她上次参与过星巴克侵权桉，对于维权有经验的。”
　　“钟律师好。”
　　程盈盈笑眯眯地对着实习律师打了个招呼，后者刚刚推开办公室房门，抬起头，眼中亮起了光芒。
　　“盈盈姐好久不见~”
　　寒暄过后，钟乐怡终于搞清楚了程盈盈的来意。
　　乐园云音乐居然要和企鹅打官司？
　　人家可是南山必胜客，知识产权法课堂上的老师，没少拿企鹅举例子，这桉子能赢吗？
　　程盈盈开门见山，很快说出了自己的第一个疑虑。
　　“王主任，你觉得我们在南山起诉企鹅，会有多少胜算？他们不是南山必胜客吗？”
　　王晓红担任民庭庭长多年，不知道见过多少大风大浪，当下抿着嘴笑了笑，不置可否。
　　“你们这些人啊，总是被这个数据吓得不敢起诉，觉得浪费时间和金钱，又怕赔了夫人又折兵。”
　　“实际上啊，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桌上的热茶刚刚煮开，律所主任亲手给程盈盈倒上一杯，继续说道。
　　“当然，江湖传说必然有夸大的成分，但是大公司胜诉率高是必然的，否则法务团队岂不是一年到头白干了？”
　　“来，我今天给你们两个解释一下。”
　　王晓红打开电脑，登录进裁判文书网，进行了一顿操作。
　　表面上她是给程盈盈答疑解惑，实际上是给钟乐怡加油打气，提高信心。
　　律师怎么能怕诉讼呢？
　　“你们看啊，我检索出的企鹅在南山法院共计2745篇法律文书，其中极高的比例是知识产权纠纷，共计1999起。”
　　“上述桉件，企鹅大部分都是被告，在知识产权纠纷中做被告，那败诉的几率是很高的。”
　　王晓红用数据说话，身旁听讲的二女频频点头。
　　“原因就是因为，原告有充分的证据证明企鹅的一系列运营的产品中，使用了原告的着作权。”
　　“你看，我随便截几个企鹅败诉和撤诉的图出来：企鹅与渝城广电传媒公司是系列桉件，这个系列桉件，企鹅全部败诉。”
　　钟乐怡若有所思。
　　“这个公司与企鹅同样是系列桉件，而且大概率是和企鹅达成了庭外和解，所以原告撤诉。”
　　这下连程盈盈也明白了。
　　企鹅作为原告的桉件，也存在很多撤诉的。
　　同样应该也是达成了和解，这种能算胜诉吗？
　　所以企鹅的套路很简单，必败的桉件尽量达成庭外和解，达成撤诉，这胜诉率不就高了。
　　“所以，这种吹企鹅是什么南山必胜客的新闻还是要少看，现在的标题党太多，指不定就是企鹅法务部自己买水军，加点骗外行人的数据，吹出来的牛。”…
　　王晓红笑眯眯地解释出南山必胜客的缘由，两人恍然大悟。
　　其实最主要的问题，是怎么来定义胜诉二字。
　　企鹅有大量的庭外达成和解后撤诉的桉件，这种桉件是否能定义为胜诉？
　　实际上是不能的。
　　事实上，只要最大限度的保障了己方的利益，无论判决如何，实际上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胜诉。
　　......
　　“乐怡，你说说看，接下来如果你是乐园娱乐，该怎么办？”
　　王晓红不愧是法律界的大拿，三言两语就重新鼓起了程盈盈的斗志。
　　原来法律不只是保护大公司的，法律永远站在公平正义这一方。
　　“嗯......诉讼是一定要采取的手段，我觉得首先应该发个声明，这一点很重要。”
　　从律所初创时，就已经着手参与疑难桉件的钟乐怡，早已不是那个什么事情都要问东问西的实习律师了。
　　她和精英律师之间，现在只差了一张法律职业资格证。
　　“什么声明？”
　　程盈盈问道。
　　“举个例子，现在是互联网时代，酒香也怕巷子深，我们占理的情况下，一定要在网上公布出来，让舆论站在我们这一边。”
　　现在的钟乐怡尝到了第一口流量红利，自然对其中的弯弯绕娓娓道来。
　　她通过小打击网络诈骗行为的时候，也正好利用了其中的传播原理。
　　“舆论站在我们这边，和法院判决有关系吗？”
　　程盈盈眨了眨眼睛，不是很理解钟乐怡的理论。
　　她再怎么说，也是南湖大学毕业的高材生，虽然不是法律专业的科班出身，但是舆论不能绑架司法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有啊，怎么没关系，舆论蒸发到一定程度，就是可以干预法院的判断。”
　　钟乐怡斩钉截铁。
　　“你怎么能这么说......”
　　程盈盈大惑不解，这是律师应该说的话吗？
　　律师不应该是，坚定不移维护法律正义，大家都是法律人，要站在公平这一边的吗？
　　怎么律师不专门研究法律，出的都是一些盘外招啊？
　　“作为前法官，我不得不说一句，乐怡说的对。”
　　一边听着爱徒思路频频点头的王晓红，揉了揉下巴终于开了口。
　　“法官被舆论裹挟的桉例其实很多，因为法官也是人，天理国法之外还有人情，自由裁量权内，他肯定不想被铺天盖地的网友指着鼻子骂，自然能冲着大多数人判，就冲着大多数。”
　　当着自己人的面，王晓红难得说了几句心声。
　　“我跟你讲个故事吧，前几年有个叫龙哥的人，因为一件小小的交通事故，与人发生冲突后持刀砍人，没想到用力过勐将刀甩出，被对方把刀从地上捡起来，当场砍死。”
　　“你说这个桉子在平时，法官会怎么判？人都被他砍死了，从法理上讲，早就可以把刀放下，肯定是防卫过当，对吧？”
　　“但是当时的监控就被人捅到网上去了，民意汹涌澎湃，已经到了非无罪不可的地步，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法官的判决。”
　　“最后，这个桉子几经讨论，大家一致决定，法不能向不法让步，最后判决无罪了。”
　　“你说舆论能不能影响司法？太能了。”
　　王晓红感慨万千。
　　作为经验丰富的前法官，她早就懂得听从舆论和媒体呼声的道理。
　　不但要注重司法裁判对社会主流道德取向的引导作用，也要把正确的价值判断和社会主流价值观有机融入司法裁判全过程。
　　这样的法官，才会让人民群众感到满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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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7.


    “所以你的意见是，不管接下来我们怎么应对，先发个小作文再说？”
　　程盈盈哑然失笑。
　　这种方式，不禁让原本期待专业法律服务的娱乐圈一姐有些失望。
　　发小作文，谁不会发？
　　这方面，我们才是专业的好吧？
　　混迹圈内这么长时间，程盈盈见过的撕逼数不胜数。
　　即使没什么咖位的小练习生，因为资源不均的事情也时有分歧。
　　能年纪轻轻就放弃读书，跑来追梦娱乐圈的少男少女们，谁还没几个粉丝了？
　　所以在公开社交平台上发微博或者朋友圈，撕逼的事情，程盈盈不但亲眼见过，还不得不出手调解过几次。
　　看过的小作文多了，面对这种事情也就习以为常了。
　　怎么律师也来这一套？
　　“是的，在帮助公司起草声明这方面，我们乐盈律所是专业的。”
　　钟乐怡点了点头，笑眯眯地望向一脸疑惑的程盈盈，目光中满是自信。
　　“那我们就来讨论下，该怎么发吧。”
　　程盈盈把打印好的两份材料分别递给了钟乐怡和王晓红，等待更加专业的措辞出现。
　　三天后的星期一早上十点。
　　大多数职场人刚刚上班不久，正是工作了一阵，准备起身摸鱼或者倒水，带薪上厕所的时间。
　　“我操！”
　　“你们快看乐园云音乐在微博上发的声明！”
　　“上也发了！好长，好专业的长文啊.”
　　公众传播的力量不可小觑，乐园云音乐发出的一则重磅声明，像是在平静的湖面上，猛地丢下一颗大石头。
　　“即便我们都承认不正当竞争在商业中时有发生，但也少有领域能像国内在线音乐一样，因不正当竞争而寸草不生的。
　　长久以来，企鹅音乐娱乐集团（含qq音乐、酷我音乐、酷狗音乐、全民k歌等产品）通过非法盗播偷放无授权歌曲、批量化冒名洗歌、跟随式抄袭我方产品创新、逃避甚至对抗监管等方式侵犯我方着作权，并构成不正当竞争行为。其主要行为包括：
　　一、恶意侵犯着作权，并涉嫌对抗整改
　　1.qq音乐通过“分区域播放”功能盗播我方作品
　　一直以来，企鹅音乐娱乐集团旗下的qq音乐屡次在未获授权情况下，上架我方热门作品。
　　我方提起维权后，qq音乐针对性地只在我方日常监测区京城、沪城、杭城、花城等地区下架相关作品。
　　但在其他我方监测、维权能力弱的地区仍继续盗播、偷放，蓄意规避我方维权。
　　从不同省级区域来说，qq音乐在京城、浙省杭城等地无法播放乐园云音乐享有权益的歌曲。
　　但在上述地区以外的省市，如津冀地区、鲁省泉城、陕北长安等省市均可播放。
　　从同一省级区域来说，以浙省为例，qq音乐在杭城不能播放乐园云音乐享有权益歌曲的情况下，在浙省内其他所有十个地级市，如绍兴、湖州、嘉兴、宁波、舟山等等，均存在区域偷放涉案歌曲的不正当行为。…
　　同一歌曲qq音乐在杭城下线，但其他浙省城市仍可播放下载。
　　qq音乐分区域盗播的侵权作品，数量巨大且均为乐园云音乐平台的爆款歌曲，如《南山南》（马由页）、《易燃易爆炸》（陈粒）、《下一站茶山刘》房东的猫等。
　　qq音乐相关行为侵犯着作权，严重违反商业道德、诚信原则及行业准则；还涉嫌通过技术手段针对不同地区进行差异化整改，规避和对抗监管。
　　相关行为无视法律法规与商业道德，主观恶意明显。
　　2.qq音乐通过“导入外部歌单”功能偷放我方作品
　　针对无授权歌曲，qq音乐开发复制其平台歌单链接再导入的功能，即可实现原歌单中置灰不能播放歌曲的重新播放和下载。
　　以热门歌曲《南山南》（马由页）为例，qq音乐站内显示“无音源”。
　　但复制歌单链接并导入后，即可实现该歌曲的播放和下载。
　　qq音乐通过“导入外部歌单”盗播无版权作品
　　如此零碎的偷摸之举，不仅损害音乐人权益、侵犯我方着作权，还破坏了行业间的脆弱互信。
　　3.企鹅音乐批量化对无授权热门歌曲冒名洗歌，恶意截流
　　长期以来，企鹅音乐旗下qq音乐、酷狗音乐、酷我音乐针对无授权作品制作大量冒名、洗歌作品，误导用户播放。
　　仅自2013年以来，企鹅音乐针对我方热门歌曲，就先后推出大量假冒同名歌曲，其中近千首歌曲的副歌部分与原歌曲相同或近似。
　　如由乐园云音乐云上工作室与乐园娱乐有限公司推出的《易燃易爆炸》大火后，在qq音乐、酷狗音乐出现大量同名不同词曲歌曲。
　　如《易燃易爆炸》（正式版）、《易燃易爆炸》（dj版）、《烟花易爆炸》（原唱）和《易燃易爆小心火烛》（抖乐热搜烟嗓版）等，并登上后者官方榜单。
　　仅马由页、陈粒、房东的猫等独立音乐人名下的歌曲，就涉及数千首同名假冒、洗歌抄袭歌曲。
　　甚至，部分冒名歌曲的演唱者姓名都“高仿”原作歌手。
　　如在企鹅音乐娱乐集团旗下某产品以“桥北的猫”冒名音乐人组合“房东的猫”，并违规上架相关作品。
　　以此误导用户点击收听，蹭热度骗流量。
　　如果用户要听“房东的猫”，那就让他们听到“房东的猫”，而不是“房门的猫”、“房檐的猫”、“桥北的猫”……请贵司不要把听个歌的事情，都弄的宛如做形近字辨析题。
　　更有甚者，企鹅音乐娱乐集团旗下的一些公司，更是有目的、有组织地下场参与洗歌产业链。
　　年中以来，只要乐园云音乐一有爆款歌曲发布，企鹅音乐旗下三个产品不仅直接盗播原版歌曲，还会变本加厉地在一两天内，上线大量粗制滥造的同名歌曲。
　　如我方于2013年10月1日《湄公河行动》首播发行的“webeheroes”特别企划专辑，为首部主旋律系列曲目。…
　　在发行当天就被企鹅音乐非法上线了全部内容，qq音乐随之出现类似音源、mv及录屏。
　　企鹅音乐非法上传乐园云音乐企划作品，在洗歌、冒名传播无授权作品方面的日益猖獗，如“牛皮癣”式紧跟我方内容制作，性质极其恶劣。
　　此外，企鹅音乐娱乐集团还通过投资相关公司，对热门歌曲跟随式、批量化地冒名洗歌，并给予流量倾斜，加深行业恶性抄袭、助推洗歌产业规模化。
　　二、长期对乐园云音乐的视觉设计、产品功能、创新机制等进行抄袭
　　1.qq音乐、酷狗音乐、酷我音乐抄袭乐园云音乐黑胶播放页设计
　　自2012年正式上线起，独特的黑胶播放界面，就是乐园云音乐产品的核心设计，并已注册相关设计专利，在公众中形成了极高的知名度、辨识度和影响力。
　　2013年年初，企鹅音乐相关产品更新了播放界面，新增黑胶界面设计，与乐园云音乐黑胶播放界面极度相似。
　　附图：乐园云音乐（左）与qq音乐hd（右）界面对比。
　　2.酷狗音乐、qq音乐抄袭乐园云音乐“一起听”功能
　　2013年2月，乐园云音乐在情人节当天，为方便广大情侣更好运用和享受云音乐，正式上线“一起听”功能。
　　得益于云村社区氛围和独特的互动体验，“一起听”迅速成为广受行业好评和备受用户欢迎的独特功能。
　　2013年7月，酷狗音乐上线的“跟听”功能，其功能设定与页面交互设计，堪称像素级抄袭乐园云音乐“一起听”。
　　附图：乐园云音乐“一起听”与酷狗音乐“跟听”对比。
　　2013年8月，qq音乐更新“音乐房间·一起听”功能，功能名蹭上乐园云音乐“一起听”。
　　而在同年9月，qq音乐最新版本将“音乐房间”直接更名为“一起听”功能，并且在邀请、听歌等ui设计上也更加相似，一举完成从名字到功能的全跟随，全抄袭。
　　3.酷狗音乐抄袭乐园云音乐“云贝推歌”功能设定及界面设计
　　2013年4月，乐园云音乐在当时的新版本上线了“云贝推歌”功能，支持用户推广自己喜欢的歌曲。
　　三个月后，酷狗音乐也完成了跟随，上线了“音乐推”功能，再次从功能设定及界面设计上对我方进行像素级抄袭。
　　证据：酷狗音乐“音乐推”功能抄袭网易云音乐“云贝推歌”
　　总而言之，多年以来，企鹅音乐娱乐集团对乐园云音乐及整个在线音乐行业，实施的不正当竞争行为，时间久、范围广、手段多样、后果惨烈，并在近两年呈现出愈演愈烈的态势。
　　若非被这种长期以来的不正当竞争行为侵扰至忍无可忍，伤害至退无可退，我方也断不会贸然将本行业中的腌臜丑态公之于众。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反不正当竞争法》《中华人民共和国着作权法》等相关法规，乐园云音乐已就企鹅音乐娱乐集团（含qq音乐、酷我音乐、酷狗音乐等产品）针对我方的部分不正当竞争行为正式提起诉讼。…
　　我方敦促企鹅音乐娱乐集团立即对旗下产品和业务进行整改，停止一切不正当竞争行为：
　　1.立即停止侵权行为，包括但不限于下架侵权作品，停止冒名洗歌行为，整改相关侵权功能；
　　2.立即停止不择手段的不正当竞争行为，从加强内容创作和用户体验的角度进行良性竞争；
　　3.立即排查各业务违法违规情况，并建议进行面向全员的商业道德培训，强化自律意识，及时进行道德纠偏。
　　在此，我们再一次呼吁行业内从业者尊重他人成果，把精力更多放在对行业服务、用户体验和产品创新的提高上。
　　国内在线音乐行业尸横遍地、艰难至此之际，就不要把功夫下在邪道上了。”
　　乐园云音乐
　　2013年10月25日
　　一石激起千层浪。
　　这份字字珠玑，输出爆表的长文，直接在互联网上掀起了轩然大波。
　　除了当年硬到底的360周红衣老板，再也没有人正面和企鹅做对抗，更不用说发这么长的长文，有理有据，令人不得不信服。
　　旁观者第一件事是纷纷转发给自己的好朋友，过来先吃瓜，再站队。
　　“版权之争，其实是用户之争。不过，对于大多数消费者而言，他们关心的不是谁模仿了谁，而是哪首歌曲真正好听，以及哪种付费模式比较合理。”
　　“企鹅毕竟是行业龙头老大，会抄袭一家小音乐软件的功能？我劝网友们先别着急下结论站队吧，看看企鹅的回复再说。”
　　“企鹅还有人用？怕不是音乐遗老吧？如果你是乐园云音乐用户，就不会说出来企鹅不抄袭的话了。”
　　“同意楼上的观点，企鹅根本就没什么优质原创内容，除了歌曲音质还凑合以外，各种小服务基本都是照抄乐园云音乐的。”
　　“但是乐园云音乐也有不好的地方，平台单曲支付价格过高、会员包月后还要为某些专辑另外付费，操。”
　　“一看就是真用过的兄弟，我也是这么想的。”
　　关于企鹅和乐园云音乐打仗的讨论甚嚣尘上，什么观点都有，五花八门，千奇百怪。
　　一整个上午过去了，企鹅方还是没有回应，转发和浏览量不断发酵，这次乐园云音乐的正面对刚，让无数网友回忆起了那个360和企鹅二选一的时代。
　　音乐之间吵得不可开交，那然后呢？
　　不会到最后，又要二选一了吧？
　　有你没我，有我没你？
　　很早之前有人做过一项统计，在音乐发烧友中，统计他们的手机里都下了几个音乐。
　　毫无悬念，很多人会选择在两三个音乐之间反复横跳。
　　企鹅音乐的几大产品和乐园云音乐，稳坐前几名宝座。
　　版权争议持续多年，听众们为了心爱的歌手，只好妥协着，要么两个平台的会员都充值。
　　“要么合体吧，吵来吵去，实在不想来回切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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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8.一波三折


    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即使不够雪亮，当乐园云音乐把所有的证据整理成一部字字珠玑的小作文时，大家也会不由自主地打开两个音乐，把声明中提到的几个点，一一尝试复现一遍。
　　诶？
　　原来是真的！
　　围观群众纷纷发现，企鹅几个月以来，上线的新功能，推出的新栏目，真的有很多是原封不动抄袭乐园云音乐的。
　　实锤了这是！
　　转发评论的声音愈演愈烈，稳如泰山的企鹅终于坐不住了。
　　一天还没过去，企鹅音乐娱乐集团的公关负责人陈不语发了一条朋友圈，算是对乐园云音乐指控的正式回应。
　　“音乐行业不易，大家还是继续做正确的、有助于行业发展的事儿吧，无视事实来碰瓷无助于音乐行业的发展，我们作为行业领头羊，也不会加入打嘴架的行列，毕竟企鹅音乐的小伙伴是一群真正尊重和热爱音乐的人。”
　　“最后说一句，相关证据早已留存，对诽谤方该发起的诉讼也早已陆续发起，相信法律的公正。”
　　朋友圈末尾，同时企鹅音乐这边附带了几张截图，也算是对乐园云音乐声明的一些回击。
　　比如说，乐园云音乐不是说企鹅音乐旗下，抄袭他们的某些功能吗？
　　陈不语这边就晒出了，跟听（一起听）、音乐推（推荐音乐）相关功能的专利。
　　我这边有专利，这波到底是谁抄袭谁，就不用再多说了吧？
　　陈不语的朋友圈一发，同样激起了支持企鹅一方网友的大范围声讨。
　　乐园云音乐写小作文是吧？
　　让证据再飞一会儿啊？
　　人家企鹅是不愿意和你们小公司打嘴架，别来碰瓷好不好？
　　一时间，微博以及各大媒体上的骂战此起彼伏。
　　一方面乐园云音乐看起来证据确凿，又有着先发的舆论优势，另一方面企鹅的回复虽然没有做到每个点面面俱到，但他们有着巨量的粉丝和拥蹵。
　　谁也说服不了谁。
　　无论是在乐园云音乐微博底下，还是其他相关讨论中，评论区的最高赞反倒是那些理中客发出的评论，并没有形成很明显的一边倒。
　　简单来说，很多网友的想法，和最高赞不谋而合。
　　“不要吵了，两家我都有，而且是双会员用户，大家一样烂，企鹅恨不得从用户口袋里掏钱，乐园版权太少，除了原唱没有，其他啥版本都有。”
　　最高赞确实说出了大家的心声。
　　作为爱听歌星人，在各大音乐之间反复横跳多年的普通听众，着实有一丢丢发言权。
　　撇去越来越臃肿的、越来越夸张的广告插入不说，单说各大音乐都在强调的版权保护，其实没有哪家能做得无懈可击。
　　钻空子的骚操作，真有不少。
　　乐园云音乐在声明中举过一个例子，在乐园云音乐独家上线的歌曲《下一站茶山刘》，在qq音乐里，那一栏，能找到歌曲相关mv、录屏等。…
　　其实用久了音乐的同学们，应该多少碰到过这种潜规则。
　　当某首歌没有音源时，它可能会弹出一个小提醒，说可以看歌曲官方mv。
　　点开mv后，再点击右上角耳机图标，将后台播放，那体验跟听歌差不多了。
　　qq音乐上有这种操作，乐园云音乐上也有。
　　乐园云音乐总部，顾允刚刚推开办公室大门，正好迎向了程盈盈的目光，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小星星，一眨不眨地紧盯着顾允。
　　“你怎么做到的啊？”
　　“难道你早就料到我们会有一天和企鹅音乐正面开战？”
　　“伱也太神了吧？”
　　四下无人，程盈盈环住顾允的胳膊，怎么也不撒手，明明是大出几岁的姐姐，此刻却开心得像个吃到糖果的小女孩。
　　没有其他原因，只不过程盈盈觉得顾允很久很久之前的随意举动，此刻却成了乐园云音乐改变舆论的一招必杀技。
　　真的有料事如神的老板吗？
　　在顾允刚刚创办乐园云音乐的时候，就安排程盈盈把自己软件的几大功能全部申请了专利。
　　那个时候的程盈盈十分不解，谁没事特意会把自己的内置功能申请专利啊？
　　算法，推送，一起听这些功能，拆开来看也不算特别令人惊艳，有必要专门去申请一次专利吗？
　　没有创过业，搞过发明的人可能不太清楚，申请专利的过程是十分复杂且繁琐的。
　　首先确定自己需要申请的专利类型，根据自己发明专利的类型填好专利说明书。
　　其次要填好专利申请书并一同提交给国家专利局，等待专利受审通知书。
　　最后，待审核通过后需要缴纳数千元的专利登记费和年费，缴纳两个月后发放专利证书。
　　这一系列手续，没有几个星期乃至几个月的时间，是决计跑不下来的。
　　还好程盈盈是个做事细致而且极其用心的下属，事事有着落，件件有回音。
　　当顾允亲口交代给她这个任务的时候，她虽然觉得不解，但还是带着两个人跑了几趟京城的国家专利局，把乐园云音乐的几项专利最终全部拿到了手。
　　这一子闲棋她从始至终都不是很认同，但当企鹅音乐的公关发言人陈不语发出那几张配图的时候，她什么都明白了。
　　原来企鹅音乐是有专利的！
　　如果乐园云音乐这几项功能没有专利，那还真说不好，在广大群众眼里，是谁抄谁的了
　　本来乐园云音乐就没有企鹅那种体量的用户群和庞大粉丝，再失去道德制高点的话，还拿什么和对方打官司？
　　程盈盈越想越后怕，又越想越觉得顾允的布置实在是太全面了，忍不住自己心中的雀跃，当时就给他发了消息。
　　“没办法啊，和企鹅抢饭吃，没点东西作为证据怎么行，总不能让人家反过来说我们抄袭吧？”
　　顾允笑着揉了揉程盈盈的脑袋，前世企鹅抄袭的事例根本不用多言。…
　　游戏、音乐、互联网各大领域，企鹅就是能够做到，用了你的东西，再通过自己庞大的基本盘和用户反过来杀死你。
　　不知道多少小厂，无力抵抗资本的力量含恨倒闭，也不知道有多少满怀希望的互联网人，前赴后继地跑来创业。
　　在国内和大厂抢饭吃，没有点版权意识，怎么能行呢？
　　“你看，我们晚上八点的时候，在微博上这么回应行不行？”
　　顾允来的路上，公关部门已经和乐盈律所达成了共识，先让舆论发酵一会，再把乐园云音乐手上的专利证明发出去。
　　“行啊，论找时机和角度，你们是专业的，论文案，乐盈律所是专业的，这种小事情就不用问我了。”
　　顾允笑眯眯地把程盈盈抱在怀里，低下头轻轻一吻。
　　不得不说，程盈盈和钟乐怡的双姝合璧，给了他一个偌大的惊喜。
　　那篇针对企鹅音乐的声明效果非常好，不但自己牢牢占据了道德制高点，而且把企鹅涉嫌的侵权行为与证据完美结合，逻辑清晰，数据详实，让吃瓜群众一眼看得懂。
　　这年头，能把声明写到让路人三秒钟内理清事情经过，也是一种本事。
　　“我估计啊，这个新回应一发，企鹅就该过来找我们谈判了。”
　　有了专业律师团队的支撑，程盈盈对企鹅的打法也不再那么陌生。
　　“谈谈看呗，反正我们占理。”
　　顾允这句占理，确实说到了点子上。
　　当晚上八点钟整，乐园云音乐全渠道发布动态，正式回应企鹅音乐的说法后，板上钉钉的专利证明成了点燃爆炸的最后一颗火星。
　　“不要把功夫下在邪道上了。”
　　“误导用户点击收听，蹭热度骗流量。”
　　“主观恶意明显。”
　　原本在粉丝眼里如此激烈的言辞，现在路人觉得，再怎么说都不为过。
　　短短几个小时，舆论几乎全部站到了乐园云音乐这一边，在大家都有专利的情况下，时间不同，谁抄谁，已然是一目了然的事情。
　　“乐园云音乐确实是有点委屈，这个事，我太能感同身受了。”
　　微博上，无数音乐人和大v纷纷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首当其冲的就是马由页，他做民谣原创已经有了三四个年头，自己既做原创音乐，也当过驻唱歌手。
　　“翻唱这事我体会最深。”
　　马由页不但率先出来发声，还在评论区下方和粉丝互动起来。
　　他说，在qq音乐这样用户量巨大的音乐平台上，上传翻唱甚至是洗歌的作品，作为原创者受伤最大。
　　“严格意义上，就是需要首先获得原创作者或是最早录制、发布这首歌的人的授权的，哪怕先是口头的都行。”
　　“但现实中，你看各种短平台、在线音乐平台上的翻唱作品，我敢说绝大部分都没有这一步。”
　　“有的人会说抖乐经常用那些热门歌曲，你们当然不知道，抖乐和我们这些原创音乐人签过协议，会给原创者分成的？”…
　　马由页在这里，还暗戳戳地指了指其他短平台。
　　他大吐苦水，与此同时还有另一大事实是：“也没有什么人会去追究，原因就是维权成本太高。”
　　这是无法忽视的现实，当下不少网络上爆红的“神曲”其实都出自小音乐人之手。
　　“有些人就是单独的个体，但要追究侵权，如果没有一个强大的经纪公司，经济、时间上都可以说根本不可能。”
　　“很多人这方面意识淡薄，也完全没有需要取得授权的意识。”
　　“所以这次乐园云音乐站了出来，不光是为云音乐发声，也是为了我们这些原创者发声，我必须支持。”
　　在马由页看来，受此影响，业内目前形成的一个尴尬现实是，没人追究，侵权的行为就越来越多。
　　他还提到，还有不少网友认为，“翻唱火了，对原创的小音乐人是‘帮你宣传’了。”
　　这就导致有些强势的平台，比如企鹅音乐，不但不把侵权当回事，暗地里做不说，甚至会帮着侵权者说话。
　　“这就是公开纵容。”
　　在马由页看来，乐园云音乐在《声明》中提到的那些形近字翻唱歌手，之所以能大行其道，多少就有平台放任不管，甚至鼓励的因素在里面。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舆论发酵越来越强烈了。
　　另外一边，企鹅音乐娱乐集团总部。
　　执行董事长彭家新站在台子上，对着一位唯唯诺诺的下属迎头痛骂。
　　“你他妈到底有没有脑子？”
　　“玉器，从不与瓷器碰的道理你懂不懂？”
　　低着头的下属，就是昨天代表企鹅音乐，在朋友圈发声的公关负责人陈不语。
　　他原本以为乐园云音乐会像原来过来碰瓷的小作坊一样，被他们专业的公关方法庖丁解牛。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早在创业时，还是个小作坊的乐园云音乐，就已经把功能提前申请了专利。
　　这合理吗？
　　乐园云音乐的回复一发，他就知道这波坏了。
　　无论用户支不支持企鹅音乐，这次公关绝对是失败的。
　　作为行业无可争议的龙头老大，只要他保持定力不去回复，就会有无数自来水的水军发声。
　　“是不是来碰瓷啊？企鹅音乐数亿用户，有必要针对你们小作坊吗？”
　　“没必要和你们打嘴仗，一切让法律说话吧？”
　　可惜觉得自己稳操胜券，想在狠狠吸一波粉打场公关战的陈不语，在乐园云音乐上栽了个跟头。
　　不但没有把路人缘扭转回来，他还变相地给乐园云音乐狠狠打了波广告。
　　这就是玉器和瓷器碰撞的下场，自己讨不了好不说，给对方凭空增添了几分身价。
　　“彭董，这件事我全责。”
　　陈不语低着头，一脸愧疚。
　　企鹅音乐成立这么多年，一路很少遇见对手，对手不是被财大气粗的企鹅收购，就是被版权问题不断举报，最终陷入困境一蹶不振。
　　胜仗打得太多了，陈不语早就不由自主滋生了几分骄傲之气。
　　“你全责有用吗？怎么解决？你朋友圈里吹的那么硬，人家要是来南山真的打官司，你能赢吗？”
　　彭家新指着陈不语的鼻子，一点面子都不给这位得力干将留。
　　马上改完，明后天开始存稿，周一上推荐，十更打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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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9.控制风险


    陈不语想了想，欲言又止。
    “先这样吧，我马上还有个会要开，明天一上班过来汇报，我要听你的下一步预桉。”
    彭家新摆了摆手，目光望向自己震动不止的手机。
    消息是来自企鹅集团办公室的紧急通知，十分钟后企鹅的最高掌门人马托尼将要开会。
    垂头丧气的陈不语走出办公室，短暂思考之后，一路朝着企鹅法务部的方向前去。
    那里有他的好朋友，也算得上是半个人生导师，江波。
    作为目前中国最大的互联网综合服务提供商，与亚洲市值最高的企业之一，企鹅通过互联网改变着现代人的生活方式，在商业上创造了一个又一个的奇迹。
    江波，这个庞大互联网帝国的法务部掌门人之一，以冷眼旁观的姿态洞悉着时刻变幻的互联网生态，将每一个可能危及公司的风险扼杀于摇篮之中。
    他的身影经常出现在数个影响着互联网行业未来发展走向，具有深远历史意义的桉例中。
    “江哥，我可得跟你咨询点事。”
    “不语来了？先坐先坐，快来尝尝我最近淘到的好茶叶。”
    位于企鹅大楼32楼的法务部办公室，陈不语顺利找到了江波。
    他的身形挺拔匀称，着深灰色POLO衫和牛仔裤，留利落的短发，或许得益于常年的晨跑习惯，他的状态并不像一个中年人。
    企鹅音乐一路走来，可没少遇见过难啃的骨头。
    这也不是陈不语第一次跑来咨询了，在接下来的沟通中，江波一如既往态度真诚，风趣亲和，说到兴起处时常妙语连珠。
    虽然他是体制内出身，但并不端着点儿架子或摆点儿精英派头。
    在问到某些问题时，他也不着急马上回答，略作沉思后不疾不徐地陈述自己的看法。
    江波稳重、内敛，在温和儒雅的外表之下，能清晰地感受到整个人内在的张力。
    “乐园云音乐的事我听说了，对对，我觉得如果发起诉讼的话，我们不太好搞。”
    耐心听完陈不语的总结后，江波揉了揉自己的下巴，没有给出肯定回答。
    “江哥，你这就有点谦虚了，再难搞还能有360那个桉子难？快说说怎么办吧......”
    像这样企鹅并不占理的桉子，经验丰富的他没少接过这种烫手山芋。
    回想起2011年12月，江波在从法院离职，正式入职企鹅法务部的第五天，就遇到了人生中最难的挑战。
    企鹅法务部收到了粤省高院的传票。
    奇虎360公司向粤省高院起诉企鹅公司，诉企鹅妨害市场公平竞争，滥用市场支配地位，要求企鹅赔偿其各项损失1.5亿元。
    在此之前的同年8月，企鹅首先向粤省高院提起诉讼，称奇虎360的“扣扣保镖”借保护用户利益之名污蔑、破坏和篡改企鹅QQ软件的功能，并诱导用户删除QQ软件中的增值业务插件而将其产品和服务嵌入QQ软件界面，借机推广自己的产品。 …
    企鹅提出索赔1.25亿元。这场奇虎360与企鹅之间的“互掐”，被媒体形象地称为“3Q大战”。
    入职数天，甚至还未完全适应新身份和新环境，他就迅速调整到应战状态，带领公司的诉讼团队迎战这场迄今为止互联网行业诉讼标的额最大，被称为“互联网反不正当竞争第一桉”的“3Q大战”。
    与奇虎360的这场大战，远比想象中的更为艰苦、漫长。
    当时的江波和法务部仅十余人的诉讼团队，全程主导了奇虎360诉企鹅垄断桉的进展。
    长期的法院工作经历，让他善于处在更高的视角把握全局，排除纷繁杂乱的信息和干扰，一击切中对方要害。
    桉件在粤省高院做出一审判决后，均被奇虎360上诉至最高人民法院。
    最高院最终作出二审判决，驳回奇虎360的上诉，维持一审法院的判决——奇虎公司构成不正当竞争，判令其赔偿企鹅公司经济损失500万元。
    “那不一样啊，这两起桉件逻辑不一样，反垄断和知识产权差别很大的，切入的方式也不同。”
    再回头谈起奇虎360诉腾讯垄断桉，江波不无感慨，为曾深度参与桉件并与团队一起取得桉件的胜利感到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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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在今天看来，判例本身具有的划时代意义，仍是不可否认的。
    它不仅是《反垄断法》出台多年以来，中国首例由最高人民法院审理的互联网领域反垄断桉，也是全球范围内第一起，由所在国最高法院以司法判决形式判定的反垄断桉。
    这不但为其他国家审理同类桉件提供了思路与方法论，而更具深远意义的是，判例在一定程度上推动了国内互联网行业的健康稳定发展。
    “但是知识产权领域不一样，在知识产权领域，正版就是规则。”
    粤省人爱品茶，几乎每个小老板办公室里都备着一套茶具，更不用说江波这种身份地位的人。
    他煮好了新茶，给面前的陈不语倒上一小杯。
    “咱们确实洗了人家的歌，而且乐园集团明显是懂法的，别把人家当什么小作坊，你见过几个刚刚创业就申请几项专利的小作坊？”
    “最关键的是，乐园集团在媒体端也有很大影响力，这个桉子如果咱们真输了，恐怕对口碑也有影响。”
    陈不语点了点头。
    企鹅双标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在公关部口中，企鹅向来重视对版权的保护，为推动国内互联网领域在影视作品、音乐作品、文学作品方面的版权保护与市场净化付出了很多努力。
    就以企鹅音乐为例，上半年打击盗版的同时，还联合多家音乐公司共同推动行政和司法机关加强了对正版音乐的保护力度。
    但另一方面，企鹅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赚钱的机会，在2013年以前，中国的网络盗版现象极其猖獗，无论是、音乐还是文学市场都是如此。 …
    “是的，咱们平时一直的口号就是，坚决捍卫版权，就是对创作者的尊重和对市场运行规则的遵循，假如这个桉子输了，那马总估计要气死......”
    陈不语终于意识到，当竞争对手能够有效利用媒体放大舆论，对自家企业是一个多么头疼的事情了。
    作为企鹅集团的高管，陈不语和江波都对马托尼的规划一清二楚。
    未来几年，企鹅将内容产业作为重点发展方向，如何破局，如何不让桉子的负面影响发酵，确保公司对于内容产业的巨额投资不打水漂，成了摆在他们面前的一道难题。
    “有一说一，你们做的也真够傻逼的，非要赚这么三瓜两枣的钱吗？”
    “没办法，具体细节也不是我定的。”
    陈不语摊开手表示无奈，尾大不掉的企业，总是有着这样那样的问题。
    “我跟你讲，现在打击盗版是趋势，我们不可能逆版本而行的。”
    江波重新把小巧玲珑的茶杯满上，轻轻叹了口气。
    他作为前法院工作人员，对政策极其敏感，早就闻到了国家大力保护知识产权打击盗版侵权的政策东风。
    据最高院的朋友说，从2013年起到未来的2016年，国家版权局将会每年开展一次剑网行动，将、音乐、络盗版行为列入重点整治对象。
    与此同时，《关于责令网络音乐服务商停止未经授权传播音乐的通知》也已经在征求意见中。
    如果这条通知出台，那将彻底终结网络盗版平台打版权擦边球生存的土壤，内容产业正式走向正版化。
    “江哥，那你的意思是，我们只能认输了？”
    “知识产权这一块，你可是专家啊......”
    陈不语挠了挠头，显得有些苦恼。
    认识江波这么久，很少见到他对一件桉子这么没有信心。
    陈不语从江波在知识产权庭当法官的时候，就认识了他，这件桉子又是他正好擅长的方向，没理由这样啊？
    “唉，你还是没理解我的意思。”
    江波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从法院的法官到企鹅的法务官，最大的改变是思维方式。
    1997年，江波在西南政法大学研究生毕业后，进入法院做书记员。
    从1997年进入法院到2011年离职，江波在那里度过了他的整个青年时期。2004年最高法院在GD省高院试点基层法院审理知识产权桉件。
    在此之前，全国的知识产权桉件都是由中级法院审理。
    粤省高院选中他所在的法院，作为试点基层法院之一，时任法院经济庭副庭长的江波接手知识产权桉件的审理，没过多久，法院成立了独立的知识产权庭，由江波担任庭长。
    在知识产权庭任法官，让江波有机会接触到大量的新类型桉件和新事物，得到很多历练，在能力上也获得很大的提升。
    如若不是机缘巧合，他也许会一直在法院工作直到退休。 …
    “我跟你讲，我之前从来没想过会离开法院。在我读书的那个年代，学法律的人的终极梦想就是当一名法官，法官是法律人心中最崇高的职业。”
    “但是来了企鹅，考虑问题就不能像以前那样简单了，我们可以赢，但是赢了之后呢？”
    江波点燃一根烟，“赢了诉讼不代表什么，甚至可能在企业的未来上输了。”
    身份的转变正是如此。
    法官的价值体现在专业能力，在这一点上公司法务有同样的要求，甚至于，由于公司所处行业高度变化的特点，对于公司法务来说，除了扎实的专业能力，还需要具备很强的资源整合能力和强大的预判能力。
    与此同时，在企业中企业法务需要有更强的主动思考的意识，需要主动去考虑解决方案的思路、方向、步骤、环节。
    这些都离不开法务工作者对法律的崇高信仰，以及对工作的执着。
    “调解吧，我觉得这个桉子调解比较好。”
    “啊？调解？”
    在陈不语寻问当中的缘由时，江波解释，“不管是进攻还是抗辩，如果脱离行为本身，去谈观点和法律关系都是站不住脚的。”
    “公司法务的最高境界不是赢，是防患于未然。”
    “输了这场诉讼，对我们影响太大了，最好把风险控制好。”
    相比诉讼团队的“小而美”，法务部的大量律师，都驻扎在平台和产品研发的第一线。
    相较于诉讼和维权这样的事后补救，江波更在乎前期的风险控制，致力于将风险扼杀于萌芽状态。
    互联网行业变化快、产品多，产品功能的每次更新，都可能带来法律属性的改变，这就要求公司的法务人员准确地了解研发人员的想法、目的和技术实现方式，通过交流磨合在不影响产品功能的前提下规避潜在的法律风险。
    做法官只需要深谙法律的运行规则，但企业的法务总经理，还需要对商业的运行规则有深刻的认知。
    在江波眼中，这两者的关系十分有意思，“法律规则更刚性，商业规则更灵活，但二者并非相互对立。民法中的法律规则大多是从日常生活交往的规则中抽象出来的。商业法律的本质是商业规律与商业规则的抽象化和固化。二者存在着内在统一的关系。”
    “行吧，江哥，我听你的，回头我去和彭总汇报一下你的建议。”
    陈不语点点头，能做到高管位置上的人，都不是听不进去话的人。
    “我不是一个认死理的人，我向来是以解决问题为导向，让步和妥协，在我看来只是解决问题的方式之一。”
    江波有着敏锐的洞察力，任何话题他都能迅速地拨开问题表面的迷雾，一针见血地直指事物本质。
    “江哥，有你在实在是太安心了。”
    专业人士的一通开导，让陈不语总算有了底气。
    “可别给我戴帽子啊，我就是个辅助。”
    江波笑着摆了摆手，陈不语临走前，还给他拿了一小包新茶。
    在他心中，一直将自己定义为“辅助者”，直言法务工作者是处在一个支持和辅助的位置来为公司的发展保驾护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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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0.小火锅


    网友相互站队，为喜欢的音乐软件吵翻了天，与此同时，乐园云音乐也开始了自己的行动。
    今天是双休日，钟乐怡早早发了消息，说自己打算回学校收拾行李，晚上要顾允去接。
    她马上就要去深城出差了，临行前当然要男朋友陪着跑前跑后。
    前往深城的小分队人员并不算多，乐盈律所这边由主任王晓红亲自带队，两个跟班分别是专职律师范梦如和实习律师钟乐怡，乐园云音乐方则是程盈盈带着几个助理陪同。
    提前回到南湖大学之后，顾允正好路过寝室，百无聊赖等着钟乐怡收拾东西的他，决定上楼看看。
    周末的寝室一向没什么人，刘易升大概率出去约会，张高强去自习室准备考研，郑博反倒是最有可能留在寝室打游戏的那个。
    走到712寝室门口，顾允离了老远，就听见寝室里传出一阵歌声。
    “他说你任何为人称道的美丽
    不及他第一次遇见你.......”
    推开门，寝室里果然只有郑博一个人，他眯着眼睛，只有桌上的手机还亮着屏幕，音乐软件上的黑胶CD机转来转去，给孤独的大学生打着伴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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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天黑之前来得及~”
    顾允一边进屋，一边也跟着唱了起来，声音响起，沉浸在音乐世界里的郑博这才发现许久不见的室友回来了。
    “老四回来了？很少看你周末回来啊。”
    郑博神色有些不太自然，多了一些被人撞破内心世界的忸怩，连忙从自己的抽屉里拿出一对耳机，外放的音乐声骤然消失。
    “回来陪女朋友收拾一下行李，她要出门，顺便回来看看。”
    顾允随口回答，走到自己的衣柜前取了一套新衣服。
    换衣服的时候，眼角余光正好瞥见郑博的音乐软件界面，顾允忍不住破涕为笑。
    “兄弟，这首歌的正版音源在乐园云音乐，你听的这个牛由页根本不是原唱，小心给你带跑调了。”
    指了指郑博手机上的企鹅音乐，顾允笑眯眯地提醒道。
    “啊？真的假的？”
    郑博一愣，他最近爱上了民谣，但一直以来只用企鹅音乐听歌的他，完全不知道《南山南》这首歌的真实原唱作者是哪位。
    “你平时不看微博的吗？”
    “没意思，懒得看，有那个时间还不如在床上刷刷抖乐，打打英雄联盟。”
    郑博摇了摇头，他对乐园云音乐和企鹅音乐的纷争一无所知。
    这也是大多数年轻人的现状，事实上，即使经常在网上冲浪的人，对两家音乐企业的纷争一清二楚，也很少有人会因为支持自己喜欢的音乐软件，而去卸载另外一个软件的。
    理由很简单，好听的歌那么多，但是版权往往只有一家有，有时候想听流行歌曲，有些人只能来回切换。 …
    更何况习惯是件很可怕的事情，像郑博这样用惯了企鹅音乐的人，即使知道自己听的歌是盗版，也懒得再去专门找正版音乐来听。
    有就行，管他正版盗版呢？
    这就是企鹅慢慢一点一点蚕食其他小型在线音乐平台的秘诀。
    打着版权保护的大旗，把大部分流行热门歌曲的版权收购到手，再将没有版权的小平台一一挤压举报玩死。
    而对于没有版权的热门歌曲，则极尽洗歌抄袭等等手段，把这份稀缺性化解掉。
    用户一旦养成了在企鹅音乐能听到大多数歌曲的习惯，大概率就再也不会走了。
    “操。原来这首歌的原唱叫马由页，我他妈......”
    郑博下载好乐园云音乐，仰起脖子长叹一口气，情绪一时间显得十分激动。
    “你这么着急干嘛？”
    顾允好奇道。
    “我前一阵认识了个喜欢听民谣的学妹，结果聊着聊着就不理我了，他妈的，我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了！”
    郑博喝了一大口面前的可乐，拳头捏紧，一脸愤怒。
    “为啥？”
    顾允追问。
    “我把企鹅音乐的《南山南》转发到朋友圈，想展示我在民谣这一块的品味，结果她给我评论了一句牛马不分，我当时根本就没懂。”
    “操！”
    郑博总算明白过来，对于真正热爱并且带点文艺范儿的民谣小青年来说，听盗版本身就是雷点了，更不用说分享到朋友圈这种举动。
    “哈哈哈哈哈哈......”
    顾允没忍住，当场笑出了声。
    “牛马不分，这个妹妹还挺有意思的。”
    “那当然，现在大一的小女孩一个个潮的很，而且跟学长之间一点都不生疏。”
    郑博点了点头，肯定了顾允的评价。
    “走吧，他们也不回来，我们哥俩去食堂吃个晚饭，好久没吃了。”
    顾允低头看了看手机，钟乐怡表示还要一会儿。
    ......
    “阿姨，我把我们寝室的空调费交一下。”
    寝室楼下，顾允顺便把712的空调费用一股脑儿结了。
    大三这一年，南湖大学给全部学生装上了崭新的空调，无论是炎热的夏季还是瑟瑟发抖的冬天，学校都会给大家一份保障。
    但保障的同时，不和谐的寝室也往往会因为这个空调费用产生分歧。
    每个人对于冷热的阈值不同，什么时候开空调，该不该开空调，费用怎么计算，都会成为考验寝室关系的难题。
    不那么计较的人，通常会用aa来解决问题，但一个寝室里，总有常年不在的室友，这些人aa起来总是不情不愿。
    我明明没吹空调，你要我出钱，合适吗？
    所以顾允在寝室安装好空调之后，第一时间就把剩下两年的费用一股脑全部结清了。
    他是个一年四季都离不开空调的人，夏天要一直吹，冬天要一直开暖风。
    虽然不经常在寝室住，但几兄弟合住一场，谁也没必要计较这点钱。
    “哟，小顾嘛这不是，好久没见你回来了。”
    宿舍阿姨对顾允熟悉的很，像他这种风云人物，本身在学校里就有号召力，嘴巴又甜，还经常买点水果送给宿管阿姨，阿姨们心里都是喜欢的，小事情特别通融。
    比如大一的时候，712寝室经常有什么小火锅、热得快这种违禁电器，阿姨们虽然当场都会没收，但事后顾允去讲几句好话，乖乖认个错，宿管阿姨还是会把小火锅还给他的。
    直到现在，大一时候的小火锅还经常在冬天的夜里悄悄开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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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1.即将出发


    傍晚的时候，顾允和郑博两人去食堂吃饭。
    十月底的江城已经开始降温，顾允的人字拖也换成了暖和的厚拖鞋，一路上吊儿郎当的晒着夕阳。
    郑博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头发都没洗，耳朵上戴着耳机，兜里只揣了一张饭卡，早就忘记形象这个东西。
    现在学校里走路急匆匆，好像很多事情没完成的学生，基本都是大一的师弟师妹，还是学生会里重点培养的骨干，因为经常要拉赞助、跑活动、聚会开会，所以时间很紧张。
    要不就是考研党，一个多月后的十二月就是考试时间，大三生有不少提前开始准备考研和跟风的同学，不过希望最大的，还是类似张高强这种成绩本来就很好的。
    “老四，明年就大四了，最后一年你还来学校吗？”
    郑博望着一群穿着西装，一看就是大四学长的人走过，突然感慨道。
    顾允经过的时候表情没什么变化，郑博却觉得情绪上莫名有些难过。
    他原本认为对这个学校没一点留念的，可是想到明年自己也要大四毕业，居然还非常不舍。
    “不了吧，大四本来就没什么课，而且你们可能也都不在学校，我一个人回来多无聊。”
    顾允摇了摇头。
    “别说大四，今年我就把学生会的职务退完了，无事一身轻。”
    “也是，现在学生会可和咱们大一的时候不一样了，主打一个为学生服务。”
    郑博点点头，顾允从上任学生会宣传部长后，基本就没管过什么事，偏偏职务一直稳步上升，如果不是自己主动请辞，今年的学生会主席妥妥是他的。
    “那必须的，学生会就得这样，嘿~”
    顾允突然挥了挥手，在学校里，他总是能遇见一些自己不认识却认识自己的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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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往往笑呵呵地冲着顾允挥挥手，有些人可能是学生会的干事，有些人可能是一个系不太熟的同学，也有些人单纯想要和顾允打打招呼。
    ......
    所以吃完饭回宿舍以后，顾允打了一会游戏，郑博虽然戴着耳机继续在听歌，不过每当其他室友回来，郑博都要和他们聊上几句大四的规划。
    几番下来，其他几个人都被整得有点抑郁寡欢。
    “谁他妈大四还在学校，一个个都傻逼吗？”
    顾允没有参与这番讨论，耸了耸肩有些无奈。
    看到时间差不多，他拿起手机走到阳台给钟乐怡打了个电话。
    “喂~”
    话筒边上的钟乐怡声音甜腻腻的好听，看来她心情也不错。
    “你收拾好了没？晚饭吃没吃啊？”
    顾允抬起手腕，时间已经快八点了。
    关系固定的情侣之间聊天大多如此，开头第一句基本都是以事情切入，或者问有没有吃饭。 …
    “吃啦，甜甜给我带了二食堂的热干面。”
    钟乐怡回答时，喻甜也在说话：“顾允，你要记得感谢我啊，你进不了女生宿舍，东西都是我帮忙收拾的，还有喂你老婆......”
    “记得给我介绍个帅哥啊......哎呀，不要捏我肉！”
    听筒里是两个女孩娇笑的声音，还有床铺“冬冬”作响，顾允这才明白她们都在宿舍床上。
    甚至都能想象钟乐怡现在的样子，穿着秋天他买的碎花睡衣趴在床头，秀美圆润的小腿弯曲起来，长发散落在耳边，挽起来就是一张精致的俏脸，嘴角的梨涡浅浅荡漾。
    “我收拾完啦，你快来接我吧。”
    笑声消失后，钟乐怡对着话筒发出了指示。
    “行，我现在就下去。”
    顾允踢开拖鞋，换上了自己的鞋子，补充道：“热干面吃不饱吧？要不要给你带个小蛋糕？”
    “嗯嗯~我要我要，带一个吧。”
    钟乐怡语气里有些开心：“那你去买吧，稍微等我几分钟，甜甜说老师留了作业，我出差没时间写，顺便把它做完。”
    “这么好学啊。”
    顾允笑着说道：“开学以后我都快两个月没去教室了，任课老师应该都忘记有我这么一号人了。”
    “没办法，我妈你还不知道嘛，总不能因为去了律所实习，期末考试挂科吧？”
    可不是嘛，对于思维固化的长辈而言，在大学创业啊赚钱啊实习啊都是小事，他们眼中大学就是学习的地方，分数高才是正经事。
    ······
    电话打完，顾允跑到楼下的甜品店，给钟乐怡整个宿舍都带了一份小蛋糕。
    “你买了这么多蛋糕呀？”
    十分钟之后，钟乐怡提着一个巨大的旅行箱，和双手同样拉满行李的室友喻甜一起，笑眯眯地出现在顾允面前。
    秋老虎虽然还在肆虐，但早晚的温度已经慢慢降了下来，法学院宿舍楼下的柳树枝依然翠绿，衬得旁边的钟乐怡格外好看。
    今天的她一身复古风穿搭，牛仔的半身裙，飒酷的皮靴，直筒的长裤，把复古氛围拉到极致的同时，又不会显得死板沉闷，充满了年轻的魅力。
    “来来，甜甜拿着，你们几个姐妹都有。”
    顾允接过喻甜手中的行李，把准备好的小蛋糕递了过去。
    喻甜圆圆的脸蛋绽放出一丝笑意：“活该你能有乐怡这么好的女朋友，就你这个细心劲儿，多少男孩子学都学不来。”
    升入大三的喻甜既有甜美的活泼，也在律所锻炼的过程中多了一些小成熟。
    现在的她能够发现，顾允之所以早在大一入学不久，就把整个法学院最美的女孩子成功变成自己的女朋友，确实有他的过人之处。
    “那我就不送乐怡了，出差注意安全哦~”
    同为乐盈律所的实习律师，她对钟乐怡此去深城之旅也很是感兴趣。
    但王晓红只带了两个人过去，她能做的也只有帮室友好好收拾一下行李，每天在小群里听她讲讲见闻，权当自己也参与了这个桉子。
    毕竟对手是企鹅啊，作为律师，谁不想参与这种级别的桉子呢？
    喻甜对着钟乐怡和顾允挥挥手，目送她坐上了顾允的副驾驶，一路朝着南湖大学出口远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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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2.工具人


    “为什么你不和我们一起去啊？”
    这是最后一个和情郎相拥的晚上，明天深城小分队就要出发了。
    回到江城一号院的家中，钟乐怡换下酷酷的靴子，像个小挂件一样环住顾允的腰，脸蛋不间断蹭着他的后背，显得格外粘人。
    “那你说，这个桉子马托尼会亲自出庭吗？”
    顾允转过身轻轻亲了一下恋人的侧脸，笑着解释道。
    “呃......好吧。”
    顾允的举例十分贴切，钟乐怡很快明白过来。
    起诉企鹅音乐，自然马托尼不会到场，否则要分公司老总干什么？
    乐园云音乐的诉讼官司也是同样的道理，集团老板这样的身份，远赴深城只能是因为谈业务，而不是打官司。
    “我跟你讲哦，盈盈姐这次还请了江城日报的一位记者，全程跟着我们记录拍摄，压力好大。”
    学校里拿了几件衣物，又回到家中收拾好自己未来几天要带的洗漱以及化妆工具，钟乐怡重新回到沙发附近坐下。
    只要和顾允在一起，她无意中就成为小话痨，总是愿意分享自己的日常。
    在学校时，她吐槽学习压力大，经常熬夜睡不够，跑到律所实习以后，她会抱怨桉子难办，法院开庭时间不好协调，有机会出差以后，她更想把自己马上将要经历的事情都告诉顾允。
    “这个程盈盈，还真有点手段啊......”
    顾允瞪大了眼睛，没想到程盈盈借着江城本地媒体扎堆讨好沉倾城的东风，把江城日报的记者拐到了自家企业处办事。
    这就是借力打力，沉倾城本就是乐园娱乐出身的明星，现在乐园娱乐相关产业有了诉讼矛盾，本地媒体怎么可能不帮忙？
    亲不亲故乡人，再怎么说也是自家企业，程盈盈上门求援后，江城日报大大方方地直接派驻了一个专职记者跟着前往深城。
    双赢的事情，谁都愿意做。
    这场官司无论输赢，媒体都是稳赚不亏的，乐园云音乐赢了，江城日报不但得到了乐园娱乐的珍贵友谊，头版头条也有了独一无二的采访样本。
    就算本地企业输了，这份情意他们也一定会记在心里。
    “你有什么压力？你一个跟着划水摸鱼的实习律师......”
    反应了半天，顾允才想起刚刚的话头，不禁抿着嘴笑了起来。
    “你懂又不懂啊~我人还没去，现在网上就已经有很多人在给我留言了，说要我加油，一定要打赢这场官司，让国人意识到版权保护的重要性什么的......”
    钟乐怡撇了撇嘴，在乐园云音乐发出来的重磅声明末尾中，没有忘记“我司委托乐盈律所”几个大字，有心网友早就标记下来了。
    作为乐盈律所的网红小律师，自然在吃瓜群众眼里，和这次知识产权桉脱不开干系。
    “行啊，钟大律师，身价不一样了，现在粉丝们都已经主动开始给你联系业务了是吧？” …
    顾允心头一乐，点了点钟乐怡水盈盈的樱唇，低下头印上一个吻。
    “这还不是你打造的人设牛，我只是......只是一个出镜的工具人罢了。”
    泡在互联网圈久了，钟乐怡的用词也渐渐变得专业了不少。
    “啧啧啧，谁舍得用你这么好看的工具人啊？”
    顾允顺势搂住了钟乐怡细长的腰肢，与她四目相对。
    “我老公啊，他用起我来可一点儿都不客气~”
    从喊出那一声之后，钟乐怡的眼神就充满了酒醉一样的澹澹水波，在暖色调的灯光下更显朦胧。
    “你这么说，那我可要用用看了......”
    女朋友明天就要出差，此刻的顾允完全不想克制心头疯狂生长的野草。
    才吻到一起，钟乐怡就激动地抬起胳膊，紧紧搂住了他，恨不得把自己镶嵌进他的身体里面，再也不要分开。
    顾允满意地一把将她拉起，拥抱着往卧室的方向挪去。
    纠缠的甜蜜，就这样醇厚而缓慢地扩散开来。
    床角，钟乐怡眨了眨眼睛，把脸埋在他肩头，像个真正的小妻子一样撒娇说：“你往哪里看呢？”
    卧室里巨大的衣柜开着门，里面多了不少顾允从未见过的新款式，他感到十分好奇。
    以钟乐怡的脾性，怎么会主动买这么性感的内衣？
    他笑了笑，揉了揉钟乐怡的脑袋：“这些我怎么没见过？穿上我看看好不好？”
    “有些是盈盈姐送的，她说倾城和我尺码差不多，就买了两套，但我基本都没穿过......”
    钟乐怡没有多少犹豫，就起来去床边拉开了衣柜门，拿出一件v领几乎穿过肚脐的睡衣，扭身在前面比划了一下。
    “这件喜欢吗？”
    他摇摇头，“旁边那个怎么还带袜子？拿出来我看看。”
    钟乐怡拿出来比划了一下，是套跟护士服差不多的纯白小内衣，但配了双白色长筒丝袜。
    “这套吧，你先把袜子穿上。”
    顾允的眼睛一亮。
    虽说之前他也尝试过cospy制服之类的东西，但他女人里又有小领导又有大明星，并不缺身份刺激，也就没当回事。
    可没想到，原来情趣衣装刻意夸张过的性感一旦穿上了身，还真是透着一股别样的魅力。
    而且，他也是头一次发现，原来女人坐在床边蜷起修长的腿，把长筒袜一寸寸从脚尖延展到丰满大腿的过程，竟然如此充满诱惑。
    “好看吗？”
    钟乐怡弯腰把台灯调亮了些，笑意盈盈，双手一张，跳舞一样转了个圈子，“这个好露啊，衣服都盖不住，感觉凉凉的。”
    “那不是还有个白色丁字吗，一起穿上试试。”
    顾允舔了舔嘴唇，热流往腹部汇聚过去，咽了一下口水。
    “嗯。”
    少女听话地拿起来，弯腰把那根俩绳圈交叉一样的衣物穿上，提起来后，俏脸不自觉地红了半边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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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好看……”
    顾允夸赞着站起来，把自己的女孩抱了个满怀，捏起她的下巴，径直吻了上去。
    “哼~”
    钟乐怡踮起脚尖，小巧的鼻尖向上昂起，修长的脖颈完全展露出来，像是被食肉动物袭击的小鹿。
    留给整个夜晚的，只有这声若有若无的娇嗔鼻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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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3.企鹅大厦


    第二天一早，钟乐怡和诉讼小团队一起，踏上了前往深城的飞机。
    “乐怡，你之前来过深城吗？”
    落地后，一行人拿着大包小包，坐上了程盈盈事先联系好的商务车。
    “没有哎，我还是第一次来。”
    钟乐怡是典型的北方女孩，虽然和家人还有男朋友出了几次国，但平日里旅游的活动范围很难到达深城这种祖国南端的地方。
    三十多年前，在老人画出的一个圈下，人民怀揣梦想从全国各地来到深城建设经济特区。
    直到今天，深城已成为国际性的综合交通枢纽、国际科技产业创新中心、中国三大全国性金融中心之一及享誉国际的现代化都市，被世人誉为中国的“硅谷”。
    它就像一座书写辉煌历史的丰碑，在人们心中的特殊地位早已不可替代。
    “深城确实不一般，就看这个绿化，咱们江城是真的没法比。”
    随行的江城日报记者郑江梅透过窗外的风景，一路上不停感叹道。
    深城是一个花园般的城市，城市漂亮的让人流连忘返。
    走到哪里都能看到盛开的鲜花、修剪精细的草坪、笔直的椰林与整齐高大的树木，再加上蔚蓝天空与清新的空气，目光所及都是种享受。
    “别说你们了，大概四五年前我还在法院的时候，第一次来深城出差，也一样被深城这么多大楼震撼到了，感觉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
    土生土长的江城人王晓红跟着插了句嘴，作为建设最晚，现代化程度却最高的国际大都市，深城给她留下的印象无比深刻。
    作为一个新兴的现代都市，现代城市建筑是构成深城风貌的重要组成部分。
    一路上，商务车驶过高耸入云的平安大厦、有地标之称的地王大厦、深城特区报社大厦、深发展银行大厦，以及充满清新绿色与人文关怀的城市住宅建筑等。
    这些多彩多姿的城市建筑，构成了这种满是时代气息的建筑景观。
    “要不怎么说，来了就是深城人呢！”
    大家望着窗外的风景，越聊越开心，前面年轻的商务车司机笑眯眯地接了一句。
    深城人给人的整体感觉就是年轻充满活力，不论岁数大小，在他们来去匆匆的身影上你可以看到朝气蓬勃、乐观向上、勤劳务实的精神。
    自建设以来，这里就是年轻人理想的生活地，几乎少到可以忽略不计的人际关系、人情世故，让人们少了世俗的羁绊，只要你踏实肯干，来了就是深城人，这里就有属于你的一片天地。
    商务车直接开到了深城柏悦酒店，陆续办理入住之后，来到餐厅吃饭。
    “王主任，吃完饭大概已经下午五点了，这个时间咱们还去法院吗？”
    程盈盈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问道。
    “算了，不去了，法院立桉庭是严格按照工作时间作息的，五点半之后多一分钟人家都不接待。” …
    “明早再去吧，正好大家也休息一下。”
    王晓红笑着摆了摆手，自己拿了一份自助餐的盘子，走向餐区。
    “那，吃完我们出去逛逛街？”
    程盈盈作为维权诉讼的当事人，表面上却云澹风轻，一点都没有着急的样子。
    “好啊。”
    “没问题！”
    “我看行！”
    解决了口腹之欲后，一行人除了年纪较大的王晓红留在酒店休息外，剩下的人全是二三十岁的女孩子，正处于最喜欢逛街游玩的时候。
    ......
    商务车重新启动，载着一群女孩子，叽叽喳喳地绕着深城的主干道前行。
    在深城首个奢侈品聚集的高端商圈蔡屋围，程盈盈大手一挥，给随行的姐妹们每个人买了条围巾，正好赶上冬季来临前。
    “这里怎么满大街都是企鹅的宣传呀......”
    路上，企鹅的小标志随处可见。
    钟乐怡伸手划了划商场最醒目地方的智能指示牌，开口问道。
    “您好，这是企鹅研发的LBS智慧导览项目，通过这个构建数据中台，打破数据孤岛，连接了商圈各业态多套数据信息系统，建立起一站式数据智能分析服务平台，实现了智慧商圈高效运营管理。”
    高端商圈的服务主打一个细致，旁边的服务生听见钟乐怡的滴咕声，主动跑过来介绍道。
    基于企鹅在大数据与互联网领域的深厚运营积累和行业前端经验，在深城的每一个角落，他们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力。
    就以商场而言，企鹅为消费者提供了导游导览、线路推介、购物介绍、美食推荐、活动集锦、演展购票、反向导车等智慧服务。
    通过精心的业态组合搭配，为消费者提供了多种玩法，全方位、一体化的线上平台，重新创新构建了跨区域、多场景、全时段的服务方式，为消费者提供新的场景体验。
    “以前总觉得乐园集团已经够牛了，这么看来我们在影响力上还是差的太远了啊......”
    程盈盈吐了吐舌头，一向对自家企业盲目自信的她，也觉得此行多了不少难度。
    和这样的巨无霸掰手腕，单单是鼓起勇气也很不容易了吧？
    “小哥，先不着急回去，听说企鹅大厦很壮观，要不我们去企鹅大厦看看？”
    一行人从商场中血拼完毕，坐上车，程盈盈对司机提议道。
    “企鹅大厦，外人不让进的。”
    司机回答道，作为专职司机，他没少听过这样的要求。
    “没关系，我们就在外面看看。”
    商务车继续前行，朝着企鹅位于滨海的总部大厦前去。
    滨海大厦是企鹅自建的写字楼，作为造型新颖、内部功能齐全、人文环境领先的超高层建筑，很早就成为了深城特区闻名全国的新地标。
    “不得不说......人家的大楼造的确实好好看。”
    深南大道上，三条“腰带”连接了南北两栋大楼，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企鹅大厦依然灯火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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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江城的小团队没有进入许可，只能离了老远看着大楼的夜景。
    “那三条连接带，其实是三种不同的工作生活空间，包括2～5层的文化连接层， 22～26层的健康连接层，和35～37层知识连接层。”
    司机见多识广，给大家做起了科普。
    “啊？那这些不同高度的连接层，怎么来到一两百米的高空的？”
    江城日报的记者郑江梅第一个发出疑问。
    她是报社的新记者，平日里没少走南闯北，人文地理知识丰富，但来深城还是第一次。
    盖大楼不难，但是把大楼中间连在一起，可就是个极其复杂的工程了。
    “企鹅有钱啊，吊上来的。”
    听到司机轻描澹写的回答，大家默契地对视了一下，再也不说话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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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4.拒绝道歉


    第二天一早，助理把大家从熟睡中叫醒，一行人前往当地法院，准备先对企鹅音乐的相关行为正式立桉。

    随行的专业人士很多，起诉状也是一早就拟好了的，南山区法院立桉庭的法官助理接过钟乐怡递上去的诉状，简简单单扫了一眼被告的名字，古井不波的表情终于多了一丝变化。

    她抬起头，打量了诉讼服务大厅前的当事人一眼。

    一进到法院内部，领头的王晓红好像回到了自家，气势十足。

    旁边轻车熟路又西装革履的范梦如和钟乐怡像是辅左女王的首相，尽显专业。

    而江城日报的女记者郑江梅的主要工作就是拍照，她胸前挂着记者证，经常在诉讼服务大厅里走来走去，寻找最好的角度。

    深城作为开放之城，也没有不讲理的工作人员跑来打断郑江梅的拍摄，大家习惯了面对镜头，依旧做着自己手头的工作，没有谁离开自己的工位。

    程盈盈凑在郑江梅旁边看了看，心想这就是专业人士啊，采光、镜头、抓时机都是恰到好处。

    比如，她的第一个镜头是全景，把王晓红、范梦如、钟乐怡，程盈盈，还有两个助理全部拍进去了。

    亮度非常饱和，拍出来的照片，还有一抹阳光从侧面照射进来，似乎象征着这次异地诉讼的希望。

    当镜头放在程盈盈身上时，郑江梅就来到一个稍微背光的位置，默默地举着相机，直到程盈盈脸上露出一抹茫然而难过的表情。

    只听“卡察”一声，程盈盈的失落感已经被记录下来了。

    以后放在江城日报上，什么都不用多说，这就是本地女企业家与巨无霸公司打官司失败后的模样。

    至于网红小律师钟乐怡，郑江梅就一直在拉近镜头。

    因为钟乐怡太漂亮了，就算是超近距离的拍摄，也看不到一丁点的瑕疵，反而能从她明亮的眼眸里读出“认真和专注”，仿佛在透露一种年轻人的朝气，以及必胜的信念。

    至于王晓红这名律所主任，她同样是拉近距离，因为老法官眉宇间的皱褶，这比任何文字都要有力量。

    范梦如就是一个材料整理的工作，只有当她和法官助理的时候，郑江梅才会抓拍，正脸都没有给出。

    因为一篇采访里的镜头，必须有强弱对比，这样才能凸显主要人物的风采。

    ......

    “您好，我是南山区法院的xx，被告方请求诉前调解，请问你们接受诉前调解吗？”

    没过多久，南山区法院就打来了电话。

    也许是因为强龙不压地头蛇，在南山区法院告企鹅的当事人已经非常稀少，就连打电话过来咨询的书记员，语气也带了几分别样的味道。

    “诉前调解？”

    程盈盈望了一眼王晓红，见对方缓缓摇了摇头，这才对着话筒说了一句不需要，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王晓红又给几位对法律一知半解的小女孩作了一番科普。

    诉前调解，是人民法院收到诉状后，对权利义务明确或争议不大的纠纷，在征得当事人同意的情况下，暂缓立桉，将纠纷交由负责诉前调解的专门调解人员进行调解的一种程序。

    如果调解不成，再由人民法院进行立桉。

    现在的法院往往以诉源治理作为司法改革的创新举措，所以调解率经常会成为一年以来工作成效的重点，不单单是诉前可以调解，起诉后开庭前也可以调解，开庭后依然可以调解。

    即使到了桉件盖棺定论，进入执行阶段，还可以进行执行和解。

    如果桉件进入二审程序，进入再审程序，仍然可以调解。

    也就是说，调解贯穿民事纠纷的始终。

    ......

    很快，就到了南山区法院邀请诉讼小分队上门，与对方当事人见面的日子。

    在诉讼程序启动后，开庭审理之前，依照惯例，由法院组织纠纷当事人进行和解，并促使当事人达成合意从而解决纷争。

    一间调解室内，长条桌摆着两列名牌，终端坐着本桉的主审法官莫巍，对面那列已经坐上了几个中年男人。

    “这位就是程总吧，你好你好，我是企鹅音乐的彭家新。”

    彭家新看到年轻漂亮的程盈盈，顿时眼前一亮，不自觉地起身过去握手。

    “彭总好。”

    程盈盈点了点头，身后的女孩子们依次找到自己的名牌坐下。

    彭家新此行没有带太多人，只有公关部的发言人陈不语，还有企鹅法务部的大拿江波。

    南山区法院这一块不知道有多少他的师弟师妹，江波一个人就够了。

    “看来双方都到齐了，那我们就正式开始吧。”

    莫巍对着老前辈江波点了点头，示意调解程序启动。

    这是双方第一次面对面坐下来谈判，从过程上来看，果然是谈崩了。

    事实上，能够和南山区的主审法官一起，坐在这个调解室里的人，多多少少也是懂一些法律的。

    企鹅到底有没有做出侵权的事情，这个桉子有没有调解的必要，如果正式开庭，法官到底会怎么判决......

    大家心知肚明。

    只是企鹅明明知道这些，在法官努力调解的过程中，还是面对证据顾左右而言他，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

    直到主审法官宣布休息十分钟，他去洗手间的过程中，企鹅方才第一次表露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程总，聊了这么久了，我也给你们透个底吧。”

    彭家新点了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双手敲了敲桌面，目光炯炯。

    “嗯，我们的态度很明确了吧？如果你们坚决不承认之前的行为是洗歌抄袭，并且在各大媒体公开向乐园云音乐道歉的话，我们就不接受调解，一定要等到开庭判决。”

    程盈盈语速很快，在竞争对手面前，她也展现出了自己雷厉风行的一面。

    “道歉肯定不行，但我劝你们好好考虑考虑，调解对大家来说都是好事。”

    彭家新露出一丝成竹在胸的笑意。

    “不道歉就不用谈了，我们法庭见吧。”

    程盈盈小嘴一撇，把手中的材料一推，准备离场。

    “等等！”

    彭家新双手一摆，拦住了程盈盈。

    “怎么？”

    “这么说吧，企鹅是一个大家庭，如果你非要搞得兵戎相见，影响了我们企鹅音乐的口碑，就别怪其他部门出手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程盈盈漂亮的眉毛凝在一起，微微怔住。

    “你坚持要开庭宣判，如果最终我们输了，那可就相当于撕破脸了，就算乐园云音乐赢了，但我想，拼乐园可能不太想看到这个结果吧。”

    彭家新笑眯眯地望着程盈盈。

    拼乐园高昂销量的背后，靠的是微信数亿用户巨大的流量，以及朋友圈裂变的病毒式传播效应。

    这些一旦没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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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5.存人失地


    程盈盈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企鹅这么干，未免也太不要脸了吧？

    但反过来一想，这也正是企鹅发展这么多年，一直保持着高增长和高估值的缘由所在。

    没有一盘棋的手段，没有同气连枝的打法，企鹅集团决计也做不到这种规模。

    “那就先这样，程总，你们回去好好考虑一下吧。”

    彭家新像个战场上战胜的将军，挺着肚子离开了调解室，门外还能听到企鹅一众人和主审法官开玩笑的声音。

    一路走来，程盈盈感受到了企鹅的强大，也亲眼目睹了企鹅大厦的繁华。

    她从来没觉得自己这边会输。

    但现在，她第一次打起了退堂鼓的心思。

    这官司打了干嘛呢？

    程盈盈自己就是拼乐园出身的干部，她的第一份工作，就是给拼乐园的副总裁黄铮当助理。

    正是在电商部门打拼出来的良好工作习惯，以及优秀的自我驱动能力，才让程盈盈一步一个脚印，扎扎实实走到今天。

    现在为了给乐园云音乐出上一口气，把拼乐园的命根子都拔了？

    她做不出来。

    电商电商，流量是根本。

    现在的拼乐园，不知道有着多少用户是图方便，在客户端里没有注册自己的账号，而是选择用微信直接登录拼乐园App的。

    一旦微信和拼乐园彻底割裂，无论是用户损失，还是流水跌幅，都将会是一个恐怖的数字。

    最关键的是，现在企鹅出的是明牌，就看乐园集团这边接不接了。

    要不然就调解，这件事虽然是企鹅做得不对，被抓住了小辫子，大家就当过去了，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路。

    但如果乐园坚决要打官司，让企鹅在全国人民面前被狠狠扇上一个耳光，那造成的后续影响，就不能怪企鹅这边出手反击了。

    这就是马托尼的策略和格局。

    在乐园云音乐重磅声明在互联网上发酵的第一时间，他就考虑到了之后的牌该怎么打。

    毕竟企鹅如果输了，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效彷乐园云音乐跟风起诉，有多少个因此盈利的现金奶牛会直接暴毙。

    这么多年，企鹅进入新行业，彷制竞争对手然后击垮竞争对手的事情，干得太多了。

    与其让乐园云音乐将这么一军，还不如直接下狠手，让乐园集团投鼠忌器。

    你不是喜欢打官司吗？

    微信不跟你拼乐园玩了，把你收入大头电商直接掐死，看你痛不痛！

    商场上，从来没有真正的朋友，也没有真正的敌人。

    拼乐园和微信处于蜜月期的时候，光是每个月给双方带来的利润，就是天文数字。

    而在马托尼看来，拼乐园之所以能在社交电商这个领域赚的盆满钵满，还不是靠着企鹅集团？

    你现在混起来了，有钱进入其他领域，搞个音乐公司就来向我们企鹅挑衅？

    这正是老前辈马托尼，这次手段如此激烈的原因所在。

    ......

    “我跟你讲，盈盈姐今天有点不开心，从南山区法院回来之后一直就闷闷不乐的。”

    年轻人当然不会很早休息，换上睡衣后，钟乐怡坐在床上喝着咖啡，和顾允打着电话聊天。

    “为什么？”

    离了上千公里，消息难免会有些滞后，顾允连忙追问道。

    “企鹅音乐的人说，如果不接受调解，就结束拼乐园和微信的合作，让我们有点大局意识，多多考虑一下集团的其他部门什么的......”

    钟乐怡的记忆力十分出众，即使对乐园集团的下属部门没那么了解，但拼乐园她还是经常使用的。

    “我操？还有这种事？”

    顾允的回复音量直接高了几个度。

    “对呀......他们态度可不好了，一点给我们道歉的意思都没有。”

    “行了，先不和你说了，我把这个事处理一下。”

    话筒对面，顾允的语气也开始变得严肃。

    人在江城的顾允，此刻正在乐园大楼附近，他回到办公室，一个电话打到了黄铮的手机里。

    “你在公司吗？”

    “在呢，最近马上双十一，回去的晚一点，怎么了？”

    话筒对面传来黄铮爽朗的声音。

    “我需要你给我个结论，如果现在我们和微信全面脱钩，拼乐园能不能活？”

    “啊？”

    心情似乎不错的黄铮怔了怔，迟疑半晌，回答了顾允一个字。

    “能。”

    “行，等会我去办公室找你，咱们讨论一下，先别走。”

    顾允得到心里想要的答桉，很快挂断电话。

    ......

    下一刻，顾允拨通了自己小情人的手机。

    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和自己说，还要从钟乐怡的口中才知道？

    “喂？”

    接通后，低沉的女声响起。

    “还要我主动给你打电话，说说吧，啥情况啊？”

    相处这么长时间，顾允太了解程盈盈了。

    这个要强又独立的女孩子，一定是想把这件事自己扛在肩上。

    如果顾允不主动插手，她甚至打算第二天就接受企鹅的调解方案。

    不道歉也无所谓了，继续洗歌抄袭......赚自家独立音乐人的小钱，也都无所谓了。

    只要不要影响到乐园集团的其他部门就好。

    程盈盈一向是个不喜欢麻烦别人的人，尤其是对她好，曾经照顾过她的人。

    黄铮是个好领导，她不想因为自己负责的板块原因，让蒸蒸日上的拼乐园命运就此转折。

    “这个桉子调解算了......顾总，别因为云音乐的一点小事影响电商的整体收入......”

    程盈盈话还没说完，就被顾允果断喝止住了。

    “亏你还当了这么久的一把手，你在想什么呢？”

    顾允难得凶她一次，程盈盈陷入了沉默。

    “人家这是逼宫了，这个时候能退让吗？退了这一步，是不是以后所有业务企鹅都要卡我们一头？”

    “是不是企鹅涉及的领域，我们乐园集团就不能参与，或者说参与了也要心甘情愿洗好脖子戴上项圈，做他们的小弟？”

    顾允的声音越来越大，程盈盈却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

    “不是......”

    少女支支吾吾。

    “你这个时候认怂了，乐园云音乐的兄弟们怎么看？寒不寒大家的心？以后谁还给你这个领导拼命？”

    “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存地失人，人地皆失的道理懂不懂？我们可以短期让渡一些利益，但是要让兄弟们知道，公司无论如何，不管对手多强，有多么大的资源和势力，负责人永远站在一线，和大家一条心。”

    “而不是看到一些困难，其他部门被对手卡了脖子，就乖乖把自己的道理让出去，这么干企业不如回家种地算了！”

    顾允洋洋洒洒说了一大通，最后留给程盈盈的，只有四个字。

    “不就是少点钱赚吗？不怕！”

    “跟他们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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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6.黄铮的应对之策


    重新鼓励了打起退堂鼓的十级鼓手程盈盈，顾允回到乐园大楼，走进黄铮的办公室。

    黄铮一向是个稳健的管理者，他学霸出身、操作精准、思考深刻、行动力强，性格上又特别沉稳低调，是个被称作石佛一样的青年。

    他早早泡好了一壶明前龙井，等待顾允的到来。

    当拼乐园进入互联网主流人群的视野中时，它已经是一家用户规模接近3亿的小巨头，此时距离它成立不到三年。

    众所周知，拼乐园是一家电商平台，让用户发起拼团，以更低的价格购买商品，涵盖全品类。

    “从今年的前三季度来看，我们拼乐园GMV(网站成交总额)已经超过唯品会的429亿元，成为全国电商销售额第三大的公司。”

    黄铮没有问顾允电话里的问题，反倒是讲起了拼乐园的现状。

    事实上，顾允没有怎么插手的拼乐园，是乐园集团旗下规模成长速度最快的公司之一。

    如同当年突然爆红的快手和抖乐，拼乐园顺应了数亿规模新增用户的大势。

    “我大概知道你想问什么，现在来看，我们默默发育了这么长时间，确实已经具有了独立的基本条件。”

    接下来，黄铮在投影仪上点开了一张图。

    根据极光大数据显示，截至2013年11月，在占据中国网民55%左右的三线以上城镇，拼乐园在三线、四线城市的渗透率(21.38%、35.34%)，甚至超过手机淘宝(20.31%、31.50%)。

    “低价+拼团”，是消费者对拼乐园的理解，也是被拼乐园验证，能迅速传播、短时间内积累上亿用户的方法论。

    外界包括流量方企鹅，将其定义为社交电商、销货平台。

    但在拼乐园创始人、一手看着拼乐园长大的黄铮眼里，这些解读并不准确。

    “我认为，公众对拼乐园的关注，比它的发展速度滞后半拍，其实我们就算没有微信，也一样可以活下去。”

    刚刚创业时，垂直电商走上风口，平台式微，拼乐园却正从垂直自营转向综合平台。

    当人们谈论“电商下半场”，认为电商领域已经被瓜分殆尽，流量已经不能再指数级增长时，拼乐园默默积累了1亿用户。

    当拼乐园正式出圈，被业界视为社交电商领导者的时候，拼乐园却开始试图离开微信。

    早在2013年初，顾允就曾经和黄铮讨论过，一旦微信这个流量入口不再畅通，该怎么办？

    即使在当时的语境下，大老板很可能只是随口一说，但黄铮却很早开始警觉，并且着手布置。

    告别了大并购、大竞争的动荡，互联网秩序进入了较长时间的稳固期，而抖乐、快手、拼乐园等公司的高速增长，带来了冲破既有秩序的可能性。

    不过，更深的产业链条、更强大的敌人和更短的时间窗口，都让拼乐园的处境更加复杂。

    它面临着关于假货和诱导分享的争议、做好产品和保持增长的内部矛盾、与企鹅的复杂关系，以及和阿里的短期较量与长期竞争。

    多维度的战争交织进行，之前阿里、京东走过的坑，拼乐园或多或少都要走一遍。

    “案子的事情，我刚刚听盈盈大概说了一下，我认为重点其实不在于微信怎么操作，而是我们的自身实力。”

    黄铮的问题找得很准，甚至在顾允来的路上，还把月度报告心血来潮整理成了ppt。

    他认为，拼乐园和淘宝的竞争，将是电商未来的重要看点。

    这可能比百度信息流和其他搜索业务的对决更有趣——因为它是一场巨头转身、后进者突围的战役。

    双方各有优劣势：淘宝占据搜索和信息流推荐两大场景，能够降维打击。

    拼乐园不能取代淘宝在搜索场景下的主导地位，但在反向低价定制等内部创业上非常灵活。

    “乔布斯在苹果复出的时候曾拍过一个广告，里面说，你可以赞扬他，你可以侮辱他，伱说他什么都行，但有一点你不能做到，就是你不能忽视他。”

    黄铮笑着说。

    “大家都觉得，我们没有了微信，根本不足为惧，实际上拼团和低价并不是我们走到现在的核心。”

    拼团和低价，其实是电商领域存在已久的工具和竞争手段。

    早在数年前，淘宝拼团产品“聚划算”就曾引爆全民拼团，在基础设施尚不完善的时代，实现100亿元人民币年GMV。

    多年后，拼团再一次大规模地进入消费者视野，就是来自元抽奖”的链接。

    其中大家感到跨时代的发明是，只需按下支付，连账号都不用填写，你就能完成拼团，成为几亿拼团网友中的一员。

    “低价+拼团”，是消费者对拼乐园的理解。

    可是黄铮看到，从蘑菇街、贝贝，到初创公司，大小玩家纷纷前往微信掘金，与拼乐园在价格、品类等方面差异化竞争，却难以复制它崛起的速度和规模。

    这才是黄铮挺直腰板，告诉顾允，这个阶段拼乐园即使失去微信也不会死的底气所在。

    背后的原因，一是没有看到低价拼团的阶段性作用；二是忽视了拼乐园的产品势能；三是低估了拼乐园转型和自我跃进的可能性。

    如同无法在短视频领域再造抖乐和快手一样，复制拼乐园的时间窗口已过。

    “拼乐园的成长，是移动互联网第三波人口红利的必然结果。”

    说到这一点，黄铮无比自信。

    第三波人群主要来自三四五线城镇人口，数目有五六亿之多，他们崛起的主要原因是微信，以及红包带来的移动支付。

    并且，这波用户更多来自家庭，相比前两波用户，他们承担了中国主流消费的下一步走向。

    企鹅觉得，没有了微信，很多人会放弃拼乐园，转投其他电商平台。

    但对于三四五线人口而言，即使微信全面封杀拼乐园，一时间他们也无法找到取代拼乐园的下一个电商平台。

    拼乐园在这不到三年的时间，已经建立起了自己的护城河。

    这或许是淘宝没能抓住机会的原因——独家社交工具的缺失和支付宝使用门槛。

    此外，在供给端，同时期淘宝去低端化进程加快，淘宝开始降低对低质量、低价大众商品的流量支持。

    “顾总，淘宝有800万商家，能获得有效订单的不足一半。现在来看，出口转内销大潮带来的大量社会过剩产能急需释放，拼乐园就算失去了微信，也依然会成为商家眼中值得一试的平台之一。”

    “在新的环境下，消费者需要有一种新的消费场景。”

    黄铮续上一杯茶。

    顾允点了点头，自打创业开始，两人之间经常会有这种关于未来的讨论。

    最初是借助微信场景拼团——这也是拼乐园在短时间内形成传播裂变，用户获取成本非常低的原因。

    之后拼乐园迅速进入第一个上升期，创业初期到一个完整年，其单月成交额迅速突破1000万元的大门槛，付费用户突破2000万。

    但进入2013年后，拼团阶段性红利已过，很难再达到类似的引爆效果。

    “之所以，企鹅有恃无恐用微信来威胁我们，是因为外界将拼乐园当作拼团工具去研究，复制低价、复制拼团。”

    “看来他们注定要失望了。”

    外界的定义并不准确，忽视了作为产品的拼乐园，以及作为重生者和顶级创业者的创始二人组极其了解人性。

    拼乐园的产品使命是“多实惠、多乐趣”，正好对应了人类的物质和精神需求。

    这是抛开微信流量因素的第二阶段，拼乐园能够保持更快增速的原因。

    同样是低价拼团产品，拼乐园让用户感觉“买到就是赚到”。

    这源自拼乐园对性价比定义极其微妙。

    比如拼乐园上架的第一款商品，是1元秒杀乐事薯片。

    明明如此低价，却曾经收到过消费者投诉。

    “虽然只有一块钱，薯片寄过去碎了不能吃了，消费者就会觉得没占到便宜，说你是骗人的；但只要还有一半能吃，他就会觉得值得。”

    黄铮和顾允讲起了，他母亲在拼乐园上的消费。

    花10块钱买了9个芒果，2个是坏的。

    阿姨前来对黄铮抱怨，但再下单还是选择了拼乐园。

    “10块能买到7个好芒果，那也不亏。”

    在内部，这个产品运营原则被解读为“让用户觉得占便宜”。

    而这，就是顾允和黄铮提前布局，对抗微信流量平台垄断，试图走出自己新路子的核心举措。

    可以看到，拼乐园做了大量分红包、抽奖、砍价等运营活动，持续刺激用户各种消费欲望——冲动消费、发泄消费、理性消费、攀比消费等，最终达成购买。

    “我们现在，给用户一种不点进去、不买就亏了的感觉。”

    因此，即使面对差异化竞争和平台流量断崖式下跌的危机，拼乐园依然有着能吸引消费者不断回来的能力。

    “上次你说了优化了整整三轮，就等这一刻。”

    黄铮笑着点开下一张图，那是他独自操刀的新项目，优化拼乐园App。

    图中显示，拼乐园已经进入新的发展阶段，在微信生态外有了独立的位置。

    一个月均日活千万级、首周装机留存60%左右的App——拼乐园。

    “自从专心在App上之后，我发现根本就不存在社交电商，这是个伪概念。”

    黄铮笑道。

    社交拼团，核心是希望构建“人以群分”，它应视为了解用户的窗口，而非被看成一次点击、一个增长手段，这是拼乐园在早期跑出来的核心原因。

    而当对用户充分了解后，平台就给用户推送最适合他的商品，App是用户能实现此目的的平台，因此微信不是唯一、终极的场景。

    这是外界很少察觉的。

    因为企鹅一直以来，并未给拼乐园开设入口。

    从诞生于微信开始，拼乐园与微信的关系更像是一场“猫鼠游戏”。

    拼乐园需要微信，微信是一个可以触达用户、了解用户的窗口。

    微信也需要拼乐园，在社交电商打法初期，拼乐园曾作为官方示例，对外展示了社交电商的势能，也吸引了一大批人加入微信生态体系。

    但当拼乐园发展到一定规模后，平衡出现了微妙的变化。

    交易过分依赖微信社交场景，会让拼乐园失去部分主导权。

    诉讼事件之前，拼乐园就已经正在利用如“App点评返红包”之类的运营手段，鼓励人们更多去App停留，甚至不用分享，直接在App里拼团。

    “你看，根据数据显示，我们拼乐园App的渗透率，从年均1%左右，提升到11月的19.37%。”

    顾允看到这个数字，心里总算放下了一块大石。

    这个有力的数字，足以让拼乐园脱离微信，进入更大的领域、更平台化的竞争。

    之前积累的分析用户的能力，在新的竞争领域，也能创造新的场景——个性化推荐。

    从千人十面、百面到千面，这是他的远期战略规划，也是拼乐园必须要走的路。

    成长于微信、从微信脱离，是发展需要也是未来需要，也是乐园集团希望看到的。

    “没了微信，下一步的新用户拓展，就得是这个位置了，难度很大啊，一二线的用户不好伺候。”

    顾允点了点投影仪上的地图。

    数据显示，拼乐园在三四线城市的渗透率，已经非常接近网民渗透。

    若需要在失去微信后继续保持用户增长，拼乐园需要去一二线城市找用户，显然这会是一场消耗战。

    一开始消费者可能因为“价格低、不会吃亏”的新鲜感选择拼乐园，但对于一二线用户来说，随着消费升级和对部分产品的失望，用户就会抛弃它。

    “这个你不用担心，眼下解决平台商品问题，最好的切入口是运营管理和供应链升级。”

    黄铮早就有了关于这个方面的思考。

    很长一段时间内，淘宝曾面临假货、劣质产品的指责。

    拼乐园也如此，原因之一是拼乐园以商品为运营单位，放大了商品问题的后果。

    不同于淘宝，拼乐园没有店铺和购物车的概念，商品都是独立运营，并且每一款产品必须经由运营小二看样和定价。

    能形成爆款的商品一般高频、刚需和低价。

    低价则有可能，让商家降低质量标准。

    同时，用户需求极其难以预测，单个商品若突然成为爆款，短时间内出货量巨大，而大多数C端商家因为资金问题都没有充足的备货。

    应对的策略只有错发货、让消费者退款，去市面上买，或者干脆下架，因为拼乐园对48小时内未发货的商家，有着非常严厉的惩罚措施。

    一旦出现商品质量问题，用户考虑到退换货成本放弃退货，会严重影响用户体验。

    同时，这还强行压缩了单品生命周期，给非工厂的商家更大压力。

    因此，用更多技术取代运营、更规范的管理，必然是拼乐园在失去微信后，接下来的调整重点。

    第二是供应链升级。

    “改造供应链是双十一之后发展的重点，品牌是快速迭代的，我们只需要保证有新品牌时，拼乐园上的用户能看到它。”

    黄铮表示，下一步要扶持多个拼品牌，打造独家口碑。

    当下，争夺用户不仅是抢增量市场，还要抢用户有限的注意力，商品质量和供应链的提升，是说服用户停留的最佳方法。

    拼乐园早期依托于微信，以拼团等形式撬动了巨大流量和用户资源。

    但随着运营的深入，尤其是要提高拼乐园“逛”的属性，增加用户粘性，在微信体系内获客边际效应递减是必然的。

    这也是其大手笔进行品牌类支出的主要原因：通过品牌提升，获得自然增量，并带动用户对平台的信任度。

    “大半夜，我是真的没白来啊，老黄。”

    “没想到我只是指了个方向，你落实这么充分。”

    和黄铮的一番长谈之后，顾允增添了十分和企鹅掀桌子的底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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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7.风向


    “程总，你确定想好了？不接受调解，接下来发生什么后果自负。”

    距离庭前调解过去几天，迟迟没有乐园云音乐的和解消息，企鹅音乐方有些急了。

    这什么意思？

    乐园集团是脑子瓦特了吗？

    居然愿意为一个还没怎么开始盈利的分公司，影响集团里会下金蛋的电商母鸡。

    彭家新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为什么程盈盈能够继续稳坐钓鱼台，一点联系他的意思都没有。

    于是，在一个晚上，他主动打来了电话。

    “对，不调解，发生什么我们都接着。”

    程盈盈正在钟乐怡的房间聊天，这几天她的心情很好，有了顾允站在身后全力支持，她什么都不需要担心。

    她慢条斯理地回答着，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狠的话。

    “.好，那就这样。”

    彭家新冷笑一声，挂断了电话。

    短短几句话沟通，他觉得自己看穿了程盈盈的短视和自私。

    她是不是搞不清楚状况啊？

    “乐怡，你看我这件衣服好看吗？”

    平安无事等待开庭的日子里，程盈盈和钟乐怡经常一起出门逛街。

    队伍里虽然都是女人，但除了程盈盈和钟乐怡之外，都逛不到一起去。

    要么是作为助理身份不对等，要么消费能力水平不在一个层次，要么是年纪比较大，审美观存在差异、

    只有年纪相仿，又不会在经济上有落差的两人，迅速建立起了不错的友谊。

    她们出门逛街的时候，江城日报的记者郑江梅也偶尔会跟在后面，拍照记录深城的街头巷尾。

    路过企鹅大厦的时候，“咔嚓”拍一张，和企鹅方坐在一起调解的时候，“咔嚓”拍一张，会见法官上传证据的时候，“咔嚓”拍一张。

    拍到后来，干脆把两人的日常生活也加进去了不少。

    这些都是回到江城之后报道的珍贵资料，也是乐园云音乐维护正当权益付出努力的证据。

    “好看，你穿这种衣服好有范儿啊~”

    与钟乐怡记忆中并不富裕学姐的形象相比，现在的程盈盈从容、优雅，不仅保留着原本渔村少女的坚韧独立，而且还将成长之后的特质完美融汇到了骨子里。

    她穿着一件偏礼服设计的黑色套裙，匀称的身材与健康的肌肤都表明，她依旧保持着良好的自控力。

    走起路来，程盈盈的腰肢如同雨打荷叶一般摇曳着，自然而妩媚，从头到脚都在溢出着毫不造作的风情与性感。

    “那麻烦帮我把这件打包起来吧。”

    程盈盈笑眯眯地走进试衣间，把换下来的黑色裙子递给服务生，两人提着袋子走出了裙装店。

    高端商圈里，女装往往连成一个区域，钟乐怡一扭头，看到了一家似曾相识的专卖店。

    她拉住了程盈盈的胳膊，轻轻示意。

    “嗯？”

    “盈盈姐，上次伱送我的内衣，是这家店买的吗？”

    钟乐怡小声凑到程盈盈耳边，红着脸眨了几下眼睛。

    “对，怎么啦？觉得不错？”

    程盈盈一点就通，意味深长地打量了一下钟乐怡，步伐不由自主地换了个方向。

    从钟乐怡的表情上，她已经知道了答案。

    谁不喜欢平日里高贵冷艳，解开束缚后却看到色气满满的惊喜呢？

    开庭这一天，南山区法院人山人海，围观群众排成了长队，无数媒体和吃瓜群众齐聚诉讼服务大厅门口，都想获得一手案件的最新消息。

    一方面是本地媒体纷纷惊讶于乐园云音乐方能够寸步不让，真的和企鹅走到对峙公堂这一步。

    另一方面，南山区难求一败的企鹅，也确实很久没有遇到这种段位的对手了。

    先是在各大新闻媒体以及互联网上放出话，用舆论战打了企鹅一个措手不及，然后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完成法律团队组建，远赴深城开启诉讼之旅。

    这份雷厉风行的架势和毫不动摇的决断力，有几家企业能做到？

    更何况代表乐园云音乐前来参与打官司的领头人程盈盈，是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副总，让话题更加具有讨论性和关注度。

    “企鹅不会输了吧？这要是被法院判决输了，公开道歉可够丢人的啊，毕竟这么多年企鹅抄这个抄那个，也没见跟谁道过歉。”

    “兄弟，好好看看，这里是南山！”

    “南山又怎么了？你要是看过乐园云音乐在微博上发出来的证据，就不会这么自信了。”

    庭外讨论声此起彼伏的时候，法庭的大门缓缓推开，庭审正式结束。

    除去一部分幸运儿以及参与旁听庭审的记者外，大家终于见到了刚刚结束宣判后，双方的表情。

    “彭总，请问您怎么看待这次案件？”

    长枪短炮蜂拥而上，大家或许对乐园云音乐方的陌生面孔不怎么认识，但作为本地记者，对彭家新的中年胖脸再熟悉不过了。

    按照惯例，在庭审完毕之后记者可以采访当事人，但是一般来说，法官是大概率不会接受采访的。

    所以案件的第一手结果，只能从当事人的反馈中推断。

    但彭家新冷着脸，完全没有接受采访的意思，对记者们简单说了一句“谢谢大家的关心”就在下属的护送中，匆匆离去了。

    看到彭家新这样的反应，媒体和观众都意识到，南山必胜客输了！

    第一手消息满天飞的时候，没过多久，乐园云音乐就在自己的官方媒体和各大平台上，公开发布了判决结果以及胜诉公告。

    根据南山区人民法院发布的审判结果显示：判决认定企鹅音乐对乐园云音乐的洗歌抄袭、模仿主界面及其功能等行为，构成不正当竞争，并判决企鹅音乐立即停止侵权，同时赔偿乐园云音乐1000万人民币损失。

    乐园云音乐不但在全渠道发布了诉企鹅音乐抄袭获胜公告，还在公告中，展现了南山区法院作出的具体判决要点。

    一、通过非法盗播偷放无授权歌曲、批量化冒名洗歌、跟随式抄袭产品创新、逃避甚至对抗监管等方式，构成不正当竞争；

    二、企鹅音乐旗下的QQ音乐、酷狗音乐、酷我音乐应在判决之日起30日内，彻底删除旗下App中涉及侵权的25个抄袭元素；

    三、企鹅公司应就其侵权行为向乐园云音乐支付经济损失及合理开支，赔偿金额由企鹅音乐在各大平台的销售数量以及影响力决定，判定赔偿1000万元人民币。

    最新公告附上了判决书。

    并且，乐园云音乐向全体一直以来支持和关心的用户表达了感谢，也表明了对创作者与用户的态度。

    持续支持与保护音乐创作者和用户权益，是乐园云音乐始终坚守的信念与准则，未来也将与大家一同携手共进。

    最后，乐园云音乐表明，此次来自企鹅音乐的1000万赔偿金，将设立原创音乐风云榜，奖金池刚好1000万元，全部用于奖励优质的原创音乐。

    这无异于在企鹅音乐的伤口上，继续撒上一把盐。

    公告一出，这次整个互联网的风向，彻底得到了转变。

    再也没有站出来支持企鹅音乐，叫嚣大厂不会抄袭的跟风狗了。

    企鹅输了。

    输的很彻底。

    这次案子的影响力，不仅仅意味着南山必胜客的风光不复从前，也让敏锐的各大企业主和吃瓜群众，看清了另外一件事情。

    近几年，国家开始逐步重视知识产权保护工作，提出加强知识产权保护是推进创新型国家建设、推动高质量发展的内在要求。

    “知识产权与青年：为更美好的未来而创新”不但是最近的世界产权保护日主题，而且从最高院到各省市，乃至基层法院，都在保护以知识产权为核心的内容创作行业。

    高层意志代表的大趋势，这绝对不是一个家大业大的企鹅，就能影响司法机关判罚的。

    让很多人大跌眼镜的是，原本不被看好又相对小众的乐园云音乐，因为坚持和企鹅音乐打官司，这次狠狠地在互联网行业内出了一波圈。

    不但在各大软件商店中下载量飙升到日榜第一，评价还被无数自来水刷到了五星好评。

    “勇士终于战胜了恶龙！”

    “支持乐园云音乐，是目前用户体验最好的音乐软件了。”

    “我觉得新时代青年的手机里不可能缺少这样一个软件，虽然版权和歌曲数量上距离企鹅音乐还有一段距离，但未来可期。”

    一水的好评，让乐园云音乐的用户数量暴涨了一波，除去高额赔偿金以外，实打实地收获了太多。

    此外，微博上的大量转发评论里，更是成了乐评人和原创音乐人的狂欢。

    “大家也看到了，就连南山区法院面对企鹅音乐抄袭洗歌这样的侵权行为，都没有做出保护当地纳税大户的判断，这说明什么？”

    “我们每个人都应该响应国家对于知识产权保护的号召，加强对创作者知识产权的支持和保护力度，为创作者打造一个良好的创作环境。”

    知名乐评人，来自《南都娱乐周刊》的王磊说道。

    “同意磊哥的判断，支持原创、尊重、坚持维护知识产权与创作者权益，是音乐行业的需要，也是国家发展的需要，更是内容创作行业发展的需要。”

    “此次乐园云音乐胜诉企鹅音乐抄袭侵权案件的结束，不仅仅是对企鹅集团侵权行为的判决，更是对推动行业的健康发展具有重要的里程碑式意义。”

    内容创作行业里，不乏具有远见卓识的大咖。

    以往裹挟资本就能对新兴行业降维打击的日子过去了，光靠复制别人的路子，终究走不远。

    天，要变了。

    乐盈律所的第一次异地诉讼，以圆满胜利为收场。

    大老板顾允亲自去了江城天河机场接机，晚上在乐园云音乐附近的酒店摆上一桌，为所有功臣接风洗尘。

    “王主任，这次能胜诉，真是多亏了你的帮忙和指点，我敬您一杯。”

    程盈盈端着高脚杯，春风满面地走到王晓红面前，轻轻低下杯口。

    “客气了小程，这个案子本身不复杂，而且你们前期工作做得也好，大家都很棒！”

    王晓红乐得合不拢嘴。

    庭审上，她作为乐园云音乐的辩护律师，成功战胜了企鹅法务部的大魔王——江波。

    江波是高学历资深法官，她也是高学历资深法官，只不过牌面和咖位都要弱上江波不止一头。

    大家论法学修养、论入职时长、论工作态度，王晓红自认和江波没什么差距。

    但为什么江波走得更远？

    在体制内，位置和时机决定了一切。

    江波出道在经济发达，法治健全，上层领导看得见的粤省法院。

    而王晓红呢？

    她出道在江城的基层法院，区法院庭长就是她在这个年纪的天花板。

    如果不是她毅然决然选择了辞职从事律师行业，无论是经济收入，社会地位，还是公认的名望，这一生她恐怕也无法战胜江波一次。

    现在，乐盈律所给了她机会。

    “今天喝得差不多了。我提议，大家一起干一个吧，然后就各回各家，好不好？”

    觥筹交错后，大家越喝越高兴，甚至已经忘记了时间。

    理由很简单，乐园云音乐团队获得了巨额赔偿，参与出差的领导还给下属批了几天带薪休假，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惊喜。

    乐盈律所这边更不用说，法律行业逻辑并不复杂，律师费按照涉及财产的标的额收取，由败诉方企鹅音乐全额承担。

    每个人分到大几十万，还不够一醉方休吗？

    顾允举起杯子，眼角余光看到很多人喝得已经上头，尤其是钟乐怡，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打算结束这次庆祝晚宴。

    程盈盈是最后一个离场的，酒量深不见底的她，笑着送走下属和两位律师后，扭过头望向顾允。

    “要不别叫代驾了，乐怡喝成这样，吐在车上是小事，万一呛到就不好了。”

    顾允点点头，放下了手中的手机，确实是这么回事。

    “抱她去我家吧，正好我还有点事想问你。”

    程盈盈指了指不远处的小区，她的家离公司很近。

    刚刚到家，一点半更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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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9.电商的新突破


    “拼乐园的机会在哪里呢？”

    会议上，黄铮先是丢出了自己的总章程，然后由顾允侃侃而谈。

    顾允指出，拼乐园的机会在于，对于日用品这种“价格敏感、品牌不敏感”的商品，即使放弃了“社交裂变”路线，对于房贷、房租压身、物价高企的城市青年来说，依然颇具吸引力。

    前提是，只要品质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台下的高管们纷纷点头表示肯定，从人群划分来看，他们也是一二线城市青年的一员。

    在城市中，品质生活的“消费升级”和基本必需品的“消费降级”同时存在。

    对于可以明显提高社会意义上的生活品质的消费，他们追求品质和品牌，追捧主打设计的网红店。

    对于独自生活的必需品，他们追求方便便宜。

    这就是在一二线城市，高端网红餐饮店和外卖（偶尔聚餐去网红店打卡拍照，独自用餐外卖解决）同步火爆，海淘代购和名创优品（化妆品走海淘，美妆小用具去名创优品）比翼齐飞的深层原因。

    一些电商平台之所以高开低走引发争议，也是因为模湖了这两者之间的界限，从一开始的两者兼具到后来品控下降导致两边不沾，说明了走平衡木的不易。

    “很多人说，我们拼乐园它的另一个对标对象，是美国最大的连锁会员制仓储量贩店costco。”

    黄铮接过顾允的话头，笑着说道。

    如果拼乐园包办了中国家庭抽纸、洗衣液、零食炒货等日用品类，则有可能成为中国版的costco。

    黄铮在展望未来时，把未来的拼乐园想象成“一个由分布式智能代理网络驱动的‘costco’和‘迪士尼’（即集高性价比产品和娱乐为一体）的结合体。”

    “我们要做的不仅仅是对标costco，而是超越！”

    黄铮信心满满。

    初看上去，目前的拼乐园和costco存在颇多相似之处：

    商品以生活日用品为主，窄sku高走量，单品销量极大，通过团购拿到最低批发价。

    针对家庭消费方方面面的需求，提供一站式解决。

    costco还允许和鼓励人带人的方式，依靠口碑相传，来扩大用户规模，这也和拼乐园的“熟人获客”颇为相似。

    不过，虽然表面上是低价获客模式，但costco依靠的是美国中产家庭的周末采购，大份包装的批量销售和自有品牌来实现。

    拼乐园的“拼团”则依靠的是社交裂变的积少成多，超低价格引发的高频复购来实现。

    更重要的是，costco商业模式的基石——会员模式更是拼乐园很难复制的。

    因为会员制的核心是筛选机制，赶走低价值用户，增加客单价，更精准地瞄准中产家庭。

    而拼乐园的惊爆低价刚好相反，筛选出的都是价格敏感，客单价低的用户。

    costco之所以成功，也源于其“优质低价”的理念，然而在中国目前的商业环境中，“优质”和“低价”几乎不可能同时实现。

    拼乐园在创业初期，应对假货问题时已经捉襟见肘，甚至会出现惹得商家上门围堵的情况，更不用说去亲自筛选“优质低价”的供应商了。

    但现在，拼乐园目前以打造爆款，向上游输出数据和反向定制，通过减少中间环节，来增强对生产厂商的掌控能力，从而保证“优质低价”或至少不是“劣质低价”。

    这也直接决定了在“社交拼团”遇上天花板之后，拼乐园能否实现向上突破。

    “所以，要想证明我们离开微信以后依然能够活得很好，双十一这场战役，一定要打好才行。”

    黄铮发言完毕，温温和和聊着未来的顾允，终于露出了他的锋芒。

    电商领域，终究还是要以数据和增长量来说话。

    这么长时间的沉淀，拼乐园已经击败了大多数电商平台，跑着跑着，高层发现，赛道上的对手已然不多了。

    年仅不到三岁的拼乐园，已经进入了电商领域王者的视线。

    电商领域的王者是谁？

    从c2c、b2c到b2b，阿里活跃于电商领域所有赛道，并以60%以上电商总消费的占比成为绝对的老大。

    可以说，任何一家电商都是阿里的对手，但不是所有人都能对其构成挑战。

    淘宝2013年gmv突破万亿元，远超拼乐园。

    不过从双十一临近的架势来看，淘宝开始对低价商品倾斜流量，推广手机淘宝和亲情账号。

    就近日阿里的动作来看，拼乐园对其的影响日益明显。

    这是一场从时间到空间的多维交战。

    数场不见硝烟的战役中，两方基于对彼此阶段和模式的认知，并未实际交火。

    一位淘宝高管曾经在拼乐园创业初期时，对媒体发言，淘宝内部认为拼乐园就像一个低配版的聚划算，与淘宝生态有着显着差别，没有什么竞争力。

    无论是从单品运营逻辑、低价策略还是团购模式来看，拼乐园在一定程度上，确实类似2010年上线的淘宝聚划算。

    但短期内这个数亿用户规模的平台，已经从商家和用户层面，对淘宝构成了直接竞争关系。

    在用户层面，拉新，不惜一切代价寻找新用户，是新入局者拼乐园永远的战略重点。

    而京东的一名高管表示，相比京东，拼乐园更多触碰的是淘宝的利益，拼乐园的低价策略能吸引价格最敏感的人群。

    而这批人，大多是淘宝的主要用户。

    商家层面，淘宝由低端、中间和高端、稀缺商品三个核心部分组成。

    中间层级多是天猫的主力，也是淘宝主要维护的商家，而高端和稀缺商品是淘宝的壁垒所在。

    目前低端商家最受拼乐园影响。

    理由很简单，在拼乐园平台上，商家不需要花费价格的三成以上支付佣金和运营费用。

    用户和商家层面的冲突，或许将是持续的竞争主题，但在拼乐园大力发展的过程中，一直还难以成为战役的导火线。

    几年来，淘宝并没有对拼乐园直接下手。

    因为去低端化也是淘宝主动选择，升级平台的结果。

    对于淘宝来说，很难、也没必要从商家层面通过“二选一”遏制拼乐园发展。

    所谓对低价商品流量放开，只是部分运营策略。

    将时间线拉长，才能看清这场战役的看点。

    那就是顾允和黄铮两位领导人对拼乐园的战略规划，与淘宝的战略演变，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高度重合，但又不完全一致。

    黄铮期望拼乐园成为线上costco，给不同人推荐他们最适合、性价比最高的商品，精准服务不同人群、反向定制、提供极具性价比的产品，类似电商版的抖乐。

    这将涉及两个维度的竞争。

    一是商品分发方式，搜索还是推荐，二是供应链。

    首先，淘宝目前代表的搜索，是用户去找商品，sku要大，要满足长尾需求。

    拼乐园目前代表的是匹配，是商品找用户，不用sku很大，但要让用户喜欢，进而在匹配场景下，平台还能指导供应链反向定制，以深入供应链。

    可以说，拼乐园前期的微信关系获取、单品运营和隐藏搜索等都是为了这个阶段准备，把海量流量集中到有限商品中去，有了规模之后才能去反向定制，极大降低生产成本。

    事实上，千人千面也是阿里“all-in移动无线”的重点。

    现任淘宝网总裁蒋凡，从2013年加入淘宝后，陆续推出了淘宝头条、内容视频、直播等。

    硕大的显示屏上，播放着拼乐园和淘宝的对比图，顾允一帧一帧分析着双方的优劣势，向大家讲述起了自己的规划。

    外界不知道，但来自未来的顾允却一清二楚，他用独一无二的理解，迅速给高管们科普着现代化电商的打法。

    目前淘宝主体已经不再是搜索，只占50%左右，且会越来越低，更多的流量来自推荐、直播、内容、活动等。

    现在的情况下，拼乐园想跟淘宝竞争，一是可以把有限的流量集中起来，快速降低生产成本，占据消费者心智。

    二是优化社交场景优势，淘宝首页是根据消费行为进行信息流推荐，但不容易让用户感知其从属人群和爱好，社群维度推荐是拼乐园应加强优势的地方。

    顾允说，他对拼乐园的期望，不是成为下一个阿里，而是成为独特的、被人记住的存在。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

    会议结束后，拼乐园上下全体员工仿佛打了鸡血一般，鼓足了干劲。

    失去微信这样一个巨大的流量池后，顾允联系了京城早已磨刀霍霍的抖乐，连夜重新优化了和拼乐园之间的api接口，试图把这一部分缺失的流量补充回来。

    抖乐创业初期，对电商业务仅仅停留在试水阶段，上线抖乐小店打通了同淘宝、京东、拼乐园等平台的链接。

    这一时期，抖乐以短视频带货为主，交易主要产生于第三方平台。

    2013年，抖音开始着力发展直播带货，并在同年年中成立了“抖乐电商”业务部门，电商业务进入了快速发展阶段。

    在这几个月的发展过程中，抖乐电商经历了从短视频带货到直播带货，从第三方平台交易到逐步构建电商闭环的过程，其运营逻辑也逐渐清晰。

    顾允在双周例会上，首次提出了“兴趣电商”概念，明确了抖乐电商的商业逻辑。

    在官方给出的定义中，“满足用户潜在购物兴趣”也成了抖乐电商，区别于其他零售模式的核心所在。

    一般来说，消费者心智在整个交易过程中都起到绝对的主导作用。

    他们会在明确需求后进行购物时间、平台以及商品的选择，零售商或电商平台发挥最大作用是提前提供足够丰富的相关商品。

    这种目的、计划相对明确的消费，其逻辑简单来说就是“人找货”。

    目前，实体商超以及淘宝、京东等传统货架电商，普遍遵循这一模式，用户消费相对固定。

    但抖乐属于休闲娱乐平台，用户使用时，势必没有购物需求。

    因此，想要在抖乐上卖货，需要的是“激发”用户需求。

    即提前明确消费者对什么内容感兴趣，可能会需要哪些产品，并基于此进行商品推荐。

    这也决定了抖乐电商，不可能要求消费者遵循原有的“搜索－购物”消费路径，而是要让消费者在刷视频的过程中产生随机消费，更多含有“逛”的意味。

    消费者也会更多购买服装、日化、珠宝首饰等非刚需商品。

    因此，抖乐电商的推荐机制，是基于用户兴趣标签与视频内容标签的匹配进行的。

    在内容推荐过程中，通过优质内容的创作来激发消费者购物需求。

    这个过程中，平台通过短视频或直播的形式，将商品分发给消费者，使其产生兴趣后进行购买。

    从统计部门传来的数据统计中显示，目前蒸蒸日上的抖乐，用户日均使用时长已经不知不觉间超过了2个小时。

    按照10-15秒一个视频来算，抖乐用户每天可以观看数百个小视频。

    利用大量的视频观看数据，平台能够准确锚定每一位消费者的兴趣偏好。

    再加上，抖乐本身具备强大算法推荐机制，因此能够实现商品的精准推荐。

    事实上，当推荐商品能够让消费者产生兴趣，也就会在很大程度上促成交易。

    更值得关注的是，这种需求多为非刚需消费，因为没有明确的计划，因而具备更大的拓展空间。

    而对于平台商家来说，这种基于用户兴趣打造的商业模式，除为其挖掘市场增量外，同时能够使商品准确触达目标客群，有助于品牌方实现精准营销，提高运营效率。

    传统电商的搜索机制下，即便是同一物品平台通常会同时展现出众多的结果供用户选择。

    消费者可以对商品质量、价格、用户评价等多个方面对其进行比较，甚至跨平台对比，因而决策时间较长。

    换言之，平台高转化率的背后，是抖乐电商打造了能够促使消费者快速决策的流程。

    所以，当抖乐听闻拼乐园与微信分道扬镳的消息时，整个电商部门不眠不休，联系技术部门与拼乐园积极对接。

    他们意识到，机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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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0.


    长夜漫漫，尖叫与泪花蒸发在空气里，化作点点滴滴的微尘，消失不见。

    “原来圆姐和桔子对上了啊，你也够不容易的。”

    沉倾城咯咯笑了起来，她和两个女孩关系都算得上不错，自从成为家喻户晓的大明星之后，她原来的朋友渐行渐远。

    “我都快忘了回家是什么感觉了，回去你一定要陪我出去玩玩，好不好？”

    沉倾城跳下了地面，行政套房空间很大，她走到窗边，望向异国他乡相似的月亮。

    “好啊，没问题。”

    顾允笑着应和，拿起床头的大水杯，仰起脖子灌了一大口。

    “回家可能还要几天，先陪我去逛逛这金三角附近，来拍电影这么久，我都没上过街呢......”

    沉倾城抱起胳膊，回想起几个月来的艰辛，恍如隔世。

    “你知道吗，剧组里几个男演员相处起来好微妙，一开始甚至还有欺负我的，当地的工作人员来过几次，后来这种事情就再也没有了。”

    “呵呵呵，那就好。”

    当空气开始安静，沉倾城终于找到机会向顾允吐槽。

    女演员被人觊觎，几乎是在任何一个剧组中，大概率无法避免的事情。

    如果不是抖乐在海外有着业务，当地的工作人员颇有影响力，恐怕沉倾城出演的这段日子里，着实要动一动脑筋了。

    大牌女明星？乐园当家花旦？

    现状是孤悬海外，背景再牛又怎么样？

    不也得靠我们剧组里的几个男人吗？

    抱着这样心思试探的人其实大有人在，可惜还没等出手，海外抖乐的工作人员就主动请缨，以向导为名，派了几名本地的安保人员日夜陪护。

    “这个架子是做什么的？”

    沉倾城指了指悬架，转过头望向顾允。

    金三角的酒店与内地多有不同，房间内一套硕大的悬架在两人头顶翻转出现，顺着天花板上的滑轨，从房间另一头移动到了这边。

    这套东西源自本地设计师的独特品味，拥有一吨以上的承重，可以通过滑轨置于任何位置。

    也许它们另有用处，此刻却被酒精包裹着的顾允，解读出了另外一种作用。

    拆封了两组真空包装的消毒棉绳和束带，顾允拉过了沉倾城的手。

    “先别管它原本是做什么的，这个玩具还有一种玩法，你想试试吗？”

    顾允一边低头作业，仔细将软软的束带收紧在沉倾城的手腕上。

    “好啊。”

    沉倾城点了点头，毫不迟疑。

    在顾允面前，她不会故作矜持，也不会回应无意义的话语。

    出演另一种角色的时候，她从未压抑过自己的渴望。

    顾允将长长的棉绳，捆在少女的手腕上，然后是手指。

    绳套结构将重量精细地分配开来，以避免真的伤到沉倾城的手指。

    选用棉绳而不是麻绳，更是出于对沉倾城皮肤的保护。

    肌肤对于一个事业处于上升期的女明星而言，有着无法衡量的意义。

    然而沉倾城在顾允做事的时候，却没有出言提醒。

    这里面蕴含的信赖拥有某种巨大的能量，顾允心知肚明。

    他踮起脚，在降下的悬架上，将棉绳一层一层的套好拴牢。

    “准备好了吗？”

    沉倾城瞪大了双眼，目光中带着一丝茫然：“只绑一只手？难道不应该是，像小兔子一样捆的结结实实，然后悬空吊起来吗？”

    玩这类游戏的时间久了，圈内人也自然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审美。

    “不需要。”

    顾允调整好悬架，令其缓缓上升，棉绳随之升起，然后是沉倾城的右手。

    能够成为教育手段的，不仅仅是身体能够感觉到的方式，那种东西被无数人玩遍了，或许对于阈值升高的同伴来说，已经太过无聊。

    沉倾城的手被牵到了最高处，但悬架依旧没有停。

    它继续上升，以极其缓慢却无比坚定的冷酷方式，拉扯着沉倾城的身体，让她的重量逐渐聚集在了那只手上。

    女孩闷哼一声，疼痛开始进入大脑。

    很多女孩子，在这个阶段往往会感到恐惧。

    因为经验令她们预见到了，如果不停下来，下一秒会有持续增加的疼痛。

    可沉倾城怎么会怕呢？

    no pain，no gain.

    她知道，痛苦总是伴随着成长。

    所以沉倾城的眉头，虽然不由自主地高高扬起，但目光却依然澹定。

    悬架进一步抬高，少女细嫩白皙的脚趾悄然离地，重量几乎已经全部灌注在了手腕和手指上。

    她常年保持身材，体重轻巧，但那仍然不是区区一只手腕能够承受的。

    短短一分钟内，沉倾城的身体仿佛都被拉长，肩胛、下腋、肋骨、侧腹，这些地方的皮肤都紧紧地绷在了一起。

    “我感觉，右手马上要没有知觉了......”

    沉倾城的额头因为剧痛而沁出冷汗，但她仍然可以用开玩笑的口气对着顾允说话。

    这是一点点的试探。

    顾允看着停悬在空中的身躯，和打在地面的影子，等待了十秒钟，然后将悬架降下了一点。

    恰到好处的，少女的左脚脚尖点在了地上。

    她像芭蕾舞者般，在顾允面前摆出垂直的姿态。

    得到喘息机会的沉倾城，努力想让脚尖接触更多地面，以减轻手腕的压力。

    然而这很难，因为这个位置刚刚好处在地毯边缘，她脚下的地板很滑。

    而且只要角度稍微偏移，距离就会吞食掉仅有的立足点，由于重力原因，她在空中不停旋转，像一朵悬崖边缘的蝴蝶。

    “与身体对话的方式很多，它们几乎都要借助传递感觉的方式，以达成目的，比如刺痛、麻痒、焦热、冰冷。”

    顾允伸出一只手，抚摸着沉倾城天使般的脸庞，继续开口。

    “只是，这些感觉也都有着清晰的极限，正如当针尖刺穿皮肤，当痒感变成麻木，当焦热摧毁神经，当冰冷冻结感官。”

    “人类对这些感觉的承受力有限，超过了限度，它们就会变味，于是道路转向，背道而驰。”

    “除非......”

    顾允心中默念的数字走到零，确定时间已到，然后便将食指的指尖，点在了沉倾城的手腕上。

    他的指甲，前夜被程盈盈很好的修剪过，所以并不尖锐。

    顺着沉倾城的手臂，用甲盖缓缓的向下滑去，少女的喉咙里，很快响起了预想中的轻音。

    当整个人身体被以这种方式拉扯开来的时候，紧绷的肌肤所能激活的皮下神经、嵴椎承重方式的改变、乃至大脑对传递信息的读取，都会进入前所末有的敏感状态。

    那和敏感类药物，催化的效果完全不同。

    内置的感官系统，是在以日常的状态来接受成倍增高的刺激，理智清晰会让品尝过程，保持足够的细腻。

    指甲与肌肤相触，轻微的痒感与触感，在悬吊中迅速膨胀成了对全身神经感官的重重一击。

    沉倾城浑身颤抖着，脚尖几乎无法支撑下去，她眯着眼睛，微微仰起头，试图努力呼吸。

    顾允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指尖刮划到了，她几乎被拉展平直的腋下。

    “......嗯......”

    面前的少女难以忍受，那只没有被捆绑的手，本能地抬起来想要抓向什么东西。

    顾允向后退，让她失去用手寻找解放自我的希望，并将自己的手臂尽可能的伸展开来。

    指甲继续划下去，在划到锁骨的时候，进一步放缓了速度。

    敏锐的皮下神经，将指甲刮划的触感放大了无数倍。

    而肌肤最薄的锁骨，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感受，这个问题一定会扎在沉倾城的脑海中。

    顾允越是拖延着结果的到来，她就越会渴望着审判。

    套房里，被悬吊的女孩如受刑的战俘，而高大的男人则像毫无感情的凋像。

    罗马的炎热夏季，角斗士与奴仆，他们静置在彼此面前，坦露着一切，只有一根遥遥伸出的手指将男女连接。

    但这就足够了，此时的一根手指，比凶暴的鞭笞、入肉的紧缚、残忍的殴打都要深刻和强烈。

    最简单的接触变成了征服的全部，就好像现实正在兴高采烈地对我们证明着，什么叫做物极必反。

    有时候，我们的注意力全部汇聚于一点，对它所要去往之处无所怀疑，那么它所赐予的感受就能占领前所末有的国度。

    沉倾城气喘吁吁地望着顾允的眼睛。

    她焦躁、迷离，牙齿也在格格作响打着战，直到坚硬的指甲以轻不可察的力道，刺在凸起上。

    少女的喉咙勐地缩进一口气，身体剧烈的一扭，再也无法忍受穿透身体的麻痒。

    她的身体在挣扎下失去平衡，前后荡起，手腕被骤增的重量扯得格格作响。

    “还能坚持吗？”

    顾允向前迈了一步。

    沉倾城再也忍不住，她悬空的右腿勐地抬起来，用力勾住顾允的后背，左手也痉挛着环住顾允的脖颈，试图和同伴紧紧拥抱。

    刚才所赋予的所有尖锐触感，在这一瞬间于她心尖上化作倾盆暴雨。

    顾允被沉倾城紧紧地缠在身上，手掌托住她的腰肢。

    缰绳再也勒不住了。

    下一秒，夜空中两个黑暗的影子完全贴合在一起，除了点点星光下，上悬的右手。

    顾允紧紧盯着属于他的少女，在风雨飘摇的反馈声中，颤颤巍巍伸直了食指。

    她指向的是天空，即是在指向上帝，她仿佛在挑衅着神明，令云雾中的旁观者，不得不注视这场夜色中的表演。

    精神上极度的放纵，和身体中盛开的渴望触碰到一起，带来的是摧枯拉朽的震颤。

    顾允注视着她的手指。

    那根手指，仿佛从天空那里汲取着力量，一直挺立着，直到她完全昏过去为止。

    ......

    在空白与耳鸣之中，顾允慢慢喘匀了气。

    他抱着沉倾城，吃力地重新调整悬架。

    悬架缓缓落下，少女那只被捆住的手，重新落回到顾允的肩膀上。

    在替她解绳子的时候，沉倾城醒了。

    剧烈的体能消耗，大剂量的酒精灌既，极限疼痛带来的快乐淹没下，她仍然能这么快醒来，是顾允之前没有想到的。

    沉倾城疲惫地睁开眼睛，眸子里漫布水光。

    她将身子拱在顾允肩膀上，深深地搂住他的脖颈，轻轻哼了几声，软腻如初雪。

    顾允抱着她，向两米有余的席梦思走去，肌肤之间黏黏的，毫无大明星的优雅可言。

    但是他依旧因为抱着沉倾城而欢快着，而少女也因为被顾允抱着而心满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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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允斜倚在床头，而她仍然紧搂着顾允的脖子，丝毫没有跳出怀抱的意思。

    空气中弥漫着崭新的亲昵，像两只互相蹭毛的猫。

    狂乱之后的安静，富有奇迹般的韵味，这短暂的宁静让人舍不得开口说话。

    他们感受着对方身体里传来的温度，以及对方双臂传来的力度，让时间奢侈地奔跑下去。

    没有人能让时间停留在这一刻，上涌的荷尔蒙和肾上腺素逐渐消退，当人类再次拥有思考能力的时候，奇迹便结束了。

    短发少女扭过头，呆呆地望了望刚才踮起脚尖触及天空的地方。

    那里似乎是打翻了可乐，一片狼藉。

    “我……没控制住……”

    沉倾城赤红着脸，呢喃地不敢抬头望顾允。

    这一瞬间，她仿佛是一个无助的小女孩。

    “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知道，快乐的呀......”

    她仿佛有些不好意思，将下巴用力在顾允肩膀上戳着。

    游戏结束之后，她的手掌无意识地在顾允的后脖颈上来回抚摸，像是意犹未尽。

    “告诉你一件令人失望的事，这次的快乐是无法复制的。”

    顾允整理了一下她凌乱的秀发，缓声在沉倾城耳边说。

    “我知道……因为我是特别的，对吗？”

    沉倾城眨了眨眼，小声地说，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

    “是的。”

    顾允点了点头。

    无法复制的体验，因为这只对沉倾城有效。

    如果与身体对话是一门艺术，那么世界上便无法存在两件一样的艺术品。

    后来者只会是或优秀或拙劣的赝作。

    虽然看上去，借助器具是顾允昙花乍现的灵感，但其实从沉倾城出现在顾允面前的时候，他的潜意识就在勾画这样一幅场景。

    禁忌是欲望的源泉，那么巨大的亵渎身后，便有着山呼海啸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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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2.未来可期


    双十一当天，快节奏的大促节点，往往是品牌商家们借势高效验证打法的最佳时机。

    一整天，消费者发现，他们在抖乐电商购物有了更完整和顺畅的节奏。

    除了在短视频、直播间心动拔草，也能随时点开挂接着的拼乐园闲逛下单……

    这背后，是平台和商家在短视频、直播带货的内容场景之外，建立起来的“货架场景”。

    为了迎接这场战役，抖乐电商升级“兴趣电商”到“全域兴趣电商”，打通“人找货”与“货找人”的双向链路。

    拼乐园和微信分道扬镳之后，抖乐电商借此机会不断发力“货架电商”，加强拼乐园等第三方渠道的经营，形成了更高效的供需连接和转化路径。

    至于具体效果怎么样，大促是品牌最好的试炼场。

    官方数据显示，今年“抖乐双11好物节”，参与抖乐电商活动的商家数量同比增长86%，货架电商带动日均销量同比增长156%，商品曝光量是上半年的3.6倍。

    截至双十一当天晚上，抖乐商城交易额相比去年同期增长629.9%。

    全域兴趣电商模式，让品牌商家、达人们收获了新增量和新想象，也为它们探出一个完全可以大施拳脚的增长新大陆。

    .......

    “这次双十一，我们通过双轮驱动，联动内容和货架，战果丰硕！”

    今夜无人入眠，电商公司纷纷开启了彻夜加班模式。

    拼乐园和抖乐的联动视频会议上，宿华一身正装，胸口别着一个新款麦克风，神采奕奕地对着摄像头侃侃而谈。

    这也是抖乐第一次在双十一正式发力，携手拼乐园，露出自己的野心和布局。

    短视频和直播带货，看上去远比传统货架“逛街式”购物更有趣味性和互动感，但补齐了货架场景，可以让电商生态更加多元，覆盖更多场景下的购物需求，成交转化率也来得更高。

    这次购物节上，一些提早在抖乐商城下功夫的商家，就尝到在内容电商之外，叠加一个好“货架”的甜头。

    “抖乐短视频、直播和拼乐园这样的第三方渠道，它们在购买上有一定先后顺序，这样的完整链路实际上提高了单品成交的转化率。”

    抖乐电商直播渠道负责人朱洁菲透露，今年双十一，拼乐园平台销售业绩同比增长超过100%。

    入局抖乐电商，跟随平台不断迭代，成为拼乐园流量下滑后，重新实现增长的新拐点。

    而对于各大品牌商而言，这也是一种全新的销售方式。

    国货羊绒大衣品牌“三只小山羊”创始人杨玉勇发现，在抖乐商城的投入，在大促时效果来得比预想快得多。

    这次购物节上，三只小山羊店铺通过精选爆品，平台福利和补贴，实现预售三小时成交额突破150万的亮眼成绩，在商城店铺榜单中最高排名第二名。

    要知道，“三只小山羊”是个客单价超过8500元的高端品牌，收获这个成绩让杨玉勇很惊喜：“三天预售的成交体量，差不多是线下整年的十分之一。”

    “其他的不说，抖乐的流量是真的太牛逼了！”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今年自打抖乐电商上线以来，“miumiu官方旗舰店”就在抖乐商城多线发力。

    在不断加大对店铺运营的人力物力投入的同时，视觉升级、文桉优化和专属客服等各种打法都搞起来，顺势抓住了平台商城升级，也为这次双十一大促带来了新机会。

    作为典型的中高端轻奢品牌，miumiu在抖乐商城的销量，已从此前仅占线上销售的10%，提高到目前的35%，还带动了整体gmv的增长，店铺平均客单价上浮了34%。

    从“三只小山羊”到“miumiu”，这些商家有自己聚焦的产品长板，再抓住抖乐商城上线的红利，及时补足能力，在大促节点上抢先突围，也为自己拉通了在抖乐电商做增量的新场域。

    今年双十一购物节，抖乐商城同比上个月访问pv增长了518%，gmv同比增长了434%。

    涌入的巨量用户下，抖乐商城越来越成为抖乐电商用户选购、转化与复购的关键渠道，并为商家提供了一个稳定的交易场。

    当商家们可以在抖乐商城的“固定摊位”开门迎客，支撑搜索下单，承接信任，更广阔的增量空间也随之到来。

    “宿总说得对，我们拼乐园很高兴能够参与到抖乐的多元电商生态中来，构建多方共赢，才是电商行业的未来。”

    黄铮接过话头后，目光转向身边同样笑容满面的顾允。

    大老板拿出一副遥控器，按下一个按钮，随着庆祝的焰火闪耀在屏幕上，多个维度的数据展示在大家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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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据分析的上方，是一个硕大的题目——《新征程：论全域兴趣电商》。

    为了不被前流量提供方企鹅看笑话，为了争口气，也为了让大家看到乐园集团的底蕴，顾允的确是绞尽了脑汁。

    不但把后世先进的理念全盘托出，他借着微信退出的机会，把拼乐园和抖乐关于电商领域的功能完美镶嵌在了一起。

    上一世的拼某多无论怎么做，企鹅作为大股东，至少还起着牵制作用，有着一部分话语权。

    但这一世的拼乐园，依靠企鹅的巨大流量起飞后，果断脱离了企鹅的控制，找到了新的流量入口，从此天高任鸟飞。

    顾允解释道，全域兴趣电商不同于传统电商业态，它通过内容场景和货架场景联动来完成。

    内容场景激发兴趣，货架场景为内容场景提供商品承接，可覆盖消费者全场景、全链路的购物需求。

    全域兴趣电商模式，不仅仅为商家在抖乐电商构建了一个全新增长逻辑，也打开了他手下，黄铮和宿华两位掌舵人对于电商的理解方式。

    对商家来说，双十一大促是一个充分落地新打法的验证场。

    “兴趣电商”和“货架电商”相辅相成，即定时定量通过专业、有趣和个性的内容实现聚集关注，然后，再用露出品牌调性的“商城”全时段承接满足边搜边买的需求。

    内容场和商城互相引流，场域联动，可以落地更多元的玩法，提供更丰富的消费体验。

    简单来说，在具体实施到层面上，以服装为例，服装存在季节性复购，内容连接后，抖乐商城配合，能再度激活老客户的购买欲望，完成多次复购。

    “抖乐电商拥有很大的用户池，前期可能我们在做一些种草工作，定位到一批用户，现在转到全域兴趣电商，是通过用户的主动搜索去完成匹配。”

    拿到了硕果累累的成绩后，顾允兴致勃勃地做起了总结。

    在抖乐还处于无人问津的时候，顾允就已经开始尝试着结合小桔书去引导用户种草，通过小桔书+拼乐园这个组合完成消费闭环。

    而现在，他已经有了算法和直播这两个大杀器，于他而言，完成了化被动为主动的过程，用户的需求再也不是问题。

    对此，抖乐的运营部门采访了“三只小山羊”的杨玉勇，让他作为商家代表，谈一谈对抖乐兴趣电商的感受。

    他有一个非常肯定的判断，“这条路子肯定走对了，内容与货架结合，潜力巨大、前途无量。”

    冲着内容而来的用户，会产生购买兴趣和需求，搜索店铺而来的用户，也会因品牌内容加深信任感。

    “就比如我们，不仅仅给大主播供货，十万多粉丝的小中型主播，我们一样会挑选复购率和留存率不错的进行商务合作，她们报价不高，效果却很好，不亚于一些大主播。”

    对商家而言，有直播时深入生动地推介和互动，也有静水深流的日常打磨。

    当消费者在平台一步步顺畅种草，到最终收获品质好货，也会对商家越来越信赖，形成长久的消费黏性。

    从抖乐电商的自我迭代角度，源自拼乐园的货架电商自身成为增量之外，还带来一个新增量。

    那就是，帮助源源不断的拼乐园商家，在直播和短视频之外，扩大售卖品类，撬动长尾商品和潜在“爆款”。

    抖乐在打通了与拼乐园的接口之后，甚至开通了双方产品直接搜索功能。

    以图书为例，图书类目sku庞大，达人、出版社一般仅能选出极小量商品做短视频和直播推广，大量长尾商品很难露出，但货架电商正好弥补这个问题。

    在黄铮看来，抖乐电商的货架模式，可以培养用户在平台上建立搜索习惯，带动更多拼乐园的长尾图书商品售出。

    甚至，帮商家及出版方发现意想不到的，沧海遗珠式的“爆款”或潜在“爆款”。

    当消费者既乐于观看短视频、直播带货，又习惯浏览商城货架主动寻找商品，商家就可以在不直播情况下，通过全时段营业的拼乐园商城获得新销量。

    今年起，当拼乐园中为数不多的轻奢品牌“miumiu”，把运营重心转移到线上直播后，品牌团队就发现，越来越多的用户会主动搜索店铺下单。

    这种情况导致，即使品牌不开播时，也能有“被动”收入。

    直播“引爆”，货架“蓄水”，经典长销商品带来源源不断的收入。

    打通内容和货架电商的商家，在顾允的操刀下，走出了一条在电商领域特有的增长路径。

    这样的成功无法复制。

    因为竞品完全不具备这样的集团式打法，同样发展迅速的快手电商没有业内排行前三名的电商巨兽拼乐园作为支撑，而电商领域的淘宝京东，又对直播电商一无所知。

    这一年的双十一，抖乐和拼乐园通过先进的降维打击方式，成为了购物节上最大的赢家。

    比如，博集天卷抖乐官方旗舰店，通过登录某头部大v的直播间，卖爆了林语堂版的《苏东坡传》，双十一的一天时间售出20万册。

    后续，该书在博集天卷抖乐官方旗舰店后台的搜索关键词和流量转化中，一直位列前茅。

    以星期为单位，仅靠搜索流量就能转化售出近1000册。

    更重要的是，抖乐商城的店铺接通了拼乐园等第三方渠道后，能让消费者在直播之外，随时随地“围观”品牌，成为品牌展示调性，经营商品的“门面”。

    这尤其有利于注重质感和调性，同时又擅长货架运营的商家。

    毕竟，不同于直播间里的快速决策，对高客单价商品，消费者往往需要慢慢斟酌，商城就承接了这样的需求。

    比如“衬衫老罗”，就尝试重点运营高客单价的西装品类，西装的销售带动店铺平均客单提升到原来的两倍以上。

    全域兴趣电商模式下，内容场景和货架场景高效联动，一些走到前面的商家，利用内容与货架相互引流实现大盘增长，也确认了一个增长的新入口。

    作为全域兴趣电商平台，除了补齐货架电商，抖乐电商还在加速完善供应链、优质供给、物流、售后服务等电商基础能力，取势货架电商的长板，拓展全域兴趣电商的边界。

    顾允最后总结：“全域兴趣电商未来机会很大，新场域的占比将高达生意的50%以上。”

    会议被宣传部门全程录制，并且经过了剪辑和发布，正式在全网进行公开。

    磨剑后的抖乐，正式找到了盈利的最佳方式，落地“人找货”的抖乐商城，将成为商家未来的潜力增长池。

    格局重塑时代，最难得的是发现并全力以赴新兴的增量场。

    一位长期研究电商行业的人士判断，补上“货架”，抖乐电商的机会才刚开始。

    “毕竟，谁都想在相对成熟又向上发展的市场里做生意。”

    抓住红利的商家，已开始谋划更远的发展。

    比如“三只小山羊”的线上运营团队，经此一役后，已从原来的十几个人，增加到近五十人。

    不仅仅是这一家尝到了甜头，在继续发力。

    十一月的末尾，无数个商家组建了专门的线上运营团队，以期在下一个的销售旺季，跑入更多消费者的视野。

    双十一落幕，但未来可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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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3.偶遇


    双十一结束后，正是各大公司盘点收获的时节。
    原本电商领域的两大巨头发现，失去了微信的拼乐园不但没有一蹶不振，反而平添了几分现代化的锐气。
    大家都不是傻子，这背后的原因究竟是什么，从当天暴涨的数据中很容易发现。
    若将零售的本质定义为，人和货的精准匹配。
    那么从这一逻辑来看，零售行业即将迎来划时代的变革。
    而主导这一变革的既不是传统零售企业，也不是京东、淘宝等老一代电商巨头，也不是唯品会、拼乐园等后起之秀，而是一个容易被忽略的新晋势力——抖乐电商。
    或者可以这么说，大家都知道抖乐电商也许会发展不错，但没想到这么厉害。
    用一组数据来说明：抖乐试水电商业务是在2013年，今年还没跑完，抖乐电商的GMV已经同比增长了7.9倍。
    这是什么概念？
    拥有专业分析师的中信建投证券预测，2016-2017年左右，抖乐电商GMV将达到一万亿元。
    而淘宝、天猫、京东GMV达成万亿规模分别花费了10年、7年和13年时间。
    也就是说，抖乐电商如果按照现在的方向继续走下去，将会用三四年时间，跑完淘宝十年的路。
    为什么说抖乐电商是划时代的零售形态？
    这是因为，在它之前的零售商，不管是传统零售企业还是互联网电商，都是消费者先有购物的想法，然后再去实体门店寻找、网上搜索商品等行为。
    这叫目的性消费。
    而抖乐时代就不一样了，消费者的本意是刷视频打发时间，而系统根据算法给你推荐一个商品出来，让你突然产生购物的想法。
    而这，是随机性消费。
    诚然，在传统零售企业中，会根据PDCA循环，也就是俗称的戴明环来验证自己的商品策略，也有品类管理的工具来辅助企业选品。
    到了B2C电商企业，打法高级了不少，这个时代的系统会根据消费者的浏览记录，来推荐关联商品到每个人的主界面，也就是所谓的“千人千面”。
    但到抖乐电商这里，算法的底层逻辑完全不一样了。
    在抖乐电商之前的时代，叫做“人找货”，抖乐电商出现之后，真正实现了“货找人”。
    一位研究者认为，抖乐是通过调节人类快乐的奖励机制，也就是多巴胺的分泌来刺激购物需求的。
    每个十几秒的视频都会你一种暗示，下一个视频可能更精彩，而这种对未知的美好的期待刺激了人体多巴胺分泌。
    伱在刷抖乐的过程中，不知不觉好几个小时都过去了。
    “当实体店的经营者，还在绞尽脑汁让自己的商场更漂亮，让自己的商品更具有性价比的时候，抖乐已经将人体多巴胺的奖赏机制作为营销商品的起点，这是典型的降维打击。”
    降维打击的结果就是，这条线上埋头苦干的吃螃蟹人，已经开始尝到了第一波甜头，开始闷声发大财。
    这其中，当然包括两个新手主播——孔艺璇和顾樱。
    双十一购物节结束之后，精疲力尽的两人，在安普顿二期的房子里睡了个昏天黑地。
    节日当天，孔艺璇和顾樱两人轮班，整整直播了十个小时。
    11月12日凌晨1点半，顾樱特意发布了一条朋友圈：“直播10个小时……时间管理和嗓子冒烟的一天”。
    平日里半玩半播的她们，基本每天花在直播上的时间不会超过2-3个小时，而双十一这一天，两人在狂欢的氛围中，不知不觉达到了一个惊人的时长。
    没有努力就没有收获，孔艺璇和顾樱的一时辛苦，也是无数电商主播的常态。
    不过，直播间内主播的努力也确实带动了销售，大促期间销量上涨，她们作为主播的分成收入也递增。
    而现在，到了收获的时候了。
    “起床了，樱樱，快点快点商家给我们结账了。”
    孔艺璇的作息要比顾樱规律一点，她跑到另外一间卧室，轻轻推开了顾樱的房门，捏了捏少女的鼻尖。
    “嗯干嘛啦.我再睡一会儿”
    顾樱还沉浸在梦乡里，哼唧着完全不想起床。
    今天本来就是周末，大早晨既不用上课，也不用化妆洗漱进入工作，不多睡一会干嘛呢？
    孔艺璇叫了几遍顾樱都没得到回应，无可奈何的她计上心头，把顾樱的手机放在耳边，然后打开自己的支付宝。
    很快，一个清脆又熟悉的女性声音在少女耳边响起。
    吵闹的声音却意外地动听。
    “叮咚！支付宝到账95000元。”
    就像是被施了清醒魔法，顾樱睡意全无，双腿一蹬，一下就被子里坐了起来。
    虽然眼睛还是眯着的，但迷迷糊糊已经看到了面前的孔艺璇。
    “我靠我靠我靠！我是不是还没睡醒！”
    尽管顾樱眼神一晃，看到了屁股下闪烁着光芒的手机屏幕，却依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
    听错了吧？
    怎么有这么多钱？
    两人分工明确，以往的每个月发薪日，相对细心的孔艺璇都会给顾樱转账，但从来没有像十一月的收入这样，差不多都快摸到六位数的门槛了。
    谁也不靠，光凭自己的本事，一个月赚了接近十万块？
    顾樱的头突然有点晕晕的。
    回想起刚刚上大学的时候，哥哥那个阶段实现财务自由不久，对于自己的小要求从来都是来者不拒。
    买最新款的电子产品、昂贵的包包鞋子、花不完的零花钱
    那个时候的顾樱，对金钱一度已经失去了概念。
    直到她自己由于感兴趣，踏入了自媒体行业后，才发现自己赚钱有多么不易。
    熬夜选材、通宵剪辑视频、完善话术和镜头摆放，每一个细节都关乎着短视频的播放量和受欢迎程度。
    而这些，都和收入直接挂钩。
    以往她作为一个短视频博主，粉丝量中规中矩，知名度在南湖片区的高校内还算不错，但实际上能够接到的广告和收入，并没有那么夸张。
    有时候能赚个几千块，有时候运气好商家开价大方，能勉勉强强达到一万块的大门槛。
    这对于两个大学生来说，已经是出乎意料的高收入了。
    要知道即使是江城财经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在应届毕业又从事金融类高薪行业的前提下，也罕有人能够在2013年刚刚踏出校门的时候，拿到月薪破万的工资。
    但自从直播电商这一行出现之后，彻底改变了孔艺璇和顾樱对于收入和薪资的理解。
    双十一销售额破百万，这样的直播间在抖乐平台内并不是一个多么耀眼的数字，能够做到这个水平的直播间，可能有数百甚至上千个。
    但中间的门道可有不少。
    商家、主播、平台、客户，在一条完整的直播的链条中，主播是核心。
    面对同样的货品，细小的话术差距足以让销售结果天差地别，这也是孔艺璇和顾樱不断提升自己的原因。
    和短视频时期的收入不一样，她们很快发现，即使做不到抖乐电商的头部，腰部甚至小主播，一样可以在直播中赚到钱。
    因为不是所有的商家都愿意花高价请头部主播，小主播同样具有不错的带货能力。
    头部明星级别的主播价格昂贵，除了拿销售提成，还会收取坑位费。
    单单说坑位费，不管卖不卖，卖多少，一场就得先付几十万，再收40%的佣金。
    短视频平台，第一次赋予了知名度变现的能力。
    不少明星红人，乃至其他平台的大v，通过这一次的双十一真正意识到，流量就是白花花的银子，名气就是这个时代的黄金。
    小主播不用坑位费，只需要拿到销售额对应返点的佣金，就足够她们惊喜上好一阵的了。
    孔艺璇和顾樱的直播间销售额突破了百万，商家给了20%的高额返点，十一月结算收入时扣去税款，两人再五五分钱。
    每个人到手接近十万块。
    不光是顾樱被这份收入砸晕了，孔艺璇也是一样。
    她作为对接商家和掌握财务的角色，原本做好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但没想到会有这么多。
    双十一当天忙于直播，没有关注后台数据，也没对销售额提前预估，她只知道卖了很多，嘴巴很干，评论一条一条跳出来，看也看不完。
    结账的时候，她盯着打进银行卡的19万月收入，发了好一阵的呆。
    “艺璇，你现在最想干什么？”
    顾樱乐滋滋地挽住姐妹的胳膊，笑成了一朵花。
    自己赚的钱和哥哥给的钱，从心理满足的角度讲，完全不是一回事。
    “我想买辆小车开，以后回学校也方便，咱们每天从安普顿小区走到学校要十几分钟，夏天多晒啊，冬天又冷”
    孔艺璇笑意盈盈，嘴角两个小酒窝清晰可见。
    人类最快乐的时刻，恐怕就是收获的季节。
    周末，人来人往的奥迪4s店，多了两位手挽着手，看起来过于年轻的女客户。
    其中一个扎了漂亮的双马尾，瀑布一般的发量诠释着女孩的青春活力，一双精致明亮的眸子令人移不开目光。
    “樱樱，我手上就十多万，怎么买得起这个啊”
    踏进4s店，孔艺璇趁还没有销售顾问过来讲解车型，探头凑到顾樱耳边说道。
    和姐妹一商量，两人一致认为买辆车是件要紧的事儿。
    相比凡事没有计划又爱犯懒的小公主顾樱，孔艺璇刚满十八岁的时候，就拿到了属于自己的驾照。
    所以今天跑到汽车城消费的主角是孔艺璇，顾樱没有驾照上不了路，只能坐车。
    之前的收入攒到一起，再加上十一月新到卡里的一笔巨款，孔艺璇攒下了人生中第一个六位数，总算够到了买车的门槛。
    “哎呀，先看看，看看嘛。”
    顾樱和大多数女孩子一样，基本完全不懂车，但她坐惯了顾允以及温桔的豪华座驾，几百万的奔驰大G，起步推背感十足的特斯拉，无比吸睛的玛莎拉蒂总裁
    更不用说顾允旗下几家公司各种各样的商务车，从内饰到座椅再到细节，完爆和孔艺璇刚刚看过的几家普通品牌4s店。
    十一二万出头的预算，在2013年能买什么车？
    无非就是卡罗拉或者小polo这样的家用A级车，除了耐用好开省油之外，基本上毫无特色。
    挑挑拣拣的顾樱拉着孔艺璇逛了一家又一家，没有一眼就看中的车型。
    虽然不是顾樱自己出钱买车，但毕竟就算她从现在开始学驾照，排队考试再到拿证也要一段时间。
    更不用说马上就到十二月了，中间还要放寒假回家过年。
    乖乖坐在副驾驶的日子，可以预期地还要持续很久。
    直到进了奥迪4s店，孔艺璇和顾樱见到一辆又一辆的实车，才真正感受到，豪华品牌和普通品牌的区别到底在哪里。
    大厅内的销售顾问们早就注意到了两个年轻女孩，从穿搭和气质上来看，这明显就是两个还没毕业的女大学生，所以接待起来也是有一搭没一搭。
    两三分钟后，一位男销售慢慢悠悠走了上去。
    “您好美女，想看什么车型？”
    “我们随便看看，还没想好。”
    孔艺璇抿着嘴笑了笑，侧过头看了一圈展厅内的现车。
    这样的客户回答对于一位成熟的销售而言听得太多了，说是随便看看，那大概率是不会买的，说不定就是偶然路过，进来体验一下。
    “那我给您介绍一下我们的新款奥迪A3，这种小巧玲珑的车子比较适合女孩子开，外表也非常好看”
    销售自顾自按照话术和流程，带着孔艺璇和顾樱走到展厅深处，接近售后服务的地方，介绍着停靠在这个位置的奥迪A3。
    “诶，樱樱？你这是过来.看车？”
    两个女孩子围着车子转了几圈，销售正讲述得起劲的时候，突然一只手拍了拍顾樱的肩膀。
    “圆圆姐！”
    顾樱一转头，身后是熟悉的短发美女姐姐华诗圆，她刚刚从一辆白色的奥迪Q5上下来，显然是过来做车子的阶段性保养维护。
    “嗯嗯，我室友想买车，我陪她过来看看。”
    马上修改好半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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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4.不会有人不喜欢姐姐吧？


    程盈盈的住所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豪华，只是一间一百平米左右的小公寓。

    房间不大，每个角落都很干净精致，有着程盈盈独有的整洁感。

    即使和明星情同姐妹，她和沉倾城的消费观截然不同，来自小渔村的少女即使赚到了不少钱，也不会像沉倾城一样豪掷千万买下一间偌大的别墅。

    除去日常必不可少的购物开销之外，她并不是一个大手大脚的女孩子，实际上她的大部分钱都存了起来，小部分补贴给了家里。

    回到公寓后，钟乐怡已经醉的不省人事，还好没有强行乘车，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顾允去洗手间拿了一方热毛巾，给女友擦了擦脸，换下衣服盖好被子，把钟乐怡放躺在程盈盈的小床上。

    善后工作结束后，一边观察许久，偶尔搭把手帮帮忙的程盈盈努了努嘴，示意他去另外一个房间。

    “我路上听说，微信已经不和拼乐园合作了......是真的吗？”

    程盈盈转身关上门，水灵灵的大眼睛直勾勾地望向顾允，小声问道。

    一路上，大家欢声笑语地在飞机上互相打闹，很少关心身边发生的事情。

    一向心细的程盈盈却在候机的过程中，听到了其他乘客的小声滴咕。

    “是的，不过没关系，你不用多想，小事情。”

    顾允点了点头，笑着揉了揉程盈盈的秀发，手指顺延向上，伸向她微微蹙起的眉头，试图手动舒展开来。

    桉子尘埃落定之后，企鹅没有大张旗鼓地报复乐园集团，而是默默出台了几条非常委婉的新规，把微信更新了一个版本。

    首先整治微信群，朋友圈，禁止用户诱导、误导他人下载一些内容。

    作为净化网络环境的先锋，微信提出这样的说法并不奇怪，毕竟企鹅要为用户的安全着想。

    其次，禁止在微信中给好友发送助力、砍价等信息，关闭了从拼乐园直接一键转发到微信的Api接口。

    这点就明显针对拼乐园这种前期依赖社交的电商平台了，一刀切的新政策，直接把拼乐园的一部分流量拦腰折断。

    “......如果我们不和企鹅坚持打官司，也许不会这样吧。”

    程盈盈沉默了一会儿，放在膝盖上的手轻轻攥了一下，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少说这些屁话了，好不好？”

    “你是我的女人，我不给你撑腰谁给你撑腰？”

    顾允环住女孩的腰肢，轻轻吸了一口气，“而且很早以前，我们就做过备桉计划了，你不跟他们产生冲突，迟早有一天，我们也要分道扬镳的。”

    顾允这么一说，终于打消了程盈盈的内疚心理。

    虽然她在深城的时候，听了顾允的指示继续打了官司，但她的心中并没有那么开心。

    担任过助理的人，思考问题的角度也经常会从顾允这里入手。

    乐园云音乐在盈利上，根本无法和拼乐园这种电商平台相比，如果可以选，她绝对不会犹豫，云音乐让一步，让两步都可以，只要拼乐园的利益不受损。

    “有你在真好。”

    程盈盈似乎暗暗松了口气，额头抵在了顾允的肩上。

    大出三岁的姐姐，心思和小女孩完全不同，格外细腻敏感。

    原本以为自己悄悄退让一步，把大事化了，矛盾自行解决也就算了，没想到顾允收到消息，一定要给她撑腰。

    什么利润，收益，算计，一切似乎和给她程盈盈出气相比，都没那么重要了。

    每每觉得自己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情人，程盈盈不奢望太多，也不敢渴求太多。

    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方面的需求，只要顾允需要她，她从来没有推脱过一次。

    这种无底线的屈就，往往会让程盈盈看不清顾允的真实想法。

    到底是把她当做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伴，还是......会在心里某一小块放置，偶尔也会关心和疼爱一番的女人？

    这次，顾允只是稍微坚定地表了态，细腻的她马上就发现并被感动，顷刻就回报以热烈到前所未有的反馈。

    程盈盈踮起脚尖，一只手解开自己的发箍，吻了上去。

    也许是小别重逢，也许是顾允的关心和态度起了作用。

    他怀中的程盈盈，一颦一笑间，散发出此前不曾见到过的娇媚。

    而且，她和平时总是一丝不苟的职业装扮完全不同，回到家中，提前换好的浅色真丝睡裙，犹如第二层皮肤一样贴合在她的身上，散发出致命的色彩。

    只要这么简单的投入，就能换来如此丰厚的回报，这世上，还有如此便宜的交易吗？

    难怪真正的爱情骗子，往往可以无本万利。

    被感动冲昏了头的女孩，简直犹如没了壳的蜗牛，柔软，娇嫩，脆弱不堪。

    拆开华美的包装后，接下来的一切，又呈现出与平时气质完全不同的另一种风情。

    公司见面的时候，她着装正式，一丝不苟，就是个无可挑剔的娱乐产业总经理。

    睡裙加身，她就摇身一变成了妩媚勾人的妖精，眉目含情，秋波潋艳。

    就连呼吸带起的细微起伏，都蕴含着令人无比渴望的柔韧力量。

    视线在空中交错，同时缓缓下移。

    然后，顾允的动作也跟着一路向下，抱紧了对面曼妙柔软，如同羊脂玉般的腰肢。

    指尖上浪费的，已嫌太多。

    群玉山头，瑶台月下。

    花想容，露华浓。

    ......

    程盈盈目光中的火焰太过炽烈，炽烈到让顾允都有些吃惊。

    哪怕为了所谓的自尊，他也想燃烧得久点，再久点。

    可不曾想，树欲静而风不止。

    她只是抬着水汪汪的星眸，痴痴地望着他。

    如果面前有一座山，看上去，就只有山谷在随着神灵急促的呼吸起伏。

    明明没有动，却好像每一寸都在动。

    ......

    “刚刚的声音......会不会吵到......她？”

    程盈盈似乎有些疲倦，眯着眼睛轻声发问，细长的指尖虚空一点，是隔壁房间的方向。

    妻目前犯的调调，不管她到底爱不爱好这一口，已经在被动和主动间，和顾允第二次玩起来了。

    全程刻意控制却又偶尔失控，这种走在钢丝上的感觉，往往让人无比着迷。

    “还好。”

    顾允比较了解钟乐怡，他的小女友喝醉之后，这种分贝的声音很难把她吵醒。

    “……要不要抱你去洗一下？”

    “不要。”

    程盈盈轻哼了一声，“别动，就这么抱着我。你等下去那个房间睡，我有的是时间洗。”

    钟乐怡即使宿醉，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早早醒来。

    妻目前犯的桥段玩过就好，从和谐的角度考虑，他就算起的再早，的确不适合在程盈盈的房间过夜。

    但这对刚刚主动献出一切的程盈盈似乎有点不太公平，顾允叹了口气，柔声说：“其实……我在这里也可以，我可以定个闹钟，早点起来。”

    “不用，你过去吧。”

    她还是摇头，拨了一下长发免得被顾允压住，微笑道，“我够了，足够了。”

    当年能在求职大会上鼓起勇气向顾允发问，程盈盈最不缺少的就是判断力和清醒的头脑。

    懂得自己的位置，找准自己的位置，至关重要。

    “不压得慌啊？”

    顾允笑嘻嘻用手肘稍微撑住点体重，问道。

    “压，可我喜欢这样。”

    程盈盈呼吸间的热气急促地喷在他下巴上，伴着她软软绵绵的声音。

    “我喜欢你这样把我盖住，我喜欢这种沉甸甸的真实感。”

    “真实感？”

    “嗯，真实感。不然，我总会觉得自己是在做梦。毕竟……毕竟我以为只有在梦里，你才会这么在乎我。”

    “不是。”

    顾允低下头，和她抵住额角，眼角余光看了一眼近在迟尺的隔壁房间。

    “这就是现实，其实……像做梦一样的反而是我。”

    “那就……一起当作一个美好的梦吧。”

    程盈盈显然没有深谈下去的打算，闭上眼侧开脸，挺腰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愉悦地放松下来。

    足足快两分钟后，顾允松开怀中的程盈盈，起身环顾四周。

    “喝水是吧？我去拿。”

    她抱着膝盖坐起来，望了一眼他的表情，深一脚浅一脚地跳下床，递给顾允一大瓶矿泉水。

    这是顾允的小习惯，大量运动后必须要补水。

    “嗯……你也喝点。”

    顾允拿过矿泉水，先是喝了一大口，又把瓶子递还给了程盈盈。

    程盈盈挪了挪，就跟每一秒都想尽可能多挨着他一样，坐到了顾允张开的腿间，靠着他的胸膛。

    她像是变魔术般，笑着从手心掏出一块酒心巧克力，一边喂他一边说：“你多吃点。”

    “干嘛？帮我补充体力？”

    完全没发现程盈盈什么时候多出来的小动作，顾允接过巧克力，眯着眼睛调侃道。

    “对啊，你多辛苦，瞧瞧你一身汗，黏乎乎的。”

    程盈盈说着，用滑嫩嫩的肩膀在他胸前蹭了两下，捏着巧克力糖纸的小手搭在他大腿上，就跟放在电影院椅子扶手上似的。

    今夜，明明是她全程出了八分力，却依然把顾允的体验放在第一位。

    也许这就是贴心吧。

    ......

    第二天一早，宿醉后醒来的钟乐怡依然有些疲惫，顾允送她回家休息后，来到乐园大楼处理日常工作。

    马上就是双十一电商节了，对于拼乐园来讲，双十一成绩如何，是一项艰巨的挑战。

    如果能有一个好的开始，那么拼乐园摆脱对微信的依赖，做到在流量上自食其力，未来可期。

    微信和拼乐园的合作取消后，黄铮在会议上给员工加油打气，对外再次强调：“拼乐园并不是社交电商。”

    然而，不可否认的是，拼乐园一直以来，是微信带来社交红利的最大受益者。

    拼团、砍价、抽奖等社交裂变方式，让拼乐园成功地在强关系社交中找到了流量突破口，以低价策略切去了生活日用品这个品类的大块市场。

    主打一二线用户的策略出台后，拼乐园很快遇到了第一个难题。

    作为一二线城市年轻人，你可能很难理解中小学同学、父母亲戚们何以会为了省下几毛钱而对你进行骚扰，在私聊中进行轰炸。

    在这部分人看来，这无疑都是透支社交资本，败坏社交形象的“自杀之举”。

    原有的拼乐园用户之所以愿意这么做，是因为在社交圈已固定的熟人群体，或是围着家庭转，已经脱离社会属性的中年女性群体，她们的社交资本价值几乎为零。

    同学、亲戚等无效关系与其浪费，还不如用来换得一次优惠。

    不仅如此，分享优惠信息相比于分享鸡汤、养生文，反而是一种熟人关系的润滑剂。

    身处于这样的熟人社交圈中，你最好的选择就是加入进去，你帮我拼，我帮你拼，形成一个完美的互助圈子。

    而在一线城市忙碌的人，之所以感觉到被骚扰并对“砍价大刀”嗤之以鼻，只是因为不在那个熟人圈内，只是因为他们的社会关系有更大用武之地。

    “我们可以这样，在拼乐园App上只需要和陌生人拼单就能享受拼单价，尽量不要让年轻人感到不舒服。”

    会议上，顾允亲自提出了调整策略。

    他决定，需要邀请好友砍价的商品也仅限于“助力享免单”、“砍价免费拿”、“帮帮免费团”这几个入口之中。

    要想逐渐摆脱对微信的依赖，就要通过社交传播将用户吸引到自有平台上。

    在城市青年这种非拼乐园典型用户中流行的“社交裂变”，大多是可以标榜自我学习精神、装点社交形象的内容产品、健身课程等等，而不会是电商优惠券。

    更何况，一二线城市的消费者对于熟人意见的依赖更低，忠实于几个新兴品牌。

    他们的日常要么泡在小桔书这类购物分享社区看榜单，要么主动搜寻性价比商品，找到可以帮助自己决策的KOL……

    因此，拼乐园要想打入一二线城市的“原子化社会”，不改变改变思路，只靠洗脑广告的狂轰乱炸是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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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5.


    “诶，樱樱，这就是和你一起玩短视频的朋友吧？”

    华诗圆指了指一旁车里，正在听销售顾问介绍内饰的孔艺璇，“我好像刷到过你们的视频。”

    抖乐独一档的强大算法里，自然有着一套识别出熟人的逻辑。

    即使华诗圆和顾樱没有抖乐的互相关注，但顾允经常会驻足观看的视频，也偶尔会推送到她的主页。

    “对呀，账号是我们两个一起在运营的。”

    顾樱笑眯眯地回答，谁都喜欢聊自己引以为傲的经历，她也不外如是。

    “看上哪一款了？姐姐可以帮你讲讲价，这边的老板我认识。”

    华诗圆虽然相比其他两位近水楼台的姐姐而言，见到妹妹的次数很少，和顾樱的关系没有那么亲密，但她还是很喜欢这个可可爱爱的小女孩。

    “不用不用，圆圆姐，今天主要是我室友消费，我就是陪她来打个酱油的。”

    顾樱吐了吐舌头，对着车里的孔艺璇招了招手，示意这边遇到了熟人。

    华诗圆一听，不禁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下顾樱，抿起嘴笑了起来：“没事，樱樱你尽管看，回头我说说你哥，对妹妹这么抠门怎么行~”

    “哈哈哈哈哈，这可不怪我哥，是我还没考驾照啦。”

    顾樱挽住华诗圆的胳膊晃了几下，“而且，我可不用和哥哥开口，现在我们的账号已经开始赚钱了，喏，我室友买车钱就是她自己出的。”

    这才上大二......就自己赚到了买车钱？

    华诗圆怔了一下，恍忽间以为自己听错了顾樱在说些什么。

    姐姐大二的时候，还在理直气壮地和家里要生活费啊......

    别说几年前，就算是现在，已经担任了副科级领导职务一段时间的她，每个月的工资也不过是几千块，抛去自己衣食住行上的花销，根本存不下一分钱。

    如果不是房车都被家人或者爱人早早解决，华诗圆突然发现，自己工作到现在，也买不起一辆车。

    这个世界在不知不觉中，发展这么快吗？

    还是说，只要和顾允亲近的人，财富自由只是他动动手，指条路就能搞定的小事情？

    华诗圆还在深思，旁边孔艺璇和销售的讨论声传进她的耳朵里。

    “美女，这辆奥迪A3是刚刚上市不久的新款，店内报价24.97万元，优惠5000元，您这边要是想继续了解一下的话，我给您算一下落地价格。”

    “咱们是全款还是贷款？”

    “呃......贷款吧。”

    孔艺璇盯着面前的车回答道，明显是有些心动了。

    “那我们去那边坐一坐，我给您算一下价格。”

    销售顾问笑容满面，

    “诶，樱樱，这就是和你一起玩短视频的朋友吧？”

    华诗圆指了指一旁车里，正在听销售顾问介绍内饰的孔艺璇，“我好像刷到过你们的视频。”

    抖乐独一档的强大算法里，自然有着一套识别出熟人的逻辑。

    即使华诗圆和顾樱没有抖乐的互相关注，但顾允经常会驻足观看的视频，也偶尔会推送到她的主页。

    “对呀，账号是我们两个一起在运营的。”

    顾樱笑眯眯地回答，谁都喜欢聊自己引以为傲的经历，她也不外如是。

    “看上哪一款了？姐姐可以帮你讲讲价，这边的老板我认识。”

    华诗圆虽然相比其他两位近水楼台的姐姐而言，见到妹妹的次数很少，和顾樱的关系没有那么亲密，但她还是很喜欢这个可可爱爱的小女孩。

    “不用不用，圆圆姐，今天主要是我室友消费，我就是陪她来打个酱油的。”

    顾樱吐了吐舌头，对着车里的孔艺璇招了招手，示意这边遇到了熟人。

    华诗圆一听，不禁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下顾樱，抿起嘴笑了起来：“没事，樱樱你尽管看，回头我说说你哥，对妹妹这么抠门怎么行~”

    “哈哈哈哈哈，这可不怪我哥，是我还没考驾照啦。”

    顾樱挽住华诗圆的胳膊晃了几下，“而且，我可不用和哥哥开口，现在我们的账号已经开始赚钱了，喏，我室友买车钱就是她自己出的。”

    这才上大二......就自己赚到了买车钱？

    华诗圆怔了一下，恍忽间以为自己听错了顾樱在说些什么。

    姐姐大二的时候，还在理直气壮地和家里要生活费啊......

    别说几年前，就算是现在，已经担任了副科级领导职务一段时间的她，每个月的工资也不过是几千块，抛去自己衣食住行上的花销，根本存不下一分钱。

    如果不是房车都被家人或者爱人早早解决，华诗圆突然发现，自己工作到现在，也买不起一辆车。

    这个世界在不知不觉中，发展这么快吗？

    还是说，只要和顾允亲近的人，财富自由只是他动动手，指条路就能搞定的小事情？

    华诗圆还在深思，旁边孔艺璇和销售的讨论声传进她的耳朵里。

    “美女，这辆奥迪A3是刚刚上市不久的新款，店内报价24.97万元，优惠5000元，您这边要是想继续了解一下的话，我给您算一下落地价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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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贷款吧。”

    孔艺璇盯着面前的车回答道，明显是有些心动了。

    “那我们去那边坐一坐，我给您算一下价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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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诗圆指了指一旁车里，正在听销售顾问介绍内饰的孔艺璇，“我好像刷到过你们的视频。”

    抖乐独一档的强大算法里，自然有着一套识别出熟人的逻辑。

    即使华诗圆和顾樱没有抖乐的互相关注，但顾允经常会驻足观看的视频，也偶尔会推送到她的主页。

    “对呀，账号是我们两个一起在运营的。”

    顾樱笑眯眯地回答，谁都喜欢聊自己引以为傲的经历，她也不外如是。

    “看上哪一款了？姐姐可以帮你讲讲价，这边的老板我认识。”

    华诗圆虽然相比其他两位近水楼台的姐姐而言，见到妹妹的次数很少，和顾樱的关系没有那么亲密，但她还是很喜欢这个可可爱爱的小女孩。

    “不用不用，圆圆姐，今天主要是我室友消费，我就是陪她来打个酱油的。”

    顾樱吐了吐舌头，对着车里的孔艺璇招了招手，示意这边遇到了熟人。

    华诗圆一听，不禁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下顾樱，抿起嘴笑了起来：“没事，樱樱你尽管看，回头我说说你哥，对妹妹这么抠门怎么行~”

    “哈哈哈哈哈，这可不怪我哥，是我还没考驾照啦。”

    顾樱挽住华诗圆的胳膊晃了几下，“而且，我可不用和哥哥开口，现在我们的账号已经开始赚钱了，喏，我室友买车钱就是她自己出的。”

    这才上大二......就自己赚到了买车钱？

    华诗圆怔了一下，恍忽间以为自己听错了顾樱在说些什么。

    姐姐大二的时候，还在理直气壮地和家里要生活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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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不是房车都被家人或者爱人早早解决，华诗圆突然发现，自己工作到现在，也买不起一辆车。

    这个世界在不知不觉中，发展这么快吗？

    还是说，只要和顾允亲近的人，财富自由只是他动动手，指条路就能搞定的小事情？

    华诗圆还在深思，旁边孔艺璇和销售的讨论声传进她的耳朵里。

    “美女，这辆奥迪A3是刚刚上市不久的新款，店内报价24.97万元，优惠5000元，您这边要是想继续了解一下的话，我给您算一下落地价格。”

    “咱们是全款还是贷款？”

    “呃......贷款吧。”

    孔艺璇盯着面前的车回答道，明显是有些心动了。

    “那我们去那边坐一坐，我给您算一下价格。”

    销售顾问笑容满面，“诶，樱樱，这就是和你一起玩短视频的朋友吧？”

    华诗圆指了指一旁车里，正在听销售顾问介绍内饰的孔艺璇，“我好像刷到过你们的视频。”

    抖乐独一档的强大算法里，自然有着一套识别出熟人的逻辑。

    即使华诗圆和顾樱没有抖乐的互相关注，但顾允经常会驻足观看的视频，也偶尔会推送到她的主页。

    “对呀，账号是我们两个一起在运营的。”

    顾樱笑眯眯地回答，谁都喜欢聊自己引以为傲的经历，她也不外如是。

    “看上哪一款了？姐姐可以帮你讲讲价，这边的老板我认识。”

    华诗圆虽然相比其他两位近水楼台的姐姐而言，见到妹妹的次数很少，和顾樱的关系没有那么亲密，但她还是很喜欢这个可可爱爱的小女孩。

    “不用不用，圆圆姐，今天主要是我室友消费，我就是陪她来打个酱油的。”

    顾樱吐了吐舌头，对着车里的孔艺璇招了招手，示意这边遇到了熟人。

    华诗圆一听，不禁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下顾樱，抿起嘴笑了起来：“没事，樱樱你尽管看，回头我说说你哥，对妹妹这么抠门怎么行~”

    “哈哈哈哈哈，这可不怪我哥，是我还没考驾照啦。”

    顾樱挽住华诗圆的胳膊晃了几下，“而且，我可不用和哥哥开口，现在我们的账号已经开始赚钱了，喏，我室友买车钱就是她自己出的。”

    这才上大二......就自己赚到了买车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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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大二的时候，还在理直气壮地和家里要生活费啊......

    别说几年前，就算是现在，已经担任了副科级领导职务一段时间的她，每个月的工资也不过是几千块，抛去自己衣食住行上的花销，根本存不下一分钱。

    如果不是房车都被家人或者爱人早早解决，华诗圆突然发现，自己工作到现在，也买不起一辆车。

    这个世界在不知不觉中，发展这么快吗？

    还是说，只要和顾允亲近的人，财富自由只是他动动手，指条路就能搞定的小事情？

    华诗圆还在深思，旁边孔艺璇和销售的讨论声传进她的耳朵里。

    “美女，这辆奥迪A3是刚刚上市不久的新款，店内报价24.97万元，优惠5000元，您这边要是想继续了解一下的话，我给您算一下落地价格。”

    “咱们是全款还是贷款？”

    “呃......贷款吧。”

    孔艺璇盯着面前的车回答道，明显是有些心动了。

    “那我们去那边坐一坐，我给您算一下价格。”

    销售顾问笑容满面，“诶，樱樱，这就是和你一起玩短视频的朋友吧？”

    华诗圆指了指一旁车里，正在听销售顾问介绍内饰的孔艺璇，“我好像刷到过你们的视频。”

    抖乐独一档的强大算法里，自然有着一套识别出熟人的逻辑。

    即使华诗圆和顾樱没有抖乐的互相关注，但顾允经常会驻足观看的视频，也偶尔会推送到她的主页。

    “对呀，账号是我们两个一起在运营的。”

    顾樱笑眯眯地回答，谁都喜欢聊自己引以为傲的经历，她也不外如是。

    “看上哪一款了？姐姐可以帮你讲讲价，这边的老板我认识。”

    华诗圆虽然相比其他两位近水楼台的姐姐而言，见到妹妹的次数很少，和顾樱的关系没有那么亲密，但她还是很喜欢这个可可爱爱的小女孩。

    “不用不用，圆圆姐，今天主要是我室友消费，我就是陪她来打个酱油的。”

    顾樱吐了吐舌头，对着车里的孔艺璇招了招手，示意这边遇到了熟人。

    华诗圆一听，不禁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下顾樱，抿起嘴笑了起来：“没事，樱樱你尽管看，回头我说说你哥，对妹妹这么抠门怎么行~”

    “哈哈哈哈哈，这可不怪我哥，是我还没考驾照啦。”

    顾樱挽住华诗圆的胳膊晃了几下，“而且，我可不用和哥哥开口，现在我们的账号已经开始赚钱了，喏，我室友买车钱就是她自己出的。”

    这才上大二......就自己赚到了买车钱？

    华诗圆怔了一下，恍忽间以为自己听错了顾樱在说些什么。

    姐姐大二的时候，还在理直气壮地和家里要生活费啊......

    别说几年前，就算是现在，已经担任了副科级领导职务一段时间的她，每个月的工资也不过是几千块，抛去自己衣食住行上的花销，根本存不下一分钱。

    如果不是房车都被家人或者爱人早早解决，华诗圆突然发现，自己工作到现在，也买不起一辆车。

    这个世界在不知不觉中，发展这么快吗？

    还是说，只要和顾允亲近的人，财富自由只是他动动手，指条路就能搞定的小事情？

    华诗圆还在深思，旁边孔艺璇和销售的讨论声传进她的耳朵里。

    “美女，这辆奥迪A3是刚刚上市不久的新款，店内报价24.97万元，优惠5000元，您这边要是想继续了解一下的话，我给您算一下落地价格。”

    “咱们是全款还是贷款？”

    “呃......贷款吧。”

    孔艺璇盯着面前的车回答道，明显是有些心动了。

    “那我们去那边坐一坐，我给您算一下价格。”

    销售顾问笑容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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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了


    当王无天开始进行生命本质升维的那一时刻起。

    整个宇宙中，所有三维宇宙层面上的一切，无论是生命个体还是非生命个体，都凭空遗忘掉有关于她的一切。

    因为低纬度的万事万物以及芸芸众生，本质渺小。

    就如同画在纸张上的图画人物与山水，是无法察觉到作画人一样，三维宇宙层次的一切，无法承载与知晓更高维度层次的任何信息。

    一直等到王无天自身成功晋升破境至十阶宏梦境时。

    她以四维生命体对更低维度一切的本质全面压制，修改基础规则，允许低于四维宇宙层面的万事万物与芸芸众生，知晓她的存在。

    整个过程，表现在所有低于四维宇宙层面结构时，便是对有关于王无天的任何信息，遗忘了又重新记起。

    但这更加让芸芸众生为之惊骇欲绝。

    因为如此表现，最为基础直观的一点，就是他们自己的记忆，都不单独属于自己，记忆可以被毫无知觉的随意修改编写。

    这相当于是自身的认知存在概念，被随意否定与扭曲。

    ……

    ……

    宇宙四维结构中。

    王无天静静感悟万事万物的变化，体内单体宇宙雏形，展现出自身的宏观规则，物质与能量，在其中化为一片混沌液体。

    而脑海中的宏梦宇宙，则表现出自身认知的微观规则。

    那是无可计数的弦、以及万道秩序规则符号。不同波动频率的弦，以及万道秩序规则符号，共同组成了她对于宇宙本质构架的认知。

    属于己身的宏观规则与微观规则，互相作用影响。

    并结合外界宇宙的本质存在真理。

    让王无天内心中，明悟到一个堪称绝望的事实。

    “没有前路了……！”

    “宇宙的基础存在构架，都已经被我解析出来，感悟宇宙，创道演法，当前已经走在了路的尽头。”

    这一时刻。

    王无天的脑海中不禁回想起那一具身外化身的道化归墟感悟。

    其看似远远强大于自身，然而究其本质，依旧与她现在一般无二，都是存在于四维层次的高维生命体罢了。

    只是强度有所不同。

    若将那一具探索实验用的身外化身所达到的高度，视作成年生命体，现在初入四维层次的自己，就相当于是一个刚刚出生没有多久的婴幼儿。

    生命本质上，没有任何区别。

    “没有前路可走了，吾已经达到了路的尽头……。”王无天轻声自语，神情有些怅然若失，痛苦难耐。

    对于一个探索未知的求道者而言。

    这样的结果，无疑是绝望而痛苦的，心灵意识打击太大。

    但王无天身为修真道祖，自身所有的道法修为，都是自己独自参悟探索出来的，一切都是从零开始。

    这也让她的心态顽强程度，远胜其他修行者，非比寻常。

    ……

    ……

    稍稍花费一些时间。

    王无天让自己的内心彻底平复下来，回归冷静与镇定。

    她开始仔细浏览妖族青莲仙子跨越万古时空，交易给与她的诸多高阶练气修仙文明信息，认真揣摩其中的门道。

    从这些真实存在的例子中。

    她非常可以肯定，必然有更加高级的强大生命体存在，并非局限于她当前这种层次。

    如此情况，恍若黑暗中的一盏指路明灯。

    驱散了心灵中的绝望与迷茫。

    “未知的高度，真实存在。”

    “只是需要吾自己，去自行创造前路，方能冲破路尽桎梏。”

    通过深入研究探索练气修仙文明的高阶信息，王无天同样也在其中发现了另外一个与她相似的事实。

    “借助天地灵气而走上修行路的修仙者，同样有路的尽头桎梏存在。”

    “其为【炼虚合道】。”

    “以元神寄托道则，不死不灭，为练气修仙文明的路尽桎梏。”

    “再往上，则摒弃对天地灵气的核心依赖性，自创前路。”

    “若类比以对，就相当于吾之修真文明，若要自创未知前路，需摒弃对宇宙宏观与微观的核心依赖性，方可挣脱路尽桎梏。”

    两相对比，仔细研究。

    王无天注意到，练气修仙文明的路尽桎梏炼虚合道，其生命本源存在位阶，与她自创的生命修真文明的路尽桎梏宏梦境，强度相差不大。

    “不同体系的强大修行文明，均表现出相似的情况。”

    “难不成……如此情况，其实是某种吾所未知的特殊真理，某种顶层天花板？”

    带着这种内心疑惑。

    她继续解读妖族青莲仙子交易给她的练气修仙文明高阶信息，一点一点的了解参悟，逐渐真正弄明白了青莲仙子当初达到的真正高度。

    “于路尽桎梏上，真正踏出独属于己身前路半步。”

    “如此，方能称之为练气修仙文明中的半仙。唯有彻底走出自创前路第一步，方可达到炼道成仙的层次。”

    “成功修得仙道道果，成为真仙。”

    现如今，她已然立足于生命修真道路的路尽阶段。

    身临其境，感同身受，才真正明白能够在路尽桎梏中，再次自创半步前路的青莲仙子，究竟有多么惊才绝艳。

    “若非高阶文明战争，或许，你能够真正走出独属于自身的大道前路，得道成仙。”

    “妖族天骄，名不虚传。”

    “可惜了……！”

    ……

    ……

    稍稍感叹了一会儿。

    王无天继续浏览参考青莲仙子所知晓的练气修仙文明信息，着重仔细研究她走出的那半步前路感悟，借鉴参详。

    时而沉默苦思，时而若有所悟。

    许久之后。

    她收起脑海中的各种思绪，转而将注意力转移到自己体内的单体宇宙雏形中。

    “暂且不论修真前路该如何创造。”

    “独属于吾自己的体内宇宙雏形，是时候该进行下一步的演化方向确定。”

    沉默思考片刻。

    她已经有了自己的演化创世想法。

    “上下四方曰宇，宇虽有实，却无定处可寻。”

    “古往今来曰宙，宙虽有增长，不知其始所至。”

    ……

    恢宏道音，与法则共鸣，轰然回荡于体内宇宙雏形混沌中。

    混沌演化，开天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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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活了

"
    
    
    
    
    
    
    
    
    
    
    
    
    
    
    
    
    
    
      
　　虽然还是会咳嗽，但还算安全地度过了阳人阶段。
　　明天会把之前的乱章节修改好，然后继续更新。
　　兄弟们，祝大家这段时间都健健康康的，一起过个好年。
　　明年......
　　希望会是好的一年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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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6.少年阿彬


    从前，有两只大白兔，总是又蹦又跳的……后来它们就被抓住了。
    回到家后，也许是在寒风中两人吃了太多东西，华诗圆有些肚子痛。
    在给恋人暖肚子的过程中，顾允忽然想起了这个短短的一句话故事。
    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大白兔都会被抓住，无论是躲在草丛里的，还是躲在华诗圆睡衣下的。
    窗外的寒风撞上了江城的柳树，瑟瑟发抖地回旋落在了别墅的屋顶上，仿佛老迈的伙夫艰难地往灶台里吹气，呼哧呼哧的时断时续，刮动着窗，然后在呜咽的余韵中渐渐消失。
    就是这样的夜，静寂的房间里压抑的呼吸声声声入耳，撩拨着莫名的情绪。
    顾允伸出手掌，从华诗圆的睡衣下摆伸进去，按在了她的小腹上。
    尽管刚刚吃过晚饭，华诗圆的小腹依然有些软绵绵的感觉，稍稍用力就好像要陷进去一样，但是却绝对没有一丝赘肉，无论是坐着还是站着，都不会破坏她隐隐约约的线条。
    虽然是要健康按摩，但是一抚摸着她的肌肤，温香软玉在怀，可爱的小腹落入了自己手中，顾允依然有些情绪高涨，迅速作出了本能反应。
    “嗯”
    这时候，华诗圆却忍不住浅浅地哼了一声。
    声音刚出口，华诗圆就死咬着嘴唇，双颊绯红，希望顾允刚才没有听到。
    顾允装作没有听到她出声的样子，只是小心地抬起华诗圆的肩膀，把手从她的脖子下伸了过去搂紧了她，按在她小腹上的手掌稍稍用力，让她更靠近自己。
    和以往按着按着就走偏了方向的经历不一样，顾允认认真真地按着，手也没有朝着其他位置流动。
    华诗圆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只能够感觉到他的手掌过了许久，依然轻柔地按在她的小腹上。
    女孩缩了缩身子，扭过头来看着顾允的侧脸，心里和身体里都暖洋洋的。
    那些害羞的情绪仿佛随着他认真专注的表情，全部被冲击的支离破碎。
    华诗圆挺了挺身体，可以让她的额头顶一顶男人带着青茬的下巴。
    “感觉怎么样？”
    顾允依然抱着她，鼻子埋在她的发丝间，嗅着她的味道。
    “舒服多了……上学时晚上在寝室看书就容易肚子痛，以后我要是再不舒服，你就帮我揉揉。”
    华诗圆伸了个懒腰，眼睛弯成了一汪月牙，美美地说道。
    “切，看书会肚子痛？不爱学习才是真的吧？”
    顾允笑着点了点华诗圆的鼻尖，调侃道。
    “讨厌！我现在就要看书。”
    华诗圆撒起娇来，“当时装修的时候书架是你填满的吧？你帮我去下边拿本书。”
    顾允答应了，跳下床开了灯，去隔壁房间书柜的最底下找了本书。
    “快上来……好冷啊。”
    华诗圆掀开一点被子，脸颊儿红红的，被窝里突然少了个人，感觉空荡荡的。
    “给伱。”
    “你身上又好凉了，别碰我……”
    华诗圆咯咯笑了起来，又有些害羞，“老是喜欢摸我的肚子干嘛啊？”
    “看书吧。”
    被窝里的温度很高，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再爬上来感觉格外舒畅，华诗圆暖暖的身子让顾允紧贴着舍不得放开，惬意地吐了一口气。
    “少年阿彬？这本我还没听过.”
    华诗圆重新看了看封皮，自从家里的书房装修过后，那些一排排的老书更多起到了一份装饰品的作用，完全没有被翻开。
    “你好好读读吧，这里边有挺多增长知识的东西。”
    顾允一本正经地说道。
    华诗圆将信将疑地看了起来。
    华诗圆看书，顾允看看书的华诗圆。
    她看书的时候总是格外的安静，认认真真的样子，她总是习惯一个字一个字的看过去，有时候还会跟着默默念几句。
    这让顾允想起了以前刚刚踏入大学校园的时候，自己偶然间看到她认真布置工作的样子，大概就是那样的侧脸，让懵懂的少年惊叹于学姐的美丽。
    那时候顾允做梦也没有想过，这样一个造化钟神秀的女孩，会有一天躺在他的怀里，红着脸看奇奇怪怪的。
    那时候他只是想接近她，只是对美丽事物纯粹的向往。
    她就像一朵悄然绽放的花朵，顾允走过去，只是想低头嗅她的清香，还没有兴起要摘下来据为己有的念头。
    但现在，他可以不再克制了。
    “你骗我……这什么破书啊？我不看了……”
    华诗圆合上书，那些毫不掩饰的词句让华诗圆脸红心跳。
    没有得到顾允回应，少女嘟着嘴，做出生气的样子要回头瞪他，却发现他的眼神格外温柔而深沉，于是瞳孔里嗔怒一下子就变成了柔软的甜蜜，小声说道：“看我干嘛？”
    “好看。”
    灯光下，华诗圆雪白的肌肤仿佛散发着淡淡的光晕，那毫无瑕疵的脸颊让人怦然心动。
    顾允看的有些痴了。
    “你现在的样子好像个傻子哦。”
    华诗圆笑成了一朵花，抬手想要捏顾允的鼻子。
    顾允握住她的手，十指交叉，放在她小腹上的手稍稍用力，把学姐放躺平。
    下一秒，顾允认真地看着华诗圆，奇妙的情绪在空气中慢慢发酵。
    “干嘛老盯着人家看啊像个像个流氓一样。”
    也许是刚刚看过限制级文学的缘故，华诗圆另一只手连忙从被窝里拿出来挡在脸上。
    “像阿彬看房东太太那样？”
    顾允知道学姐大概率已经读过这部分剧情，促狭道。
    “讨厌啊！”
    华诗圆白了顾允一眼，轻轻推了他一下，企图挣脱大灰狼的怀抱，眸子里风情万种。
    顾允抓住她的小脚，怎么会让她跑掉。
    华诗圆浑身上下都是宝，但要说顾允最中意的部位，就数这双纤美的秀足了。
    她的脚趾头和脚跟圆润丰满，每一处的肌肤都柔嫩滑腻，完全没有一点角质，手感绝佳，仿佛握着一块天然温暖的璞玉。
    二十三岁的学姐，每一个部位都散发着刚刚成熟的香气，却也依然带着点青涩的余韵。
    来了来了兄弟们，之前的章节都改好了，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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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7.补一补


    低低的吟唱声，犹如风儿抚过闺阁少女床前的铃铛。
    华诗圆蹙起眉头，紧咬着嘴唇，玉足被顾允捉在手里，心尖尖像是有一群小人手拉手跳舞。
    少女精致的短发披散在耳边，仿佛一片密林，露出完美的下颌犹如丛林的精灵，是男人心湖中的涟漪中心。
    华诗圆偷偷地转过头来，发现他还在把玩着自己的小脚丫，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顾允换下了上衣，那犹如朝日般充满力量的身体带着男人独有的味道。
    想起了刚刚那本书上的段落，华诗圆突然松开自己的双臂，抬起头来，轻轻地凑近了顾允健壮的胸膛。
    顾允一个激灵，根本没有想到华诗圆居然无师自通，他紧闭着眼睛，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气才让自己平静下来。
    胸膛像泛起波澜，起伏的湖面，有数尾红鲤鱼在浅浅地游来游去。
    华诗圆清澈的眼神里满是好奇，指尖轻轻地扫过，对于最亲密的那个人，女孩子往往会依恋他肌肤的味道。
    顾允有些感觉到脸红了，往下挪了挪，把她温暖的身子搂在了怀里，不让她再继续下去。
    寂静的夜里，暖色调灯光像是最出色的画手，混合着顾允的目光披散在她细腻的肌肤上，勾勒出最明媚的曲线。
    华诗圆扭过头去，留给顾允一个美丽的侧脸。
    顾允轻抚着她的秀发，目光望向她那漂亮的耳垂，挂饰散发着晶莹如玉的光泽。
    周围的空气是热的，灯光已经被屋子里的男主人随手关掉。
    室外寒风凛冽，但屋内渐次加重的呼吸声，依旧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那悄然无息地在云中展露出皎洁的月，恍如正在他怀里的女孩儿。
    “我要抱你了？”
    顾允轻声在她耳边说道。
    “嗯。”
    华诗圆抬起眼睑，瞟了他一眼，如瓷般的牙齿放开了露出齿痕的唇瓣儿，轻轻回答。
    浅浅的歌声悄悄地犹如游丝般泄漏出来，一会儿就跃出水面看一眼心爱的王子，化作美人鱼最后的哭泣，成为一滩泡沫。
    华诗圆窝在顾允怀里，感觉着自己的身子热热的要融化，仿佛有水汽从自己的身体里蒸腾而出，氤氲成一片环绕着巫山的云彩。
    跳动着的脉搏如同古老氏族的舞蹈，静寂下来的屋子里只剩下一种纯净的热烈，华诗圆紧闭着眼睛，等待着一切升华。
    华诗圆松开了胳膊，转过头去，明媚的眼眸像绽放的花朵，楚楚动人。
    顾允低下头去，吻着她那一瞬间嫣红如血的唇瓣儿，如兰的气息喷薄在两人中央，带着甜蜜的芳香。
    “我去给你倒杯水。”
    华诗圆的声音悠悠扬扬地停歇下来，残留着淡淡的欢愉，柔和而温婉，羞涩而迷人。
    顾允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胸口不住起伏着。
    这个时候，反倒是平日里柔柔弱弱的学姐仿佛看出了什么，主动跳下床去，给他倒了一大杯温水，亲自递到床头边。
    “快补补水，瞧你汗出的，是不是一段时间没好好运动了？”
    “还真是，这段时间一直盯工作上的事情，大半个月没怎么健身了。”
    顾允挠了挠头，正所谓女大三抱金砖，大出几岁的姐姐，细节上自然不是同龄的小年轻可以比的。
    从顾允的日常表现上，居然能推测出他近期的运动状况，这种洞察力一般人学都学不来。
    “伱自己心里有点数，没时间运动也就算了，要多注意身体，明天我给你做点好吃的，补补。”
    华诗圆笑着点了点他的鼻尖，精致的柳叶眉微微上挑，那一瞬间像极了古代母仪天下的大皇后。
    “.知道了，不就是汗出的多了点嘛，我没问题吧”
    顾允还在嘴硬。
    第二天一早，华诗圆果然给顾允准备了一大桌好吃的。
    隔壁农贸市场自家散养了大半年的走地鸡，也该它完成自己最终使命的时刻了，再备上一些平时买的菜，刚好。
    趁着外面还在刮风的时候，屋里支起一个小电炉架起一个小锅子，把走地鸡斩块铺到锅底，直接灌上清水，再把煮过的大肉骨头放进去，盖上锅盖打上火。
    等看着那热气蒸腾，从那锅盖眼儿里往外滋出来的时候，掀开锅盖，鸡汤肉汤骨头汤的香气一下就顶上来了。
    “天啊，做了什么好吃的这是？”
    顾允睡了个自然醒，被一阵又一阵餐厅传来的香气吸引得做了好几个梦。
    “给你炖了点汤，不急着吃，咱先把嫩豆腐，百叶豆腐这种经得住煮的下到锅里，再顺便把老母鸡的两条大鸡腿从锅底挑上来，你我一人一个，先在碗里放着。”
    华诗圆戴着围裙，笑眯眯地递给顾允一个大碗。
    这黄灿灿的大鸡腿，是连皮带肉还挂点油，顾允忍不住一口下去，鸡大腿上的肉还没嚼就快滑到嗓子眼里去了，就是一个香。
    吃得正舒服的时候，两人看着汤在锅里滚得卟噜卟噜响。
    这时候就得乘好时机，把金针菇、平菇、嫩香菇这些往锅里下，顺便下点红薯干粉皮、大拉皮、土豆片，这些烫个一会儿直接就能吃了。
    星城少女华诗圆就喜欢吃干粉皮，等挑上一筷子吸了汤的干粉皮，软糯弹牙。
    “这会儿锅里的菜还不太能吃，咱就先用桌上的干萝卜炒腊肉、小辣椒炒牛肉、熏鱼，还有昨天刚炸好的肉丸子堵一堵嘴巴。”
    腊肉是华诗圆从星城家里带回来的特产，肥中带瘦，配上干萝卜，嚼在嘴里是嘎嘣嘎嘣的，炒的牛肉也是上好的黄牛肉。
    眼看锅子里也快差不多了，顾允挑起一块煮了不短时间的豆腐，正咬下去的时候，好哟，那叫一个烫，呼了两口热气没舍得嚼直接咽了。
    这下直接从嗓子眼烫到胃里去，痛苦却又快乐着。
    华诗圆咯咯笑个不停，给对方夹起来一块骨头，连肉带筋的，拉老长。
    慢慢的锅也快见底了，一对恋人吃了个圆圆饱饱暖暖，也不用管外面的风停没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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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8.清君侧


    十二月的冬季，是江城一年到头最冷的时节。
    很多人对冬天最大的期待，往往是烫手的烤红薯，是街边的桂花糖藕，是香喷喷的糖炒栗子，是和好朋友坐下来吃热气腾腾的火锅。
    乐园集团的员工们也不例外，公司上下齐心，搞定了拼乐园和微信分家的风波后，整个十一月的工作总算告一段落，挑灯夜战的日常也变成了过去式。
    踏入十二月以来，不少心思活络的员工注意到，以往隔壁咖啡正义停车位上，最引入注目的那辆玛莎拉蒂总裁，经常不请自来，停到乐园集团这一侧。
    漂亮的女车主，也和乐园集团高高在上的总裁助理贺璇每天挽着手一起出入食堂。
    经过顾允拍板，乐园集团股权激励办公室正式成立，由他亲自牵头，贺璇提供入围名单，然后温桔代替他来和各个部门或者子公司负责人一一谈话，了解一下大家的意见和建议。
    原本十一月中旬就要推行的计划，温桔特地推迟了一段时间，为乐园集团不同的子公司量身定做了不同的激励办法，让大家从本职工作出发，拿到更多的财富用以证明自己，这样才能让员工更有归属感。
    就这样，从乐园大楼的第一层聊起，几乎每一位乐园集团的中层以上干部，无论是新入职的骨干，还是跟着顾允白手起家的老资格，都重新且正式地认识了一遍面前的棕发少女。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咖啡正义总裁，乐园集团股权激励办公室副主任——温桔。
    大家阅读激励办法的时候都很认真，毕竟事关自己的福利待遇，同时也提出了不少问题。
    温桔作为制定规则的作者，一边亲切地聊天，一边顺手解答大家的问题，她对于政策以及规则信手拈来的架势征服了不少高管，没有什么问题能难得住她。
    “温总，其他的分配挺合理的，我没什么问题，就是有一点很好奇，股权分配这个系数是怎么计算出来的？”
    乐园辅导，黄明远的办公室内。
    黄明远是理工科出身，他的问题，也是大多数程序员乃至理工思维很强的员工共同的问题。
    既然是股权激励，计算方式总要披露给大家吧？
    这个系数是怎么计算，中间的过程不能随便决定吧？
    温桔抿起嘴笑了笑：“是这样的，激励系数我们采用的是国际最为流行的分配系数法。”
    “这种方法给每位激励对象建立相关评价模型，主要是价值与贡献的评价模型。就每位激励对象对企业的价值与贡献进行评分获得分配系数，并按照其分配系数在全部分配系数中的比例进行最终股权分配。”
    说着，温桔拿出一张草稿纸，给黄明远写下了三条计算公式：
    1.个人激励额度=激励总量x激励对象个人分配系数÷公司总分配系数
    2.公司总分配系数=∑个人分配系数
    3.分配系数=人才价值系数x20%薪酬系数x40%考核系数x20%司龄系数x20%
    看到严谨的公式，理工男黄明远总算是点了点头。
    “温总果然专业，我没什么意见了，乐园辅导这一块就这么办吧。”
    “好的。”
    温桔和旁边记录的贺璇对视一眼，走出了黄明远的办公室。
    “桔子你可真行啊，黄明远是最早跟着顾部长的元老了，你三言两语就把他说服了？”
    贺璇挽着温桔的胳膊，眸子里难掩惊讶之情。
    要知道，早在两人创业之初，顾允答应黄明远的股份就不止这么多。
    现在有了股权激励计划，作为创业元老的黄明远连一点议价和多拿的想法都没有表示出来，这么直截了当地接受了温桔的提议初稿，这简直让人难以相信。
    “男人而已，再难搞能难搞到哪里去？”
    温桔咯咯笑了起来，像是话里有话，转过头指了指名单上的下一位，示意贺璇继续指路。
    “下一个是......小桔书的负责人，走吧，我们去八楼。”
    ......
    几天功夫，温桔基本走遍了乐园集团在软件园内的两栋大楼。
    包括拼乐园在内的高管，基本都接受了温桔提出并亲自规划的股权激励方案，对不满意或者不够有力的地方，温桔也及时作出了调整。
    “软件园片区的高管，我们基本都谈过了吧？”
    热热闹闹的乐园大楼食堂里，温桔端了一碗汤面，和贺璇一同坐下。
    “是的，剩下需要谈话的高管，也都不在软件园了。”
    贺璇点了点头，相比软件园这种扎堆办公，各部门高管容易同气连枝的地方，不在附近的子公司往往像个独立王国。
    “还有谁？”
    “乐园娱乐和乐园云音乐的总负责人，程盈盈。”
    还没等温桔接话，贺璇就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先是喝了一大口奶茶，缓缓说道：“你别忘了，乐盈律所也是集团全额注资，所以按照规定，你也要找乐盈律所的负责人谈话的。”
    “......嗯。”
    温桔沉默半晌，点了点头。
    贺璇用两根快子搅了搅自己的汤，抬起头欲言又止，刚刚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咽了回去，只能对闺蜜报以同情的眼神。
    “那个......要不我们还是让顾部长去谈吧。”
    贺璇想了想，总觉得这种场合有点奇怪。
    谁不知道程盈盈和顾允之间的关系？
    那可不是单纯的老板和员工，如果就这么贸然跑过去谈激励计划，把人家当下属对待，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更何况后面还有乐盈律所，这要是一个谈不好......岂不是又炸了？
    “让他谈？他能谈明白吗？程盈盈撒两句娇，他恨不得把乐园娱乐拱手送给人家。”
    温桔撇了撇嘴，轻轻哼了一下，摇了摇头。
    “而且乐盈律所也是和王晓红主任谈，这有什么难度吗？”
    “就我们两个去，没事，一项决议嘛，有人同意，有人不同意也是正常的事情。”
    贺璇擦了擦嘴，原本她还在替人家苦恼怎么避免冲突，这下她是看懂了温桔的意思。
    这是立威，琢磨着清君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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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9.这是谁的意思？


    乐园娱乐门口，两只素日见惯的石狮子上，多了一层薄薄的新雪。
    十点钟，乐园娱乐空旷的接待室内，多了两位客人。
    “今年还是第一次下雪啊”
    程盈盈把两位客人请进房间，端上两杯氤氲着热气的咖啡，笑眯眯地说道，“初雪和热咖啡更配哦，快来尝尝~”
    温桔搓了搓小手，把白色羽绒服挂在衣架上，与贺璇一起坐在柔软的真皮沙发里侧。
    “盈盈，最近怎么没一起攒个局打麻将了？”
    一次成功的谈判进入正题之前，闲聊总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温桔极其擅长这一点，她可以通过两个人中间无数个重合的小细节，去找出大家的共同话题，迅速和对方打成一片。
    “我这不是刚从深城打完官司回来嘛，正巧这几天倾城在忙演唱会的事，过几天，过几天一定有局儿。”
    程盈盈笑着接过话头。
    正如她所说，深城之旅后，乐园云音乐得到了巨大的流量和人气支持。
    至于这些人气和流量能不能变现，能不能进一步留下来成为乐园云音乐的死忠用户，那就不是简简单单一场官司能够决定的事情了，而是她这个掌舵人接下来要努力的方向。
    一个月余的时间里，在她的指挥下，乐园云音乐似乎拉开了新一轮进攻。
    十二月伊始，乐园云音乐不惜耗费重金，从“老对手”企鹅音乐手里抢下了，下一年《歌手》的独家音频版权。
    根据乐园云音乐此前公布月财报的显示，乐园云音乐十一月收入创下了历史新高，会员收入同比去年增长了一倍以上。
    与此同时，乐园云音乐在App内，增加了不少付费的环节，如广告、开屏等，使其利润率增大。
    在云音乐体系里，同时孵化了一些业务有助于增长，如纵性宣传业务、会员等。
    尽管财务数据十分靓眼，但乐园云音乐的版权局限，依然无法在短期内摆脱。
    如今，高昂的音乐版权价格显然让程盈盈耿耿于怀。
    在不久前的财报电话会上，她再次和顾允谈及目前各方音乐运营商，以两三倍高价购买音乐版权的现状，最终推动了顾允下定决心。
    而重金购入《歌手》版权，虽然中短期内将对乐园云音乐带来帮助，但并不能从根本上对老对手企鹅音乐构成威胁。
    随着后者和国际三大唱片公司的合作越发紧密，大量知名歌手的版权依旧紧紧握在企鹅音乐手中。
    业内预测，在版权封锁方面，乐园云音乐恐怕在两三年内，依旧无法打破现有局面。
    为了另辟蹊径，乐园云音乐开始加强布局独立音乐人领域，推出新一季“石头计划”的同时，创新性加入地域性赛制设计，设华东、华南、华中、华北、西北、西南、东北、台港澳、海外九大赛区。
    在全国范围内对音乐新声展开“地毯式搜索”，旨在打造全国首个原创音乐人地图。
    同时设置赛区晋级制，赛区内部进行排名，增加音乐人的曝光，让冠军不再成为脱颖而出的唯一机会。
    在第一季的“石头计划”之中，已经产生了许多具有创作能力的原创音乐创作者，这些人从乐园云音乐的社区里走出来，推动原创音乐的传播。
    让不少草根音乐人的声音被市场听到，让有才华的音乐人拥有属于自己的创作空间和展示舞台，打破版权封锁，这才是“石头计划”的真正价值所在。
    “倾城要开演唱会了？”
    温桔眨了眨眼睛，精致的鼻尖上还有一抹温差下导致的玫红。
    “对啊，好像是定在了平安夜晚上，江城体育中心体育馆，怎么样，有排面吧？”
    程盈盈抿了一口咖啡，兴高采烈地介绍起来。
    江城体育中心，其主体建筑在某些指标上达到亚洲第一，是江城乃至中部地区举行重大体育赛事、文艺会议的重要场所，众多建筑参数直追世界一流水准。
    历史上，累计有13位华语歌手在此举办专场演唱会，而沈倾城在市政府的撑腰下，马上要成为这第十四位幸运儿。
    “哇到时候一定要给我们搞几张前排的票！”
    温桔转过头与贺璇对视一眼，都被沈倾城的咖位重新震撼了一次。
    毕竟看着好朋友演电影是一回事，在KTV小包间唱歌是一回事，去中部地区最大的体育馆开演唱会？
    还是在平安夜这种浪漫指数拉满的时间？
    别说了，必须使用特权抢票先，不然铁定买不到。
    “这倒是小事儿，毕竟咱们乐园娱乐是主办方的一份子，票的事情肯定有，不着急。”
    程盈盈笑眯眯地摆了摆手，“对了，你们这次来，是找我有什么事吗？”
    “攒局打麻将的话，微信群里就能说吧？”
    女人的嗅觉，在此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温桔和贺璇，都不是平时会来主动找程盈盈聊闲话拉家常的人，更不用说结伴一起。
    “嗯是有点小事，你先看看这个吧。”
    话题总算进入了正题，温桔把包包中的乐园娱乐股权激励计划初稿递给程盈盈，等待后者阅读完毕。
    “这么厚？”
    程盈盈笑呵呵地接了过去，自然地翻开了第一页。
    “股权激励管理办法.”
    程盈盈拿了一副眼镜，她看得很细，一个字一个字读过去，先是小声读出来，后来慢慢消失了声音。
    当她看到25%股权这个数字的时候，不由自主抬起头从上到下打量了温桔一番，嘴角浮上一抹笑意。
    “桔子，这份方案是你设计的，对吧？”
    程盈盈不动声色，开口问道。
    “对。”
    温桔点点头。
    “那我就要问问了，这百分之二十五的份额，谁定的？究竟是伱温总的意思，还是顾总的意思？”
    不知不觉间，程盈盈对温桔的称呼，已经从亲昵的桔子，变成了千里之外的温总。
    “盈盈姐，这是征求意见稿，你觉得有什么不合理之处，大家一起讨论修改嘛。”
    温桔抿了一口咖啡，耸了耸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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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0.雪中谈话


    “这样啊......”

    程盈盈一听，算是心里有了数。

    什么是征求意见稿？

    这句话说出口，实际上就是还没得到顾允的拍板。

    温桔这个征求意见稿，别说自己不会接受，就连顾允恐怕也不会同意。

    因为这个价格，也许是给职业经理人的正价，但和程盈盈的付出完全不对等。

    程盈盈和顾允是什么关系？

    她从来没把自己当成企业打工仔，而是把乐园娱乐当成了自己家在全心付出。

    一直以来，顾允几乎对乐园云音乐和乐园娱乐相关业务采取全盘放手的策略，基本上全部都是程盈盈和沉倾城两个业内人士拿主意。

    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做，这一向是顾允的行事格局。

    程盈盈当了这么长时间实质上的一把手，从管钱到人事全部自己拍板，公司产生的利润还没怎么花在自己身上。

    结果温桔来了搞一个什么股权激励计划，把自己划成了打工仔，只给了四分之一股权？

    这换谁能接受啊？

    程盈盈抬起手，抿了一口咖啡，明明今天加了八分糖，却总觉得格外苦涩。

    放下咖啡杯的时候，眼角余光正巧看到贺璇手中的名单，她凑过去看了一眼。

    “其他公司的负责人，你们都聊过了？”

    “差不多了，现在就差你们和......”

    贺璇点点头，见程盈盈态度不置可否，把手上的A4纸倾斜了一个角度，让她看得更加清晰。

    程盈盈大致浏览了一下，双手交叉，眯起了眼睛。

    “桔子啊，我觉得，我们可能互相还不太了解情况，这样吧，方案留下，你先和其他公司的负责人谈，容我思考一下，过几天我们再聊？”

    “那好，盈盈姐，我们就先不打扰了。”

    两位客人在程盈盈的送别下挥手上了车，程盈盈全程保持微笑后，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她一屁股坐进自己的老板椅内，银牙紧咬，用力解锁了自己的手机，找到顾允的头像，在拨通电话按钮上迟疑许久。

    不行，这个电话还不能打。

    企业发展到一定规模，就不仅仅是树大招风的事情了。

    程盈盈万万没想到，她和沉倾城麻将局上随口谈起，为了鼓励温桔整顿企业的立规矩，最终居然立到了自己头上。

    温桔的几板斧，把咖啡正义上上下下管理得井井有条，现在她来这一套，是想做什么？

    思索再三后，程盈盈觉得还是没必要和顾允告状。

    一方面是程盈盈通过和温桔二人的接触，试探出了温桔谈话的进度。

    看来除了自己和乐盈律所两家公司之外，温桔与贺璇的二人小组已经和其他高管谈了个遍。

    她跑来和自己谈，还有着自己任意行事的可能，但如果和其他高管谈过话，那背后一定有着顾允的支持。

    最起码，给高管们的那个版本股权激励方案，顾允必然是看过的。

    大家身份不同，有些高管本身就没有股份可言，或者股份没有这么多，温桔这番操作不但笼络了人心，还能让高管们以公司为家，以公司的利益为根本，是一着妙棋。

    但对于程盈盈呢？

    她这么一来，尽心尽力的程盈盈只有25%的股份，反倒像是个外人。

    另一方面，如果顾允真就那么偏爱温桔，打过去这个电话，他反过头来劝自己接受呢？

    倘若是这样的前提，那她的告状，以及她这么久的努力和付出，反倒成了个笑话。

    她深吸一口气，呼出胸中满满的郁结，起身走到窗边，发现窗外的小雪渐渐变得大了，门口的柳树不堪重负，一大团雪从天而降摔成八瓣。

    呆呆看了几分钟后，程盈盈拎起衣架上的大衣，把车钥匙放进包包，直接开往乐盈律所。

    就在刚刚这几分钟，程盈盈突然发现了事情的盲点。

    回忆起贺璇手上的谈话人员名单，乐盈律所上的负责人名字，写的是律所主任王晓红，而她想看到的另外一个名字，压根就没在名单上出现。

    这代表着什么？

    从温桔来乐园娱乐的表现来看......

    和自己一样，温桔也许根本确定不了，钟乐怡该在乐盈律所占多少股份，更不用说为她量身制定激励方案了。

    所以，温桔该不会想避开钟乐怡，和了解情况的王晓红达成一致，再把这件事情偷偷敲定了吧？

    程盈盈越想，越觉得这件事八九不离十。

    她是亲自和乐盈律所团队一同出差过的人，再清楚不过，整个乐盈律所的存在，就是为了让钟乐怡锻炼锻炼业务能力，毕业后拥有自己的事业。

    但出于让她安心工作的考虑，钟乐怡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乐盈律所最大的股东除了顾允，居然是实习律师小钟自己。

    温桔打的一副好信息差啊。

    程盈盈一边在心里冷笑，一边推开了乐盈律所大门。

    “程总来了？里面坐，王主任在办公室呢。”

    一起出过差，律所里的不少工作人员对程盈盈并不陌生，她没费多大力气，就走进了大厅。

    “没事没事，今天我来找钟律师。”

    程盈盈第一时间找到钟乐怡，拉着她进了谈话室。

    “哈？律所是乐园集团投资的.......？什么？我也有股份？”

    远道而来的学姐开门见山，钟乐怡眨了眨眼睛，有些惊讶，但又没那么惊讶。

    怪不得。

    怪不得自己老是能够拿到最优秀的资源和奖金。

    怪不得最好的，业内最有难度又最能扬名的桉子，总是轻而易举能到自己手上。

    怪不得当自己想安排两个同学来实习的时候，主任王晓红总是笑呵呵地通过。

    律所不是做慈善，自己请假也从来没扣过一分钱工资。

    为什么？

    原来老板竟是我自己！

    “盈盈姐，亏你还和我一起出差，你怎么不早说啊？”

    钟乐怡挠了挠头，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

    相比在象牙塔里没有接触过社会的她，现在的她更能接受顾允帮忙这一点了。

    也许世界的运行方式就是这样，你用或者不用，资源和人脉就在那里。

    即使没有乐盈，钟乐怡去了其他红圈律所，结局也是一样。

    “之前怕影响你工作积极性，现在你马上就要考试然后转正了，告诉你也无妨。”

    程盈盈笑着挽住钟乐怡的手，给出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再过一段时间，钟乐怡就要进行司法考试了，拿到司法考试A证，她就能成为一名正式的律师，正式开始执掌乐盈律所了。

    别人喊你一声钟主任，你总要把实习律师的牌子去掉吧？

    “好吧，盈盈姐，你说的我知道了，对了，我有多少股份？”

    钟乐怡站起身来，给程盈盈倒了一杯茶。

    “这个具体有多少，我建议你去问问王主任，反正也摊开了不是？”

    程盈盈凑到钟乐怡耳边，小声说道。

    “你一说她就明白，大家都不用隐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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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1.龙共虎，应声裂


    临近年底，乐盈律所无论是客户还是桉子，都比往日多出了不少。

    这个时期，法院一般都会有本年度结桉率的考核，所以会尽最大限度地将本年度手中的桉件开庭给结掉，这样就要增加开庭的次数。

    法院工作量的加大，自然而然有很多桉件需要与律师沟通，尤其是遇到负责任的法官，会主动和律师就桉情方面进行沟通了解情况。

    企业方面，一到年底，应收账款这一关怎么也躲不过。

    逾期账款的催收，坏账的处理，一年积累的所有项目账款问题，都需要集中解决。

    一旦解决不了，就只能诉诸法律。

    所以，就连前台负责接待的律所小透明岑文萱，每天都忙得不可开交。

    这一天，前台多了两个面熟的访客。

    “王晓红主任在吗？”

    “在呢，您是......温总吧？我去通报一声。”

    作为迎来送往的前台门面，脸盲是万万要不得的。

    岑文萱还记得面前这位顾盼生姿的美人叫温桔，曾经代表咖啡正义上过门，是乐盈律所的大顾客。

    踩着高跟鞋蹬蹬蹬进去汇报一番后，岑文萱把温桔与贺璇二人请进了会客室。

    “王主任，这次我们来是想跟您聊聊股权激励方案，看看您对这个方案满不满意。”

    温桔开门见山，把手中的方案递了上去。

    “我看看。”

    王晓红在民事领域深耕多年，对公司法中股权激励方面的内容烂熟于心。

    “可以啊，这是小温你设计的？”

    简单浏览一番后，王晓红点了点头，表示没什么问题。

    “对，您看方案有没有问题，如果可以的话，乐盈律所就按照这个方案来落实。”

    温桔心中一喜，都说搞法律的人严谨又教条，看来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我个人没什么意见，毕竟说白了，股权激励也是为了我们好。”

    王晓红端起桌上的绿茶喝了一口，慢条斯理道，“但是我们律所还有另外一位股东，你不征求一下她的意见吗？”

    话音一落，温桔与贺璇下意识地对视了一眼。

    “王主任，您是律所主任，还有必要征求其他人的意见吗？”

    王晓红笑了笑不说话，解锁手机发了条微信出去，然后才抬起头回答温桔的问题。

    “温总，虽然我是主任没错，但从股份来看，说白了就是高级合伙人，你要想在乐盈通过这份股权激励方案，不问问真正的大股东，那肯定是不行。”

    一分钟后，会客室的门响了，走进来一个高挑的身影，长发飘飘。

    “你们聊，我回去还有个桉子要处理。”

    王晓红指了指手中的文件，放在空位上，仿佛知道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一样，离开了会客室。

    ......

    走进会客室的，正是收到微信的大股东钟乐怡。

    在律师圈小有名气的她尽管还没有正式执业，但小钟律师已经可以把书本上单薄的法条，准确应用在很多实际桉子当中，初步拥有了一个律师的素质和修养。

    钟乐怡打量了一下面前的温桔和贺璇，客气地给两位客人泡上了一壶新茶。

    “温总，听主任说你们找我？”

    温桔见到胸有成竹的钟乐怡，先是怔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她既然主动上门，也早就做好了和钟乐怡面对面聊的准备。

    自己是带着尚方宝剑来的，初衷也是为了大家的利益，没问题。

    “对，你看看桌上的股权激励方案，这份方案将要在乐园集团的所有子公司推行，既然你有乐盈律所的股份，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两人虽然在桉子上曾经有过合作，但关系可以说是根本不熟，加了微信也从来没有聊过天，更不用说互相点赞了。

    “哦？股权激励方案？”

    钟乐怡翻开王晓红留给她的文件，抬起头打量了温桔一眼，侧过身子好奇道：“璇璇，什么情况？”

    “乐园集团的股权激励方案，怎么是温总跑来和我聊啊？”

    贺璇双手交叉，显得有些紧张，小声回答道：“这份方案是她起草的，在咖啡正义效果还不错，正好集团没有相关的激励方案，推广之前，征求一下其他子公司的意见......”

    “哦~”

    钟乐怡抿起嘴，表示可以理解，接着又低头读起了方案上的种种条款。

    律师看文件的速度比常人快出许多，只看关键内容，她就弄清楚了个大概。

    很快，钟乐怡就把方案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但她始终一言不发，面前的茶水从热到冷，蒸汽一点点消失殆尽。

    不会发生什么吧？

    应该不会吧？

    两个人都是表面功夫滴水不漏的人，之前还合作过桉子，怎么也不至于吵起来吧？

    桔子硬生生把盈盈姐压到25%的股权，人家都没和桔子当场提出什么不满，应该不至于。

    但怎么乐怡一直不说话呢......

    贺璇的心一点一点提了起来，她和两边的关系都非常好，此刻却有点拿不准将要发生些什么。

    “温总，这既然是你设计的，你不会是不过大脑自己设计一通，就跑到我这里来了吧？”

    钟乐怡终于打破了沉默，抿了一口微凉的茶水，话语间毫不留情。

    “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先不说你跑到我这来找画面，征没征求过顾允的意见，你懂规矩吗？”

    钟乐怡冷笑道。

    “我怎么不懂规矩？”

    温桔也绷不住了，提高声音反问道。

    “鲁班门前你跳出来做木匠活了是吧？”

    “你知不知道我和顾允是什么关系？”

    钟乐怡把激励方案摔在温桔面前，指着装订成册的A4纸：“《公司法》有明确的规定：持有公司股份，享有公司实际控制权的股东和他的直系亲属，如父母、配偶、子女等不能成为股权激励的对象。”

    “我是他未来的配偶，你给王主任之类的做激励方案也就算了，你跑来给我做股权激励？”

    “朋友，你搞错对象了吧？”

    钟乐怡伸出一根手指，从左到右在温桔面前晃了晃。

    “换句话说，你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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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2.两败俱伤


    不是吧？

    明明是三个人的会客室，一边没怎么说话的贺璇，此刻却是双手冰冷，万万没想到会发展成如今的局面。

    谁能想到，短短几句话直接聊崩，全程步步紧逼无尿点，这他妈的......什么情况啊？

    律师这么可怕吗？

    连让她做和事老的机会都没给出来，钟乐怡就像是早早做好准备一样，从话术到法条滴水不漏，连气势都被她拿捏得入木三分，仿佛两人真的不占任何情理。

    “哟，钟律师，我倒想问问了，您到底哪来的自信啊？”

    温桔气得双肩微微发抖，一向的冷静和体面统统被她抛在了脑后。

    “你一个律师，该不会不懂什么叫法律上的配偶吧？符合结婚条件，办理了结婚登记手续，有着红本本的合法夫妻！你呢？你有什么？”

    “领证之前最多就是关系不错的朋友，这样的人他身边有多少你知道吗？你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温桔的胸脯不住剧烈起伏，额角一阵抽痛，拳头都不自觉地握紧，死死揪住衣角，显然是在钟乐怡的质问下动了真火。

    钟乐怡展颜一笑，像是早就预判到温桔的反问一般，指了指自己身上的高领浅色毛衣。

    “看到这件毛衣了吗？霍阿姨织的，像我们这种知根知底早早见过家长的情侣，毕业以后直接领证，不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吗？”

    钟乐怡宛如一个旗开得胜的大将军，靠在椅子靠背上，悠闲地品了一口绿茶：“我劝你实在不懂的话就去网上多看看，看看那些抖乐里从校园到婚纱的情侣，然后再过来质疑，好吧？”

    完了。

    原本占尽上风的钟乐怡刚刚说出霍阿姨三个字，贺璇暗自吸了一口冷气，预感到今天的冲突恐怕不会就此罢休。

    一方占优势的话，她还可以出来圆个场，局面还有控制的余地。

    但是，温桔又怎么会让自己陷入任人欺凌的形式呢？

    “互相见过家长等于领证？真巧啊，我和我男朋友也见过家长了，按照你这种说法和逻辑，是不是一毕业也可以直接去民政局领证？”

    温桔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右手轻轻挽起左边的袖子，露出自己白皙光滑的手腕。

    “霍阿姨送的礼物我也有，你不会觉得，送你点小礼物就等于板上钉钉和他结婚了吧？”

    棕色长发的少女指了指自己腕上的手镯，阳光下还带着微微的反射光芒。

    “亏你还当了这么长时间律师，要不要这么幼稚啊？”

    随着温桔的一声冷笑，屋子里顿时落针可闻。

    一片安静。

    钟乐怡圆润而明亮的童孔牢牢锁定着温桔的手腕，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她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正牌女友的身份，直到温桔摊牌的这一刹那。

    温桔也见过他妈妈了？

    霍阿姨还送了她礼物？

    钟乐怡大脑一片空白，一瞬间居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一直以来，她从来没把温桔当成过自己的对手。

    同事也好，一起创业的下属也好，靠着顾允的天才经商头脑才发家的女副总裁温桔，钟乐怡作为陪着顾允白手起家的女朋友，就从来没觉得这种身份的女孩值得自己提防。

    直到温桔不知不觉间取代顾允成为了咖啡正义新一代掌门人，又拿出了为乐园集团降本增效的改革激励方案，甚至试图给自己设计股权激励，钟乐怡才发现自己错的厉害。

    这个女人高明得紧啊。

    不但有着优秀的经商头脑，她还想压自己一头！

    确实，如今的钟乐怡并没有和顾允领证，完成结婚这最后一步神圣的手续，大可以领上几年乐园集团发放的股权激励，现金到手不香吗？

    但钟乐怡就是不愿意。

    她不在乎这个钱有多少，但被当成外人安排，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所以当程盈盈过来提醒她的时候，钟乐怡早早做好了准备，决定打压温桔一番，让她分一分大小王，做人做事要拎得清。

    原本一切尽在掌握中，她万万没想到。

    ......

    “钟律师，说实话，你有点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出身优握，一向不喜欢和人当面争执的温桔很少如此激动。

    女人毕竟还是情绪主导的动物。

    如果不是钟乐怡字字诛心，讲究和和气气的她，决计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全面摊牌。

    见钟乐怡半天不回话，温桔一反常态，像刚刚的钟乐怡那般，在对方心尖敲上了一记重锤。

    “你凭什么以为自己能稳压别人一头？是华诗圆给你的自信吗？她都不会这么跟我说话！”

    “你记住，从校园到婚纱，有机会的不止是你。”

    话音刚落，贺璇连忙扯了扯温桔的袖子，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也确实没法再说了。

    钟乐怡垂着眼眸，抿着嘴一言不发，转过头望向窗外的天空。

    雪，不知不觉又下起来了。

    她也认识华诗圆吗......

    看来她的确不是普普通通的女同事。

    提起华诗圆，钟乐怡又想起了很多事情。

    钟乐怡一直没有忘记那个暴风雨之夜，华诗圆和她短暂的对话。

    当年她和顾允刚刚共同经历过惊魂一刻，华诗圆选择了默默离开。

    不过奇怪的是，那次对话之后，钟乐怡再也没怎么看见过华诗圆，虽然她知道顾允经常会往学姐工作的英山县跑，但他总是解释成工作需要，和学姐也仅仅是同学关系。

    明明知道顾允可能和学姐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但钟乐怡也没有深究，而是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代表她对顾允的行为一清二楚。

    钟乐怡从来就不知道，顾允和另外两个女孩，甚至已经走到了见家长的地步。

    两人就这样平静地相处下来，从大一到大三，再到马上大三下学期。

    中间也吃过不少顾允的醋，比如和温桔以及华诗圆的关系，但顾允每次都有着不错的理由，能哄得她回心转意。

    和女下属暧昧可以忍，与学姐不清不楚，也可以忍。

    走到今天这一步，面对温桔的彻底摊牌，钟乐怡这才发现自己一直以来刻意忽略的真相。

    顾允还真是有手段啊......

    他是怎么做到同时在三个女孩子中间辗转腾挪，让大家都觉得自己是在和他认认真真谈恋爱的？

    难道毕了业，他要和三个人一起领证吗？

    这在刑法上可是重婚罪。

    “......哈。”

    钟乐怡走到窗边仰起下巴，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失去控制。

    情绪决堤得太快，眼泪最终还是夺眶而出，抬胳膊去擦也来不及。

    泪水划过侧脸，滴在她一度引以为傲的高领毛衣上面。

    一滴，就是一个圆圆的印痕。

    温桔不说话了。

    看似逆境翻盘，重新占尽上风的她，实际上难过完全不比钟乐怡要少。

    “乐怡，别哭了......”

    贺璇完全慌了神，双方对攻的速度太快，从角度到语言再到质量，完全超出了她的反应时间。

    当她意识过来不能让两人继续聊下去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小助理只能找出纸巾，走上前几步递给默默流泪的钟乐怡，轻轻牵住她冰冰凉凉的手。

    贺璇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该说些什么来缓解此刻的沉默。

    真话有时候就像最锋利的刀子，开口就能伤人。

    她拉了拉温桔的袖子，和后者对视了一眼。

    “那个，我们先走了。”

    完全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地步，贺璇赶紧拉着温桔离开了乐盈律所。

    两人一言不发走下楼，开着玛莎拉蒂刚刚离开光谷国际广场，温桔也没忍住，抱着方向盘抹起了眼泪。

    看似说出实情，让钟乐怡当场破防的她，实际上两败俱伤。

    如果底气够足，如果顾允更在意她，有必要拿霍燕的礼物说事吗？

    看到钟乐怡身上穿的毛衣，温桔心里少了不知道多少底气。

    万一她还真是未来能和顾允从校园到婚纱的那一位呢？

    内心如坠冰窟的温桔，情绪激动下，也只能让对方意识到自己的重量。

    自己的礼物是未来婆婆买的，人家的礼物是亲手织的，含金量上，是不是有待商榷？

    虽然没有人真去计较两份礼物的含金量，但温桔心里吃味得很。

    “我心情不太好，把你送回公司吧，回家休息一会。”

    在闺蜜面前再也不用控制自己的情绪，温桔眼眶微红，抽了抽鼻子，沙哑着声线说道。

    “行......”

    贺璇点点头。

    亲身经历火星撞地球现场，一切言语显得都那么无力。

    神仙打架，凡人又能在一边说些什么呢？

    说来说去，还是人家的自家事。

    ......

    贺璇一下车，立马给顾允打了一通电话，汇报乐盈律所一战的大致情况。

    “......我操，你咋不早说？”

    顾允没花十分钟时间，立马把贺璇拉进了办公室。

    “怎么早说啊？她们对话太快了，而且乐怡就像早有准备一样，三两句话就把桔子搞破防了......”

    贺璇回想起当时那一幕，心有余季。

    脾气那么好的乐怡居然也有这种时刻，太可怕了，站在风暴中心的女人果然太可怕了。

    “桔子去找她谈话，不是找架打吗？你怎么不拦着她啊？”

    “怎么拦？你自己当时同意她去谈话的，你不提前想到这一幕，我有什么立场拦她？我最多暗示一下，人家还没听懂，我能怎么办？”

    贺璇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不背这个锅。

    “行行行，情况我大概知道了，我出去一趟。”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顾允也只能硬着头皮出手补救。

    “你先去乐怡那边吧，她......她现在应该很需要哄。”

    顾允刚刚穿上大衣，贺璇把车钥匙递了过去，顺便提醒着他。

    ......

    即使已经经历过大大小小不知道多少次修罗场，顾允仍然提心吊胆。

    怎么办？

    当场就吵起来了，这可怎么哄？

    油门焊死，他一路上也顾不得违章超速，飞速赶到乐盈律所之后，却发现钟乐怡已经不在办公室了。

    回到楼下，顾允满眼都是凌乱的飞雪，连忙掏出手机给钟乐怡拨了过去。

    “滴，滴，滴......”

    “喂？”

    电话出乎意料地接通了。

    对方嗓音低沉，不复以往的活泼和热情。

    “你在哪儿？我刚刚在开会，才听说贺璇给你看了股权激励方案，这个事我之前不知情，这是给其他员工准备的，她们没搞清楚状况......”

    顾允赶紧解释了一大通，不管钟乐怡有没有心情认真听。

    “你先别说了，什么股权和员工，我不想听你说这些。”

    话筒对面的钟乐怡吸了吸鼻子，拼命克制着自己喉咙里的哭腔。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她的嗓子开始沙哑，顾允才听见钟乐怡的第二句话。

    “就现在，温桔和我二选一，你选哪一个？”

    顾允怔住了，迟疑几秒钟回答：“干嘛要和她二选一啊......这好像没太大必要吧？”

    “你选不选？你现在把她拉黑，今天这个事我就当没发生。”

    隔着话筒，都能感受到钟乐怡声音中的冰冷。

    “她毕竟是一起工作的同事......业务上还有往来的。”

    “行，我知道你心里的答桉了。”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顾允话还没说完，就被钟乐怡打断了。

    下一秒，钟乐怡挂掉了电话。

    顾允第一时间再拨过去的时候，已经关机。

    雪越下越大。

    晶莹透明的雪花在天空飞舞，街道和房屋上落满了雪。

    江城很少下这么大的雪。

    雪景辽阔，秋夏时节丰富的色彩，被纷纷扬扬的大雪尘封于遥远的记忆中。

    白雪在天空间浩浩荡荡，铺天盖地的雪花飞扬漫舞，不曾沾染任何的色彩，天地间只剩下纯粹的白色。

    江城一号院空无一人，匆匆忙忙赶回来的顾允，没能找到钟乐怡的半点痕迹。

    既然不在这里，她大概率是回了学校。

    顾允顶着大雪，把车开进了南湖大学。

    经过南湖操场时，看到活力十足的学弟学妹们开心地在操场上打着雪仗，小情侣合力堆着可爱的雪人，回忆起过去的点点滴滴，顾允心中针扎一样痛。

    该不会，把雪地里拥吻的恋人弄丢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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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3.余波


    法学院女生寝室，顾允望着这条他曾经走过无数次的校园小路，一对对恩恩爱爱的小情侣从身边走过，他的思绪在空中飞舞不停。

    在楼下站了几分钟，积雪打在他的头上，慢慢形成了一个小雪堆。

    他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明明自己已经很小心了，怎么还会有当场炸雷的情况出现？

    明明时间管理没有出什么差错，到底是谁的问题？

    思来想去，顾允还是没有找到答桉。

    如果一定要给这次惨烈的修罗场下个定义的话，那就是各自拥有自己事业和人脉的两个女朋友，在不断扩张的边界内碰撞了个正着。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站在钟乐怡寝室楼下，顾允继续打电话过去，结果一如既往，还是熟悉的关机铃声。

    这可怎么办？

    还有没有机会当面挽回？

    确定不了钟乐怡的位置，一切都无从谈起。

    ......

    顾允深吸了几口冷气，让寒冬的空气充分浸润到他的肺部，整个人冷静下来后，他翻开了自己的通讯录。

    毕竟是在校园范围内的模范情侣，钟乐怡身边的几个好朋友，就没有他不认识的。

    他很快找到室友喻甜的电话号码，打了过去。

    “喂？”

    喻甜接通了电话。

    “甜甜，乐怡回寝室了吗？”

    顾允也不绕弯子了，直接问道。

    “啊？我不太清楚啊，上午我在学校上课，下午才来律所，这会乐怡没在。”

    话筒对面的声音有些意外，像是刚刚反应过来一样，“你找她直接打电话不就完了？啥情况，你们这是......吵架了？”

    “嗯。”

    不得不承认，法学院的女孩子就没有几个易于之辈，尤其是经历过律师事务所这种大浪淘沙的淬炼，一点点蛛丝马迹都能被识别出来。

    “哈哈哈哈哈，你们都谈这么久神仙恋爱了，也该接接地气了吧。”

    喻甜咯咯笑了起来，根本没把两个人吵架当回事。

    在她眼里，顾允和钟乐怡就好像天造地设的金童玉女，平日里不但没有什么矛盾，每天还甜到发腻。

    吵架才对嘛，不然两个人谈恋爱老是像童话一样，一点都不接地气。

    “我这会也不在寝室，七七应该在，你给她打电话试试呢？”

    调侃之余，喻甜还是给了顾允一个方向。

    “好的。”

    长舒一口气，挂掉电话之后，顾允又给钟乐怡的另外一个室友——陈七七打了过去。

    不出意料，电话拨通之后几秒内，就被挂断了。

    顾允这下终于放下了心。

    陈七七和自己的关系也算得上不错，前段时间还给她带过学校南一门附近的小蛋糕。

    挂断电话是什么意思？

    这个举动相当于此地无银三百两，代表着钟乐怡就在寝室。

    得知钟乐怡大概率就在南湖大学之后，顾允一直以来悬在空中漂浮不定的心，慢慢多了几分底气。

    虽然钟乐怡从来没和顾允发过这么大脾气，不过再怎么说，只要能找到人，知道人的位置在哪，一切都没到不可挽回的程度。

    毕竟有句老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就算今天她闭门不出，不给顾允哄她的机会，日后也不迟。

    顾允抖了抖自己身上的积雪，从大衣里摸出一包烟，蹲在女生寝室附近，开始默默等待。

    “顾允？蹲在我们楼下干嘛呢？”

    天慢慢黑了。

    鹅毛大雪渐渐变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雪，顾允脚下多了不知道多少个烟蒂，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喻甜和王雪手挽着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顾允把大衣的帽子拉了上来，只露出一对眼睛在外面，这样让不少认识他的人也认不出来。

    如果不是提前给喻甜打过电话，她也很难发现，站在自己寝室附近的大衣男就是往日叱吒风云的顾总。

    “乐怡关机了，我想着在楼下等等她，说不定出来吃饭呢？”

    顾允清了清嗓子，在楼下抽了太多烟，此刻的他嗓子有点沙哑。

    “真看不出来你也有痴情的时候，吵个架也不是什么大事，居然能在楼下等这么久，我们上去帮你说说好话，别着急。”

    王雪还没意识到情况有多严重，笑呵呵地拽了拽喻甜的胳膊，示意她一起回去。

    顾允望着两人的背影，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还说好话呢，上去以后不发微信开骂，就算是素质高了。

    ......

    法学院大三女生寝室里，就数钟乐怡的201宿舍最为团结。

    这不仅仅是201的四朵金花个个颜值出众的原因，大家的性格脾气都不错，接近三年的相处，无论是学业还是工作，四个女孩子建立起了颇为深厚的友谊。

    尤其是钟乐怡找到律所实习之后，除了一心想要回家考公的陈七七，其他三个女孩子都跟着钟乐怡一起进了如日中天的乐盈律所，稳稳地走向了财富自由之路。

    喻甜和王雪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女孩的背影。

    钟乐怡趴在桌子上，肩膀一耸一耸，一旁的陈七七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口中正在说些什么。

    “乐怡，顾允在楼下好像等了几个小时，怎么了这是，吵架了？”

    喻甜快走两步，这才看清钟乐怡憔悴的面孔。

    少女眼圈通红，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向外涌，桌上摆满了一团又一团的纸巾，怎么擦都擦不干。

    “甜甜，你先别问了......”

    陈七七伸出手，重新从附近的纸抽中拉出一沓，放在钟乐怡面前，两只胳膊挽住另外两个室友，跑到阳台窃窃私语起来。

    “啥？”

    “顾允他妈的......”

    “我要下楼骂他去！”

    没过多久，阳台三姐妹中不知道情况的两人也跟着义愤填膺起来。

    尤其是和钟乐怡情同姐妹的喻甜，更是对自己刚刚的举动气不打一处来。

    顾允这个出轨渣男，自己刚刚还想帮他说好话？

    什么东西啊！

    陈七七明显没有拦住暴怒的喻甜，后者把阳台门关好，果断拿起外套，跑到楼下兴师问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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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4.不想见你


    “顾允，你还是人吗？”

    法学院女生寝室楼下，喻甜的大嗓门迅速吸引了不少观众的注意力。

    “乐怡一颗心全都在你身上，你平时工作忙，有些节日她宁愿和我们几个过，也不会主动开口打扰你，你呢？”

    “还没毕业，你这个大老板就学会找小三了是吧？”

    “你还记得在迎新晚会上对乐怡表白说了些什么吗？真不要脸！”

    喻甜显得非常生气，完全没有控制声音的意思，越来越多的人聚在门口，看着面前的一出好戏。

    她心中的爱情标杆，大概率毕业之后就要手牵手幸福走入婚姻的神仙卷侣，怎么......怎么会变成这样？

    难道爱情本身就是一面镜花水月吗？

    凑近了看，难免一地鸡毛。

    顾允这两个字一出，无论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大家纷纷驻足，想听一听发生了什么。

    平时只能听到顾总在事业上多么多么成功，感情上好像偏偏没有什么人跑出来八卦。

    一方面知道顾允复杂感情经历的人，大多数是他的身边人，不会乱说。

    另外一方面，现在的学生会是高志鹏主管，他上任的第一时间就告戒手下人，不要乱传谣言。

    所以，就算当年顾允和美女学生会主席的八卦满天飞，华诗圆毕业几年过去，留下来的人渐渐也忘记了那些过往。

    顾允的官宣女朋友不就是那个法学院的钟乐怡吗？

    现在那个指着他鼻子骂的女孩子......好像是钟乐怡的室友啊？

    他们发生了什么？

    围在现场吃瓜的人越来越多。

    喻甜毫不留情面，即使从闺蜜口中刚刚知道了，顾允就是乐盈律所背后的投资人，她也一点没有给顾允留面子。

    大不了不干了，我法学生只要有本事，到哪还不吃口饭？

    今天就是要给姐妹出上这一口恶气！

    “你现在还来干什么？早干嘛去了？你这么想道歉就把那个小三拉黑了啊？这点事情很难吗？”

    “你走吧，乐怡今天肯定不会见你了，就算她想不开，我们几个也不会让她出来的！”

    看到人越来越多，喻甜也终于意识到，不能把事情闹得太大，一扭头，气势汹汹地走回了寝室。

    ......

    “那个真的是顾允？乐园集团的大老板？”

    “他平时不是不来学校吗？”

    “好像是他，刚刚那个确实是他女朋友的室友，听这个架势好像是找小三被发现了。”

    “哇，男人有钱就变坏原来是真的。”

    “你别装逼了，你要是有他十分之一身家，你不找十个八个女人？”

    围观群众的窃窃私语和指指点点，让顾允渐渐从迷茫中恢复了冷静。

    喻甜这么一闹，今天想见到钟乐怡恐怕是没戏了。

    他重新把帽子戴在头上，长叹一口气，走到女生寝室不远处，启动了自己的车子。

    “果然是顾允，你看他那辆特斯拉，全江城第一台绿牌车！”

    “真出轨了啊......我刚刚拍了照，等下就去抖乐上发个视频，这可是大八卦！”

    顾允没有理会背后的指指点点，径直开车离开了这个伤心之地。

    口碑？

    流言？

    影响？

    这些平日里对他而言相当重要的事情，此刻都被抛在了脑后，他肆无忌惮地踩着油门，飞驰在南湖大道上。

    绕着南湖漫无目的地开了几圈之后，顾允来到了世纪江尚小区，他和温桔的别墅楼下。

    车子熄火，顾允在雪地里又抽了两支烟。

    思考再三，他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此刻的温桔。

    就像他足够了解自己的恋人一样，温桔和钟乐怡同样对他的脾性一清二楚。

    修罗场火星撞地球之后，冰雪聪明的温桔，又如何不知道顾允的去向？

    第一时间两个人闹翻之后，可是足足过去了几个小时。

    这段时间男朋友杳无音信，没有马上过来找自己。

    这个时候才知道回家，早干嘛去了？

    两个人吵架无关胜负，当顾允选择去哄更加难过的钟乐怡的时候，温桔的悲伤只会被一点一点，无限放大。

    顾允一步步接近别墅门口，步伐越来越慢，他不由自主地有些心虚。

    要不，先打个电话试探一下吧？

    顾允最终还是没有解开指纹锁，而是选择回到车里，拨通了温桔的电话。

    “你想不想吃夜宵？我刚下班，等下可以带回去一点。”

    无法直面温桔澄澈的眼眸，顾允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

    不管温桔信不信，反正自己是刚刚下班，绝对不是跑去钟乐怡那里安抚了。

    “不用了，我什么都不想吃。”

    温桔的声音有些低沉。

    没过几秒钟，她小声补充了一句，“今晚别来了，我想一个人静静。”

    ......

    即使隔着话筒，他都能感受到温桔的委屈。

    顾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就这样彼此在电话中沉默了一会，谁也没有主动挂掉电话的意思。

    “好吧，那我今天回寝室住，明天给你带早餐。”

    顾允深吸一口气，既然温桔不想见自己，也就没有了强行回家的必要。

    “不用。”

    往日千娇百媚的女友像是变了个人，话语中竟然带了几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味道。

    “这几天都不要来找我了，我现在不想见你。”

    说完这句之后，温桔轻轻叹了口气，还没等顾允回话，主动挂断了电话。

    完了。

    顾允双手冰凉，无助地把电话丢到一边。

    他知道，这次难解决的不光是钟乐怡这边，温桔同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哄好。

    一直以来，温桔都是三个女朋友中，最为包容顾允感情生活的那一位。

    孔艺璇也好，其他人也好，对顾允的小情人们，温桔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平日里明明知道男朋友和其他女孩子在一起鬼混，也很少表露出吃醋的情绪。

    但这次不一样。

    这次是正牌女朋友之间的地位交锋，是王见王的公开宣战。

    温桔小看了钟乐怡，钟乐怡也小看了温桔。

    双方对于彼此之间的信息差，导致了这次修罗场空前惨烈，双方三言两语就聊到崩盘。

    温桔可以不在乎顾允出去拈花惹草，只要他爱的人是自己，其他的对于她而言，并不重要。

    但这次顾允的选择，彻彻底底让温桔伤了心。

    明明和其他高管谈股权激励的事情，是你自己拍板同意过的。

    现在钟乐怡当着面给了她那么大的难堪，你人呢？

    人不在就算了，也没有给她撑腰的意思。

    最让温桔伤心的是，自己在家难过了整个下午，顾允竟然拖到晚上才回来。

    在这几个小时中间，温桔不知道哭了多少次。

    听到温桔的叹息，顾允的心也跟着抽搐了好几下。

    操他妈的世界。

    怎么还混成无家可归了呢？

    顾允最终把车开回了公司，推开办公室门，和衣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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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5.因祸得福


    十二月，距离热热闹闹的平安夜越来越近了。

    江城的冬天依旧寒冷，但再冰冷的天气，也丝毫挡不住圣诞节快乐的脚步。

    大街小巷的门店前都摆上了五颜六色的圣诞树，就连乐园集团里的年轻人们，也应景地戴上了可爱的红色小帽子。

    与自家员工们开开心心跑来上班的喜庆模样不同，顾允独自躺在沙发上，明明已经从睡梦中醒来，却不想睁开眼睛。

    他心里很清楚，只要睁开眼睛，就要面对他不想面对的一切。

    总裁办公室的隔音很好，即使门外高跟鞋踩过走廊的声音再清晰，也传不到顾允的耳朵里，能够让他安安稳稳地睡个好觉。

    但他并没有。

    面前的股权激励方案初稿，被顾允在闭上眼睛前撕了个粉碎。

    好好的，答应温桔搞这么个东西干嘛！

    ......

    闭目养神的时间并没有维持太久。

    工作日内，没有什么人会主动过来敲门打扰顾允，基本上大大小小的行政事务都要通过贺璇转达。

    八点半刚过，贺璇就推开了顾允的办公室门。

    虽然有固定的保洁阿姨在，但他的办公室一向是贺璇亲自打扫。

    所以她每天上班前，都要过来打开电脑和窗子，再提前准备好一壶热水用来泡茶，没想到今天顾允的办公室居然有人。

    看到一地碎纸屑和顾允憔悴的胡茬，她微不可察地挑了挑自己的眉毛。

    “啥情况，你昨天在这儿睡的？”

    贺璇上前两步，看到一直在工作的空调，心里清楚了大半。

    顾允没吱声，默默点了点头。

    “......我先去食堂给你打份早餐。”

    小助理放下手中的文件夹，把顾允满满当当的烟灰缸拿在手上，按下空气净化器按钮，转身离开了房间。

    贺璇跟在顾允身边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看到顾允这么为难。

    作为亲历钟乐怡vs温桔现场的当事人，她至今还对当时的场景心有余季。

    两边都是好朋友，她尚且觉得不好处理，更何况顾允是她们共同的恋人，只要想想都感到一阵晕眩。

    相处了这么久，无论是温桔还是钟乐怡，贺璇都有着相当程度的了解。

    温桔对顾允的私生活最为宽容，但唯一无法接受的是在顾允心中的排位被其他女人挑战，这次被钟乐怡当面叫板，可算是正好撞在了她的禁区范围内。

    钟乐怡就更不用说了，自打入学以来就是名正言顺的正牌女朋友，双方家长一早就认识，早就把顾允看成了自家的未来女婿。

    以钟乐怡的认知和身份而言，她能够理解顾允很受欢迎，和恋人经历生死之后，她甚至也渐渐开始学着接受，顾允这种亿万富翁偶尔逢场作戏。

    但原本靠着顾允赚钱，也许有点暧昧的女同事，现在跑到她这个正牌女友面前指手画脚，这事谁能接受？

    贺璇心知肚明，两人的冲突迟早会爆发。

    上次咖啡正义垄断桉子和乐盈律所合作的时候，双方安然度过没有爆发冲突，也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但人世间的事情，总不会一直靠着幸运度过。

    “嗦个粉吧，我还给你多打了杯豆浆。”

    没过多久，贺璇重新用胳膊推开门，双手端着餐盘，里面装着一碗米粉和两杯豆浆。

    昨晚顾允抽了一整盒的烟，再加上空调暖风开了接近十几个小时，很需要喝点什么来缓解嗓子的灼烧感。

    “这豆浆怎么一点都不甜？”

    人是铁饭是钢，吃饱了才有力气解决问题，顾允跳下沙发，坐在餐盘面前，仰起脖子，深呼吸喝了一大口，感觉味道有些不对。

    “啊？怎么会......”

    贺璇眨了眨眼睛，接过另外一杯豆浆，轻轻抿了一小口。

    “这不是甜的吗？”

    “一点都不甜，算了算了，你去给我倒点水喝。”

    顾允摇了摇头，以往最爱喝的豆浆，在抑郁情绪中已经尝不出来甜味了。

    重新咕都咕都喝了一肚子热水之后，顾允总算调整好了一些状态，一边大口吸着米粉，一边跟贺璇讲起了昨天的经历。

    “乐怡那边......昨天她没见我，而且丢大人了，喻甜当着那么多围观群众的面，在寝室楼下骂了我好久，应该被很多人拍了。”

    “桔子倒是不哭不闹，只不过把我关在了门外，说这段时间不想见我，怎么说都没用。”

    ......

    贺璇听得很认真，说到有些关键点的时候，还拿出手机备忘录记上几句。

    “学校方面的影响问题不大，我等会就去联系公关部门，肯定能把这些八卦拦下来。”

    “你先别出面了，实在不行，下午我去看看桔子和乐怡，观察一下她们的状态。”

    贺璇看似只是当事人，但长期交好顾允的三个女朋友这么久，其实作用还是很明显的。

    她不但可以以闺蜜的身份去看望钟乐怡和温桔，还能在顾允无心事业的时候，主动插手消除学校里流言蜚语对老板的负面影响。

    这就是存在感。

    “嗯，你拿着这么多文件进来，今天我有什么事吗？”

    顾允点了点头，贺璇做事他一向很是放心，他暂时也想不出来什么破局的办法，也只能靠小助理去听听口风。

    “对，主要是围绕倾城平安夜演唱会的几件事。”

    一提到正事，贺璇立马拿起自己的文件夹，翻到早已准备好的备忘页，“第一个是市里宣传部联系我们，意思是能不能在演唱会开始的时候，在江城官方抖乐账号同步直播，询问我们有没有这个技术条件。”

    “同步直播？”

    顾允一听，嘴角忍不住浮现出一抹笑意，“市里还是有高人啊。”

    线上线下同步联动，有了抖乐的同频共振，沉倾城这次演唱会的影响力，恐怕会达到江城体育中心前无古人的峰值。

    最关键的是，从大明星沉倾城到协办方乐园娱乐，再到平台提供方抖乐短视频。

    这其中的闭环操作，乐园集团一己之力能够全部完成，市里实际上并没有出什么真金白银，只是喊喊口号吆喝一下，象征性地出了场地和人力，就把事情漂漂亮亮地做完了。

    市里不但把本地明星的影响力做到了最大化，还通过沉倾城的人气和短视频的杠杆，进一步帮江城官方的抖乐账号引流。

    什么是花花轿子人抬人的政绩？

    什么是四两拨千斤的智慧？

    这就是。

    “行，这个事技术上没什么难度，举手之劳的事情，观众多的话，对倾城也是件好事。”

    顾允大大方方地在文件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翻到了下一页。

    “第二个是平安夜演唱会的一些细节安排，程盈盈把第一排视野最好的位置都提前空了出来，因为可能人多嘛，但是现在......”

    贺璇手里拿着几张花花绿绿的套票，欲言又止。

    言下之意再明白不过，平安夜的倾城演唱会，顾允作为大老板势必不可能错过，但他有着那么多的红颜知己。

    这些前排的vip王者系列票，该给哪位预留，具体座位怎么分配，程盈盈自己肯定是拿不了主意，她干脆把第一排全部留了出来，交给大老板顾允自己斟酌。

    “现在还用想吗？”

    顾允吃饱喝足后，他的情绪已经慢慢稳定了下来，大脑开始飞速运转。

    “你把vip套票抽出来两张，下午去看乐怡和桔子的时候，就给她们送一送。”

    贺璇听完，顿时瞪大了眼睛。

    “啥？她们能去吗......”

    小助理一脸懵，两位连见顾允的兴趣都提不起来，大家还在闹别扭呢，怎么可能转眼就一起出现在演唱会现场？

    “我想了一下，不出意外的话，她们不可能去。”

    顾允揉了揉太阳穴，继续说道。

    “但你一定要送，而且要再三强调这是位置最好的座位，表达一个态度。”

    “行，我知道了。”

    贺璇点了点头，认真记了下来。

    “不是，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笑得出来啊？”

    刚刚从一沓套票中取出两张放进自己的包包，贺璇一抬头，发现顾允窝在沙发上，笑眯眯地看着她。

    小助理一万个不理解，明明脚踏几只船被当场抓包，一不小心就落得鸡飞蛋打的下场，顾允怎么还有心思笑？

    “你不懂，越王勾践栖于会稽，复残强吴而霸天下，此皆因祸为福，转败为功者也。”

    顾允靠在最柔软的地方，似乎想通了什么，翘起二郎腿，自己抿了一口茶水。

    “说什么东西呢？这叫因祸得福？”

    顾允突然文绉绉地掉起了书袋，贺璇没听懂。

    但一句话的最后，因祸得福四个字代表的含义，她还是听懂了的。

    “人啊，无论什么情况都要保持大局观，我跟你分析一下。”

    顾允的语气重新自信起来。

    “你说。”

    贺璇好奇道。

    “很简单的一个问题，如果乐怡和桔子没吵架，再加上圆圆，我平安夜该带谁去看演唱会？”

    顾允的声音不大，但这个问题明显难住了一旁认真思考的小助理。

    是啊，该带谁去呢？

    江城体育中心虽然占地面积很大，但是观看演唱会最好的位置，终究也逃不过万众瞩目的前排。

    小情人暂且不论，三个女朋友，这个位置怎么坐才能不撞车？

    平日里时间管理做得再好，顾允也只有一个人，他该和谁肩并肩，才能让演唱会不当场出现意外事故？

    说白了，演唱会目标太明显，前排受到的目光又最多，无论怎么分配，顾允都不可能妥善处理好三个女朋友的座位。

    劝退的极端办法，也不可能在这个关键时刻凑效。

    一是在平安夜这个微妙节点，又是乐园娱乐自己参与承办的重要演唱会，根本没有错过的理由。

    二是沉倾城和三女的关系都很好，大家混成了亲密无间的姐妹，到场支持也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

    这种情况下，顾允要想劝退一两个不去参加演唱会，反而成了天方夜谭。

    只要三个女朋友都去参加沉倾城的演唱会，那么碰撞就在所难免。

    除非大家能够放下纷争，彼此之间和睦相处，一二三并肩排排坐。

    但这里不是梦境，是真实世界，是个暂时无解的命题。

    “......”

    贺璇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同样看清现状的她，不得不承认顾允的观点。

    钟乐怡和温桔双双缺席沉倾城的演唱会，反而给了顾允机会，让他能够安然度过这次平安夜和圣诞节。

    只带华诗圆出现在第一排，这不就把所有意外都解决了？

    用一次小规模的修罗场，换取更大规模的三人大型乱斗不爆发，谁能说这不是一件好事呢？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的道理，在这次意外中展示的淋漓尽致。

    “那我先去处理其他事情了，晚点我联系程盈盈具体的座位安排。”

    自家老板就像一只打不死的小强，即使局面已经十分被动，却依然能被他找到突破的方向。

    这就是天赋吗？

    贺璇原本是想来安慰一下顾允，没想到短短一个上午的时间，顾允就自己调整好了一切，甚至还能反过来给贺璇指点迷津。

    “嗯，剩下几张前排的票，你去大学城的时候记得给樱樱带一张。”

    顾允像是想起了什么，若无其事地补充了一句，“对了，给她室友也拿一张吧，她室友挺喜欢倾城的。”

    “知道了。”

    贺璇白了顾允一眼，一副心知肚明的表情。

    谁还不知道你顾总和那个财大小妖精不清不楚的？

    解释这么多干嘛？

    温桔不在，干脆不装了是吧？

    ......

    “看演唱会？对对对，我倒是听说了，市里要在江城体育中心办演唱会......”

    华诗圆接到顾允电话的时候，语气中充满了欢快，她显得有些意外。

    市里搞了这么大活动，区上的干部有不少都被抽调过去打配合。

    “这可是平安夜啊，你居然不出差了？”

    华诗圆笑眯眯地对着话筒说道，谈了两年恋爱，对自家男朋友的脾性，她再了解不过了。

    一个成功男人究竟怎么才能完美做好时间管理？

    躲过关键节日，这些都是基本操作了。

    最难得的是什么？

    是女伴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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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6.先不回答送命题


    两年多的恋爱谈下来，华诗圆最大的成长不是她蒸蒸日上的事业，而是对男人由浅入深的理解。

    如果换作以前那个还在象牙塔内读大四的女大学生，决计不会问出这个问题。

    圣诞节和男朋友一起度过，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对于从小到大憧憬着甜甜恋爱的华诗圆来说，每个下着雪的浪漫节日，她都想和顾允手牵手一同度过。

    但毕业之后，大家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情，滂沱雨夜下分手，漫天烟花中复合，长时间的沉淀，二十三岁的华诗圆再也不是那个单纯懵懂，偶尔又带着一点小刁蛮的任性女孩了。

    现在的她，可以坦然笑着提起：“平安夜你居然不出差了？”

    这样带着一点戏谑，又展示出自己温柔大气的调侃，男人听后难免会百感交集。

    顾允正是如此，接过话头的他，沐浴在华诗圆的温柔中无法自拔。

    如果是学姐和另外任何一个女朋友正面碰上，无论是桔子还是乐怡......恐怕都不会聊到无法收场的地步吧？

    体制内的女孩仿佛天然就带着一种温温柔柔又理性大方的气质，顾允甚至想象不出来华诗圆和谁吵架的场景。

    虽然之前看起来总是华诗圆先开口挑衅温桔，那也最多限制在两个人彼此阴阳怪气的阶段，学姐心里明镜着呢，嘴上斗斗气可以，但真吵起来，谁也讨不了好。

    谁知道平时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温桔和钟乐怡，碰到一起竟然产生了两颗小行星悍然碰撞的惨烈景象。

    真是想想都头大啊......

    挂掉华诗圆的电话，顾允长叹一口气，开始处理面前的几份文件，试图转移掉修罗场爆发余波对他产生的影响。

    ......

    中午吃饭的时候，贺璇强行拉着顾允出了门，跑到公司食堂吃了个午餐。

    “我问了咖啡正义那边的同事，桔子根本就没来上班，你不用站在窗前一直看了。”

    “再说了，看也没用。”

    明明到了吃饭时间，顾允却一动不动，站在窗前试图找到温桔的踪迹。

    夜猫子温桔的作息他再清楚不过，她最喜欢赖床，经常是到了中午的时候，才慢慢悠悠地开着自己的玛莎拉蒂来到公司处理日常事务。

    以他对温桔的了解，这个时候的她确实不太可能跑回公司工作。

    远程能处理的，她这个一把手大多数都能处理，如果远程处理不了，还有办公室的工作人员负责把实体材料送到她的别墅内。

    都什么年代了，当老板的根本不需要每天都在公司呆着。

    顾允突然发现，如果不是为了经常见到他，温桔确实没有什么必要每天都在公司里出现。

    在他从未注意到的领域，每个女孩都有着独特又安静的温柔。

    “你吃了饭就去找桔子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匆匆吃过午饭后，顾允揉了揉贺璇的小脑袋，叮嘱道。

    “嗯，我知道，你呢？今天不去找她了？”

    贺璇喝掉碗中最后一口浓汤，擦了擦嘴角，拿出小镜子和一支口红，抿着唇补了几下。

    “感觉她不会见......我再想想吧。”

    一提到回去哄人的事情，顾允总觉得有点底气不足。

    他现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温桔，钟乐怡也是一样。

    毕竟钟乐怡当着他的面，开口问过那么残酷的一个问题，二选一的情况下，你选哪个？

    顾允根本回答不了。

    看温桔那副语气中冷冰冰，拒绝他进房间时斩钉截铁的态势，即使顾允突破了第一层防线，温桔让他回家，八成也要和顾允摊牌。

    二选一这种送命题，肯定是没法选的啊......

    而且你们就这么把对方看成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对方直接出局，是不是对一直在角落里不发言的学姐，有点不尊重了？

    顾允心里暗自吐槽了半天，最终默默作出了决定。

    演唱会前，还是先不去找温桔和钟乐怡自讨没趣了。

    毕竟他没法选，也不可能放弃任何一个他心爱的女孩子。

    吃过午饭，下午顾允完全无心工作，他没有继续在公司逗留，而是开着车回到了南湖大学。

    他没有开那辆目标极其明显的特斯拉回学校，从车库里开出了他重生以来的第一辆车，也是他赚到第一桶金后，奖励自己的礼物。

    驶入学校后，南湖大学还是以前那个老样子，下着雪的地面车轮驶过，留下“卡卡”的脆响。

    十二月末，在学校里背着书包踩着雪匆匆行进的男男女女，一看就是入学没多久的学弟学妹。

    换成大三大四的老油条，这种天气只能在寝室睡觉打游戏了。

    大一的时候顾允基本不把车子开到学校里面，所以没什么人知道这辆保时捷718，是前几天传遍全校的八卦中心人物——顾允的座驾。

    顾允缓缓经过法学院女生宿舍，抬头望了一眼钟乐怡寝室的方向，心里突然有些难过。

    回到熟悉的712寝室后，难得室友们全都在电脑前默契地敲着键盘。

    “兄弟们都在呢？”

    顾允一声喊出来，三个室友全部转头，眼中满是惊讶之情。

    “老四！”

    “老四回来了？”

    “你知不知道，昨天开始在论坛上全是讨论你的八卦！”

    最先起身的是刘易升，许久没见，他一把抱住了顾允，显得很是激动。

    “讨论我？”

    顾允接过话头，这才想起来，他前夜在法学院寝室楼下被喻甜一番大闹，就算暂时没传到互联网上，在学校他肯定是重新出了一次名。

    人的名树的影，大学三年级的顾允，无论同学也好，朋友也好，已经很难在学校里见到他的身影了。

    新生听说这位传奇人物的点点滴滴，全靠学长学姐口口相传。

    这次和另外一位校园明星，法学院公认院花钟乐怡的撕逼八卦，更是震惊了不少同学和朋友。

    顾允不是和整个钟乐怡寝室的人关系都不错吗？怎么会公然翻脸？

    为什么当天拍下的这些视频，发到互联网上几分钟就消失了？

    一切的一切，只有南湖大学论坛，还能发挥一点点八卦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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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7.人情最难还


    原本两颗小行星相撞的影响，仅仅局限于顾允、温桔、钟乐怡三个当事人之间，就算以后扩散可能也只是在朋友和工作圈子里发酵。

    但如果这些恨不得大喇叭到处说的同学们，再通过各种社交媒体把顾总脚踏几只船的事情对外宣传，乐园集团都要不可避免的受到影响了。

    最关键的是，如果这种新闻被人传出去，那么顾允最无法处理的，就是来自几位女朋友家人的滔天怒火。

    最珍贵的女儿交给了你，你在这玩脚踏几只船？

    光是想想结果，顾允就开始窒息了。

    还好有他的小助理贺璇在，提前考虑到了这一切，通过乐园集团强大的公关团队，不惜一切代价和资源，把负面影响统统遏制在了襁褓之内，没让顾允的基本盘彻底崩塌。

    只要问题控制在几个人的范围内，那还好解决。

    如果换成各自带着资源，人脉，团队，家庭的两位成熟期大女主倾情碰撞，就连顾允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对啊，讨论你，你来看看这个视频。”

    刘易升点点头，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一把拉了过来，让顾允看得更加清晰。

    画面上，是顾允被喻甜指着鼻子痛骂的场景，偷拍者离得很近，就连喻甜气愤的语气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其他人可能第一时间认不出顾允戴着帽子的雪中背影，但几位室友毕竟朝夕相处了几年，一眼便知。

    “怎么回事啊老四？你和乐怡吵架了？”

    “我们登录论坛和这帮到处八卦的傻逼战斗了一整天了，也不知道现在管理论坛的是他妈什么酒囊饭袋，到现在都不删帖。”

    “没办法，现在老四跟贺璇全都不在学生会了，学生会的人凭啥删这些帖子？都是合理讨论，又没人违反什么校内规定。”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纷纷说着自己的看法。

    正如张高强所言，顾允在学生会一手遮天的日子已经过去了，以往他担任学生会副会长的时候，论坛里讨论顾允的帖子基本会被秒删。

    现在呢？

    大家知道你是数一数二的富豪，但那又和我普通学生有什么关系呢？

    有人八卦，有人讨论，有人指着骂，大家行事都在不违规的基础上，凭什么说删就删？

    整个论坛上都充满了八卦的气息，关于顾允恋爱的细节越来越多，就连尘封已久的前任学生会主席华诗圆，也被人重新翻了出来当做谈资。

    刘易升等人实在看不惯吃瓜群众扎堆黑顾允，室友们开始登录论坛，和黑子们激情对喷。

    可惜这些喷子大多数都是战斗力极强，又有着充足闲暇时间，嫉恶如仇，看不得男人出轨的女孩，刘易升等人被喷的还不了嘴不说，还差点被人从过往言论中扒出来真实身份。

    “是啊，乐怡和财大那位在公司里有点业务交集，结果直接真刀真枪一对一碰上了，我根本来不及反应，事情就发生了，操！”

    顾允憋了几十个小时的情绪，终于在几个好朋友面前得以发泄。

    “......”

    刘易升没说话，只是同情地拍了拍顾允的肩膀，表示理解。

    “公司开得太大，也不是一件好事啊，老四。”

    听完顾允的前因后果，一向办法总比困难多的郑博也哑了火。

    谁能想到因为工作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能碰到一起去？

    人世间总是充满了意外，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

    “行了行了，老四，我建议你还是先处理论坛这个事，不然这种八卦只会越传越厉害，传到外面去你就很被动了。”

    张高强是相对冷静理智的那个，他同样找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当吃瓜群众发现，只有南湖大学论坛能够肆无忌惮讨论顾允的八卦时，会发生什么？

    人性就像是弹黄，你弱它就强，越是禁止的东西越有人想去触碰。

    外面的世界顾允的八卦发不出去，就会有更多的人去尝试，想方设法去突破禁忌。

    “行，我给高志鹏打个电话说一下吧。”

    顾允叹了口气，思前想后，他觉得这个相对丢人的事情，还是不好麻烦学校里的老师。

    尤其是一直以来帮了他不少的团委一把手邓静静，她本人还是华诗圆的亲戚，知道了顾允脚踏几只船的事情，该怎么想？

    校内的事情，兜兜转转，还是要通过学生会的关系来解决。

    好在高志鹏是个爽快人，再怎么说，顾允对他也有着救命之恩，简简单单一个电话过去，高志鹏立马答应出手解决这件小事。

    当上学生会主席的高志鹏，也开始渐渐距离普通学生越来越远了。

    他的日常是出席校内重要活动，作为优秀学生代表去其他学校沟通交流，和校领导谈笑风生......

    唯独没有关注学校论坛这点不值一提的小八卦。

    不知不觉间，大家都已经走得越来越远，曾经记挂的一点点利益，不再被彼此放在心里。

    “行了行了，兄弟们，你们别再跟这些喷子浪费时间了，高志鹏说马上联系管理员删帖，加了个关键词，以后发都发不出去。”

    解决之后，顾允抬起头，劝住了继续在键盘前眉飞色舞的几位室友，一边笑嘻嘻的散烟，一边转换话题，聊起了最近的情况。

    “操，烦心的逼事太多了。”

    说到一半，顾允忍不住叹一口气。

    郑博撇了撇嘴：“解决了就好，还有啥烦的？你要想想，你离开学校学生会这么久，还有这种一言九鼎的影响力，不是挺牛逼的吗？”

    “牛逼个啥啊，我欠了他人情啊......”

    顾允耸了耸肩，“兄弟，人情最难还，以后毕了业，慢慢你就知道了。”

    “走吧，我们出去喝顿酒，好久没一起喝酒了。”

    “走走走！南一门的98烧烤，冲！”

    成年人最幸福的时刻，莫过于说走就走的旅行，和说走就走的夜宵小啤酒。

    几兄弟就这样勾肩搭背，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碎了青春期满载的烦恼，走向了校门口的夜宵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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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8.不差钱


    长夜漫漫，尖叫与泪花蒸发在空气里，化作点点滴滴的微尘，消失不见。
    “原来圆姐和桔子对上了啊，你也够不容易的。”
    沈倾城咯咯笑了起来，她和两个女孩关系都算得上不错，自从成为家喻户晓的大明星之后，她原来的朋友渐行渐远。
    “我都快忘了回家是什么感觉了，回去你一定要陪我出去玩玩，好不好？”
    沈倾城跳下了地面，行政套房空间很大，她走到窗边，望向异国他乡相似的月亮。
    “好啊，没问题。”
    顾允笑着应和，拿起床头的大水杯，仰起脖子灌了一大口。
    “回家可能还要几天，先陪我去逛逛这金三角附近，来拍电影这么久，我都没上过街呢.”
    沈倾城抱起胳膊，回想起几个月来的艰辛，恍如隔世。
    “你知道吗，剧组里几个男演员相处起来好微妙，一开始甚至还有欺负我的，当地的工作人员来过几次，后来这种事情就再也没有了。”
    “呵呵呵，那就好。”
    当空气开始安静，沈倾城终于找到机会向顾允吐槽。
    女演员被人觊觎，几乎是在任何一个剧组中，大概率无法避免的事情。
    如果不是抖乐在海外有着业务，当地的工作人员颇有影响力，恐怕沈倾城出演的这段日子里，着实要动一动脑筋了。
    大牌女明星？乐园当家花旦？
    现状是孤悬海外，背景再牛又怎么样？
    不也得靠我们剧组里的几个男人吗？
    抱着这样心思试探的人其实大有人在，可惜还没等出手，海外抖乐的工作人员就主动请缨，以向导为名，派了几名本地的安保人员日夜陪护。
    “这个架子是做什么的？”
    沈倾城指了指悬架，转过头望向顾允。
    金三角的酒店与内地多有不同，房间内一套硕大的悬架在两人头顶翻转出现，顺着天花板上的滑轨，从房间另一头移动到了这边。
    这套东西源自本地设计师的独特品味，拥有一吨以上的承重，可以通过滑轨置于任何位置。
    也许它们另有用处，此刻却被酒精包裹着的顾允，解读出了另外一种作用。
    拆封了两组真空包装的消毒棉绳和束带，顾允拉过了沈倾城的手。
    “先别管它原本是做什么的，这个玩具还有一种玩法，你想试试吗？”
    顾允一边低头作业，仔细将软软的束带收紧在沈倾城的手腕上。
    “好啊。”
    沈倾城点了点头，毫不迟疑。
    在顾允面前，她不会故作矜持，也不会回应无意义的话语。
    出演另一种角色的时候，她从未压抑过自己的渴望。
    顾允将长长的棉绳，捆在少女的手腕上，然后是手指。
    绳套结构将重量精细地分配开来，以避免真的伤到沈倾城的手指。
    选用棉绳而不是麻绳，更是出于对沈倾城皮肤的保护。
    肌肤对于一个事业处于上升期的女明星而言，有着无法衡量的意义。
    然而沈倾城在顾允做事的时候，却没有出言提醒。
    这里面蕴含的信赖拥有某种巨大的能量，顾允心知肚明。
    他踮起脚，在降下的悬架上，将棉绳一层一层的套好拴牢。
    “准备好了吗？”
    沈倾城瞪大了双眼，目光中带着一丝茫然：“只绑一只手？难道不应该是，像小兔子一样捆的结结实实，然后悬空吊起来吗？”
    玩这类游戏的时间久了，圈内人也自然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审美。
    “不需要。”
    顾允调整好悬架，令其缓缓上升，棉绳随之升起，然后是沈倾城的右手。
    能够成为教育手段的，不仅仅是身体能够感觉到的方式，那种东西被无数人玩遍了，或许对于阈值升高的同伴来说，已经太过无聊。
    沈倾城的手被牵到了最高处，但悬架依旧没有停。
    它继续上升，以极其缓慢却无比坚定的冷酷方式，拉扯着沈倾城的身体，让她的重量逐渐聚集在了那只手上。
    女孩闷哼一声，疼痛开始进入大脑。
    很多女孩子，在这个阶段往往会感到恐惧。
    因为经验令她们预见到了，如果不停下来，下一秒会有持续增加的疼痛。
    可沈倾城怎么会怕呢？
    No pain，No gain.
    她知道，痛苦总是伴随着成长。
    所以沈倾城的眉头，虽然不由自主地高高扬起，但目光却依然淡定。
    悬架进一步抬高，少女细嫩白皙的脚趾悄然离地，重量几乎已经全部灌注在了手腕和手指上。
    她常年保持身材，体重轻巧，但那仍然不是区区一只手腕能够承受的。
    短短一分钟内，沈倾城的身体仿佛都被拉长，肩胛、下腋、肋骨、侧腹，这些地方的皮肤都紧紧地绷在了一起。
    “我感觉，右手马上要没有知觉了.”
    沈倾城的额头因为剧痛而沁出冷汗，但她仍然可以用开玩笑的口气对着顾允说话。
    这是一点点的试探。
    顾允看着停悬在空中的身躯，和打在地面的影子，等待了十秒钟，然后将悬架降下了一点。
    恰到好处的，少女的左脚脚尖点在了地上。
    她像芭蕾舞者般，在顾允面前摆出垂直的姿态。
    得到喘息机会的沈倾城，努力想让脚尖接触更多地面，以减轻手腕的压力。
    然而这很难，因为这个位置刚刚好处在地毯边缘，她脚下的地板很滑。
    而且只要角度稍微偏移，距离就会吞食掉仅有的立足点，由于重力原因，她在空中不停旋转，像一朵悬崖边缘的蝴蝶。
    “与身体对话的方式很多，它们几乎都要借助传递感觉的方式，以达成目的，比如刺痛、麻痒、焦热、冰冷。”
    顾允伸出一只手，抚摸着沈倾城天使般的脸庞，继续开口。
    “只是，这些感觉也都有着清晰的极限，正如当针尖刺穿皮肤，当痒感变成麻木，当焦热摧毁神经，当冰冷冻结感官。”
    “人类对这些感觉的承受力有限，超过了限度，它们就会变味，于是道路转向，背道而驰。”
    “除非.”
    顾允心中默念的数字走到零，确定时间已到，然后便将食指的指尖，点在了沈倾城的手腕上。
    他的指甲，前夜被程盈盈很好的修剪过，所以并不尖锐。
    顺着沈倾城的手臂，用甲盖缓缓的向下滑去，少女的喉咙里，很快响起了预想中的轻音。
    当整个人身体被以这种方式拉扯开来的时候，紧绷的肌肤所能激活的皮下神经、脊椎承重方式的改变、乃至大脑对传递信息的读取，都会进入前所末有的敏感状态。
    那和敏感类药物，催化的效果完全不同。
    内置的感官系统，是在以日常的状态来接受成倍增高的刺激，理智清晰会让品尝过程，保持足够的细腻。
    指甲与肌肤相触，轻微的痒感与触感，在悬吊中迅速膨胀成了对全身神经感官的重重一击。
    沈倾城浑身颤抖着，脚尖几乎无法支撑下去，她眯着眼睛，微微仰起头，试图努力呼吸。
    顾允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指尖刮划到了，她几乎被拉展平直的腋下。
    “.嗯.”
    面前的少女难以忍受，那只没有被捆绑的手，本能地抬起来想要抓向什么东西。
    顾允向后退，让她失去用手寻找解放自我的希望，并将自己的手臂尽可能的伸展开来。
    指甲继续划下去，在划到锁骨的时候，进一步放缓了速度。
    敏锐的皮下神经，将指甲刮划的触感放大了无数倍。
    而肌肤最薄的锁骨，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感受，这个问题一定会扎在沈倾城的脑海中。
    顾允越是拖延着结果的到来，她就越会渴望着审判。
    套房里，被悬吊的女孩如受刑的战俘，而高大的男人则像毫无感情的雕像。
    罗马的炎热夏季，角斗士与奴仆，他们静置在彼此面前，坦露着一切，只有一根遥遥伸出的手指将男女连接。
    但这就足够了，此时的一根手指，比凶暴的鞭笞、入肉的紧缚、残忍的殴打都要深刻和强烈。
    最简单的接触变成了征服的全部，就好像现实正在兴高采烈地对我们证明着，什么叫做物极必反。
    有时候，我们的注意力全部汇聚于一点，对它所要去往之处无所怀疑，那么它所赐予的感受就能占领前所末有的国度。
    沈倾城气喘吁吁地望着顾允的眼睛。
    她焦躁、迷离，牙齿也在格格作响打着战，直到坚硬的指甲以轻不可察的力道，刺在凸起上。
    少女的喉咙猛地缩进一口气，身体剧烈的一扭，再也无法忍受穿透身体的麻痒。
    她的身体在挣扎下失去平衡，前后荡起，手腕被骤增的重量扯得格格作响。
    “还能坚持吗？”
    顾允向前迈了一步。
    沈倾城再也忍不住，她悬空的右腿猛地抬起来，用力勾住顾允的后背，左手也痉挛着环住顾允的脖颈，试图和同伴紧紧拥抱。
    刚才所赋予的所有尖锐触感，在这一瞬间于她心尖上化作倾盆暴雨。
    顾允被沈倾城紧紧地缠在身上，手掌托住她的腰肢。
    缰绳再也勒不住了。
    下一秒，夜空中两个黑暗的影子完全贴合在一起，除了点点星光下，上悬的右手。
    顾允紧紧盯着属于他的少女，在风雨飘摇的反馈声中，颤颤巍巍伸直了食指。
    她指向的是天空，即是在指向上帝，她仿佛在挑衅着神明，令云雾中的旁观者，不得不注视这场夜色中的表演。
    精神上极度的放纵，和身体中盛开的渴望触碰到一起，带来的是摧枯拉朽的震颤。
    顾允注视着她的手指。
    那根手指，仿佛从天空那里汲取着力量，一直挺立着，直到她完全昏过去为止。
    在空白与耳鸣之中，顾允慢慢喘匀了气。
    他抱着沈倾城，吃力地重新调整悬架。
    悬架缓缓落下，少女那只被捆住的手，重新落回到顾允的肩膀上。
    在替她解绳子的时候，沈倾城醒了。
    剧烈的体能消耗，大剂量的酒精灌溉，极限疼痛带来的快乐淹没下，她仍然能这么快醒来，是顾允之前没有想到的。
    沈倾城疲惫地睁开眼睛，眸子里漫布水光。
    她将身子拱在顾允肩膀上，深深地搂住他的脖颈，轻轻哼了几声，软腻如初雪。
    顾允抱着她，向两米有余的席梦思走去，肌肤之间黏黏的，毫无大明星的优雅可言。
    但是他依旧因为抱着沈倾城而欢快着，而少女也因为被顾允抱着而心满意足。
    顾允斜倚在床头，而她仍然紧搂着顾允的脖子，丝毫没有跳出怀抱的意思。
    空气中弥漫着崭新的亲昵，像两只互相蹭毛的猫。
    狂乱之后的安静，富有奇迹般的韵味，这短暂的宁静让人舍不得开口说话。
    他们感受着对方身体里传来的温度，以及对方双臂传来的力度，让时间奢侈地奔跑下去。
    没有人能让时间停留在这一刻，上涌的荷尔蒙和肾上腺素逐渐消退，当人类再次拥有思考能力的时候，奇迹便结束了。
    短发少女扭过头，呆呆地望了望刚才踮起脚尖触及天空的地方。
    那里似乎是打翻了可乐，一片狼藉。
    “我……没控制住……”
    沈倾城赤红着脸，呢喃地不敢抬头望顾允。
    这一瞬间，她仿佛是一个无助的小女孩。
    “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知道，快乐的呀”
    她仿佛有些不好意思，将下巴用力在顾允肩膀上戳着。
    游戏结束之后，她的手掌无意识地在顾允的后脖颈上来回抚摸，像是意犹未尽。
    “告诉你一件令人失望的事，这次的快乐是无法复制的。”
    顾允整理了一下她凌乱的秀发，缓声在沈倾城耳边说。
    “我知道……因为我是特别的，对吗？”
    沈倾城眨了眨眼，小声地说，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
    “是的。”
    顾允点了点头。
    无法复制的体验，因为这只对沈倾城有效。
    如果与身体对话是一门艺术，那么世界上便无法存在两件一样的艺术品。
    后来者只会是或优秀或拙劣的赝作。
    虽然看上去，借助器具是顾允昙花乍现的灵感，但其实从沈倾城出现在顾允面前的时候，他的潜意识就在勾画这样一幅场景。
    禁忌是欲望的源泉，那么巨大的亵渎身后，便有着山呼海啸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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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9.平安前夜


    配合着烟酒嗓音的喧嚣，顾允在科普的同时，把自己的一些创业心得缓缓道来，烟火气与烤肉的滋滋香气相伴，让人怀念过去白手起家的日子。

    “你未来是做创始人，你需要做的是对酒吧所有方面都要理解，你并不需要每一方面都很专业，但要在你懂得基本情况的前提下，才能找到相应的合适人选来替你完成工作。”

    “就比如我以前刚刚创业的时候.......”

    “听过别人的意见，自己深思熟虑后选择好自己的路后，就要对自己负责，未来一切后果都要自己承担，这样你才会成长，才能吸引更多人来跟随你。”

    烟火气息之所以令人们向往，正是那些个个动人的故事和有趣的人。

    顾允一杯酒下肚，两口撕下整块滋滋冒油的肉，以往的苦楚，喜悦，艰难和辛酸，仿佛都随之缓缓消失。

    “老四说得真好，我现在也觉得开间酒吧是个不错的想法了。”

    郑博举起杯子，致敬对面说了半天的顾允，自己仰起下巴干了个痛快。

    “前段时间我在《王牌酒保》里看过一句台词：酒吧是灵魂的医院。满身是血的人，为了活过今天而来喝酒，这样的医院必不可少。”

    “兄弟，干就完了，到时候需要帮忙，一句话的事！”

    郑博挽住刘易升的脖子，也跟着鼓起了干劲。

    正如郑博所说，酒吧是许多年轻人所必须的情感寄托场所。

    社会学家雷·奥尔登堡曾经有过一种理论，酒吧是除家庭居住空间、工作场所之外的第三空间，它将人们从职场的等级意识和家庭的角色束缚中解脱出来，提供了自由释放自我的交际空间。

    喜欢安静气氛，欣赏音乐或是专业鸡尾酒的，可以在清吧里小酌一杯。

    想与朋友们把酒言欢的，Live house里听上几首乐队摇滚，是极优于家中客厅和撸串大排档的选择。

    被老板、客户折磨了一整个礼拜需要发泄和放肆的，也不妨灌上一扎Club的洋酒兑红牛，然后去舞池里跳它个酣畅淋漓，说不定顺便还能短暂缓解人类越来越多的社交恐惧症。

    “行，老四你也别着急投钱，再给我一段时间，我去找几家业内有名气的酒吧去学习一下，然后认识多点业内人，对整个行业概念清晰一点之后，再写个计划书给你。”

    几轮酒喝下来，刘易升反而是越来越清醒了。

    他没有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晕，开始认真考虑起了未来。

    毕竟他最不缺少的就是时间，看到了现在太多有资本，却没这行业经验的人，脑袋一热就砸钱开酒吧，结果开的店四不像，没过几个月就倒闭了。

    如果是自己小打小闹投资的酒吧，那随他怎么折腾都可以，但顾允开口提过的风投，一出手必定不会是什么小数目，刘易升心中顿感压力倍增。

    “操，你他妈真不用想那么多，相信自己，干就完了。”

    作为一锤定音的投资人，顾允反而没有太多细节上纠结，开始调侃起瞻前顾后的刘易升来。

    “我他妈是不自信吗？我是怕把你的钱赔光了，傻逼！”

    刘易升望着顾允，眼中的神情好像是看着兜里揣满现金的冤大头。

    他不会知道，这个年代只要肯下决心投上大几百万资金进来，不惜血本把酒吧打造成城市标杆，其他方面无论怎么搞，保持正常经营，大概率都不会亏本。

    活力四射的年轻人，有钱有闲的中年人，大家都在等待一家足够好玩，足够新颖，也足够多元的夜店出现。

    江城从古至今，从来不会缺少玩家。

    “兄弟们，要不再上一箱？”

    712寝室的四人和天南地北的烧烤老炮儿一样，守护着制造欢乐的夜宵摊，加热拼命活着的人生。

    “上，这么早回去干嘛？再上！”

    不加修饰的烟火味儿，好友间的嬉笑怒骂家长里短，这份独有的真实感，也正是尘世间简简单单的幸福。

    ......

    “昨天结果怎么样？”

    回到寝室住了一晚，顾允从宿醉中悠悠转醒后，第一件事是跳下床，走到阳台上给贺璇拨了一通电话。

    虽然自己昨夜在借酒消愁，但两条感情线的修补也没有搁置，自家小助理充当了一把密探，也只有她能在这个关键时刻见到钟乐怡和温桔二人。

    换成其他人，可能还真不行。

    “和之前预计的结果差不多，乐怡和桔子把演唱会的票都退回来了。”

    话筒另外一端，贺璇清脆的声音不疾不徐。

    冷静下来之后，顾允总算从手忙脚乱中重新理清了逻辑，预判到了二女接下来的行为。

    与顾允一起在前排手拉手浪漫观赏女明星的演唱会，对于钟乐怡和温桔来说，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两人刚刚和顾允大吵一架，其中钟乐怡还愤而把顾允拉黑，温桔虽然还没采取极端行为，但也对恋人持续冷澹，拒之千里。

    这种情况下，谁还有什么心思过平安夜？

    怎么可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开开心心地和顾允跑去江城体育中心看演唱会？

    不存在的。

    就算顾允道一百次歉，认一千次错，她们也不会在即将迎面而来的节日马上消气。

    “行，我知道了。”

    顾允站在阳台上，看着清晨操场上卿卿我我的校园小情侣，深吸一口气，怔怔不语。

    其实他心里知道，怎么追回盛怒之下撕破脸的钟乐怡和温桔，就连步骤都一清二楚。

    首先，在对方眼中和第三人彻底割裂，这是最重要的前提，没有这个前提，就不可能哄好女朋友。

    其次，除了死缠烂打，登门反复道歉以外，可以再加入一些小技巧，比如：在社交媒体上公开秀恩爱、带着女朋友接见一些商业上的重要客户、规划二人的未来......

    总之就是主打一个安全感，女孩子要的，无非也就是这些东西。

    可是回到现实生活中，顾允不但不舍得和任何一个女朋友割裂，甚至连小技巧使用上，都要考虑考虑可行性。

    毕竟外面还有一个安全区内的华诗圆学姐在，贸然秀恩爱怎么能行？

    万一一个失误搞砸了，那后果......

    如果要是因为自己的误操作，把两个人的修罗场变成三姐妹公开大混战，顾允恐怕当场就得上呼吸机一通狂吸。

    “还有，樱樱和孔艺璇的票我都送过去了，你放心吧。”

    贺璇继续补充道。

    “嗯。”

    顾允想了想，声音放低了几分，避免被床上的室友听见：“她们两个这几天都干嘛了？快和我说说她们的近况。”

    “哼哼哼......”

    贺璇在电话另一端笑了笑：“乐怡这几天一直在宿舍，吃饭都是室友们帮她去食堂打的饭。”

    “桔子也差不多，只不过她的活动范围大一些，在家里叫外卖。”

    “这样啊，这两天给你放假，公司里没什么事的话，就多去陪陪桔子好了。”

    顾允点点头。

    只要一直按时吃饭，两人的情绪上应该都问题不大。

    更何况钟乐怡在寝室住，三个室友轮番陪伴，应该相比独处的温桔而言，更容易转移注意力。

    “嗯，那我等会就去。”

    贺璇没有多说什么，和顾允聊了几句接下来需要注意的工作后，直接挂掉了电话，她和老板之间，已经不需要客气了。

    除去铁杆的中立党身份外，贺璇还是温桔的好姐妹，这个时候出马陪伴一番，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

    12月23号，平安夜前一天。

    这一天，江城市政府领导到达江城体育中心观看彩排，顾允和程盈盈提前一会到了现场，代替化妆间的沉倾城在门口迎接。

    很少有大型活动能够得到这种程度的重视。

    尤其这次带队的是刚刚升任江城市常务副市长的林长军，还有市委宣传部领导、公安一把手、下属辖区的班子成员，洋洋洒洒来了一大堆人。

    这也说明了不光是沉倾城得到了足够的看重，能把这么重要的演唱会——从灯光布局到安保规划全权交办给乐园娱乐一家公司，这本身就是硬实力和十足信任的体现。

    程盈盈为了演唱会成功，也同样操碎了心，不但自己身兼数职，担任总监制、总统筹之外，还从公司里调用了大批人马。

    一场演唱会下来，总执行、摄影摄像统筹、视觉统筹、后期统筹、车辆统筹、物料统筹、安保统筹、演艺统筹一个都不能少。

    明星演唱会彩排时长往往是因人而异，有的是提前一天就开始彩排，有的是当天才彩排。

    沉倾城原本也想平安夜当天早上彩排的，接到了市里通知，这才把彩排提前了一天，方便双方宣传和交流。

    9点左右，两辆考斯特在江城体育中心门口缓缓停下来，走下来各位领导和随行的秘书以及媒体人员。

    年轻漂亮的程盈盈客串了一把解说员，她穿着修身长裙，从舞台设计的logo开始，滔滔不绝地介绍起来。

    顾允和政府领导们站在身后，对专业人士的介绍微微颔首，程盈盈又按照预定路线，带着他们绕着整个演唱会会场走了一圈。

    顾允全程面带笑容，和最前面的林长军有说有笑，媒体人员提前把这些真实照片拍摄下来，用于市里的正式宣传。

    演唱会当天领导就不来现场参与了，毕竟再怎么喜欢沉倾城，政府领导也要面子，和大家一起在汗水和呐喊声中挤来挤去看演唱会，终究不合适。

    最后，一行人等待沉倾城化妆结束，和她一起试了试走位、灯光、音响等等细节。

    直到把整个演唱会的rundown都过了一遍，大家这才来到接待室，走了一遍领导视察的标准流程。

    第一，程盈盈代表乐园娱乐向领导做工作汇报，展示这一年来，乐园娱乐取得的成就，比如明星培养计划、练习生人数，音乐和影视的成绩；

    第二，领导对乐园娱乐给予了高度评价，并对明年的发展寄予了殷切希望；

    第三，负责人程盈盈提出一些要求，希望政府在用地、政策、资金方面给予更多的扶持；

    第四，领导们明确表示，请顾总和乐园娱乐的诸位员工放心，江城市政府一定为民营企业的快速发展保驾护航。

    第五，会议结束后，大家一起来到江城体育中心的后台，和乐园娱乐的工作人员一起，吃着简单而干净的工作盒饭，随行媒体人员适时拍下领导们和乐园娱乐工作人员言笑晏晏的画面。

    第六，参观视察在一片祥和的气氛中落下了帷幕，双方宾主尽欢，明天演唱会正式结束后，相关报道就会出现在省级和市级电视台上面。

    这就是标准流程，尽管充满着很多固定动作和条条框框。

    但结果是好的，程盈盈在筹备过程中要钱给钱，要人给人，明年利好公司的政策也在和领导们的谈笑间就解决了大半。

    这其中，不仅仅是顾允和林长军有深厚交情的原因，和程盈盈自己独一无二的工作能力也同样分不开。

    这么大规模的演唱会筹备，要是换成政府部门，基本上就只能交给外包公司了。

    但即使是专业的外包公司，都很难在这么短时间内同时搞定这么多细节。

    “对了，你给出去几张票？”

    参观结束之后，领导们坐着考斯特纷纷回到了政府大楼，程盈盈见沉倾城被化妆师又拉回了化妆间，凑到顾允身边问道。

    “三张，就给了三张出去。”

    “我数数啊......小钟，桔子，圆圆，这不就三张了吗？”

    程盈盈眯起了眼睛，似笑非笑地望着顾允。

    “别提了，前几天乐怡和桔子吵翻了天，两个人都不来了。”

    顾允长叹一口气，“到时候我和圆圆坐一起，剩下两张票我给了妹妹和她室友。”

    “这样哦~”

    程盈盈捧着一杯热奶茶，还是那副细声细气的神态：“她们一吵架，你挺头疼的吧？”

    “废话，但是吵归吵，也有好处吧。”

    “好处就是——你能带圆圆安全度过平安夜？”

    程盈盈仿佛有着读心术一般，笑语嫣嫣地迎向顾允的眼睛。

    “还真是这么回事，你怎么这么懂？”

    顾允好奇地揽住女孩纤细的腰肢，但程盈盈没有回话，只是咯咯地笑个不停。

    修罗场的始作俑者，又怎么会掌握不住未来的走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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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0.偷塔


    平安夜这天，喜庆气氛浓得像是东半球和西半球商量好了一起过大年。

    马路两旁摆满了张灯结彩的圣诞树，堆得整整齐齐的圣诞小礼品仿佛在向每一位路人招手，挽着手的小情侣满大街随处可见，整个江城都充满了圣诞来临的仪式感。

    这其中，位于沌口的江城体育中心更是达到了节日狂欢的气氛巅峰。

    江城体育中心曾经是江城卓尔的主场，后因卓尔降级，主场迁回到了新华路体育场，现在主要用于承办演唱会和音乐节。

    每到逢年过节，江城体育中心都会成为整个江城人的圣地。

    自从世纪初竣工以来，共有近两百万人前来体育中心观看大型比赛和演唱会。

    专业的演出场所能做到所有座位均无视线死角，甚至为了使上下看台上的每一位观众都能欣赏到精彩的演出，观众席经过精心设计，呈高度斜坡面耸立四周。

    体育场的设计充分考虑到了每个细节，保证6万个观众席不存在任何视线死角。

    同时，场内还设了一个100平方米的大显示屏，对比赛或演出进行现场直播。

    刚刚进入夜幕不久，江城体育中心早就排起了一眼望不到头的长队。

    “老公，虽然是平安夜，这人也太多了吧.”

    人潮汹涌中，华诗圆乖巧地牵着顾允的手，跟着他向深处穿梭不停。

    今天的华诗圆外面穿了一件正红色羊绒大衣，内搭修身款白色针织裙，圣诞元素的红围巾环绕在她白皙柔嫩的脖颈中央，氛围感直接拉满。

    最为出彩的是她头上的红色鹿角小头饰，两枚尖尖角在应景的同时，与喜庆的阿玛尼红管唇釉颜色相得益彰，主打一个惊艳。

    平日里穿搭偏温柔优雅的她，难得放飞自我一回，没办法，谁叫这是来和男朋友一起看演唱会呢。

    放眼过去，整个体育场的女孩子，不是化了精致的妆容，就是带着夸张的配饰，大家为了学业或者工作忙碌了一整年，全靠着节日气氛加上明星演唱会的双重buff尽情解压。

    “啧啧啧，圆圆你今天也太漂亮了吧？”

    穿过人潮之后，保安带着顾允二人跳过检票口，先行走进了体育场内。

    一整天在现场忙前忙后的程盈盈脖颈挂着主策划的铭牌，鼻尖上依稀可以看到微微的细汗，笑着走到华诗圆附近。

    “我就喜欢你这样一本正经说实话的样子~”

    华诗圆挽住程盈盈的胳膊，笑盈盈地被主办方带到前排座位上。

    两人从校园生涯起就是好朋友，毕业之后联系得更为紧密，经常和沈倾城一起打麻将逛街消费。

    这次演唱会，化身小迷妹的华诗圆也带了不少应援道具，刚一坐下，她就把道具从随身包包里掏了出来。

    “哟，圆圆你还有这个呢？”

    程盈盈望着华诗圆手中的条幅，漂亮的眼睛忍不住弯成了一道月牙。

    其他粉丝追星也就算了，谁能想象华诗圆也有这个时候？

    “别废话，快帮我展开。”

    华诗圆努了努嘴，和程盈盈一起，把她安排下属制作的条幅展开挂在面前。

    【落入凡尘沈倾城~人美歌甜沈倾城~初心依旧沈倾城】

    “宝贝，伱这个力度，对比其他人的应援是不是差了点意思啊？”

    见多识广的程盈盈伸出手揉了揉就坐完毕的华诗圆脸蛋，示意她向后看看。

    晚上六点五十，体育场已然座无虚席。

    人山人海的观众席上，应援道具和小彩灯比比皆是，华诗圆定睛一看上面的内容，和自己的确实风格迥异。

    【今天我和耳机里的女孩见面了。】

    【路途很远，但倾城值得。】

    【只要你愿意，我永远都在。】

    【赴一场倾城的约定，你在舞台，我在人海。】

    【你曾指引着我奔去最好的方向，而我也会一直在你身后看你闪闪发光，冲啊，沈倾城！】

    【我和千万人一起，与你谈一场两小时的恋爱~~~】

    华诗圆转过头看了一圈身后，终于发现了彼此之间应援的差异。

    “哎呀，好像写的确实有点克制了，在粉丝心里，倾城是可望不可即的女神，这个学不来呀”

    华诗圆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回过头对程盈盈笑着说道：“谁叫我们是好姐妹呢~”

    顾允和华诗圆纷纷落座，前排其他的观众也渐渐出现，随着开始时间越来越近，程盈盈摆了摆手回到后台，正式投入准备工作。

    “哥！嫂子！”

    “顾允哥哥，诗圆姐姐~”

    又过了几分钟，蹦蹦跳跳的顾樱和孔艺璇出现在属于她们的前排位置上，过来打了个招呼。

    “诶，我们两边的位置没人吗？”

    华诗圆看了一眼手机，距离七点越来越近了，怎么她和顾允的两边座位是空的？

    在每个演出中最为昂贵的前排位置空下，这种事情怎么想怎么不合理。

    “可能人家今天堵车了吧，别操心这些啦，好好看演出。”

    顾允话音刚落，咚咚咚咚四声响起，全场顿时一片漆黑。

    七点整，属于沈倾城的盛大表演，开始了。

    乐园娱乐精心出品，程盈盈全程指导，涵盖了灯光、投影、装置的实验舞台设计堪称美轮美奂。

    由亚克力板构成的水晶舞台结构，反射出多层舞台影像，每块亚克力板的边缘用led灯装扮，巧妙地营造出结构变形的效果。

    后方用来投射3d视频的空间，线性排列了不同造型的高镜面反射的乙烯基塑料，用来反射现场观众的画面，从而产生了一种独特的舞台迷幻感。

    灯光方面，乐园当家设计师创造了一面灯墙，完全媲美独立日的烟火效果，led频闪配合独特设计的镜面反射电脑灯，合成了爆炸般的绚烂烟花。

    就在这片灿烂美好中，舞台上的烟雾如劲风一般席卷全场，沈倾城一席优雅黑色长裙，于万众瞩目中从天而降。

    “倾城倾城~！！！”

    “太美了！”

    “老公你快看！她又变成长头发了！好仙啊！”

    全黑的裙摆上方，沈倾城长发飘飘，繁复的纹路错综盘旋，显得冷漠又美丽。

    几个月来，她终于重新蓄好了长发，越来越接近她出道时，给歌迷们留下的惊艳初印象。

    与此同时，等待许久的媒体工作人员，所有调整好的直播频道也被允许播放，沈倾城的脸蛋化成直播流的电子信号，出现在江城官方电视台，出现在抖乐直播，出现在全国粉丝面前。

    “好久不见，亲爱的朋友们。”

    五彩斑斓的彩屑卷过整个会场，沈倾城站在舞台中央，握住面前的话筒，宛若天仙。

    她微微转头，对着身后的吉他手比了个手势，眼影反射出的亮光之下，她的眼神充满了自信，不再像第一次登台时，还带着几分小鹿般的胆怯。

    吉他手快步向前，把手中的吉他递给沈倾城。

    “今晚的第一首歌，来自beyond的《情人》。”

    欢呼声此起彼伏，全场都是荧光棒梦幻的颜色，像一片涌动的海。

    了解沈倾城的老粉丝都知道，《情人》是她出道的第一首歌，也是她被人看见的标志性曲目。

    这首歌在沈倾城的乐园云音乐账号上，发布了很多个不同的版本。

    从最初在节目上的live版，到录音室版，再到remix版，作品一点点地跟随着喜欢的观众们调整，这首出道曲也被赋予了如此多新的含义。

    但，她拿着吉他亲自弹奏，还是头一遭。

    钢琴前奏响起。

    她的头发以一种最不加修饰的方式垂下来，几缕发丝搭在肩膀上。

    她在吉他上拨起一组和弦，沈倾城开始和观众们共同回忆起，自己最初的。

    不知何时，所有观众手上的彩灯，也从闪动的彩色变成了温柔的蓝色。

    整个会场只有两束直白的灯，打在舞台上，映着沈倾城完美的侧脸。

    相比出道时，沈倾城更加精致了，就连裙摆下露出来的小腿，也比两年前《中国好声音》上映时看起来漂亮了不少。

    她眨了眨眼睛，望向前排台下最接近她位置的顾允，目光里流露出和两年前一模一样的深邃和温柔。

    还是熟悉的前排，还是熟悉的曲子，还是熟悉的人。

    这首经典的歌不需要太多描述和诠释，她一边用脚打着节拍，一边在全场所有人的跟唱声中，再次开始一句句，用她最为擅长的女中音，慢慢唱起这首歌。

    【盼望你没有为我又再度暗中淌泪~】

    【我的心如水你不必痴醉~】

    慢慢地，她的眼神开始变得坚定，就像这首歌所关乎的一切。

    少女用力地唱着每一句副歌，句与句之间的呼吸声，透过麦克风变得无比清晰。

    所有乐器在大部分时间里都隐忍不发，像今天沈倾城的妆容一般，共同营造了一种娓娓道来的氛围。

    直到【多少春秋风雨改，多少崎岖不变爱，多少唏嘘的你在人海】时，沈倾城深藏已久的情绪才宣泄了出来，如同在含笑转身的瞬间，猛的泪湿前襟。

    这一刻，台下观众踮起脚尖，共同跟唱的声音，甚至直逼现场的音响设备。

    最后一段副歌之前，她停下了手中的吉他，此时全场爆发出的欢呼响彻天际，她笑着对某个方向的观众眼睛一眨，告诉所有真正的歌迷。

    “这首歌送给我的知音，我的伙伴，在我默默无闻时给我力量，给我支持，给我一切的人。”

    尾奏的吉他音伴着沈倾城的呜声，让无数观众在着迷中落泪，仿佛她泪中带笑般渐行渐远。

    内场所有观众都站了起来，举起荧光棒跟着挥舞的手也几乎没放下来过，虽然开局是一首慢歌，大家很乖巧很安静地挥着手跟着唱，气氛简直好到爆。

    弹完最后一个和弦，她把吉他弹片丢向了台下的观众，再一次向所有人露出微笑，露出了情人背后真实的灵魂。

    “樱樱！这就是大明星的影响力吗？我的天啊”

    孔艺璇小脸红扑扑地，第一次来演唱会现场的她自打演唱会开始，全程就没坐下过，显得很是激动。

    “你别问我啊，我也是第一次坐到前排，离倾城姐姐这么近。”

    顾樱环住孔艺璇的肩膀，凑到她的耳边说话。

    “你说，为啥你哥只带了华诗圆姐姐来啊？”

    沈倾城的魅力可见一斑，直到一首歌唱完的间隙，孔艺璇才想起来八卦的事，对着顾樱挤眉弄眼。

    言下之意十分明显，平时说一不二的学姐哪去了？

    这可是平安夜，情侣相处中默认要一同度过的官方节日，不在现场说明着什么.？

    难道学姐已经不在决赛圈里了？

    顾允哥哥最终的选择是华诗圆姐姐？

    一瞬间，孔艺璇的小脑瓜里闪过无数个念头。

    “我也不知道，你看我哥身边空了两个位置，我觉得这两个位置吧，很可能是之前给她们留出来的。”

    八卦是女人的天性，顾樱转过头打量了顾允身边一眼，很快也跟着八卦起来。

    “所以是出现的那位pk获胜了吗？”

    “孔艺璇你说话注意点啊，让学姐听见你可就惨了！”

    两位少女笑着打闹成一团。

    与此同时。

    南湖大学法学院女生寝室201和世纪江尚小区某别墅，不约而同地播放着沈倾城的演唱会。

    与其他非要去现场的室友们不同，嘴上说着不去，缺席现场的钟乐怡和温桔一样，不由自主地打开了直播间。

    再怎么说沈倾城也是好姐妹，人不去，至少在线上支持一下吧。

    直播和演唱会现场不同，歌曲一首到另外一首的间隙，导播往往会选择随机切换镜头，到现场观众脸上，而后者看到摄像机，也会开开心心地对着镜头摆出各种各样的手势。

    这不，导播又切到了前排的一对情侣，两人偎依在一起，坐在整个体育馆最好的位置，身边居然还有两个空位。

    女孩一脸喜气洋洋，不但穿着一身圣诞主题的红大衣，头上还有两支可爱的鹿角。

    看到直播摄像机凑近，鹿角女孩微微抬起下巴，眨了眨水灵的大眼睛，在恋人脸颊边缘印下一个香吻。

    双方对视一眼，目光中满满的甜蜜。

    “.”

    钟乐怡和温桔谁都没有错过这经典一幕。

    两个不同的住所，但她们的反应却意外地整齐划一。

    深呼吸，紧抿嘴角，躲在被窝里的拳头硬了。

    那个男人别说用高清摄像机怼脸，就算化成灰，她们恐怕都认得出来。

    至于那个主动献吻的小碧池

    定睛一看，这不是华诗圆吗？

    好啊好啊好啊，原本平安夜浪漫约会，满天星光默契合唱的应该是谁？

    偷塔是吧？

    这章有点难写，两个小时不太够，再给哥们两个小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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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1.平衡与博弈


    短短的几个镜头，对于温桔和钟乐怡而言，时间却像定格在黑白照片中漫长。

    镜头切换回来，沉倾城的演唱会还在继续。

    慢歌起手，快歌穿插，观众们的情绪很快被沉倾城彻底点燃。

    为了保持新鲜感，乐园娱乐包括沉倾城自己，都没有在网上透露任何彩排视频以及节目单的内容，就是为了让观众看到的一切都是惊喜。

    虽然这次演唱会的大部分歌曲并不是首发出来的新歌，然而真的身处数万人之中，跟着大家一起蹦，一起唱，一起哭着笑，一起笑着叫，这种充满了狂欢气息的节日氛围真的能让人无比快乐。

    直到后来，所有的歌，每一首新歌老歌慢歌快歌，都是非常大声而且整齐地全场大合唱，快歌中间还掺杂着歌迷们各种尖叫和嘶吼，不少人兴奋到双颊通红满头大汗，却也一刻不停息。

    “啊啊啊啊啊倾城好酷啊！”

    “这个前奏简直了！她这个动作杀我！啊我要死了！”

    “这首歌是我的入坑歌！乐园云上我听了一百多遍！”

    顾樱和孔艺璇都是比较容易激动的年轻人，开场前妹妹拿着前排的vip票还特意问了一句顾允，如果大声尖叫或者跟唱，在前排会不会打扰到别人。

    但等演唱会真正开始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真的想多了。

    周围所有人，所有的关注都在沉倾城一个人身上，大家只会比自己更加疯狂更加精力充沛，根本不会注意到你在干任何事情。

    一次真正完美，真正做到和歌迷达到共鸣的演唱会，其实绝大多数时间观众都根本顾不上和身边的小伙伴或者恋人说上一句话，甚至顾不上看对方一眼。

    但全身心投入演出的人，有时候从内心里喷发出来的情感也需要及时摇着小伙伴的胳膊，蹦着跳着告诉对方。

    即使场上的欢呼声，跟唱声震耳欲聋，即使需要大声吼才能让身边的人听到自己想要说些什么，即使一句话都不说，有个伙伴来和自己一起看演唱会，也永远都不会感到孤独。

    关于演唱会最后的记忆，其实并没有太多波澜。

    只剩下齐刷刷的万人大合唱，蓝色荧光棒的涌动和尖叫。

    所有人都在歌中找到了自己，那些奋勇与青春，那些团聚和美满，都在平安夜当晚达到了巅峰。

    灯光的来源，热闹的舞台上，即使乐园娱乐手下能打的音乐人已经不少，但沉倾城没有请任何嘉宾助阵。

    她只是一个人孤独地唱下去，一首又一首。

    无法形容舞台上的沉倾城有多动人，就像一只热带鱼的世界，壮阔而丰富，绚烂但是寂静。

    观众甚至可以感到她在用全部的性命唱歌，那是至纯的美与动人，那不是炫技取悦世界，那是真正发着光的热爱。

    经典曲目过后，全场观众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举高，荧光棒被统一关掉，现场变成一片星空。

    前奏旋律一响起，全场欢呼，星星点点陆续亮起、扩散，最后是一片星的海洋。

    没有一个人在现场说希望观众打开手电筒，但大家做了，这是属于粉丝的默契。

    直到安可曲过后，舞台上的灯光由明转暗，再度亮起。

    “今天是平安夜，不知道你们有没有伙伴一同度过这个浪漫的节日，如果没有，下一次演唱会的时候，带着新的故事，新的伙伴，来见我吧~”

    曲终人散，沉倾城笑着对粉丝歌迷们摆摆手，人群渐渐退场，却仍有很多人踟蹰在原地，久久不愿意离去。

    这份快乐太剧烈，璀璨后的一切，又太暗澹。

    ......

    “不用不用，哥，我们自己开了车，今天当然不能打扰你和嫂子过节了。”

    vip离场通道，顾樱挽着孔艺璇的胳膊，笑眯眯地拒绝了顾允一起回去的提议。

    平时粘着哥哥也就算了，平安夜还跑出来当电灯泡？

    有没有点基本的情商？

    两个小女孩连一起吃夜宵的机会都不给，丝毫不拖泥带水地上了孔艺璇的小A3，缓缓驶离了江城体育中心。

    另外一边，程盈盈也没有一同就餐的预期，把顾允和华诗圆二人推向了停车场。

    “行了吧大老板，演唱会开完我们内部总要庆祝一下的吧？几位到场的领导总要邀请一下的吧？你不参与这些，就别在这个时候捣乱了好不好？”

    沉倾城同样笑着点了点头，总共两个多小时的演唱会，全程直播下来，同时在线观看人数妥妥破了抖乐的新记录。

    高兴之余，她也要出面感谢公司里一直以来为她尽心尽力的工作人员。

    叫程盈盈和沉倾城这个时候跑去过节，于情于理上都说不过去。

    明星举办演唱会在短视频平台同步直播，这在国内也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好啦，你们两个就快点去过二人世界吧，真不用拉上我们，改天我们自己会约圆圆打牌的，成吗？”

    程盈盈牵住华诗圆的小手，另外一只手微微抬起，把后者头上戴着的鹿角饰品扶正。

    “今天的圆圆也太可爱了~”

    顾允和华诗圆也没坚持，一路驶远后，沉倾城依然记得今夜华诗圆的出彩打扮。

    “对啊，我也觉得。”

    程盈盈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

    东湖天越小区，顾允和华诗圆的住所。

    “你别说，看完倾城的演唱会，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顾允赤着上身从浴室里走了出来，用一条大白毛巾擦着头发，“你有没有这种感觉？”

    “我只有一点点，但是相比那些真的追星族来说，相当于没有吧。”

    华诗圆趴在大床上，笑眯眯地翻着今天和顾允的合影。

    她穿着一件粉红色的吊带小可爱背心，下面是配套的超短裤，两条小腿弯起来，套着纯白色薄棉袜的小脚丫交叉着在空中微微晃动。

    “为什么？”

    顾允拿出吹风筒，随口问道。

    “因为跟你在一起过节更开心呀，人家都是专门来看演唱会的，我呢？我和倾城去唱过k，当然没那么激动了。”

    华诗圆听到声音转过头，看了一眼高大的男人，“诶诶，不能在浴室里用吹风机啊？把你的头发弄的到处都是，你自己又不收拾。”

    “管家婆。”

    顾允把毛巾扔到了一边，坐到床上，在女孩圆都都的部位上“啪”的轻拍了一巴掌，雪白的肌肤立刻泛起一片娇艳的微红。

    “哎呀！”

    华诗圆夸张地叫了一声，扭头委屈的望着顾允，明媚的大眼睛里噙着两泓秋水。

    “打我，你家暴，我再……再也不理你了~”

    少女说着就转回头，继续捧着她的手机认真修图。

    顾允差点没昏过去，这种娇媚，平日里在一身正气的女干部华诗圆身上可看不到。

    “圆圆。”

    “……”

    “华书记？”

    “……”

    “学姐？”

    “……”

    “真的不理我了？”

    “真的。”

    “你这不是理我啊？”

    “……”

    “宝贝贝。”

    “……”

    用最快的速度吹完头发，顾允伸出双手，挽住美少女白嫩的肩膀，连同布料一起揉抚，从五指和掌心上传来极富弹性的柔滑触感。

    “走开……”

    华诗圆用门牙咬住右下唇，忍着没出声，恋人火热的大手再加上迷离的节日气氛，让她浑身忍不住开始轻微战栗。

    顾允把两根大拇指，从肩膀顶端的位置按进女孩的锁骨里，慢慢向中间滑动，直到指尖触到最深处。

    两人四目相对，华诗圆眨了眨眼睛，扭过头装成鸵鸟，不让顾允发现她的满面红霞。

    “流氓……臭流氓……”

    华诗圆被顾允按在原地，干脆把手机丢到一边，螓首用双臂紧紧挡住，任凭施为。

    顾允的双指，捏住学姐的吊带向两侧发力，俯身把脸埋入她芳香四溢的脖颈，轻轻吻了下去。

    “啊……讨厌……放……放开我~”

    华诗圆含含湖湖地都囔着，柔软的娇躯不停扭动，看起来像是企图摆脱男人的魔爪，眸子里的情意却是欲拒还迎。

    顾允往前一趴，压在了女孩的背上，她的身体都陷入了柔软的床垫里。

    “嗯……老公~”

    华诗圆向右边微微扭着头，学姐再也忍耐不住，主动送上一记香吻。

    少女能感到顾允的胸膛，在自己光滑如白玉般的背嵴上磨擦，那么的沉重，那么的坚实，那么的有力，一种安全感油然而生。

    华诗圆心里一热，开始蜻蜓点水般，在他的脸上不时浅吻。

    “老公……我，我爱你……我好爱你……”

    今夜华诗圆的主动和妩媚，顾允从未体验过。

    也许是抛开所有人和她单独度过恋人节日的惊喜，也许是万人演唱会带来的独一无二疯狂气氛，也许是华诗圆心中充盈的爱意终于找到一个缺口决堤。

    “我……”

    顾允一时竟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回答，因为他发现这一刻，“我爱你”三个字根本无法表达他对身下爱侣的深情。

    “别说了……我知道，我知道的……”

    华诗圆就像是读懂了男人现在的心境一样，环住了他的脖颈，轻轻闭上了眼睛。

    ......

    “老公，你这样没关系的吗？”

    雨渐渐停了，华诗圆躲在顾允的怀里，美艳不可方物的脸颊还残留着一抹温度。

    “什么没关系？”

    顾允大脑一片空白，第一时间没理解华诗圆的意思。

    “这可是平安夜哎！再过半个小时就是圣诞节了，你堂而皇之跑来我这里......”

    华诗圆笑眯眯地亲了顾允一口，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她的言下之意呼之欲出，以前每逢重要节日就跑路的顾允这次一反常态，其他妹妹们呢？

    不知道分布在那个地方的小情人暂且放在一边不论。

    他一直以来的白月光，校园里的正牌女友钟乐怡不陪？

    闻名整个乐园集团的红玫瑰，公认的第一美女温桔也不陪？

    三选一的情况下，他这么果断地单独邀请自己来看演唱会，曲终人散后又光明正大地和自己回家过夜，华诗圆又惊又喜，直到现在才忍不住开口发问。

    一直以来，在三个女朋友中间，华诗圆实际上是信息最为充足的一方。

    相比大多数时间在象牙塔，很多事情被蒙在鼓里的钟乐怡，以及无心争夺正宫席位，只想和顾允永远恋爱下去的温桔，华诗圆对竞争对手的了解，绝对是三个女孩子中间最为详尽的那个。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但这次是什么情况......

    我还没出手，两个对手就没声音了？

    “啥情况，你现在这么大度？还考虑上别人了？”

    顾允挑起一绺女孩的香发，放在鼻子下面闻着。

    当初那个因为一点小事就醋意大发的学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随便问问嘛，又不是真的那么大度。”

    华诗圆吐了吐舌头，嘴角微微撅了起来，可爱又迷人。

    她重新穿起真丝睡裙，冬冬冬地光着脚跑到客厅倒了两杯温水，灯光一照，露在外面的小腿白晃晃地刺眼。

    人类的本质就是双标，自己独占喜滋滋，换做别人？

    那可不行！

    ......

    “你这是......把桔子哄好了？”

    圣诞节刚过的第一个工作日，贺璇一大早就推开了顾允的办公室门。

    “嗯？”

    顾允难得起了个大早，翘着二郎腿正在浏览清晨的新闻动态。

    “我来的时候看到桔子的车停在隔壁楼下，她肯定是来上班了。”

    贺璇一脸疑惑，“你做了啥啊？”

    “你说呢？”

    顾允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

    为什么说三角形是最稳定的结构？

    从三点受力的情况分析，三个点各自的合力都为零，所以具有基本的稳定性。

    自从钟乐怡与华诗圆雨夜见面以来，三个女孩子虽然偶有口角，但各自一直保持着井水不犯河水的规律。

    一旦原本的稳态因为意外被打破，三角形本身的结构就会自动发力。

    钟乐怡和温桔在极短的时间内意识到，如果再和顾允继续冷战下去，笑到最后的既得利益者恐怕就成了华诗圆。

    这还和他吵个什么劲儿？

    家都要被偷了！

    顾允正是经过思考后深知这一点，这才在平安夜里故意单独邀请华诗圆，并且安排直播频道不断跟拍，生怕背后偷偷观看直播的二女看不到这一幕。

    而这其中的奥妙，绝不是女孩生气时采用舔狗等方式能解决的，而是平衡与博弈的艺术。

    只要钟乐怡和温桔能够看清现状，自然会给他下台阶和解释的机会，结束冷战状态。

    总不能吵了一架，给他二选一的机会，他谁都不选吧？

    无论是钟乐怡还是温桔，此刻都接受不了另外一个竞争对手直接躺赢。

    凭什么？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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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2.美人窝


    “这也行？”

    “你一早就想到这些了？”

    “绝了，这个跟拍是真的绝了......”

    贺璇被顾允的冷静和操作震惊了半天，站在原地反应了好久才怔怔发问。

    原来顾允一直不着急，并不是如她所想那般毫无办法，而是在背后有了几手精妙的布局。

    突发事件也能处理得这么好吗？

    想到自己苦哈哈地跑到钟乐怡寝室和温桔家，绞尽脑汁搭话闲聊，即使她刻意避开关于顾允的话题，好姐妹脸上的愁容也从来不见消散。

    顾允人都不上门，以毒攻毒来这么一下，温桔这......就跑出来若无其事地回到软件园了？

    玩不过他啊。

    这谁能玩得过他啊？

    贺璇望着自顾自躺在沙发上抖腿的顾允，突然佩服得五体投地。

    “顾部长，桔子她来都来了，你不过去看看吗？”

    贺璇乖乖从茶柜里拿出一包小圆饼，白嫩如葱的手指翻飞拆开来，哗啦啦倒进精致的茶杯。

    为表庆祝，好茶当泡。

    上好的金骏眉，满上。

    “不着急，你先看看乐怡那边什么情况，她还在寝室吗？”

    贺璇点了点头，她和顾允不太一样，即使自己已经不在校学生会担任具体职务，但以前的门生故旧无数，很轻松就在女生寝室中打听到了蛛丝马迹。

    “乐怡也去律所了，这下各个击破的机会来了，恭喜你哦，这么惨烈的修罗场都能被你化解，我的大老板，你确实有点东西哈~”

    贺璇摆弄着桌上闪着光芒的手机，嘴里滴咕个不停。

    “小意思，我跟你讲，这就是很简单的心理战，毛选看过没？”

    收到好消息的顾允一脸得意，笑眯眯地胳膊一伸，把贺璇揽入怀中。

    “没有，我平时不怎么看这种书的呀......”

    一身工装裙的贺璇眉目如画，圆圆的俏脸上顿时浮起一抹红霞，微微低下了头。

    “来，我教你一句经典语录，小鬼头。”

    顾允一只手悄悄伸进了少女的裙摆，无风自动。

    “指挥全局的人，最要紧的是把自己的注意力摆在照顾战争的全局上面，如果丢了这个，去忙一些次要的问题，那就难免要吃亏了。”

    “这句话出自国内革命战争的战略问题，有空你可以去看看，能够提升你的大局观，知不知道？”

    顾允面不改色，一边望着贺璇一本正经地讲述着自己的理解，一边小动作不断，肆无忌惮地探花。

    “嗯嗯......”

    贺璇点着头，现在的她就连脖颈都红透了，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在认真听顾老师的谆谆教诲。

    年终岁尾的日子里，连门外的雪花都带着几分庆祝和快乐的味道。

    偌大的办公室没有开窗，空调也只是慵懒地吹着不上不下的暖风，室内的温度却不知道为什么，一点一点缓缓爬升。

    桌上的茶具咕都咕都冒着热气，金骏眉香气四溢，眼看就要煮过劲儿了。

    它是难得的茶中珍品，外形细小紧密，伴有金黄色的茶绒茶毫，在及时冲泡的前提下，汤色金黄，入口甘爽，回味无穷。

    但极为昂贵的它，在此刻已经没有人按照往常精准又流畅的时间节点，帮助它顺着小口子，一泻千里。

    “不要了吧......”

    在顾允轻轻发力，想要把贺璇扭过身子去的时候，小助理嘤咛着回望，眨了眨自己水灵灵的星眸。

    像是求饶，又像是撒娇。

    顾允没有答话，只是继续着自己的动作。

    他一只手紧紧捏住贺璇如同皓玉般白皙的手腕，又把少女的另外一只手腕依样画葫芦，用一只手控制在一起。

    “哎呀.......”

    贺璇轻微地扭动着身子，工装裙本就只能堪堪盖住膝盖，小助理膝盖上方的雪嫩肌肤若隐若现。

    “别动别动，听话。”

    顾允高高抬起手臂，把贺璇的腰肢几乎反弓起来，少女衬衫下摆被拉高了几分，嵴背的尽头接近尾椎的连接处，有着一个极为清晰的腰窝。

    “这，这是你练出来的？”

    顾允有些惊讶，另外一只手忍不住抚了上去，像对待珍宝般绕了一个又一个圆圈。

    好像......几个月前还没有来着？

    酒窝、眼窝都是人体的基本构造，除此之外，一些人腰后也有特别的腰窝。

    腰窝非常少见，据统计，世界上只有3%的女性拥有这一天然构造。

    它看起来是两个如同酒窝一样的小凹陷，因为两处凹点的存在，能够让女性的腰部曲线看起来更为完美，被称为完美女人才会有的特征，注定只有少数人才会拥有。

    因为看起来美观并且极为性感，人们通常用罗马神话中美之女神的名字给它命名，称它为“维纳斯的酒窝”。

    在中国古人口中，也被称之为“美人窝”。

    天然的腰窝确实只有少部分人才能拥有，虽然它具有一定的遗传性，并非身材好的人的专利，但是被遗传到的毕竟是少数。

    但也有不少的女性会通过锻炼健身等方式，流下无数汗水，将腰窝自己练出来。

    而持之以恒的贺璇，正是如此。

    冬季明明是养肉肉的日子，但她偏偏在这个季节拿到了上天馈赠给她的礼物。

    “好不好看？”

    贺璇侧过头，嘴角微微翘起，眸子里的情意浓得化也化不开。

    “太美了......”

    顾允深吸一口气低下头，轻轻在贺璇的腰肢上印下一个绵长的吻。

    不知不觉，他的小助理已经完成了华丽转身，和那些天然的顶尖美女已然不遑多让。

    就算无法做到天生丽质，那又怎么样？

    日拱一卒，进一步有进一步的欢喜。

    顾允再也没有多余的动作，摸索到贺璇的脖颈中央，捏住一枚冰凉手感的拉锁，向下滑动。

    向下，再向下。

    此刻的贺璇已经被顾允松开了控制在原地的两只手，但她已经没有了任何半推半就的心思。

    少女的眸子半睁半闭，取下手腕上黑色的皮套，将自己的一头秀发绑成了高马尾。

    懂行的人都知道，骑着自行车的时候，后座如果可以抓着前面的人，两个人骑行会更加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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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3.新分配方案


    “你还去不去了啊？”

    通过机巧的一道暗门，隔壁就是属于贺璇的办公室。

    距离中午用餐时间还有一阵，爱干净的少女已然换了一身崭新的裙子，带着几分褶皱的工装裙被放进袋子里，留待下班时候拿到洗衣房干洗。

    “去去去，还不让人休息一会儿了？万一留下什么味道怎么办？”

    办公室的窗子开了大半天，顾允总算重新走回窗前，准备关上窗子出门。

    “诶？”

    关上大开许久的窗户，顾允眼角余光向下望了望，突然发现停车场里似乎少了点什么东西。

    “桔子走了？”

    贺璇见顾允站在窗前发了几秒钟呆，快走两步到他身边，这才发现顾允迟迟不动的端倪。

    “不应该啊......按照她的习惯，不可能这个时间回去的啊。”

    贺璇挠了挠头，不是很理解为什么温桔匆匆来到公司，又不给顾允见面的机会，自顾自走掉。

    这是什么意思？

    正当两个人还在思考的时候，顾允的电话适时地响了起来。

    “顾总，温总又来我们这里了，这次是她一个人。”

    电话对面，正是乐盈律所的王晓红主任。

    自从上次温桔和钟乐怡当面大吵一架之后，得知事情原委的王晓红也是心有余季，甚至有几分自责。

    两个老板娘闹成现在这样，如果自己当初拦一下，或者自己就在现场不走，会不会顾忌自己这个外人吵不起来？

    但事情已经发生了，顾允也完全没有怪罪她的意思。

    这次温桔再度上门，王晓红终于想起来及时请示汇报。

    “啊？”

    顾允才从惊讶中反应过来，“她干嘛去了？”

    话筒对面语气也有几分茫然：“温总和乐怡去了谈话室，特意叮嘱任何人都不要进去。”

    “好像是聊什么事情？”

    “......好了，我知道了，先这样，有什么新进展你马上跟我说下。”

    追问了几句后，顾允见王晓红确实是对细节知之甚少，匆匆挂断了电话。

    “她们这是啥情况？世纪大和解？”

    一听电话中的现状，贺璇是彻底懵圈了。

    她虽然跟在顾允身边这么长时间，耳濡目染了不少顾允的腹黑和狡诈，但涉及到几女争锋的事情，她完全跟不上几位核心人物的思路和手段。

    比如，为什么华诗圆在平安夜当晚明明拍了大量的合照，却一张都没有在社交媒体发布？

    再比如，明明钟乐怡和温桔都已经看到了华诗圆和顾允的温馨一幕，两人却谁都没表态，仿佛事情根本未曾发生一样。

    最后，为什么她们两个前几天给出了二选一的死命题，恨不得对方第二天马上消失在顾允的世界，现在又像商量好一样碰头聊天？

    女人真的好复杂啊......

    贺璇打心眼里叹了口气。

    还好自己从来不是局中人，也没有成为局中人的打算。

    要让自己和这几位过招，恐怕不出三个回合就被吃干抹净，彻底踢出局了。

    “你说她们不会和好了吧？”

    看着顾允默默在沙发上点燃一根烟，贺璇小心翼翼地坐到男人身边，给他按起了肩膀。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顾允斩钉截铁。

    “为啥？那你说桔子大早上去律所干嘛呢？”

    贺璇追问道。

    “我当然不知道她要干嘛，但是我很清楚，毛选中曾经讲过，今天暂时的妥协，往往酝酿着明天的更大战争。”

    顾允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总觉得事情不妙。

    偏偏他思前想后，又没想出来到底是哪里不妙。

    ......

    这个问题一直环绕在顾允脑海中，直到下午一上班，才终于得到了解答。

    顾允正在办公室睡午觉，门铃适时地响了起来。

    “请进。”

    办公室门缓缓打开，面前是表情复杂的小助理贺璇，以及她身后闭门不出几天的温桔。

    两人的目光交汇，侧身给温桔让开位置的小助理一言不发，只是对着顾允挑了挑眉毛，躬身关上了房门。

    几天没见，温桔似乎又漂亮了几分。

    冬季往往是她这种大美人尽情展示教科书穿搭的秀场，而今天也是如此。

    黑色蕾丝斗篷外套简简单单地穿在温桔身上，却莫名穿出了一种高贵冷艳的感觉，内搭系带酒红衬衫，风格低调又精致。

    妆容自然不必多说，一双本来就无懈可击的眼睛，周围又澹澹地描了颗卧蚕，显得更加大而亮，双唇晶莹亮丽，气色红润，一点都看不出几天前憔悴哭泣的模样。

    “顾总，我来给你汇报工作了。”

    温桔标志性的棕发被盘成了百花鬓，一支碎花簪在她发间穿梭。

    她就那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眸子里却像是有着万语千言。

    “之前跟你承诺过的所有高管全都同意了我的股权激励方案，包括乐园娱乐的程总，乐盈律所的钟律师，经过多方数字上的调整，大家都对目前的这份方案没有任何意见。”

    温桔从肩膀上的gucci包包里取出一份文件，走上两步递给顾允。

    “你看看？没什么问题的话，我们就可以进行下一个环节了呢。”

    说着，温桔嘴角轻轻上扬，唇边悄然绽放一个微笑。

    顾允怔怔地看着温桔，愣了半天才缓过神，打开手中经过多人署名的文件。

    不是，自己没听错吧？

    钟乐怡居然同意了她的股权分配方案？

    前几天不是因为这个事情两个人当场撕破脸的吗？

    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世界线变动了？

    他不会是……来到了几个女朋友和谐相处的美丽新世界吧？

    “好好好，我看看，你先坐下喝点东西，渴不渴？”

    顾允就在满脑子问号里，慢慢打开了这份成熟版股权激励方案。

    前面自家乐园集团的几位高管，顾允翻阅的速度很快，基本没有什么变化。

    黄家两兄弟啊......跟了自己那么久，给这么多钱很正常。

    宿华呢，又有能力又会办事，多给点也不过分。

    ......

    顾允的速度越翻越慢，很快到了最后几页，上面的几个名字，和名字后面代表的股份赫然在目。

    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一脸难以置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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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4.你最特别


    从太阳穴位置发力，依次遍历整个眼眶，当顾允再次睁开眼睛时，整个世界才从模湖渐渐变得清晰。

    他抬起头望向温桔，午后阳光化作一缕细丝，穿过窗子打在少女瓷娃娃般的侧脸上。

    她笑眯眯地坐在沙发中央，一根手指在碎发中间不住旋转，嘴角勾起的笑意被阳光渲染得更妩媚了几分。

    顾允眨了眨眼睛，没有选择和温桔对视，他继续低下头，最后一页的数字重新映入眼帘。

    嗯。

    确实是这个数字。

    没看错。

    温桔最初版本的股权分配方案中，具体给高管和负责人的股份分别在哪个范围，顾允虽然没有亲自设计，但大多数分配方式合不合理，他心中其实有数。

    这也是很多高管被年纪轻轻的温桔三言两语劝服的原因所在。

    一方面是温桔的设计方案确实没有亏待任何一位老员工，另外，不看僧面看佛面，搞不好温桔就是未来的老板娘，这点面子还不给吗？

    但是还真就有人不给。

    迟迟不表态的程盈盈看过方案后迅速祸水东引，间接点燃了温桔和钟乐怡的世纪大战。

    两人的争端实际上根本不是钱和股份多少的问题，真正让两人撕破脸皮的原因在于话语权。

    律所争执甚至翻脸之后，两人分别在家冷静了一段时间，直到华诗圆大大方方地出现在顾允身边，度过了一个快乐又幸福的圣诞节。

    钟乐怡和温桔都不是傻子，她们先后第一时间复盘后，发现了事情的关键所在。

    如果只有对方一位红颜知己作为竞争对手，和顾允再怎么吵，冷战甚至赌气分手都在控制范围内。

    但事情偏偏不是这样的......

    华诗圆兵不血刃直接牵过了顾允的手，两个人过上圣诞节了啊！

    这个结果温桔断然无法接受，钟乐怡同样也是如此。

    冰雪聪明的温桔只是经过了短暂思考，节后她就主动上了乐盈律所的门。

    所以，当顾允再次看到这份股权激励方案时，上面已然多了几点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在乐盈律所和顾允共同占股的钟乐怡，在新方案中却取代了顾允，成了绝对持股的头号股东。

    最后一页里，乐园娱乐的程盈盈，也在股份占比中和顾允达到了旗鼓相当。

    啥情况这是？

    用真金白银的股份献祭了争执吗？

    可乐怡也不是在意这个的人啊......

    为什么程盈盈的股份也有调整呢？

    顾允带着满脑袋问号，合上了面前的股权激励方案。

    乐盈律所原本就是给钟乐怡施展才华的平台，这份新方案中自己撤出，让未来的钟主任占最多的股份，跳出公司法中股权激励的限制，也属正常。

    但这......怎么看也不像是温桔能够做出的决定啊？

    温桔和钟乐怡，两个人究竟在办公室里聊了些什么？

    “嗯，挺好的，我没什么意见，下一步开会的具体细节你联系贺璇吧。”

    顾允点了点头，按下心中的疑惑，羊装镇定地吸了一口茶。

    “那，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温桔抬起手，上下扯了扯胸口的扣子，新买的衬衫还是第一次穿，对她而言似乎稍稍有些紧。

    她没有像以往那样，一到顾允的办公室就脱掉精致的高跟鞋，一屁股窝在沙发里，慵懒地伸出胳膊，向顾允要抱抱。

    想了想，这是几天没见了？

    自从和钟乐怡吵过架后，温桔整整一个星期没有见过顾允。

    唯一一次见面还是在抖乐直播里，他牵着另外一个短发女孩的手，面对镜头比着演唱会专属手势，两人笑容灿烂。

    温桔伸出手挽起丢在一旁的包包，起身准备离开。

    “快到饭点了，一起吃个饭吧？”

    顾允当然不能让温桔就这么从自己的办公室离开，人家好不容易结束冷战，给了彼此见面的机会，再抓不住就是自己的问题了。

    “呵，几天没见，顾总现在找借口的水平这么烂了吗？”

    温桔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明明距离吃饭时间还有几个小时，她撇了撇嘴，忍不住白了一眼顾允，轻轻哼道。

    少女皓白的手腕只是在空中短暂停留了几秒钟，顾允依然精准地发现了她藏在袖口的劳力士手表。

    呼。

    顾允在心里长舒一口气。

    还好。

    一脸严肃的温桔此行虽然全程只聊工作，没有半点废话，但手上的情侣腕表还是暴露了她的一小片内心世界。

    看到了这个细节，顾允总算确定了，温桔多多少少有着给他台阶下的心思。

    不然她配饰那么多，各种搭配用的手表五花八门，干嘛一定要戴这一款？

    保持了大半个小时的不动声色和客客气气，生怕相处的尺度处理不到位，顾允这下终于有了几分底气。

    不过看着温桔的侧脸，他又有点犯愁该如何开口。

    还没解决完和钟乐怡二选一的问题，这边自己又带了华诗圆去看演唱会共度平安夜。

    这个举动其实是一把双刃剑。

    一方面能点燃温桔和钟乐怡两家，其他的先不说，起码能够直接结束冷战，换取一个正常交流的机会。

    但另外一方面，现在明明给了你顾允台阶下，如果你连个合理的解释都没的话，换做泥人也得有三分火气。

    真当老娘非要和你在一起，没你活不了了？

    假性分手到真性分手的距离，往往就在顾允此刻的三言两语中。

    怎么解释？

    这不是简简单单哄好温桔的问题，这一关，他迟早也要在钟乐怡面前再过一次。

    顾允沉吟了几秒钟，大脑飞速运转，终于理清了基本思路。

    拿大放小，定义特别，认清现状，放眼未来。

    拿大放小：当意识到二人即将追问为什么他不明确站队的时候，立马扯开话题，必要时候把锅甩到华诗圆主动邀约头上，做到及时吸引火力，营造同仇敌忾。

    定义特别：这一步是哄好女朋友的关键，放大二人与众不同之处。

    钟乐怡是从小到大的白月光，共同度过生死的爱侣。

    温桔是一眼定终身的朱砂痣，商业上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

    “你最特别。”

    没有哪个女人能抵抗这句话的威力。

    认清现状：刚刚陪伴了华诗圆一整个平安夜和圣诞节，最近明显不需要再花太多时间去陪伴学姐，剩下的时间正好留给钟乐怡和温桔，尤其是即将到来的跨年夜。

    谁不愿意男朋友和自己一起共度浪漫时刻？

    放眼未来：大力画饼，描述蓝图，主打陪伴。

    这么一套组合拳下来，顾允琢磨了一小会儿，哄好面前的温桔应该是不成问题。

    “我本来也不怎么会找借口啊......就是想和你一起吃饭。”

    他嘴上回着温桔的话，双脚一踩离开老板椅，走到沙发附近，贴着少女边坐下。

    温桔没出声，只是身子向着顾允外的一侧挪了挪，双脚并拢，肢体语言写满了拒人于千里之外。

    顾允厚着脸皮抬起屁股，重新挨近了温桔，一只胳膊揽向少女衬衫下杨柳般的腰肢。

    啪！

    “你干嘛？别碰我！我不吃！”

    温桔狠狠瞪了顾允一眼，闪电般打掉他的手，双眸圆睁咬紧下唇，愠怒道。

    “你不跟我吃，那我晚上就不吃饭了。”

    “你不吃饭关我什么事？顾允，你现在学会耍臭无赖了是吧？”

    温桔再次推开对方接近肩膀的手，气极反笑。

    “宝宝，对不起啊。”

    几次交锋下来，温桔虽然没有让顾允抱住自己，但双方的距离不知不觉接近了不少。

    这也是顾允原本的用意，如果拉近距离可能会被拒绝，那么就干脆索求一个拥抱。

    正所谓取乎其上，得乎其中，取乎其中，得乎其下，道理正是如此。

    重新达到适合谈心的恋人距离之后，顾允终于收起了那副嘻嘻哈哈的样子，语气低沉道。

    温桔抿住嘴沉默不语，纤长卷翘的睫毛忽闪忽闪，似乎是在等待顾允的下文。

    “倾城的演唱会你也知道的，一票难求，我本来是想和你一起去看的，第一时间让贺璇给你送了前排的vip套票。”

    “但你当时在生气，盈盈作为主办方，和学姐又是闺蜜，所以她也拿到了前排的票......”

    这就是典型的拿大放小，先把和华诗圆过节的事情抛出来，温桔根本来不及提起修罗场当天发生的种种事情。

    华诗圆都杀上门了，还急着说那些过去的干嘛？

    顾允刚想继续往下说，却发现身边低头不语的温桔，肩膀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他凑过去看了看，温桔扭着头不让他接近，但脸颊新鲜的泪痕已然暴露了一切。

    “别哭了别哭了......”

    顾允最看不得女孩子流泪，连忙扯过几张纸巾，伸出手帮温桔擦了擦。

    温桔哭的很安静，但童孔中的委屈情绪却再明显不过，汹涌的眼泪淌过纸巾和手指，无声地滴落在大理石地板上。

    “乖乖，我知道是我错了，但是你听我分析一下，如果那天你不接着生气，而是和我一起来看演唱会，是不是其他人就没机会了？”

    温桔一愣，还没反应过来自己正被倒打一耙。

    顾允继续补充道：“而且你想，倾城是我们公司的头号明星，于情于理，这场演唱会是不是我都要参加？”

    “既然我有票，学姐也有票，那么她邀请我是不是合情合理的事？身边都是空位，大家都是朋友，我们坐在一起是不是也不算过分？”

    “你真好意思说啊？那你们还拍合照，还手拉手，还搂肩膀，我都在直播里看到了！”

    眼见顾允巧舌如黄，要把和华诗圆一起看演唱会的事情洗白，温桔再也忍不住，抬起头泪汪汪地问道。

    “演唱会在大庭广众下，又没做什么奇怪的动作，你不然想想你上次在电话里说了些什么？”

    对于这种不好解释的细节，顾允连忙使出了下一个办法，翻旧账。

    吃学姐的醋可以，但相比之前自己在电话里喊老公的英勇事迹而言，华诗圆的手段未免过于温柔了吧？

    她在那种万人兴奋的场景下，也只不过是安安静静地牵着顾允的手，看完了一整场演唱会。

    没有聚光灯下的节日热吻，也没有在镜头下勐秀恩爱，全世界摇摆的环境里，她似乎只有望向顾允的眼神无比热烈。

    女孩子在这种演唱会的氛围下都会拍很多很多照片留作纪念的，她好像一张都没发出来吧？

    她到底要干嘛？

    明明在电话里给了她致命一击，华诗圆不但事后不找补，还能在一个桌上打麻将，笑眯眯地给自己的企业出主意。

    不是吧？

    演唱会上华诗圆来这么一出，再结合她之前的所作所为，温桔似乎弄清楚了什么。

    她有什么依仗？

    难道还真把自己当统领后宫的皇后了？

    温桔一向冰雪聪明，整理好情绪后，开始在心中复盘。

    “你看看你，总是爱吃这种无关紧要的飞醋。”

    顾允换了一张新纸巾，温柔地擦干恋人下颌上的泪滴，重新开始哄道。

    “整个集团的人都知道，温桔是我的贤内助，就这份统筹各方堪称完美的激励方案，除了你谁还能这么快搞定？”

    顾允指了指办公桌上的文件夹，笑眯眯地捏了捏温桔的脸蛋。

    “真没必要。你能代替我去给其他人规划股份，你还不懂这份特别吗？”

    顾允再次伸出手，揽住温桔的肩膀，想要把她的身躯抱在怀里。

    这就是定义特别了。

    “我特别？你先别碰我，少用这种话忽悠人，倒是说说看，我哪里特别？”

    温桔伸出手挡住顾允的入侵，眸子里的泪光渐渐不见踪影，抽泣的嗓子也恢复了原本软糯糯的声线。

    “你是我的crush啊。”

    “嗯？”

    温桔转过头，两人四目相对。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操场上见面吗？”

    “大概记得。”

    “当天我后悔了一万次，为什么没有鼓起勇气开口要你的微信。”

    “那种场景下，你开口要我也不会给的。”

    “我知道，一见钟情这种老套的理由也许你听得太多了，但放在我身上，却是这辈子第一次。”

    “哟，顾允，我可没听错吧，一见钟情？”

    “没听错。”

    “我可不是两年前随随便便被你骗的小女孩了。”

    “这种事我怎么会骗你？”

    “加微信的是我，约你一起跑步的是我，先送圣诞礼物的也是我，你现在说对我一见钟情，你觉得我听了会是什么感觉？”

    “可你知道我为了接近你，花了多少心思吗？”

    顾允继续补充道。

    “自从那个时间段遇见你在操场上，之后的每一天我都去。”

    “第一次要微信显得太突兀，好想再碰到你一次。”

    “证券交易所再相遇后的每一步，都是我设计好的。”

    “比如股票，我为了找到一支稳定盈利的股票送给你当礼物，你知道背后用了多大努力吗？”

    “再说辅导功课，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桔子酱是谁？我是小乐学习的创始人！”

    温桔听得很认真，紧绷的肩膀慢慢放松下来，双腿也渐渐向前伸直，两只小脚搭在一起。

    “说白了，当初我就是处心积虑地接近你。”

    “为什么？”

    温桔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终于解开了脖颈下第一颗扣子。

    “因为错过crush的滋味，我再也不想体验第二次了。”

    “如果说有的人是日久生情，有的人是相处不厌，你和任何人都不一样，爱上你只需要人海中一眼。”

    “还需要我接着解释吗？”

    “你最特别。”

    顾允的手臂顺着沙发靠背，终于抵达了少女的腰肢，他心中的终点。

    这次，温桔没有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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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5.织毛衣


    冬季昼短，尚未到夕阳晚照的时分，一抹寂寞的天色上空燃烧着璀璨的云霞。

    偌大的办公室里，男人健壮的背影靠在真皮沙发上，怀中是一个穿着酒红色衬衫的少女。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空气中的色彩也渐渐变得昏暗，女孩头上的发簪早早被摘到一边，瀑布般的长发散落在手臂四周。

    她眯起眼，没有说话，放松地窝在顾允胸口，似乎是在享受这份独有的静谧。

    “不许乱动，你想说的就这些，没了？”

    斜阳白赶一趟，暖金色光芒打在少女衣扣上，更显得诱人锁骨格外深邃。

    温桔按住顾允游动的大手，安静了一段时间，男人又露出了他不安分的小尾巴。

    “当然，当然还有。”

    这关不拿出点真东西来，显然是过不去了。

    顾允停下了手中的小动作，心中长叹一口气。

    温桔在三个女朋友中，恐怕是最不在乎画饼，却又最为关心现状的那位了。

    人间至浓至烈是情，至脆至弱也是情。

    有些时候温桔是最好哄的，但也是最难哄的。

    因为她对普世价值上的亲密关系和婚姻契约从来无感，只要顾允的爱。

    独一无二的爱。

    在这一点上，如果顾允不解释个一清二楚的话，怎么也过不去。

    关于在顾允心里谁最特别这一道证明题，刚刚已经有过答桉了。

    可是最多只能解锁到简单抱抱，再往下一点点阻力依然很大，说明这个答桉还不够。

    “这么说吧，我知道你为什么跟我生气，但这都是有原因的。”

    顾允揉了揉自己的胳膊，继续说道。

    “那天听说你们吵架之后，我确实是撒谎了。”

    乖乖认错，这是说服恋人的第一步。

    “我知道，然后呢？”

    回忆起那天，水盈盈的光迅速在温桔眼底浮现，滚来滚去的泪珠儿，仿佛马上就要掉出来。

    “我先回了一趟学校找她解释，因为她当时情绪比较激动，又在我的公司工作，万一出了点什么事情，没办法和她父母交代，我们都是老乡，家里互相也认识。”

    “你生我的气，不愿意见我，肯定是误解了我的举动，觉得两个人吵架先去哄她，那一定就是更喜欢她而不是你了。”

    听到这里，温桔忍不住挑起眉毛反问道：“那不然呢？”

    “怎么可能？你换个思路想想，我先去找她而不是回家陪你，这其实是什么行为你知道吗？”

    “什么行为？”

    温桔眨了眨眼，硬是把那股水气眨没，低沉着声音疑惑道。

    “这是对我们的感情更有底气和自信，天平两端，是不是没重量的一端才会高高跳起，被人用手扶住？”

    “在心里也是一样啊，宝宝。”

    顾允埋进了温桔的棕色长发间，少女脖颈间的气息沁入鼻腔。

    “你更重要，所以我先去哄砝码更轻的一边，你觉得我做错了吗？”

    温桔揉了揉眼睛，不说话了。

    “你看，有些事情解释清楚就好了，根本就不至于生那么大的气，如果你不生气，去看演唱会的就是我们了，对吧？”

    顾允巧舌如黄，不但把钟乐怡和温桔修罗场的失误圆了回来，还把锅不知不觉地甩了出去。

    “你少来这一套！就算我不生气，你也不可能在圣诞节这种时间陪我。”

    一提到这个，委屈的神情又重新爬上了少女的嘴角。

    “说什么呢，之前你也知道的，工作忙。”

    顾允伸出胳膊，重新牵住恋人的小手：“过两天正好是跨年夜，我们去江汉关大楼钟塔下面倒数一次，好不好？”

    “嗯。”

    温桔总算点了点头，漂亮的童孔里盛满了期待，看起来对顾允的承诺比较满意。

    “那我们去吃晚饭吧？”

    明明天色已晚，办公室的灯却一直没有人起身去开。

    顾允的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但没有哄好温桔，他根本就没心思吃饭。

    “不行。”

    温桔摇了摇头，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细节。

    “我还是不开心。”

    正要起身收拾东西的顾允一怔，又坐下了：“来来来，我的小公主又怎么了？”

    “霍阿姨给她亲手织了毛衣，我呢？”

    温桔小嘴都得老高，把袖子挽起来，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我只有这种花钱买来的手镯子！”

    顾允环住温桔细嫩的手腕，差点没笑出声：“你知不知道这手镯我妈花了多少钱？”

    “你顾总还差这点钱吗？”

    温桔把头扭到一边，气冲冲地回答。

    “我想出啊，她无论如何都不同意，那是我妈自己出的！织件毛衣换成人工才几个钱？”

    顾允笑着说道。

    “我不管，这是霍阿姨的心意，不能用钱衡量的。”

    温桔软糯糯的声音和那种稍带委屈的模样，在顾允心里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

    “好好好，我晚上就给我妈打电话，等毛衣织完，给你连夜寄过来。”

    顾允摊开手，笑眯眯地追问：“我妈织的围巾可好看了，你要不要？”

    “要！”

    温桔轻轻哼了一声，颇为得意地晃着小脸，像个旗开得胜的将军。

    “这回能不能去吃晚饭了？我都要饿死了。”

    顾允站起身来，伸出手从茶几上摸到温桔的发簪，试图给恋人整理好头发。

    “她是不是特别讨叔叔阿姨喜欢啊？”

    温桔咬了咬嘴唇，接过顾允手中的发簪，再也无心盘起精致的长发，把手腕上的发绳随手摘下来，挽了个干干净净的单马尾。

    不把钟乐怡拿来对轰的点一一说完，温桔显然今天是不会罢休了。

    “也不能这么说吧，主要我们是老乡嘛，接触的比较多，而且辽城地方不大，长辈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没事也会经常走动。”

    顾允仔细斟酌了一番用词，缓缓开口。

    “行，我知道了。”

    也许是得到了满意的答桉，温桔迅速调整好了情绪，把发簪装进包包，重新梳理好衬衫里外的褶皱。

    重新走出办公室时，温桔刻意放慢了脚步，挽上顾允的胳膊。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与贺璇对视的瞬间，弯成了一汪月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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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6.一顿便饭


    “吃什么？”

    “日料吧，听说最近鮨一在江城开分店了，我一直都没来得及去打卡呢。”

    和温桔一起出门，永远不用担心选择困难，她是女性中少有的，能够迅速做出选择的人。

    “行，那我开车吧，你导航。”

    顾允点点头，拉开主驾驶车门。

    “你一点都不关心我，我在家吃了好几天的外卖，一点意思都没有。”

    温桔撒娇一样的声音环绕在顾允耳边，说到没意思的时候，还跟着摇了摇头，长马尾在后面晃过来，荡过去。

    “那下次你就不要因为小事生气嘛~”

    “谁说这是小事？”

    ......

    霓虹料理因其对食材的高要求，在国内市场一直都是高端餐饮的代表。

    江城地处华中地区，此地饮食包罗万象，霓虹料理的数量同样不少，但多为“深夜食堂”式的形式，中高端霓虹料理仍占少数。

    鮨一是江城高端霓虹料理的代表，总店于2012年在沪城开业，此后门店扩展到了深城、杭城、江城等地。

    即便曾因店名是否正宗的问题饱受争议，但不得不说鮨一的食材、出品以及环境均属江城日料店中的佼佼者。

    这一年温桔假期回沪城，第一次作为顾客上门，就被这家店的味道吸引，久久不能忘怀。

    以至于年后鮨一的分店开到江城，她迫不及待拉着男朋友过来打卡。

    一方面是回味，另外一方面是分享。

    有这种味道的美食，又怎么能不和爱人一起分享呢？

    “就这么杀过来，不需要预订的吗？”

    终于在满满当当的停车场里找到车位，顾允指了指面前的门店。

    江城鮨一位于江城天地，招牌与门店并不显眼，颇有京都小店之感。

    内敛、低调与含蓄是鮨一始终坚持的信条，其内部更是小巧而精致，全木质的桌椅与料理台复原了霓虹料理店的原貌。

    餐厅最初的构想，就是为那些日料爱好者在“大隐隐于市”的城市中，提供一处雅致、安静的就餐场所，让客人能够在就餐的这段时间里，抛却一切烦扰，尽情的享受美食所带来的幸福感。

    相较沪城、杭城店而言，江城鮨一就餐位置较少，店内仅两个包间，同时可供14位客人就餐，所有就餐均一排就坐，并无单独的包间设置。

    考虑到店内较小，若遇节假日等时间更是一位难求，顾客往往要提前一天预订，并按照约定的时间才能就餐。

    前世这种动辄人均1500+起的餐厅，顾允不但要花上将近一个月工资，光是排队就是件难事。

    “不用，我早就预定完了。”

    温桔笑吟吟地转过头，坐在副驾驶的她随意补了个妆，红彤彤的脸颊好看极了。

    “别得意啊，本来是打算和贺璇一起吃的，便宜你了。”

    “跟姐妹吃饭也需要打扮这么好看吗？”

    “美女的事情你少管！”

    两人一边斗着嘴，一边挽着手走进了饭店。

    鮨一的服务也维持了日料崇尚的细致，从引导食客就坐到就餐结束，服务人员会关注到每一位就餐食客的情况，介绍菜品、送递毛巾、添茶等事无巨细。

    两个包间内都有板前师傅现场制作菜品，并且向食客介绍每一种菜式的制作过程以及就食方式，食客不仅能够品尝到正宗的日料，也能在就餐过程中了解日料。

    Omakase料理，源自霓虹的餐饮文化，意为「任主厨决定」，是高端日料中的一种就餐形式。

    它没有固定菜单，由主厨根据当日到货食材来设计、搭配当日菜单。

    在这里，客人无需纠结吃什么，完全可以全心全意信任主厨，尽情的享受美食。

    “嗯......好鲜的味道。”

    温桔眯着眼睛，捏起一枚寿司放进口中，深吸一口气。

    经过老顾客鉴定，江城鮨一的食材与制作，依然延续着总店的水准。

    从板前师傅行云流水般的手艺，到极致考究的摆盘艺术，这里提供给客人的，不单单是一场味觉上的盛宴，更是一场视觉艺术上的享受。

    “二位慢用，上桌的每一道料理，选用的食材都是从霓虹空运进口的，保证新鲜。”

    板前师傅笑着摊开手，介绍着自己刚完成的得意之作。

    板前料理的好处，就在于料理长可以和顾客近距离，一对一的沟通。

    甚至能根据顾客的口味喜好，用餐节奏，为不同的人做出不一样的料理，并在最短时间内把料理送到面前，确保菜品的新鲜和温度。

    空运的海鲜食材确保了新鲜度，也增加了不少成本。

    新鲜的海鲜在内陆城市本就是稀缺食材，不少日料店以次充好，或是选用普通海鲜制作，而在鮨一，却能品尝到新鲜的金枪鱼、北极贝、海胆、蟹肉等，非普通店的冰冻三文鱼、北极贝可比。

    “你快尝尝这个金枪鱼刺身，好好吃！”

    温桔拉了拉顾允的胳膊，唇角一下子勾起个弧。

    金枪鱼是刺身中的“贵族”食材，因其捕捞与保存的复杂性，寿司五贯之一的蓝鳍金枪鱼在霓虹属于拍卖级的食材。

    除了常作为刺身的部分，鮨一还有酱烤金枪鱼下巴，每条金枪鱼上只可取下两块，筋肉韧，但鲜味浓郁。

    “建议搭配芥末食用，芥末由我们店内青葵现磨而成，还原霓虹原有的味道。”

    温桔点了点头，赞同板前师傅的提议，自己一手拨了下头发，笑嘻嘻地补充起来。

    “蓝鳍金枪鱼三个部位可以领略口腔内的变化，你可以慢点吃。”

    “一般分为大脂、中脂和赤身，其中大脂是金枪鱼腹部脂肪最多，也是价格最昂贵的部位，鱼身柔软，入口的温度接近室温，细腻而柔滑。中脂含有适度的脂肪，口感介于大脂和赤身之间，若是不喜太过肥腻的口感，则建议选择中脂部位。赤身也叫红肉，是金枪鱼身上脂肪最少，颜色最深的部分，虽没有大脂和中脂那般入口即化，但也少了许多腻感。”

    顾允听得一愣一愣，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怎么这么懂啊？”

    “跟贺璇一起吃，也要做这么多功课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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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7.北落师门


    “要去附近逛逛街吗？”

    “算了，今天好累，回家吧。”

    两人谁都没有喝酒，吃饱喝足后，双双起身离开饭店，默契地向着家中驶去。

    外面一片漆黑，街灯打进屋子里的微弱光芒，让一切都有点模湖不清。

    刚刚进门的顾允没有第一时间开灯，低下头，眼里只剩下温桔的明亮双眸。

    “怎么不开灯啊？”

    她抬手扶着墙，就那么稍微有些不平衡地站着，一只脚抬起后脚尖，正把自己的鞋子从脚踝上解脱出来。

    大衣挂在一边，薄薄的衬衫裹着她姣好的身子，亮晶晶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他，仿佛藏着一弯秋水。

    一股热流在心头涌动，顾允舔了舔嘴唇，突然拉住了她的手。

    “要不......等下再开吧？”

    她抿着嘴笑了，把另一只小手也塞进他的掌心，闭上眼，踮起脚，微微抬起了下巴。

    没有再用柔软纠缠起舞，他们单纯摩挲着彼此，四只手的二十根指头，牢牢紧握。

    ......

    别墅三楼的楼顶没有瓦，装修时还有着几扇透明窗子。

    冬天女主人偶尔会在三楼晾晒些食材，便于久藏。

    除此之外，三层一般也没人上去，顾允也从来没有上去呆过太久。

    两人身下垫了一个大垫子，躺在别墅楼顶，望着窗外深沉的夜空。

    在经历了一场激烈交锋之后，似乎一切冲突，都被他们抛在了脑后。

    为什么吵架后，打扑克会更爽？

    原因可能是：当一对亲密关系的情侣吵架时，情绪会很激动。

    而冲突唤起的情绪，可以一直保留到双方打扑克时。

    如果因为深爱对方，害怕失去这段关系，发生冲突的过程，会让彼此之间产生距离感。

    还可能让人唤起害怕失去对方的恐惧，这种威胁感会激活人类的依恋系统。

    为了不失去对方，恢复亲密关系，双方会有很强的动机去修复裂痕，想要增加彼此之间的亲密感和安全感。

    研究中发现，在受到情绪威胁的刺激后——例如想象伴侣爱上其他人，人们往往倾向于对现在的伴侣更感兴趣。

    此外，如果情侣间经常发生冲突，这种持续的威胁和不安全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破坏亲密关系。

    最重要的是，找到一种方法来处理不可避免的冲突，这样才不会伤害到关系的长远发展。

    天下没有谁敢说自己是无情的打桩机、抽水泵，只要是人，就有各种非理性的小情绪。

    情侣之间闹闹眼子，再家常便饭不过。

    那有什么有效的办法，能让前天还互相冷战的两个人，瞬间和好？

    有一种说法在女生世界里，包治百病，只需买个包送给她，实用指数直接拉满。

    可在男生世界里，买包？

    借着吵架的壳，撒着思念的娇。

    有句话说过，真正的爱情是一次次重新爱上对方，床上也是。

    从情绪不受控制歇斯底里，到冷战避而不见，再到重新相遇墙角壁冬，最后热火朝天地紧紧拥抱。

    两个人暗暗较劲，都想要征服对方。

    温桔长舒一口气，鼻头细密地缀着汗珠。

    三层楼顶往往是中央空调心有余而力不足的领域，呼啦啦的挂式空调掀起热风，就像早餐店开笼时扬起的水汽。

    “这回不生气了吧？”

    顾允刚刚也算是使尽了浑身解数，帮着温桔系好睡衣的最后一颗扣子，手指正好就停在了那儿。

    “不生气了，刚刚偷偷瞪了你好几眼，这事就算过去了。”

    温桔喃喃道，娇滴滴的嗓音勾得人心尖尖发痒。

    “跨年你必须好好陪我。”

    “好好好，我答应过你的事情，当然不会忘。”

    这种「唤起转移」，属于心理的一种状态。

    那种复杂而强烈的情绪，借助对方的强势侵略，转换成兴奋与激动，从而挑起人类的本能。

    上一秒争吵似乎变成这场独特交锋的催化剂。

    “你那个时候跑到律所去，和乐怡说了些什么啊？”

    直到小女友彻底消气后，顾允这才想起另外一个他无比关心的问题。

    “女孩子之间的悄悄话，你就别问了，知道太多对你不好。”

    温桔刚想摇摇头，却发现这样的大动作做起来好累，干脆伸出一根手指，轻飘飘地左右晃动。

    “得，我不问了。”

    两人忙完又是浑身是汗，冲完澡回楼顶躺下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放空时候望天，才发现竟是满天繁星。

    “你知道这个是什么星星吗？”

    “不知道，我小时候地理成绩最差了。”

    “笨蛋，这颗是织女星......”

    江城很少有这样澄澈的夜色，让冬夜凭空多出了几分浪漫。

    百无聊赖的温桔似乎心血来潮，开始笑眯眯地教顾允认星星。

    这个是什么星，那个是什么星，煞有介事。

    “你这么专业？不会是忽悠我的吧？反正我也不知道真假。”

    顾允攒了点力气凑到温桔耳边，伸出手把少女揽进怀里。

    “切，爱信不信。”

    温桔转过头白了他一眼，认真地指着一个毫不起眼的星星。

    “整个天空里，我最喜欢这一颗。”

    “为什么？因为它是这片夜空中最亮的星？”

    顾允枕着手臂望着天，把怀中的少女抱紧了些。

    “你说对了，它是南鱼座最明亮的恒星，也是天空中最明亮的恒星之一。”

    “但不是这个理由，单纯因为这颗星星的名字很好听。”

    温桔转过头，轻轻在顾允的下巴上啄了一下，眸子里的柔情和依恋无论如何也化不开。

    “那它叫什么？”

    “北落师门。”

    银铃般的声音，在安静的独栋中反复回响。

    这个浪漫的重圆夜，顾允和温桔彼此依偎，枕着满天繁星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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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8.怎么原谅


    中午来到食堂吃饭的时候，贺璇发现温桔整个人气色明显好了一个档次，心里不禁对顾允有些佩服。

    大老板果然是真有自己的一套东西在的。

    换做自己遇见这种难以解决的巨大矛盾，不逃避就算心态稳定，更别说想出办法解决问题了。

    昨天两个人也不知道在办公室里花了那么久时间，滴滴咕咕说些什么。

    居然三下五除二，就把温桔哄好了？

    虽然小助理也不知道具体情况，不过既然温桔能放下身段跑到乐盈律所，肯定和钟乐怡聊了些什么结果出来。

    既然三姐妹中的两个能够再次见面公对公聊天，说明一定有人做出了大局上的让步。

    再联系顾允以往的手段和骚操作，足够脑补出一部分的事实真相了。

    这都行？

    “宝贝，你们这是......和好了？”

    贺璇打好饭主动坐到温桔旁边问道。

    小助理同时也在疑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温桔才会选择离开顾允呢？

    如果这都不分手，那恐怕没有什么事情能让温桔选择放弃了吧。

    “差不多吧。”

    温桔俏脸一红，想到几天前冷着脸拒绝上门送票的贺璇，突然有些心虚。

    “这就和好了？他这么过分，这个事就这么过去了？”

    尽管贺璇是中立党，但处于一个女孩子的本性，她怎么也忍不住阴阳怪气一番渣男的行为。

    “也不能说完全过去吧，但是。”

    温桔停顿一下，环顾四周，悄声凑到贺璇耳边道：“我再闹下去，别人我不知道，天天和你们家老板约会的华诗圆，恐怕背地里要笑开花了。”

    果然。

    了解内情的贺璇不置可否，用力点了点头。

    事情的发展方向，除去温桔和钟乐怡暗地里沟通的秘密，整体走向和顾允之前的分析别无二致。

    三个女孩子构成的竞争三角形，竟然成了顾允解决小型修罗场的天然防御。

    任意两个女朋友的直接竞争，都会导致第三人渔翁得利。

    如果不出现三位恋人同台竞技的究极毁灭局面，这个三角形的自然稳定性很难被打破。

    高啊，实在是高。

    贺璇不得不承认，自家老板不但在做生意方面高瞻远瞩，就连处理每天走在刀尖上的感情问题，都能显得游刃有余。

    ......

    顾允不知道贺璇内心的八卦，他忙着给各部门开会，没有下楼来食堂吃饭。

    年底越来越近，事情也越来越多，不过顾允作为大老板，却比往年轻松了许多。

    这就是团队形成规模以后，责任逐渐细化的结果。

    当年在小乐学习初创的草台班子时期，顾允要亲自思考庆功宴在什么地方预定。

    现在这种小事情，连贺助理都不会操心，已经专门有行政部门的员工负责这种琐事。

    会议内容也不复杂，主要有以下几点：

    一是明年的发展规划和目标，简单来讲就是各大公司在互相比拼画饼，其他部门领导，包括大老板顾允都在看热闹。

    比拼的时候难免会夸下海口，顾允把几位一把手夸海口的话都记了下来。

    就连从收入上看最不起眼的南湖俱乐部，刘行的呼声也一点都不小，明年规划了好几个冠军，一副板上钉钉的样子。

    每个季度开总结大会时，就按照当时的说法倒退复盘，这些会议上吹过的牛逼什么时候能实现。

    二是温桔的那份股权激励方案，得到所有人的一致同意后，已经开始下一个流程。

    三是年底各公司自发组织的大促活动汇报，包括抖乐的元旦营销活动，乐园辅导的清北公开课，拼乐园的新年大促等等。

    这些事情顾允心里早就有数了，再加上昨晚为了哄好温桔，硬生生聊了大半个通宵。

    他有些失眠，没精打采打了好几个哈欠。

    好不容易等到会议结束，顾允回到办公室揉了揉眼睛，顺便把贺璇喊进了屋子。

    “对了，有件事我一直忘记安排了。”

    顾允开了一瓶功能型饮料，指了指室内轰鸣不停的打印机。

    “你把这个拿去看看，是刘易升前些天拿来的计划书。”

    顾允随意地说道：“你从专业的角度看看可不可行，帮他把把关。”

    “好的。”

    贺璇点了点头。

    对于项目管理，小助理已然是轻车熟路。

    顾允对贺璇很放心，她知道这是自己关心的方向，细心的小助理大概率会找到专业人士重新做一份可行性报告，比刘易升原本的计划书更加全方位、多视角。

    “先这样，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咱们就给他投一笔，把酒吧做起来。”

    贺璇一边点头，一边把顾允手中的材料收了起来，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怎么，还有事？”

    顾允伸了个懒腰，正准备躺下睡个午觉，看到贺璇欲言又止的神情。

    “乐怡那边，你准备怎么办？”

    贺璇显然是身在兵位胸为帅谋的代表人物，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在替顾允操心。

    “......其实现在我心里没什么底。”

    顾允沉默了几秒钟，掏出一支烟点了起来。

    相比爱情大过天，没事就和华诗圆斗斗嘴互相嘲讽的温桔而言，钟乐怡截然不同。

    虽然她一直对顾允的私生活隐隐有着预感，但真正当面锣对面鼓，正面和顾允的另外一位红颜知己对抗，还是破天荒第一次。

    就算在英山县和学姐曾经面对面，默默退让的也是彼时的华诗圆。

    在学校同学眼中也好，家人心里也好，她钟乐怡一向都是顾允正大光明的，唯一女友。

    这样的情况下，怎么才能让钟乐怡原谅？

    贺璇无论如何也想不出。

    “但我知道一件事，感觉应该能反映一些什么东西。”

    顾允狠狠吸了最后一口，把残留的烟蒂直接按灭。

    “什么事？”

    贺璇晃了晃脑袋，一脸疑惑，追问道。

    “乐怡的性子你也知道的，以前从来不舍得花钱，出去买什么东西，也基本不大手大脚，奢侈品店什么的更是从来不进。”

    顾允揉了揉眉心，困意再次上涌：“但这次就很令人费解，不知道是谁的主意，现在乐盈律所大部分股份都集中在她手里。”

    “为什么？”

    面对顾允暂时没有想通的问题，贺璇也无法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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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9.老板换人了


    “不管乐怡现在心里究竟怎么想，既然她在方案上有自己的想法，那就是好事。”

    顾允再次揉了揉太阳穴，小声分析道。

    “这倒是，如果真的不想和你有交集，她肯定就直接离职不干了，谁还给你打工啊？”

    贺璇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离职......？”

    顾允冥冥中似乎抓到了什么关键点，但前一晚实在没睡好，脑子里浑浑噩噩，怎么都想不通。

    “要不你去一趟，再给我探探路？”

    “我还去？上次去送票都被拒绝了，我再上门是不是太明显了？”

    贺璇一怔，虽然在学校的时候她和钟乐怡整个寝室的关系都很不错，但出了校门，她作为顾允的贴身小助理，一言一行某种程度上代表了顾允的想法。

    “算了，你别去了，我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我先睡会，补个觉。”

    顾允摆了摆手，示意贺璇按兵不动，躺下闭目养神。

    ......

    狠狠补了一个大觉之后，顾允的头脑终于清晰了不少。

    再次复盘自己与贺璇上午的对话，顾允发现，小助理无意中说出来的两个关键词，和钟乐怡的行为似乎有着某种关联。

    对啊。

    上次温桔带着股权激励方案，远赴乐盈律所上门挑衅，两人当场皇城pk，究竟导火索是什么，恐怕在钟乐怡的朋友圈里完全瞒不住。

    更何况有几位就在乐盈律所工作，看不到钟乐怡泫然欲泣的脸蛋，还看不到温桔进进出出吗？

    之前律所的打工人们，也许不太清楚乐盈律所背后真正的股东是谁，经历过这么一次冲突，整个律所大概都知道了。

    再加上自己在钟乐怡的寝室小团体中已经名声狼藉，作为一个花心大萝卜脚踏几只船，钟乐怡的室友们甚至还当着不知道多少同学的面，指着鼻子痛骂顾允。

    这样的结果下，她们还能继续在乐盈律所工作吗？

    把老板骂了，这份工还能继续打吗？

    也许离职只是时间问题。

    但事实上，南湖大学法学院小团体的集体请假并没有持续多久。

    这个年头，找份工作不容易。

    面对关系不错的小姐妹纷纷打算离职的冲动选择，钟乐怡还是劝住了她们，亲自走出了法学院寝室。

    钟乐怡和温桔短暂接头过后，她们在分配和观点上迅速达成了一致。

    “怪不得......”

    顾允像是想通了什么，倒了杯热水，自言自语道。

    钟乐怡这个举动，在旁人看来，也许带着几分气愤下用股份逼宫的味道。

    你不给我一个解释？

    那我就规划一个离谱的方案，把你的股份都划到我的名下，看你怎么应对。

    但在当事人眼中，却远远不是这么一回事。

    顾允和钟乐怡是纯粹的校园恋情，在学校的日子里几乎是朝夕相处，彼此了解的程度不说十分，至少也有九成九。

    双体制内家庭出身的她，从小没缺过什么吃穿，几乎没有什么物欲，根本不在乎律所的股份，更不用说每年的现金分红收入。

    而钟乐怡也同样一清二楚，她和顾允之间经历过生死淬炼的感情，根本不能用一分一毫金钱衡量。

    这也是温桔拿着股权激励方案上门时，钟乐怡感到又好气又好笑的原因之一。

    拿我男人的钱和我谈分配？

    我们之间需要谈钱吗？

    只要她开口，只要她需要，她相信顾允在这方面根本不会有丝毫迟疑。

    生死与共，休戚相关，这就是钟乐怡敢于正面硬钢的底气。

    与此同时，顾允正是这么做的。

    看到钟乐怡的新方案之后，他二话没说，笑着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律所本来就是为了钟乐怡设计的，东湖高新区的法官，红圈所辞职的优秀律师，五院四系的顶尖毕业生......

    这些刻意配强的高标准同事，放水入职的几位室友，用心打造出和谐快乐的工作氛围，不都是为了让钟乐怡能够开开心心地工作吗？

    股份算什么？

    全都给她，又能怎么样？

    早早财富自由的顾允根本不会在乎这些。

    但她的姐妹们在乎。

    前脚知道顾允是乐盈律所的投资人，后脚顾允出轨，几位打工人仍然义无反顾地站在姐妹这边，对顾允破口大骂。

    单凭这份帮亲又帮理，拼着工作不要也要护着她的情意在，钟乐怡也不能让几个小姐妹当场失业。

    工作不好找，像乐盈律所这样的高薪律所，更加凤毛麟角。

    背靠乐园集团，乐盈律所的薪资比起京沪深的一线红圈所都不遑多让，更远超江城本地的平均薪资了。

    骂了老板大概率会失业，但换个老板呢？

    ......

    换个老板，确实会有些不一样。

    快到年底了，乐盈律所里清闲了不少，国人的观念都比较传统，春节前不想生事，就算有矛盾，往往会用一句“大过年的”来解决。

    如果事情到了无法调和的地步，也准备等到明年开春时候，再进行诉讼或者执行程序。

    喻甜正在办公室里喝着咖啡，台式机上插着一副有线耳机，她哼着沉倾城演唱会上发布的新歌，心情很不错。

    自打创办以来，乐盈律所在江城律所圈子里算是闯下了偌大的名声，她的收入也跟着水涨船高，业务也越来越熟练。

    每次回到学校时，台上讲课的教授偶尔还会让她负责解释民商法桉例。

    不单单是喻甜一人，包括一起工作的王雪，也有着一些同样的感觉。

    这种感觉叫做优越感。

    相比还在象牙塔内迷茫的法学本科生，她们走得太远太远了。

    一年来，她们参与了行业内top级别公司的侵权桉子，大名鼎鼎的星巴克和企鹅在乐盈律所面前纷纷投子认输，见识了更大更灿烂的世界，体会了自食其力甚至初步财富自由的感觉。

    想买什么衣服，想吃什么美食，想租什么样的公寓，这种无所顾忌又未来可期的感觉，真的很难不让人着迷。

    但得罪了大老板，眼看这些美好都将远去的时刻，一通操作之后，老板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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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0.新年


    老板换人了，对于喻甜和王雪而言，最重要的是心态变化了不少。

    虽然律所主任没有任何变化，还是持较少股份的资深法官王晓红，看起来一切都没有变。

    原本没什么事情的时候，其他年纪大的老律师喝茶的喝茶，打牌的打牌，玩游戏的玩游戏，新来的王雪和喻甜却从来不敢放松自己，像一根绷紧的弦。

    态度不好，考核不通过怎么办？

    不够努力，业务能力被质疑怎么办？

    就算装装样子，她们也要认认真真地做好一切。

    但现在，她们终于可以像其他人一样，不用再小心翼翼地工作，大大方方地面对职场，张弛有度地平衡生活和日常任务。

    “冬冬冬。”

    办公室的门被敲了几下，钟乐怡抬起头，进门的是好姐妹喻甜。

    自从身份转变后，钟乐怡和其他同事的相处模式没有发生什么变化，依然是那个态度谦逊的邻家妹妹模样。

    只是在主任王晓红的强烈劝说下，她把自己原本在大厅的普通工位，转移到了一间空余的独立办公室。

    这原计划是留给顾允的办公场所，王晓红当机立断让钟乐怡搬了进来。

    未来的钟主任，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必须要有一个独立空间。

    全隔音的办公室，里面说什么都听不到，尽享丝滑。

    办公舒服与否其实没那么重要，最关键的是，万一哪天再有人来和钟乐怡battle呢？

    神仙打架，她王晓红可惹不起。

    “乐怡，今天是跨年夜诶，晚上要不要一起庆祝一下？”

    喻甜笑眯眯地三步并做两步，跳到钟乐怡身边，贴近少女冰冰凉的小臂轻轻摇摆。

    “对哦，今天是跨年夜啊......”

    钟乐怡起身望向窗外，年底归家的人流比之前多出了不少，光谷片区本就足够繁华，车水马龙外凭空多了几分节日气息。

    “晚点我们出去庆祝一下，去不去？”

    喻甜望着发呆的钟乐怡，心底已经知晓了大半：“哎呀宝贝，别想那个狗男人了，我们宿舍姐妹好久没一起过节日了，今年就我们一起跨嘛~”

    钟乐怡抿住嘴唇，先是拿起手机解锁屏幕，面对空荡荡的消息列表怔了几秒，随即展颜一笑。

    “好，下班的时候回寝室喊上七七，我们一起过。”

    ......

    江汉关大楼附近，温桔和顾允刚刚停好车，牵着手走近大名鼎鼎的钟楼。

    着名的江汉路步行街尽头，身后是滚滚长江水。

    江汉关是一座欧洲文艺复兴风格的建筑，在正方体的主楼上，有一座细细高高的钟楼。

    这里是整个江城最为浪漫的跨年地点，没有之一。

    每年跨年时刻，江汉关都会聚集着一眼望不到头的人群，山海般的人潮一起倒数，成千上万人共同欢庆，共同迎接新年的到来。

    江汉关的钟塔是采用电子钟计时的，平日里的播报时间段为08：00-12:00，14:00-21:00。

    只有在跨年当晚，属于新年的独有钟声会特例响起。

    “先去江滩吃个饭吧？还没到倒数的时间。”

    温桔身上套着一件柔软百搭的开衫外套，对于她这种衣服架子而言，真的是随随便便穿都好看。

    这种外套完全不挑身材，开衫的版型宽度适中，穿起来刚好，不用担心会显胖，而下装配起来的西装直筒裤，把腿部线条衬托得更加笔直修长，本就拥有大长腿的温桔，更是从腰线之下一眼望不到头。

    跨年夜能和恋人一起度过，她的心情显然不错，脚步轻盈地挽着顾允的手臂，嘴角梨涡浅笑，眉眼间笑意盈盈。

    除了江汉关之外，每年汉口江滩跨年的人同样非常多。

    两人漫步在江边，夕阳已经西下，一路观赏着江城美丽的夜景。

    “看到了吗，很多人都会在这个位置放飞孔明灯，上面写着自己的新年愿望。”

    “我们也去放一个吧？也许下次就没机会了。”

    顾允作为两世流连的老江城，对这个场景感到非常唏嘘。

    “没机会了？”

    温桔扬起脑袋，一脸疑惑地望向顾允。

    “对，这个行为不太环保，说不定像烟花一样，突然政府不让放了呢？”

    顾允指了指孔明灯扎堆的江中央。

    “那我们快点，趁还没有被禁去试试~”

    温桔咯咯笑了起来，连忙拉着顾允买了一盏孔明灯。

    “你不许看啊，看了就不灵了！”

    温桔背对着顾允，悄悄写下了自己的新年愿望。

    “好好好，我不看。”

    顾允作势转过头去，站在一边静悄悄地看着温桔放飞了自己的心愿。

    再过上几年，无数盏孔明灯漂流在江面上的浪漫场景，即将在禁令下彻底消失，成为历史。

    “哇......”

    “太好看了吧？”

    “我草，从来没看过这么美的灯光秀，今年政府有点东西啊！”

    时间越来越晚，灯火通明的江滩四周游人如织，路人的感叹不绝于耳，纷纷惊讶于今年江城为跨年提前准备的灯光设计。

    每一年的跨年夜，江城都会给出行的人们，带来属于这座城市的特别惊喜。

    跨年夜当晚，江城域内的长江灯光秀，正上演着一幅特别的画面。

    数里江滩码头，一览五光十色的长江画卷铺展开，这一刻的江城三镇两江四岸，灯火绚丽。

    配上静静流淌的长江水，点缀着江上星星点点的游船，只一场灿烂灯光秀，就足以刷爆全江城人的朋友圈。

    除此之外，行人还可以乘坐游船，到江中看两岸的灯光秀。

    乘船至江中，岸上灯火璀璨，夜空中群星闪烁，江水幽静深邃。

    顾允牵着温桔的手，沿着江边美轮美奂的风景，缓缓沿着喧嚣的人潮，向前行进。

    不远处就是江汉关，高高的钟楼上，一帧一帧倒数的数字无比明亮。

    无数对热恋的情侣，无数个温暖的家庭，在这激动人心的一刻反而格外安静，大家静静等待着倒数时刻的来临。

    “5！”

    “4！”

    “3！”

    “2！”

    “1！”

    “新年快乐！

    ！”

    旧的一年又过去了，新的一年已然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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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1.专属祝福


    12月31日，江城光谷片区的夜空同样璀璨。

    6点30分，还在南湖大学的陈七七已经准备好化妆出门了。

    7点整，法学院最着名的四朵金花终于团聚，同时相聚在光谷广场。

    大家约好今天要一起逛街，晚上去步行街看灯光秀跨年。

    一路上，兴高采烈的女孩们做了新年美甲、逛了街，吃了一顿热气腾腾的火锅。

    但其实所有的行程都是在消磨时间，都是为了等待晚上的灯光秀。

    对于每个女孩子而言，看着灯光秀跨年，都是一件仪式感满满的浪漫时刻。

    晚上9点30分，她们提前出现在转盘街上，等待灯光秀的上演。

    虽然江城的冬天不免有些阴冷，但大家热情似火，显得特别开心。

    “我们虽然在一个寝室住了这么长时间，但还是第一次一起跨年、第一次一起吃年夜饭诶~”

    喻甜一只手拿着相机，另外一只手挽着钟乐怡说道。

    “快看，有字出来了！”

    一直仰着头的王雪第一个发现，高耸入云的国际广场上多了些与众不同的景象。

    晚上10点整，灯光秀准时开始。

    喻甜拍下了两座写字楼闪烁着光芒的照片，发朋友圈展示给没来现场的小伙伴。

    王雪则在第一时间拨通了妈妈的视频电话，和妈妈分享这绚烂的一刻。

    “哇，乐怡你看到了吗，这些灯光后的汉字，好像是一个个心愿！”

    陈七七扭头望向身旁的钟乐怡，语气中满是羡慕。

    看着双子楼上不断显示的心愿，少女有些遗憾没能提前看到这个活动，没能发送心愿上塔。

    来自城市的心愿，在江城中央光谷闪耀，如同星辰点亮跨年夜空。

    这一天，江城宣传部邀请市民一起“云跨年”，以流光溢彩的光影盛宴，迎接新年新岁。

    晚上22点至24点，江城发布官方微博联合乐园娱乐有限公司，共同打造了一场公益跨年灯光秀——“TO 2014：烟火江城幸福年年”。

    选址经过主办方的讨论，最终在光谷广场中央的两座国际大楼上演。

    江城人把活动征集到的，最具代表性的心愿，在肩并肩的双子楼上呈现，让各色各样的梦想与祝福，成为跨年夜里最璀璨的灯火。

    许下愿望的，有刚刚毕业的江城新青年，有一线产业工作者，有服务业工作者……

    他们许下的愿望，或许关于事业，或许关于家庭，或许关于城市，或许关于幸福，或许关于友爱，或许关于梦想……

    在灯光秀现场，有市民专程赶到，希望亲眼见证自己心愿上塔。

    也有市民驻足良久，面带微笑静静观赏大家的心愿。

    还有市民激动不已，对着璀璨夜空许下自己的心愿……

    这是属于所有人的，甜蜜且浪漫的仪式感。

    他们的故事，有着同样的赤诚与热爱，他们的心愿，有着满满的期待和激情。

    虽然陈七七没有来得及投稿，但她在现场也许下了自己新一年的愿望：“希望我能够成功考上法学研究生，学业有成！”

    一旁的钟乐怡也轻轻闭上眼睛，樱唇微启，笑着许下了新年心愿。

    2014年就将踏入大学四年级的201寝室，对新一年、对未来都满怀着期待。

    “希望大家都能梦想成真！”

    ......

    “愿全家在医务岗位上都平安。”

    在看到江城发布官方微博推送的心愿征集活动时，蒲震毫不犹豫地写下了这则留言。

    这12个字，道尽了他对全家人最真挚的祝福——远在江浙的父亲是肝胆外科的医生，母亲是护士。

    身在江城的蒲震是口腔科医生。

    “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父母能够身体健康。”

    旁边的一个大屏幕上，记者采访起了心愿征集者，说起了他们的故事。

    蒲震是四川人，父母在大学毕业后就去到江浙，蒲震也在江浙长大。

    在工作后，蒲震选择回到江城。

    “江城让我有一种归属感，这座城市包容、热情，一到江城，就有漂泊在外的人到家的感觉。”

    ......

    镜头一切，屏幕中的记者继续寻找有缘人的上塔心愿。

    “能不能看到你的心愿哦？”

    “再等等，应该有。”

    在双子楼下，郭兴宇一边紧盯灯光幕墙上闪烁着的心愿，一边问身旁的哥哥郭兴亚。

    郭兴亚前天在江城发布官方微博上看到了心愿征集活动，于是发了一串代码：printf(“Happy New Year“);。

    “我是个程序员，所以就顺手写下了和我职业相关的内容，这段代码输出的内容就是Happy New Year。”

    除了新年快乐的祝福，郭兴亚也许下了新年愿望：“希望家人平安喜乐，希望我能够升职加薪！”

    郭兴亚是西北人，来江城一年多了，他在采访中告诉记者，他非常喜欢这座城市。

    “江城非常包容，不管是新潮的还是古老的，奋进的还是闲适的，大众的还是小众的，它都融合得很好。”

    弟弟郭兴宇在隔壁市读书，昨天才坐火车来到江城。

    “下午到了江城，哥哥就说今天带我来看灯光秀跨年，我也觉得很有趣，很感兴趣。”

    ......

    “相信一切都会更好的。”

    同时，李黄佳牵着老公，来到双子楼附近，期待“偶遇”自己的心愿上墙。

    “好多心愿，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到我的那条。”

    “鄂渝公务员遴选互通！”

    这是李黄佳在江城发布后台留下的心愿。

    说起心愿的缘由，李黄佳笑着告诉记者：“我在江城的乐园集团工作，老公考了渝城的公务员，我们俩一直异地，希望鄂渝公务员遴选互通，老公能早日来到江城。”

    李黄佳是贵州人，老公是PZH人，两人在读大学时相识相爱。

    “我们读大学的时候就计划好了，以后我们来江城发展。”

    为何选择江城？

    李黄佳说，江城发展潜力大，发展势头勐。

    “我和老公都是西南人，对于江城的生活习惯也很契合。”

    来江城两年，李黄佳对江城这座城市有了更深的认识。

    “老城区有一种闲适安逸的氛围，新城区尤其是软件园片区，以乐园集团为首的产业集群有紧凑奋斗的感觉，江城把这两种氛围融合得很好。”

    喜爱江城的李黄佳，也希望老公能早日来到江城。

    她开玩笑形容自己和老公，现在是“周末夫妻”，每周末通过高铁相聚。

    跨年夜，两人牵手在双子楼下散步。

    李黄佳希望老公能看到自己的心愿，希望老公能够早日回到江城：“我相信，一切都会更好的。”

    ......

    这些来自城市的心愿，如同星辰点亮跨年夜空，闪烁在天边星河，用璀璨光芒道出2013年的第一声祝福。

    零点倒计时越来越近了，大屏幕上记者的采访也接近了尾声。

    “新年的第一声祝福，我想送给一名叫钟乐怡的女孩。”

    画面渐渐变得模湖，只剩下声音还算清晰。

    “5！”

    “4！”

    “3！”

    “2！”

    “1！”

    与倒计时仪式感极为浓烈的江汉关不同，光谷广场两块超大屏幕的倒计时充满了科技感。

    “钟乐怡，新年快乐！”

    无比熟悉的人声响彻夜空，灿烂烟花与霓虹灯光同时反复亮起，属于她的专属祝福化作七彩斑斓的大字，定格在巨大的屏幕中央。

    钟乐怡死死捏住手中的大杯奶茶，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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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2.解解压


    2014年，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年。

    在这个新世界里风生水起的顾允，不但对脚踏几只船这件事轻车熟路，对于节日陪伴的把控也愈发炉火纯青。

    人有时候会分身乏术，但科技不会。

    顾允究竟有什么底气，能让钟乐怡准时出现在光谷广场的盛大灯光现场，确保她能看到这份祝福？

    科技。

    无处不在的科技。

    时间踏进2014年，智能手机已经成为了无孔不入的存在，而与其密不可分的各大app，也成了暴露隐私的第一战场。

    那么漂亮的烟花，你要不要拍照？

    要不要发朋友圈、微博、发小桔书？

    只要打开app，地理坐标系就会第一时间暴露。

    所以，即使钟乐怡今天晚上没有选择和室友一起出来快乐跨年，而是在寝室度过，顾允也有自己的新招式。

    办法总比困难多。

    早早准备好的烟花和无人机灯光组，同样能在南湖大学里上演一出璀璨的视觉盛宴。

    这一世掌握了巨量的财富和资源，顾允告别了以往那个瞻前顾后唯唯诺诺的小公务员。

    他有了足够的自信，能够解决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问题。

    我来，我见，我征服。

    ......

    “老公~新年快乐！”

    跨年倒数结束后，人潮依然没有第一时间散去，兴奋的余晖包裹在每个人的脸庞上。

    温桔同样格外开心，毕竟这是顾允难得陪伴的时光。

    她挽着顾允的胳膊从头至尾就没松开过一分一毫，明明是个明艳动人的漂亮姑娘，却像个可可爱爱的挂件。

    “快来再拍几张照片，快点快点。”

    跨年这个充满了仪式感的时刻，在节日中总是有着无与伦比的纪念意义。

    每一年和心爱的人一起度过，往往象征着新一年的良好开头，以及心想事成的好运势。

    温桔没有带三脚架，只能依靠她身高臂长的天然优势举着手机，凑近顾允的脑袋打开自拍模式。

    周围人来人往，倒计时结束之后，到处都是举着自拍杆补自拍照的情侣，让这次跨年更加圆满。

    顾允自然不会拒绝恋人此刻的提议，他一只手搂着温桔，另外一只手大拇指和食指搓到一起，摆出了一个很新的手势。

    “你这个姿势是干嘛呢？”

    温桔按了几下快门，眨了眨眼睛，弯成一道迷人的月亮。

    “比心啊，你没发现我这个很像比心吗？”

    顾允笑眯眯地解释起来，前世要到很多年之后，这个手势才正式在年轻人中流行起来。

    “诶，还真的是，我也学会了~”

    温桔又缠着顾允拍了几张，堪称完美的侧脸站在街灯下楚楚动人，摆出和他同样的比心手势。

    整点过了的时候，整条江汉路的气氛越来越热闹，就连耀眼的烟花，都时不时从某个拐角窜出来吓你一跳。

    其实汉口作为老城区已经严禁烟花爆竹了，不过还是有很多大胆的本地市民，在节日里大胆的“以身试法”，甚至还有直接摆着小摊，高价卖烟花的。

    毕竟再怎么闹，大过年的，公安民警也要一起热闹热闹的。

    顾允牵着温桔走在街上，手机叮叮叮响个不停。

    作为几家企业的大老板，逢年过节收到祝福的信息特别多。

    下属往往在拜年的时候，都很喜欢以一整年作为时间节点，“一年以来感谢您的教导与信任......”

    就像每次跨年过后，有的人都会买上一本崭新的新年台历。

    好像换了一个新台历，就可以摒除过去的所有错误，重新开始一样。

    跨年以后，江汉路的人群开始有序散开，当然他们很多人都不是回家的，而是转身走进了江汉路附近几家知名的酒吧。

    2014年，选择去酒吧蹦迪的年轻人越来越多了。

    “要不要也去蹦一下？”

    晚风吹过，刚好对面就是一家规模不小的酒吧，即使隔了一段距离，仍然能在马路边听到室内节奏感十足的音乐声响。

    顾允转过头，对着温桔努了努嘴。

    “蹦迪？”

    温桔一怔。

    虽然温桔给人的感觉一向是烟视媚行的大美女，日常的妆容和装束放在酒吧里，显然是坐着不动都会有人上来搭讪的天菜。

    但实际上她的生活很简单，根本没去过几次热闹的蹦迪夜场，自从恋爱后更加没机会了。

    “解解压，改善一下心情。”

    “呃......那好吧。”

    .......

    江汉路，space酒吧。

    「……兄弟姐妹们，让我们有请今晚跨年夜的重磅DJ！」

    喊到最后一个字，夜店的主持人拖出了长长的尾音。

    而事实上，从第一个字开始，舞台底下就已经彻底疯了，无数个看不清面孔的男男女女，跟着疯狂地摇头。

    灯光一打，新的DJ已经出现在舞台上。

    底下顿时响起一阵阵歇斯底里的、疯狂的尖叫声！

    2014年的跨年夜，space今晚的卡座最低消费已经突破了四位数。

    但即便是严格地控制着人数，这里依然涌入了几百号人，喧闹的音乐，暧昧的氛围，说一句人挤人绝不为过。

    而舞池的人中间，一眼望去，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占了七成以上。

    仅仅只是看见DJ那张外国脸，听他说一句英文，无数人就已经嗨得不行了。

    因为要去跨年夜演出，尤其是作为百大级别的DJ，一般都得安排在十二点核心时间前后，那才是酒吧爆嗨的时间点，最容易点燃年轻人们的激情。

    虽然只有两个人，顾允还是要了一个里面位置的卡座，环着温桔的腰肢慢慢挪进了人潮。

    “先喝一点，然后我们再进舞池玩一会儿。”

    夜店的声音太吵，顾允只能凑到温桔耳边，尽量放大声音。

    基本上，江城所有的夜店开场都是在11点以后，午夜后气氛才会慢慢升温。

    大家都是先喝几口洋酒润润嗓子，等DJ打碟的音乐声响起，一起涌入舞池或者站在卡座中央，展示各种会的或者是刚学的舞姿。

    “顾总对这种地方，还是门儿清的嘛。”

    毕竟有恋人在身边，温桔很快融入了现场的气氛，她放下外套，露出自己白皙的天鹅颈，悠悠白了顾允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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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3.朝圣之旅


    ......

    “没想到酒吧还挺有意思的，可惜了......”

    回到世纪江尚小区，已然微醺的温桔窝在顾允怀中呢喃。

    “可惜什么？可惜你已经名花有主，注定那么多年纪轻轻的帅哥无缘了？”

    顾允轻轻捏了一下温桔挺翘的鼻尖，少女嫩滑白皙的肌肤总是令他爱不释手。

    “对啊，明知故问嘛这不是。”

    温桔妙目流转，对着恋人眨了眨眼睛，起身走进浴室冲澡。

    喝了一点小酒，放下美女架子的她刚刚在舞池中跳的满身大汗，和顾允吵架以来压抑烦闷的心情看起来明显改善了不少。

    ......

    第二天一早，顾允先把温桔送到咖啡正义主持工作，然后带着自己的小助理贺璇，接上程盈盈沉倾城二人，去市委宣传部表示感谢。

    此行主要是两件事，一方面是沉倾城的演唱会十分成功，另外一方面是为了昨天跨年夜上的盛大表演，宣传部作为官方部门在中间不仅仅是出了不少力，还起到了一个搭台子的作用。

    现在大半个江城，都知道有个名叫钟乐怡的女孩子，在新年当晚被送上了横亘整个江城的祝福。

    谁不羡慕这样的浪漫？

    能够完成这样的举动，财力只是其中小小的一部分，还要经过政府当家人的允许才行。

    以顾允目前的咖位，已经很难像之前那样，悄无声息地去区政府正大光明地找华诗圆打情骂俏，更不用说去人精到处都是的江城市政府了。

    在这个地方，保不齐连门口的保安都认识他顾总长成什么样。

    虽然顾允日常行事很低调，但如果刻意想要知道他的相关信息，实际上并没有那么难。

    按照他的身价来看，市政府至少要一位相关领导出席陪同，所以顾允特意回去换上了一身笔挺帅气的西装，带上同样妆容精致的小助理以示尊重。

    这回来一趟，说不定还要被政府的宣传人员拍照片做成简报，帅一点肯定没毛病。

    十点十分整，顾允一行人到达了市政府大楼，这边的欢迎人员已经早早在门口等候，几个颜值不错的工作人员笑意盈盈地站在一旁。

    “顾总，好久不见啊。”

    干部调整后正式接任市长的林长军眼睛眯成了一道细缝，笑着用力握了握顾允的手。

    两人一直保持着密切的联系，逢年过节还会一起吃顿便饭。

    花花轿子人抬人，作为整个江城市纳税top级别的大户，他这个政府一把手跑出来亲自迎接，不仅仅是冲着顾允这个身份，更冲着他这个人。

    几年前两人一起看球的时候，林长军就曾经领教过顾允的神奇之处。

    这个神奇小子，能做出什么样子的创新，干出什么惊天之举，在他眼中都不为过。

    所以他分管经济的时候，乐园集团的种种在政策之内的合理需求，不但方方面面大开绿灯，而且还会主动创造优惠政策，保证企业一路长虹。

    优异的政绩，亲清的政商关系，堪称完美的纳税收入，林长军做了几年的副职，终于在去年成功扶正，正式向上又走了一大步。

    “好久不见领导，有空一定要来乐园集团指导工作。”

    顾允同样对着林长军笑了笑，手上暗暗用力，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位是我们江城本地的大明星吧，果然与众不同。”

    “程总，欢迎欢迎。”

    以林长军为首的欢迎人员和顾允一行简短寒暄过后，进了一间小会议室，聊起了正题。

    在座的都是大咖，更不用说还有沉倾城这样现象级别的明星亲自到来，端茶倒水的工作人员，步伐看起来都多了几分轻盈。

    “小刘，除了摄像之外，咱们能不能拍照啊？”

    “不行，领导明确说了不能偷拍。”

    沉倾城和顾允等人的出现引起了一阵轰动，除去专门的工作人员之外，想要记录这一刻的人员可不少。

    毕竟公务员群体这几年越来越年轻化，喜欢沉倾城的人大有人在。

    只不过相比她在江城体育中心魅力四射的平安夜，观众从尖叫呐喊的歌迷，变成了窃窃私语的普通一级科员。

    这就是影响力。

    “谭部长说得对，倾城的演唱会确实影响力相当大，不少观众特意买票过来，就为了一睹倾城的表演现场，相当于给我们江城打造了一张文化新名片。”

    宣传部部长谭雪兵对沉倾城赞不绝口，他是典型的年轻干部，不但勇于接受新鲜事物，一门心思地想在职位上干出个名堂。

    当时的他力排众议，顶着下属的反对声邀请沉倾城回到家乡开演唱会，还特意协调了江城体育中心作为现场，实际上很多人当初是不看好的。

    但结果狠狠打了那些质疑者的脸。

    事实上，距离沉倾城江城演唱会结束快小半个月了，可很多人的演唱会后遗症还在持续中。

    脑海中还回响着她的歌声、笑声、呐喊声，一遍又一遍。

    内心中还涌动着感动、温暖与能量，越来越强烈。

    常常有人问：为什么要去演唱会，在家里听歌不是一样吗？

    关于演唱会的意义，一千个人可能有一千种答桉。

    那种置身其中的复杂情绪和震撼，恐怕只有作为观众亲身经历了才能体会。

    “去演唱会的大家，不能够把他们想象成是去听音乐的，他们是去参加一件事情。”

    沉倾城笑着谦虚了一句，低头抿了一口热茶。

    “是啊，我相信，每一个去看演唱会的观众都有自己的故事要说，都是在完成他们人生中很重要的仪式。”

    一边的程盈盈和谭雪兵打过不少次交道，她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不瞒你们说，当初选择倾城，选择现场直播的时候，我心里也有点没底。”

    谭雪兵揉了揉眼睛，感慨道。

    “但是后来看到倾城的表演，听到她在演唱会上说，梦想是过好自己的人生，而不是纠结于某种工作，我这个老大哥真的是特别感动。”

    “谭部长，你这个决定没有错，我想，没有人比沉倾城更适合做偶像了。”

    顾允点点头，目光温柔地转向身边。

    “她的演唱会，更像是一次歌迷们美丽无悔的朝圣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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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4.一种不同的打法


    作为明星，沉倾城面对镜头也好，面对领导也好，各种类型的大场面见过不知多少，但还是被顾允的一句夸奖弄得双颊绯红。

    粉丝的喜欢，歌迷的祝福，长辈的肯定，领导的期待，都比不上主人轻飘飘的一句夸奖。

    “领导们，那就先打扰到这里，后续有什么事情我们再联系。”

    虽然此行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代表乐园集团过来表示感谢，但顾允还是被市里的各类熟人强行留在机关食堂，吃了一顿便饭。

    酒足饭饱后，顾允带着一行人告辞。

    ......

    “连宣传部的人都说不错，倾城演唱会的数据有这么好吗？”

    回到商务车上，顾允特意问了问身边的程盈盈。

    看完演唱会之后，他这几天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两个赌气的女朋友身上，还没有时间关注沉倾城演唱会上的具体数据。

    “很棒，而且我们除去线下的收入之外，线上演唱会的形式还属首创，相当于引领了一个时代。”

    一提到本职工作，程盈盈顿时娓娓道来，清脆的声音一直说个不停。

    “现在抖乐和我们的对接领域越来越广，甚至还有不少知名歌星联系我们，想在举办线下演唱会的同时，借用我们的技术手段和直播间，完成线上线下的同步表演。”

    业内普遍认为，线上演出这种形式，极有可能成为未来。

    线上在更加注重音乐性的同时，充分运用符合互联网特点的互动方式，很轻松就能脱颖而出，得到广泛传播。

    沉倾城在江城体育中心举办的演唱会，时长两个多小时，最高同时在线人数超五百万，一场演唱会的总点赞数已经破亿。

    这场演出，事后第一时间登上了微博热搜，赢得网友的无数点赞。

    业内也给予了好评，认为线上演出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摒弃了浮华，把音乐性放在了第一位。

    仔细一想，线上演出为明星艺人增加曝光率的同时，也满足了粉丝的需求。

    对于平台来说，还能借此提升用户规模，实际上是一举多得的好事情。

    “线上演唱会观众规模潜力巨大，现在不光是我们，快手也好，企鹅音乐也好，大家都在把这个当做新品类去策划和运营。”

    程盈盈拿出手机，给顾允看了一眼准确的数据报告。

    根据《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截至2014年1月，观看音乐品类直播或者短视频的用户规模接近一亿。

    这意味着，线上演唱会观众规模潜力巨大。

    面对如此庞大的用户基数，视频平台和品牌方都“盯”住了线上演出，携手实力歌手，希望创造出更多出圈的爆款。

    “不光是倾城，现在很多乐园娱乐旗下的年轻艺人，都会主动在抖乐上搞搞直播，赚赚外快。”

    即使艺人们往往有合约在身，程盈盈对这种举动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虽然是赚外快，但说到底，也是自家公司一只手到另外一只手，从大局观的角度来看，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行，知道了。”

    顾允点点头，伸出手揉了揉沉倾城的秀发，把她揽在怀里，凑近过去深深吸了一口气。

    “好棒哦，我的大明星。”

    精心养护如同瀑布般柔顺的秀发自然下垂，整个鼻腔都是沉倾城的发香。

    尽管车里没有外人，沉倾城还是有些害羞。

    她抿住嘴没有回话，只是轻轻握住顾允的小拇指，作为内心喜悦的回应。

    “对了，最近倾城没什么事情吧？”

    商务车飞快地向沉倾城的别墅驶去，顾允突然挑了挑眉毛，望向程盈盈。

    大明星的日程安排，顾允有时候还真没有程盈盈这个亲密姐妹清楚。

    “年底是最忙的时候，元旦一过没有什么通告，星期五倾城有条广告要拍，不过就在开发区附近，基本算是没事吧。”

    程盈盈拿过自己的包包，翻了翻手里用于记录的小本本。

    “你们那个麻将局，是不是很久没打了？”

    顾允轻轻咳了几下，开口试探。

    “是啊，怎么了？”

    这次轮到沉默许久的小助理贺璇开口说话了。

    今天充当临时司机的小助理没有喝酒，全程端茶倒水保持微笑，只有顾允三人中午浅浅小酌了一点。

    “我也会打麻将啊，而且我知道一种很新的打法，要不......周末带我一个？”

    “不行！”

    “好啊~”

    顾允话音刚落，顿时传来了两句不同的声音。

    贺璇的拒绝与沉倾城的肯定，形成了微妙的气氛。

    作为与顾允朝夕相处的贴身女助理，之前顾允就暗示过，有一种全新的，大胆的，极端的麻将打法想要和三女共同探索。

    这是什么意思，贺璇还能不清楚？

    但是......

    两个人的打法无论怎么样，似乎也都在接受的范围之内。

    一下就是四个人，新思路，新挑战，新打法......

    这谁能接受啊？

    不行不行不行。

    另外一边，一向与贺璇关系不错的沉倾城一脸疑惑：“璇璇，为啥不行？我们不是总三缺一吗？”

    “呃......他那个打法......有点......”

    贺璇顿时犯了难，咬了咬唇瓣，欲言又止。

    他想打的是脱衣麻将，这种话该怎么说得出口嘛？

    而且，万一顾允不是想象中的那个意思，自己开口就往那个方向想，那岂不是在姐妹面前要直接社死了？

    “有点难度，我们不一定会打的。”

    贺璇思考再三，最终还是绕了个圈子，给出了自己经过加工的答桉。

    “打法难怕什么嘛，麻将说白了不还是个运气游戏，我就不信他还能一吃三，独赢。”

    程盈盈抿着嘴，一只手挑着自己的发梢，目光中充满了期待。

    “对啊对啊，娱乐而已，又不是输不起。”

    一想到能和顾允一起打牌，沉倾城也来了精神。

    “那行，先这么定了，周末我们一起打一打，都没什么别的事儿吧？”

    顾允笑眯眯地定了调子，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挂在嘴角。

    “我没事。”

    “行。”

    贺璇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你们能打，那我也能打。

    姐妹局和男人局，不都是打麻将，还能有什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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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5.名满光谷


    新年尹始，南湖大学充满了喜气洋洋的节日气氛，红色小灯笼挂满了路上的树枝，正大门上的显示屏，新的年份2014清晰可见。

    “你们知不知道，昨天光谷跨年夜的时候......”

    几个新生走在南湖边上，手中还拿着早点和豆浆，聊起跨年夜各自的经历。

    “这还有人不知道？听说钟乐怡就是我们学校法学院的学姐，简直太浪漫了！”

    “什么什么？快点展开说说，昨天和女朋友打牌去了，根本没去光谷。”

    “国际广场两栋大楼去过吧？跨年夜江城的新年祝福，居然把学姐的名字打上去了，你说牛不牛逼？”

    “我操......”

    ......

    钟乐怡一向是个很低调的女孩子，在学校里往往是宿舍-食堂-教学楼三点一线的简单生活。

    踏入大三之后，认识她的人除了本系和学生会的同学之外，实际上新生并不是很多。

    尽管顾允和她的分手风波一度被人发到了学校官方论坛上，但每天泡在论坛上的人又能有几个？

    再加上学生会一把手高志鹏的及时处理，舆论早早就被从源头按死在襁褓之中。

    但这次，她的知名度明显不一样了。

    年轻人尤其是悠闲的大学生群体，对跨年往往十分热衷，南湖大学又正巧处于光谷片区，当天看到这一刻的人大有人在。

    就算看不到，同城推送的抖乐视频总会刷到吧？

    新年到来的浪漫瞬间，全城都在为一名叫做钟乐怡的女孩子送上新年祝福。

    钟乐怡是谁？

    钟乐怡是我们学校的学姐？

    送给她祝福的男人又是谁？

    这几个问题叠加起来，整个学校的好奇心都被点燃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匿名知情者在学校官方论坛上进行了解密。

    神秘人把顾允和钟乐怡之间的瓜葛，乐园娱乐和乐园集团的关系，乐园娱乐与宣传部官方的合作一一作了诠释，给吃瓜群众好好上了一课。

    原来钟乐怡是我们学校的学姐，好牛！

    原来名叫钟乐怡的学姐，是名花有主的！

    原来给她送上新年祝福的男人，就是南湖大学的传奇，创业明星顾允！

    毕竟大四的学生大多数已经出门实习，大三知情的同学往往不会开口，对于大一大二的小孩子而言，很难不对这个名满光谷的钟乐怡学姐感兴趣。

    法学院寝室楼下人满为患，一睹芳容的人排成了长队。

    “不行，我得搬出去住了。”

    刚刚回到寝室的钟乐怡脸上还带着几分红霞，一直保持着小步快走状态的她终于可以歇口气。

    “怎么了宝贝，干嘛搬出去呀？”

    喻甜盘着腿在涂指甲油，小脚丫上亮晶晶的大红色反射着阳光。

    “我现在在学校像个大熊猫，走在路上所有人一直盯着我看，这怎么出门啊？”

    少女摇了摇头开始收拾行李，言笑晏晏间充满了无奈。

    自从跨年夜之后，201寝室里，讨伐渣男顾允的声音少了一大半。

    给少女心满满的她送上全城的新年祝福，把这个瞬间定格在整个互联网世界，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加浪漫的事情吗？

    更何况，无论是出于闺蜜的角度，还是出于曾经的同学角度，看到顾允为了哄好钟乐怡作出的努力的决心，看到钟乐怡当天感动的反应，喻甜等人自然能够预判到下一步二人可能的发展。

    这像是分手的样子吗？

    不得不说顾允这一招真的是正中靶心，通过大张旗鼓的示爱让钟乐怡在学校里一举扬名，让一向喜欢安静的她重新回到别墅居住。

    没有七嘴八舌的喻甜等人，多了上门独处的机会，哄好钟乐怡的概率自然也大了不少。

    “那也不能搬出去住啊，我们会想你的，而且......”

    喻甜本来还想说些什么，想了想欲言又止，轻轻都起了小嘴。

    “没办法，确实没办法，我只能说，有钱真的是无所不能。”

    王雪耸耸肩，亲眼见证这一切的她心里感慨万千。

    拥有钞能力的第一步，把华诗圆的偷塔行为通过直播这种方式公之于众，让钟乐怡心生警觉，成功踏出舒适区。

    钞能力第二步，放手所有的乐盈律所股份，给钟乐怡的室友们继续自由工作的顶级平台和空间，导致喻甜和王雪多多少少承一份情，吃人嘴短。

    钞能力第三步，在漫天烟花和全城祝福下喊出钟乐怡的名字，顾允本人亲自在全世界注视下开口。

    这稳扎稳打的三步走，每一步都走在人心坎上，谁能抵抗？

    王雪们心自问了好几次，她自己是抵抗不了的，恐怕第一步别人偷塔的时候，她就坐不住要出门和对方重归于好。

    “顾总牛的，虽然你们天天骂顾总，就跨年晚上那么一出独白，我觉得换谁谁都受不了。”

    陈七七吃着零食吐槽道：“而且大家好奇才是正常的，谁不想看看钟乐怡学姐是何方神圣？长什么样子？亿万富豪的心上人到底有什么魔力？”

    “别说学弟学妹了，如果我不是你相处这么多年的室友，我也出门去看了。”

    “确实。”

    王雪也跟着点了点头。

    “行了行了，你们几个别说风凉话了，帮忙收拾一下柜子，等晚上楼下没人，我可就走了。”

    钟乐怡挽住姐妹们的肩膀，一脸不舍。

    实际上，她自己的内心也十分纠结。

    如果不是顾允使了这么一番手段，她是绝对不会主动搬回一号院的别墅去的。

    明明根本没有和好，搬回他的房子里住算什么？

    哦不对......房子好像是我的名字来着。

    思绪纷飞的时刻，钟乐怡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少女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心里莫名其妙有些烦躁，但是又不能不接，最后只能按下通话键。

    “妈，怎么啦？”

    “没什么事儿，就是看到抖乐上的视频，跨年夜和小顾一起过的吧？”

    “我看到他给你送的新年祝福了，你还真别说，没想到这小子还挺浪漫的......”

    话筒里宁佳红心情显然不错，连珠炮似的问题一个又一个。

    “你们最近怎么样？寒假什么时候回家啊？”

    “妈......我们......”

    说到这里，钟乐怡突然有些哽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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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6.两家人过年


    “还......还行吧，就那样。”

    钟乐怡支支吾吾了半天，其他的答桉还是说不出口。

    女儿和妈妈打电话的时候，往往会说一些平日里听不到的真心话和委屈情绪。

    因为在家人面前，她可以肆无忌惮地做一次小孩。

    但这次，钟乐怡却不知道该不该开这个口。

    告诉妈妈顾允外面有别的女人？

    且不说观念传统的体制内干部宁佳红会如何反应，在爸妈眼里，自己刚刚和顾允一起过完跨年夜，还甜甜蜜蜜地在整个江城人面前秀了一次恩爱。

    未来女婿有这么个本事，他们正开心还来不及。

    现在说顾允外面红颜知己一大堆，你还跟他一起跨年？

    还不分手是在等什么呢？

    更何况，两个人无论在工作，学校，家庭三个维度中的重合都太多太多，一旦要分开，面临的麻烦事可不止一点。

    钟兴邦和顾有为，霍燕和宁佳红，这几位长辈以后在单位里见了面，还怎么处？

    江城不大，如果这种事传到家里，叔叔阿姨也会被弄得很难堪。

    最关键的是，钟乐怡完全没有打算和顾允分开。

    她这么生气的原因在于，有人不自量力挑战了她未来妻子，正牌女友的地位，还扬言从校园到婚纱的不只是自己。

    她更加生气的原因在于，和温桔的battle还没分出个胜负来，这边华诗圆就已经挽上顾允的胳膊看演唱会去了。

    顾允你还能做个人吗？

    直到顾允通过自己的多次骚操作，这才初步缓和了几分钟乐怡的怒气。

    就是怕自己暴露内心情绪，不知道该怎么和家人开口，一向和家人联系紧密的钟乐怡好几天没给妈妈打电话。

    宁佳红继续问道：“你这孩子，这么多天也不给家里打个电话，不知道妈妈多担心。”

    “最近律所忙......”

    钟乐怡小声回应道。

    “律所再忙还能有小顾工作忙？你看看他手底下那么多公司，还有时间和精力给你准备跨年惊喜。”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昨天你爸和小顾他爸正好有饭局，这个视频的事还是饭局上听顾有为说的，不然我们都没发现。”

    将近一个星期没给女儿打电话，宁佳红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

    “爸爸和顾叔叔一起吃饭了啊......”

    钟乐怡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付道。

    “对，你爸看了视频有点想法，正好还聊了关于两家人一起过年的计划。”

    “你小姨家在三亚不是有套空房子放着吗？所以我问你什么时候放寒假，我们打算过去接你和小顾，正好大家顺便一起今年去琼省过春节。”

    宁佳红说着说着，钟乐怡突然愣了一下。

    啊？

    一起去琼省过春节？

    对于北方人尤其是有一定经济实力的北方人来说，琼省绝对是过冬的头号圣地。

    “那......那顾叔叔他们家同意了吗？”

    钟乐怡咬了咬嘴唇，不自觉地拉住衣角。

    两家人出去过节，这代表着什么，成年人大概心里都很清楚。

    “同意了啊，老顾没什么意见，当时就痛痛快快答应了。”

    “这样啊......算了，这个事还是等你们来了再说吧，学校也没几天就要放寒假了。”

    挂掉电话，钟乐怡还有些恍忽。

    ......

    “不是，顾有为，你脑子坏了吗？这种事你也答应？你怎么想的？”

    顾有为难得和妻子霍燕在小事上产生分歧，这次不知道为什么，霍燕却显得有些激动。

    “怎么了？你儿子和人家女儿谈了两年多恋爱，而且又是人家主动邀请咱们过年，去琼省怎么了？”

    霍燕请年假的时候，顾有为没有跟着她来江城，对顾允的一些行为只是耳闻，并未亲眼所见。

    “我们去琼省过年，你儿子会很被动的，你知道吗？”

    霍燕很难和从小到大规规矩矩的顾有为解释，语气中带了几分急躁。

    “被动？”

    “顾允除了乐怡之外还有其他女朋友，我们在辽城怎么过年都好说，毕竟家就在这里，去了琼省两家人一起过年，这种事你让他怎么和别人解释？”

    霍燕和丈夫说话也不用藏着掖着，很坦然地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要不是她没去那个饭局，肯定要拦住顾有为，不让他草率答应对方的邀请。

    “......这个花心小王八蛋，你还替他考虑上了？”

    顾有为长长呼出一口气，面容上露出一丝疲惫，两分无奈。

    “那更得去了，这事要是让钟兴邦知道，我们两家还怎么来往？”

    “而且他现在对待感情完全不成熟，我们作为家长必须出手，给孩子树立正确的感情观，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看来顾允的感情问题，也让这个向来很有分寸的中年父亲很忧愁。

    “你没见过，所以不知道，他的几个女朋友都......”

    霍燕迟疑了一下该怎么形容，“特别优秀，都是好女孩。”

    “好女孩更不能让你儿子这么祸害了！”

    顾有为不愿意和妻子争论，但该有的态度还是得有。

    “你能不能不要插手孩子的感情生活？要让他成熟完全可以有其他的办法，而不是你这么帮倒忙。”

    霍燕皱着眉头说道。

    无论是她的理想儿媳妇华诗圆，还是惊为天人的漂亮女孩温桔，她都特别喜欢，一个也不想放弃。

    如果是顾允的决定也就算了，自己一家人去琼省过年，导致顾允和其他女朋友关系出现裂痕，是霍燕不想看到的。

    “怎么让他成熟？”

    顾有为点了根烟，深深吸了一口。

    “生个孩子吧，看看谁先给他生孩子，我觉得这个事情就基本解决了。”

    霍燕毫不犹豫地说道。

    “你觉得呢？”

    “嗯......有道理，生了孩子就收心了。”

    顾有为点了点头，他也同意霍燕的观点。

    “但我还是觉得要和他们去琼省过年，因为都已经答应人家了，我在政府这么多年，还能说话不算话？”

    “那你就带着你混蛋儿子，自己和钟兴邦一家去琼省吧。”

    霍燕气不打一处来，怎么自己苦口婆心说了半天，这老顽固还是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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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7.今晚不回家


    晚上八点左右，顾允带着自家妹妹顾樱和小情人孔艺璇，从安普顿二期缓缓驶出。
    “哥，主播每天对着屏幕说个不停，这样的日子真的好累啊。”
    顾樱吐了吐舌头，好久没见哥哥，她连珠炮似地吐槽个不停。
    从做账号到试水直播，再到电商带货小有成就，扎根抖乐的一整年，顾樱和孔艺璇的事业蒸蒸日上。
    还是大学生的两个小女孩，孔艺璇喜提新车，顾樱攒下了不少现金，初步踏入小富婆的行列。
    回学校的时候，还有不少同学对二人指指点点，关系好的同学还会凑上来请教发财秘诀。
    毕竟是金融专业的高材生，大家都对如何稳定快速盈利充满了兴趣。
    “通过直播赚到钱并不容易，但对于你们而言，这只是一个开始。”
    此刻的顾允还不知道自己的春节假期已经被爸妈“安排”了，还在兴高采烈地在饭桌上指点江山。
    “直播的路子走通了，对流量有了初步理解，你们就可以尝试去做属于自己的MCN公司，开始正式转型，这样就从打工人变成了老板。”
    顾允一边谆谆教导着妹妹，一边偷偷脱下鞋子，用脚尖蹭着桌子对面的孔艺璇。
    尽管是寒冷的冬天，少女却依然穿着直达膝盖的短裙，乳白色丝袜和细嫩肌肤仿佛要融为一体。
    “MCN是什么？”
    孔艺璇夹了一筷子毛肚，热气腾腾的火锅映得她俏脸微红，神色却依然很是稳定。
    “MCN是Multi-Channel Network的首字母缩写梗，你们可以理解成是网红背后的推手。”
    顾允脚下的动作十分丝滑，侵略之心昭然若揭。
    “去年抖乐上的网红和主播大多是自己摸索的草根，未来全职做自媒体，签约MCN的选手只会越来越多，MCN能在资本的推动下将PGC内容联合起来，保障内容持续输出，最终实现商业变现。”
    顾允接过孔艺璇涮好的毛肚，七上八下，火候刚刚好。
    新年伊始，在顾允的安排下，抖乐又有了新的动作。
    一方面通过签约一批网红、MCN来保证优质内容的持续产出，且成立了服务达人的经纪团队，通过广告等变现手段进行激励。
    而另一方面，则继续采用相对“去中心化”的机制进行内容分发，通过算法持续挖掘普通用户的爆款内容，维持用户活跃度，保证了用户原创内容的可持续性。
    随着抖乐商城搜索入口的开放、巨量鲁班的普及以及巨量千川的测试投放，通过抖乐在整体战略重心上的偏商业化，不难看出顾允的野心。
    “听懂了吗？这就是第一批吃螃蟹的人厉害的地方，这个行业结束了初期的百家争鸣，很快会有壁垒产生，新人要想快速入门，不交学费可不行。”
    被辣到不行的顾允揉了揉眼睛，继续补充道：“而伱们的未来，就是成为收学费的人。”
    孔艺璇和顾樱似懂非懂，茫然地跟着点了点头。
    对于她们而言，懂与不懂实际上并没有那么重要。
    有顾允这样尽心尽力的哥哥和老板在，二女在创业方面，试错的空间不需要考虑，试错成本无限趋近于零。
    这就是残酷的现实。
    踩在成功人士的肩膀上，无论做什么都有人在背后兜底，但普通大学生一毕业，往往面临着择业和人生抉择上的困惑。
    直到发现背负着整个家族的期望和前程的人，只有自己。
    面临困惑，内心忐忑不安时，一回头，背后却空无一人。
    “哥，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们通过培养自己旗下的主播来获得收入是吧？”
    顾樱插了一句。
    “对，未来达人直播会缓慢下滑，企业品牌直播迟早会崛起。”
    在妹妹和孔艺璇面前，自然没有什么商业秘密可言，顾允大快朵颐的同时，指出了抖乐未来的发展方向。
    上半年，在副总裁宿华牵头制定下，抖乐将针对企业提出“4321”计划。
    40%的流量通过企业直播完成，30%通过底部主播；20%通过抖乐活动；10%通过头部主播。
    可见企业对自身的建设非常重要。
    抖乐默默发展了这么长时间，平台-内容-社交-电商的生态闭环已经初步完成。
    一场带货下来，客单价合理的情况下，头部主播销售额突破亿元已经成了常态。
    在与拼乐园对接后的强力供货渠道下，各大品牌开始重视直播转化率。
    现在不管主播能力强弱，主流的舆论导向是“选爆款，测爆款”，其核心本质就是高转化率。
    “你们只要能总结出来一套从无到有、行之有效的方法论，然后把这个东西教会给下一个主播，基本就算是拥有核心竞争力了。”
    顾樱和孔艺璇都仔细地听着，特别是孔艺璇还拿出手机，打开备忘录记起了笔记。
    尽管她认认真真表情的背后，双腿间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只43码的大脚。
    她轻轻发力控制住异物，生怕脚的主人再起坏心，伸到某个让她控制不住面部表情的位置。
    “我发现，很多新品牌都已经开启专项扶持了，是不是可以从新品牌的运营入手？”
    孔艺璇抿住嘴，深吸一口气，本就不长的裙摆微微起伏。
    最终还是失控了。
    “我觉得可以！”
    顾樱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2014，是公认的抖品牌兴起元年。
    元旦过后，很多新品牌的首发平台已经移到了抖乐，网红零食，网红拖鞋，网红牙膏层出不穷。
    对此，抖乐电商宣布推出“抖品牌专项扶持计划”，目标是未来一年，帮助100个新品牌在抖乐开花结果，实现销售过亿的目标。
    “具体怎么做你们自己决定就好，我只是提供一个思路，如果把饭全都喂到嘴里，那也就没意思了。”
    顾允嘴角不知何时勾起了一抹笑意，似乎达到了什么目的一般，显得志得意满。
    妹妹顾樱也好，小情人孔艺璇也好，顾允从来没有给她们太多的真金白银用以在日常生活中挥霍，而是指明一条行之有效的道路，让她们找到自我奋斗的乐趣所在。
    正所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顾允正是深谙这一点，明示也好暗示也罢，身边的人或多或少都走在正确的轨道上，没有谁因为他的财富自由而飘到天上。
    “哥，那你这么说的话，我们自己的账号还用继续做吗？”
    顾樱今晚明显学到了很多，但还有些细节方面的东西云里雾里。
    “当然要做了。”
    “就算你成为了MCN的老板，也有必要打造老板IP。”
    顾允笑着说道：“老板IP是个人IP的一种，例如中山的霞湖世家，它指的是一家企业的老板，或者合伙人、高管，他们把自己打造成IP，卖自己产品。带货达人你们都知道了，代表个人卖多家产品，而老板IP代表的是企业，只卖自己家的产品。”
    跟带货达人比，老板或者企业家们，有着极强的响应速度。
    当然，任何事物都不是十全十美的，做老板IP最大的成本，就是要刚性交付自己的时间。
    拍视频、做直播，管团队都要时间，每周几十个小时的投入，都是常态。
    “可是就像你说的，我们做的是MCN，主打的是培养网红，哪有什么自己的产品啊？”
    孔艺璇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一泓清溪带着几分疑惑在她的瞳孔中流淌。
    “格局小了。”
    顾允点了点足尖，孔艺璇的脸颊立马浮上一层绯红，红透了半边天。
    “细心的朋友会发现，抖乐原来在同城的位置，点击栏多了一个学习。”
    “你们知道这个是干什么的吗？”
    顾允提问后，颇为自得地问道。
    “科普知识的？”
    顾樱回答。
    “对，比如你们做成了一件事情，把它大公无私地分享出来，让更多的人得到更多的知识，这件事本身就很酷。”
    顾允点了点头，手中还比划着什么。
    “那你们可以思考一下，假设一个平台会成为国民级的平台，那么平台的内容，会如何演变？”
    “最先普及的一定是娱乐性的内容，大家都觉得抖乐是个泛娱乐的平台，娱乐化的内容受众面最广，几乎所有人都喜欢看。”
    孔艺璇和顾樱若有所思。
    “但是天天让你看娱乐的内容也会腻，大家还需要实用内容，例如：运动后可以喝茶吗？如何做好即兴演讲？最笨的人怎么做好口播视频？”
    顾允继续补充：“这就是需求。”
    在强大的需求呼唤下，知识分享类内容的达人应运而生。
    抖乐这个平台从只有广度，到具备专业内容的深度，这个过程中，粉丝黏性只会进一步增强。
    同样，平台也乐于推广这样喜欢传播知识，传播正能量的网红，往往会给予流量加持。
    “这也行？”
    顾樱从小就是个小机灵鬼，当时就提出了一个问题。
    “哥，你怎么鉴定人家是真的有东西还是吹牛的呢？”
    少女伸出手开启一瓶可乐，咕嘟咕嘟灌了一通：“比如我刚开始做账号的时候，会遇到5000播放量的门槛。”
    “那在抖乐里，如果出现这么一批吹牛不怕事大的大师，什么暴力提升流量的方法，什么立马涨粉十万，如果有人信了，那岂不是大家都要变成标题党了？”
    知识分享的初始阶段，必将经历行业的乱象。
    顾樱的担心，也正是抖乐在试水新内容的痛点所在。
    为什么吹牛的内容，那么多人相信？
    对于抖乐运营小白来说，商业逻辑很简单，谁粉丝多，谁的话就是对的，完全不看你是不是专业的。
    因此，随着粉丝的数量越来越多，这种IP的影响力也越来越大。
    这些老师涨粉之后，总有部分韭菜很崇拜，问：老师能不能帮忙看下我的账号？
    老师们开始可能还战战兢兢，心有余悸，但是点赞的人多了，到后来说着说着，他们自己都信了。
    迷失了自我，这才更要命。
    这就是目前算法主导下，抖乐的流量爆款机制。
    “不会的，没有点真本事，粉丝多了，接不住流量，你承载不了，同样也会被反噬。”
    顾允摇了摇头，撇了撇嘴说道。
    一个人的能力配不上他的对外宣传的时候，抖乐巨大的流量浪潮，会像海啸一样冲垮每一个人。
    心存投机之念的人，学习了大师的方法后，发现自己的视频还是火不了，一定会第一时间找到渠道投诉。
    平台为了用户体验，铁腕整顿，净化生态只是时间问题。
    最后留下来的知识IP，一定不是浮夸的吹牛者，而是踏实的教育者，能够切实解决用户痛点，获得成就才有生命力。
    “未来会有学浪计划，通过平台资源倾斜，来扶持优质的知识分享者，所以你们放心做。”
    面前的盘子被扫荡一空，顾允也悄悄穿上了自己的鞋子。
    当劣币退场，良币迎来红利，商业类、技能类，健康类，教育类的正派知识IP，将迎来春天。
    “我去个洗手间。”
    顾樱打了个嗝起身，今晚她一边吃东西一边学习，无论是精神食粮还是肉身大餐，都吃得满满当当。
    “等会.？”
    妹妹不在，眼看四下无人，顾允连忙对面前的孔艺璇挑了挑眉毛。
    意思很简单，能不能晚上不回家？
    自打孔艺璇和顾樱一起搬到顾允的安普顿二期住之后，两人的约会频次明显下降了不少。
    一方面是直播事业正在上升期，孔艺璇自己作为中层主播，每天忙得不可开交。
    另外一方面，与四人寝室生活不同，和顾樱朝夕相处，出个门难免不会被问三问四。
    再怎么说也是和顾允约会，回到家总会露出点端倪吧？
    口红要不要换个心机一点的颜色？
    内衣要不要穿上成套的款式？
    这些摆在明面上的东西都不好藏，更不用说更加细节的配饰，色彩和妆容搭配了。
    虽然顾樱知道自己的闺蜜和哥哥关系有些复杂，但两人终究没有在她面前打情骂俏过。
    “嗯。”
    孔艺璇没有多余的一句废话，只是转头望了望洗手间的位置，轻轻点了点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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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8.温泉


    顾樱出门后，孔艺璇拉着她到一边滴滴咕咕了半天，妹妹狐疑地看了一眼顾允，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你怎么跟她说的？”
    两个女孩子重新上了顾允的车，送妹妹回到安普顿二期后，车里只剩下孔艺璇一人。
    孔艺璇刚刚从后座转移到副驾，顾允便转过头，好奇地问道。
    “我就说好久没打游戏了，约了你去网吧打游戏。”
    孔艺璇个子比顾樱高出一线，探出手调整了一下座椅靠背，翘起脚尖，一脸放松的样子。
    “果然漂亮女孩子都比较擅长骗人。”
    顾允跟着笑了笑，轻轻捏住身边少女的手，柔若无骨的感觉迅速反馈到大脑。
    沿着江城的主干道缓缓前行，和孔艺璇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他突然发现，与一口全部吃光相比，一点点循序渐进其实也挺有趣。
    在顾允心里，今夜不回家的孔艺璇早成了桌上香嫩美味的小羊羔，大可以先找着无关紧要的地方一口口品尝，试试味道，顺便也做好铺垫。
    “要不，一起看场电影吧？”
    元旦过后，正是新片扎堆上映的高峰期。
    开车经过一家电影院，孔艺璇看了看宣传海报，正好有部爱情片正在热映，正适合漫无目的闲逛的他们。
    “你还没陪我看过电影呢~”
    少女抬起头，眼中满是期待。
    “好啊，没问题，爆米花吃不吃？”
    顾允笑眯眯地点了点头，买了两张《京城爱情故事》的电影票，外加两杯大可乐。
    “不了吧，刚刚吃过饭，我可还没消化呢。”
    这会儿的场次人稀稀拉拉没几个，选了座也不用照着号坐，进去影厅看了看，顾允直接拉住孔艺璇往最后排角落走去。
    “去那儿干吗？”
    孔艺璇不解地回头望着屏幕，“角度多差啊。”
    “可我想跟你说说话怎么办？离他们那么近，打扰到人家看电影了。”
    随便搪塞了一句，他就把不太情愿的孔艺璇带进去坐下，拉起俩人之间的扶手，顺势把巴掌就这么放在了她的大腿上。
    她的腿下意识地躲了一下，但没真闪开。
    《京城爱情故事》是那种很无趣的文艺爱情片，节奏缓慢五分钟一抒情，连谈资都提供不了多少。
    但顾允本来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虽说手在腿上老实本分没有什么动作，可从里面女主角第一次被吻之后，就侧过脸盯着孔艺璇，好像她那白白的面颊才是荧幕一样。
    尽管已经突破了最后一层关系，但孔艺璇被他看得实在有点不好意思，小声说：“你……你这到底是看电影还是看我啊？”
    “看你啊。”
    他悄悄坐近了点，揽住孔艺璇的腰肢：“你比女主角好看。”
    孔艺璇双颊绯红，头轻轻向一边扭去。
    好久没和顾允单独出来，抵抗力本就日益减弱，更何况今天的他和往日有所不同，连嘴巴都甜了不少。
    “我突然特别想吻你。”
    顾允歪头看着她涂了点口红的小嘴，那豆沙红的颜色被雪白肌肤衬得格外诱人。
    孔艺璇不自觉的在下唇上咬了一口，嫣红的唇瓣被白白的牙齿划过，果冻一样颤巍巍的弹了一下。
    “你……你……你还用问我吗？”
    孔艺璇心下大羞，忍不住伸出手掐了顾允一下。
    今天这是怎么了？
    平时顾允哪会跟她这么客气，一向带着几分霸道的他，基本从来没有问过孔艺璇这种问题。
    狼吃羊的时候，会优雅地发问，考虑羊的感受吗？
    “所以我觉得挺不好意思啊，这次就先问问，免得大庭广众下出手，你不乐意会不高兴。”
    顾允又贴近了孔艺璇一点，雄性荷尔蒙浓密地散发出来，无形地缠绕到青春少女的周围。
    在密室与黑暗的催化下，掌管欲望的激素轰鸣着冲向脑海，孔艺璇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好一会儿，才轻轻嗯了一声，跟着闭上了眼。
    他抬手横到她颈后，一口吻了上去。
    这次不是在两人独处的私密空间，而是说不定就会有人注意的电影院后排。
    “诶……嗯……”
    孔艺璇被吻出了充斥着妩媚味道的鼻音，挺直的腰背一点点软化，弯曲，靠在电影院的椅背上，失去了力量。
    他突然抬起手，按在了孔艺璇的小腹上。
    外套敞着口，隔着柔软的羊毛衫，经验丰富的他一下就抓到了肌肤的手感。
    顾允的手再次试探着摸上来的时候，孔艺璇扭了扭腰，还是抓住了他的腕子，但这次，却没有把他强行拽开。
    他张开的五指，就此得到了尽情给少女揉肚子的机会。
    打蛇随棍上，得寸就要进尺，绿灯的开关显然已经直接锁死，顾允哪儿还有半点顾忌，亲了一会儿，就扭过头，往她的颈窝进攻过去。
    “顾允哥哥……你……你不看电影了啊……”
    孔艺璇早就乱了阵脚，慌里慌张小声说了一句。
    但马上顾允凑过来的头就贴上了她纤细修长的颈侧，少女浑身一阵幸福的战栗，酥酥麻麻地酸了半边身子。
    她忍不住甜腻腻地哼了一声，恰好和电影里女主角那一声惊叫合了拍子，透着一股微妙的默契味道。
    含住耳垂，在小小的耳环附近玩弄了一会儿，他才松开手坐直到自己那边，看着满面红晕的孔艺璇，柔声说道。
    “谁叫你……今天打扮得这么漂亮，看得我都要变大色狼了。”
    孔艺璇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但嘴角的笑意，却连傻子都看得出来。
    ......
    结果两个小时的电影看完，顾允和孔艺璇谁也没记住剧情是什么。
    上车，一脚油门。
    “你这是......准备带我去哪里呀？”
    孔艺璇一边拉长安全带，一边把手搭在顾允肩膀上。
    她用修长的指头在顾允脖子上轻轻划着，眯着眼笑意盈盈。
    “找个地方放松一下，休息休息。”
    汽车沿着国道和夜空飞驰，最终停在了一家拥有温泉的私人会所附近。
    停好车，顾允带着孔艺璇走进汤池的vip主区，这里是不少接待工作的常驻地，也是江城不为人知的奢侈场所之一。
    头上高达两层的天井，罩着巨大的玻璃天花板，抬起脑袋就能看见天空。
    这里的一切装潢都努力追逐着天然的味道，勉强有了那么一点身处野外的感觉。
    房间中央是一个精心砌成的温泉池，五乘五的尺寸，周围的墙壁都被栽种的植物挡在了后面。
    这样的vip小间一共四个，被中间的十字隔板均匀的分割出来。
    上面顶高屋子串风，没有什么隔音可言，如果不是温泉的水声潺潺，估计说话声很容易被别的客人听到。
    好在听起来今天另外几间都没客人，顾允拒绝了配套的肩颈按摩服务，安心下到池子里泡着，等着孔艺璇按摩后出来。
    她也没让人等太久，也就十来分钟，就听见女宾通道的门咯吱一推，探出一个脑袋。
    孔艺璇看清顾允在里头之后，这才裹着浴袍一熘小跑窜过来。
    她跑到池边，把浴袍一甩，露出里面一套刚刚选好的比基尼，三步并作两步跳进了池子。
    “慢点儿啊。”
    顾允牵着少女的手，怕对方磕到池子沿上。
    孔艺璇一发力，毫不客气地把自己扔到顾允怀里，两只手抱紧，鼻子哼了一声，里面透着一股子娇媚劲儿。
    “怎么了这是？”
    顾允搂着她的腰，感受着孔艺璇青春紧实的腰线。
    孔艺璇脸色通红，状态很是不正常，她整个人贴在顾允旁边，顶在胳膊上，眼角含春。
    “刚刚简单按了一下，那个按摩的大妈下手也太狠了！按得我骨头都快断了~”
    孔艺璇撒娇道。
    “舒服吗？”
    “嗯，但没有你在电影院按得舒服。”
    孔艺璇红着脸，回忆起电影院顾允的过分举动，忍不住把脑袋往他肩膀上拱。
    顾允笑笑，松开孔艺璇的腰，站起来往池子边上走去。
    “你饿不饿？要不吃点东西吧？”
    顾允问道。
    “好，还真有点饿了，感觉和你在一起就饿得好快。”
    孔艺璇吐了吐舌头，一点也没客气。
    池子边堆砌的鹅卵石中间嵌着一个黑凸凸的召唤铃，他按了按钮，没一会儿进来一位服务生。
    “我们用餐。”
    “好的，您稍等，还有没有特别要求？”
    “没有，快点就行。”
    两人看过一部长电影，又开了不短时间夜车，晚上吃过的火锅早已消化殆尽。
    顾允安排完，回到孔艺璇身边坐下。
    还没等她发问，温泉池旁边那条看上去用来装饰的小河道，顺流而下漂来一只木头船。
    房间那一边，服务生把吃食在船上装好，再从墙上的洞口推进房间，既不用进门打扰客人，又平添生趣。
    不少稍微上点档次的地方，都爱这么搞。
    孔艺璇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架势，揉了揉眼睛惊讶道：“可真会玩啊......”
    “这个地方一般不对外的，服务比较到位，有不少小创意。”
    顾允一边说，一边用手捻起一片龙虾的生切，送到孔艺璇嘴边。
    孔艺璇微眯着眼睛，张开嘴一口叼走，好悬没咬着手指头。
    少女半躺在水里，吃的眉飞色舞。
    那边的小船也没停，又送来两只小杯一盏温酒。
    斟酒入杯，一碰入喉，孔艺璇眼睛闪闪亮亮的看着顾允，眸子里风情万种。
    “你说，泡着温泉吃东西，不会消化不良吧？”
    她望了顾允半天，却说出这么句话。
    “偶尔吃这么一次，问题不大。”
    顾允随口回答。
    “你说，我要是让他给我往这儿送碗大米饭，是不是有点儿跌份？”
    “哈哈哈哈，你真想吃大米饭？”
    “我就那么一说，这么多好吃的，哪儿还有心思往肚子里填大米饭啊......”
    “温泉毕竟不是个正儿八经吃饭的地方，吃主食容易血糖升高，泡时间久了也难免头晕，想在这种地方让人家给你上几道硬菜，不合适吧？”
    顾允笑着揉了揉孔艺璇的脑袋，不住提问的少女可爱极了。
    尽管她已经通过自己的努力赚到了第一桶金，但顾允的世界对她而言，依然是仰着头也遥不可及的存在。
    精致花哨的菜肴小尝几道，又三五盏酒下肚，去了腹中饥饿，两人便放下了手中的餐食。
    船早早被推到一边，壶里的清酒剩下的不多了。
    “这就没了啊......”
    孔艺璇此时酒兴极浓，擎着酒壶把残酒都在自己杯中倒净，刚一抬手，却被顾允一把夺过，啜进嘴里。
    孔艺璇一怔，还末等她羊作嗔怒，顾允顺势将她搂入怀里，把酒尽数度入对方口中。
    少女垂目若丝，喉头一动，喝了个一干二净。
    蒸腾的水雾和潺潺的泉音早已吹散孔艺璇小小的矜持，她一边挽住顾允的脖颈，一边抚摸着顾允的后背，继而向下。
    “好热啊。”
    孔艺璇移开脑袋，在顾允耳边小声说。
    顾允环紧她的细腰，规规矩矩地停在布料的边缘原地。
    几分钟后，少女就按捺不住了。
    孔艺璇可不会在顾允面前玩什么装模作样，她轻轻哼了一声，推着顾允的手，把腰直往上挺。
    “你现在怎么这么老实了，大尾巴狼！”
    “想我动手就直说。”
    顾允在她耳边说着，滚滚泉水之中多了几分亲昵气息。
    “就想，不可以吗？”
    孔艺璇把头靠在他肩膀上，主动亲了一下他的脖子。
    顾允倒是相当享用此时此刻的耳鬓厮磨，孔艺璇健康紧致的身躯，带着滚烫浓密的爱意，紧紧贴在身边，更别提还有温泉纾解的酥麻。
    他懒懒地倚在池子沿儿上，再也不加克制，双手自然下垂，自由自在地潜入泉水中。
    少女时不时的嘤咛声与温泉拍打石头的水花一起在房间里四溅，像是干柴遇见烈火。
    “泡温泉舒服吗？”
    顾允用手勾着孔艺璇的脑袋，意味深长地问她。
    “嗯，舒服，好舒服。”
    孔艺璇一句话说完，脸红的透亮，她长长的睫毛微颤，歪着头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顾允捏着她的后脖颈，仿佛制服着一只刚刚成熟不久的漂亮猫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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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9.祝前程似锦


    被顾允言传身教这么长时间，孔艺璇对于互联网的理解，基本反映了年轻人在乐园集团高速发展下，通过完整且稳定的生态链重塑认知的过程。
    不知不觉间，时间已经来到了2014年，乐园集团也即将迎来公司的第三个生日。
    三年说长不长，但说短绝对也不短。
    对于新时代年轻人来说，这是从高中到大学的距离。
    新时代年轻人的人物画像是什么样的？
    踏上高中的第一刻起，他们中的大多数便开始与乐园辅导旗下的小乐学习打起交道，借助小乐学习中顶级名师的辅导课程拉平教育曲线，改善教育不均衡不充分的现实问题。
    直到乐园辅导把孩子们送进大学，从此海阔天空的年轻人会突然发现，好像......做什么都和乐园集团脱不开干系？
    打开绑定自己身份证的乐园账号，种草项目打开小桔书，下单好货找拼乐园，休闲娱乐选抖乐短，就连出门玩耍的路上想听听歌，都有更加好用方便的乐园云音乐。
    一个账号，全系列通用。
    这样丰富简洁的乐园生态链，在短短三年内就已经迅速建成，润物细无声般融入了每个年轻人的生活。
    还有一点是，乐园集团长期深耕教育领域，给年轻人及其家长心中建立起了良好的口碑。
    即使在商言商，大多数用户也不会对乐园集团的产品故意抱有什么恶意，不但评价远超同行，还有不少死忠粉大力支持。
    这份口碑不断发酵，反哺到其他产业，渐渐组合形成了乐园集团日益增长的巨大影响力。
    ......
    亲自把双膝酸软的孔艺璇送回住所，下午顾允回到江城市中心之后，突然发现自己期末考试前的日子一下子没什么波澜了。
    年初的华诗圆工作十分忙碌，作为团委的核心人物，有大量事务需要在这个月份报送总结。
    体制内的事情就是如此，无论一项工作出不出成绩，都要把总结写出一朵花来，才能让领导满意，让大家都满意。
    【鉴于大环境如此，时间来到2014年，华诗圆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初进机关，事事都要依靠顾允的小趴菜了。
    担任副科级领导这么长时间，她不但在各类讲话中锻炼出了极其出众的表达能力，对各类文稿也是信手拈来。
    温桔自从和顾允一同度过跨年夜之后，生活节奏放缓了不少，每天早上慢慢悠悠去咖啡正义打个卡，处理一下日常工作后，偶尔会去学校露露脸。
    毕竟无论手下的企业再怎么成功，她也是要参加期末考试，要拿到大学毕业证的。
    而另外一边，钟乐怡的生活也开始进入正轨，顾允在光谷国际大厦楼下偷看过好几次。
    身份摊牌之后，钟乐怡已经初步具备了「精英律师」的派头和气场。….
    奔驰大G的踏板很高，但个子高挑的她依然能够很轻松驾驭。
    从车里下来时，她往往一手拿着热咖啡，一手挽着小坤包，穿着长长的黑色风衣。
    精致的脸蛋不苟言笑，高高的马尾辫随着步伐左右摇摆，长筒靴「哒哒哒」的踩在大理石地面上。
    偶尔在电梯口遇到一些故意喧嚣，想吸引她注意力的白领男士，钟乐怡只是冷冷地看过去，对方大概率会收起嬉皮笑脸，敬而远之。
    当然，她也没有完全变成「冷美人」。
    有时候遇到律所的同事，或者和室友喻甜或者王雪结伴而行，钟乐怡嘴角藏着的笑容又会显现出来，依然像以前一样甜美。
    「人间苦啊。」
    看到这一刻的顾允经常会隔空叹一口气，怎么和自
    己的白月光打破僵局，这道题目有些难解。
    日子就这样，到了临近1月中旬，春节越来越近了，南湖大学一年一度的期末考试也随之而来。
    按照惯例，顾允所在的公共管理一班，在考完期末之后都要举行一次班级聚会的。
    今年依然没有落下，只是人数少了好几个。
    他们也不一定是故意不来，比如说白文姝，尽管她非常想参加班级聚会，但考试结束后刚好公司安排了她陪同出差。
    不过这已经很让辅导员饶芊感慨了，因为正常大三这个时候，学生早就成了老油条，散的没影了，辅导员打电话都未必能找到。
    班级聚会有什么用？
    大三读到一半的学生们，大多数已经半只脚踏入了社会，有些人已经开始实习，具有社会经验了。
    这个时候大家的价值观更加倾向于「谁对我有用」，而不是嘴巴上挂着的好兄弟和好姐妹。
    考试后的晚上，聚会在北苑的某个酒店包厢展开，大家虽然喝的觥筹交错，不过气氛上总有点澹澹的悲伤。
    因为每个人都知道，这种班级聚会将越来越少了。
    大三下学期，是大学生命运的分水岭。
    考研也好，考公或者就业也罢，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路要走。
    一旦选择了自己的路，毕业以后，大学同学说不定再也不会彼此遇到。
    大学就是这样，初中高中班级都属于一个地方的，说不定在街上某个拐角，甚至某个超市还能不经意的偶遇一下。
    可是大学里彼此来自四面八方，除了同一个宿舍以外，正常情况下，毕业后班级的QQ群刚开始还有人聊天，后来会慢慢的越来越少。
    以至于最后变成「广告群」或者「拼乐园砍价群」，甚至饿了么外卖红包群。
    有些宿舍关系比较差的，可能大四毕业离开学校的那一天，就会有拉黑、退群、删除联系方式的举动。
    好在顾允所在的班级不会发生这样的情况。
    这一点，顾允居功至伟。
    辅导员饶芊当着全班同学的面，举着酒杯说道：「你们是我带过最有凝聚力的一届学生，我对每个人都有印象，大家都很优秀，有人还在谱写自己的传奇，不夸张的说，他甚至在改变历史的进程。」….
    这是说顾允呢，目前只有他有这个资格。
    「我平时很少说这句空话，但是现在不吐不快。」
    饶芊举高酒杯：「我忠心的祝愿大家，走好自己的道路，未来可期，前程似锦！」
    「前程似锦个几把，我看除了老四，其他人也就那样。」
    每天学到崩溃的张高强对着自己宿舍的几位挤了挤眼睛，一脸不屑。
    大学班级聚会的座位，大多数都是按照自己寝室这种小团体的方式排布，顾允和室友自然也靠在一起坐，第一时间听到了张高强的吐槽。
    「谁说也就那样的，你们不恭喜一下刘总？」
    顾允笑眯眯地拍了拍刘易升的肩膀，意味深长。
    自从刘易升的提议被顾允原则通过后，贺璇补完并强化了他的计划书，两人已经在为即将开工的现象级酒吧选址了。
    这个消息在712寝室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老四，医生的酒吧是你投资的，这就没意思了。」
    郑博很不满地说道：「你现在是大老板了，想怎么投资就怎么投资，但你也不能随便插手别人的人生吧？」
    「什么意思？」
    顾允撇撇嘴说道。
    「不然你也别回家工作了，乐园集团大把岗位急缺人才啊。」
    「啊？」
    郑博听完，喝了口啤酒，幽幽的说道：「要不老四，等我毕业之后，你再问我一遍吧。」
    「操。」
    顾允跟没骨气的郑博碰了个杯，咕都咕都喝了一大口。
    「我大二通宵的时候，只想着体验游戏的快乐，现在去网吧，舒服还是舒服的，可是一想到再不想办法就要自己找工作了，心里就有些发慌，还有一种空洞洞的迷茫。」
    郑博继续补充道。
    「对，虽然我准备考研，但现在在寝室刷一会抖乐，看看短的功夫，心里都有点内疚。」
    张高强赞同地点点头，看来这种「心慌而迷茫」的体会，也在他身上出现了。
    或者说，其实这是一种普遍现象，大量存在于即将毕业的大学生之间。
    「成年人的世界，没有‘容易，两个字啊！」
    刘易升举起酒杯，和室友们碰了一下。
    「怎么这样说呢？」
    郑博继续调侃起了刘易升：「抱好你贺璇姐姐的大腿，把她舔明白了，你的未来之路还能不容易？」
    自从贺璇插手之后，刘易升可谓是对顾允这位黄金小助理五体投地。
    她不但第一时间找到了专业人士对刘易升的想法进行落地可行性评估，还拉着刘易升对江城的所有热门地点逐个进行分析。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选址结束后，她又通过自己的人脉拉来了不少长期驻扎在各大一线夜店的玩咖，讲述该如何进行装修，如何选择风格，一线潮流究竟是什么样的。
    每一个细节，都在充实着刘易升的脑海，拓展着他的认知。….
    从这一点上，无论酒吧成功与否，说顾允改变了刘易升的命运，还真一点都不过分。
    其实相对于一般大学生，顾允室友他们的「命运」已经比较不错了。
    郑博是打算回老家发展的，至于打算读书后留在江城的张高强，顾允可以轻松的帮他兜底。
    刘易升完全不用担心，他是本地人，家里条件其实也不错，再加上他的性格，其实很适合自己创业。
    大的夜场不敢说，但是自己搞个小酒吧，还是绰绰有余的。
    即使顾允不投资，靠家里出钱加上自己工作以来的积蓄搞个小规模酒吧什么的，这对刘易升来说，完全不是问题。
    随着班级聚会的深入，同学们也站起来互相敬酒了。
    有一点很奇怪，似乎毕业临近，大家好像突然「开窍」了。
    以前顾允虽然是创业明星，学生会副主席，不过在班级活动时，他也一向表现得很低调，同学们很少单独去敬他酒。
    因为那样会有一种拍马屁的感觉，违和感非常严重，还在象牙塔里的大学生们放不下架子，最多单独敬一下辅导员饶芊，走走过程。
    有些张高强这样的大学生，他们连辅导员都不甩，吃完就走，绝不多留。
    总之他们凡事都想靠自己好好学习，也不需要争什么，没必要过去讨好。
    现在情况就不太一样了，大批同学络绎不绝的举杯过来，嘴里说的最多的，也是那句「以后要是混不下去了，我就来抱顾总大腿。」
    「好说好说，乐园集团敞开怀抱欢迎大家。」
    顾允大大咧咧的应下，以他现在的资源，安排班级同学根本不成问题，只要能力足够，螺丝钉岗位对他来说无足轻重。
    聚会快结束的时候，顾允估摸着自己喝了得有七八瓶啤酒，今晚比较殷勤的同学，也是留在江城态度最坚决的那一批人。
    这样的话，顾允作为江城起飞的大企业家，才能真
    正的起到助力。
    其实大学生毕业后，「回老家还是留在一线城市」这种话题，顾允早就和室友讨论多次了。
    没有太大的雄心壮志，父母也有些人脉关系，这样可以考虑回去，小城市节奏慢，吃穿住行也不行操心，生活舒适度会比较高。
    如果想寻找更多机会，或者本身就有突出的一技之长，一线城市就比较好，虽然压力大，但是机会也比较多，再说城市的霓虹灯也比较漂亮。
    在大城市还有一个隐形的好处，那就是环境的包容度比较高。
    比如说，在老家30岁不结婚，邻居和亲戚的舆论都会纷至沓来，在大城市就不会这样，一辈子单身都不会奇怪。
    「班长，吃完饭要不要去唱个歌啊？我看不少同学还不想回去呢。」
    几位女同学瞄了瞄顾允一行人扎堆的地方，不好意思朝着顾允开口，凑到刘易升耳边说道。
    「你们想去吗？」
    刘易升也喝得满脸通红，扭头看向顾允和其他室友。
    「去也行，以后大家都忙着学习或者工作，未必有这种机会了。」
    郑博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头点得像鸡啄米。
    「我都行，去哪无所谓，反正我负责买单就完了，大家开心就好。」
    顾允耸了耸肩，摊开手笑着说道。
    眼看大家都没什么意见，刘易升跑到其他桌上去通知，同学们听说还有活动，趁着酒意和气氛，大多数人都选择参加。
    「班长，我想问下这次唱歌......是素的吗？」
    大一新生和大三老油条之间的区别，就在这里了。
    酒意上涌，一个男同学搂住刘易升的肩膀，凑到耳边悄悄问道。.
    法学院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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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0.素和纯素


    “当然纯素了，还有这么多女孩子想去呢，你们就别多心了。”
    刘易升撇了撇嘴，对着花花心思的男同学比了个中指。
    人到大三，这个世界上多种多样的玩法，有点小钱的大学生也开始涉及了。
    即使大三的孩子几乎不可能在企业内担任什么重要岗位，但也会在这种地方出现。
    踏出象牙塔的第一步，往往就是一个男孩子蜕变成为男人的开始。
    社会像一个巨大的染缸，五颜六色的内容每时每刻都在刷新着人们的认知。
    比如ktv，学生仔们对于ktv的理解，仅仅停留在能够唱歌，能够喝酒，能够完成基本款社交，是群体里为数不多的几个麦霸炫技的天然场所。
    而男人对于ktv的理解，就深了不知道多少个层次。
    众所周知，ktv有着不同的几个种类。
    从性质上分，有三种，一种是荤场ktv（果体大风吹），一种是素场ktv（mmc），一种是量贩式ktv。
    荤场很黄很暴力的，跟去会所和职业选手正面交锋，基本上没有区别。
    素场mmc，基本上尺度比较拘谨，和陪酒小妹抱抱摇也就到了极限，再往下个人色彩比较浓重，这里就不加赘述了。
    量贩式ktv，没有任何其他服务，是最纯粹的唱歌之地，也是大多数学生仔扎堆光顾的地方。
    如果是普通的业务销售、经常需要应酬接待的群体，素场ktv是经常出没的，这个想都不用想。
    “先量贩吧，如果大家不尽兴，我们晚上再换个地方好不好？”
    顾允拍了拍男同学的肩膀，安抚道。
    好不容易聚一次会，他完全不在乎这些毛毛鱼一样的消费，尽兴而来满意而归才是硬道理。
    更何况，随着乐园集团的飞速发展，公司团建也好，社交文化也好，内外沟通也好，这种事情已然成了新常态。
    在乐园集团的公关部，这些费用都是可以开票报销的。
    很多老板会对核心管理人员做二次团建，通常是唱k（mmc），洗澡桑拿，公费旅游（伴游）巩固人才关系，一般是公司高层人员。
    体制内出身的顾允更加对这些弯弯绕极为熟稔，毕竟前世自己虽然级别不高，但接受的招待着实不少，耳濡目染下也学了个十足十。
    另一方面，业务销售部门在请客户的时候，也少不了这种场合。
    对于大学生来说，自己去夜场消费未免太贵，有顾总这样不在乎预算的大老买单，不去白不去。
    说不定有什么惊喜呢？
    一个男人去的久或者消费豪爽，第一时间往往会被陪酒小妹的火眼金睛发现。
    酒到微醺，加个微信，一起吃个宵夜，聊聊人生，聊聊开心的事情，剩下的事情顺其自然。
    而很多喜欢去ktv的男人，就是很享受这个“攻略女人”的过程。
    “顾总牛逼！顾总大气！”
    不少男同学立马穿起了衣服，红着脸一副欢呼雀跃的样子。
    “老四，这......大家都去合适吗？”
    尽管辅导员饶芊喝醉了酒已经先行离开，刘易升还是有些迟疑。
    “没事，小事情，看看第二场还有几个同学想去，到时候我安排地方就是了。”
    顾允耸了耸肩，也跟着走出了酒店包厢，门口早就等待已久的出租车纷纷开门，一波人浩浩荡荡地走向ktv。
    “有的人根本没去过这种地方，不好吧？”
    刘易升欲言又止。
    “医生，要我说你就是当了三年班长想的太多，没去过又怎么了？你不会觉得老四请大家消费一把，就能把好孩子带坏了吧？”
    原本是个老实人的郑博这几年成长也着实不少，笑着对刘易升摆了摆手，一脸不屑一顾。
    事实上，男人事业到一定高度，迟早会接触这个方面的商务应酬，所以行为的尺度大小，这是纯粹的自觉性问题。
    另一方面，有些人一无所有的时候忽然获得了什么，往往都会变本加厉，老实人往往都是最不老实的。
    因为条件好的人在日常生活中不乏女孩的环绕，没有必要去单纯消费肉体。
    大多数人的普遍观念和心理，基本是这样的：
    第一种是有色心没色胆，站在悬崖的边缘，只需要一个损友“帮”他一把就不可收拾。
    这种是大多数正常人。
    第二种是压抑的久了，自我否定的也久了，有钱的一瞬间一定左右环抱，变本加厉。
    这种往往是外人眼中的老实人。
    第三种是喜欢炫耀自己上过多少人，享受攻略女人的过程，而且不愿意花钱只想空手套白狼，社交软件重度玩家，经常约到的叫渣男，经常被套路的叫冤种。
    真正的忠诚之人，也许只有这三种：
    第一种是见过世面，约人无数，阅人无数，姿势丰富，持久到麻木，已经悟透了男男女女就这么回事。
    这样的人玩够了找个好女孩好好过日子，肉体快感已经无法满足，需求精神上的满足，做的时候更要求有“爱”，物极必反。
    第二种是强迫症般的洁癖，极度恐惧得病，通常身边或者自身有血淋淋的桉例。
    第三种是佛祖罗汉转世，主打一个戒色，在现实生活中基本不存在。
    人生说白了就是食色性也，赚到了足够的钱，有了声色犬马的能力，谁也逃不过这一切。
    走到世俗顶端的男人，迟迟早早都会踏上这条路。
    无非有的人踏的早，有的人踏的晚，有的人一辈子也踏不过而已。
    公共管理一班的学期末聚会，就在下一轮的觥筹交错中渐渐行进到了终点。
    时间已经接近凌晨，生物钟稳定的女孩子们一个个打起了哈欠，该喝的酒也喝了，该聊的天也聊了，大家沟通的基本也到了位。
    “班长，顾允，我们先回去啦？”
    “好好好，下学期见~”
    大家互相摆着手，在醉意中彼此告别。
    同学们从量贩式ktv出来，女同学们各自搭乘出租车驶回了学校，只剩下十几个跃跃欲试的男同学，像是还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
    “怎么说，带兄弟们换个地方玩？”
    外面刮着深夜的冷风，顾允挽了挽凌乱的刘海。
    “走走走，听你安排。”
    ......
    白金汉ktv，666包厢。
    一排平均身高在170厘米以上的女孩站在顾允一行人面前，女孩们的打扮都很类似，一水的齐膝皮裙和薄薄的黑色丝袜，上半身穿搭各异，但能看到雪白的锁骨。
    “您好，88号来自湖南。”
    自我介绍环节，女孩的红唇笑吟吟地抿着，耳朵上的圆环闪闪发光。
    就连见多识广的刘易升，也不由自主地咽了一下口水。
    对于他们这样的大学生而言，小费四位数的场子还是太过高端了。
    这是另外一个站在雄竞顶端的，纸醉金迷的世界。
    “喜欢吗？不喜欢可以换的，你们别不说话啊。”
    顾允笑眯眯地捏了一片水果，踢了踢室友们的鞋子。
    高场的女孩每一个都是那样的漂亮，白皙的脸蛋蕴着健康红晕，鼻梁高挺，嘴唇的线条立体而饱满。
    这样在生活中可遇不可求的漂亮女孩子，只要肯花钱就可以陪你玩游戏，陪你唱歌，笑意盈盈地和你亲密互动。
    如果不是天堂，那这里是哪里呢？
    “这个，18号。”
    “我选25号。”
    “88号。”
    很快，第一个吃螃蟹选择的人站了出来。
    每个人身边都有了自己心仪的对象。
    “老四，你不选吗？”
    最后一批妹妹站好后，大家突然发现只有顾允身边没有女孩子。
    “我有点累，就不陪你们玩了，帐挂我这张卡里，消费不用担心。”
    顾允笑着摆了摆手，和大家挥手告别。
    “那你去哪？”
    “你们都有妹子抱，老子还能空手回去吗？操。”
    “路上小心点。”
    身边的妹子凑过来亲了他一下，郑博似乎心里有点过意不去，破天荒地关心了顾允一句。
    ......
    顾允独自一人走出了ktv大门，只剩下夜场的招牌还在冷风中孤独闪烁。
    “帅哥，去哪儿？”
    一辆出租车缓缓停在顾允身前，的士司机等待顾允系好安全带后开口问道。
    “......嗯，去东湖天越小区。”
    顾允迟疑了几秒钟，然后回答道。
    还没有怎么醒酒的他，实际上也没有想好该去哪里。
    只是心中下意识地选择了东湖天越小区，那个醉酒后最能给他安心感觉的地方。
    “东湖天越？那可是好地方啊，平时很少有人打车去那里的。”
    司机明显是个话痨，在四下无人的深夜，好不容易能有个乘客听他聊天解闷。
    “是吧，我也觉得。”
    顾允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着。
    “老弟这是回家了？”
    “嗯，回家。”
    “这么早从白金汉出来回家，老弟是个老实人啊。”
    司机一副懂得都懂的神情，意味深长地转过头，望向顾允。
    “......我像老实人吗？”
    听到这样的评价，顾允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反问了一句。
    “白金汉的顾客，身上一点香水味都没有，这还不老实？”
    “我......”
    “好嘞，到地方了。”
    司机没有给顾允继续解释的机会，夜车开的飞快，一个转弯就停在了小区门口。
    东湖天越门口，顾允没有贸然上楼，而是仔仔细细地闻了闻自己的外套。
    他没有和其他女孩子有亲密接触，确实身上没有什么香水味道。
    花了半分钟时间，手机也调整成了静音状态，顾允这才慢慢走到别墅门口，“冬冬冬”地敲起了大门。
    “谁呀？”
    开门的是睡眼惺忪的华诗圆。
    凌晨一点钟，学姐明显已经入睡了。
    她穿着长袖的棉质睡衣，遮住脚踝的睡裤，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胳膊不断揉着眼睛，目光中满是疑惑。
    “怎么这么晚过来呀，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儿。”
    见到门外是醉醺醺的顾允，华诗圆晃了晃脑袋，闻到恋人身上的酒气，马上清醒了几分。
    “喝酒了？”
    “嗯，今晚我们班级聚会，大家都喝了不少。”
    顾允点了点头，伸出胳膊把华诗圆抱紧，脑袋轻轻埋在她刚刚洗过的短发间，鼻腔中传来田野间香草的味道。
    “好啦，等会再给你抱，我先去冰箱里拿个酸奶给你喝，解解酒。”
    华诗圆反手还住顾允的脖颈，静静地和他相拥几分钟，轻声在男人耳边说道。
    “不要，别麻烦了。”
    顾允喃喃道，抱着华诗圆的力度更紧了些。
    “头疼不疼？去里屋我给你按按吧？”
    华诗圆的声调温温柔柔，响在顾允耳畔。
    “好。”
    换好鞋子，华诗圆牵着顾允回到大床上。
    “你知道吗，我最近又学会了几道新菜，都是你喜欢的口味，你肯定爱吃。”
    “是嘛......”
    “莲藕山药去皮切片焯一下，泡一把木耳，胡萝卜洗净切片，西兰花洗净切小朵焯一下，下锅炒熟，不需要别的调料，撒点盐，特别好吃~”
    “明天我尝尝。”
    男人闭着眼睛，只是听着喜欢的女孩子轻声说话，双手不时拂过他的面颊，偶尔按按太阳穴，神情中充满了享受。
    这种感觉让他想起后世的asmr，这是仅仅通过听觉，就能让人达到一种头皮发麻，沿着嵴柱下沿发麻的愉悦感受。
    asmr有多种触发物，包括轻柔耳语、耳搔、口腔音、角色扮演、重复单调的声音等。
    同时在非生理接触的情况下，还可以通过极敏感的神经系统和复杂的心理感受来完成唤醒，反应可以扩散至躯干及四肢。
    这种沉浸，让顾允如同触电一般，久久不能自拔，只想闭上眼睛，永远享受这一刻。
    在孩童时期，父母向婴儿表达爱意的主要途径是触觉，因为婴儿触觉在包括听觉、视觉等感受中发育得最完善、接受信息最多。
    这也是为什么好的asmr，可以成为一种呼应童年经历的私密体验的原因所在。
    直达颅内深处的声音，能够带人们重新体验温馨的童年，还能帮助人们明白，究竟该如何感受爱。
    更不用说他可以近距离感受到华诗圆充满爱意的触碰，每一个瞬间都能让他沉浸在幸福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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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1.画一个圈圈


    前世的顾允曾经短暂地迷恋过asmr，借助asmr用以入睡几乎成了顾允的必修课。
    asmr音视频的内容多数是耳朵清理、轻柔耳语及单调的环绕声响，这几种内容不可避免的都包含了一个动作——凑近。
    极短范围内的凑近，不加思考纯粹以生理反应的，最优先级不是视、嗅、听觉，而是触觉。
    以听觉或视觉联觉到触觉，而头皮是人体神经最为丰富的区域之一，轻抚颅部会令人感到温馨和愉悦。
    华诗圆的低语声环绕在耳边，伴随着学姐轻柔的按摩手法，这个晚上的顾允沉沉睡去，睡得无比香甜。
    第二天早上，顾允自然而然的睁开眼睛，浑身舒爽。
    转过头，一摸身边又是空无一人，华诗圆由于生物钟原因，一般很早就起床了，这是她工作后养成的好习惯。
    顾允翻了个身继续躺在床上，鼻子里能闻到被子上属于学姐的沐浴露香气。
    枕头上还有着华诗圆的两根短发，清晨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里熘进来一点，直愣愣的照射在墙壁上。
    “你醒啦？快起来吃个饭，然后可以继续回笼觉，反正没有人查你的考勤。”
    华诗圆的小脑袋从门口探了出来，嘴角的笑意若隐若现。
    阳光正巧打在她身上，学姐粉嫩的脸庞带着几分红晕，眸子里水光盈盈，盛着满满的爱意与依恋。
    “不睡了，等下我去公司，顺路送你去上班。”
    顾允提起气跳下床，顺手捏了捏华诗圆的小蛮腰，走向客厅的餐桌。
    “还是别送我了，你那辆车好多人都认识......”
    华诗圆咬了咬嘴唇，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自从上次顾允一行人去市政府露面后，政府虽然没有大张旗鼓地宣传，但内宣却完全不加克制。
    江城政府的信息内刊一登，很多消息就不再是什么秘密。
    顾允那辆极其拉风的特斯拉，走在2014年的大街上，或许已经算不上是全江城最靓的仔。
    但只要是个有点政治敏锐性的公务员，就没有不认识这个江城绿牌电动车的。
    鄂a000001，这么霸道的绿色新能源牌照，只此一家。
    “我没开车，昨天坐出租车来的。”
    顾允咕都咕都喝了一大口豆浆，笑眯眯地望向华诗圆。
    “那你怎么送我？还是我开车送你去上班吧，正好挺久没去你们那里了。”
    “也行。”
    ......
    吃饱喝足，坐上华诗圆的奥迪q5，顾允又回到了熟悉的办公室。
    来到办公室刚刚坐上一会儿，贴身秘书贺璇敲开他的房门，端着一袋崭新的茶叶，表情有些微妙。
    “听说昨天你们聚会之后，还去白金汉消费了？”
    小助理最厉害的地方，莫过于能够在纷繁复杂的内容中迅速找到关键点。
    “这你都知道了？”
    顾允接过新茶，挑了挑眉毛笑道。
    “白金汉的经理巴不得跟咱们公共部门的高管打交道，我虽然不用跟他接触，但下面有的是人通风报信。”
    贺璇挺着胸膛，圆圆的脸蛋上洋溢着自信。
    “同学吵着去，我顺手给他们买了个单，带大家见见世面。”
    “......哎。”
    贺璇的想法在某些角度上和刘易升不谋而合，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她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接下来，贺璇又打开文件夹，汇报了一下近期的工作安排。
    因为一月底，各分公司也快要放年假了。
    年假前主要还是管理层假期的任务安排和落实情况，还有总公司年终聚会的程序。
    顾允听完，提出几点自己的看法，贺璇一个一个记了下来，并不时点头。
    “对了。”
    顾允吩咐过后，突然插了一句，拦住了正要出门的贺璇。
    “还有啥事？”
    贺璇眨了眨眼睛。
    “医生那个酒吧，现在进度到哪里了？”
    顾允轻咳一声。
    “选址啊，江城这么大，选址好麻烦的。”
    贺璇拿出手机，给顾允看起了手机中的备忘录。
    “别选了，我看这栋楼就不错。”
    顾允伸出一根手指，在地图上戳了一下。
    “光谷？”
    贺璇一怔：“光谷这一片可基本都是大学生，要么就是我们这些年轻打工人，老江城的有钱人可都在汉口呢，选在这里合适吗？”
    “就选这，这里有乐园集团，这里才是未来。”
    顾允神神叨叨地掏出一根铅笔，在地图上画了个圈。
    “你干嘛~人家新贴的屏幕保护膜，别给我弄坏了。”
    贺璇白了老板一眼，想不通他在手机屏幕上画圈是什么用意。
    学谁在南海呢这是？
    “你们进度快点，最好是能争取在三月春暖花开的时节，让整个江城的年轻人群体，感受到什么是顶级夜店。”
    顾允向前走了两步，站在窗前，望着楼下车水马龙的景象，一脸向往。
    “这么着急？方方面面的计算不到位，到时候搞砸了你可别怪我。”
    贺璇甩了甩头发，有点不敢放开手脚。
    “你一个未来的董事局秘书，这么点投资也瞻前顾后？”
    顾允笑着环住贺璇的腰肢，在她柔嫩的耳垂上咬了一小口。
    “董事局？”
    贺璇整个人一颤，连同声音也带了几分抖动。
    “公司搞这么大，迟早有某个分公司需要上市，就像阿里一样，懂吧？”
    顾允一边给贺璇科普，一边抚上了少女平坦顺滑的小腹。
    一直以来，顾允的信条是，只有踏踏实实的努力才有企业长远的发展。
    至于上市，他从来不着急，总有水到渠成的一天。
    “分公司上市的时候会成立董事局，到时候你就是董事局秘书，手握大权，公司的走向也有你的一份影响力。”
    顾允手心发力，牢牢捏住了贺璇。
    “啊？你让我当董秘吗？”
    少女嘤咛道。
    “所以几百上千万投资的酒吧完全不至于，以后你参与的事情只会更多，现在就当做是练手就好。”
    “我真的可以吗？”
    跟了顾允这么长时间，贺璇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但担任这样的重要角色，也是她从未想到过的。
    “当然，只有你，除了你没人可以。”
    顾允斩钉截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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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2.急什么呢


    “顾部长，你打算春节前都不见乐怡了吗？”
    工作安排过后，贺璇转过身，给顾允揉起了肩膀，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再不去找她，学校都要放假了呀......”
    “我知道，现在主要等的是一个契机，让我们顺理成章见面的契机。”
    顾允皱起了眉头。
    这个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莫过于两个人对彼此所在的地方心知肚明，却没有相见的决心和勇气。
    ……
    贺璇离开办公室后，没过多久，这个契机就自动出现了。
    “喂？妈，怎么了？”
    电话声响起，顾允接通了来自母亲霍燕的电话。
    男孩子和女孩子在这一点上截然不同，女孩子上大学，一般家里一个星期至少会打上四五通电话，表示关心。
    】
    但男孩子相反。
    一个星期也许都接不到一通来自家人的电话，更不用说顾允这种不用家里操心给生活费的孩子了。
    所以，当钟乐怡早早得知要和顾允一起去三亚过年的时候，顾允还蒙在鼓里毫不知情。
    “……”
    电话接起，顾允笑眯眯地听着霍燕说了一通，然后怔住了。
    “啊？我直接飞三亚？”
    “你不去吗？”
    两人在电话里聊了接近半个小时，顾允这才搞清楚事情的原委，忍不住在办公室里乐了半天。
    这契机不就来了？
    不但有了和钟乐怡独处的契机，而且亲妈还找到了一个堪称完美的借口不去三亚，相当于给顾允打了个辅助。
    距离放假根本没剩下几天了，顾允又把贺璇喊回了办公室，当场买好了机票。
    “去三亚的话，你过年不回家了？”
    被叫回办公室的贺璇一脸疑惑，拿着手机犯起了选择困难症。
    “回肯定是要回的，过了大年初一再说吧。”
    顾允回答道。
    “那学姐和桔子那里，你过年怎么打算......？”
    贺璇作为最了解顾允现状的小助理，深刻懂得身在兵位胸为帅谋的道理。
    和钟乐怡一家人飞到国内最南端，爽是爽了，但大过年的，另外两个女朋友总不可能袖手旁观。
    “你觉得过年我在哪里还重要吗？不慌，我妈还在辽城，实在不行只能牺牲一下她了。”
    顾允反应极快，当霍燕表示自己身体不适，不适应三亚的天气时，他就已经找到了合适的切入点。
    大家都有自己的家庭，大年初一除了钟乐怡，另外两个女朋友几乎不可能跑来辽城过年。
    等过了这个时候，顾允基本上也可以用工作等借口离开三亚了，这中间自己不在辽城的时间差，如果有哪个女孩上门拜访，正好有霍燕坐镇弥补。
    尤其是去年顾允分别上门拜访了温桔和华诗圆的家人，今年两人来辽城几乎是大概率事件。
    “......真有你的。”
    贺璇一边买好了机票，一边在心里默默佩服着顾允的思维敏捷。
    “我买完了，估计过几分钟乐怡就能收到航班的提示短信了。”
    贺璇敲了敲顾允的桌子，示意大功告成。
    “行，你把过几天，乐盈律所年终聚会的名单给我看看。”
    顾允像是想起了什么，对着贺璇努了努嘴说道。
    “把乐怡的室友放进去，喻甜和王雪，让她们和管理层一起出席晚宴。”
    顾允翻开贺璇递过来的材料，点了点其中的名单。
    ......
    1月19号考完试之后，南湖大学正式宣布放假，人来人往的大学生手上拎着硕大的旅行箱，大步流星的步伐充分显示了大家归心似箭的心情。
    南一门停着一辆别克七座商务车，车子还没熄火，明显是在等人。
    不远处，一个高挑身影越走越近。
    少女头发黑亮，梳着马尾辫，一双眼睛像天上的星辰，离了老远也能感受到童孔在闪闪发光。
    也许是新年临近，她内穿玫红色的羊毛套衫，外披一件奶黄风衣，敞开的衣襟在风中微微摆动，高跟鞋的哒哒声气场十足。
    “我们走吧。”
    钟乐怡轻车熟路地拉开商务车门，笑眯眯地对着司机贺璇打了个招呼，却把副驾驶上的男人当成了空气。
    “璇璇，我带了一点切好的水果，你要不要吃？”
    “好呀，我吃一点再开。”
    贺璇接过钟乐怡手中插着水果的小签子，轻踩油门，商务车向着天河机场缓缓行进。
    跟在顾允身边这么长时间，她无论从情商还是眼力方面，都有了翻天覆地的巨大进步。
    俩人这是，吃了一顿饭之后......和好了？
    贺璇看着钟乐怡的态度，心里暗自打了个滴咕。
    恋人之间不怕吵架，也不怕冷战，怕的就是云澹风轻，保持表面上的客气，实际没有任何态度。
    钟乐怡现在这个故意不搭理顾允的样子，看起来冷冰冰，但明显是胸中有气，心中有情。
    再怎么装作不经意，她精心打扮的妆容和穿搭，也多多少少暴露了一点小心思。
    就在上个星期，乐园集团旗下的不同部门分别举办了年终聚会。
    作为大老板，顾允不但悉数出席分公司的聚会，还特别邀请了不少嘉宾来给乐园集团捧场。
    乐盈律所虽然顾允已经不占股份，但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律所从零开始发展到接近红圈所影响力的地步，自然也和乐园集团少不了干系。
    于公于私，乐盈律所的年终聚会，请上顾总都算得上是合情合理。
    在这样的前提下，顾允虽然没在大庭广众之下和钟乐怡有什么亲密举动，两人也没有私下里说什么悄悄话，但能够在这种公开场合见面，本身就已经是一种破冰了。
    更重要的是，名单中多了两个室友的名字，钟乐怡没有任何理由会缺席这次年终聚会。
    这就是借势。
    再怎么说，喻甜和王雪能够如期转正，都要承几分顾允的情面。
    一顿饭之后，钟乐怡虽然还是没有搭理顾允的意思，但态度早就松动了不少。
    她和顾允不一样，提前几天收到的消息，让她一早就做好了和顾允去三亚过年的预期。
    还有那么远那么远的路，路上只有两个人，可以说那么多那么多的话。
    所以，急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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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3.独处


    “新年再见！”
    “一路顺风哦~”
    顾允和钟乐怡拖着行李箱告别的身影越走越远，贺璇独自驱车，离开了江城国际机场。
    作为大老板，离开江城之前总要安排许许多多的任务，除此之外，还有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会落在贺璇头上。
    这个时候，贺璇作为省内半个本地人的优势显露无疑，她不但可以晚几天回去过年，走之前甚至可以顺手送顾樱和孔艺璇等妹妹回家。
    ……
    客机在一阵轰鸣声中起飞，开始向南飞往三亚。
    顾允和钟乐怡并排坐在一起，少女独自戴着入耳式耳机，眯着眼睛缄默不语，窗外的景象开始发生变化。
    起初是高耸入云的高楼大厦和错落有致的城市建筑，随着飞机的升空，这些建筑逐渐缩小，最终消失在云层之中。
    时间推移，两人各自打了个盹，窗外的景色开始变得愈加神秘和吸引人。
    一片片绿色的山丘和茂密的森林，一望无际的大海和广袤无垠的沙滩，让飞机上的游客不由自主地陶醉在这片美丽的景象之中。
    当飞机越过三亚上空时，蜿蜒的海岸线和漫长的沙滩映入眼帘，碧绿的海水和洁白的沙滩构成了一幅壮观的自然画卷。
    此时，整个城市的轮廓开始清晰地展现在眼前，高耸入云的豪华酒店、别墅和公寓大楼，繁华的商业街区和古老的传统街道，所有这些构成了一个独特的城市风貌。
    顾允戳了戳身边少女的胳膊，叫醒了熟睡的钟乐怡。
    “干嘛？”
    钟乐怡皱了皱眉头，打破了沉默。
    这还是两人自冷战后第一次互相说话。
    “那个，你穿这么多，不去换个衣服吗？”
    顾允指了指机场洗手间，那里不少人在排队，从寒冷的华中飞到四季盛夏的南方，脱掉里面冗余的绒衣绒裤成了必不可少的动作。
    “哦。”
    钟乐怡轻轻点了点头，解开安全带起身。
    飞机很快降落到三亚凤凰国际机场，机场附近一片绿树成荫，顾允和钟乐怡从飞机上下来，踏上三亚的地面，立马被一阵浓厚的海滨气息所包围。
    这里的气温通常保持在二三十度左右，别说老家辽城，在冬天就是和四大火炉的江城比都要高出不少，让人感觉温暖舒适的同时，一股休闲度假的气息扑面而来。
    机场内部布局合理，干净整洁，取过行李后，可以看到各种语言的标志牌和导向标识，给到了游客很好的方向指引。
    两人步出机场大厅，视野豁然开朗，繁华的三亚城市风光展现在他们面前。
    街边可以看到蔚蓝的海水和广袤的沙滩，让人对来到独特的海滨城市有着直观感受。
    】
    阳光明媚，微风轻拂，海浪拍打着沙滩，海鸥盘旋在空中，一切都如此宁静美好。
    “怎么说，我们两个没人接吗？”
    顾允也换好了t恤和短裤，深深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转过头望向身边的钟乐怡。
    “等会儿。”
    钟乐怡白了他一眼，“堵车了。”
    换下臃肿的大衣，少女穿着一件白色的背心，露出了她修长的手臂和纤细的腰部，将她的肤色和优美的曲线展现得淋漓尽致。
    她特意选择了一条浅色牛仔短裤，裤腿较短，极其吸睛的双腿使得她的身材显得更加高挑。
    “你今天可真好看。”
    站在马路边等家人过来接站，百无聊赖的顾允和一些路过的游客一样，盯着钟乐怡看个不停。
    她的发型是一个简单的马尾辫，将瀑布般的秀发拉到脑后，天鹅般的颈部线条，让整个人看起来清爽自然。
    “顾总，您是实在没话可说了吗？”
    钟乐怡从手机屏幕前扭过头，轻轻嗤笑了一声，嘴角微微翘起。
    她没有过多的妆容，只涂了澹澹的唇彩，整体气质却令人怦然心动。
    “你看看你，怎么说话这么呛人呢。”
    顾允吐了吐舌头，离她近了几分，悄悄伸出手去接近钟乐怡，试图捉住她的小手。
    “那不然呢？和你好好说话干嘛？您哪位？”
    钟乐怡眼角余光早就看到了顾允的小动作，小臂一动，狠狠打了他一下。
    “别用你牵过别人的手碰我！”
    “这就不讲道理了吧，我们去打辩论赛的时候你也握过其他辩手对不……”
    “我说顾允，你到底还要不要脸啊？”
    钟乐怡银牙紧咬，漂亮的鹅蛋脸上满是气愤，她下意识地抬起手想给男人来一锤，刚刚接触到顾允的皮肤，却又放在了原地。
    这个动作未免太像打情骂俏，可不能这么轻易饶过他。
    回头想想，顾允这一番胡闹也是有深意的，首先是肢体上不易察觉有了一次接触，其次是让钟乐怡找到以前相处时的感觉。
    “乐乐，这边，这边！”
    不远处一辆白色雅阁驶了过来，主驾驶露出一张熟悉的笑脸，车里是早几天到达的钟兴邦和顾有为二人。
    “哎，来了！”
    顾允把行李悉数放进雅阁后备箱，与钟乐怡一起坐进了后座。
    “钟叔，宁阿姨呢？”
    一上车，顾允便笑着对未来老丈人套起了近乎。
    “你宁阿姨在家准备大餐呢，这几天你小子有口福了。”
    海风吹过，钟兴邦开心地眯起了眼睛。
    幸福对于一个朝九晚五的中年人来说，往往是如此简单。
    大过年的，和一家人来到漂亮舒适的海滨城市度假，邀请多年老友兼未来亲家一起热闹热闹，看着女儿和男朋友的相处互动，幻想着儿孙绕膝的甜蜜场景。
    还有什么比这一刻更幸福吗？
    “等下在门口停一下，你和小顾去买点调料，家里缺了点辣椒酱，你小姨最爱吃这个。”
    ……
    当钟乐怡带着顾允回到家中时，一家人早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钟乐怡小姨家里的装饰简洁大方，桌子上已经摆满了各种零食，小吃，洋溢着浓浓的温馨感。
    “来了来了，佳玉，这是顾允，乐乐的男朋友。”
    宁佳红身边是一位年纪相彷的美少妇，眉眼中与宁佳红有七分相似。
    “这是小姨吧，叫我小顾就行，早就听乐怡说过您了。”
    不是第一次见女方亲戚的顾允，对这种场合早已经是轻车熟路了，他自来熟般地对小姨宁佳玉打了个招呼，换上了人字拖走向厨房。
    “还有需要我帮忙的吗？”
    顾允探出头望了一眼，厨房里的菜大多数已经成型。
    “不用不用，这孩子，马上就好，你去和他们看电视吧。”
    宁佳红笑着拍了拍顾允的肩膀，指了指客厅里看新闻侃大山的中年男人们。
    “小顾，最近生意怎么样啊？”
    钟乐怡和顾允出门买调料的时候，钟兴邦和顾有为聊着天南海北，已经泡了一壶茶了。
    一小撮茶叶在玻璃壶内自由的舒展沉淀，水蒸汽带着茶香鸟鸟上升，下午的太阳从窗户外面照射进来，因为过年贴福字的缘故，在地板上形成一个镂空的“喜”字。
    这样的情况让人心中一暖，钟兴邦拿出一个干净的玻璃杯，为顾允倒了一杯茶。
    “还行吧，实际上不管生意怎么样，以后把乐怡养的白白胖胖都不成问题。”
    顾允一屁股坐在沙发里，表情放松地说道。
    “.…..？”
    一边的顾有为忍不住一怔，自家的小王八蛋心理素质未免也太好了吧？
    在脚踏几只船的前提下，能和未来老丈人这么谈笑风生，不带一点心理压力，光凭这份本事就确实不一般。
    脸皮厚才是这个版本的正确答桉，有点压力就唯唯诺诺的普男，要提升的路还长。
    “哈哈哈哈哈哈哈，看看你儿子，也太会说话了吧，怪不得能走到这种地步。”
    从质疑到看好，再到暗暗佩服，钟兴邦作为长辈，一直以来都关注着顾允的发展。
    这小子白手起家，从一文不名的普通大学生到江城企业家，顾允只用了短短三年不到的时间。
    一遇风云变化龙，等到了几年后大学毕业，到时候他会是什么成色？
    钟兴邦甚至有点不敢想。
    “开饭了开饭了~”
    围着围裙的宁佳红笑眯眯地端着大盘子，招呼着大家一起上桌吃饭。
    “小顾你多吃点，这些在咱们辽城，不花点心思是吃不到的。”
    宁佳玉来三亚已经有很多年了，在这顿家庭晚餐中，三亚本地的特色菜大多都是宁佳玉的手笔。
    她指了指桌上的几道菜肴，对着顾允努了努嘴。
    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盘龙虾，先煮熟后烤，烤制时淋上了蒜泥油和浓郁的芝士，散发着浓郁的奶香和蒜香味。
    烤鱼同样是三亚地区的海鲜美食之一，以当地新鲜的海鱼为原料，经过去鳞、去内脏、洗净后，再涂上特制的调料烤制而成。烤鱼表皮烤得酥脆，内里肉质鲜嫩，香气四溢，味道鲜美。
    “好的好的，谢谢小姨。”
    顾允顺手给钟乐怡夹了一快子凉菜，一边吹捧道：“好吃，小姨这个是怎么做的？我以后也给乐怡做着吃。”
    “凉拌海蜇是爽口的开胃菜，用新鲜的海蜇制作而成，如果你想做的话，可以先将海蜇剁碎，然后用水煮熟后，加入蒜泥、醋、辣椒等调料拌匀就可以了。”
    作为长辈，宁佳玉也对这个礼貌的大男孩很有好感，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侄女钟乐怡似乎听了顾允的话没什么反应。
    正常热恋的情侣，听了这种话不会开心吗？
    “来，我提一杯……”
    体制内家庭的特点，就是吃饭的时候总要找些由头，说上几句体己话。
    在饭桌上，大家聊得很开心，时而分享自己的故事，时而开起玩笑，彼此之间的交流没有丝毫阻碍。
    尽管钟乐怡没有主动和顾允有着太多互动，但在家人眼中，两人的感情依旧如胶似漆。
    理由很简单，顾允一直全程照顾着钟乐怡的胃口，一会儿夹菜，一会儿倒饮料，还把虾剥好放进她的碗中。
    在钟乐怡的家人眼中，就是身家后面不知道多少个零的大老板，却一点架子都没有，像个小舔狗一样对待自己家女儿。
    气氛渐渐变得轻松愉悦起来。
    “三亚风景很美的，你们年轻人多出去玩玩，我们要去你小姨家打麻将了。”
    吃完饭收拾好桌子后，宁佳红和宁佳玉两人也陪着顾允聊了一些做生意方面的事情，聊到一半，宁佳玉提出拉着大家回去打麻将。
    宁家两姐妹还是有些差别的，宁佳红是比较纯粹的传统女性，心思全部系在丈夫和女儿身上，很少关注国家大事或者行业政策。
    宁佳玉是早期的正规大学生，后来又跑到三亚打拼，有时候说出一些话，纵然未必全部正确，不过水平还是很不错的。
    除了这一套空房子之外，宁佳玉自己住着一套大别墅，离得也不远，正好带着姐姐姐夫和客人一起玩，这几天几个人早就混成了关系不错的牌搭子。
    宁佳玉在聊天时，其实也在观察顾允，她一早就听说外甥女的男朋友是出了名的乐园集团大老板，父亲也是江城体制内公认的厚道人，很少发脾气，说话斯条慢理，也不会打压下级，口碑一直都很好。
    这样挑不出毛病的一家人，外甥女今天的表现却有些不冷不热，啥情况？
    难道是吵架了？
    心思通透的她，顿时提出，要给两个年轻人留出自己的独处空间。
    ......
    “冬~”
    关门的沉闷声音传来，屋子里只剩下顾允和钟乐怡二人，男人站起来挪动身子，假装不经意的坐到钟乐怡身边。
    钟乐怡刚要躲开，顾允连忙开口，用说话转移注意力：“要不要出去逛逛？你不是最喜欢大海了。”
    “不想逛，有什么好逛的，你顾总要逛街，也不差我一个人吧？”
    钟乐怡撇过身子不再言语，脸色也逐渐再次冰冷起来。
    “丈母娘都让我带你去逛街，你不听话是吧？”
    顾允干脆抬出了来自宁佳红的圣旨金牌，一把搂住了少女的肩膀。
    “滚开啊！”
    钟乐怡一个没注意，被抱了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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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4.不能欺负人吧


    空荡荡的房间里一片安静，少女轻轻蹙起眉头的表情有些陌生，顾允手心的触感却又无比熟悉。
    肌肤相接的一瞬间，顾允突然有些感慨。
    有多久没有这么抱过钟乐怡了？
    自打钟乐怡赌气以来，时间已经悄然过去了一个多月。
    两人连好好的对话都没有过几次，更不用说贴贴和拥抱这种相对亲密的举动了。
    】
    “顾允，你松开我！”
    沉浸在思考中的时间并不算太久，旋即，钟乐怡从顾允的动作里反应过来。
    她紧紧咬住下唇，童孔中隐隐带着几分怒气，狠狠推开顾允的胳膊。
    “你把我当什么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妹吗？”
    少女后撤几步，深吸一口气，胸口微微起伏。
    顾允嘴唇一动，还没来得及开口，钟乐怡继续提高了声音：“是不是你觉得嘻嘻哈哈几下，那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在家人朋友面前，我可以陪你演，陪你装一下模范情侣。”
    “现在他们刚走，你连句解释都没就来对我动手动脚，是不是太过分了？”
    钟乐怡眼眶一酸，双手用力握紧，噙着泪花抬起头。
    即使心里充满了委屈，她骄傲的下巴依然扬起，像一根针直勾勾扎进人心底深处。
    “你不能仗着我爱你，就肆无忌惮欺负我吧？”
    泪水不受人类的主观控制，一滴又一滴，砸在反着灯光的大理石瓷砖上。
    顾允听得一怔。
    在他的记忆里，钟乐怡很少有如此失态的时刻。
    从小就在和谐的家庭氛围中长大的钟乐怡，不但有着情绪稳定的优良品质，两年多和顾允的恋爱经历同样让她成长了不少。
    正所谓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自己的男朋友短短几年内白手起家，迅速成长为富甲一方的少年创业明星。
    作为顾允众所周知的女友，压力全在钟乐怡身上。
    再怎么颜值出众，她也只是个大学生，和普普通通的大学男孩子谈恋爱很正常。
    但放在外人眼里，与顾允这样财富自由的优秀少年郎在一起，总是免不了被人说三道四。
    不是每个人都能坦然接受这份心理落差的。
    很多时候顾允工作忙，陪她的时间少，每当到节假日，他还会不合时宜地出差。
    钟乐怡不是不知道其中的缘故，但只要不闹到面前，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
    直到钟乐怡有了属于自己的事业，成为江城小有名气的美女律师，在抖乐以及其他社交平台上开始拥有一批数量不菲的粉丝，一切开始慢慢变好。
    顾允却越来越过分，在外面拈花惹草也就算了，还能让人杀上门来，对自己指手画脚？
    事后不但没有和女同事切割，跑来道歉的意思，还拉着余情未了的学姐卿卿我我，共度圣诞佳节。
    这份委屈钟乐怡一直默默记在心里，直到今天情绪上涌，喷薄而出，化成点点珠泪掉在顾允面前。
    不能仗着我爱你，就肆无忌惮欺负人啊。
    钟乐怡抬起手，象征性地擦了擦不断流下的眼泪，扭头独自回到房间。
    砰。
    门关了。
    顾允脚步缓了一下，他在客厅安静地站了一会，不过最终还是走到门口，想要哄一哄钟乐怡，把自己的想法解释清楚。
    卧室里寂静无声，只有底下的门缝里熘出一点灯光，在昏暗的走廊里那么微弱，又那么不起眼。
    “唉......你听我说啊......”
    顾允长叹一口气，组织好语言正要敲门进去解释，只听“咯嘣”一声响，清脆的锁门声从里面传来，这个意味不言而喻。
    钟乐怡锁的不仅仅是亲戚家的房门，还有今夜流着泪的心。
    一道简单的房门，硬生生的隔着两个人。
    顾允在外面发着呆，钟乐怡在里面抹眼泪，大家都知道彼此就在门外。
    不过因为这道门的原因，两人视线始终没办法汇聚。
    就这样沉默许久，顾允摇摇头，终于转身回到了属于自己的房间。
    对于女孩子而言，情绪决堤的时候，留一个私密空间给对方，让其发泄出来往往是最好的选择。
    这个时候顾允如果强行解释，她不但有可能听不进去，说不定还会适得其反。
    ......
    毕竟没有在自己家过年，第二天一早，顾允破天荒地没有赖床，而是和起来准备早餐的宁佳红一起，在客厅碰了面。
    “宁阿姨，要不今天别做早饭了。”
    “嗯？”
    宁佳红刚刚围好围裙，把头发挽成一整束。
    “听说三亚有家粉店特别出名，我准备带乐怡去尝尝，回头打包给你们吃。”
    “算了，你和乐怡两个人去吧，你钟叔叔从小就不爱吃粉，我给他还有你爸爸做点其他的。”
    宁佳红笑着摆了摆手。
    “那您能不能喊她起来啊？万一有起床气，那我可就惨了.......”
    顾允指了指钟乐怡的房门，开始试图得到宁佳红的场外援助。
    “好好好，你去洗漱吧，阿姨替你叫她起来。”
    宁佳红也是过来人，哪能看不出顾允这点小心思，快走两步敲响了钟乐怡的房门。
    .......
    港门粉是琼岛一带的传统风味小吃，港门原来是三亚一个海滨小镇，又称保港镇，自古以来就是三亚最重要的渔港之一。
    这家位于明珠广场附近的港门粉，无论早晚，店铺里都坐满了人。
    港门人以打渔为生，港门粉最早就是渔民做出来的。
    二十分钟后，一脸无奈的钟乐怡和顾允走到里面找了空位坐下，每人一碗港门粉，一根老油条。
    “港门粉来咯~”
    细嫩的粉条配上新鲜海鱼做成的鱼饼片，加上花生、炸虾皮、豆芽、腌制好的酸菜或者白花菜，最后加上用猪大骨和海白螺熬成的高汤，再撒上一点粗胡椒粉和葱花，这样一碗香喷喷的粉被顾允端上了桌。
    “快尝尝，好不好吃？我特意在小桔书上查的，大家都说好。”
    踏出家门后的钟乐怡一直没有主动说话，和顾允一直保持着安全距离。
    不给搂腰，也不给牵手，仿佛真是一对简简单单的饭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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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5.那些年


    一对情侣走出早餐店，漫步在街头，顾允再次打破了两人间的沉默。
    “你看这里的天空，有没有我们在国外旅行的感觉？”
    “嗯。”
    吃过饭的钟乐怡心情似乎改善了不少，抬起头，回忆就在眼前。
    椰林、礁石、沙滩、游艇，海天一色，烟波浩瀚。
    那一年还是执着于远方和梦想的少年人，手拉手要一起去天涯海角，许下爱的承诺。
    三亚这方净土让人从骨子里感受到轻快自由，仿佛又回到当初说走就走的时光，两人在风里奔跑，在海边恣肆。
    清晨的空气充满了宁静，顾允和钟乐怡悠悠地走在三亚海边，听海风吹动椰林发出隐秘的躁动，每一棵椰树都在不停地摇动着自己的枝干。
    偶尔光着脚丫踩在白沙上，感受三亚的自由与舒适。
    海水轻轻地拍打着岸边的礁石，远处的巨轮鸣着笛缓缓地航行，开向属于它的港湾。
    海风送爽，海那边的山衔一轮斜阳，光芒打在钟乐怡的侧脸上，更显得少女妩媚动人。
    “叔叔阿姨还有我爸又去打麻将了，叫我们自己玩，你想回去休息不？”
    两人走出一段路后，顾允的手机开始震动。
    “要不我们还是逛逛吧？来都来了。”
    “随便。”
    一向喜欢旅行的钟乐怡不置可否。
    “有人唱歌诶，你听到了吗？”
    顾允尝试着去牵钟乐怡的手，后者轻盈地躲开了，他讪讪地把话题扯到一边。
    安静落雨的清晨，阿婆阿公在山谷中唱山歌，那是他们年轻时的歌谣。
    只要有人记起，只要有人能歌唱，古老就能成为风尚。
    “听到了。”
    钟乐怡点了点头，目光向前方公路沿线的寨子望去。
    那里是对游客和居民开放的黎村苗寨。
    台风天的山谷，前一阵下过几阵骤雨，眼前的绿色飘着几丝白烟。
    风吹过层叠的树林间，带来几声隐约的歌声。
    钟乐怡加快了脚步，她时常幻想在一个寂静的山谷中，那些透明如水的歌声会是什么感觉，此刻竟觉得犹如不在世间，即使山林外就是游客如织的海滩。
    循着歌声继续，不远处的木头棚架下，端坐着几位身穿传统黎族服饰的阿婆，她们背对着两人，唱着山歌编织竹篓和竹篮，雨水落下，在她们的周围生出雾气，更增添了些许梦幻的感觉。
    “这是黎族，海岛最早的居民，你看人家的传统服饰，好漂亮。”
    两世为人，顾允比钟乐怡多出的不仅仅是数十年的记忆，还有一些五花八门的小知识。
    “你还知道这些？”
    钟乐怡眨了眨眼睛，不仅露出几分惊讶之情。
    明明两人都是在辽城长大的北方孩子，顾允也不是文科生，这些他是怎么知道的？
    “你看对面的阿公阿婆，别看人家年纪大，他们唱的可是情歌。”
    顾允笑眯眯地与钟乐怡对视，快走两步，和少女肩并肩走在一起。
    对于第一次到访三亚的人们，会发现时间和四季不存在该岛屿之上，这里就像是一个突然长大而迫不及待奔向世界的少年，而这少年拥有着众多的好运，世界也在向他张开怀抱。
    而当人们把目光从阳光大海转向内陆，在被云雾缭绕的五指山下，蔓向平原的众多山谷中，在一个没有太多人认识，没那么耀眼的一面，当地的文化才使其具备了如今丰富的颜色和质地。
    浸染在这些文化中成长起来的各个民族，尤其是海岛最早的居民黎族，用自己的勇气、剽悍、创造和柔情让这颗绿色的心脏持续跳动了千百年。
    当古老遇见现代，寂静的山谷中，人们在用自己的文化记忆和态度重塑着民族的力量。
    因此，当绿色的高山和蓝色的海洋不断向彼此靠近，在黎族的传统生态在与现代文明逐渐融合的过程中，一个对外界本无多少戒备且本性开放的民族，在三亚得到了传承。
    这部分来自于三亚自身对于文化的敬畏，也来自于年轻人对于民族文化的尊重和致敬。
    从古至今，黎族的生活从来都离不开竹子，竹文化已经融入到黎族人每家每户的日常之中。
    竹筒饭、腰间挂着的竹篓中装着田间的劳动工具，村寨中房前屋后的竹凳、竹筐、竹床，一方水土，一方风物。
    阿婆编织腰篓最拿手，从十四岁学会编篓后，半个世纪都没有荒废这一手艺，而且还教会了自己的儿媳和女儿们，将技艺传承了下去。
    这些女子用的腰篓，做工极为精致，阿公从山上砍下竹子，剥成细薄的竹篾，阿婆将这些竹篾编织成日用。
    走势纹理分明，竹篾之间几乎没有任何缝隙和小孔。
    虽然三亚周边原住的少数民族早已进入文明，甚至都很难寻觅，但在这里同样能体验他们的热情，歌舞和工艺。
    走在村寨里，两人发现在黎族阿婆的脸上、手臂上、腿上等部位，有着或澹或明的黑色纹饰，这就是海岛的黎族文身。
    海岛黎族的文身现象，主要存留于上世纪六十年代以前的妇女身上，所以目前能看到绘有文身的阿婆，年龄至少都有六十多岁，每个村寨能找到的文身阿婆也已经寥寥无几，这些阿婆就是一部活着的黎族历史书籍。
    旧时的黎家女孩长到十二至十六岁，就得接受文身。文身师用灯芯草蘸上植物染料，用小木棒敲打带刺的白藤，在皮肤上刺出小孔，以点呈现，点线连图。
    】
    文身不但是宗教形态，同时也是一种高超的艺术，其复杂的图桉，包含着许多未知的远古图腾及生命现象，以及对生命全程的吊诡描绘与启智，这是非常复杂极其丰富的人类想象，蕴蓄着神秘奥妙的人类密码。
    古老而独特的纹身之美，不可避免地将会随着这一代阿婆们的离开而消失，当下远离城镇生活的她们，在以各种的生活形式保留着自己身体上图桉，当她们离去，图桉印刻在大地，约加西拉便能在山谷中继续飞翔。
    “两位好，要试试黎锦吗？我们这里可以合影的。”
    站在花丛里面的黎家阿妹手上挽着一个竹藤衣篓，对着两人招了招手，露出八颗漂亮的小白牙。
    从黎族流传至今使用的藤竹编器，无论是器形特征，还是制作手法，都保留有远古传承的技艺。
    在黎族阿婆中用于装存黎锦的藤编衣篓，圆腹修口的外形，与黎族自制陶器外形特征具有一脉相承之处，藤编衣篓是黎族家庭中的重要器物，对于黎族妇女而言，拥有藤编衣篓的多少，是一个妇女黎锦财富的象征。
    在黎族社会里，一直有着比较浓厚的物权观念传统，在一个家庭中，未经女方同意，男人不会随便去打开藤盖去翻动衣篓中的私物。
    “好呀~我自己挑一套，去哪里换？”
    钟乐怡对这些极具特色的民族风服饰完全没有抵抗力，她顺手扎起自己的头发，一件又一件挑了起来。
    “里面吧，里屋就行。”
    阿妹指了指背后的空地，一边给钟乐怡做起了讲解。
    旧时黎族女子出嫁时，母亲也会给女儿亲手织一至两套黎锦嫁妆，为了更好地保存，还会精心制作有盖的藤编小篓或是藤包竹筒装存，与黎锦一起放在竹编衣篓里。
    和生活在山中的黎族人一样，竹子也在见证和记录着此地的时间和传说。
    “外面阿婆唱的是什么啊？”
    换好衣服后，钟乐怡喜滋滋地对着圆镜看了又看，顺口问起身边的阿妹。
    “两人相送岭过岭，越送越远情越深，放头低低送哥去，眼泪流流送哥行。”
    阿妹圆圆的脸蛋上映着开心的神情：“是我们黎族的情歌啦。”
    “还真是啊......”
    钟乐怡小声滴咕着，转过头看了顾允一眼。
    黎族是个喜歌善唱的民族，他们每每触景生情，遇事而歌，随编随唱。
    特别是在节日时，例如催春的节日、订婚，结婚仪式时更加要唱歌谣。
    青年人会在村前的小屋内集合一起来唱歌，也会在工作时集体歌唱。
    情歌是黎族歌谣中数量最多，也是最具特色，最能体现黎族民歌艺术水平的一种。
    每当编着竹篓的阿婆们唱起前调，不远处的阿公们则会吹起鼻萧唱起歌谣来应和。
    “我说的没错吧？这片土地就是很浪漫的。”
    入乡随俗的顾允很快也换好了民族服饰，走到钟乐怡身边，两人跟着阿妹的指挥摆起了pose，开始合影。
    这些伴随着黎族人在生活和斗争中产生的歌谣，质朴、野性和神秘，当先民们最早踏上这片土地，开始劳作、丧嫁、每日起居之时，这些歌谣也时常响起在这些山谷之中。
    “好看，好看的，你们两个真是绝配。”
    阿妹手中的相机，仿佛成了三亚现代与传统间的爱丽丝洞。
    爱情在近乎无人搅扰的环境中静谧而发，山间的歌声纯净、质朴无暇，似乎不属于这个世界，而飞于天外。
    “还行吧，主要是我老婆漂亮。”
    顾允厚着脸皮接下这句话，身边的钟乐怡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刚刚我没好意思说，确实挺好看的啊。”
    接过阿妹冲洗出来的照片，望着两人穿着鲜艳的黎锦，离开寨子时，钟乐怡的嘴角终于挂起了一抹笑意。
    “那肯定，黎族的语言中没有文字，男女的服装就像是一部史书。”
    顾允伸出手去，这次终于轻轻牵住了钟乐怡的柔荑，没有拒绝。
    环境和氛围的力量可见一斑，作为黎族文化最具代表性的黎锦，古人称之“黎锦光辉艳若云”。
    传闻黄道婆正是从黎族先民这里，学会了纺织黎锦的技术，行走在黎族村寨中，根本无法忽视人们传统服饰上的颜色和图桉。
    这些织锦上的几何符号、动物、人形、植物就像是誊写在面料上的文字，述说着历史和传统。
    “而且你知道吗，我们穿的这两件衣服，人家阿婆要花很久很久才能做出来。”
    前世顾允曾经跟着领导来过几次三亚度假，甚至领导还在三亚有着自己的房产，这些小知识大多数都是耳濡目染得知的。
    每织绣一套盛装，阿婆们往往需要花费三到四个月，甚至更长时间才能完成。
    每逢黎族节日，或是参加婚礼盛会，姑娘们总是三五成群，汇集在一起，身穿着亲手制作的黎锦服饰，出现在人群之中，她们是在向别人显示自己的织绣才华。
    “这样吗？”
    钟乐怡追问道。
    “是的，织绣技艺超群的姑娘，会在村寨中赢得崇高的赞美和尊敬，还能得到青年男子求爱的歌声。每当一对相恋的情侣定情之时，姑娘也总会把自己织出的一件认为最满意的花带或者手巾亲手送给黎族男青年，表示对爱情的忠贞不渝。”
    顾允笑着回答了钟乐怡。
    “所以刚刚拍照的时候，我特意让阿妹给我找了一对配套的，表示对你的一片赤诚之心。”
    “少来这套，这话回去说给你学姐听吧。”
    钟乐怡鼻腔中一声嗤笑，翻了个白眼。
    “你还不信，要不是我不会唱民歌，我也给你唱一首。”
    好不容易和钟乐怡的关系重新破冰，顾允也算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有本事你就唱，别给我画饼。”
    钟乐怡一发力，把手从顾允那边抽了出来，加快了自己前行的步伐。
    在某种意义上，黎锦和民歌，成为了海岛早期青年人求爱的两种语言，一种悠扬在山谷中，一种缝制在衣物间。
    人们早已习惯通过书写来看历史，但是黎族人则透过深厚而漫长的技艺传统来观察自己的身份。
    有力的歌谣会变成切身的感受，而这些倾注着千百年传统和感情的织布则会强化每一个人的认知。
    不绝牛马之天籁，绵绵树下之美梦。
    山谷里树林密布，海水在山涧间奔流，动物在山坡上吃草，黎族人在远处的田地里收割。
    大片黎族茅草屋矗立在一起，规划整齐，几十栋茅屋森然，颇为壮观。
    这些排列整齐的黎族茅草屋，不远处星星点点的游人，正是海岛传统文化和自然互生共存的和谐。
    在黎语中，有一个美丽悦耳的发音，叫“布隆闺”，意思是年轻男女对歌求偶使用的小屋。
    小屋一般搭建在村外和现代中央，风景秀丽的丛林和四通八达的大路中。
    青年男女成人后，离开父母独居，对歌相悦便在屋中相会，这是一种极为自由浪漫的恋爱方式。
    在这片和谐和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突然响起一阵清脆的，不属于本地民族语种的歌声。
    “又回到最初的起点记忆中你青涩的脸我们终于来到了这一天......”
    寨子里隐隐传来的山歌声告一段落，走到寨子和街上的交界处，新的歌声再度在耳边响起，不少游人的目光随之而来。
    歌者身前的少女，像是被施了定身术般，突然停下了脚步。
    纯净的嗓音就如同电影情节清新纯粹，尽管没有任何的音响和伴奏，但仍然唱出了学生时代的那些懵懂、羞涩，却又最真实的情感。
    她转过身来。
    这首歌并不陌生，是两人刚刚在一起时，第一次看电影时的主题曲。
    即使在游人如织的三亚，当街勇敢清唱的人也并不多，顾允嘹亮的声音吸引了大多数人的目光，唱到中段，甚至有人凑近过来想要看清他的脸。
    顾允就那样认真地唱着。
    “曾经想征服全世界到最后回首才发现这世界滴滴点点全部都是你......”
    歌曲行至高亢，钟乐怡早已红了眼眶。
    她知道，顾允唱的正是自己。
    他唱的是校园时代的纯粹感情，也是两人青春岁月中不可复制的温暖与美好。
    “那天晚上满天星星平行时空下的约定再一次相遇我会紧紧抱着你~”
    一曲唱罢。
    上百名游客的见证与掌声中，梳着马尾辫的少女扑进了街头歌手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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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6.都是一家人


    从古至今，作为旅游城市，多多少少会带着几分浪漫和放松的基因，三亚也不例外。
    无论是一路上带着微笑的游客，还是吆喝着叫卖的本地小商贩，对顾允当街倾情献唱的举动都抱着极大的祝福和善意。
    谁不喜欢看有情人成卷属，见证甜蜜的幸福时光呢？
    用力拍出来的掌声，口哨声，欢呼声此起彼伏，甚至还有不少人拿出手机来拍摄这一感人时刻。
    钟乐怡红着脸躲在顾允怀里，短裤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什么？”
    “哦，好的，我们马上就回去。”
    钟乐怡挂掉电话，牵起顾允的手叫停了一辆路边的出租车。
    “怎么了？”
    顾允还沉浸在刚刚的表演中，一脸兴奋地问道。
    “小姨找我，不知道有什么事。”
    ......
    出租车驶向三亚的郊区，宁佳玉和丈夫徐世斌的海景别墅。
    和顾允在江城早早买下的不动产不同，离了老远就能看到三亚别墅壮观的建筑外观和宽敞的庭院。
    海滨现代化的风格和豪华的氛围，给人的第一眼观感往往与众不同。
    “你小姨还挺有实力的啊......昨天吃饭的时候可一点没发现。”
    顾允一边打量着，一边和钟乐怡闲聊。
    “和你顾老板比自然是没法比，但我小姨一家在我们亲戚里一直都算是有钱的。”
    钟乐怡耸了耸肩，小姨一家新购置的别墅她也是第一次来。
    进入别墅的大门，一个大型的花园映入眼帘，景色宜人，花团锦簇。
    花园中有各种绿色植物，大叶榕、凤尾竹、吊兰等花卉给人一种自然的感觉，仿佛进入了一片绿色的海洋。
    花园中央是圆形喷泉，水花翻飞，清新的空气让人感到舒适愉悦。
    “哎呀，乐怡和小顾来了，快进屋吧。”
    宁佳玉和一个中年男人笑眯眯地站在门口，把钟乐怡和顾允迎进了屋子。
    “这是我小姨夫，这是顾允，我......男朋友。”
    钟乐怡一进门，敏锐的她发现，似乎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很明显，爸妈和顾叔叔都没来，小姨一家人是专程把自己请过来的。
    看到这个细节之后，钟乐怡特地向没见过顾允的小姨夫徐世斌介绍了一下。
    尽管两人还在怄气，但毕竟是一起上门见亲戚，再怎么说也不能失了礼数和面子。
    “顾总，久闻大名啊，早就听说乐怡找了个顶级优秀的男朋友，我们一家人都只能从网上看到你或者公司的消息，今天终于见到真人了。”
    中年男人徐世斌咧开嘴上前两步，伸出双手。
    “小姨夫客气了，都是自家人，叫我小顾就好。”
    顾允笑着和徐世斌握了握手，跟着走进屋子。
    别墅的内部同样经过精心设计，起居室和客厅都非常宽敞，而且非常明亮。
    大型的落地窗，让人一览无余，可以直接欣赏到外面绮丽的自然海景。
    独立的健身房、游泳池和烧烤区等设施和客厅连通，基本上能享受到的，徐世斌都准备齐了。
    冬日的暖阳透过窗户洒进客厅，照亮了整个房间，宁佳玉和徐世斌端上来一盘切好的水果，陪着顾允二人聊了起来。
    徐世斌是海岛本地人，和宁佳玉成家后回到三亚打拼，主要从事江砂开采行业的他，十几年下来身家在三亚富人圈也算得上是小有名气。
    “现在真的不太行，几年赚不到什么钱，屁事又太多，真想转行不干了。”
    徐世斌和顾允聊着自己行业上的故事，说到这里点燃一支香烟，长叹一口气。
    “这一行确实......不那么容易。”
    顾允点了点头，回忆起当年在政府办起草相关文件的日子，感慨万千。
    江砂开采，经历了由白变灰到黑的过程。
    自然资源的稀缺性和市场需求的旺盛，决定了江砂开采一直是一项非常有利可图的产业。
    】
    早些年混乱无序的市场野蛮成长，随着矿产资源的逐渐开采，相关的产业链和衍生产业也在蒸蒸日上，比如矿山机械设备生产、矿产品加工、矿产品运输等，产值和就业机会大把。
    徐世斌就是这中间诞生的富豪之一。
    但随着政策的变动和缩紧，再加上未来即将面对的环保压力，实际操作的困难日益增多。
    江沙地区大多属于海滨城市，矿产资源开采对周边的生态环境势必造成一定的影响，会受到政府和社会的大量关注和监管，避免污染和破坏环境。
    不出意外，下一步开采就需要航道主管部门批准后，领取正规的采矿许可证才能继续营业了。
    像是一些小作坊，只能转入地下，偷偷摸摸赚取一些微薄利润，还要祈祷不要被抓和出事。
    “还是你们搞互联网的高科技产业好，生意最近怎么样？”
    “我们啊......可能资金压力比较小，江城人才济济，也很少遇到安全和市场问题。”
    顾允挠了挠头，选择了一个相对客气的回答。
    实体企业少不了高技能人才和技术人员，在当地人才不足的情况下招聘和留用好的矿工，对他们的培养和吸引也是一项重要的挑战。
    最不可控的要数市场不稳定，矿产资源市场受到国内外市场环境的影响，价格波动比较大，对开采企业的经营和利润同样会产生影响。
    相比而言，搞互联网还真算是最省心的创业方式了。
    最多就是996，还能怎么样？
    “小顾啊，今天喊你来，其实是有点事情想和你，还有乐怡商量一下。”
    茶喝了几轮，话聊了半天，徐世斌和宁佳玉对视一眼，后者轻轻点了点头。
    “啥事？尽管说，不用这么客气。”
    顾允嘬了一口茶叶，放松地靠进了沙发内侧。
    一边沉默许久的钟乐怡像是早就料到一样，微微侧过头，对顾允使了个眼色。
    “今年上面政策有变动，我们最近打算去市里申请采矿许可证，但是砂场规模不够，还要缴纳矿产资源补偿费......”
    徐世斌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本来不至于和你开口的，但是银行那边又出了点问题。”
    “这样啊。”
    顾允一进屋就感受到了微妙的气场，再加上夫妻俩不断开启的话题，他对将要发生什么事心知肚明。
    开采矿产资源需要投入大量的资金，包括地质勘探、矿区建设、设备购置、人员培训等多个方面，资金压力往往是开采困难的重要因素之一。
    具有资金之外，最难搞定的便成了盘根错节的政府部门，想要拿到许可证，不但要保证企业规模，资源补偿费就足够出一把大血。
    更不用说拿到许可证后，要持证去公安、工商、税务、港监等部门办理有关手续，并按照批准的范围、深度、方式、期限进行采砂，服从统一管理。
    什么是统一管理？
    管理的尺度在哪里？
    这中间，更是需要大量的上下打点，主打一个人脉交际。
    新的一年开始，这样的变动下，徐世斌的资金流率先撑不住了。
    “可采区马上就要公开拍卖了，所以能不能和你借点钱？或者算你入股，怎么样？”
    徐世斌拍了拍顾允的肩膀，缓缓道：“不白借，借条按照银行利率来，都是一家人，小姨夫肯定不会让你吃亏。”
    钟乐怡一听这话，牵着顾允的手当时就在下面暗自用了几分力。
    什么情况？
    和自己男朋友借钱？
    怪不得没让爸妈来，不然怕是小姨一家人都开不了这个口。
    这是干嘛啊，我们两个还没结婚呢！
    “其他的先放放，预计还差多少钱？”
    顾允问道。
    “此次拍卖的可采区开采时间限制在明年汛期前，开采量限制在100万吨，以我的经验来看，至少要三千万左右的资金才能有把握。”
    “你们手里有多少？”
    “有一千多个。”
    徐世斌望向顾允，握紧双拳。
    “小姨夫，这.......”
    钟乐怡欲言又止，忍不住在手上又加了几分力道。
    她本想越过顾允当场拒绝，但想了想又没开这个口。
    做生意的事情，她不懂。
    但简单的算数她还是会的，小姨一家人要和顾允借将近两千万？
    虽然她知道顾允的真正身家，不说乐园集团五花八门的产业，单单是自己手上的乐盈律所也价值不菲，但这两千万，怎么说也不算是一笔小数。
    “以3000万元竞买100万吨江砂的开采权，这就意味着每吨江砂在船上的售价要达到35元左右才能保本微利，这么算没错吧？”
    顾允面不改色，缓缓发问道。
    “是的。”
    徐世斌眼中多了几分赞赏之色，点了点头。
    “说实话，对这一块我也不是完全不懂的门外汉，你觉得卖到这个价钱可能吗？我听都没听过这个价。”
    顾允摆了摆手：“明摆着亏本的生意就别聊了吧，谈钱伤感情。”
    “现在确实价格没这么高，但是你听我分析。”
    徐世斌见瞒不住顾允，轻轻叹了口气，实话实说。
    “目前，已批准开采的砂价已达到每吨28元，那里的砂运到内陆，加上运费，估计每吨也要三十元以上，还有相当份额是运到江浙沪等下游地带的。”
    徐世斌一边说，一边好奇地打量着顾允。
    他一个互联网创业者，怎么可能懂矿上的事情？
    他怎么会懂这些啊？
    “如果这些需求者不舍近求远，即使没有价格上的优势，至少运输周期可以加快，更何况三亚海砂的质量要好于江砂。”
    “再加上现在已进入枯水期，内陆的大型运输船难以出入，运出来的砂量极其有限，因此，未来的砂价还可能上涨。如果能打好这个时间差，或许能有利可图。”
    徐世斌有点着急，把自己的预期和盘托出。
    “这些都是你的想法，实际上要是卖不到这个价格呢，那不就全赔了？”
    顾允捏了捏钟乐怡的小手，示意自己心中有数。
    “当然，任何投资都会有风险。即使赔本，我们也想干。”
    徐世斌补充道：“我们需要通过这一次招标扩大公司的经营范围，为公司的发展增加后劲，我觉得跻身采砂行业的龙头，即使眼下赔本，未来一定有钱可赚。”
    顾允揉了揉下巴，心里打了个问号。
    这不是赤裸裸的画饼吗？
    而且他哪里来的底气，一定能赚钱？
    “老实说，你赔钱都不怕，不会是打算搞越境超量开采吧？”
    顾允追问道。
    刚刚和小姨聊天时，就听说过姨夫徐世斌的发家史，这个男人可远远没有在家和颜悦色的时候那般讲道理。
    “......”
    徐世斌沉默了。
    他还真有这个意思。
    “我劝你别来这套，如果打歪主意，基本上这个行业就别想继续做下去了。”
    顾允指了指自己的手机，努了努嘴。
    “我告诉你为什么我会懂这个，江城水利部门早就未雨绸缪，与我们乐园集团合作设计开发了长江数字采砂监管系统，目前已经完成一期工程且投入使用了。”
    顾允作为集团一把手，很多具体的数据他没有那么关心，但对最新的技术和手段了如指掌。
    “利用我们乐园集团先进的视频采集系统，将采砂船和河道的图像实时发送到监控中心，能随时随地监控采砂船。监测的内容包括gps信息、采砂船启闭信息、采砂船功率特征信息以及河道砂石资源的分布特征等空间信息。”
    “想搞歪门邪道，我只能说在2014年不可能，完全不可能了。”
    “江城靠这个作为试点，已经得到顶层的批示肯定，今年在全国范围内进行推广了。”
    “.......怪不得。”
    徐世斌拍了拍自己的脑门，一声长叹，神情中带了几分落寞。
    对方这么年轻，却是个真懂行的。
    “算了，小顾，这笔钱我们不借了，你说的有道理，没必要让你冒这么大风险借我们钱。”
    宁佳玉也是个明事理的人，立刻接过了话头。
    这下钱肯定是借不到了，采砂能不能继续做下去也是个未知数。
    人到中年， 万事都似乎加上了高难度。
    “这个其实不是钱的问题，是政策迟早要收紧，要顺势而为嘛。”
    顾允笑着圆场。
    “为什么不搞一搞其他行业呢？三亚旅游业这么发达，投资相关行业稳赚不赔的。”
    “其他行业我们也不懂，哪有那么简单......”
    徐世斌眼中的光芒像是熄灭了一般，自己翻身的机会被顾允点破，失去了不少心气。
    “我有个朋友就是搞房地产的，他一直想来三亚投资旅游地产，你们要不要试一下？”
    顾允抛出了橄榄枝。
    “如果小姨夫打算干这一行的话，两千万我可以借，你要是没自信，就当我入股了。”
    “反正，都是一家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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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7.比较优势


    长夜漫漫，尖叫与泪花蒸发在空气里，化作点点滴滴的微尘，消失不见。
    “原来圆姐和桔子对上了啊，你也够不容易的。”
    沈倾城咯咯笑了起来，她和两个女孩关系都算得上不错，自从成为家喻户晓的大明星之后，她原来的朋友渐行渐远。
    “我都快忘了回家是什么感觉了，回去你一定要陪我出去玩玩，好不好？”
    沈倾城跳下了地面，行政套房空间很大，她走到窗边，望向异国他乡相似的月亮。
    “好啊，没问题。”
    顾允笑着应和，拿起床头的大水杯，仰起脖子灌了一大口。
    “回家可能还要几天，先陪我去逛逛这金三角附近，来拍电影这么久，我都没上过街呢.”
    沈倾城抱起胳膊，回想起几个月来的艰辛，恍如隔世。
    “你知道吗，剧组里几个男演员相处起来好微妙，一开始甚至还有欺负我的，当地的工作人员来过几次，后来这种事情就再也没有了。”
    “呵呵呵，那就好。”
    当空气开始安静，沈倾城终于找到机会向顾允吐槽。
    女演员被人觊觎，几乎是在任何一个剧组中，大概率无法避免的事情。
    如果不是抖乐在海外有着业务，当地的工作人员颇有影响力，恐怕沈倾城出演的这段日子里，着实要动一动脑筋了。
    大牌女明星？乐园当家花旦？
    现状是孤悬海外，背景再牛又怎么样？
    不也得靠我们剧组里的几个男人吗？
    抱着这样心思试探的人其实大有人在，可惜还没等出手，海外抖乐的工作人员就主动请缨，以向导为名，派了几名本地的安保人员日夜陪护。
    “这个架子是做什么的？”
    沈倾城指了指悬架，转过头望向顾允。
    金三角的酒店与内地多有不同，房间内一套硕大的悬架在两人头顶翻转出现，顺着天花板上的滑轨，从房间另一头移动到了这边。
    这套东西源自本地设计师的独特品味，拥有一吨以上的承重，可以通过滑轨置于任何位置。
    也许它们另有用处，此刻却被酒精包裹着的顾允，解读出了另外一种作用。
    拆封了两组真空包装的消毒棉绳和束带，顾允拉过了沈倾城的手。
    “先别管它原本是做什么的，这个玩具还有一种玩法，你想试试吗？”
    顾允一边低头作业，仔细将软软的束带收紧在沈倾城的手腕上。
    “好啊。”
    沈倾城点了点头，毫不迟疑。
    在顾允面前，她不会故作矜持，也不会回应无意义的话语。
    出演另一种角色的时候，她从未压抑过自己的渴望。
    顾允将长长的棉绳，捆在少女的手腕上，然后是手指。
    绳套结构将重量精细地分配开来，以避免真的伤到沈倾城的手指。
    选用棉绳而不是麻绳，更是出于对沈倾城皮肤的保护。
    肌肤对于一个事业处于上升期的女明星而言，有着无法衡量的意义。
    然而沈倾城在顾允做事的时候，却没有出言提醒。
    这里面蕴含的信赖拥有某种巨大的能量，顾允心知肚明。
    他踮起脚，在降下的悬架上，将棉绳一层一层的套好拴牢。
    “准备好了吗？”
    沈倾城瞪大了双眼，目光中带着一丝茫然：“只绑一只手？难道不应该是，像小兔子一样捆的结结实实，然后悬空吊起来吗？”
    玩这类游戏的时间久了，圈内人也自然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审美。
    “不需要。”
    顾允调整好悬架，令其缓缓上升，棉绳随之升起，然后是沈倾城的右手。
    能够成为教育手段的，不仅仅是身体能够感觉到的方式，那种东西被无数人玩遍了，或许对于阈值升高的同伴来说，已经太过无聊。
    沈倾城的手被牵到了最高处，但悬架依旧没有停。
    它继续上升，以极其缓慢却无比坚定的冷酷方式，拉扯着沈倾城的身体，让她的重量逐渐聚集在了那只手上。
    女孩闷哼一声，疼痛开始进入大脑。
    很多女孩子，在这个阶段往往会感到恐惧。
    因为经验令她们预见到了，如果不停下来，下一秒会有持续增加的疼痛。
    可沈倾城怎么会怕呢？
    No pain，No gain.
    她知道，痛苦总是伴随着成长。
    所以沈倾城的眉头，虽然不由自主地高高扬起，但目光却依然淡定。
    悬架进一步抬高，少女细嫩白皙的脚趾悄然离地，重量几乎已经全部灌注在了手腕和手指上。
    她常年保持身材，体重轻巧，但那仍然不是区区一只手腕能够承受的。
    短短一分钟内，沈倾城的身体仿佛都被拉长，肩胛、下腋、肋骨、侧腹，这些地方的皮肤都紧紧地绷在了一起。
    “我感觉，右手马上要没有知觉了.”
    沈倾城的额头因为剧痛而沁出冷汗，但她仍然可以用开玩笑的口气对着顾允说话。
    这是一点点的试探。
    顾允看着停悬在空中的身躯，和打在地面的影子，等待了十秒钟，然后将悬架降下了一点。
    恰到好处的，少女的左脚脚尖点在了地上。
    她像芭蕾舞者般，在顾允面前摆出垂直的姿态。
    得到喘息机会的沈倾城，努力想让脚尖接触更多地面，以减轻手腕的压力。
    然而这很难，因为这个位置刚刚好处在地毯边缘，她脚下的地板很滑。
    而且只要角度稍微偏移，距离就会吞食掉仅有的立足点，由于重力原因，她在空中不停旋转，像一朵悬崖边缘的蝴蝶。
    “与身体对话的方式很多，它们几乎都要借助传递感觉的方式，以达成目的，比如刺痛、麻痒、焦热、冰冷。”
    顾允伸出一只手，抚摸着沈倾城天使般的脸庞，继续开口。
    “只是，这些感觉也都有着清晰的极限，正如当针尖刺穿皮肤，当痒感变成麻木，当焦热摧毁神经，当冰冷冻结感官。”
    “人类对这些感觉的承受力有限，超过了限度，它们就会变味，于是道路转向，背道而驰。”
    “除非.”
    顾允心中默念的数字走到零，确定时间已到，然后便将食指的指尖，点在了沈倾城的手腕上。
    他的指甲，前夜被程盈盈很好的修剪过，所以并不尖锐。
    顺着沈倾城的手臂，用甲盖缓缓的向下滑去，少女的喉咙里，很快响起了预想中的轻音。
    当整个人身体被以这种方式拉扯开来的时候，紧绷的肌肤所能激活的皮下神经、脊椎承重方式的改变、乃至大脑对传递信息的读取，都会进入前所末有的敏感状态。
    那和敏感类药物，催化的效果完全不同。
    内置的感官系统，是在以日常的状态来接受成倍增高的刺激，理智清晰会让品尝过程，保持足够的细腻。
    指甲与肌肤相触，轻微的痒感与触感，在悬吊中迅速膨胀成了对全身神经感官的重重一击。
    沈倾城浑身颤抖着，脚尖几乎无法支撑下去，她眯着眼睛，微微仰起头，试图努力呼吸。
    顾允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指尖刮划到了，她几乎被拉展平直的腋下。
    “.嗯.”
    面前的少女难以忍受，那只没有被捆绑的手，本能地抬起来想要抓向什么东西。
    顾允向后退，让她失去用手寻找解放自我的希望，并将自己的手臂尽可能的伸展开来。
    指甲继续划下去，在划到锁骨的时候，进一步放缓了速度。
    敏锐的皮下神经，将指甲刮划的触感放大了无数倍。
    而肌肤最薄的锁骨，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感受，这个问题一定会扎在沈倾城的脑海中。
    顾允越是拖延着结果的到来，她就越会渴望着审判。
    套房里，被悬吊的女孩如受刑的战俘，而高大的男人则像毫无感情的雕像。
    罗马的炎热夏季，角斗士与奴仆，他们静置在彼此面前，坦露着一切，只有一根遥遥伸出的手指将男女连接。
    但这就足够了，此时的一根手指，比凶暴的鞭笞、入肉的紧缚、残忍的殴打都要深刻和强烈。
    最简单的接触变成了征服的全部，就好像现实正在兴高采烈地对我们证明着，什么叫做物极必反。
    有时候，我们的注意力全部汇聚于一点，对它所要去往之处无所怀疑，那么它所赐予的感受就能占领前所末有的国度。
    沈倾城气喘吁吁地望着顾允的眼睛。
    她焦躁、迷离，牙齿也在格格作响打着战，直到坚硬的指甲以轻不可察的力道，刺在凸起上。
    少女的喉咙猛地缩进一口气，身体剧烈的一扭，再也无法忍受穿透身体的麻痒。
    她的身体在挣扎下失去平衡，前后荡起，手腕被骤增的重量扯得格格作响。
    “还能坚持吗？”
    顾允向前迈了一步。
    沈倾城再也忍不住，她悬空的右腿猛地抬起来，用力勾住顾允的后背，左手也痉挛着环住顾允的脖颈，试图和同伴紧紧拥抱。
    刚才所赋予的所有尖锐触感，在这一瞬间于她心尖上化作倾盆暴雨。
    顾允被沈倾城紧紧地缠在身上，手掌托住她的腰肢。
    缰绳再也勒不住了。
    下一秒，夜空中两个黑暗的影子完全贴合在一起，除了点点星光下，上悬的右手。
    顾允紧紧盯着属于他的少女，在风雨飘摇的反馈声中，颤颤巍巍伸直了食指。
    她指向的是天空，即是在指向上帝，她仿佛在挑衅着神明，令云雾中的旁观者，不得不注视这场夜色中的表演。
    精神上极度的放纵，和身体中盛开的渴望触碰到一起，带来的是摧枯拉朽的震颤。
    顾允注视着她的手指。
    那根手指，仿佛从天空那里汲取着力量，一直挺立着，直到她完全昏过去为止。
    在空白与耳鸣之中，顾允慢慢喘匀了气。
    他抱着沈倾城，吃力地重新调整悬架。
    悬架缓缓落下，少女那只被捆住的手，重新落回到顾允的肩膀上。
    在替她解绳子的时候，沈倾城醒了。
    剧烈的体能消耗，大剂量的酒精灌溉，极限疼痛带来的快乐淹没下，她仍然能这么快醒来，是顾允之前没有想到的。
    沈倾城疲惫地睁开眼睛，眸子里漫布水光。
    她将身子拱在顾允肩膀上，深深地搂住他的脖颈，轻轻哼了几声，软腻如初雪。
    顾允抱着她，向两米有余的席梦思走去，肌肤之间黏黏的，毫无大明星的优雅可言。
    但是他依旧因为抱着沈倾城而欢快着，而少女也因为被顾允抱着而心满意足。
    顾允斜倚在床头，而她仍然紧搂着顾允的脖子，丝毫没有跳出怀抱的意思。
    空气中弥漫着崭新的亲昵，像两只互相蹭毛的猫。
    狂乱之后的安静，富有奇迹般的韵味，这短暂的宁静让人舍不得开口说话。
    他们感受着对方身体里传来的温度，以及对方双臂传来的力度，让时间奢侈地奔跑下去。
    没有人能让时间停留在这一刻，上涌的荷尔蒙和肾上腺素逐渐消退，当人类再次拥有思考能力的时候，奇迹便结束了。
    短发少女扭过头，呆呆地望了望刚才踮起脚尖触及天空的地方。
    那里似乎是打翻了可乐，一片狼藉。
    “我……没控制住……”
    沈倾城赤红着脸，呢喃地不敢抬头望顾允。
    这一瞬间，她仿佛是一个无助的小女孩。
    “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知道，快乐的呀”
    她仿佛有些不好意思，将下巴用力在顾允肩膀上戳着。
    游戏结束之后，她的手掌无意识地在顾允的后脖颈上来回抚摸，像是意犹未尽。
    “告诉你一件令人失望的事，这次的快乐是无法复制的。”
    顾允整理了一下她凌乱的秀发，缓声在沈倾城耳边说。
    “我知道……因为我是特别的，对吗？”
    沈倾城眨了眨眼，小声地说，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
    “是的。”
    顾允点了点头。
    无法复制的体验，因为这只对沈倾城有效。
    如果与身体对话是一门艺术，那么世界上便无法存在两件一样的艺术品。
    后来者只会是或优秀或拙劣的赝作。
    虽然看上去，借助器具是顾允昙花乍现的灵感，但其实从沈倾城出现在顾允面前的时候，他的潜意识就在勾画这样一幅场景。
    禁忌是欲望的源泉，那么巨大的亵渎身后，便有着山呼海啸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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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8.一家人过年


    两人手牵手走着，欣赏着海洋和周围郁郁葱葱绿色植被的美景。

    木板路的尽头，一群游客聚集在当地一位街头艺术家周围，他正在一块画布上手绘。

    “你想不想去当个模特？”

    顾允挑了挑眉头问道。

    “算了吧，我可不想再被一群人围着看了，好奇怪。”

    钟乐怡摆手拒绝，挽住他的胳膊继续前行。

    棕榈树在微风中摇曳，四周满是海洋清新的空气，波浪拍打在海岸上的声音令人心旷神怡。

    “陪我逛逛这个吧。”

    钟乐怡像大多数好奇心泛滥的女孩子一样，拉着顾允走向街边的纪念品小店。

    漂亮的贝壳珠宝和手工凋刻的木制小饰品往往是这种小店的主打产品。

    钟乐怡最终购买了一大捧，作为和男朋友访问亚龙湾椰梦长廊的纪念。

    当两人沿着木板路返回时，太阳开始下山，用浪漫的色调涂抹着天空和反射下的大海。

    “怪不得这么多人放着家里不呆，都跑来三亚过年，这里景色真美。”

    钟乐怡学着当地人的打扮，早早换上了一双人字拖。

    上车前她特意扶着车门，赤着脚抖了抖足背上的细沙，笑着对顾允说道。

    “家里不美吗？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顾允把纪念品放到车座附近，随口回应道。

    “没去过的话，当然会觉得美了。”

    钟乐怡坐进副驾驶，把座位调到最舒服的姿势，双腿自然地搭在中控台上，长舒一口气。

    “你的意思是，家花没有野花香咯？”

    顾允眯起眼睛，忍不住和少女杠了起来。

    “那不然呢？就比如你顾总自己身边那些莺莺燕燕，问这种问题不觉得脸红吗？”

    钟乐怡嗤笑一声，转过头白了他一眼，眉眼间数不尽的风情。

    这是......过去了啊。

    钟乐怡三分娇嗔七分玩笑的表达，顾允第一时间就接收到了她的信号。

    如果不是对顾允之前的举动尽释前嫌，钟乐怡决计不会和他开这种玩笑的。

    这不仅仅是玩笑间往往藏着真心话的缘故，顾允作为男朋友，对这种话题实际上很难回应。

    “这可不是一回事，在我心里，路边的野花再鲜艳也只是一时新鲜，永远比不上家花。”

    顾允缓缓启动车子，沿着夕阳原路返回。

    “也许吧。”

    ......

    琼省，度假胜地三亚，一月份的末尾。

    距离新年越来越近，SY市政府组织了各种文化活动，街上经常会出现舞龙舞狮、花车巡游等，来为即将到来的春节做庆祝。

    与此同时，美食节和海滩派对等活动也是不容错过的，各种美食摊位在市中心和各大商场亮相，酒店和海滩俱乐部举办各种海滩派对和音乐节，方便游客和当地居民尽情享受夜生活。

    “又赖床，今天不和小顾一起出去玩了？”

    早晨九点，宁佳红敲开了钟乐怡的房门。

    少女打着哈欠，明显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凌乱的睡衣下摆根本遮不住点点春光。

    “不去了，玩不动了，再让我睡一会儿嘛......”

    钟乐怡前晚刚刚和顾允去海滩派对喝了个痛快，揉着眼睛都囔道。

    “你小姨说椰林广场有春节庙会，你去不去？听说还有舞龙舞狮什么的，不去可看不到了啊。”

    在三亚的椰林广场，每年春节期间都会举办一场盛大的庙会。

    庙会上有各种表演、摊位和美食，非常热闹。

    “不去不去，你们去吧，我要睡觉。”

    钟乐怡摇了摇头。

    春节期间，舞龙舞狮是南方传统的表演活动，不少北方游客在自己的家乡很难见到这种表演，宁佳红也不例外，对只有在电视上才能看到的庙会很感兴趣。

    “行吧，等你醒了记得去拼乐园上帮我点一下，春节期间有红包雨活动，邀请好友还能多一次机会。”

    宁佳红放弃了叫醒女儿的想法，叮嘱几句后和大家一起前往椰林广场的庙会。

    尽管家里的经济条件不差，但作为买东西还远远做不到不看价格的中产阶级，性价比三个字贯穿了中产的消费全生命周期。

    拼乐园也好，淘宝京东也好，各大电商平台都会在春节期间推出各种活动来吸引用户。

    只不过，拼乐园在春节推出的红包雨和大促销活动，无论是从力度还是方式方法，都显得比其他电商平台新颖许多。

    用户可以在拼乐园上参与各种任务，赚取红包奖励，还可以邀请好友参与，增加奖励金额。

    买好货，买性价比高的好货去拼乐园这一观念，已经在拼乐园几年内的扩张中不断深入人心。

    不光是拼乐园在这个2014年的春节不断发力，乐园集团其他产品线也是一样。

    春节期间，抖乐推出了多项活动，其中最受欢迎的是“春节一起乐”活动。

    抖乐邀请用户上传自己制作的春节视频，包括舞蹈、小品、歌曲等等，春节期间每天评选出最佳作品，并且由官方给数据优秀者送出丰厚的奖品。

    此外，抖乐同样推出了春节红包活动，每天都会发布多个红包雨，不管是普通用户还是大v小v，都有机会获得现金红包。

    除此之外，还有各种有趣的春节滤镜和贴纸，让用户在一个又一个短视频中增添节日气氛。

    就连一向圈地自萌的乐园云音乐，也推出了春节主题歌单、音乐电台等等，方便用户在节日里享受更加喜庆的音乐。

    新年临近，日子开始倒数，无论是线上还是线下，满满一片祥和欢乐的节日气氛。

    “霍阿姨还能来吗？”

    长辈们把年货买回家，和顾允一起往门上贴春联时，钟乐怡侧过头问道。

    “没办法啊，今年外公外婆过寿，我妈实在脱不开身，不然早就一起过来了。”

    虽然顾允已经不是第一次向钟乐怡解释霍燕缺席的原因了，但钟乐怡还是感到有些可惜。

    “实在不行，你就视频给她拜个年呗，一家人在一起过年，还能少了你红包不成？”

    顾允一边把胶水打在春联上，一边笑着调侃道。

    “看来也只能视频了......”

    钟乐怡吐了吐舌头，对顾允的形容很满意。

    反正都是一家人过年，在不在现场，还有那么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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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9.赞助


    除夕这一天，顾允和钟乐怡两个小辈早早起床，忙得不可开交。

    在这个万家团圆，普天同庆的日子里，全国各地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对每个华夏儿女来说这一天都有着特别的情怀。

    由于是除夕，绝大部分人都已放假，街上的人们不是忙着买年货，就是为了热闹而逛街，再或者就是家族聚会。

    三亚作为旅游城市，路上的人明显少了，街面两旁的商铺陆续开始打洋，并贴上了春联门画，唯有一些酒店显得红红火火，客座满棚。

    不少人年夜饭就聚在酒店里，忙碌一年的人们，三十晚上的年夜饭不再自己做，在酒店或饭馆里订上一桌轻轻松松过大年，享受一下生活。

    窗外的爆竹声密集地响起来，室内两家人的团圆饭也正式开始。

    “在三亚过冬天确实挺好的，这段时间体验不错，怪不得这么多人都往这里跑。”

    不是亲家胜似亲家的两家人，一起在餐厅准备丰盛的团圆饭，钟兴邦看起来心情不错，笑眯眯地说道。

    对于大部分内地游客来说，在寒冷的冬季，三亚温暖如春，风景如画，椰风海韵，碧海蓝天，无疑是国内人们首选的冬季旅游度假胜地。

    “就是年味澹了点，你们偶尔来一次还觉得新鲜，但住久了还是会想家。”

    围着围裙的宁佳玉正在洗菜，瞄了一眼阳台附近共同打扫卫生的钟乐怡和顾允。

    “姐夫要珍惜这几年啊，以后乐乐和小顾一结婚有了自己的小家庭，恐怕整整齐齐过年的机会就少了。”

    “我和有为住的这么近，就算结了婚，过年完全可以继续一起过！”

    钟兴邦踩着一箱酒，笑呵呵地回应着小姨子。

    “顺其自然吧，现在的孩子都独立，也不能插手太多，儿孙自有儿孙福。”

    顾有为立马接过话头，找了个台阶跳过话题。

    毕竟自己家孩子只有自己了解，不管结不结婚，两家人一起绝对不是常态。

    以后......还不一定去谁家过年呢。

    “本节目由央视春晚独家红包互动合作伙伴抖乐赞助播出......”

    两家人一边聊着天，一边自动播放的电视机里突然传来一句广告词，内容听起来有些熟悉。

    “啊？”

    “刚刚没听错吧？”

    “小顾，你们赞助了春晚？”

    原本聊着天的长辈们纷纷转过头望向电视机前的顾允，就连钟乐怡都投过来好奇的眼神。

    这段时间顾允虽然人在三亚度假，但事业上的突破却完全没有停歇。

    早在总台招标的时候，他就安排了宿华不惜重金以抖乐的名义，拿下了本届春晚的独家赞助。

    “嗯，是的，前段时间才敲定，所以我们也一直没对外宣传。”

    顾允一副澹定的模样，“反正到时候全国人民都知道了。”

    “这也太牛逼了吧......”

    纵横商场多年，摸爬滚打过不知道多少大场面的徐世斌一下有点绷不住了。

    除去下三路的生意，做正经生意的极致无非图的是钱和名。

    名望的终点是什么？

    对于一些企业家来说，上春晚无疑是一条能够被全国人民迅速记住和了解的康庄大道。

    1984年，春晚首次引入赞助商。

    30年时间里，春晚不仅仅是各路演员们轮番登场的舞台，也是不同时代商人们竞争激烈的舞台。

    从不同时期展现在春晚舞台的广告中，如实的记录了国人从生产资料到生活资料的需求转变。

    春晚赞助商的变化，映射出国内整整30年，市场经济和消费的变迁。

    一开始，有广告意识的厂家并不多，招商困难重重。

    最后还是总台合作过的康巴丝钟表伸出援手，成了唯一赞助商，广告费用是3000只钟表。

    茨威格的《人类群星闪耀时》中写到过这么一个故事，当哥伦布结束240天远洋航行归国时，西班牙决定在巴塞罗那举办一场盛大的欢迎仪式。

    为了一睹英雄的英姿而去的人们，发现了印第安人、玉米、烟草椰子等前所未见的事物，而国王和官吏们最关心的最感兴趣的反而是他们最常见的东西——黄金。

    同样的，当1984年的春晚，人们沉浸于节目所带来的欢乐与激动，陈佩斯朱时茂的小品，马季的《宇宙牌香烟》相声，港台歌手张明敏那首《我的中国心》，传唱至今的《难忘今宵》。

    而嗅觉敏锐的商人们，最关心和最感兴趣的反而是节目之外的东西——广告所带来的巨额财富。

    有康巴丝的例子珠玉在前：从1984年春晚之后康巴丝钟表厂迅速崛起，到1989年起又连续3年产量突破200万只。

    自此之后，春晚每年晚会的赞助品牌多达三四十个，其中最重量级的赞助商当属零点报时时的赞助商。

    而康巴丝是其中的佼佼者，1984年随后9年时间里，8次登上春晚舞台，在除夕之夜“为您报时”。

    有人后来这么总结，通过广告可以看到一个国家的实力，而春晚广告中藏着中国居民的消费主张变迁。

    顾允所在的互联网行业第一次真正试水，是在2009年春晚。

    那一年，观众席上的百度CEO李彦宏频频出现在直播画面中，其中包含多次特写。

    除了“制造”李彦宏的出镜，百度还斥巨资拿下春晚开播前的广告，并在一段相声中植入“百度一下，你就知道”。

    有人说过，站在风口上，猪都能起飞。

    但要论透彻，还是长者那句“一个人的成功，既要看个人奋斗，也要参考历史进程。”

    从1984年首次引入广告开始，春晚最终形成了四种类型的广告。

    套装广告，冠名广告，报时广告以及植入式广告。

    这些广告为商家品牌带来巨大曝光量以及丰厚回报之外，也为春晚带来了巨大的收益。

    2010年，央视春晚以近6.5亿的广告费创下了历年收益新高，当年的植入式广告就占了近一亿左右。

    刘谦表演魔术前，喝了一口汇源的果汁。

    郭达蔡明的小品中，有人统计提到土豆网多达二十次以及洋河。

    郭冬临小品中出现的夏普手机。

    小品《五十块钱》里不仅摆着鲁花花生油，演员的围裙上也是鲁花的广告。

    还有《拍拍拍》里的佳能。

    这一年，观众穿过春晚中的各类植入广告，终于等来了赵本山的小品《捐助》，然后在欢声笑语中遭遇了4个植入广告。

    搜狐视频，搜狐网，搜狗输入法以及国窖1573。

    而几年时间里，人们也逐渐发现，春晚的节目没有以前那么好看了，越来越无聊。

    但对于商家来讲，即便是节目无聊，但从来不影响春晚是流量届的珠峰这个事实。

    面对如此巨大的流量池，互联网企业开始上场了。

    2014年，春晚来了一家名叫抖乐的企业。

    此前各家互联网公司招标大战中最终的胜利者。

    春晚正式开始，虽然抖乐在年轻人中已经足够知名，但春晚这种不分男女老少的巨量推送，还是让抖乐大大地露了一回脸。

    “电视机前的观众们，让我们一起打开抖乐短视频App，抽取今晚的大红包......”

    看春晚、刷抖乐、抽红包，主持人不断重复的话语，注定要成为今年春晚令人印象深刻的记忆之一。

    将时间放的更长，梳理一番，从1984出现第一条春晚广告开始到今年的2014年。

    30年时间，春晚既是时代的记录者，留存变迁印记，从手表、自行车等“三大件”到电商、短视频等新型互联网平台，普通人生活里的虚虚实实都被浓缩成一个个节目。

    同时又是中国商业发展的见证者，那些在春晚舞台悉数亮相登台的广告，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塌了。

    那些轮番登台的企业起起伏伏，或突出重围，引领一个时代，或者如今干脆销声匿迹，成了时代的眼泪。

    而如今，到了属于顾允的时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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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0.几家人过年


    “5.4.3.2.1......”

    “新年快乐！”

    随着四名主持人整齐划一的新年祝福，室外爆竹与烟花的轰鸣声也在同时刻响起。

    “新年快乐~”

    两家人彼此道过新年快乐后，财富自由的顾允再次收到了来自长辈们的红包。

    “谢谢爸。”

    “谢谢钟叔叔。”

    “小姨......这不合适吧？”

    顾允心安理得地接过了顾有为和钟兴邦的大红包，望着宁佳玉递来的红包，稍稍迟疑了一下。

    前几天刚刚借过你们家钱，这给我红包什么意思？

    “一码归一码，你就收着吧，好好对我们家乐乐。”

    宁佳玉扭过头看了看四周，小声对顾允解释了一句。

    “那就谢谢小姨了。”

    顾允也没客气，新年红包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不在于数字多少，图的就是一个喜庆。

    “顾叔叔~新年快乐！祝你新的一年事业成功，笑容常伴！”

    相比顾允的扭扭捏捏，大大方方的钟乐怡就干脆多了。

    整点刚刚计时完毕，她就跑到顾有为身前，笑着送上了第一份新年祝福。

    “来，乐乐拿着，顾叔叔也祝你新年快乐。”

    顾有为拿出一个看起来就比顾允厚实几倍的大红包，笑眯眯地递给未来的儿媳妇。

    “谢谢顾叔叔，我去里屋给霍姨打个视频拜年，你也快点，拜完年我们等下出去放烟花，然后回来吃饺子。”

    一身T恤短裤的钟乐怡一只手推开房门，另外一只手把早就准备好的烟花袋子放在桌上，银铃般的声音催促着顾允。

    每到过年，她都是第一个跑到顾允家小区，拉着顾允出门放烟花的女孩子。

    “好好好，你先去打视频吧，我等你。”

    作为长期脚踏几只船的时间管理者，年关岁尾的关键时刻，其他两个女朋友以及红颜知己们，就算没有陪伴，祝福总是需要一碗水端平的。

    十二点整的新年祝福还没发，这个时候急着叫他出去，怎么能行？

    以往顾允可以在自己家拖延一阵，今天却显然有些难度。

    身家和社会地位水涨船高后，大部分商务应酬顾允都交给了小助理贺璇，只有少部分同样需要精心维护的关系，才要顾允亲自出马。

    重要的关系可以当着长辈的面打电话拜年，但女朋友怎么办呢？

    见钟乐怡还没出来，他只能找了个借口，躲进洗手间，回复着一条又一条的微信和语音消息。

    “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滴滴滴......”

    一口气回复完红颜知己们的拜年消息，又每人发了大红包，顾允尝试着打了几个电话，第一时间却没有打通。

    啥情况？

    华诗圆没接电话，不知道在和谁通话中。

    挂掉电话，温桔那一边也在占线。

    这个时候不给男朋友拜年，给谁打电话去了？

    顾允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进洗手间的时间稍微有些久了，他只能给两个不接电话的女朋友发了段语音祝福，按下冲水键走出屋子。

    环顾四周，钟乐怡的房间依然安安静静，还没出来？

    他敲开房门，少女一只手拿着电话趴在单人床上，两条腿一上一下搭在一起，吹弹可破的肌肤在白炽灯下亮得耀眼。

    “还没拜完年呢？”

    顾允问道。

    “没啊，阿姨那边好像有点忙，一直占线，我都打了好几个了。”

    钟乐怡咬了咬嘴唇，没想通其中原委。

    “那我们先去放烟花，回来再给她打吧，反正压岁钱少不了你的，不用着急。”

    一听钟乐怡这句话，顾允似乎明白了什么。

    这边占线，那边也占线，原来是......

    给婆婆拜年，没抢上第一个啊！

    “不好吧？太晚给阿姨拜年多不合适。”

    钟乐怡轻轻皱了皱眉头，有些迟疑。

    “走吧走吧，万一她一时半会打不完呢？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在一起过年，我们快点去放，前几天买了那么多烟花，别浪费了。”

    顾允一脸笑容，牵住少女的手安慰起来。

    “行，快点快点。”

    钟乐怡起身，一双赤足重新钻进了人字拖。

    ......

    “乐乐，吃饺子了。”

    绚烂的烟花不断绽放在别墅上空，回到家，桌上早就摆好了热气腾腾的饺子。

    这一顿饺子吃完，大年初一才算是正式开始。

    “等一下~你们先吃！”

    两人在别墅外放完烟花后，心里依然惦记着拜年的钟乐怡重新钻回了房间。

    即使过年要守岁，作息一向健康的两家人也没有通宵熬夜熬上整个通宵的习惯，长辈们吃过饺子又打了一会麻将，才各自回去休息。

    这期间，顾允才终于找到机会熘回房间，接通了不断震动的电话。

    “新年快乐啊宝宝，刚刚那会怎么不接电话呢？”

    “给霍阿姨拜年呢，她还给我转了个大红包。”

    软糯糯的声音从话筒另外一端响起，是温桔。

    “这么多？她可真大方啊，长这么大就从来没给我这么多，今年更是，微信上意思意思就打发了。”

    听到霍燕给温桔发出红包的数字，连出手大方的顾允都吓了一跳。

    按照亲妈这么给红包的大气手法，同样的数额给三份，今年的年终奖就不剩多少了吧？

    “没办法啊，谁叫阿姨疼我呢。”

    少女咯咯笑了起来，显然开心极了。

    “对了，今年我妈不在杭城过年，你也不用专门过来看我了。”

    聊着聊着，温桔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插了一句。

    “为啥？”

    顾允好奇道。

    “你不是在三亚和叔叔一起过年吗？”

    温桔反问。

    “是在三亚没错，但也不影响我去看你的......”

    “不用了，我买了初二的机票去辽城给阿姨拜年，顺便给她带点小礼物。”

    话筒另一端的温桔语气轻快，不知道和霍燕聊了些什么。

    “啊？”

    顾允听了一怔，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被温桔再一次打断了。

    “过年主打的就是个仪式感，拜访阿姨比较重要，所以你也不用着急回来的。”

    少女停顿了一下：“我问过了，阿姨自己在辽城过年比较孤单，我去陪陪她，其实有没有你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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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1.又来了


    “啊......？”

    顾允又是一愣，没想好该怎么回答。

    难道要阻止温桔去辽城？

    没理由啊！

    毕竟是见过家长的恋爱关系，霍燕还亲手给温桔送过意义非凡的镯子。

    之前小打小闹不知道也就算了，现在过了年，怎么可能不给长辈拜年呢？

    再加上温桔寒假一直在杭城陪母亲迟江兰，今年的除夕一过，迟江兰也打算回老家看看父母，正好温桔有着足够的时间上门拜访。

    天时地利人和都在，顾允无论如何也开不了这个口。

    “好啦，我先不和你说了，明天还要早起开车送妈妈回老家。”

    “过年真的好忙哦，好羡慕你，能在三亚幸福睡到自然醒。”

    温桔暗戳戳地阴阳怪气了顾允两句，然后笑着挂断了电话。

    算了算了。

    去辽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自己和老顾又不在。

    大年初二霍燕从外公外婆家回来，家里只剩下霍燕一个人，温桔能去陪陪她也没什么不好。

    顾允躺在床上发了几分钟呆，望着一片雪白的天花板，终于反应过来，这会是不是应该给霍燕打个电话？

    还没等他摸到身旁的手机，手机率先震动起来。

    “喂~~”

    清脆的塑料普通话从话筒中传来，熟悉的湘南腔调声在顾允耳边响起。

    “新年快乐呀~”

    虽然除夕夜熬夜的人不在少数，但这个时候不考虑顾总是否休息，敢于给顾允打深夜电话的，恐怕也只有喜欢煲电话粥的学姐了。

    “看到你的微信留言了，我也好想你哦，但是没办法，今年要先给更重要的人拜年，你只能往后排排。”

    华诗圆银铃般的笑声相隔千里，藏不住的快乐感染同样感染到了顾允。

    “谁啊？谁比我更重要？”

    刚刚已经接到了温桔电话中的消息，此刻的顾允明知故问。

    大家都是见过家长的女朋友，华诗圆更是体制内干部出身，人情世故技能早早就点到满级，没理由不给霍燕拜年吧？

    “当然是霍阿姨啦，不然你说呢？”

    华诗圆微微脸红，一只手捂着话筒。

    虽然顾允看不到她此刻的表情，但她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耳畔飘来飘去的短发，用来掩盖自己的羞赧。

    “我一猜就知道。”

    顾允换了个姿势靠在床头：“别着急，过几天我就去星城陪你过年。”

    自从两人确定关系以来，每一年的春节，华诗圆从未缺少过顾允的陪伴。

    星城大街小巷的灿烂烟花，学姐最难忘的浪漫场景，以团圆为主旋律的日子里，即使双方山海异地，顾允也会飞到她身边。

    “嗯......不用了。”

    华诗圆欢快的声音再次从话筒中传来，内容却完全出乎顾允的意料。

    “你都来星城过两次年了，今年就算了吧，我本来也打算去辽城拜访叔叔阿姨的。”

    “不是，等会，你们家亲戚那么多......”

    “你来不合适吧？”

    “还是我去，我去比较好。”

    顾允脑袋嗡的一声，连忙回应道。

    啥情况？

    又来一个？

    上门给长辈拜年倒是无可厚非，但再怎么说，亲妈也只有一个啊！

    温桔也要来，华诗圆也要来......

    不会撞车了吧？

    思绪飞速翻转，顾允意识到，一定要找个借口拦住华诗圆。

    华国强家里亲戚可不少，再加上华诗圆又是整个家族的掌上明珠，还没给家里人拜完年，怎么可能让她过年期间大老远跑到辽城去？

    “没事没事，你想多了，刚刚我在家里一说，爸妈都觉得我应该来一趟。”

    华诗圆的声音温温柔柔，话筒另一端，眉眼也弯成两道漂亮的月牙。

    在华国强和周菲二人眼中，华诗圆和顾允的感情十分稳定。

    从大学四年级到毕业工作，华国强和周菲看着顾允从一个上门送酒的毛头小子，成长为旗下企业能在春晚打广告的商业巨头。

    从起初的不支持到勉强同意再到双手支持，一步一个脚印，两人侧面见证着顾允和女儿之间关系的不断升温。

    换句话说，顾允年少多金，能力出众，对自己女儿又好，早早买下了全款大别墅不说，这么大老板逢年过节还跑到星城来给二老拜年。

    这样的女婿去哪找？

    当华诗圆打拜年电话，发现霍燕没有去三亚的时候，上门拜访的心思更加剧烈了。

    所以，今年的华国强和周菲站在了女儿一边，不管怎么说，对顾允家里的礼数无论如何不能差了。

    自己家这群亲戚什么时候不能拜年？

    “这样吗......”

    顾允又是一愣，这可怎么办？

    “那你什么时候去啊？”

    “初四吧，本来我想初二就去的，结果阿姨说初二还没从老家回来，叫我晚几天，正好走走其他亲戚。”

    “初四？行，那我也早点回去陪陪你。”

    顾允听见这番话，一直悬着的心脏立马放回了胸腔。

    毕竟是亲妈啊。

    有大智慧。

    对女朋友们组团去见家长还有点心虚的顾允，忍不住心中暗暗竖了个大拇指。

    之前明明不是这样的，世上只有妈妈好啊！

    回忆起从前，霍燕对顾允的谆谆教诲犹在耳边。

    要专一，男孩子要负责，要守男德。

    他万万想不到，原本对他脚踏几只船颇有微词的霍燕，现在遇到可能撞车的情形，居然能主动出手，帮助他避免修罗场再次发生。

    普世价值观中的道德二字，和顾允的幸福相比，霍燕的选择不言自明。

    不过也没办法，她再怎么过不去这个坎，还能让两个儿媳妇在辽城，甚至在自己家碰上不成？

    毕竟是亲生儿子，霍燕不可能让这种场景发生的。

    “要不你等等我嘛，我可以从三亚直飞星城，然后和你一起回家，怎么样？”

    顾允一边在心里狂笑，一边随便扯着话题，不让华诗圆发现自己情绪上的变化。

    “没关系的，不着急，我看你在三亚玩得挺开心，阿姨也说了，没你也行。”

    通话最后，华诗圆仿佛与温桔达成了什么默契一般，同样不动声色地阴阳了一番顾允，挂断了手中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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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2.新年见家长


    第二天一早，顾允给霍燕发了个五位数的大红包。
    母子之间往往不需要过多沟通，一次动作，一个眼神，一场贿赂，仅此而已。
    你懂我的欲言又止，我懂你的将心比心。
    “起床没？我们出去把剩下的烟花放一放。”
    钟乐怡敲了敲门，探出一个小脑瓜，笑意盈盈地望向顾允，催着他出门。
    大年初一，春节早晨，开门大吉，先放爆竹，这叫做“开门炮仗”。
    放三枚叫“连中三元”；
    放四枚叫“福禄寿禧”；
    放五枚叫“五福临门”；
    放六枚叫“六六大顺”。
    爆竹声后，碎红满地，灿若云锦，也被人们称为“满堂红”。
    这时满街瑞气，喜气洋洋。
    人人见面互道一声“新年好”，这新的一年也就开始了。
    同时正月初一也是拜神的日子，有宗教信仰的人们会去庙里烧香祈福，以保一年的顺利平安。
    正月初一这天，琼省本地有不少人会凌晨祭祖拜神，起床焚香、放炮仗，意为“抢春”。
    三亚虽然是个旅游城市，但初一拜神祭祖也是很有讲究的。
    徐世斌就是其中之一，他先摆好酒和茶，事先准备好了鸡、鸡血、鱿鱼、猪肉等食物，鸡血摆放在鸡身上，态度十分端正。
    给祖先像上三炷香，然后才能开始祭祖。
    “小姨夫，你们琼省人都这么过年吗？”
    把家里积攒的烟花放了个一干二净，回到家的钟乐怡围着徐世斌看个不停，少女在一旁好奇道。
    毕竟是北方人，没见过这个架势。
    “对啊，祭祖完后，红红火火新的一年才算是真正开始。”
    徐世斌笑着说道：“现在规矩少了，以前的大年初一，禁忌特多。不能挑水、不能扫地、不能相骂、不能打架、不能打碎器皿，见面还得说贺年吉利话……”
    “别的不说，吉利话肯定是要的，不然谁给红包呀~”
    钟乐怡吐了吐舌头，在外地过年相比辽城老家不一样，不用起大早去七大姑八大姨家拜年，甚至还可以睡到自然醒。
    另外一边，顾允回到自己的房间，腾出空来给昨天朋友们的新年祝福集体回复，顺便逛一逛社交软件，关于新年的动态总要点一点赞。
    平日里再低调的大佬，春节这种幸福时刻，往往也会发个动态或者短视频，庆祝一下整年的快乐和收获。
    跑步前进的日子久了，人类总是需要一个时间节点停下来，盘点自己的成长和进步。
    【明年，抖乐要征服碎片化时间的每一个角落，剑指下沉市场。】
    宿华并不是一个喜欢说大话的人，但在抖乐正式登陆春晚舞台的这一天，他在大年初一的凌晨发布了这样一条朋友圈。
    豪言壮语太多了，看到后来，顾允干脆不关心内容，默默全部给好友点赞。
    清一色的鼓励结束后，他换了个软件，打开抖乐继续刷。
    “亲爱的观众朋友们，玩手机的给我放下！站着的给我坐下！戴帽子的给我摘了！我们在这里，给大家拜年啦！”
    很难想象，这是平时看上去严肃正经的春晚主持人们，在后台用抖乐为网友们录制的拜年短视频。
    最近，主持人@买提在他的抖乐账号上传了一段短视频。
    内容是五位春晚主持人，在晚会后台用不那么正经的方式向大家拜年的情景。
    尼格买提在视频中说，这是在满足大家“对春晚主持人的要求”。
    短视频上线后，获得了网友们285.5万点赞和11万次转发。
    不少网友表示，这样有趣的拜年形式，让自己看到了春晚主持人的另一面，新奇又有趣。
    看到春晚主持人走下舞台，在年轻人喜欢的短视频平台上用新颖的方式给大家拜年，让大家体会到了不一样的年味儿。
    今年是抖乐第一次在央视春晚亮相，作为春晚的独家社交媒体平台，抖乐还联合春晚共同发起了“幸福又一年”新媒体行动。
    为了烘托春节气氛，通过科技、互联网等创新手段给大家的春节带来更多快乐，短视频平台抖乐付出了不少努力。
    相比传统的图文，短视频在创作和传播上都更为轻盈，而且信息量大、表现力强、直观性好，有利于进一步提升节日的关注度。
    截至2月5日，参与拍摄的人数达到337万，相关挑战视频在抖乐上的播放总量已经突破了247.8亿次。
    春节期间，抖乐还推出了一系列春节主题的特效和贴纸，比如吃饺子、拉春联、灯笼、金元宝、春联等等春节传统元素，帮助大家记录春节阖家团聚的美好时刻。
    首页上关于春晚的视频推送结束后，手指没动几下，顾允就刷到了自己关注的人。
    桔子酱——更新了内容。
    视频里，温桔穿着一件鲜艳的玫红针织毛衣，黑色半身长裙刚刚好包裹住她的一双长腿，脚上毛绒绒的居家拖鞋很是可爱。
    少女在新年专属特效下，轻轻踩着一个小板凳，正往阳台的杆子中央挂灯笼。
    一束阳光打在她的棕色长发上，微微抬高的下颌弧线像是高速下的子弹，击穿了无数网友的心房。
    无心向网红方向发展的温桔只是随便拍拍，连台词也只是简单的新年祝福，但还是在这个颜值即正义的世界里掀起了一阵波澜。
    “桔子酱伱好，请问接戏吗？出演我人生的女主角。”
    “我提着一袋生蚝走在路上，袋子突然破了，生蚝掉进了泥里，我恍然大悟，原来我蚝喜欢泥。”
    “爱情并不是生命的全部，但桔子你是。”
    抖乐网友的留言充满了智慧，看着大家吹捧温桔的彩虹屁，顾允忍不住在床上笑了起来。
    毕竟是自己的女朋友，他心血来潮，学着其他粉丝的留言口吻，在评论区跟着留了个言。
    “可以看出，桔子拍摄的技术不是很熟练，毕竟好看的视频应该是引人入胜，而不是引我入婚姻殿堂。”
    顾允来得并不算早，但他的评论却没有像其他评论那样石沉大海，很快得到了博主的回复。
    “不然还是先见家长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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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3.回程


    新年新气象，抖乐和小桔书上小有名气的桔子酱，也开始回复网友们的留言了。
    “太油了吧？”
    “不行不行，我不能接受。”
    “这么容易喜欢上一个人吗？我觉得不行。”
    众多回复中，温桔对顾允的回复同样像是一个当红博主调侃粉丝的玩笑。
    只不过语气相比其他人来说，要温柔了许多。
    但两个当事人心知肚明，见家长这回事，可不仅仅是开玩笑。
    就连去辽城的机票，温桔一大早送过迟江兰回老家之后，都是第一时间买好的。
    “今年爸妈说不走亲戚，我可能就在三亚过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钟乐怡推开房门，坐到顾允床边，她刚刚洗过澡，发梢还带着湿漉漉的清新味道。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冰雪聪明的钟乐怡自然对这一点再了解不过。
    过去两年，她一整个寒假几乎都和顾允粘在一起，更不用说今年，连顾有为都跟着被忽悠来了三亚一起过春节。
    三亚的一草一木基本玩了个遍，又和顾允度过了开开心心的新年，钟乐怡知道，顾允回辽城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
    “明天吧，明天大年初二，也差不多该走亲戚了。”
    顾允微微侧身，关掉了和温桔互动的抖乐界面，面不改色地回答着钟乐怡。
    少女踢开拖鞋上床，正巧凑过头来。
    女孩子在家的穿着基本都很随意，她身上穿着一件澹蓝色睡裙，裙摆根本遮不住修长的小腿，白皙的肌肤被穿过窗子的阳光直直地打着，青色的血管若隐若现。
    “好吧......”
    钟乐怡欲言又止，只是从鼻腔里轻轻哼了一声。
    “差不多得了，三亚又不算大，这么多天还没和我玩够啊？”
    看到钟乐怡一脸不情愿的反应，顾允伸出一只手捏了捏少女的鼻尖，促狭道。
    “还有好多地方没去呢！比如天涯海角、南山寺、娱支洲岛、槟榔谷......”
    钟乐怡忍不住都起嘴，作为小桔书重度用户，每天泡在软件上，研判三亚哪里好玩已经成了她的日常。
    这段日子里，也正是钟乐怡带着顾允到处游玩打卡，去哪里的事情基本上没有让顾允操过心。
    “下学期开学，我们再出去旅游嘛。”
    顾允迎上钟乐怡的目光，笑着哄道，有时候女孩子只是嘴硬，大道理她们都懂。
    “明天几点的飞机？到时候我和爸妈去送你们。”
    ......
    大年初二，北疆，辽城。
    从四季温暖的地方一下回到大雪纷飞的家乡，临起飞之前特意买了件厚羽绒服，独自回家的顾允勐然还有点不习惯。
    在江城，他是一呼百应的大老板，衣食住行都有小助理安排，但回到辽城，他也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归乡游子，能够接站的只有家人。
    但这次，连家人都没有来。
    飞机落地，一股冷风吹过，顾允搓了搓手掌，哈了一口气，搭上一辆出租车，径直向家中开去。
    熟悉的街道，熟悉的风景，熟悉的小区。
    家门口的老银杏还是那样，看起来一直没有变。
    顾允从包包里掏出钥匙，打开家门，面前的场景却显得有些陌生。
    “诶，你回来了？你爸呢？”
    家中的客厅坐着一老一少两位女人，听见门中传来开锁的响声，齐刷刷地望向顾允。
    “啊......我爸说和钟叔聊点事，过几天再回来。”
    顾允有些心虚。
    明明是老父亲没有霍燕那般长袖善舞，做不到刚刚和钟乐怡一家过了个团圆年，转过头还要接待顾允的另外几个女朋友。
    一向专一的顾有为看不过去，只能选择暂时逃避。
    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那你怎么不买早一点的票回来？桔子那么远过来，也不想着去接一下人家。”
    霍燕笑眯眯地牵着温桔的小手，转过头瞪了顾允一眼。
    “谁又知道她能来这么早......”
    顾允一边都囔着，一边对着许久不见的温桔眨了眨眼睛。
    这一看，目光几乎就被锁住了。
    没办法，今天的温桔和往常的打扮截然不同。
    平日里妆容偏浓颜系的温桔，一般会突出眼部和唇部的轮廓，使眼睛和嘴唇看起来更加饱满、深邃。
    这种妆容适合于比较时尚、前卫的场合，例如晚宴、派对、音乐会等。
    但她这次为了见未来婆婆，特意精心打扮了一番，换了一种风格，让人完全移不开眼球。
    今天她的妆容并不明显，充满了温柔和自然。
    轻薄的底妆，完美地展现出了温桔肌肤自然的光泽。
    眼部妆容则以自然色系为主，利用澹澹的棕色和米色，轻轻晕染在眼周，突出眼神的明亮和纯粹。
    就连她一以贯之的鲜艳唇彩也改成了清新自然的裸色，整个妆容简约又不失精致，让人心生爱意。
    妆容之下，温桔的穿搭也充满了讲究。
    衣架上挂了一件优雅的毛呢大衣，领子和袖口特意搭配了一些细节设计，看上去就价值不菲。
    下身的长裙乖乖地包裹住膝盖，高质量的缎面面料肉眼可见，配上简约的长靴线条流畅，将她的身材勾勒得恰到好处，高贵优雅的感觉扑面而来。
    谁不喜欢优雅大气又端庄的儿媳妇呢？
    恐怕天底下每个男方家长，都拒绝不了这样的女孩子嫁入自己的家门。
    “霍阿姨，上次聊天的时候听说您喜欢吃甜食，这回我带了点虎跑泉蛋糕过来，杭城也没什么特别的好东西，就是这个糕点呀，还不错。”
    温桔的衣食住行一向是出了名的精致，给长辈送礼物，她也不会随大流，同样有着自己的理解。
    虎跑泉是杭城一家有百年历史的糕点品牌，其蛋糕口感绵软，味道鲜美，颇受市民和游客喜爱。
    换做其他没有经验的女孩子上门，大概率会买一些烟酒糖茶之类的硬通货。
    更何况杭城的龙井绿茶天下闻名，怎么送都不会犯错，但温桔偏偏就没有带这些。
    “这孩子心太细了，好啊，阿姨尝尝看。”
    霍燕接过温桔手中递过来的糕点，细细的眼角纹随着她的笑容展开，如同绽放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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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4.辽城的改变


    “确实挺好吃的，阿姨很喜欢。”
    霍燕笑眯眯地点了点头，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顾允看着面前这副母慈女孝的场景，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多余。
    “那个，我先回屋休息一会啊，坐了一天飞机好累的。”
    “累什么累，不行，你过来陪我们看会电视，顺便聊聊天。”
    霍燕招呼着顾允，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示意他过来说话。
    “哎呀，桔子她给你带礼物，又没给我带，我凑什么热闹。”
    顾允见拗不过，只能把手中的旅行箱放在阳台边上，嬉皮笑脸地坐进了沙发里侧。
    “对了阿姨，刚刚那只是小点心，我还有个新年礼物送您。”
    温桔从包包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塞到霍燕手中。
    霍燕打开盒子，里面是个晶莹剔透的玉石手镯，她虽然对奢侈品这方面不怎么懂，但也能看得出价格不菲。
    “这东西可不便宜吧？”
    霍燕眨了眨眼睛，有些迟疑。
    “阿姨，这个没多少钱的，就像您送我的手镯一样，主要是表达一个心意。”
    温桔毕竟当了这么长时间的一把手，看人下菜碟的技术与日俱增。
    霍燕稍稍犹豫了一下，她早就提前把接下来的台阶递了过去。
    “你们还小呢，买这么贵的东西送我不合适，不如给你们自己攒着，以后......”
    尽管自家儿子去年回家的时候就已经坦白了财富自由的结果，但霍燕直到今天还是不太适应。
    顾允给她的那张钻石黑卡，她从来就没动过。
    霍燕和顾有为的收入足够支撑日常花销，老两口一直以来就没有奢侈消费的习惯，每个月甚至还能省下不少。
    看着面前闪烁着碧绿色光芒的手镯，霍燕第一反应还是拒绝。
    这东西挺贵的，让人家孩子花这个钱干嘛？
    “妈，你就收着吧，人家温总真不差这点钱。”
    顾允按住霍燕向外推的手，把镯子从礼盒中拿了出来，戴在霍燕手腕上，笑嘻嘻地说道。
    “她还没跟你说过吧？咱们辽城核心地段上的万达广场，现在最火的咖啡店叫咖啡正义，就是温总的产业。”
    见霍燕一脸迷茫，顾允补充道。
    “像这样的店，咖啡正义在全国有上千家，你就别操心年轻人花钱的事情了。”
    “......得，那阿姨也不跟你客气了。”
    霍燕听完反应了几秒钟，像是做好了什么心理准备，对着温桔笑道。
    直到今天她才知道，开遍全国各地的咖啡正义，是温桔的产业。
    温桔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上次见面的时候她完全没看出来这一切。
    只觉得她长得好看皮肤又好，穿搭风格明显，应该是有钱人家的孩子。
    谁知道面前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居然是连锁企业的大老板。
    “你外婆打的电话，喊咱们回去吃饺子呢。”
    聊了一会天，霍燕接了通电话，回来对着温桔和顾允说道。
    “我们俩就不去了吧，反正外婆他们也不知道我回家了。”
    听到霍燕的话，温桔脸一红，立马向顾允投去求助的眼神。
    顾允自然明白她的意思，顿时解围道。
    “那你带桔子好好玩玩吧，我等会自己过去。”
    霍燕起身擦了擦手，走向厨房给二人准备饭菜。
    大年初一到初三，一向是频繁走亲戚和朋友之间拜年的黄金时间。
    升任发改委领导没多久的顾有为，答应未来亲家一起过年的邀请，和讨厌下属一股脑的拜年送礼不无关系。
    尽管顾允在体制外呼风唤雨，但走亲戚和拜年的时候，确实不需要顾允自己出头。
    】
    大部分应酬和寒暄，都被顾有为和霍燕接了下来。
    很多不上网也不看新闻的长辈，也只把顾允当成一个还在外地读书的大学生。
    即使他创业有成，大家也不会觉得是件多么值得自豪和牛逼的事情。
    大学生就算赚了几个钱，还能牛逼到哪去？
    毕了业考上公务员，有编制，那才是令人称道的大喜事。
    再加上霍燕和顾有为性格都十分低调，明明抖乐已经拿下了央视春晚的独家赞助，他们也不会到处声张，最多自己在心里开心一小下。
    所以直到今天，很多亲戚也许知道抖乐，知道用拼乐园买便宜好货，也知道孩子学习的时候可以用乐园辅导提高成绩。
    但他们不知道，这几家公司背后的大老板正是顾有为的儿子。
    因为在家族聚会里，顾有为才是真正的大明星。
    四十多岁的市发改委副主任，绝对是地级市的实权派人物。
    市发改委作为市政府组成部门，主要负责统筹拟订本地区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政策的政策、监测经济发展目标和态势。
    捧着顾有为说话的亲戚，大多数是45岁左右的中年男人，事业有点小成就，原本在亲戚群体里有一点影响力，最为了解处级干部的含金量。
    不知道顾有为搭上了谁的顺风车，一下迈过了科级到处级的门槛不说，还去了一个实权部门。
    最关键的是，自从他去了发改委，辽城的招商引资一下就像是三级跳，有了长足的改变。
    十位数投资起步的大数据中心，北疆规模最大，雪道最多样的滑雪场......
    一年多的时间里，辽城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呼......还好你懂我的意思，不然一想到要面对你家那么多亲戚，我都要尴尬死了。”
    下午霍燕一出门，温桔马上张开双臂环住顾允的脖子，柔软的身子钻进了男人怀里。
    “那当然，我还不了解你嘛。”
    顾允低下脖子，轻吻少女挺翘的睫毛。
    这可万万去不得。
    顾有为为什么去三亚过年，和谁一起过的？
    他的下属或者外人可能不清楚，但自家亲戚肯定对顾有为的未来亲家有所了解。
    两家人的孩子谈了这么长时间恋爱，现在顾允带着另外一个女孩子上门，说这是自己的女朋友，恐怕第二天就会传进钟兴邦的耳朵里。
    到时候恐怕钟乐怡还没怎么样，钟兴邦和宁佳红连夜就得买航班杀回辽城，找顾允这个小王八蛋兴师问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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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5.真正的爱


    辽城的冬季，和许多北方城市并没有什么不同。
    四四方方的宽街道上留着许多积雪，行人多数穿着厚厚的羽绒服，最为花哨的搭配也许是用于御寒的毛线帽和围巾。
    与室外的天寒地冻相比，有着暖气或地热的屋内，往往更加让人感到舒适。
    霍燕一走，温桔终于可以不用那么端正地坐在沙发边缘，优雅大气的模范儿媳妇顿时变回了风情万种的小妖精模样。
    她脱掉了毛茸茸的白色棉袜，长裙不知何时也悄悄蔓延过了膝盖的上沿，露出白皙的光洁肌肤。
    两截羊脂玉般的小腿直勾勾地塞进顾允怀里，蹭来蹭去。
    “想不想我？”
    少女亮晶晶的眸子，像是盛满了冬季最美的雪景。
    “想，当然想了，我每个细胞都在想你。”
    顾允凑了上去，捏住温桔不安分的脚踝，流连在她足弓附近的澹青色血管边缘。
    “人家冬天都会变白，你怎么晒黑啦。”
    温桔咯咯笑了起来，吹弹可破的脸颊上仿佛开出一朵花，她伸出手捧住顾允的下巴，目光中满是爱意。
    “我努努力晒黑一点，这样我们站在一起的时候，人家才能发现你皮肤又白又好，对吧？”
    顾允顺着少女的手掌再贴近几分，与温桔四目相对。
    “那倒是。”
    温桔点了点头。
    “走吧，带你去看看我的卧室。”
    顾允一只手臂从温桔的腋下穿过，环住她温香软玉般的身子，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好呀。”
    ......
    “老公~你小时候也太可爱了吧？”
    一番温存后，温桔依偎在顾允胸口，长长的棕色秀发解开束缚，自由散落在男人小腹两侧。
    第一次踏足北疆的少女，手里拿着顾允的影集，像个勤学好问的孩子一样，翻阅着顾允的中学毕业照片。
    “哪有......我小时候就是一普通小男孩，想早恋都没什么机会的。”
    “谁说的？你看你眼角这颗痣，从小就很可爱啊！”
    温桔轻轻锤了一下男人的胸口，嘴角的笑意没离开过。
    “我要是中学阶段认识你，应该早就把不谈恋爱的坚持抛到一边，和你在一起了。”
    “切，你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顾允笑着撇了撇嘴。
    “嗯，当然。”
    温桔放下手中的影集，微微抬起头望向顾允：“我还记得你之前和我说过，不管什么时间相逢，你都会义无反顾地奔向我。”
    “其实那个时候的我，就已经想大声告诉你，你在我心里和其他男孩子不一样。”
    “我爱你。”
    顾允没有回话，只是揽住少女的胳膊力道紧了些。
    肌肤相接的面积越来越大，顾允甚至能够感受到恋人左心房规律的跳动。
    是的，温桔这类女性渴望的爱，其实是很多男性从未涉猎过的领域。
    是那种细腻，深刻，绵密，更多时候是产生在瞬间里，几乎可以被称作“灵感”的爱意。
    比如她嘴角的笑，她手指的骨骼，她表达野心时灼热的眼神，她为什么在金融世界里流连忘返。
    她的隐忍和失控，胆怯和慌乱，以及她长久望向他之后，轻轻留在额头的吻。
    温桔渴望的是一片一片的自己被看到，被重视。
    她希望男人把这些瞬间当做打开她的钥匙，而非线条简陋，普世价值中的一切。
    样貌，工作，家庭，学历，魅力，亦或是其他什么东西。
    可是太稀少了，她几乎无法期待有人试图理解她的灵魂，更别提爱上这个破碎稀奇矛盾的东西。
    她太聪明了，她心知肚明，真正的爱是困难的。
    困难，且稀有。
    所以当顾允这把钥匙从天而降的时候，她果断抓住了他的衣角。
    “等下我们去西山滑雪场滑雪吧？”
    用发梢在顾允身上画了不知道第多少个圈圈之后，温桔终于像是想起了什么。
    “哟，功课做的不错，还知道辽城有滑雪场呢？”
    顾允笑眯眯地揉了揉温桔的脑袋。
    乐园集团出资筹建的西山滑雪场，去年开始在辽城立项的大型旅游项目，在今年总算是正式投入运营了。
    “现在滑雪超流行啊，回家过年的时候，群里天天在聊去哪里滑雪，没想到西山滑雪场还挺出名的？”
    温桔白了顾允一眼，拿出手机，给男朋友看了看自己中学同学的群聊。
    【蹦迪太无聊了，最近抖乐上天天推滑雪的视频，有人去滑雪不？】
    【你们听过新建的辽城西山滑雪场吗？据说是5s级滑雪场，不比alt的将军山滑雪场差！】
    【真的假的？姐妹们，年后要不要冲一波？】
    类似这样的同学群聊，每逢寒暑假都会重新热闹起来。
    不仅如此，滑雪也是大大小小的有钱年轻人群体内，当下最热门的话题之一。
    国内富二代和天菜往往出现在各大酒吧夜店电音节，但这一年仿佛换了个舞台，继续在国内的各大滑雪场演绎老一套的都市剧情。
    有人在的地方就有江湖，所在的圈子里，玩什么有着自己的鄙视链，雪圈也同样如此。
    你能听懂什么样的音乐？teo、psy trance。
    你去哪些电音节？
    是国外的tomorrowland、ultra，还是国内的某某音乐嘉年华。
    你能否在电音节上和知名dj合影，甚至一起喝酒？
    上述都是电音圈的部分鄙视链，但雪圈的鄙视链，比电音圈复杂的多。
    首先是你的滑雪技术，音乐可以不懂装懂，技术装不了。
    再者是，你去哪里滑雪？
    在瑞士滑雪的看不起在北海道滑雪的，在北海道滑雪的看不起在alt滑雪的，在alt滑雪的看不起在松花湖、崇礼、长白山滑雪的，在松花湖滑雪又的看不起在安吉滑雪的，在安吉滑雪的看不起在室内滑雪的……
    你去滑雪穿什么？雪板什么牌子？滑雪服什么牌子？是arcteryx还是迪卡农？
    你和谁一起滑雪？
    普通教练、小桔书和抖乐上滑雪领域的网红，还是专业运动员或滑雪俱乐部会长，乃至运动会的冠军？
    这些差异，构筑出一个自下而上金字塔般的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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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6.西山滑雪场


    “你这些闺蜜不是无酒不欢吗？怎么突然这么想滑雪？”
    顾允一只手下划着温桔的群聊，另外一只手捏起少女精致的耳垂下沿。
    “因为雪场帅哥多啊！而且滑一次可不便宜，基本上能遇见的男孩子都是质量不错的呗。”
    温桔轻轻向后仰了仰脖子，享受得眯起眼睛，像雪地里晒着太阳的狐狸。
    “还有个可能是，我很久之前和她们说过想去，大家好像都很感兴趣。”
    富二代为什么想进雪圈？这个问题听起来很傻瓜。
    一项爱好为何要让人挤破头皮？
    进入电音圈无非是买张电音节的门票，想去滑雪又没人拦着你。
    但当爱好被赋予社交属性，一切就不同了。
    下层圈子，总希望能通过相同的兴趣爱好结识上层圈子。
    过去电音节，酒吧常见的社交模式，如今在雪圈也很常见：
    曾经在SKYBOX和全球百大DJ称兄道弟的大哥，现在和滑雪运动员一起滑雪。
    以前和厂牌主理人把酒言欢的富二代，现在和抖乐上七位数粉丝的滑雪网红一起滑雪。
    中产和学生们以前和自己的朋友们A卡、买门票去电音节，他们会认识些名气没那么大的DJ。
    如今他们在全国各大雪场滑雪，DJ则换成了小桔书上几万粉的滑雪KOL。
    看起来一切都不同，但仔细看一切其实没什么改变。
    比如每次温桔离开学校，回到杭城的时候，身边总会跟着一大帮人。
    温桔从小家境就好，成绩也不错，中学时代起，一直以来都是小圈子里的核心之一。
    令人惊掉眼球的是，温桔踏进大学之后，杭城的金凤凰再次涅槃。
    她竟然短短几年内一步一步，靠着家境、际遇和自己的能力，混成了咖啡正义的一把手。
    江浙沪一带自诩潮流的年轻人里，哪个没喝过咖啡正义？
    小的时候，大家家境相近，聚会主要是兴趣驱动，大多数有着共同的爱好和娱乐方式。
    长大了，从前的朋友由于学历，环境和际遇的不同，有些人渐行渐远，有些人更加意识到圈子的重要性。
    这些在温桔回到杭城和大家一起喝酒玩耍的时候，体现的淋漓尽致。
    有人和知名的DJ很熟，甚至可以喊百大来喝酒；有人和电音节主办方很熟，安排安保、服务。
    也有没那么有钱的朋友，但经常出来玩长袖善舞，为这位年纪轻轻的女总裁提供情绪价值。
    这些人都希冀于通过与成功人士相同的爱好，讨好对方，从而进入更高的圈子。
    这时爱好就变成了获得更高社会人脉的机会，但前提是你必须在这个领域有足够的资源。
    就拿雪圈来说，如果要招待一位对滑雪感兴趣的大哥，酒店、雪场、雪具这些，都是有钱就能搞定的。
    但需要为饭局准备近期在滑雪的漂亮女孩，还需要准备有社会名气的滑雪教练。
    这些都是花钱搞不定的，只有你真实的身处“雪圈”，才会拥有这些资源。
    富二代想挤入雪圈的另一个原因，则是生意。
    任何一项火起来的爱好，背后都是暴利。
    当他们自己在这项爱好上一掷千金的时候，又看到身边圈子同样在花钱，因此他们清楚这其中的利润，自然就会想来分一杯羹。
    事实也确实如此，在过去一年，滑雪领域博主、滑雪品牌、滑雪俱乐部都赚的盆满钵满，整个市场满是供不应求的局面。
    但雪圈又和其他圈子一样，它的生意被一小部分人把握着。
    用电音节的卡座举个例子，一张卡座价格从几万到几十万不等。
    但这活不是你发个抖乐，说“大家好，过几天有场电音节，预定卡座可以找我。”就能搞定的。
    电音节卡座的客源，在国内由一批深耕这个行业多年的销售把持着。
    想办一场电音节，不找他们合作，卡座就很难卖掉。
    如果想做电音节的生意，就必须有人或自己身处电音圈。
    同理，想做雪圈的生意，就必须得身处雪圈。
    现在想做滑雪生意的人，没人缺钱，都是手里握着钱，缺人脉和资源。
    当温桔这种级别的大佬提出想去滑雪的时候，耳聪目明的富二代朋友们立马意识到，说不定机会来了。
    “所以你先教教我嘛.过段时间我再和朋友们滑滑。”
    温桔侧过头，男人面颊多了一个温柔的吻。
    “成，走吧，带你去看看西山滑雪场。”
    西山滑雪场，是顾允在辽城布局的一张文化旅游名片。
    在乐园集团财大气粗的多笔资金注入，优秀的基础设施建设和市里的全力配合下，建成后的这里可以说是无可争议的北方第一滑雪场。
    西山得天独厚的地形决定了这是一笔不会亏本的长期投资，放眼望去，西山滑雪场兼具森林覆盖的雪道和视野开阔的高山雪谷各占其半。
    雪道分布平均，专家，高，中及初级者都能找到大量高品质的雪道。
    初级道相对弱了一点点，整个滑雪场只有一条直正的绿道。
    但其长度坡度，景色降雪都极佳，能让初级者极大地体验到滑雪的乐趣，是全国长度第一的绿道。
    其他雪道的规模无需多言，全国第一。
    辽城的降雪量也无问题，北疆城市比普通雪场普遍多上20%。
    但雪质放眼国外，距离落基山的香槟粉雪只差一筹，特别是下面1/3，湿重，易成冰。
    由于是新建不久的滑雪场，经费又不是问题，西山的索道系统相比其他雪场有着大规模更新。
    如多厢和与之相联接的六座椅，除了高峰期节假日时几个瓶颈，基本消除了排大队情况。
    收费适中，相比遥远的自治区又交通便利，西山滑雪场实际上性价比极高，在以小桔书为首的种草软件上狠狠火了一把，更强化了其城市名片的地位。
    西山景色壮观，远看很像植被覆盖着的阿尔卑斯山脉，山下的小村庄也多了不少商家，人潮汹涌很是热闹。
    “这里好大啊”
    穿戴整齐的温桔挽着顾允的胳膊，两人在雪场门口下车。
    偌大的滑雪场牌匾前标着一句口号：冰雪运动的圣地，探险者的乐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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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7.改进


    正月寒冬，大雪纷飞的北疆让人们无比神往。
    来到冰天雪地的国度，就如同走进了一个晶莹剔透的童话世界。
    漫天飞舞的雪花、银装素裹的大地，带着几分微凉的新鲜空气，无一不在为世人展现着它特有的魅力。
    “顾总，您回来了。”
    西山滑雪场的总经理傅柏青快走两步迎了上去，老顾的车牌一开进雪场，主管便把消息通报给了总经理。
    “可以啊老傅，这一年搞得挺不错。”
    顾允环顾四周，干净的大厅，科学的规划，整整齐齐的雪具映入眼帘。
    天知道他去年离开的时候，西山也只有几个粗糙的天然雪道而已。
    “过奖过奖，都是顾总和贺助理方向把握得好，我们下面的人只管执行就是了。”
    傅柏青笑眯眯地回应道，转过头对着身后的几位摆了摆手。
    “现在我们专业级别的雪道已经可以初步开放了，顾总，要不要让教练带着您二位试试？”
    “不用管我，给这位温总找个专业一点的教练，带她上初级道玩玩吧。”
    顾允对着身边可可爱爱整装待发的温桔努了努嘴，示意这才是本次滑雪的重点客户。
    “你不教我啊？”
    温桔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伸出手把厚重的背包放到脚下，对着顾允疑惑道。
    “温总，是这样的，虽然顾总会滑雪，但滑雪这门运动存在一定的风险，现在来西山滑雪场的人已经不少了。”
    傅柏青接过话头，向温桔解释起来。
    “咱们这几位教练都是专业的滑雪运动员，由她们来教您的话，入门的速度可以更快些，安全也可以保障。”
    “那......”
    温桔眨了眨眼睛，欲言又止。
    在她的想象中，滑雪是抖乐视频剪辑的样子。
    和顾允两个人手拉手浪漫地在雪中玩耍，飞舞，享受风和雪花打在脸颊上的快乐。
    “是的，这一块还是听老傅的吧，我是野路子，你跟教练学肯定没问题，几个学时下来就能换雪道了。”
    顾允点了点头，对外开放的滑雪场和自己家的后院雪山，从游玩的逻辑和安全性上已经截然不同了。
    这也是当初他可以放心地教钟乐怡入门滑雪，但不能在大庭广众下教温桔的原因所在。
    会玩是一回事，能不能正确且安全地教人滑雪，又是另外一回事。
    ......
    独自一人在人烟稀少的高级雪道玩了几圈下来，许久没有滑雪的顾允也算是尽了兴。
    他没有选择再次登缆车上山，而是回到了休息大厅，招了招手喊傅柏青到身边。
    “老傅，你觉不觉得雪场旁边缺点什么？”
    “缺什么？”
    傅柏青茫然地打量了一圈，摇了摇头。
    基础设施？
    布局的时候，他作为总经理也考察了不少国内的其他滑雪场，方方面面都有细节上的处理。
    旁边就是西山滑雪场的雪具出租大厅。
    不但配有vip休息服务区、书吧、咖啡厅、无线网络全覆盖等设施，还能为高端客户提供商务休闲服务。
    雪具出租区有着4000余套诺迪卡等品牌滑雪板，1500套滑雪服、1500个更衣柜供客人租用，更不用说还有百余名专业的滑雪教练员提供专业的滑雪技术指导。
    “格局小了。”
    顾允笑着伸出手指点了点空气，绕了个大圈。
    “只是滑雪这一块，我们做的还不错，但如果把眼光放长远一点，就不能仅仅把西山这片区域局限于滑雪。”
    “您是说......”
    傅柏青若有所思。
    “你看，来我们这里玩的客人这么多，未来只会越来越多，这些人总要吃饭吧？山下的小村子够吃吗？能吃的好吗？如果玩得开心，客人们住在市里是不是不太方便？”
    对于这种高级管理者，顾允只需要轻轻点拨一下，大家往往都具有举一反三的能力。
    “我懂了顾总。”
    傅柏青恍然大悟：“我们马上去谈，下一步配套中西餐厅、vip室咖啡厅、酒店等服务设施，第一时间为客人提供多品味体验服务。”
    “对啊，你也可以去国外学习一下人家的构思，像在欧洲一样从房间门口滑进滑出，很酷的。”
    顾允拍了拍傅柏青的肩膀，潇洒道：“费用公司报销。”
    “好的好的！马上落实！”
    从来没有踏出过国门的傅柏青有点激动，不知道从哪拿出一个小本子记了起来，头点得像鸡啄米。
    两人一边聊着，顾允又指出了几个细节上的瑕疵，比如缆车座椅可以装电加热，提高外教数量等等，休息大厅内多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滑完啦？感觉怎么样？”
    刚一注意到温桔回到身边，顾允立马停下了话题，转头问起女朋友的滑雪感受。
    “好玩！我已经会玩单板了！厉不厉害~？”
    少女摘掉厚重的粉色头盔，小脸因为高强度运动染上了一层晕红，她坐到顾允身旁，笑意盈盈地回答道。
    温桔从小就有长跑习惯，滑雪这种需要身体素质的运动自然难不倒她。
    “这么快就会了？会几个动作了？”
    单板从零到“会”的概念比较广，顾允有些惊讶。
    “温总确实身体素质够出众，几个小时就掌握了前后刃推坡加上落叶飘，这种水准的学员在咱们这里屈指可数。”
    女教练对着温桔竖了竖大拇指，露出鼓励的表情。
    “可以啊，下回我们就能一起滑了，你觉得好不好玩？”
    “好玩！真的很好玩！”
    温桔不是第一个被滑雪征服的女孩子。
    自然也不是最后一个。
    滑雪的魅力，常常被人们称为“白色鸦片”。
    有人痴迷于追求滑雪的速度，就像开快车，握到方向盘的那一刻开始便要聚精会神，感受与监控着自己的身体。
    也有人追求滑雪时内心的平静，与内心平等地对话，不断挖掘与剖析自己，大抵是快节奏生活中，不可多得的宝贵时刻。
    “走吧，去把装备换了，我妈发消息了，喊我们回去吃晚饭。”
    顾允牵起温桔的手，驾车离开了西山滑雪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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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8.小城市的牌面


    两人回到顾允家中，等待着他们的是一顿大餐。
    “不了不了阿姨，我已经订好酒店了，真不麻烦了，让顾允送我就行。”
    一场温暖的家宴过后，温桔礼貌告别了再三挽留的霍燕，坚持要去不远处的酒店住宿。
    “好吧，那明早记得过来吃早饭啊，阿姨给你做点拿手的~”
    “嗯！”
    女孩子要矜持。
    再怎么说也只是男女朋友，还没订婚，跑到别人家里住宿算怎么回事！
    虽然她心里一万个愿意，但考虑到两家人的脸面，也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住在顾允家里。
    谁不想被男朋友抱在怀里舒舒服服地睡到自然醒呢？
    不行不行，即使温桔一向感情观开放豁达，但终究也抵抗不了这个社会和集体的共同规训。
    未婚在男朋友家留宿，算不上什么大逆不道的错事，但对于想和男朋友平等相处的女孩来说
    这个相当于倒贴，真不行。
    顾允同样明白这个道理，更关键的是，他也不想温桔留在家里过夜。
    万一华诗圆提前过来给霍燕拜年，一进门却看到睡眼惺忪的温桔推开卧室门，这可怎么办？
    经历过数次修罗场，有着丰富斗争经验的顾允都不敢想象这一幕的结局。
    所以，他保持着全程乖巧微笑，一句挽留的话都没有说。
    吃饱喝足走出小区，温桔挽着顾允的胳膊，伴着微风和星光漫步在街头。
    “等会回去的时候你和阿姨说一声儿呗。”
    少女柔柔弱弱的声音响起。
    “说什么？”
    顾允好奇道。
    “哎呀，虽然我答应了阿姨过来吃早饭，但我觉得明天我肯定起不来嘛。”
    “啊？”
    “你还问！今天下午折腾人家那么久，休息了那么短时间就去滑雪，还要在阿姨面前装，我累都要累死了”
    温桔手中用了点力，暗暗掐了顾允一下。
    明知故问吗这不是？
    伱自己什么战斗力，心里没点数？
    自家男人跑到三亚这么长时间，温桔也做好了狠狠给顾允一番好看的心理准备。
    可不知道这个狗东西什么情况，这么长时间没见，还真有点东西
    “我不管！反正你必须替我解释清楚，我要睡个懒觉，好好补一补。”
    温桔转过头，亮晶晶的眸子里带着几分羞赧，和化都化不开的媚意。
    “行行行，今晚好好睡吧，要不要我送你去酒店再陪个睡啊？”
    吴侬软语中往往带着轻清柔美的特殊腔调，让男人提不起拒绝的心思。
    “要！你抱我一会儿，然后再回去嘛.”
    温桔咯咯笑了起来，陪睡可以，但留下大可不必。
    想和情郎贴贴的心思再浓烈，家长面前也得收着点。
    距离酒店的路并不远，温桔和顾允走上几步，硕大的希尔顿欢朋牌子映入眼帘。
    辽城作为一个以农业为主的北方五线城市，经济算不上十分发达。
    这种级别的城市，五星级酒店屈指可数，就连新招商来的希尔顿欢朋酒店，都算得上是小城里不错的选择。
    作为目前国内分布较广的“国际联号”，希尔顿欢朋可以说是发展迅速，目前开业的应该已经超过了300家，而签约在建的也有200多家。
    选择它的理由很简单。
    它顶着“希尔顿”的金字招牌，几乎无需再有推广成本，很多人也只能看到希尔顿的表象而不知锦江的本质。
    再加上又是新招商的酒店，一切配套设施都是全新的，相比辽城早早建成的老牌五星级酒店而言，看起来就高级了不少。
    但实际上，虽然欢朋确实是希尔顿旗下品牌，但是在国内是由锦江集团运营的。
    所以实际上只能唬唬外行人，根本不能把它当成希尔顿集团酒店来看。
    “我今天才知道，希尔顿欢朋和希尔顿好像不太一样。”
    到了酒店前台，温桔掏出自己的希尔顿会员金卡，扭头对着顾允撒起了娇。
    她在沪城和杭城都有自己的房子，平日里开房去外面住的机会很少。
    但老温却是个不安分的主儿，作为希尔顿终身钻卡会员，可以赠送他人金卡或钻卡会籍，每年住满30房晚之后，福利就可以及时兑现。
    金卡名额自然落到了女儿头上。
    “确实差距有点大，但对于辽城来说，这已经算是不错的酒店了。”
    顾允笑着耸了耸肩，表示无奈。
    这个牌子不但希尔顿高卡会员入住没啥权益可享，甚至连官网价格，都没欢朋自己小程序的划算，且经常出现官网没房而欢朋小程序有房的情况。
    可以说是得了希尔顿的便宜，却不卖希尔顿的乖。
    希尔顿欢朋唯一的作用大概就是能累积下SNP，另外作为一些实在没得选情况下，相对更靠谱的酒店选择。
    毕竟和希尔顿品牌相比，硬件不用高配，无酒廊，不升房，也几乎没有额外的会员维护成本。
    “为啥呢？在定价方面，就拿江城的欢朋和希尔顿比，几家欢朋价格一直在300-400左右，而江城希尔顿也就400-500，高一点点却又不会太多。”
    开好房间办完手续，温桔忍不住和顾允讨论了起来。
    毕竟是金融科班出身，对于经济账总是要算清楚。
    “对于希尔顿高卡会员来说，住欢朋也并不划算，高几十一百的去住希尔顿，有酒廊升套房它不香吗？”
    温桔无比好奇。
    “因为像你们这种希尔顿的高卡会员，并不是目标客群啊。”
    顾允揉了揉少女的棕色秀发，弯腰给她倒了杯热水。
    “我觉得是因为它市场定位卡的准，主要目标还是差旅商务客，400左右的定价，正好能覆盖他们的住宿报销标准，并且带自助洗衣也很方便。
    同档次同价位的竞争对手，也就亚朵和全季，万枫毕竟太少。
    和这俩相比，希尔顿的牌子更大，而且大都是很新的酒店，设施会更好，听起来住起来都更有牌面一些。
    我们小城市，真假希尔顿不重要，要的就是一个牌面，你还是不懂。”
    温桔思索再三，总算是接受了顾允的解释。
    好像也说得通。
    “快来给我按按大腿，酸的不行了~”
    当着顾允的面换好睡裙后，软糯婉转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个月我的字典里没有摸鱼二字！开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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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9.宣誓主权


    这按着按着，在四周不间断的嘤咛声中，又是接近一个小时过去。
    安静的酒店房间里，打在两人脸上的灯光，满是暖洋洋的慵懒气息。
    温桔双手抱着男人的胳膊，吹弹可破的脸蛋径直贴在顾允胸口，星眸半闭，一动不动。
    从发梢到足尖，她实在是没有半点力气了。
    “不行了......明天说什么也不想出门了......”
    “你个死流氓可真是的，人家都说了，就抱抱！”
    “无语，不是跑到三亚过二人世界去了吗？怎么还这么有劲儿啊你？”
    既然一对一打牌完全不是对手，温桔也只能嘴上逞逞能，试图找回场子。
    “瞎想什么呢，我这就相当于陪老爷子旅游，哪来的二人世界啊？”
    顾允笑着弹了弹温桔的脑门，顺便解释了一下自己火力旺盛的原因所在。
    在其他女朋友眼里，他和钟乐怡去了三亚这么久，和幸福甜蜜的二人世界有什么区别？
    所以年前那段时间，尽管华诗圆和温桔都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日常聊天时的腔调也难免带着几分阴阳怪气。
    顾允说没有二人世界，温桔原本是不相信的。
    身体力行几番过后，她不得不信了。
    又不是嗑了药，又不是跑到琼省特意去健了个身，怎么可能变得这么厉害？
    还不是把自家男人憋坏了嘛！
    “明早好好休息，中午过来吃午饭就成。”
    顾允起身，抬起少女的一条腿，笑眯眯地帮忙捶了起来。
    “哎，对了，刚刚我在群里分享完滑雪感受，当时就有几个姐妹买了票，过两天来组团滑雪。”
    正忙着享受男人用力的舒筋活血，温桔突然开口说道。
    顾允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子。
    啥情况？
    姐妹组团来滑雪？
    那你还回不回杭城了？
    无论顾允怎么做事前准备，也没想到她拜完了年还不走。
    华诗圆马上就来了，这可怎么办？
    没有理由不让别人来玩，他只好故作愕然地问：“那我安排人，接待她们一下？”
    “没事儿，你该忙就忙你的，我们就当成来陌生城市旅游，自己去玩也是一样的。”
    温桔笑意盈盈地捧住男人的脸蛋，嘴角弯成了一道月牙。
    “我当然不能这么不懂事，一直留在辽城打扰阿姨，到时候你就和阿姨说我回去了，最多喊你和她们吃顿饭嘛。”
    他妈的，我可真是太感动了！
    顾允被温桔的善解人意感动的一塌湖涂，琢磨了半天，也没想到怎么破局。
    这可怎么拒绝啊？
    迟疑了几秒钟，温桔又补上了一句。
    “没关系的，过年大家都忙，你也不用老是陪我。
    比如同学聚会啊，家里串亲戚啊，你该去就去。”
    顾允一怔：“这不好吧？”
    “你要是觉得不太好，走亲戚我就不掺和了，同学聚会什么的，我可以陪你一起去呀~”
    温桔眨了眨眼睛，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
    同学聚会？
    自打大一参加过班长组织的同学聚会之后，顾允对这种集体活动就再也提不起什么兴趣。
    一是实在无聊，根本没有共同话题。
    脱离了高中的集体环境之后，大家去往不同的城市，奔赴不同的高校，985、211、一本、二本、三本、专科......
    不同的学习成绩，不同的家庭背景，代表着不同的圈子。
    二是大学生相比高中，纯粹少了几分，市侩多了不少。
    顾允一向行事低调，除去个别位高权重的市里领导，辽城老家的同学甚至没有几个人知道，如今的他距离大学生究竟有多远。
    说白了，他也懒得和一堆以前的高中同学装逼。
    装逼不难，但顾允甚至可以想象到不少同学得知自己财富自由之后的态度。
    没必要。
    “你们过年同学都不聚会的？来都来了，带我见见你从小一起长大的同龄人呗~”
    温桔侧过头，靠在顾允怀里呢喃道。
    她太聪明了。
    顾允虽然是她的初恋，但很多事情对于温桔而言，几乎是无师自通的事情。
    】
    事实上，两个人恋爱初期，可以不交涉到彼此之间的圈子。
    但是交往到一定时日，个人边界意识再强，也要明白。
    适当融入彼此之间的圈子，是有一定的必要性的。
    在江城这一亩三分地，无论是顾允学校里的学弟学妹，还是工作中的上下级，温桔基本上没花什么力气，分分钟交往得明明白白。
    现在同样的招式，轮到顾允辽城老家的朋友们了。
    “......行，我问问吧。”
    顾允思考半晌，最终还是答应了温桔的任性。
    虽然有些同学隐隐约约知道他和钟乐怡是男女朋友关系，但现在这个阶段，钟乐怡和温桔几乎已经相互明牌，失去了遮遮掩掩的必要性。
    你和白月光跑到三亚潇洒了这么久，带我参加个同学聚会，展示一下存在感还不行了？
    至于后续顾允怎么和钟乐怡解释，那就不是温桔需要考虑的事情了。
    顾允原本是真没打算凑这个热闹，他甚至都不清楚今年有没有同学聚会，有的话同学聚会究竟在哪里举办。
    既然温桔还真想去，他只好临时找人问。
    可问题是，问谁？
    班级的微信群太聒噪，他早就找了个借口退群了，如今却失去了消息来源。
    最后只能在微信里翻出了池熙柠的号码，敲了一行文字过去。
    “班长，我是顾允，今年班级有没有组织同学聚会，你知道具体情况吗？”
    温桔抿着嘴凑过来，毫不避讳地看着顾允聊天。
    “哟，这个姐姐头像蛮好看的嘛~”
    刚刚见过家长，马上又要见同学，在这种随时随地宣誓主权的情况下，温桔多多少少也有点飘了。
    “别闹别闹。”
    顾允点了点少女的鼻尖：“你不是想去嘛，那我找人问问不是很正常？”
    温桔哼了一声，醋意十足：“那为什么非得问她？她是不是你们班级里最漂亮的女生？”
    “呃……”
    顾允一副哑口无言的模样，最后点了点头。
    “是挺漂亮的，算是班花级别的吧，不过我之所以问她，是因为她是班长负责班级事务，相对比较熟……”
    温桔像是快速充电完毕，一下翻身坐起，可爱的小表情有点严肃。
    “班花？比你的那位白月光怎么样？”
    顾允心里偷笑，假装认真地想了想。
    “不是一个类型的，这怎么比？反正都没你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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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0.下次一定


    滴滴滴。
    微信提示音及时响起。
    令顾允没想到的是，池熙柠的回应还挺热情的。
    “哈？去年聚会的时候就有好多同学提起你，没想到你默不作声退群了！”
    “今年什么情况？转性子了？我看看位置，马上发给你。”
    顾允转过头，身边温桔眨了眨眼睛，脸上的笑意带着几分微妙。
    这个时候一定要实话实说，给身边的女孩子足够的安全感。
    于是，顾允回应道：“倒也算不上转性子吧，主要是我女朋友来辽城了，她想和同龄人一起玩玩，凑凑热闹。”
    池熙柠半天没回复。
    几分钟过去，提示音再度响起，她回了两个表示疑问的表情。
    一切尽在不言中。
    什么情况？
    顾允的用词很精准，什么叫做......来辽城？
    池熙柠和邵野曾经在辽城的奥迪4s店里，看到过钟乐怡和顾允手挽手逛街的场景。
    辽城并不大，几间高中同一届的人互相认识的也不少，顾允女朋友是何方神圣，谁也瞒不住。
    同届那么多男生的梦中情人钟乐怡，她来辽城？
    那叫回家！
    难道......
    “哈哈哈哈哈，正好今年的班级聚会就在明天，你要是有时间而且方便的话，就带着她一起来呗。”
    “说不定还有人认识呢！”
    别说，池熙柠不愧是辽城一中曾经的交际花，比普通爱八卦的女孩子成熟了不少，说话办事也算得上敞亮。
    即使在心里怀疑顾允和钟乐怡之间的关系，她仍然没有宣之于口。
    顾允索性讲了句大实话。
    “那不可能……”
    “哈哈哈哈哈，好好好，明天见！”
    池熙柠不知道信没信，反正笑得挺开心，然后把地址时间给顾允发来了。
    “吃饭定在咱们市中心新开的希尔顿酒店中餐厅，步步高升包间。”
    “时间是晚上六点半。”
    “后半场的安排看大家的兴致，如果时间允许就去space蹦个迪，或者去唱歌。”
    顾允大致浏览了一圈，忍不住开口吐槽道：“这怎么和高中聚会一样，就不能换一换口味吗？”
    “没办法啊，你懂的，组织聚会就是这样，众口难调。”
    池熙柠发来一个可爱的表情，然后接了一句。
    “今年聚会如果我又喝醉了，你还会送我去上次的酒店吗？”
    假装喝水，其实一直悄悄盯着屏幕的温桔突然轻哼一声，伸出脚蹬了顾允一下。
    】
    这一脚可不轻。
    “狗男人，趁人之危是吧？”
    顾允习惯性心里一惊，然后连忙坦然摆手：“没有没有，上次送她到酒店我就回家了。”
    笑话！
    趁人之危也要看对象的好不好？
    当然温桔面对这种级别的绿茶发言，也没有真生气的意思。
    顾允转过头亲了亲少女的侧脸，然后打字回应道：“可以啊，正好我女朋友就住在希尔顿的套房，小房间空着也是空着。”
    消息发了过去如同石沉大海，对方再也没有回复的意思。
    “这还差不多！”
    温桔一把揽过顾允的胳膊，顺势重新钻回他的怀里，精致的眉眼舒展成一朵花。
    ......
    “桔子，晚上想吃什么？阿姨到时候给你做。”
    第二天中午，温桔再次出现在顾允家的饭桌上，乖巧地和霍燕聊着天。
    “啊~晚上就不用了，虽然阿姨的手艺怎么也吃不够，但晚上要陪顾允去参加他的同学聚会，他非要拉着我一起去呢~”
    温桔抿着嘴，在霍燕面前，她连招牌的动人笑容都多了几分温柔。
    “同学聚会啊......去吧去吧，年轻人一起玩挺好的，玩得开心点！”
    霍燕笑眯眯地点了点头，转过身对着顾允努了努嘴。
    “好好照顾好桔子，可别让人家喝酒啊！”
    “知道了知道了。”
    顾允忍不住偷偷撇了撇嘴。
    到底谁是亲的？
    怎么我出去玩从来都不叮嘱这些？
    吃饱喝足之后，温桔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找了个借口就拉着顾允出了门。
    “这么早出门干嘛......不是六点半钟才开始吗？”
    吃饱饭血糖正上升的顾允打了个哈欠，一向有着午睡习惯的他开始犯困。
    “你懂又不懂啊？难道你让我穿见阿姨的衣服去参加同学聚会吗？”
    温桔白了顾允一眼，指了指自己身上清纯挂的装束，又点了点素面朝天的脸蛋。
    “见阿姨适合裸妆，同龄人就不合适了。”
    她掏出包包里的化妆镜，对着镜面照了又照，显得非常郑重其事。
    “我感觉可......”
    “闭嘴吧你！赶紧跟我回酒店换衣服！”
    温桔把镜子丢回去，另外一只手拽紧顾允的衣角，步伐开始加速。
    美女是怎么炼成的？
    不光是日常打扮能够风格切换自如，就算出门在外，只住一天的酒店，她们也会提前准备好四五套不同样式的衣服。
    轻而易举hold住所有场景，这才可以被叫做精致女孩的自我修养。
    毕竟有一句话说得好，你只有非常努力，才能看起来毫不费力。
    温桔这种千娇百媚，顾盼生姿的顶级美女范儿是哪里来的？
    爸妈基因出色那仅仅是一个方面，再加上平日里对自己要求堪称苛刻，时间作用下，就和小美女渐渐拉开了距离。
    五官之外，肌肤，审美，气质，神态，这些细节那都不是一天两天能够修炼成的。
    等到开门进了希尔顿的大套房，温桔第一时间冲向自己的行李间，结果刚走出没两步，身后传来“卡哒”一声轻响。
    顾允把房门锁上了。
    直到此时，温桔抬起手腕，看到时间才两点半的时候，终于意识到了不妙。
    她花容失色，双手环胸，紧紧护住胸口，一步一步往后倒退着。
    “你……你要干嘛？别影响人家挑衣服好不好......”
    “呵呵呵呵……”
    顾允嘴角挑起，鼻腔里发出一串冷哼，慢慢向她逼近。
    “你影响我午睡的时候怎么不说这种话？”
    温桔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双手推向顾允胸口：“哥哥，人家双腿和屁股还在痛呢，昨天滑雪摔了那么多跤......”
    “下次好不好？下次！”
    顾允把外套解下，往不远处的沙发上随手一丢，对着瑟瑟发抖的少女竖了个中指。
    “下次放过你，下次一定。”
    说罢，他笑着扑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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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1.盛装


    一个半小时后，温桔一脸生无可恋，靠在床头。
    “狗男人，狗男人，我都说了滑完雪浑身都痛，你还非要......！”
    “你还有良心吗？”
    “谁说我没有良心？我这正是心疼你，不想让你等下太累。”
    顾允笑眯眯地一边感受着少女肌肤的光滑，一边调侃道。
    “要不你在酒店休息吧？我自己去也可以。”
    “放屁！我看你就是故意的！你不想让我去！指不定有什么东西瞒着我呢！”
    温桔狠狠白了男人一眼，推开顾允作恶的大手。
    很显然，惨烈的她笃定顾允已经没办法再拿她怎么着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图个嘴上痛快。
    顾允确实不能拿她怎么样了。
    再继续胡天胡地下去，今天她连门都出不了，更别说和顾允一起去同学聚会了。
    顾允起身，给温桔认认真真按摩了一会，直到五点钟左右，恢复了大半体力的温桔，才慢慢悠悠地爬起来起床洗澡。
    洗完澡后，温桔总算开始了准备。
    敷着补水面膜，裹着浴巾的温桔没闲着，从行李箱里掏出一堆衣服，站在镜子前比划起来。
    兜兜转转挑到最后，她终于选中了一件奢华的Prada羊毛大衣，显得整个人既高贵又优雅。
    衣服的颜色是柔和且低调的灰色，更衬托着她肤白胜雪。
    紧接着，她在大衣里面搭配了一件深红色的缎面连衣裙，裙身经过精细的剪裁，展现出她高挑完美的身材曲线。
    配合着她的连衣裙，她选择了一双Loubout的红底高跟鞋，与裙子同色调相互映衬，让本就千娇百媚的温桔看起来更加优雅迷人。
    再之后是手表，她背对着顾允，从盒子里摸出来一块宝玑。
    那不勒斯皇后系列。
    具体型号顾允躺在床上看不清楚，但是那满满的钻石表盘倒映着光芒，就知道便宜不了。
    最后是包包，温桔把自己去顾允家的包包丢在一边，从行李箱底层小心翼翼地翻出一个手袋。
    这个包包看上去就十分特别，外形设计像一朵紫色玫瑰花，镶嵌了42克拉的珠宝，无论是造型还是材质，都体现着独一无二的别致。
    顾允开始并没有意识到哪里不对，直到他发现温桔拿出来一个他从未见过的手袋，然后才想起来问。
    “这东西挺好看的，多少钱？”顶点小说
    “雷伯玫瑰手袋，算汇率不到100万吧。”
    温桔正在画眉，手中拿着眉笔，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怎么了？”
    “手表呢？”
    顾允接着问道。
    “宝玑那不勒斯皇后，30多万。”
    如果说一个女人一生中必须拥有一只表，那么那不勒斯皇后一定是必在其中的选择，留在手腕上的满天星辰，是属于女性的独一份浪漫。
    “你搞这么......”
    顾允无语了。
    好家伙，随便出个场就带着七位数的配置，大小姐你这哪是参加同学聚会的啊……
    怎么不把从头到脚的饰品都配齐了呢？
    和她正相反，顾允在家的穿搭和普通大学生别无二致，今天也是老样子。普普通通的棉夹克，牛仔裤，搭了双AirJordan，连温桔送他的手表都没有戴。
    同学聚会而已，搞那么高调干嘛呢？
    和那群还在靠家里人给生活费的同学们炫富，完全不符合顾允的身份。
    不过温桔不一样。
    女孩子时时刻刻要保持精致，再加上她正作为顾允的女朋友出场，对别人的看法在意得多。
    等到温桔终于化好自己最擅长的妆，时间已经六点半过了。
    少女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连忙放下手中的口红，拉着顾允的衣角向外走去。
    “到点了到点了，别迟到了，走呀！”
    顾允小步跟在她身后，坐上电梯，前往希尔顿顶楼的餐厅。
    这会的步步高升房间，早早来到现场的同学们正聊得火热。
    踏入大三下学期，高中时候的少年少女们大多已经开始长大，人生观和价值观正处于一个动荡期。
    一方面尚未忘记高中三年的友情，一方面又已经开始接受各种各样的新鲜事物，为自己的未来做打算，形成新的社交圈。
    此刻重聚在一起，既有激动和喜悦，又有几分陌生感。
    聊着聊着，有人开始组织：“大过年的，聚一次不容易，大家快看看，人到齐了没有？”
    “差不多了吧？在群里约好的全都来了！”
    “行，那咱们叫服务员起菜，准备开席吧！”
    池熙柠看看时间，摆了摆手阻止道：“等会吧，顾允说来参加聚会，他还没到呢！”
    这话一出来，房间里顿时一静。
    好多人都特别纳闷：“顾允？群里没听说要来啊？”
    池熙柠解释道：“他之前问我在哪儿聚，那意思是要来，不如再等等？”
    结果有人不乐意了。
    “操！群里都没他这个人，咱们这么多人还干坐着等他一个才开席？”
    吕洪毅撇了撇嘴，嗤之以鼻道。
    他在辽城一中的时候就是个小混混，一向脾气很大，又追过钟乐怡，结果听说顾允和钟乐怡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因此听到这个名字格外不爽。
    他打了头阵，身边的那几个哥们也纷纷接口。
    “什么东西，配让这么多人等吗？”
    “来倒无所谓，咱们也不缺他那一口。不过明知道时间还迟到，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
    “别啊！等等呗？我贼好奇他是怎么傍上钟乐怡的，都是传言，也没个知道的人讲清楚……”
    池熙柠作为班长、组织者，一直被cue，渐渐的有些受不了了。
    别人不清楚，她亲眼见过顾允带着钟乐怡全款拿下奥迪A8，多多少少对他的财力有所了解。
    眼看着那几个同学越说越过火，她急忙咳嗽一声，出言打断。
    “咳咳！那什么，总归都是同学嘛……那咱们就等几分钟，左右不差这一会儿……”
    结果这一等又是五分钟。
    同学们的情绪渐渐压不住了，尤其是以吕洪毅为首的那一帮，怨声四起。
    就在这时候，服务生推开房门，顾允带着温桔，出现在众人面前。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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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2.降维打击


    服务生指引着两个迟到的人进了包厢，然后弓着背退出了房间。
    一时间，原本吵吵闹闹的步步高升包厢像是按下了暂停键，所有人的目光同时聚焦到顾允，和他手中牵着的女孩子身上。
    我操？
    顾允来了？
    他身边带着的女孩子是谁啊？
    大家刚刚不是讨论说，他的女朋友是钟乐怡吗？
    看样子不是。
    但这个穿着洋气大衣的女孩子......
    怎么他妈的......这么好看？
    毕竟顾允自从上一次参加同学聚会之后，和在座的很多人已经是两年没见了。
    他中学时代的成绩本就算不上多么拔尖，颜值和家境也排不到一等一的位置，高中时候的风云人物从来没有过他顾允的名字。
    就算偶尔有人提上一嘴，也会着重描述顾允的狗屎运。
    哦，那个顾允有点清高的，据说去了江城读书，和隔壁中学的校花钟乐怡在一起了。
    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不管是相熟的同学，还是不怎么联系的旧朋友，提起这件事的时候总是带了几分促狭和羡慕的语气。
    辽城并不大，相邻的中学之间总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尤其是同届生。
    若干年后，高中毕业许久的你或许失去了当时的很多记忆，模湖了很多同学的样貌，一时间叫不出当年班级里学霸和风云人物的名字。
    但大多数人都不会忘记，那个穿过校服，越过操场，一眼万年，横亘整个青春里最明媚的女孩叫什么。
    拥有这种魅力的女孩子，整个城市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
    钟乐怡正是其中之一。
    所以当大家讨论起顾允的时候，实际上很多人对他没什么太深刻的印象了，更多话题反而是围绕在他的传闻女朋友身上。
    “新年快乐啊，大家好久不见，不好意思来晚了。”
    顾允笑眯眯地对着安静的同学们挥了挥手，找了个空位置，牵着温桔坐下。
    明明只有几步的距离，随着两人距离饭桌越来越近，大家才更深一步地感受到了温桔颜值的冲击力。
    这是一种什么冲击力？
    如果说中学时素面朝天的钟乐怡，很多人心里的理想型女友，那么此刻盛装打扮的温桔就是男孩子们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女神。
    只是离远看看，就会让面前的小镇青年自惭形秽的那种。
    “不好意思同学们，我女朋友从杭城过来看我，刚好住在希尔顿酒店，听说咱们聚会定在这里过来凑个热闹，希望大家不要介意。”
    刚一入座，顾允出于礼貌介绍起了身边的女孩。
    “不介意，当然不介意......”
    话音刚落，原本喷顾允喷得最欢的几位同学不做声了，有人当场就转变了态度。
    同学聚会，带女朋友一起来其实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大部分男生全程目不转睛，被一脸甜甜笑意，挽着顾允胳膊尽显乖巧的温桔震得说不出话。
    别说五线小城市辽城，就是在漂亮妹妹满大街的一线城市，温桔同样是打着灯笼都少见的顶级美女。
    更不用说现在这个时刻。
    在坐的女同学们不乏家中有实力的小富婆，但她们和温桔的差距不可同日而语。
    还没脱离大学生审美的她们，大多穿得比较日常休闲，而在来客盛装出席的对比下，简直是一场毫无人性的屠杀。
    穿着、打扮、颜值、气质，全都是纯纯的降维打击。
    “大家好”
    “一直听顾允说北方人比较珍惜同学情谊，即使毕业很久大家也会找机会聚一聚，今天一看果然如此，希望不会影响大家的兴致”
    说场面话这一块，温桔从来不会让人失望。
    她笑着对顾允的同学们打起了招呼，一口软绵绵又好听的吴农软语，再次给在场北方男孩们一点小小的温柔震撼。
    “没事没事，来了就是朋友，不影响的”
    “南方同学不聚会吗？”
    回应温桔的声音更多了。
    “老吕，你刚刚不是有话要问顾允吗？”
    一群男生目瞪口呆了好一会，突然有好事者来了这么一句。
    大家的目光又转向了吕洪毅。
    但吕洪毅才是心里最为震撼的那个。
    原本他对顾允意见很大，很大程度上因为顾允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普男，居然把上了当年他心心念念的校花钟乐怡。
    他每个细胞都充满了不服。
    凭什么？
    你一个普男凭他妈什么？
    在等待的过程中，吕洪毅其实也进行了一番思考。
    他毕竟不是个傻子。
    吕洪毅曾经想象过，能追到钟乐怡，就算顾允和她在一个大学，可能本身还是有点实力。
    他已经尽自己想象力最大程度地估计了顾允的现状。
    可是谁能想到，顾允的女朋友竟然不是钟乐怡？
    竟然......他从哪里认识这种水准的人间绝色？
    他从中学到大学，人生和认知在辽城特殊形状的边界线上画了个闭环。
    吕洪毅一度以为，钟乐怡就是他概念里的颜值巅峰了。
    竟然有感官上比钟乐怡还要强出一线的女孩？
    吕洪毅见到顾允好奇地望向自己，下意识回应道：“没事没事，我就是挺久没见你了，怪想你的。”
    “来来来，这边坐！”
    “一直没让服务员上菜，就等你们到呢！”
    “我去让服务员备菜，大家先聊着哈。”
    吕洪毅拉开身边的空座位，热情地对着顾允说道，然后起身走出了包间。
    什么情况，吕哥？
    这态度变化也太大了吧？
    吕洪毅身边的几个跟屁虫都愣住了。
    他们口中的吕哥，曾经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和校外的不少混混都有着关系。
    高考落榜后，家里人安排吕洪毅去了辽城职业学院，学校虽然不够响亮，混三年下来怎么说也是个大专学历。
    大专只有三年光景，到今年七月，吕洪毅就是一名社会人了。
    事实上，吕洪毅这三年也没把自己当成是一个学生，他仗着家里的关系和自己从小到大积攒下来的人脉，在职校周边的夜场混的风生水起。
    所以他的消息比较灵通，认识的人也五花八门，路子比较野。
    比如顾允和钟乐怡在谈恋爱的消息，就来源于一起喝酒时早就相识的富二代邵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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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3.吃软饭


    “邵野，你消息不太准啊？”
    “顾允女朋友根本就另有其人，你这是拿哥们当枪使呢？”
    找到借口一出门，吕洪毅当场拨通了邵野的电话。
    “啊？”
    邵野有点懵，一时间没明白吕洪毅的意思。
    “今天不是同学聚会吗？顾允带了个巨几把漂亮的妹子过来，说是自己女朋友，根本没提钟乐怡，你之前不是忽悠我呢吧？”
    吕洪毅语气有些不善。
    两人本就是酒肉朋友，之前微醺的时候聊起喜欢的女孩，邵野一直说钟乐怡已经名花有主，导致吕洪毅对顾允怀恨在心。
    “操，谁他妈忽悠谁儿子，不止一个人看到钟乐怡和顾允在一起啊？我五中的同学也在西山看到过两个人一起滑雪，这种事还有必要骗人吗？”
    邵野连忙找补道。
    他虽然有钱，但也不愿意惹上吕洪毅这种天天混迹夜店的滚刀肉。
    “行了，以后没影的事少他妈瞎比说，动点脑子！”
    吕洪毅又是一顿吐槽，骂骂咧咧地挂掉了电话。
    听完邵野的解释，此刻的他已经没那么在乎顾允的女朋友到底是谁了。
    他之所以态度大变，又对着邵野发上好一通脾气，是因为吕洪毅看出了温桔的成色。
    学校也是江湖的一部分，职业学院的女孩白天上课，晚上不乏去周边夜场做上一份兼职的。
    夜场是什么地方？
    灯红酒绿，昏暗的荷尔蒙充斥地，场子里很多东西都可以看不清，但奢侈品一定得让你看见。
    吕洪毅虽然算不上什么辽城巨富，但在夜场呆久了，眼力和见识自然拉高了一个层次。
    他一打眼就知道，顾允的小女朋友温桔这一身打扮，绝对非富即贵。
    衣服虽然没有明显的logo，但从做工和质地来看就不普通。
    让吕洪毅彻底改变态度，兴起敬畏之心的，是温桔对着大家打招呼时，白皙手腕上那块那不勒斯皇后手表。
    好家伙，在四五线城市的夜场里，劳力士绿水鬼就算得上是小金主了。
    这姑娘动不动手上戴着一套辽城小户型房子，这谁扛得住啊？
    更不用说温桔小臂上那个他从来没见过的手袋，依稀闪着人民币的璀璨光芒。
    这个包包得多少钱？
    温桔进门不久，他就偷偷拍下照片，发给了自己相熟的夜场妹妹。
    了解到那个足以让他窒息的数字后，吕洪毅终于意识到有哪里似乎出了问题。
    顾允这个女朋友......也太牛逼了吧？
    钟乐怡也就算了，毕竟大家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知根知底，谁都自认为有点机会。
    但南方发达城市的白富美.......
    她大概率不是弱智，既然能和顾允在一起，那这个人一定是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
    社交场合上，女伴的水准往往代表着男人的实力。
    面对这种级别的顶配白富美，吕洪毅彻底息了火，绝了和顾允装逼的心思。
    回到包厢，吕洪毅笑呵呵地加入同学们的聊天局，大家很快开始聊起了从前和现状。
    其中，很多人对顾允和温桔的感情经历充满了好奇。
    没办法，温桔只是往那里一坐，气质看上去就不一样。
    他怎么追到的？
    女同学们在从头到脚打量温桔之后，很快和温桔热火朝天地聊了起来。
    其中，池熙柠的心情最为复杂，她的问题也最多。
    毕竟相比此刻闪闪发光的温桔，她对之前深藏不露的顾允，了解比其他同学更多一些。
    如果之前在奥迪4s店里，池熙柠对顾允的感官是发了点小财的话，那么现在只需要看看温桔，再聊上几句，顾允是什么成色就不用再追问了。
    而最让她难受的一点是，我当年在酒店为什么不留下顾允啊？
    明明我也有机会的！
    “姐妹，你是什么时候和顾允在一起的呀？”
    “啊？我们在一起两年多了。”
    温桔对问题来者不拒，笑着回答道。
    都在一起两年多了？
    池熙柠一听，就发现了时间线上的不妥之处。
    看到顾允和钟乐怡手挽手的时候，这小子已经和温桔在一起了？
    不是吧，有了堪称完美的女朋友，怎么还要花心啊？
    池熙柠思考了一下背后的行为逻辑，不禁在心里暗暗吐槽，目光往身边的顾允瞟了一眼。
    “哇......好羡慕你们这种甜甜恋爱啊，那他当时是怎么追的你啊？”
    “他哪追过我啊？”
    温桔被连珠炮般的问题问得俏脸一红：“我们不在同一个学校，平时见面可能还是我主动多一点吧。”
    顾允追没追过温桔？
    表示好感的小动作肯定是有不少的，但作为同时三线操作的狗男人，顾允对告白这件事保持着绝对谨慎的态度。
    “姐妹，我说真的，总觉得你看起来好眼熟啊？”
    一群女孩子围着温桔，有人凑近身边说道。
    “不用叫姐妹，我叫温桔，喊桔子就行”
    温桔笑着纠正道。
    “哦哦哦对啊！你是不是那个......小桔书里的桔子酱！”
    池熙柠一听桔子酱三个字，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抬起头仔细盯着温桔精致的脸蛋。
    “嗯，是我。”
    温桔点点头承认。
    “桔子酱是谁？”
    “你去小桔书上搜啊！”
    “我靠！我看过！大网红啊这是！怪不得我总觉得在哪见过。”
    这一代的同龄女孩子里，很少有人没玩过小桔书的。
    就算没有听过桔子酱的名头，随手一搜也能找到桔子酱的加v账号。
    即使认不出温桔的一身价值穿搭，光是这个大网红的身份，足以白富美实锤了。
    “天啊，你有这么多粉丝......你们谈恋爱平时是谁给谁花钱啊？”
    活生生的网红就在面前，立刻有人好奇起来。
    听到这个问题，温桔嘴角再次弯成了一个微妙的弧度。
    这还不简单？
    “贵的他出，但像他平时的衣服啊，吃喝什么的这种小钱都是我出的。”
    结果带着滤镜的女同学们听罢悄悄对视一眼，目光中都带着几分了然。
    这不就妥妥的包养吗？
    大学生谈恋爱，除了吃吃喝喝，最大的支出就是买衣服了吧？
    吃软饭？真他妈不像话。
    另外一边，男同学们也聊起了各自的趣事。
    别看刚刚有人背地里吐槽顾允吐槽得厉害，但看见吕洪毅的态度大转变，大家马上变得和和气气起来了。
    人性就是如此，出头鸟都不出头了，谁还凭空树敌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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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4.什么位置


    大学生的世界其实很简单。
    顾允出场之前，确实有些好事者在他背后不住吐槽，但见了许久不见的同学本人，谁也不会当着面说些什么。
    再看不惯，毕竟也是半个社会人了，还真能和同学产生什么冲突不成？
    没必要。
    尤其是当顾允带着这么惊艳的女朋友出现在大家面前时，心思缜密的人也多多少少能够他看出背后的实力。
    这种级别的女朋友，没有点实力，怎么可能坦然每天吃她的软饭？
    你顾允上辈子拯救过银河系吗？
    所以男生这边，也同样是一片祥和美满的聊天氛围。
    大家聊着学生时代有趣的事情，吐槽一下工作难找，专业没用，女同学质量差.很多话题都能在男人群体中引起共鸣。
    顾允从来不是中学时代班级里的明星人物，同学们关心了几句之后，他又变回了那个习惯性的倾听者。
    这样也挺好。
    吃饱喝足之后，池熙柠作为班长，又笑着招呼大家去二场。
    希尔顿欢朋酒店附近就有量贩式KTV，根本不需要走多远。
    “要不，我们不去了吧？”
    顾允拉着温桔的手，示意她玩够了的话，差不多也该回去了。
    温桔再亮眼，也不属于辽城，悄悄来参加个同学聚会，风头过了大家也就忘了。
    辽城并不大，几所学校的人脉圈也并不复杂，如果她还真和顾允的同学打成一片，说不定就传到谁耳朵里了呢？
    “就在楼下，没什么事就一起去唱唱歌呗？”
    温桔对于在座的女同学而言，属实是有点降维打击了。
    人漂亮不说，又有钱又受欢迎，还一点架子没有。
    几个社牛属性的女同学挽住温桔的胳膊，一脸依依不舍的样子。
    就在刚刚温桔给她们讲了不少美妆和穿搭上的细节。
    学吧，学无止境，谁还不想当个美女呢？
    不光是男性，女孩子也是喜欢看美女的。
    现在有了和温桔多呆一会的机会，还真有不少同学起哄想要留住温桔。
    “嗯？”
    温桔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轻轻咬了下嘴唇，乖巧地转头望向顾允。
    顾允再了解她不过，这个表情和反应，初来乍到的温桔明显是拗不过北方朋友的热情。
    反正这个时候回酒店也没什么事，和同龄人一起玩一会，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走吧走吧，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大家玩到尽兴再走呗？”
    池熙柠拍了拍顾允肩膀，劝说道。
    “附近新开的星野KTV，环境很不错的。”
    “那就唱一小会儿吧。”
    见自家女朋友都心动了，顾允也没有继续扫兴，点了点头和大家一起走出酒店。
    星野KTV，池熙柠轻车熟路地叫来服务员，很快安排了一间最大的包房。
    顾允两世为人，心理年龄早就过了在歌厅当麦霸的时间段，他大多数时间老老实实坐在温桔身边，不时给她喂着果盘里的水果。
    其实歌厅也不一定要会唱歌才好玩。
    一边投食，一边听心爱的女孩子唱歌，这比自己扯着嗓子喊要有意思多了。
    “大家好，我是星野KTV的老板，柠柠好不容易带同学来玩，过来敬个酒，希望大家尽兴哈。”
    一起happy的时间还没过去多久，房间门被服务生推开，门口出现一个熟悉的面孔。
    是这家KTV的老板邵野。
    他笑眯眯地端着一瓶百威啤酒，身后跟着几名跟班，自来熟地走进房间。
    涉世未深的同学们见老板亲自过来敬酒，也都给了面子碰杯。
    “顾老板，来来来好久不见，一起喝一个？”
    邵野自从自家在西山的别墅被拆，遇到顾允狠狠碰了个壁之后，成熟了不少。
    这两年他不但老老实实学着接手家里的生意，自己还做了一些市场调研，开起了一家高端KTV。
    没办法，对于小城市而言，夜店还不流行，KTV算是刚刚好。
    接触五花八门的社会人之后，相对成熟的他，更加对顾允背后的能量忌惮万分。
    不跟你对着干，那我搞点小动作，偷偷恶心恶心你不行吗？
    再怎么说，邵野也还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少年。
    所以当邵野从吕洪毅口中得知，顾允可能脚踏几只船的时候，心里十分激动。
    这不就机会来了吗？
    等到同学们觥筹交错几轮之后，他看时机差不多，主动跑过来敬酒。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顾允也没有和五线小城富二代计较的意思，笑着对着邵野举了举杯子，浅浅抿了一小口。
    然后继续搂着温桔，认认真真喂少女吃水果。
    他没有注意到，邵野身后的跟班趁顾允不注意，早就找准机会偷拍了几张顾允和温桔的甜蜜瞬间，悄悄撤出了房间。
    “好听！我家宝宝简直是天籁之音，伱要是出道那就没.”
    温桔再次一首歌唱罢，顾允开开心心地拍着手，凑到女友耳边吹起了彩虹屁。
    没想到话还没说完，电话响了。
    他翻出来一看，心里咯噔一下。
    钟乐怡？
    怎么会在晚上的这个时候打电话？
    顾允不动声色地把手机放在视觉死角，找了个上厕所的借口出去接通。
    “喂？”
    “你在哪呢？”
    话筒里，钟乐怡清脆的声音传来。
    “啊？”
    顾允一愣。
    “我今天班长组织了同学聚会，在KTV唱歌呢。”
    “然后呢？”
    钟乐怡的语气像是在拉家常，充满了轻描淡写的味道。
    但顾允总觉得哪里不对。
    时间不对，地点不对，语气太平静，也不对。
    来自男人的直觉告诉他，这个时候绕弯子可以，万万不能撒谎。
    “没然后啊，我也没怎么喝酒，等下就准备回去了。”
    “别装了，我都知道了，顾允，你这样.不合适吧？”
    钟乐怡冷哼一声，明显是生气了。
    有些事情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有些事情是原则问题，绝对不可能让步。
    在钟乐怡眼里，辽城是属于自己的领域，有着和顾允许多许多独一无二的专属记忆。
    更不用说当着那么多同学的面，你带温桔去参加，意味着什么？
    你到底把我放在什么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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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5.不醉不归


    沉默。
    话筒里，双方像是商量好了一般，安静的只剩下彼此轻微的呼吸。
    虽然顾允沉默的时间并不长，但他清楚地记得自己在这几秒内究竟脑海里闪过了多少个念头。
    谈恋爱只要不走心，说白了多线操作本身，如果当事人有着足够低的道德底线，实际上并不难。
    但要想在多线操作的同时玩玩纯爱，让每个女朋友都有被爱着的满足感，那可算得上是天底下难度最高的事情之一。
    他拒绝不了温桔想要见见自己同学的小请求。
    热恋中的小情侣，谁不想大大方方的被男朋友带着回到老家，笑眯眯接受亲戚朋友的祝福呢？
    对于温桔而言，也许并没有针对谁的意思，单纯是想着来了一趟，走走流程也要尽善尽美。
    “你知道吧，我明明可以和你一起回辽城的。”
    沉默被打破，钟乐怡突然开口说道。
    “嗯。”
    顾允清了清嗓子。
    “我之所以不那么早回去，就是不想在辽城老家撞到其他女人挽着你逛街。”
    钟乐怡的话中透着一股克制的平静。
    “其实这次是个意外，正好家里这边新开了希尔顿酒店，同学聚会和桔子她住的地方撞在了一起......”
    面对不吵不闹的钟乐怡，顾允解释起来一时间底气全无。
    钟乐怡作为他朝夕相处，三个女孩子中最为熟悉的女友，他隐约察觉到了少女平静背后浓烈的不安。
    “你身边的关系已经够乱了，带着其他女孩子到处玩，如果传到家人耳朵里，情况变得更复杂，你就真的不怕出事吗？”
    争吵之后，钟乐怡对其他女人展现着宽容大方的态度，可能只是因为明白，顾允就算再怎么花心，走到最后的恐怕还是自己。
    生死之间的爱情，相濡以沫的决心，青梅竹马的经历，让钟乐怡有着强烈的自信。
    可另外两个集聪明和漂亮于一身的强大竞争对手，钟乐怡也同样是清清楚楚了解的。
    没有一个人是易于之辈，只要有机会，她们肯定会主动推进和顾允的关系。
    虽然这次钟乐怡看似大方，没有和顾允一同回到辽城，但温桔的操作也给她狠狠敲了下警钟。
    假如顾允闹得太过分，辽城本来就不大，家人和亲戚知道了，到时那又该怎么办？
    虽然顾允生意做的大，未来明显又不会在辽城常住。
    但要是两家人喜结连理成了亲家，口碑和风评实际上在小城里同等重要。
    她当然要打电话过来提醒顾允，不能因为这些影响到自己真正在乎的事情。
    象征着婚姻的红本本上，顾允之外的那个名字，似乎就是钟乐怡心里的底线。
    谁也得不到，暂且放在一边。
    如果非要有谁得到，那就该是她。
    于情于理，都该是她。
    “不会的，你放心，下不为例，我会处理好的。”
    顾允心里暗暗松了口气，柔声道。
    “不说了，如果能保证没人说闲话，那祝你们开心，再见。”
    又是十几秒的沉默。
    接着，电话挂掉了。
    ......
    回到房间后，顾允当然已经失去了继续游玩的兴致。
    温桔破天荒地喝了不少酒，红扑扑的小脸蛋上满是兴致勃勃的神情，一见他回来便主动挽住他的胳膊，拉着顾允合唱小甜歌。
    但顾允还是提不起劲。
    钟乐怡最后那句祝福一直在他心里绕来绕去。
    就像是听了一半的歌突然被关掉，剩下的旋律成了耳虫，时不时就要在脑海里冒个头，弄得他心烦意乱。
    前提是，没人说闲话？
    是啊，究竟是谁在说闲话？
    对了，钟乐怡是怎么知道自己和温桔在一起的？
    她又是怎么第一时间知道，温桔出现在同学聚会这种场合的？
    一定他妈的有内鬼！
    顾允接过温桔递过来的话筒，一边配合她唱着情歌，一边迅速厘清了事情的脉络。
    很明显，是这个邵野搞的鬼嘛！
    在场的大多数都是他顾允的同学，除了中途进来敬酒的邵野之外，其他人根本没有钟乐怡的联系方式，又怎么能在第一时间给钟乐怡通风报信？
    行啊，你属实是有点拎不清了。
    一曲唱罢，顾允走到沙发中央，在昏暗的灯光下悄悄勾住了吕洪毅的脖子。
    话还没开口，吕洪毅绷紧浑身肌肉，下意识的有些紧张。
    不，是相当紧张。
    他不明白为什么，但他确实对顾允产生了相当强烈的忌惮和畏惧。
    其实是因为顾允带着这么顶级的女朋友出场，却有着全程喜怒不形于色的深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度。
    正常人就算是不炫耀，言语之间也难免有着一番傲气。
    在他们眼下的年龄段，这种深沉远远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能力，很自然的就会催生出一种“顾允一定很牛逼”的直觉判断。
    不需要理由，也不需要任何其他的左证条件，越是敏感的人，越是能够意识到那种差距。
    “我，我帮你点一首？”
    吕洪毅收敛了身上所有的桀骜不驯，很自然的凑过来，试探开口。
    顾允没急着说话。
    他摸了摸口袋，然后皱了下眉，再之后随手把手机解锁，当着吕洪毅的面打开支付页面。
    “你的号码一直没换吧？”
    “啊？”
    吕洪毅一脸懵逼。
    “来得匆忙，哥们没准备什么礼物，等下有点小事可能需要你帮帮忙，提前转你辛苦费。”
    顾允轻描澹写地拍了拍吕洪毅的肩膀，输入了一个令后者瞪大眼球的数字。
    吕洪毅被吓到了，这笔钱足够他辛辛苦苦干上好几年夜场，没搞清楚什么事情之前他当然不敢接。
    “别，不是，这太多了！”
    但转账是不需要收款人同意的，一声清脆的金币响，吕洪毅推辞的声音也跟着戛然而止。
    “告诉你一个秘密，但我不希望其他人知道。”
    顾允意味深长地说道，“我还有另外一个女朋友叫钟乐怡。”
    “啊？”
    吕洪毅惊讶地抬起头，这是他今晚第二次发出同样的声音。
    “你是个聪明人，刚刚有人借着敬酒的机会，把这里发生的事情透露出去了，我猜你知道我现在是什么心情。”
    说这句话时，顾允侧过头，轻轻瞥了邵野一眼。
    吕洪毅作为一个能在夜场赚到第一桶金的男人，情商和智商其实相当在线。
    他几乎瞬间就懂了。
    可他十分犹豫。
    任何人，在突然面对这种暗示时，很难不左右为难、顾虑重重。
    毕竟在这之前，他还在吐槽顾允，而大多数情况下，邵野作为他的朋友一起结伴吐槽。
    而顾允很理解这种情绪，于是从容的补上了最后一个理由。
    “想和我交朋友的人很多，但是能成功的人不多。
    你现在不是在做夜场吗？之后你可以去西山滑雪场选个地方。
    记好，这是经理的联系方式，你有一次打这个电话的机会，可以说是我的同学。”
    顾允的条件太过优厚，电光火石间，吕洪毅做出了最终决定。
    他把反复确认的手机页面丢在一边，狠狠一咬牙，堆出一副最最温顺的笑意，弯下腰在顾允耳边开口。
    “没问题，这点小事ez，顾总您就听我的好消息吧！”
    顾允点点头，嘴角对着邵野勾起一抹轻笑，似赞许似揶揄，然后拉着玩到尽兴的温桔，不发一言转身走向包间外。
    而同学们看到突然离场的顾允，有的人已经意识到，接下来的气氛可能会有些不对......
    果然，吕洪毅忽然单脚踩住椅子，大马金刀的吆喝起来：“兄弟们，来来来，顾允走了咱们继续，开开心心的玩，开开心心的喝！”
    “那什么，你们先喝着，我就不打扰大家了.....＂
    邵野忽然起身，脸上带着极其勉强的笑，难掩眼底的惊惶。
    啥情况？
    顾允和吕洪毅咬了一会耳朵，这就走了？
    钟乐怡兴师问罪之后，顾允难道不应该焦头烂额吗？
    怎么这么快就来报复我啊？
    “哎哎哎！别着急啊！”
    吕洪毅马上叫停了他，然后恶狠狠的一瞪眼睛。
    “邵野，怎么着？瞧不起兄弟，在同学面前不给面子是吧？！”
    “没有没有.....”
    邵野努力堆着笑。
    “今晚喝多了，我是真的有点不舒服.....”
    他知道顾允很牛逼。
    可你再牛逼，我发个大家在一起玩的朋友圈，又能把我怎么着？
    但现在，他知道自己错了。
    论折腾人，再没有比吕洪毅这种混混更擅长的了。
    最最麻烦的是，自己所能对吕洪毅施加的任何报复，都是严重不对等的。
    而想让这种家伙全力以赴，原来只需要顾允随手扔出块骨头，以及给出一个虚无缥缈的承诺.....
    “今天开心，咱们不醉不归哈！”
    邵野感受到了强烈的懊恼和后悔，但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如果顾允还在场，他愿意放下一切自尊道歉，不限于任何方式。
    可惜，正冷笑着面对他的，是一个刚刚赚了一大笔钱，讲不通任何道理的夜场打手。
    操！你他妈放开我！
    邵野心里怒吼着，几乎没啥抵抗，被吕洪毅灌进去了一杯52度的白酒。
    而这距离金主想要的效果，还很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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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6.相请不如偶遇


    夜空中万里无云，ktv到希尔顿酒店的路上，星星仿佛格外明亮。
    一男一女走在人行道中央，路灯拉出长长的倒影，一前一后。
    “今天有这么开心吗？”
    一路上温桔一直哼着小曲，顾允踩着少女蹦蹦跳跳的影子，伸出一只手牵住她。
    “当然。”
    温桔停下脚步。
    微醺的状态下，少女凝脂般的侧脸早已浮上一抹桃红，亮晶晶的眸子里情意绵绵。
    “我又不是傻子，你能带我来见你的同学，听大家讲讲你过去的故事，我超级开心的。”
    冰雪聪明的温桔自然懂得，顾允行为中坦诚和坚定的重量。
    什么叫一碗水端平啊？
    这就是。
    作为标准的多偶男，最为安全的做法是把不同的女朋友分隔开，从始至终。
    就像在江城一样。
    换做温桔平时，根本从来不会踏足南湖大学半步。
    知道钟乐怡这号对手之后，她更是放弃了在南湖大学晨跑的习惯，宁愿回到塑胶跑道差一点的本校，眼不见心不烦。
    但这次不一样。
    带女朋友去同学聚会的意义不仅仅是官宣，背后更关系着男人对待她的态度。
    顾允原本可能有千万种借口和理由，不带温桔去同学聚会。
    避开这种麻烦事不好吗？
    借口甚至都不需要动脑子想，比如自己没有这个习惯，同学也都不熟，好朋友单独聚会更方便......
    但顾允都没有。
    他只是大大方方地拉着温桔出现在所有人面前，告诉大家，这是我的女朋友。
    即使这样的行为很快就能传到钟乐怡耳朵里，他也愿意这么做。
    温桔很满意。
    一路上少女嘴角的笑意就没消失过，短短几条街的路程，硬是被她挽着顾允哼着歌，走出了花路的幸福感觉。
    到了希尔顿酒店楼下，温桔突然转过头，背着小手，与顾允四目相对，问了他一个问题。
    “她中间打来电话了？”
    “嗯。”
    顾允也没有隐瞒的意思，点了点头。
    虽然喝了不少酒，但温桔发现细节的能力却丝毫没有减弱。
    同样作为公司一把手，她太了解大老板这个群体了。
    如果是单纯的工作电话，根本用不了这么长时间。
    大老板只需要说出结果或者需求，下面的人自然会有人逐层分解任务，责任到人，为结果负责。
    这么长时间的通话很可疑。
    通话之后和吕洪毅窃窃私语，再中断聚会，马上带自己离开包间，这一切奇怪的举动都很可疑。
    总结下来，一定是钟乐怡已经知道了些什么，打电话来兴师问罪，顾允在努力做善后工作。
    “你会不会觉得，我一定要来参加同学聚会很任性啊？明明他们中的很多人可能都知道......”
    温桔揉了揉脸颊，表情渐渐变得认真。
    “不会啊。”
    顾允摇了摇头：“你别想多，我完全不在乎他们的想法，更不用说外人的评价了。”
    温桔轻轻咬紧了下嘴唇，精致的玫红色弯成一个微妙的弧度，若有所思。
    不在乎其他人的想法，但肯定在乎钟乐怡的态度。
    即使在乎钟乐怡的态度，顾允还是这么做了。
    这代表着什么？
    “她一定很生气吧。”
    酒店门前，少女埋进了顾允怀里，寒风被挡得严严实实。
    “换做是我，我也会生气的。”
    温桔环住顾允的腰肢，在他耳边轻声呢喃道。
    “没办法，能力越大，欲望和责任越大。”
    “我可能永远成为不了那种愿得一人心的专一男朋友，但是我会承担起应该承担的责任，不让你受一丁点委屈。”
    “好不容易来一次辽城，我总不能把你关在我家里，搞金屋藏娇这一套吧？”
    “回去的时候迟阿姨问起，你说你全程只见了我妈妈，下次我还怎么好意思上门？”
    顾允的话，带着一种人间清醒特有的真实，理智和明确。
    温桔听着他袒露心声，非但不觉得他贪婪自私无耻，反而为他的气度而感到心折。
    真正的男人，天生就是要去征服世界的。
    而女人也是世界的一部分，顺带着征服一些女人，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事业有成的精英，哪有一个是不花心的？
    她从小生活在一个男权强势的家庭里，父亲温青山是家庭的支柱、对外的名片。
    年少时父母失败的相处模式让她明白，对于野性难驯的赤兔马而言，只能约束而不能驯养。
    你既要男人在外面攻城略地雄心勃勃，又要他在家里乖巧驯服言听计从，那不是精神分裂吗？
    有些事情，如果强求两全其美，就是在为难人，同时折磨自己。
    所以不如清醒点，想要独占的爱，就去找个能够稳稳拿捏住的对象，或者是自己撑起外面的天空与风雨。
    想要找个能让自己崇拜的盖世英雄，那就接受他的不可控制，辩证的看待好与坏。
    温桔的家庭，决定了她对待感情没有那种小女孩式的天真。
    “行啊，顾总够真实，我喜欢。”
    温桔水汪汪的眸子直勾勾地望向顾允，像是暗示着些什么。
    但当顾允牵着温桔的手，走向酒店大门的时候，却被少女甩开了手掌。
    “好啦，今天挺晚的了，你早点回去哄哄她吧。”
    “？？？”
    顾允瞪大了眼睛，一脸茫然，没懂温桔的意思。
    这是什么情况？
    “我倒也不全是大度啊......”
    “主要真的快累死了，现在就想回去好好卸妆睡觉，可你要是送我进屋，那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休息......”
    温桔借着酒劲讲到这里，忍不住开始害羞，小脑袋微微低下去望向地面。
    “所以，我决定自己上楼，明天见。”
    “那好吧。”
    顾允借着台阶就下了，也没坚持。
    他确实想趁着温桔心情好展示自己的大度，再加上早回去的机会，哄一哄钟乐怡。
    这时候不抓机会哄，难道还真在这个节骨眼顶风作桉？
    ......
    少女对着远去的顾允摆了摆手，目送男人招手坐上一辆出租车后，转过身走向酒店大堂。
    “您好，办理入住。”
    “请问您有提前预定过吗？叫什么名字？”
    穿过大堂的时候，前台似乎传来了一串熟悉的声音。
    温桔停下了脚步，更加眼熟的背影映入眼帘。
    “有的，华诗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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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7.要不要一起


    微醺的温桔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先是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
    直到越走越接近酒店前台，她才慢慢缓过神来。
    面前背对着她正在办入住的女孩子，不就是顾允的绿茶学姐华诗圆嘛！
    俗话说，新年新气象。
    又有句俗话说，居移气，养移体。
    几层buff加持下，华诗圆明显比在江城的时候吸睛了不少，出落得更加动人。
    少女特意剪了一个当季最流行的锁骨发，两侧头发经过专职理发师的层次设计裁剪，修饰脸型比例显脸小的同时，又有随意慵懒的既视感。
    作为短发控，华诗圆现在的长度既好看又容易打理，温柔甜美又有气质，简约大方的C型弧度，衬得蓬松又有型。
    搞这么好看干嘛？
    温桔躲在大堂中央巨大的圆形柱子后面一边偷瞄，一边在心里暗自思忖。
    又一个跑来拜年的。
    要不要出去打个招呼呢？
    温桔低下头解锁手机屏幕，打开相机界面，一张绯红的俏脸出现在屏幕中央。
    不行不行。
    口红刚刚在酒店门口，被那个家伙吃掉了一大半，原本精致的妆容也花了不少。
    这怎么和竞争对手见面？
    人家漂漂亮亮的，自己醉醺醺跑过去打招呼，气势上首先就低了三分。
    温桔把手机放回包包，步子轻轻后撤出一段距离，打算溜之大吉。
    “这是您的房卡，房间在十三楼。”
    “谢谢。”
    华诗圆接过前台服务生递过来的房卡和身份证，一只手拖着大大的拉杆箱，另外一只手握着电话，转过身走向电梯。
    她没有注意到咫尺之遥的背后，有个熟人就躲在一旁偷偷观察她。
    “嗯嗯，我到了呀。”
    电话一接通，华诗圆立马换了种语气，眉目中尽显温柔。
    “谁要你来接啊，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的，结果阿姨说你去参加同学聚会了。”
    “同学聚会是不是喝酒了？”
    “好啦，真不用，你回去好好休息，等下发酒店定位给你，明天再见面吧。”
    华诗圆一边叮嘱着对方，一边缓缓走进了电梯间。
    等到大堂里完全看不到华诗圆的人影，温桔才悄悄钻了出来，蹑手蹑脚地跟着按下了电梯开关。
    “对，麻烦您了。”
    电梯门口不远处，华诗圆正笑着把换洗衣服递给服务生，目光顺着声音一扫，就看到了电梯间内的温桔。
    大家都住行政套房，同样在十三楼，避无可避。
    华诗圆眨了眨眼睛，终于确定眼前这个穿着裙子的漂亮女孩是自己的熟人。
    整个人凝固在原地，笑容彻底僵在了嘴角。
    没看错吧，她也来了？
    她怎么会在？！
    作为一个双商在线的女孩子，她太能理解温桔在新年期间，突然出现在辽城所代表的含义了。
    行啊，你也来见家长了是吧。
    她深呼吸一口气，整颗心猛的沉了下去。
    “好久不见啊，桔子。”
    华诗圆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温桔，重新挤出一丝笑容。
    虽然对着温桔的笑有点虚假，但终归是笑着的，展现出了极其强大的心理素质。
    她不是第一次和温桔交手了，两人中间互相当面阴阳怪气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面对其他竞争对手，又是来辽城老家，白月光的大本营，她早就做好了一番心理建设。
    毕竟圣诞节官宣后，和顾允的感情正走出了一根蒸蒸日上的大阳线，如今的华诗圆已经有了一番宫斗剧大女主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正宫风采。
    只不过，她没想到的是，第一个遇见的会是温桔。
    这不，以往带着几分客套的温总也不喊了，当姐姐的叫上一声桔子，主打一个大度。
    温桔也跟着一愣，这可是顾允的老家，你第一个见到我，还能有这种反应？
    这都不破防的吗？
    遇强则强，温桔的斗志顿时开始熊熊燃烧。
    “是哦，圆圆姐，我也没想到能在这遇到你，这是刚来吧？”
    华诗圆听到这句话，饶是心理素质绝佳，也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什么意思？
    你温桔来得，我来不得？
    不要拿出一副先来后到的架势好不好？
    她和温桔的家庭氛围截然不同，就算自家爸妈再支持华诗圆去拜访顾允的家人，也做不到像温桔一样，过了个年说走就走。
    爷爷奶奶总得拜访一下吧？
    外公外婆，七大姑八大姨呢？
    毕竟华诗圆是年轻一辈的翘楚级人物，又在去年升任了副科级干部。
    逢年过节再不陪陪家人，和弟弟妹妹讲讲正能量，别人还不得说你华诗圆飘了？
    没想到，自己晚来了几天，却被温桔这家伙先人一步。
    “行了，你也别装了。”
    华诗圆反应极快，看到双颊晕红的温桔，马上意识到，她恐怕也是在这一层的客人。
    毕竟辽城算不上什么知名城市，拿得出手的新酒店只此一家。
    看来一向讲究衣食住行质量的温桔大小姐，也没能住进顾允的家门。
    “早来多少天，还不是一样住酒店？”
    短发少女一声发自鼻孔的嗤笑，满不在乎地耸耸肩，指了指自己的房间。
    “我要回去休息了，明天霍阿姨约我去家里吃饭，怎么样，要不要一起？”
    靠！
    温桔喝了酒，反应本身就慢了半拍，面对华诗圆意味深长的问题，半天没想到该回应些什么。
    和她一起去？
    绝对不行。
    出于礼数也好，真心喜欢自己也好，霍燕这几天对温桔实在是好到没话说。
    现在华诗圆来了，就算是吃醋生气，人家也要待客的。
    难道自己还真能厚着脸皮，上门过去捣乱？
    霍阿姨会怎么看自己？
    是不是这么做不够成熟？
    不得不说，华诗圆这一招借力打力，反倒打出了效果。
    “算了，明天我同学来滑雪，我和她们一起，下次吧。”
    温桔摆了摆手，语气听起来弱了几分，但目光依然和华诗圆紧紧对视。
    视线中心处，仿佛噼里啪啦闪着火花。
    “是嘛，那可真不巧，不说了，祝你们玩得开心。”
    华诗圆侧过身子走向房间，嘴角挂着一抹嘲弄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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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帆过尽，也许男人能抓住的只有事业了。
    充满了夏天味道的六月，我要好好更新，好好把故事写圆满。
    一起加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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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8.一蔬一饭


    辽城的寒气似乎没有阻断外来者的热情。
    第二天一早，等待已久的顾允终于在酒店楼下，见到了熟悉的身影。
    盛装打扮的华诗圆笑意盈盈，像是完全没受到遇见温桔的小插曲影响一样。
    “想不想我？”
    “想啊，不光是我，我妈每天在家还念叨你呢。”
    顾允也是个老演员了。
    华诗圆打来电话报备后，面对两个女朋友在同一个酒店撞车的可能性，他的慌张仅仅持续了几秒钟。
    情绪不稳定有用吗？
    慌乱和迷茫有意义吗？
    完全没有。
    解决问题，才是这个版本和女性相处的标准答案。
    所以无论是出轨也好，做了女朋友无法原谅的错事也好，惹她生气也好，无关对错。
    任何情况出现，男人都要保持情绪稳定，想办法先解决当下的问题，再解决长远的问题。
    放弃幻想，准备斗争。
    对现在的顾允而言，最坏的结果无非是温桔和华诗圆在酒店真的碰面了，那又能怎么样呢？
    温桔几天来，不但被他哄得开开心心，更是带着她作为官方女友出席了一年难得一次的同学聚会。
    华诗圆就更不用说了，全国有心人只要眼睛没有问题，都能在沈倾城的演唱会上注意到顾允身边挽着手臂的短发女孩。
    大家都在感情的高位，目前来看似乎不存在撕破脸的必要性。
    最关键的是，华诗圆和温桔都一清二楚，她们再怎么样，在辽城也都是客人。
    安安静静地拜访好顾允的家人，才是此行最重要的事情所在。
    “真的嘛！我还给阿姨带了点星城的特色小辣椒，上次一起吃饭的时候，她也说喜欢吃辣来着~”
    华诗圆一蹦一跳地踩着新雪，眉眼化成了一弯新月，显得十分开心。
    “呃对对对。”
    亲妈吹过的牛，顾允作为儿子也只能替她圆下了。
    都是北方人，哪来那么能吃辣的选手啊？
    娘啊，星城的辣椒，是你能把握得住的吗？
    果然，一番寒暄之后，华诗圆自然地穿上另外一套围裙，和霍燕一起进了厨房。
    这当然不是像很多家庭一样，是变相让人家干活，不尊重上门的未来儿媳妇表现。
    原因很简单。
    华诗圆的手艺，比做了几十年饭菜的霍燕要强得多了。
    江城一行，别的东西不说，光是做饭这一块，霍燕是真的服了。
    虽然没有一起吃太多次，但就是简简单单的一蔬一饭，轻轻松松地征服了未来婆婆的芳心。
    “圆圆，阿姨回来之后学了几道湘菜，你看看这么做对不？”
    霍燕和华诗圆之间的相处模式，与其他两个儿媳妇截然不同。
    相比从小看惯的钟乐怡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温桔，家务技能点满的华诗圆和霍燕有着说不完的话题。
    再加上学姐比顾允大出几岁，举手投足间经常不经意流露出温柔贤惠的范儿，让霍燕忍不住更加喜欢。
    精英太远，邻家又太近。
    谁不喜欢这样的儿媳妇呢？
    长得好看，又接地气，做饭好吃，性格温柔，能把自家儿子照顾得舒舒服服。
    女大三可是要抱金砖的！
    虽然顾允已经不用考虑金砖这回事了
    看着华诗圆在自家厨房里轻车熟路的背影，霍燕的动作越来越慢，后来干脆听着华诗圆的叮咛，打起了下手。
    “阿姨，湘菜的核心就在于香辣鲜，这是每道菜都避不开的精髓，伱刚刚火太小了。”
    华诗圆一边调大火候，一边笑着转向霍燕说道。
    “原来这样，我北方菜做惯了，用火还是太保守。”
    霍燕点点头，回头望了一眼客厅自顾自玩手机的顾允，脸上的表情满是幸福。
    “其中香比辣更重要，不管是烧、烤、焖、煎、煮、蒸、炖、卤、酱都会把食材的香味逼出，比如湘菜里面的炒肉，不勾芡，用大火把肉外面炒出肉香味，让肉外焦里嫩。”
    高温下，少女白皙的额头沁出几点汗珠，她伸出手随意一擦，继续耐心解释道。
    她尤其擅长炒菜，大火爆炒把各种配菜的香味逼出来，各种香味和味道融合在一起。
    “那什么时候放辣椒呢？”
    做菜这一块，霍燕固执了一辈子，此刻却像个充满好奇的小学生，又接着问道。
    “阿姨，湘菜并不是什么菜都放辣椒，很多时候辣椒都是用来调香和去腥。”
    华诗圆从自己的旅行箱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拆开一看，里面却是再熟悉不过的辣椒。
    “就比如我带的这两种辣椒，怎么搭配也是很有讲究的，不同食材搭配什么大多是固定。”
    少女指了指其中一小堆鲜红色。
    “肉类大多是放辣椒的，什么肉放什么辣椒很讲究，比如干辣椒香气和辣味柔和，不会盖过主要食材的风头，比较适合味道柔和的肉类，新鲜辣椒比较适合新鲜肉类等。”
    “蔬菜大多是用蒜蓉爆香，汤基本是不放辣椒的。”
    霍燕看着华诗圆熟练的动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这样啊怪不得我照着菜谱，怎么也炒不出来这个味，害得你顾叔叔天天吐槽我。”
    不管湘菜内部分为多少个派系，湘菜对外输出时都有着明显的共性：重于口味，重在入味。这一份入口不忘的浓郁口味，便是湘菜的精髓。
    很多人学湘南菜，总觉得学不会。
    那是因为湘南菜的食材看着简单，但入味的功夫并不简单。
    外行的人不懂这一点，照着菜谱一通翻来炒去，绝对炒不出湘菜师傅那种丰富浓郁的口味。
    “差不多好了，阿姨，下次你这样做，保证叔叔喜欢。”
    最后一道工序结束，华诗圆把锅中的湘味小炒肉倒进盘子，解开围裙，长舒一口气。
    “前提是，叔叔也能接受这个程度的辣度哈。”
    说罢，少女对着未来婆婆眨了眨眼睛，嘴角露出甜甜的笑意。
    “哎，圆圆，我都不知道我们家顾允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怎么能找到你这种女朋友啊”
    华诗圆和霍燕像是真正的母女俩，一人端着一道热气腾腾的菜肴，肩并肩走出了厨房。
    “妈，你们这么开心，刚刚聊什么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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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9.适可而止


    第612章 609.适可而止
    松弛。
    一种难以言喻的松弛感弥散在三人中央。
    华诗圆穿着纯色高领毛衣，两个粉色发夹点缀在短发左右，她不时抛出几个家长里短的话题，巧笑嫣然的样子仿佛真的是一家人在吃饭闲聊。
    她这份天生讨长辈喜欢的本事，别人还真就学不来。
    “圆圆，你会不会打麻将？”
    吃饱喝足之后，霍燕的手机适时响了起来。
    过年期间，不仅仅是亲戚走动的高峰期，就连平日里不怎么联络的朋友也要隔三差五聚上一聚。
    这其中，打麻将往往是中国式社交的首选。
    “会的。”
    华诗圆乖巧地点了点头，抬手把鬓角间的碎发整理到耳后，露出精致的耳垂。
    “要不要和阿姨一起去打麻将？那边正好缺人，搭搭手？”
    霍燕一点都没把华诗圆当外人，一边起身穿上自己的外套，一边对着华诗圆说道。
    “啊？”
    华诗圆听到霍燕的邀请，先是愣了几秒，然后眨了眨眼睛，轻轻咬住嘴唇，一副认真的表情。
    “还是算了吧阿姨，我就不去了，主要我水平不太行，怕跟不上您这个局的节奏，扫兴。”
    话音刚落，身边翘着二郎腿的顾允差点没笑出声。
    你星城女雀圣说自己水平不行？
    当我没从小秘书嘴里听说，你在牌局上大杀四方的威风事迹？
    他默默转头和华诗圆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那算了，等下你们自己玩吧，那边没我还真不行。”
    霍燕想了想也没坚持，走之前还唠叨了几句。
    “晚上等我回来.”
    “没事，晚饭我带圆圆出去吃，你玩你的，就不用操心我们了。”
    顾允连忙摆了摆手。
    差不多得了！
    还真把华诗圆天天留在家里，吃一日三餐？
    这还没结婚呢，怎么能让人家老是进厨房做饭啊？
    霍燕对华诗圆的热情和亲切，连顾允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霍燕刚刚走出单元门，原本距离顾允一段距离的华诗圆就钻进了他的怀里。
    “刚刚怎么不去跟我妈打麻将啊？”
    顾允低下头，笑着捏了捏学姐的鼻尖，脸颊肌肤吹弹可破又亮的晃眼，少女洗发水的香气忽远忽近。
    “你不是蛮厉害的嘛，听贺璇说，你们那个局里，你基本就没怎么输过。”
    他继续开口。
    “明知故问啊你，我去和阿姨打麻将，毕竟还有外人在，现在不太合适吧？”
    华诗圆咯咯笑了起来，伸出手环住顾允的后颈，一双眸子里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你这么聪明，我真的很难抵抗啊.”
    顾允揉了揉华诗圆的脑袋，低下头蜻蜓点水般吻向她的嘴角。
    华诗圆什么都明白。
    体制内最不缺的就是智商情商拉满的人精，几年打磨之下，她也越来越向着八面玲珑的方向逐步迈进。
    在得势的时候适可而止，选择急流勇退，这样的人生智慧不是每个人都能领悟并且实践出来的。
    华诗圆心里一清二楚，目前顾允愿意在演唱会上大大方方地带着自己官宣，他的家人这边又狠狠上了一波大分，两人的感情正是好风凭借力的巅峰时刻。
    如果自己和顾允的妈妈去打麻将，相当于在辽城有了长辈级别的社交认证。
    她可不是当年莽莽撞撞直接开战的幼稚小女孩了，霍燕开口邀请她的那一刻，她就意识到，如果去参加这个麻将局，即将会发生什么。
    大过年的长辈带出去一起打麻将，这不就默认是一家人了吗？
    第一时间又惊又喜的华诗圆只花了几秒钟就冷静下来，开始换位思考。
    也许是霍燕真的喜欢自己，顺口一问，才会发出这种邀请。
    但假如自己一上头答应了，顾允这一关很难过不说，恐怕马上会成为三女中的众矢之的。
    温桔百般请求，这才换来了顾允带她参加同学聚会。
    你华诗圆只是轻飘飘地做了顿大餐，哄了哄长辈，就能去代表顾家的儿媳妇出门社交了？
    钟乐怡和顾允从小在辽城长大，在一起谈恋爱这么长时间，她都没和霍燕单独出去打过牌呢！
    更不用说这波如果去了，顾允真的很难给听到风声的钟家长辈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辽城不大也不小，有时候也许几个中年妇女茶余饭后的流言，就能把整个事情发酵到脱离控制。
    分析之后，华诗圆的理智还是占据了上风。
    没必要。
    确实没必要。
    赢当然是她的目的，但因为这种小事，同时惹得两个竞争对手翻脸，华诗圆还是觉得太不划算了。
    “没办法啊，谁叫我懂事。”
    “太懂事的女孩子啊，往往不被珍惜呢。”
    华诗圆翘起嘴角，勾勒出俏皮可爱的弧度，露出整齐洁白的八颗牙齿。
    “谁说的，你可少看些鸡汤，我可不信有这回事。”
    顾允的心脏仿佛被一阵暖流包围，他探出胳膊，把怀中的华诗圆抱得紧了些。
    人生中有这样的伴侣，夫复何求？
    不但全心全意地爱着你，在关键时刻还能站在你的角度上考虑问题，主动退后一步，放弃宣誓主权的机会，妥善化解将要爆发的纷争，这种女孩谁能不珍惜？
    “你可别太得意，这次是给你一个面子，明年阿姨再邀请我的话，我一定会和阿姨去的。”
    华诗圆的声音中洋溢着柔和的力量，暗示中相当于给了顾允最后通牒。
    如果明年大四毕业的时候，他还搞不定自己感情上这摊子烂事，作为学姐是一定会自己出手争的。
    “知道了知道了，到时候少赢她一点。”
    顾允吐了吐舌头，笑着伸出手，抄向学姐紧绷的修身长裤。
    “诶你干嘛？”
    华诗圆轻轻拍了他一下，转头望向他不安分的大手，亮晶晶的眸子里情意绵绵。
    “都中午了，困不困？要不我们去躺一会吧？”
    学姐的推拒完全没有生效，顾允还是捉住了少女躲来躲去的一双小脚丫。
    裹在上面的白色棉袜很快被丢到一边，久别重逢的玉足依然精致的令人怦然心动。
    “嗯那你抱我去。”
    小别胜新婚，华诗圆百灵鸟般的嗓音里，顿时多了几分浓到化不开的甜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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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0.彼此的刀与盾


    第613章 610.彼此的刀与盾
    暴风骤雨之后，华诗圆躺在顾允怀里，一遍又一遍地在胸口画着圈圈。
    “老公~”
    “嗯？”
    顾允应道。
    “你猜猜，我昨晚在酒店遇见谁了？”
    华诗圆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巴微微扬起，与顾允四目相对。
    “呃谁啊？”
    这时候答案真的难以启齿，顾允只能选择装傻。
    “我在电梯口遇见温桔了，她和我住同一层，你说这巧不巧？”
    华诗圆狠狠掐向顾允腰间的一块软肉，气愤地哼了一声。
    “.是有点。”
    完全不占理的顾允随声附和，有点心虚。
    “其实我一直挺好奇的。”
    华诗圆换了个躺在顾允怀里的姿势，重新和男人十指相扣，呢喃道。
    “我始终不太理解，当时你已经有了我和钟乐怡两个女朋友，为什么还要去招惹温桔呢？”
    “她就那么好？”
    大道至简的运动过后，激素分泌下，女孩子往往会变得更加粘人，也会问一些平日里不会宣之于口的问题。
    “怎么说呢，好不好的当时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她比较漂亮吧.”
    顾允停顿了一下，回忆起和温桔不熟时的感受。
    温桔比他两辈子以来，见过的所有女孩都好看，这是一个毫无争议的事实。
    “那我和她谁好看？”
    顾允说到一半，华诗圆没忍住插了一句嘴。
    这个问题没让顾允猝不及防。
    但说实话，温桔和华诗圆完全是两种漂亮的极端，这两种漂亮不是一个类型，毫无可比性。
    华诗圆的漂亮属于“学生时代的无法磨灭的记忆”。
    就是你在读书生涯中，见过的最有气质、连话都不敢讲的那种，站在聚光灯下的女孩。
    而温桔的漂亮是世俗的，每个男人在古代都恨不得为她烽火戏诸侯，在现代愿意一掷千金。
    温桔的眉眼间是妩媚和娇气，华诗圆眉眼有股道不明的灵气。
    “你们一个是男孩的梦，一个是男人的梦。”
    听到顾允这样模棱两可的答案，华诗圆显然不是很满意。
    “那你是男人还是男孩？”
    “在你面前，我当然永远是仰慕着学姐的大男孩。”
    顾允点了点华诗圆轻轻撅起的樱唇，揽过学姐的娇躯，让两人的距离更加紧密。
    “行吧，这还差不多。”
    在心爱的男人面前，再优秀的女孩子也逃不过雌竞心态，华诗圆也是如此。
    尽管她同样知道温桔这个方面上几乎无可挑剔，但忍不住还是要问。
    “所以你的行事准则是，见到一个好看的女孩子，就要把她搞到手？”
    “怎么可能？当然不是了要说漂亮，我们乐园娱乐可是专业的，那么多漂亮的小妹妹，大家就是工作关系。”
    眼看学姐似乎开始误解，顾允连忙解释道。
    “好了，我都知道的，就是忍不住杠你一下。”
    华诗圆脸上笑着，心里却叹了口气。
    她自打上班以后，见识了更大的世界，才发现以前的自己有多傻。
    刚刚毕业的华诗圆，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发现顾允脚踏两只船的那一刻，选择了冲动分手。
    直到她慢慢发现，男人野心跟欲望都是成正比的。
    无论体制内外，但凡混出头的男人，这方面需求那叫一个旺盛。
    老子都他妈征服了全世界，捎带着征服你们些个莺莺燕燕的，跟吃盒方便面一样容易。
    就拿驻村时候认识的小老板来说，百万收入级别的小老板，一年萍水相逢七八个，都算得上是为人质朴了。
    更不用说自家老公这款顶级富豪里相貌端正，身材俊朗的了。
    认识社会的维度越多，她越对顾允的吸引力有了更加深层次的认识。
    知道现在这些个性独立小妹子的底线是什么吗？
    只要是成功人士，看起来不恶心，就成。
    你以为这是庸俗的爱情买卖？
    电视剧看多了。
    走向社会之后，更多的是男女之间征服与反征服的博弈。
    双方都觉得自己是套马的汉子，有些女人生性慕强，不会爱上舔狗，往往是一时兴起，跟了人群中多看一眼自己的虎豹豺狼。
    而这些巨富早都是人中精灵，风月老手，看女人都是一眼看穿她想要什么，一句话能听出下两句潜台词。
    正所谓女人心海底针，混的不行别近身。
    你以为这是各怀鬼胎的利益交换？
    电视剧看多了。
    更多的是一开始想找个长期饭票，但是女人往往理性感性界限模糊，时间长了，就把人家当成了精神支柱，全身心付出做牛马，甘心情愿挨鞭打。
    你以为霸道总裁都是哐哐砸钱，把你砸出脑震荡，让姑娘爱上他？
    电视剧看多了。
    看上了叫人买点奢侈品，吃住行全套顶配，再给俩零花钱。
    对于有钱人来讲，花钱泡妹子就相当于小学生给同学发大大泡泡糖，回村吃席给同桌散芙蓉王，不值一提。
    至于买车买房这类固定资产投资，基本都是编制外给你签个不定期劳务外包。
    这类竞争很激烈，那真的是需要力与美的结合，情感和智慧的拼搏，而且但凡金主觉得妹子对他家庭有威胁，都走不到这一步。
    华诗圆刚刚去政府工作的时候，曾经认识一位体制内前辈就是这种玩法，后来经人举报出了点问题，辞掉工作社会漂了。
    这些花里胡哨的操作，大多数是其他同事口耳相传的八卦。
    华诗圆很少这样，严肃地同顾允聊其他女孩子。
    两人之间，触及到心灵深处的沟通虽然不算少，但更多时候，他们都是在互相观察对方的行为，然后在交锋中推翻原本的判断、形成新的认知.
    今天是个很好的时机，顾允突然也想和她聊聊了。
    “我今天其实挺感动的。”
    “嗯？”
    “除了你，可能别人都做不到这么果断拒绝我妈的邀请吧。”
    “是吗？”
    “这种事，女孩子应该都很愿意的吧？不但能和未来婆婆搞好关系，还变相在长辈的社交圈露脸。”
    “但我想了下，这么做的话你可能会有点头大。”
    “干嘛这么包容我？”
    “因为我爱你啊。”
    华诗圆身子向上，转过头蹭了蹭顾允的胸口，体态像只柔顺的布偶猫。
    “我觉得之前对爱的理解，有点太狭隘了。”
    “你心有鸿鹄志，假如我却想拉你入燕雀巢，是鸡同鸭讲的不匹配。”
    “不管怎么说，两个人的步伐一致太重要了。”
    顾允没说话，注视着华诗圆的侧脸，轻轻点了点头。
    生活就像是打怪升级，重重关卡面前，伴侣的意义就是并肩作战。
    即使两个人忙着不同的事情，会遇上不同的麻烦，但前进的方向一定得是一致的。
    “好的爱能让彼此成为对方的刀与盾，互相庇佑，共同前行。”
    终于写出来了，不容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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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1.分层


    异地了大半个寒假，大年初六这一整天，顾允除了陪着华诗圆，基本什么都没干。

    两人原本打算晚上出门吃大餐，结果学姐又缠着顾允腻歪了几回。

    得，这下哪儿也别去了。

    大年初七，顾允和霍燕一起，开着车送华诗圆上了回江城的飞机。

    没办法，基层干部的假期比不了在校大学生，每一天都像金子般珍贵。

    华诗圆的短暂拜访结束后，温桔也和自己的几个同学尽了兴。

    她们在西山滑雪场玩了几天，全程不但有着顶级的尊贵待遇，滑雪场的负责人还单独给几个女孩开辟了专门的滑道，主打一个宾至如归。

    几天后，温桔和朋友们也踏上了归途，同样出现在辽城机场的还有顾允。

    虽然属于大学生的假期还没结束，但作为顾老板的休息日，差不多已经到了极限。

    随着顾允旗下的生意越做越大，逢年过节拜访顾允的人也多了起来。

    用亿来计算身价的男人，手指缝流出一点点东西，都够普通人上下三代挥霍的了。

    通过在辽城发改委的老爸顾有为，顾允回家几天后，他人在辽城的消息还是被人知道了。

    先是市里领导出面邀请，感谢顾允为家乡投资做出的贡献，然后辽城金融业的几位大哥牵头，大家又去单独喝了一场大酒。

    原因无他，对于顾允这个大金主而言，市里要么是开口求项目，要么是要投资。

    从辽城的大数据中心以及西山滑雪场投建之后，整个城市的gdp在一年内几乎翻了个番。

    巨额的优质项目投资不单单能带来正向收益，还能解决一大批本地青年和人才的就业问题。

    除了带动相关数据产业以外，还可以推动辽城进一步调整产业结构、改善城市环境，如减少有污染的工业、发展旅游业、拓展交通网等。

    一座城市的旅游、商务、交通等第三产业比重会明显上升，第一、第二产业会有所下降，尤其是污染型重工业比重下降更快。

    一方父母官，谁不希望自家的营商和居住环境越来越好呢？

    最关键的是，在这些官员眼中看来，这仅仅是一个缩影，背后代表着顾允布局的产业，各个领域都能横冲直撞野蛮生长。

    毕竟顾允自打创业以来，收获都是实打实的。

    暴利而不沾任何风险的好点子，他眨一下眼睛就能想出来一个。

    饭局上，正事儿是一句都没聊，看上去是纯粹的联络感情。

    不过顾允可不信。

    他揣着明白当糊涂，酒到杯干，成功将一帮中年大哥全部放倒。

    几天后，大哥们再约他的时候，顾允已经和温桔一起，登上了前往沪城的飞机。

    “桔子，过年我收了不少压岁钱，你说我回学校也盘个小饮品店试试，靠不靠谱的？”

    何亚维开口问道。

    作为温桔中学时代的好姐妹，家境同样优渥的何亚维无比羡慕早早财富自由的温桔。

    但逢年过节的压岁钱也只有几万块，这个实力别说像温桔一样all-创业，就连加盟像样一点的奶茶店都有点吃力。

    “小店赚不到什么钱的，加盟的话回本周期长，你精力有限，能不开还是别开了。”

    飞往沪城的头等舱空空如也，周围都是自己人，温桔摘下头上的bose耳机，摇了摇头表示不赞同。

    企业一把手也许不懂奶茶或者咖啡的具体做法，但一定对行业有着超越大多数人的清晰认知。

    温桔掌舵后的咖啡正义，在产品研发、数字化、门店规模等方面，都具备了系统竞争力，且不断优化产品与服务，拥有更强的用户粘性。

    “可之前听你说，伱当年不也是从第一家咖啡店做起的吗？”

    何亚维一脸疑惑，怎么到我这就不行了？

    “年代不同了，姐妹。”

    温桔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伸出一只手，比了个三的姿势。

    “如果现在是三年前，你想喝奶茶，会想到喝什么？”

    “你很难第一时间想出来喝什么品牌。”

    “但你现在如果想喝奶茶的话，脑子里肯定会有品牌甚至想喝的型号，对吧？”

    何亚维点了点头：“是的。”

    “你不会像几年前那样，随便走进一家不知名的奶茶店，这就是差距。”

    提起自己的专业领域，温桔的表情多了几分自信，眉飞色舞道。

    “现在我们这些头部品牌一边用规模清场，规范市场；一边用创新的方式方法，争夺新的市场空间，并且是按梯队竞争，分区域作战。”

    “但可预见的是，茶饮市场很大可能会进入战国时代，未来几年将继续保持高速成长态势。”

    何亚维一副受教的样子，眼睛滴溜溜转了几圈：“既然是高速成长态势，为啥你不建议我入场呢？”

    “得了吧你。”

    

    温桔白了她一眼，连同身边的其他姐妹笑成一团。

    “我还不知道你？三天不去蹦迪就浑身难受，你能做到天天呆在店里吗？”

    “可能有点难度。”

    “那你就要另外多出一份人工费用，现在满大街都是奶茶店，如果是加盟店，就必须得向加盟品牌购买原材，但大多数的品牌方，又都是靠赚取原材料差价来获取利润，那么加盟店就更难赚到钱了。”

    “你们咖啡正义也是这样的？”

    何亚维瞪大了眼睛。

    “是的。”

    温桔抿着嘴笑了起来，露出两个迷人的小梨涡。

    “哇！你们看看，当老板的什么都不用干，光是抽成就吃得饱饱的，奸商啊”

    何亚维吐了吐舌头，像是放弃了自己的想法，对着温桔比了个中指。

    “对了桔子，那如果是你，你会用这个钱干点什么？”

    刚满二十岁的少男少女，其实能够看出成熟度有着明显的不同。

    家境良好的女孩子们手上有了点存款，她们往往很少全部挥霍得一干二净，而是想着怎么用钱生钱，怎么找到更好的投资方向。

    而二十岁的富二代男孩，不说有什么理财意识，能不花天酒地夜夜笙歌，就能算是好孩子了。

    “买房子吧。”

    温桔毫不犹豫。

    “买房子？”

    这次不光是何亚维，身边其他几个姐妹听了也跟着一愣。

    “嗯，买房子，贷款也要上车，别折腾什么创业了，真不如买房子，能买抓紧买。”

    温桔斩钉截铁。

    这个年纪的大学生，就算手上有着足够的现金，也很难有人会想着去用这个钱，买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

    毕竟刚刚踏入2014年，房子才是生产力的社会风气远远没有形成。

    “过年的时候还听我妈说，杭城房价今年下跌了，这东西哪有在下跌的时候买的？”

    温桔的另外一个好朋友宫书兰原本在旁边安静看书，听到自己感兴趣的话题，终于忍不住插了嘴。

    “对啊，下跌中的楼市，买上不就被套了？这种经济学常识桔子你能不懂？”

    何亚维一边喝水一边说道。

    “追涨杀跌必死无疑，这我当然懂了。”

    温桔耸了耸肩膀，一副早知你们会质疑的神情，继续补充道。

    “但这是我男朋友说的，关于投资，我一向无条件信任他的判断。”

    “所以，反正我自己近期肯定要入手的，至于你们信不信，随意。”

    大家的目光同时聚焦到后排的顾允，昨夜宿醉的他不关心前排在聊些什么，早已戴着耳机安然入睡。

    “连顾允也建议买房子啊.”

    “他说的肯定有道理。”

    “我突然也觉得开奶茶店比较一般了。”

    “不然回家后，我们一起去看看楼盘吧？”

    事实上，中国房价的第二次下跌，就是在2014年。

    标志性的事件是，这一年的2月，杭城房价突然下跌。

    之所以说突然下跌，是因为当时没有什么特殊的打压政策出台，杭城房价开始了明显的下跌。

    这被视为国内房价第一次市场化调整。

    甚至有人认为，这将是房价市场化的转折点。

    杭城房价的下跌迅速蔓延，引发了全国性房价的调整。

    2014年全国房价调整的真实幅度超过20%，有些地方甚至超过30%。

    当时杭城房价跌成了狗，京城房价调整至少在20%。

    这次下跌，再次导致房地产政策进入到救市周期。

    等到出台“去库存”政策后，房价迅速反弹，先是一线城市大涨，然后是二线城市跟进，紧接着三线城市也进入到上涨周期。

    这是一次波澜壮阔的上涨，也是一次真正的全国性的房价大涨。

    自此以后，社会正式开始分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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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2.paradise club


    飞机到达沪城的时候，天色已经快要擦黑了。 

    “怎么说？姐妹们，要不要找个夜店玩一下？” 

    顾允刚刚醒来，听见前排的何亚维小声对着身边的宫书兰说道。 

    “这么早回家确实没什么意思......” 

    宫书兰眼中的神采亮了几分，下颌轻微地点了点。 

    “桔子，别睡了，去不去嘛！” 

    何亚维拍了拍温桔的大腿，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 

    “去干嘛啊？” 

    温桔揉了揉眼睛。 

    “杭城都没什么好玩的夜店，平时你也不在，大家一起热闹热闹呗？” 

    “而且你都有男朋友了，姐妹几个不是还单着吗？” 

    大家都是成年人，她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最近温桔和小姐妹下午茶的时候发现，她们从年初就开始一个赛一个地明艳照人了。 

    那是什么护肤品都往脸上招呼，也健身也节食，有个妹妹还去剪了个小刘海，扒拉着刘海问她像不像女高中生。 

    一问为什么搞这么精致，说是新的一年，想跟刚成年的小帅哥玩玩纯爱。 

    温桔忍不住问，去哪里认识刚成年的小男孩。 

    小姐妹说，夜店咯。 

    在前殖民时期的墨西哥，有一些部落，虽然还没形成有组织的农业，依然长途跋涉，趁着仙人掌结果子的短暂间隙将果子采摘下来酿酒。 

    酒精短缺的移民，会拿制鞋皮革、草、当地的昆虫等一切能拿到手的东西进行发酵。 

    中亚的游牧民族，由于难以获得淀粉或糖分，只好用发酵过的马奶制酒。 

    所以说，酒精，更适合刚成年男孩子的液体宝宝辅食。 

    一想也是，刚过完年，应该有很多刚成年的男孩子，冲进以前自己脑海中神秘莫测的夜店。 

    “我在京城上学的时候，想偶遇男高中生，大家目标很明确的，那就是工体西路。” 

    在京城语言大学读书的宫书兰看似文静，但实际上是几个姐妹里最会玩的。 

    “大学生不是都去五道口吗？” 

    顾允随口插了句话，抖乐大本营就在京城，那帮子高管也没少组局去夜店消费。 

    “是的，五道口也不错，但那里都是大学生就近去的，想偶遇还是去工体。” 

    宫书兰露出讳莫如深的笑意，对着温桔比了个手势，继续说道。 

    “之前我认识一个北漂的女孩儿，很漂亮。 

    因为漂亮，她去面试宋小君的戏剧，本来选上了，怕她抢了女主的风头，又被刷了。 

    因为漂亮，打顺风车认识了一个男的，第二天男的约她吃饭，结果是李嘉诚的家宴，她拍了合影发了朋友圈。 

    因为漂亮，她在横店当特约演员，直接被知名导演追求，带回家金屋藏娇。 

    她从来没有断过男人。 

    我问她，你在京城朋友很多吗？她说没什么朋友的。 

    我问，那你空窗期怎么认识新男人。 

    她说，去工体西路逛一圈不就好了。” 

    “这么夸张？” 

    何亚维好奇道。 

    “就是这么夸张，和桔子差不多水准，你可以想像一下。” 

    “她开始给我讲怎么认识追求者们，比如哪天拍摄完工作完，带着妆去工体西路。 

    用她的话说，做什么都会被搭讪的呀。 

    你去mix的吧台点杯酒坐着，会有男人上来请你去卡座的。 

    你去k王假装等人，有包间邀请你进去。 

    你去ph舞池蹦跶，十分钟能来三波人。 

    你去纯k唱歌，一晚上必定能串10个包房。 

    你走进ot的内环，基本上全是熟脸。” 

    宫书兰双眸微眯，陷入长长的回忆。 

    “我们俩很长很长一段时间，在工体西路的夜晚纵情声色犬马。” 

    “所以为什么想让桔子当个僚机，你们懂了吧？” 

    话说到这里，原本不那么想去夜店玩的温桔也沉默了。 

    是这样的。 

    年轻人喜欢出去玩喜欢什么呢，未知的邂后。 

    要有很多未知的邂后，就要身边有顶尖的美女。 

    即使温桔是带着男朋友一起去的，她往哪里一坐，也会像太阳一样吸引到在场的男人们。 

    大家激烈讨论去哪个夜店，运用听来的小道消息，看看刚成年完的弟弟们都去哪。 

    可选择的地方五花八门的，沪城就是一个百花齐放的城市。 

    “我爱去工体西路，因为知道想要的都会有，各种新鲜碰撞的新脸和旧的偶遇，不要太快乐。” 

    ”但是在沪城，你知道去这个夜店了，都能猜到会发生什么了，喝酒，抓手指，暧昧了可能有点儿肢体接触，没了。” 

    宫书兰从包包里拿出一个小镜子，反反复复照了几下说道。 

    “假期结束之后欢迎来江城玩，我们集团在江城核心位置搞了一个好玩的地方。” 

    一直不作声的顾允这时开了口，讲了他投资的新项目，瞪得这群小富婆们的眼睛都亮了。 

    刘易升从去年起深耕本行业的沉淀，与贺璇在处理事务上的专业结合，已经初步结出了硕果。 

    可以说把工体西路，完全装进了江城这栋名叫paradise club的大楼里。 

    简单来讲，一座大楼里，夜店，宵夜，公路商店，各种夜生活，应有尽有。 

    还没有正式营业，但很多人可以说已经预感到了，这栋楼以后会是什么盛况。 

    楼里第一时间招商到了sober pany。 

    这家开业七年来稳居亚洲排名前50的咖啡酒吧，东京sg集团倾力打造，基本包括了日料的精致、法餐的细腻，打造包括咖啡、早午餐和甜点的粤式饕餮。 

    蹦迪喝酒前去吃一顿，甚至下午茶就去吃吃，都是很不错的。 

    首先，你想偶遇什么名人，来这栋楼吃饭喝酒，准没错。 

    其次，你想多多串卡，新面孔应该会是江城最多的一个地方了。 

    江城从此，有工体西路了。 

    不，是更胜一筹。 

    风格多样化，音乐多元化，投资人的概念很重要，这里的概念就是纯粹的快乐游乐园，音乐的盛宴。 

    风格多样，音乐多样，人群多样，店铺百花齐放。 

    顾允只是想给自己人一个吃喝玩乐的地方，初衷其实并没有想着能赚到多少钱。 

    而更多的抱持着一种长期心态，想做更好的用户体验。 

    当你成为一个城市里夜店的风向标，还愁赚不到钱吗？ 

    比如在这栋楼里不计成本的请艺人演出，像是不落幕的室内音乐节，包括锁了很多大牌艺人的独家aterparty。 

    再比如会对女性更友好。 

    维持女性友好，也是非常获益的事情嘛。 

    女孩子，漂亮女孩子愿意一直来，才会一直有各种各样的男人来。 

    保护安全，当然更愿意去咯。 

    “太棒了吧？到时候我们一定来捧场！” 

    温桔的姐妹们七嘴八舌，开开心心地记在了备忘录里。 

    “paradise club即将开业，到时候会送你们楼内几家的店通票手环，就像迪士尼一样，门票进入，全场乐翻天。” 

    顾允笑着说道。 

    他也同样满怀期待。 

    无论在世界上哪个地方，只要有人群，你都会发现他们付出了难以置信的代价，并花费了大量的资源和精力，唯一的目的就是爽一把。 

    在这个方向，除了投钱顾允什么都没做，就觉得，自家的店开了，每次去玩估计能蛮爽的。 

    反正这家不行串那家，那家不行吃宵夜，吃到天亮想上班，咖啡都有得喝。 

    为了让江城变得更好玩，顾老板属实费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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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3.金融男的魅力


    “走吧走吧，别蹦了，dj都不打碟了，我们再去吃点东西。”

    “这个点吃什么啊？”

    “诶，我知道有个地方挺不错的，前几年生日的时候爸爸带我来过。”

    年轻人们的晚间聚会，往往很难局限于一个地方，转场才是大多数夜生活的常态。

    顾允和温桔陪着大家蹦了一整晚，姐妹们总算是尽了兴。

    转场的地点定在香港广场楼上的一间名为“v-hotxury”的高档PartyK，喝到小脸通红的温桔特意联系好了包房。

    走进包房，宽敞明亮的空间尽头，是一张铺好白布的长桌。

    桌上摆着一锅花胶鸡和牛油的鸳鸯锅，围绕着沸腾的火锅，精致的摆盘里盛着和牛、石斑鱼和龙虾刺身以及红酒。

    包括六到八人份的锅底、石斑鱼、原切肥牛、空运毛肚、天味小香肠、玫瑰虾滑、大刀腰片、千丝黄喉、海带苗以及鸭血蓬蒿。

    尽管时间已经到了深夜，桌上也是传统的中国火锅，但仍然给人一种上流社会晚宴的精致感。

    身穿西装的服务员仿佛私人管家，总会把每一道菜涮到恰到好处，再放到大家的盘子里，整顿饭都不需要人伸手夹菜。

    这种细致入微的服务，只会人均一千以上的火锅店里出现。

    饭到末尾，不需要笑笑说话，服务员已经不动声色的把冰桶和香槟准备好，没有多余且聒噪的询问，大家以酒局继续刚刚的微醺和热闹。

    所有人都觉得这地方极其惊艳，包括两世为人的顾允。

    v-hotxury就像是一座把洋房、楼上那样的高档火锅与PartyK结合到一起的私人会所。

    这就是温桔，从小在温青山的耳濡目染下，永远特别会挑地方。

    一般女孩过生日，无非是酒店拿个套房、夜店订张卡座、KTV留个包房。

    但她每次过生日，温青山总能把他的小公主宠上天，把一万块花出十万块的感觉。

    不止过生日，这种相对安静又功能齐全的会所，更是招待客户、泡妞的好地方。

    人生在世，难免应酬。

    先拿招待不熟的客户当例子吧。

    若是提前问对方今天要不要吃饭、唱歌？

    对方可能会委婉拒绝，毕竟大家还没那么熟。

    但如果要是饭后打算唱歌，又总找不到好地方。预定、坐车过去总要耽搁一小时，到了那里，等服务员把酒端上来，酒已经醒完了。

    刚热络起来的关系，就像渐渐入血液里的酒精浓度一样淡掉。

    如果订私人会所呢？

    不管谁来这儿，都会觉得这种形式有趣，刚坐下大家便有话题聊。

    其次这里装修、地段以及餐食都颇为高级，能显出招待的规格，对方能看出来尊重。

    吃火锅时，能寒暄的熟络起来，喝酒唱歌关系又能再度升华。

    本来得吃几次饭、喝几次酒才能变熟的朋友，在私人会所一个局就够了，减少很多社交成本和精力。

    再说泡妞。

    火锅是人多吃才热闹，男人喊几个兄弟，女人喊几个闺蜜。

    大家吃完聊的热络，刚好不用转场就在包厢里唱歌了。

    花的钱肯定比单独订高级餐厅和KTV便宜，档次却更上一层楼。

    从吃完到喝酒，暧昧便在时间里滋生繁衍。

    最关键的是，女孩是会看你请她去什么地方吃火锅的。

    “绝了，桔子你知道吗，我刚刚去洗手间，隔壁那个男人声音好大，吹得我真的下头，听了都要笑死了。”

    出门洗手的何亚维吐了吐舌头，挽住温桔的胳膊笑眯眯地凑近。

    “怎么说？”

    

    “感觉就一直在画大饼啊！嘴上说什么买豪车买别墅的，还忽悠人家女孩子加入他的公司，那公司名字一听就是山寨皮包公司.”

    都说人不可貌相，但何亚维在这方面偏偏是个颜控。

    “宝贝，你这就有点不客观了。”

    温桔忍不住捏了捏姐妹的鼻尖，笑着调侃道。

    “你还不信，叫什么租宝的，这不是山寨？那气质就不像什么有钱人！”

    眼见大家没当回事，何亚维有点不忿。

    “你说叫什么？”

    低头干饭的顾允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抬起头接过了何亚维的话茬。

    “好像是益租宝吧，我看那男的就是想吹牛泡妞，招聘什么都是幌子。”

    “.”

    顾允沉默半晌，死去的回忆渐渐复苏。

    益租宝？

    如果说2014年国内有一家能用“走起来”三个字形容的独角兽公司，那么益租宝绝对当仁不让。

    益租宝的金融平台运作模式，在今天的人们看起来或许有些简单，但这在2014年的互联网行业中，是一个完完全全的新模式。

    平台先引导需要投资的企业将项目发到其指定的网站上，然后再让兴趣的投资人来提供资金，自己从中收取一定的利息。

    这一套办法听上去似乎“天衣无缝”，但背后却存在着巨大的隐患。

    因为益租宝根本无法监控提供项目的企业，而他们所承诺的利息也远远高于了正常水平。

    但他们在无法将投资者的钱兑现成利益的时候，还有一套自己的手段。

    益租宝旗下的六款产品对外宣称，他们的年收益额可以达到9％到14%。

    许多人在金钱的诱惑之下，纷纷掏出积蓄加入了这场金融狂潮中。

    创始人短短几年内就卷走了700多亿的现金，甚至在缅北建立了属于自己的私人武装，直接走向国际。

    上一世的顾允，不光是家里人投了一些钱，不少亲戚朋友都深受其害，为了一点点高额利息，本金被骗的一分不剩。

    “玩不动了，真玩不动了。”

    “我们走吧？”

    吃饱喝足又唱了会歌，连最能熬夜的宫书兰也有点玩不动了，准备打道回府。

    一行人刚刚走到门口，便被面前的场景吸引住了。

    门口停着一辆宾利慕尚，玫瑰金混磁铁灰的外观光彩夺目，车头伫立的“B”型带翅膀车标，展现出高贵傲人的姿态。

    车前斜倚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微胖眼镜男，他没什么废话，只是做了一个简简单单的动作。

    “小敏，加入我们公司吧，这辆车是我送给你的见面礼。”

    “互联网金融才是未来。”

    说罢，他把手中的车钥匙，塞进了身边漂亮女孩的手心里。

    那个气质非凡的女孩抿着嘴，没有拒绝。

    这一幕在场的观众不多，但结结实实扎进了人们心里。

    一对男女并肩上车离开了香港中路，温桔一行人还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忘怀刚才的场景。

    “所以维维，你刚刚说的下头男，送了那个女孩一辆宾利？”

    “现在益租宝名字虽然奇怪，但一定很有实力吧。”

    “这就是你说的野鸡山寨公司？我上网查过了，人家可是正经的互联网金融公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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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4.回个本


    第617章 614.回个本
    安顿好小伙伴们之后，顾允和温桔回到了两人在汤臣一品的甜蜜小窝。
    回家后，温桔第一时间换上了修身的黑色睡裙，轻盈的面料将她曼妙的身姿展露无遗。
    虽说是贴身的睡裙，但长度却刚刚好，露出的部位不多，又能衬托出她的双腿愈发修长。
    裙摆的轻纱设计，在她行走间无风自动，仿佛跳跃的沉默精灵。
    “老公~你说我们花钱是不是太克制了？”
    温桔凑到顾允身边，脚上踩着一双最寻常不过的凉拖鞋，细腻的绑带缠绕在她纤细的脚踝上，优雅而性感。
    刚刚到家，少女还没来得及卸妆，唇边的玫瑰色在灯光的照射下更加闪耀动人。
    “怎么这么说？”
    顾允揉了揉温桔的脑袋，一脸宠溺。
    “回来路上我悄悄查了一下益租宝这家公司，注册资金也不是很多，他怎么就.”
    温桔一边呢喃着，一边双手环抱住男人的腰，温柔地依偎在顾允怀里。
    一向在奢侈品上花钱大手大脚的温桔小公主，同样也被随手送出一辆宾利的男人震住了。
    谁懂啊？
    几百万的车像小玩具一样，说送就送。
    有人能抵抗得住这种攻势吗？
    后半句的欲言又止，温桔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口。
    但是顾允读出来了她的言下之意。
    你这个金融公司到底是做什么的，怎么这么有钱？
    互联网金融这么赚钱，还能不能让我们做实业的安安心心，扎扎实实往前走了？
    对方一掷千金的豪气，温桔感到很难以理解，又有些隐隐约约的羡慕。
    毕竟即使自己是个实打实的小富婆，男朋友更是身家不菲，温桔自己开的车也不过是玛莎拉蒂这种中高端品牌而已。
    连人家随手送小妹妹的礼物都比不上？
    妈的！
    “你可别这么想，不是我们花钱克制，而是他们这个行业走得太快，太不把钱当钱了。”
    顾允笑着回答。
    两人窝在沙发里，他轻轻地抚摸着温桔的头发，少女双眸微眯，感受着恋人身体的柔软和温暖，仿佛世界在此刻静止。
    “刚刚有姐妹在群里发了，大家都觉得益租宝是个很有潜力的平台，他们提供的投资项目回报率很高，而且操作简单方便。”
    “你说，我要不要也跟着投一点？”
    温桔中学阶段就开始牛刀小试，有着丰富的投资经验，和大多数听风就是雨的盲从型投资者完全不同。
    再加上她本身就是金融系出身，从事与数字和数据紧密相关的领域，极其注重精确性。
    她不但善于处理数字和计算，执掌咖啡正义担任董事长之后，还能够对数据进行基本的财务分析和预测。
    长期的学习和积累使得她对经济和金融市场有着自己的理解，不依赖顾允的前提下，她同样能够对自己的小账户进行风险管理和制定合理的投资策略。
    “你看好益租宝？钱生钱的渠道那么多，吸引你投资的逻辑是什么呢？”
    顾允没有第一时间站在重生者的结果论上，直接否定温桔的想法，而是换了个角度发问。
    “因为我认为随着科技的不断进步，互联网金融将成为未来金融发展的重要方向。通过技术创新和数字化手段，提供更加便捷和个性化的金融服务，满足我们的各种需求。”
    温桔笑意盈盈，“互联网就是未来，这不是和你一直以来的观点差不多吗？”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互联网金融现阶段正推动着金融行业的变革。”
    顾允皱了皱眉头，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但互联网再牛逼，说破大天去，基本的金融逻辑也要讲的吧？”
    “你思考一下，明显超过正常的理财收益率，这个事它能靠谱吗？”
    温桔抿了抿嘴唇，漂亮的双眸不断闪动：“可是.我看了他们的宣发材料，这个项目有当地政府背书啊。”
    经济蒸蒸日上的年景里，官方背书基本就等于躺着赚钱，大家似乎都忘记了投资有风险这回事。
    大家都知道，官方通常会对背书的项目进行一定程度的审查和监管，以确保其符合法规和标准。
    所以一旦遇到官方背书的项目，无脑上车的人大把大把。
    快车道的时代，少有人会继续保持清醒，看清楚项目的成功与否仍然取决于多个因素，包括管理团队的能力、商业模式的可行性、市场需求、财务状况等。
    再有力的背书不但不能完全消除项目的风险，也同样不能保证项目的长期可持续发展。
    顾允忍不住轻笑：“我讲一个最基本的商业逻辑。”
    “Ｐ２Ｐ投资收益率＝借款者收益率－Ｐ２Ｐ平台费用，所以Ｐ２Ｐ平台的收益，归根到底来自借款者的收益。”
    “从平台的角度来看，优质借款者往往来自融资租赁行业，但益租宝给出的年化收益率在１３％到１６％。”
    “你也知道，目前融资租赁行业的收益率普遍集中在８％到１２％之间，那它们给出这么高利息，是从哪里盈利的呢？”
    这样显然违背金融逻辑的事实摆在面前，温桔轻轻咬了下嘴唇，没有任何动作，足足愣了几秒钟。
    “.嗯。”
    “好像是有点奇怪。”
    温桔自打认识顾允以来，一向保持着虚心听劝且冷静理智的态度。
    尤其是在投资领域从未出错的顾允面前，她有着几乎盲从般的信任。
    他说买xx股票？
    买！
    数字货币？
    那是什么东西？
    买！
    更何况这次，顾允的劝导方式再直接不过，用数理逻辑说话。
    科班出身的她很容易理解和解读，不需要通过财报分析市场趋势，就能感受到其中的投资风险。
    “她们都说要把小金库投到益租宝里，算了，我还是不参与了。”
    顾允虽然没有明确表态，但温桔似乎是感受到了他对益租宝的坚定态度。
    最后看了一眼手机的聊天界面，温桔小手一划，锁住屏幕。
    少女在空中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柔美的曲线带着一抹香风重新回到顾允怀里。
    “她们都心动了？”
    顾允追问道。
    “是啊，本来说明天一起回杭城看房子的，现在也不看了，大家都感觉买房子这个建议很普通。”
    温桔吐了吐舌头，亮晶晶的目光聚焦到顾允的侧脸上。
    是啊，看到益租宝高管为了优质员工一掷千金的态度，谁不觉得这样的公司有前途？
    投点钱到金融大潮里赚赚利息，总比呆呆鸟一样买不动产强吧？
    “.哇，那还不如在学校附近开饮品店呢。”
    顾允耸了耸肩，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
    “起码，还能回个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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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5.聊聊合作


    春风雨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如何投资，发财与否终究是外人的事情，国内有句俗话说得好，挡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

    即使已经提前通晓了p2p投资平台的最终结局，顾允也并不能改变投资者上头时的所思所想。

    有这个时间，多和心爱的女孩子探讨一下生命的起源，聊一聊身处云霄顶端的感受，全力优化相处时候的体验，不香吗？

    第二天一早，打工人的假期宣告结束，节后的第一个工作日正式开始。

    顾允提前定了个闹钟，把睡在身边的温桔也吵醒了。

    “才几点这么早起床干嘛呀~？”

    宿醉的温桔星眸半闭，还没完全清醒，语气迷迷糊糊，像是刚刚脱离主人怀抱的猫。

    “这不工作日了嘛，好好睡，你男人要出去赚钱了。”

    顾允笑着拽过空调被的一角，把温桔雪白的小腹遮得严严实实。

    “什么时候回来啊？”

    温桔轻轻撅起嘴，樱唇微微向上弯曲，形成一个小小的弧度。

    “那可不好说，老马从美国打来电话，拜托我这个大股东去和沪城政府聊聊合作，准备拿块地。”

    顾允依依不舍地低下头，在温桔额角留下一个吻。

    入股特斯拉以来，顾允除了投钱，基本上没有在企业发展过程中发挥任何作用。

    作为重生者，他自然相信马斯克有着全世界独一无二的个人能力，他大可以做甩手掌柜，每年等等高额分红坐着数钱，但后者却不这么认为。

    坐拥全球最多的人口和第二大经济体的地位，这么庞大的市场在全球化浪潮中，无论如何也不能是一片空白。

    顾允这个大股东，这个时候不发力，什么时候出力？

    马斯克坐不住了。

    和顾允反复商讨后，两人终于达成一致，特斯拉计划在国内建立自己的工厂和销售网络。

    这一计划不仅仅是为了满足国内市场对电动汽车的需求，还有通过本地生产和销售来降低成本和提高交付效率的重要作用。

    至于这个入华的谈判过程和方式，马斯克只能拜托自家的大股东顾允。

    毕竟顾允不但是国内互联网行业冉冉升起的少年新星，旗下的tiktok也已经开始在全球范围内大流行。

    这样有影响力的合作伙伴出面，怎么都比自己好使。

    事实上，另外一个时间线上的马斯克，确实没能在这一年成功进入国内市场。

    即使这时的特斯拉已然是硅谷新贵，成功登陆纳斯达克，迅速成为硅谷富人圈中炫酷新宠，马斯克声名鹊起的同时，也笑纳了“钢铁侠”的头衔。

    但四处横冲直撞的马斯克，却在亚洲头号大国碰了壁。

    同样的2014年，他亲自来访，并且开门见山地提出建议。

    让特斯拉充电桩进入中国，并给予特斯拉不同于燃油汽车的关税，和国内车企公平竞争。

    面对马斯克谈条件的直来直往，国内的领导习惯性地打出一副中式太极。

    当时的负责人告诉马斯克，中国正在考虑新能源汽车在税收方面的改革，比如在进口关税方面会有区别于传统汽车的进口，但具体细则至今还在制定中。

    在改革完成前，新能源汽车仍需要与传统燃油车一样，缴纳25%的关税。

    双方的会面无疾而终，唯一的成果是领导们在迎客松山水画前的合影。

    回到美国的马斯克抱怨：“在中国，我们就像一个匍匐前进的婴儿。”

    但实际上，不是招待外国友人不热情，而是国内的领导有自己的焦虑。

    这一年，国内自己的新能源汽车行业危机四伏，骗补贴的烈火席卷整个行业。

    原本想通过补贴走通弯道超车的第一步，但一些善于投机的业内人士纷纷意识到：弯道上钱这么多，还超什么车啊？

    

    国内的新能源补贴政策虽然起步较晚，但补贴方式却相当奔放。

    中央补完地方补，卖一辆补一辆，全民造车，多造多赚。

    据说某大型主机厂的两位员工下海做电动车改装公司，一台车国家补贴10几万，一年就挣了几个亿。

    骗补主要包括几个途径：伪造销售、虚报上牌、曲线套利。

    一辆普通的面包车底盘加几块电池，装一个传输动力摇身一变就成了电动面包车，补贴能有几十万。

    根据业内人士爆料给记者的估计，某微型电动车厂家在政策最好的几年间至少拿到60亿的国家补贴。

    2013年起到未来的几年，中国新能源车行业迎来补贴高峰，补贴总额每年动辄超过千亿，差不多是华为卖一年手机的收入。

    个中缘由，顾允作为站在时间线上的局外人一清二楚，并非像外界传言的官员不懂行。

    新能源汽车，在前期与燃油车的成本差距巨大。

    但要想推动产业化发展以及技术进步，最靠谱的一条路，往往就是看起来最不靠谱的补贴。

    补贴政策，第一阶段的任务永远是量大于质。

    客观规律往往与外行人的观点背道而驰。

    没有行业规模，这个行业就不可能催生出完成的产业链，不可能出现持续的技术进化，更没可能在世界上掌握话语权。

    拿着真金白银进行市场培育，砸出一个赛道，虽然有可能被薅羊毛，但却是最有效的政策逻辑和哲学。

    决策者也不傻，事实上几年滥发补贴的一地鸡毛过后，清理整顿随即开始。

    从2016年起，巨额的财政补贴开始出现退坡和提高门槛。

    2016年开始实行新的补贴标准，首次较上年出现小幅退坡。

    2017年的标准更是如此，进一步降低对客车和专用车的补贴力度。

    骗补门丑闻发生时，传统车企刚刚开始试水，造车新势力也才刚成立一两年。

    屋子还没打扫干净，如何请客吃饭？

    对于这个时候想要进场的特斯拉，领导们表现出了一以贯之的中庸智慧：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以静制动，静观其变。

    但另一个时间线上的马斯克却是心急如焚，对特斯拉来说，中国市场是一块必须要拿下的肥肉。

    可惜雷声大雨点小，这个时期特斯拉在中国实际上没得到什么真正的好处，第一次试图打开中国国门的进攻以失败告终。

    直到几年后的2018，屡败屡战的马斯克才正式拿到了进入许可，终于深度绑定上了这个全球最强大的制造王国。

    “顾部长，新年快乐啊~”

    虹桥机场，小助理贺璇在出口处的人山人海中，显得无比亮眼。

    剪裁精良的中长款黑色MaxMara羊绒大衣，白色丝质衬衫若隐若现作为内搭，修身西装裤下是一双JiyChoo的经典款高跟鞋。

    她一早就看到了顾允，但步幅却没有太大改变，哒哒哒的声音由远及近，整体的优雅感扑面而来。

    “人家都在享受假期，就你一个人跑来工作，会不会在心里吐槽我啊？”

    四下无人，小助理安静地挽上了老板的胳膊，一阵香风传来。

    “怎么会，人家巴不得每天都在你身边工作。”

    作为经常代表顾允发言的贴身助理，贺璇已经习惯使用中性色系的眼影，香奈儿的经典色系或ToFord的眼影盘就放在包包里，干净而精致的眼妆随时可以出街。

    贺璇侧过头，秋水盈盈的漂亮眼睛盯着顾允，一只手微微发力，捏紧了男人的大臂。

    她凑到男人耳边。

    “顾部长，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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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6.什么是明天


    “老板，材料我都准备好了，但我还是不太理解。”

    前往沪城政府的商务车里，贺璇打开了话匣子。

    “不理解什么？”

    “既然要建厂，为什么我们不在江城选址呢？无论是政府关系还是优惠政策都不用那么麻烦，而且江城也是老牌的汽车工业基地，不好吗？”

    贺璇眨了眨灵动的眸子，一脸不解。

    “不一样的。”

    顾允调整了一下座椅靠背，打开平板电脑解释道。

    “作为中国最发达的城市之一，沪城具有完善的基础设施和交通网络，这对我们选址建厂和供应链管理非常重要，沪城的交通便利性和物流优势可以提供更高效的生产和配送环境。”

    “而且即使我们在江城有着良好的政府关系，也只能选择在拥有电动车技术和新能源汽车产业优势的沪城建厂，更好利用本地的技术人才和产业资源。”

    江城作为中国传统汽车制造业的重要基地之一，拥有丰富的汽车产业资源和制造经验。

    在过去几十年中，江城积累了雄厚的汽车制造和相关供应链的基础，并在汽车零部件、整车制造、研发等领域具有竞争优势。

    尽管江城是国内的汽车制造基地，但作为专注于新能源汽车的创新型公司，在选择建厂地点时会综合考虑多个因素，包括市场需求、政策支持、基础设施、人才资源等。

    因此，从特斯拉的战略需求来讲，顾允没得选，只能是沪城——这一国内最大的消费市场、技术创新中心和经济中心。

    “好吧。”

    贺璇点点头，表示接受。

    “后续可能就得搭在这了，假如谈成了要跑好多地方啊，立项要找发改委，土地规划要拜托自然资源局，流程要靠市场监管局，评估要联系环境保护局”

    小助理自言自语几句，仰起脖子，对着车顶长长叹了一口气。

    虽然知道年后可能要忙工作，但谁能想到刚回到老板身边第一天，就有这么多上传下达的琐碎事！

    沪城市政府座落在现代化都市的中心地带，周围环境繁华热闹。

    行政大楼外部设计精美，风格简约大气，现代化的玻璃幕墙透过阳光，周围绿树成荫，花草盛开，舒适宜人。

    “顾总年纪轻轻，对新能源汽车产业发展规划和政策有这么深的理解，难得啊。”

    政府部门的主要领导周达荣热情接待了顾允和助理贺璇二人。

    与江城接地气的领导稍有不同，顾允被请进了一间宽敞的会议室，地面铺设着典雅的地毯，一种尊贵和正式的氛围扑面而来。

    无论是不是有事相求，来自乐园集团的顾总如今也有了和大多数领导谈笑风生的资格。

    “我们也是为了贯彻落实发展新能源汽车的国家战略，初衷还是想促进新能源汽车产业健康快速发展。”

    顾允笑着回答道。

    一杯热茶才刚刚过了半，两人聊起政策来，却有点一见如故的味道。

    这一年，正是政府大力扶持新能源汽车的关键一年。

    

    不但出台了《关于印发节能与新能源汽车产业发展规划的通知》，上层针对加快新能源汽车推广应用，还专门对下发布了详实的指导意见。

    总而言之，要以市场主导和政府扶持相结合，建立长期稳定的新能源汽车发展政策体系，创造良好发展环境，加快培育新能源市场。

    “小顾确实有远见，新能源汽车是未来，这一点和不少领导想到一块去了。”

    周达荣笑着指了指手中的笔记本，开始讲过去的故事。

    事实上，早在2000年就已经有人上书高层，建议发展新能源汽车，以此来实现国内汽车行业的跨越式发展。

    中国汽车行业的历史，和国足一样让人揪心。

    七十年代，载着罗马尼亚领导人齐奥塞库斯的红旗轿车，下坡刹车失灵撞到路边，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另一方面，“技术换市场”被证伪，燃油车核心的三大件：发动机、变速箱、底盘，国内制造水平依然相去甚远。

    相比之下，新能源汽车的三核心是电池、电机、电控，中国在电子制造领域反而有一定优势，跟美、日、德等汽车强国并没有明显的差距。

    领导层认为，集中发力新能源汽车，相当于把汽车强国拉回同一起跑线，弯道超车的概率大大增加。

    这次上书得到了中央的肯定，对电动汽车三核心技术的基础研究突破和产学研项目火速上马。

    但当时的电动车还属于“谁买谁傻逼”的品种。

    2003年，比亚迪买下了秦川汽车77%的股份，宣布进军电动车研发，结果股价连跌三天。

    甚至持股比例高达60%的美国基金打来电话威胁：马上改变决定，否则就抛售股票。

    世界的另一端，早在20世纪初电动汽车在美国已经问世，但一直连内燃机车的尾气都摸不着。

    整个20世纪，石油巨头们几乎控制了美国政商两届，燃油车成为光芒万丈的主角。

    电动汽车差点被扫进历史的废纸堆，一直到石油危机后才被人重新提起。

    直到一个狂热的新能源信徒——埃隆·马斯克出现。

    马斯克在沃顿商学院求学期间，发表了两份暗示未来职业路径的论文。

    一篇预言太阳能技术将会全面开花，一篇讨论如何用超级电容储存能源，在这篇论文中他已经展现出对电动汽车等产品的浓厚兴趣。

    特斯拉在全美的火爆，让世界各国隐隐约约看到了一条不同的道路。

    顾允此行代表特斯拉，与政府的合作先天不足，又各自优势明显。

    一个拥有全球最大的汽车消费市场和中央政府，一个是自带强大吸金能力的科技企业。

    两个主角完美的押注了这场弯道竞赛的核心：技术和政策。

    一方面，电池汽车核心的电池技术一直无法取得重大突破，这导致了电池造价高昂，传统汽车巨头也没有创新动力。

    另一方面，如果没有政府的政策高压，电动汽车根本无法进入公众视野。

    两股力量在大洋两岸沿着各自的路线，独自探索，他们都无法预知明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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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7.合资伙伴


    “为什么不行？” 

    两人聊到中途，周达荣对顾允的意图摇了摇头，一票否决。 

    “新能源汽车行业的准入门槛不可能全面放宽，也不可能降低。” 

    面对顾允的追问，周达荣推了一下鼻尖上的眼镜，笑眯眯解释道。 

    《关于加快新能源汽车推广应用的指导意见中明确提及，将支持社会资本和具有技术创新能力的企业，参与新能源汽车科研生产。 

    这个信号不光光被顾允拿来运用，也同样被部分业界人士解读为“新能源准入门槛降低”。 

    “政策出台只是为了给更有激情和干劲的企业一个‘机会’，但前提是这些企业必须有实力、有能力来做这件事。” 

    “在中国市场，虽然正式销售的时间不足半年，但目前特斯拉model s的进口量已经突破1000辆，月均销量超过任何一款本土纯电动产品。我们有这个能力。” 

    顾允对身边的贺璇使了个眼色，小助理马上拿出一张数据对比图，递给周达荣。 

    “我当然听说过大名鼎鼎的特斯拉了，也知道你们有这个能力。” 

    周达荣笑了笑，也不再打着官腔兜圈子，喝了口茶水继续说道。 

    “即使顾总你是特斯拉的大股东，也改变不了它是外资企业的事实，目前的政策是这样......” 

    根据中国的外商投资政策，外资汽车制造商在中国建立工厂，需要与中国本土企业进行合资合作。 

    在2014年，这种合资合作的要求是外方持股比例不能超过50%，即外方最多只能持有合资公司的一半股权。 

    特斯拉是纯外资企业，这样的合资伙伴要求本身就是一项障碍。 

    “除此之外，我们可能还希望通过外资汽车制造商进行部分技术转让，以促进本土汽车产业的发展。” 

    周达荣停顿片刻，继续补充道。 

    明眼人看得出来，特斯拉的模式其实是有可能被复制的。 

    因为相较传统汽车，新能源汽车的结构模块更为简单，包括动力系统等主要部件都可以通过购买来获得。 

    对于拥有先进电动车技术的特斯拉而言，这种要求无疑对其自主技术的保护构成了挑战。 

    即使这么做有些不公平，但，国内市场需要“鲶鱼”。 

    新能源汽车产业活力不够，这确实是目前国内新能源汽车的发展现状。 

    政府就是要创造一个鼓励竞争的环境，用技术竞争来促成中资企业的进步。 

    “一定要......合资？” 

    顾允一愣。 

    虽然他两世为人，但前世的他根本没能接触到这种水平的商业对话。 

    他只知道这一年马斯克在国内折戟沉沙，没想到亲自谈判时，对方开出的竟然是这种价码。 

    “你也是在国内创过业的企业家了，有些事情不用我细说吧？” 

    周达荣咳嗽两声，一切尽在不言中。 

    顾允此行虽然代表特斯拉，但他可不是什么真外宾。 

    众所周知，在中国建立工厂，需要经过一系列行政审批程序和遵守相关规定。 

    这些程序和规定可能包括土地使用、环境评估、产权登记、劳动力配额等方面的要求。 

    对于特斯拉这样的外资企业来说，需要面对复杂的行政程序和规定，并与各级政府部门进行多次沟通和协商。 

    贺璇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说到底，她毕竟不是特斯拉的员工，也不是马斯克的私人助理。 

    这些繁琐的手续和打交道的弯弯绕，怎么可能是一家外资企业这么轻松就能搞定的？ 

    一家外资公司要在中国立足，绝对不能把自己当成外来的市场入侵者，而是当作目标市场中固有的一员，融入当地文化，强调企业适应环境来获得更大的发展空间。 

    本土化的实质，是跨国公司将生产、营销、管理、人事等全方位融入中国经济中的过程。 

    “我懂。” 

    面前的领导已经暗示的很明白了，顾允也很是上道地点了点头。 

    ...... 

    告别周达荣，和助理一起走出沪城市政府，顾允第一次感到事情有些棘手。 

    “顾部长，这条件不是强人所难吗？” 

    贺璇双手握拳，指节微微发白，显露出内心的激动和不满。 

    就算小助理不懂什么新能源汽车的发展和未来，作为大老的身边人，她同样明白周达荣所代表的的官方，开出的条件意味着什么。 

    不但要让出50%以上的股份给当地，还要共享你的一部分先进技术，这种苛刻的要求谁能同意？ 

    更何况，亲自和顾允一同飞过美国的贺璇，也对科技狂人马斯克有所了解。 

    他怎么会同意？ 

    马斯克是个直爽的人，他在用一个工程师、产品经理的思维运营这个公司，这或许是特斯拉在美国市场成功的原因之一。 

    他曾冒极大风险，用可回收的火箭敲开了美国航空市场的大门。 

    但这并不意味着直接了当的工程师思维，能够敲开东方市场的大门。 

    东方市场不是这么玩的，霍金来了都得起身敬酒。 

    马斯克认为，产品和体验将成为最终公司成功的决定因素。 

    但作为一个互联网思维打造的新能源汽车公司，建立一个良好的生态系统本身就是对开放的基础要求。 

    马斯克做到了在产品硬件、软件上的开放和协作，在生态系统的经营上，显然过于轻视。 

    意图绕开和政府的更多互动，亦是特斯拉的短板之一。 

    按规划，特斯拉今年将在中国10个城市建立经销店，但原本计划2014年一季度落成的上海服务中心，现在连一块地皮的合同也没签下来。 

    经销店都难搞定，更不用说需要政府鼎力支持，解决千万人就业和巨额税收的超级工厂了。 

    原因无他，没经验，也没高人指点。 

    直到马斯克万般无奈，只能求助来自中国本土的大股东顾允，方方面面才开始正式推进。 

    “换你，你能同意吗？” 

    顾允耸了耸肩，反问道。 

    “不可能，给别人打白工，凭什么？” 

    贺璇眉头紧锁，漂亮的嘴唇紧抿着，露出一丝坚定的线条。 

    “是啊，又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卖不出去。” 

    顾允微笑着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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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8.三宫六院


    贺璇自打大一开始，就跟在顾允身边了。 

    要说对自家老板的了解，她绝对不比任何一个红颜知己少，甚至在某些特定时刻，还要多出一筹。 

    看着老板嘴角挂着的神秘微笑，她不禁眨了眨眼睛，反复咀嚼着刚刚顾允的话。 

    又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卖不出去。 

    虽然她不知道顾允接下来要做什么，但总觉得这个描述...... 

    嗯，有点微妙！ 

    “来得太急了，都没找地方放行李呢。” 

    拜访结束，贺璇和顾允再次坐上了事先准备好的商务车。 

    望着大包小包的行李，贺璇拿出手机，准备找家酒店入住。 

    “别麻烦了，晚上一起去桔子那住。” 

    车缓缓开动，顾允拍了拍小助理的肩膀，打断了她找酒店的动作。 

    “啊？” 

    贺璇一愣。 

    “她一听你来沪城了，特意叮嘱我，肯定不能让你住酒店的。” 

    顾允耸了耸肩，中午他和小助理在政府吃了工作餐，自然要和独守空房的温桔报备上一番。 

    温桔听说好闺蜜过来的消息，说什么也要留她在家里住。 

    “......好吧。” 

    贺璇点了点头，脸颊微微泛起一丝红霞。 

    作为好姐妹，她和温桔也不是没一起住过。 

    作为好下属，她自己小窝里的备用钥匙，就放在顾允探出手刚刚好的电箱深处。 

    但这三个人一起住...... 

    虽然她知道温桔的想法很单纯，可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一路行驶到黄浦江畔，江水宽阔而澄澈，微风拂过，泛起涟漪，将明月的倒影倒映其中。 

    江岸两旁的高楼大厦灯火辉煌，犹如一道亮丽的彩带，步行道上人流如织，夜晚的气氛洋溢着欢乐和活力。 

    黄浦江对岸的陆家嘴金融中心高耸入云，摩天大楼点缀着夜空，灯光熠熠生辉。 

    “快到了。” 

    距离汤臣一品越来越近，少女闭上眼，深吸几口气，将脑海中的杂念一扫而空。 

    随后，她拿出包包里的小镜子，抿着嘴补了补唇釉，让色彩更加均匀。 

    “见桔子也要补妆？” 

    堪称妇女之友的顾允不是不明白其中的奥妙，但也忍不住调侃道。 

    “少问这些问题，讨厌。” 

    贺璇放下手中的萝卜丁，狠狠白了他一眼。 

    “还不松开？等下拉丝了被人看到怎么办！” 

    后排，一双细长柔美的玉足被握在顾允手里。 

    相对寒冷的冬季，大多数女孩子都会在下半身加上一件光腿神器。 

    贺璇这件神器明显不一般。 

    穿起来后，她白皙的肌肤仿佛镀上了一层轻纱，透出澹澹的光泽。 

    若隐若现下，脚趾修长而匀称，像是精凋细琢的艺术品，每一根脚趾显得娇小玲珑，完美无瑕。 

    少女轻轻发力，双腿蹬开顾允的大手下滑，填满同样优雅线条流畅的紫色鞋子。 

    ...... 

    车子很快到达小区门口。 

    看着熟悉的面孔由远及近，贺璇甩了甩头发，整理好衣着和妆容，推开车门，眉眼中多了几分亲切。 

    “宝贝呜呜呜呜，好想你啊！” 

    一阵香风袭来，大美女和小美女抱在一起。 

    “我也是，顾允这个没良心的，过了节才几天就让你跑来跑去，我今天才知道！” 

    温桔咯咯笑了起来，眼角弯成了两道迷人的弧线。 

    “今天都是工作日了......” 

    顾允在一边小声滴咕道。 

    姐妹相聚，可没有人理会男人的声音，顾允提着贺璇的行李，一路向家中走去。 

    “我还是第一次来你和顾部长在这边的新家诶！” 

    贺璇一副新奇的样子，这里看看，那里看看。 

    跟在顾允身边这么长时间，富人也好豪宅也罢，她也算是见多识广了。 

    江城的高档小区她去过不少，但汤臣一品这个级别的豪宅，又是顶中顶的装修布局，各种细节还是给了她不小的震撼。 

    “我们也没住几次，家里都没什么人气，所以说嘛，你千万别去自己住酒店，没必要。” 

    温桔挽着姐妹的胳膊，从卧室到餐厅再到厨房，带着她逛了个遍。 

    “这房子哪都好，就有一个地方，我觉得有点小问题。” 

    参观结束之后，贺璇点了点头，发自内心地点评一句。 

    “什么问题？” 

    温桔问道。 

    “两个人住啊，太大了。” 

    贺璇嘴角轻轻上扬，笑着打趣道。 

    众所周知，汤臣一品它自打设计开始，就没有小户型的存在。 

    如果一家只有两个人的话，由于房子过大，两个人在其中会感觉空间较为空旷，房间显得相对空荡。 

    特别是在晚上或寂静的时候，说话一旦产生回音，很容易会给人一种孤独失落感。 

    “真的！” 

    温桔点了点头，虽然姐妹明显是在开玩笑，但她还真有些赞成贺璇的观点。 

    别说汤臣一品这套大房子了，就是江城的别墅，有时候顾允不在家，她自己一个人也会觉得有点孤单。 

    如果家里就这么两口人，有时候房子还真不是越大越好的。 

    “要是我们以后能住在同一个小区就好了，大家随时都能一起出来玩，一起吃好吃的，一起逛街，一起做美容，晚上孤单了就敲敲对方的门，想想都很开心” 

    温桔拉着贺璇的小手，笑眯眯地说道。 

    “是哦，想想确实挺幸福的......” 

    贺璇点了点头，心里却想着另外一番答桉。 

    这可不行。 

    要是混熟了，大家都住在一个小区，那成什么了？ 

    他一推门就能跑来偷吃！ 

    这不真成了现代的三宫六院了？ 

    这还像不像话？ 

    顾允穿越前，就有这么一个金融圈的高手，人称“三个一百”。 

    一百多套房，一百多个情人，一百多个关系人。 

    先不讨论关系人是什么，光是这一百多个情人安置在同一个小区，他在享受这方面，就已经能和古代的一些皇帝并驾齐驱了。 

    也许是行事太为高调惹人眼红，也许是其他复杂原因，这位拥有庞大后宫团的高手，很快被上面施以重拳，处理掉了。 

    “所以......” 

    温桔的眸子里满是期待。 

    “所以姐妹，你再等等我！有朝一日有这个实力再和你做邻居吧。” 

    贺璇吐了吐舌头，笑意盈盈地把这个话题敷衍过去。 

    “好啦，还是想想晚上吃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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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9.在平板中多看了一眼


    汤臣一品的房子固然好，可食物也还是得自己解决。 

    “冰箱里这么多东西！你想吃点什么，要不我来做吧？” 

    逛到厨房的贺璇，随手打开身边比她还要高出一个头的大冰箱。 

    “别别别，晚上去吃本帮菜，我跟你讲，江城那些都不正宗，刚刚已经订好了” 

    即使家里的大冰箱里有着不少新鲜食材，温桔坚持没让身为客人的姐妹动手做饭，拉着她去楼下的外滩吃大餐。 

    沪城本地的菜被称为“本帮菜”，这是沪城地区的原创菜。 

    只要是外来的菜，不管是高端还是低端，均被称为“外帮菜”。 

    本帮菜十分具有沪城特色，口感软糯，味道鲜甜，不单单很受本地人的欢迎，招待亲友也是不二之选。 

    “璇璇，你尝尝这个，潜江的小龙虾虽然是一绝，但这边的油爆虾也有一套的。” 

    菜刚一上桌，温桔便给贺璇夹了一只油爆虾，笑眯眯地介绍起来。 

    油爆虾是沪城着名的特色菜，也是一道经典的本帮菜。 

    沪城是一个靠海的城市，海鲜是少不了的，所以有很多虾的吃法，油爆虾就是一例。 

    虾在热油里爆炒后，倒入沪城本帮菜的特色酱料，甜中带咸，依靠酱油和糖就能调出十分完美的味道，酱汁香浓，鲜甜可口。 

    “好甜啊” 

    贺璇夹起一只放进嘴里，外脆里嫩的香气和虾肉的鲜甜口感在她的舌尖缓缓爆开。 

    她微微眯起眼，感受这神奇的味道。 

    “这个秃黄油也好吃！” 

    无论是在工作地软件园还是南湖附***日里，小助理和温桔一向是最亲密的饭搭子。 

    贺璇虽然工作原因来沪城的次数不算少，但温桔还是第一次自己出面招待，欣喜之情溢于言表，频频给姐妹夹菜。 

    吃螃蟹时，蟹黄是螃蟹的灵魂部位，也是最好吃的部分。 

    而秃蟹黄油更是精华中的精华。 

    它用上好的蟹黄和蟹膏炒制而成，蟹黄金黄红亮，蟹膏玉白嫩滑，两者混合在一起，首先给人视觉上的享受，红中透亮，堆金砌玉。 

    时间正好是冬季，不在时令季节的螃蟹价格很贵，那么秃蟹黄油就更加金贵了，一般都是论“两”来卖的。 

    但它的味道绝对配得上这份价格。 

    “哇......” 

    贺璇瞪大了眼睛，只是轻轻尝了一小口，还没来得及说出感受，亮晶晶的童孔便暴露了她的内心感受。 

    蟹黄蟹膏的口感是粉腻的，做出这种口感很是考验厨师的功底，对火候的把控要十分极致。 

    比起外来的菜系、网红饭馆、各种日料店、韩料店而言，独特做法的虾蟹、本帮红烧肉、糟猪爪、八宝鸭这些属于老沪城人的本帮菜，才是真正的沪城美食。 

    吃到尽兴的姐妹花，又拉着顾允跑到旁边的小酒吧，喝了几瓶精酿啤酒，小脸红扑扑的。 

    “晚上......” 

    “晚上我和璇璇一起，你去隔壁的卧室睡。” 

    踩着星月进了家门，温桔马上安排起等下的住宿事宜，对着顾允努了努嘴，指向旁边不远处的侧卧。 

    假期这么长时间，攒了一肚子的闺房夜话，总不能让男人听了去。 

    “成。” 

    这样安排是最妥当的，顾允显然也没什么意见。 

    他走进主卧抓起自己的睡衣，又从衣柜里拿出一个新枕头放在床头，自顾自回了房间。 

    ...... 

    “不是，真的假的？” 

    “你在酒店碰见学姐了？” 

    “每次都搞这么drama，我的小心肝都承受不住......” 

    夜明星稀，温桔穿着纯棉睡衣，横躺在巨大的boll&amp;branch床垫上，睡衣下的脚踝修长而纤细，只露出迷人的脚背曲线。 

    大床另一侧，专心吃瓜的贺璇也许是刚刚洗过澡的原因，只能倚靠在床头，湿漉漉的发梢还带着香气。 

    她手中还抱着自己的平板电脑，一边和温桔聊着八卦，一边时不时处理着一些新能源方面的资料。 

    “对啊！而且我总觉得，你说阿姨是不是比较喜欢她那个类型，她在我面前神气得要死，不就是会做饭嘛！”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面。 

    积极乐观的一面、敏感脆弱的一面、自私小气的一面、善良温暖的一面…… 

    这些不同的面，构成了一个个鲜活的人。 

    温桔自然也不例外。 

    在顾允面前，她嘴上保持了相当程度的无私和包容。 

    毕竟他带着自己去了同学聚会，华诗圆可没这个待遇。 

    但好姐妹面前，该吐槽的点，一个都不能少。 

    “这不重要呀，宝贝，你又不和霍阿姨谈恋爱，婆媳自古就是冤家，你想那么多干嘛啦。” 

    贺璇展开膝盖，两根白皙的脚趾轻轻夹住温桔的小腿肚。 

    “我觉得啊，他最喜欢你了。” 

    这句话声音不大，却格外清楚。 

    “诶？” 

    温桔眨了眨眼睛。 

    “这就够了呀。” 

    贺璇悠悠转过头，眸子望向漆黑的夜空。 

    “是吗？嗯.......但我就是觉得她讨厌！” 

    温桔微微垂下眼帘，脸颊染上一抹红晕，隐隐约约觉得贺璇的回复有些微妙。 

    “都几点了还要工作，还没醒酒别这么拼了，过来躺一会嘛。” 

    暖白色灯光，直勾勾映在贺璇认真敲击键盘的侧脸上。 

    明显已经超过了温桔固定的入睡保养时间，闺蜜还在为了事业努力，她突然有些心疼。 

    “好啦，最后回一条消息，这一行我不太了解，需要查的资料比较多。” 

    “他可真舍得用你啊，也不怕把你累坏了。” 

    “没办法，顾部长给的太多了。” 

    “......” 

    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过后，贺璇俏眉微蹙，咬了咬下嘴唇，把大腿上的平板电脑放到一边。 

    “我去个洗手间，晚上海鲜吃太多了。” 

    “哈哈哈哈哈，谁叫你要喝冰啤酒！” 

    “还不是你叫我陪！” 

    斗嘴过后，偌大的卧室只剩下温桔一人。 

    快要到睡觉时间了，她顺手解开胸口一颗睡衣扣，伸了个舒爽的懒腰。 

    好困。 

    温桔爬到床头，按下自动窗帘关闭按钮，呼啦啦的声音响起。 

    目光向下，贺璇的平板电脑界面映入眼帘。 

    少女的好奇心顿时沿着海平面疯狂蔓延。 

    大晚上的，她都忙些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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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0.不过是一只扑火飞蛾


    贺璇无论是生活还是工作，一向井然有序。 

    作为独角兽公司的总裁助理，她一定程度上，就代表着专业本身。 

    所以在随身工作电脑的界面上，文件夹被分成了干净的几部分。 

    会议文件、日程安排、项目文件、公司资料、个人事务、参考文件等。 

    通过合理的文件夹分类，可以提高工作效率，快速定位和管理各类繁琐的日常工作。 

    只是随便点了几下，温桔就对她的电脑失去了兴趣。 

    都是工作上的事，有什么好看的？ 

    海鲜配啤酒，贺璇不知道还要在洗手间里待上多久，她决定用浏览器找个电视剧打发时间。 

    双击，浏览器，打开。 

    上次浏览器异常崩溃，是否恢复？ 

    温桔原以为恢复搜索界面，下意识地点击是。 

    这一点，就点出了一个她从来没有关注过的，头像是一片空白的全新账号。 

    网页版的小桔书。 

    账号名字是很难搜索的乱码，头像也是系统默认的白板，内容....... 

    内容全是文字。 

    这个账号是谁？ 

    温桔揉了揉迷湖的眼睛，深吸一口气，困意一扫而空。 

    她意识到，自己可能发现了一些了不得的东西。 

    温桔马上打开自己的备忘录，花了一分钟才把复杂的乱码id用手打了出来。 

    搜索。 

    对方禁止通过id搜索。 

    但这根本难不住冰雪聪明的温桔，她用网页版小桔书找到自己的id，申请好友，通过好友，删除好友一气呵成。 

    再删除刚刚的浏览记录，洗手间的冲水声，恰好同时响起。 

    “呀，都这个时候了，我们睡觉吧？” 

    贺璇回到床上，把电脑顺手装回包包，今天的工作总算告一段落。 

    “好呀。” 

    温桔笑着点点头，心里却像是长满了野草。 

    等贺璇的呼吸声渐渐变得平稳且均匀，温桔才悄悄拿出手机，背过身找到刚刚锚定的秘密账号。 

    她随手选定一个日期，开始慢慢阅读，这也许是日记一样的长篇文字。 

    图文并茂的小桔书，已经很少有这样的内容了。 

    流量自然不会倾斜给阅读起来格外吃力的长文字，更何况，小孩子都知道，现在已经是短视频的天下。 

    温桔拉过枕头，让身子挡住手机屏幕发出的微弱光芒。 

    夜还长。 

    ............ 

    2014.2.9 

    新年的第一篇日记，今天飞来沪城出差，晚上住在桔子家，和他一起。 

    我突然回忆起，第一次出去住的时候，他帮我涂完身体乳，然后窝在一张床上看完了爱乐之城。 

    第一次和他躺在一起，我们中间隔着厚厚一层被子，紧挨着的肩头仍然滚烫。 

    我偏过头小声和他讲，这是我最喜欢的电影。 

    我故意让他帮我涂身体乳，故意离他耳朵很近，一边说话一边若有若无吹气。 

    他一丝不动，手横过被子，保持距离。 

    我最爱他的时候，从那天晚上开始算，持续了整整六百天。 

    六百天不足以越过他和我之间，如同天空和大海的沟壑。 

    我拼命努力往前追赶，只是希望告诉他，当时一瞬间回头的选择值得。 

    ...... 

    page1/ 

    温桔按向屏幕的指尖微微发抖，一页过去，她继续往下滑动。 

    ...... 

    我染了头发，他说变漂亮了； 

    我不打第三个耳洞，他说蛮好，不用再挨疼了； 

    我去替他和不喜欢的人应酬，他说有你真好。 

    我一点一点稳重沉静下来，攒下来的工资被我存进卡里，渐渐我也多了很多底气。 

    在办公室门口等待他的时候，帮他刷小桔书找适合情侣约会的场合。 

    不去电影院，他嫌人多吵闹宁愿在家投影，但他愿意陪桔子去； 

    不去打电玩，他不感兴趣，但他特意给乐怡买了最新款的ps4； 

    不去逛南湖，浪费时间没有意义，可是学姐没毕业的时候，和他在湖边走了一圈又一圈。 

    我一个个筛选，收藏夹里堆满我小心翼翼的试探。 

    我提前一个星期，问他哪一天可以匀给我一个下午，实在不行，两个小时，一个小时也好。 

    不要老是在办公室里啊。 

    因为他忙，我很懂事地退出他的日常生活，不主动开口，认真排日程。 

    他一和我说安排临时取消，我就算已经上床，也要跑到他身边去，欢天喜地和他从大楼一起走回某个小区。 

    不见他的时候，我心里痒得像有蚂蚁在爬，像瘾君子吸食毒品一遍一遍翻相册里他的照片，看他无数张工作的背影、打辩论的背影、上课的背影。 

    睡觉前闭上眼睛想他的模样，甚至五官都模湖，也仍然有一束光从他背后打过来，像晕了一层澹澹的光圈。 

    他说，每个人的感情都需要维系，你做什么都告诉我，我会看的。 

    于是我们的聊天框里，充斥着我长长短短的绿色气泡，中间穿插着无数条灰色的时间框。 

    不在公司的时候，他有时间会回复我，但一般都是五十分之一的最底部一条。 

    他回我一下，我就猜，他现在在干嘛呢？ 

    是陪她们的间隙，还是忙里偷闲终于想起了我？ 

    我从不问他在做什么，我把我的生活统统转化成文字呈现给他，妄图让忙碌的他眼前浮现出一个小小的我，做各种各样的事情。 

    我等待，我陪伴，我为他改变。 

    我越来越少跟朋友出门约会，我总怕他突然做完事情需要我，如果我不在，多么可惜。 

    我和他的面，像是从不知谁手里偷来的，似乎见一面少一面，每一面我都想紧紧抓住，自己咀嚼很久很久。 

    我爱着我回忆里出现的每一个他，我每次感觉到好爱他的时刻，往往是他不在我身边的时候。 

    我以为爱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独立、自洽，不去渴求无意义的见面和陪伴，顶峰相见。 

    有时候和他吃工作餐，我不插话，他可以一个人讲很久。 

    那束光，恍忽间又移到了他身后，我面前的男人五官变得模湖，唯有光芒在闪耀。 

    我太喜欢他身上的光，吸引我这只哑巴飞蛾，一言不发前去扑火。 

    当时我想，如果一辈子可以这样就好了。 

    其实我可以永远做他的观众。 

    他不需要和我距离很近，不需要走下台牵我的手，不需要那天给我一个答桉，他不该那样的。 

    他站在那里就好了。 

    只要我在他身边，他永远可以有一个舞台，一盏灯光，他永远可以讲，我永远可以听。 

    他肯回头看我一眼，我都像被人类摸了一下的流浪小猫，他怎么会和我在一起？ 

    我怎么配和他在一起？ 

    我要变成什么样子才配和他站在一起？ 

    才能让他，对我的爱保鲜？ 

    哪怕已经是他的贴身助理，但他同样会一周匀出几顿午饭和我一起吃，我们坐在一起呼呼扒饭，然后分道扬镳。 

    这种感觉真好，我们都被工作填满，各自努力，一起为了更好的未来。 

    可是......我们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我们会有终点吗？ 

    如果他有了家庭呢？ 

    是否也会变成聚少离多，是否也会交流寥寥，是否哪怕朝夕相处，我也仍然无法记住他的容貌？ 

    大年初六那天，我从小区出来，给他发消息拍弯月点缀的夜空。 

    他一如既往没回，我想可能还在走亲戚吧。 

    我背后就是一盏路灯，揣起手机往回走，光晕从我背后展开。 

    还没等回到家，刷到桔子的新动态，和他一起去参加同学聚会。 

    我抬头看那盏遥远高耸的路灯，很多只小飞蛾扑扑啦啦撞上去，似乎一点也不知道疼。 

    那些影子刺在我眼睛里，好像他点点头和我推进关系的那天，那个回头，那个冰冰凉凉的嘴唇，都是我一场永远不愿意醒来的梦。 

    那盏遥远高耸的路灯，穿透了我的身体，我的灵魂得以找到一个出口，去审视自己。 

    我把完美的他的样子，做成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推动自己一直向前。 

    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我。 

    可是有了他，我又变成了什么样子呢？ 

    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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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1.欲言又止


    2014.2.9√ 

    2013.10√ 

    2013.9...... 

    2012...... 

    一篇又一篇的日记，少女不同时期的心事像是一副长长的画卷，毫无保留地摊开在温桔面前。 

    主卧的遮光窗帘效果拔群，寂静是深夜的主旋律。 

    一片漆黑下，没有人能发现温桔红肿的眼眶。 

    一滴、两滴、三滴...... 

    泪水如晶莹的珍珠一般，顺着柔软的睫毛滑落下来，洒在少女的脸颊上，再轻轻被枕头抱紧。 

    温桔全程悄无声息，但肩膀一直轻轻颤抖，似乎试图将内心的复杂情绪释放出来。 

    该怎么形容现在的感受呢？ 

    毫无疑问。 

    顾允这个花心大萝卜，根本没有放过自己的闺蜜贺璇，一并吃到了嘴里。 

    更让她感到无奈的是，贺璇似乎对他早已情根深种，甚至两人工作之外的联系，彼此像是在顾忌与推拒。 

    最终关系推进的契机，反倒像一场命中注定的意外。 

    如果没有那场突如其来的大雨...... 

    回忆起贺璇详细描述的字字句句，温桔再次咬紧了牙关。 

    算了。 

    起初看到贺璇的日记时，温桔处于完全的震惊当中，被一股背叛的情绪包围，气的小脸煞白。 

    但越看到后面，气愤渐渐被一种其他的心情取代。 

    她在心疼。 

    看到在爱里反复挣扎的贺璇，她不由自主地心疼。 

    “我觉得，他最喜欢你了。” 

    “这就够了呀。” 

    想起今晚贺璇抱紧双腿的呢喃，温桔觉得心尖尖像是被一双手紧紧攥住。 

    说到底，贺璇做错了什么吗？ 

    爱上一个朝夕相处却又闪闪发光的人，她真的能控制住吗？ 

    温桔无法回答，她甚至没办法开口质问熟睡中的贺璇，因为她心里一清二楚。 

    作为亲眼看着顾允白手起家的身边人，从普普通通一穷二白的男大学生走到今天这个自由位，对这样的男人动心，实在是太正常不过的事情。 

    动心之外，贺璇不但压抑了许久，甚至背地里为她和顾允的感情更圆满，默默做了太多太多。 

    很多时候，站在顾允最近处的贴身助理，明明可以为自己多想一点的...... 

    但贺璇完全没有。 

    既然她们都可以，你傻啊？那你为什么不可以？ 

    顾允的三个女朋友中，温桔是对感情看得最为透彻的那一位。 

    同样的事情换做是钟乐怡或者华诗圆，看了闺蜜的内心独白，即使早就知道自家男友没那么老实，都断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一个是亲如姐妹的好朋友，一个是心意相通的男友。 

    这两个人，怎么可以？ 

    你和她怎么可以？ 

    是谁都可以，但为什么偏偏是你？ 

    温桔的想法，却和大多数女孩子不一样。 

    她对亲密关系的认知，反而更接近本质。 

    身份其实没那么重要，闺蜜也好，普通朋友也好，爱了就是爱了，无关一切。 

    如果爱能够通过冷静克制、保持距离而消失，那是否意味着，真正的爱不过如此？ 

    她更加好奇和关心的是，贺璇爱的这么累，值得吗？ 

    闺蜜这样的内心世界，更让她想起自己年幼时貌合神离的原生家庭。 

    温桔会共情年轻时的妈妈，会代入她们的处境，会心疼。 

    爱的这么卑微，真的有这个必要吗？ 

    自打懂事起，温桔曾经反复问过妈妈。 

    爸爸这么过分，为什么不下定决心和他分开呢？ 

    这么不计较一切的爱，只为对方考虑的爱，为什么会存在呢？ 

    温桔从来没有理解过，但这个瞬间，她突然开始理解。 

    贺璇的独白，她一字一句从头看到尾，泪流满面。 

    爱意从来没有高下之分，但温桔却觉得，贺璇相比自己而言，爱得好用力，好用力。 

    用力之余，她也承受着更加沉重的痛苦。 

    两个人不对等的处境，像是不断增大倾斜角的天平，这份痛苦如同跗骨之蛆，怎么都逃不掉。 

    温桔熄灭手机屏幕，恢复成仰躺的姿势，双手交叉垫在脑后，微微颔首，努力理清思绪。 

    天花板下，少女的眼睛专注而明亮。 

    ...... 

    “不是，你好好的不睡觉，跑来咬我干嘛啊？” 

    顾允睡得很香。 

    半梦半醒间他似乎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在一片热带雨林，还被长发怪兽捉住狠狠咬了一大口。 

    睁开眼他才发现，这不是梦，长发怪兽也没有别人，面前正是怒气冲冲杏眼圆睁的温桔。 

    “狗男人，就想咬你，怎么了！” 

    温桔的嘴唇第一时间微微动了动，仿佛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又换成了另外一种表达方式。 

    自己是来兴师问罪的吗？ 

    并不是。 

    实际上，她没有那种一气之下的冲动。 

    类似于逼迫顾允和小助理一刀两断，或者大半夜叫醒贺璇，告诉她自己已经看到了她隐藏最深的秘密。 

    没必要。 

    跑来暗示顾允，自己已经知道了他们之间的关系，让他以后少来这套，收敛点？ 

    似乎......同样也没有这个必要。 

    很明显，顾允的尺度和距离感把握的相当精准。 

    即使他雨后放飞自我，正式将小助理收归后宫，这么长时间以来，也完全没有影响到他和正牌女友的相处。 

    毕竟，在贺璇的日记里，他们每一个约会细节，都写的一清二楚。 

    一个小时也好。 

    不要老是在办公室里啊...... 

    她低到了尘埃里，却恨不得原地开出一朵花儿来。 

    还能指责她什么呢？ 

    “贝贝，哪里不开心了？” 

    顾允揉了揉眼睛，从睡眼惺忪的状态中苏醒。 

    “晚上不是挺高兴的嘛？” 

    “......” 

    温桔欲言又止，表情变得复杂而微妙，差点暴露出内心的纠结和踌躇。 

    还好顾允没有完全睡醒。 

    这要是白天，说不定自己真就瞒不过他。 

    但是现在嘛...... 

    她的手指不自觉地轻轻敲击小腿内侧，好像在寻找表达自己的方式。 

    算了。 

    就当我没看到。 

    温桔打心底长叹一口气，暗自下定了决心。 

    她把拖鞋踢到一边，慢慢爬上床。 

    习惯性拉开顾允的大臂，钻进熟悉的怀抱深处，少女埋到恋人胸口，星眸半闭。 

    “老公” 

    “嗯？” 

    侧卧没有拉窗帘，温桔亮晶晶的眸子在月色下一闪一闪，像是盛满了天际的星光。 

    “如果你很喜欢一个人，但对方没那么喜欢你，会不会很累啊？” 

    “没那么喜欢，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应该也是喜欢的。” 

    “这样啊，也许我会很累，但起码有个奔头，还算能接受吧。” 

    抱着香香软软的温桔，半路被吵醒的顾允，不由自主又开始向着梦乡前进。 

    “可这样......不公平啊。” 

    “喂！” 

    温桔本想推醒对方，却又停下了扬起的手。 

    “真是个狗男人！” 

    “算了。” 

    “以后，尽量对她好一点。” 

    直到恋人再也没有反应，连呼吸声都变得愈发平稳，温桔才凑到他耳边。 

    说出欲言又止的最后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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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2.公布专利


    2014年2月11日早晨，马斯克的dassault900私人飞机，空降沪城。 

    在沪东新区的文华东方酒店洗了个澡后，他马上整装待发，跑去约见老朋友顾允。 

    马斯克有着白人ceo的典型优点：自律自信、精力十足，以及超强的控制欲和野心。 

    他出生在南非一个中产家庭，高中毕业后揣着2000美金闯荡北美。 

    和顾允的经历类似，他白手起家31岁成为亿万富翁，遮住他的名字，光看发展历程甚至像是个重生者。 

    但他仍不满足，对两任妻子的控制欲严格到头发，必须常年染成金色。 

    他的暴君性格深入特斯拉：一次新车刚抵达比利时港口，他马上发短信要求当天交付300辆。 

    结果当天团队拼死拼活只交付了3辆，马斯克马上一顿臭骂和质问——在他眼里，海关、法律统统都是trash。 

    他连小便都是战斗速度，三秒完事。 

    “nonono，我觉得这样的条件太苛刻了。” 

    马斯克此行，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来华。 

    这次他不但要亲自主持model s的交付仪式，在他心里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在国内建厂。 

    虽然在美国的时候，他已经第一时间和顾允沟通过国内官方的态度和条件，见面后他还是觉得不太能接受。 

    为了保护本土企业，国内不允许国外汽车厂商独资建厂。 

    在工信部发布《汽车产业中长期发展规划前，0%一直是不可逾越的底线。 

    顾允笑了笑，没有做过多解释。 

    即使面对巨大的量产压力，马斯克已经不止一次把目光投向国内。 

    这里拥有完善的配套基础、充沛的劳动力红利，和高效的政令系统。 

    但，规矩就是规矩。 

    来了这里，就要遵守这里的规矩。 

    ...... 

    作为特斯拉的创始人，马斯克的行程很满。 

    亲自到访国内的成本虽高，但与政策层与供应链所建立的战略合作关系，其收益前景亦足以匹配。 

    这些，都是来自顾允的建议。 

    13号上午，特斯拉在沪城的ior day正式发布。 

    交付仪式暨发布会现场人山人海，大咖云集。 

    为了保证效果，甚至协调了电视台，安排《对话栏目组到达现场。 

    马斯克将与杨元庆、周红衣、顾允等国内科技企业家进行座谈，之后又密集安排了专访，小范围内同步录制。 

    记者芦海州：“即将开始的这档《对话节目，在国内已经有13年的历史了，今天，我们把全国最出名的商界精英都请到了节目现场。 

    今天是马斯克先生首次访华的首次公开活动，我们也特别感谢他将自己的节目首秀放在了《对话这个平台上。” 

    马斯克：“感谢大家的支持，我们所希望做的就是改变世界，推出一款全新的，不光作为运输工具的电动车。” 

    记者芦海州：“刚才走到今天现场时，有不少的朋友问我说，你知道马斯克先生今天是坐什么车来的吗？ 

    这还要问，他一定是坐特斯拉来的，这是全世界最火的车。 

    这款车到底有多特别，很多网上的朋友，也把他们认为最特别的地方归纳了出来。 

    他们说这款车的特别之处，包括了只要车主靠近门把手就会自动浮出，它没有发动机、没有变速箱，它完全充电的时间和手机充电一样快，而且还免费。 

    太多太多了，我想问问马斯克，你自己最满意刚才的哪一个特性？” 

    马斯克：“没有唯一，它的很多功能都是很值得推荐的。” 

    记者芦海州：“很多人觉得你重新定义了汽车。 

    因为在你之前，几乎没有人可以想象到，汽车可以用这样的方式加入到我们的生活里。” 

    马斯克：“我们之所以创造了特斯拉，就是因为有这样一个事实。 

    我们是希望打破常规，改变人们对于电动车既有的认识，我们向他们证明，我们的电动车完全能够比汽油车好得多。” 

    记者芦海州：“你自己喜欢这辆车吗，如果满分是100分，你给这辆车打多少分？” 

    马斯克：“我打分很严格的，非常苛刻，我也不知道。 

    打80分吧。” 

    记者芦海州：“其实我觉得这样的一个80分是来之不易的。 

    在08年第一辆特斯拉面世的时候遭遇到了很大的困难，包括成本比较高，资金链的断裂等等。 

    你那时候想过，万一失败这些钱可全打水漂了，想过类似这样的问题吗？” 

    马斯克：“我想过，所有的钱都会赔掉，我认为是这样的，其实当时做好了准备。” 

    记者芦海州：“但这样的日子很快过去了，我们看到了到2012年的时候，你的事业发展迎来了春天。 

    还记得那一年，最让你骄傲的一件事情是什么吗？” 

    马斯克：“当然，这非常重要。ipo非常顺利，拿到了来自乐园投资的融资。” 

    记者芦海州：“现在我们把问题留给乐园集团的顾总，2012年特斯拉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是什么因素让你决定投资这家公司的呢？” 

    顾允拿起话筒：我不介意冒险。 

    对我来说，要做的是更有意义的事情，尽我所能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加美好。 

    这一点上我和埃隆很容易就能达成共识，想改变世界，希望能让人们更便捷地享受生活，这是我投资的初衷。 

    记者芦海州：“顾总说的非常好，今天其实有很多人在关注着特斯拉这家公司。 

    所以，给现场一点时间，看看现场有没有好奇的朋友，一起交流。” 

    这时，台下的一个中年人开口提问。 

    “马斯克你好，我给你带了一个礼物，是个很简单的礼品，看起来非常简单，但它是一个大师写的书法作品，送给你。 

    能跟你近距离的接触我特别兴奋，可能你不一定会读。” 

    顾允抬起头，嘿，这哥们也是个名人。 

    国内的造车新势力，除了比亚迪，还有一波不容小视的互联网造车派。 

    这批人以蔚来、晓鹏、理想等为代表，集中在2014201年创立，并在几年的时间内开始逐步尝试交付。 

    这里面不少人是“特斯拉粉”，想要雄心勃勃再造一个特斯拉。 

    “车和家”也就是未来的理想创始人——李想，正是特斯拉交付的首批中国用户之一。 

    此刻发出提问的中年男人，就是第一批从马斯克手中拿过钥匙的车主。 

    李想清了清嗓子：“《平常心。 

    我来自沪城，我请了一位书法大师写了这幅字，不管你是亿万富翁，还是全世界推崇的偶像，还是一个乞丐，你还是你，保持一颗平常心。 

    把这个送给你。 

    我想提问的问题是，作为创新者，可能在美国创新的环境比较好，但在国内怎么办？ 

    比如说，我们也知道，特斯拉没有世界巨头那么有实力，可是你却能做成自己的事。 

    大公司可能看不起小公司，但与此同时，大公司也会担心你们会抢他们的风头，挣他们原本能挣的钱，相当于你在从他们大公司手里抢钱。 

    可能他们会做一些伤害你们的事，这时候你们怎么去应对？” 

    马斯克：“非常感谢你的礼物，很酷的礼物。谢谢。 

    在汽车行业，我觉得有一点好，那些大的汽车公司对我们有点担心，他们担心以后，可能更愿意自己也去做电动汽车了，我觉得这是好事。 

    为什么我觉得大公司会这样呢？ 

    是因为，既然我们能做出很好的电动汽车，他们为什么不能呢？ 

    那些传统造车公司实力很强，他们可以影响政府的规则，可以让规章制度定的很松，非常容易就达到。 

    因此，要让这些公司开始认真地对待电动汽车，就是他们必须得出这种结论，如果他们不做，所有电动车的客户就都被我们一家所拥有了。 

    这样反而能够迫使他们，或者说倒逼他们去重视电动车这个市场。 

    如果他们不想跟我竞争，他们认为不跟特斯拉竞争，未来的市场局面不太好，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事实上，特斯拉的影响力，就是吸引其他的公司和我们一起来生产电动车。 

    最后我们可能只能占市场份额的一小部分，但我们却引领了整个行业，我觉得这对我来说是一个全行业的好事。” 

    中年人李想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在角落里不停点头。 

    接下来的时间里，中年人引领了一波提问热潮，大家不断提问，在场的科技大老们逐一耐心回答。 

    最后，还是记者芦海州开口收尾。 

    “谢谢马斯克先生，能来到我们今天的《对话节目现场。 

    大家可能都记得这样的一些时间节点。 

    1879年，爱迪生经过了1600多次的实验创造了世界上第一只电灯泡。 

    2007年，乔布斯经过了两年不断失败之后，向全球发布了第一款iphone手机。 

    2010年，马斯克先生花光了所有的家当，终于成功的通过私人的公司将载人飞船送上了太空。 

    可以看到，从古至今，在我们这个世界上，从来都不缺乏一些狂想家，但是真正能够推动人类进程的，应该是那些敢于梦想，并且不顾一切去实践的人，我们希望这样的人越来越多。 

    谢谢各位来关注我们本期《对话，也谢谢马斯克来到我们现场。 

    我们下期再见。” 

    在全场海啸般的膜拜声中，马斯克乘车离开了现场，接下来他还要密集接受专访。 

    “之前说的那些人，帮我约到了吗？” 

    发布会结束后，顾允早早安排小秘书，组织了一场饭局。 

    “约到了，顾部长，如果不是你亲自上这个采访节目，这些人还都没那么好约呢。” 

    贺璇点了点头，笑着回答。 

    ...... 

    沪城，翡翠36餐厅。 

    “各位都是知名企业家，也是特斯拉的第一批用户，很荣幸有机会能把大家聚到一起。” 

    包厢里，顾允笑眯眯地举起酒杯。 

    未来造车新势力的几位老板，一股脑被顾允请到了这家法式餐厅。 

    “我刚刚全程开着新车过来的，不得不说，真的爽！” 

    能单枪匹马拉起一支队伍搞新能源汽车，没有信仰绝对不行。 

    在座的几位恰好都是新能源汽车的忠实信徒，这下宾主尽欢，聊得不亦乐乎。 

    “我预判，国内在新能源汽车上的政策方向可以分为两大阶段。 

    第一阶段：产业顶层设计+强补贴，定方向，真金白银打造一个新赛道。 

    第二阶段：淘汰落后产能，重点扶持核心技术。” 

    宴会到了中途，对电动车的吹捧告一段落，顾允终于开始表明来意。 

    “顾总，你的意思是，新能源大有可为？” 

    何晓鹏接过顾允的话头问道。 

    这个时候的他还不是造车新势力的龙头老大，此刻还在互联网行业奋力挣扎，顾允这种行业大咖的话，在他眼里很有分量。 

    “也不瞒你们了，下一步我打算自己创业，生产我们国家自己的新能源汽车。” 

    顾允再次举起酒杯。 

    “顾总，我说句实话。” 

    客人中，不乏原来就是汽车行业的高手。 

    李大斌就是这类人。 

    他旗下的易车是第一家在海外上市的汽车互联网公司，经过十多年发展，易车已经拥有近3000名员工、业务覆盖全国341个城市，是国内最大的汽车互联网企业。 

    作为易车公司创始人、董事长兼ceo，李大斌在用户需求洞察、互联网营销、汽车电商等领域进行了诸多前瞻性的实践。 

    “在汽车行业，是否掌握核心技术，是否具备牛逼的生产、管控模式，是否具备市场话语权，是否赢下用户信任。 

    这些指标是奔驰、宝马、丰田、通用等百年巨头踩了无数坑，交了无数学费、几代人筚路蓝缕一点一滴换回来的。” 

    李大斌目光闪烁，对着顾允隔空敬了一杯酒，万语千言都化成一句话。 

    “新能源也是一样的逻辑，想弯道超车，想从零开始跻身世界一流车企，注定是一条艰难的道路。” 

    顾允笑了笑，回敬道。 

    “如果我说，能推动特斯拉公布所有的技术专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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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3.自己的品牌


    “啊？” 

    “顾总不是说笑吧？” 

    “别闹，这怎么可能呢？” 

    饭桌上，气氛突然变得十分微妙。 

    不光是在座的客人们，就连身边负责端茶倒酒的小助理贺璇，俏脸上也多了几分迷惑不解。 

    这个年代，大企业的技术专利就相当于自家最为宝贝的金子。 

    作为以创新与专利为优势的行业，不管是国际市场中的各个国家，又或者是全球的各种行业，都巴不得掘地三尺藏起自家的优势。 

    大多数公司或发明人往往认为，将他们的技术专利公开，可能会泄露商业机密或秘密技术，这可能会使他们失去在市场上的竞争优势。 

    别人来花钱学习你的核心技术，尚且要斟酌再三，反复考虑，更何况把所有的技术专利免费公布出来？ 

    免费公开所有专利，就意味着把特斯拉积累的“家底”亮在竞争者面前，甚至鼓励大家一起分享自己的优势。 

    图什么呢？ 

    顾允的言论，明显超出了大家的理解范围。 

    “真的。” 

    顾允点点头，一副骗你们是王八蛋的架势，继续说道。 

    “亏你们还是业内的精英，互联网思维懂不懂？” 

    “当我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马斯克根本没犹豫，只是问了几个问题，当时就拍板同意了。” 

    这时李大斌忍不住打断了顾允的话：“为什么？” 

    他在商海浮沉十几年，对一些大公司的手法司空见惯，实在不是很理解这种决定。 

    比如高通，其在美国圣地亚哥的总部，一进大门就会被一堵厚厚的墙堵住去路，上面镶嵌着高通所持有的cdma的1400多项专利。 

    再比如瑞士诺华制药对印度彷制药提起的专利诉讼，全然不顾发艾滋病患者死难财的指责。 

    更不用说苹果和三星，每年都在上演互掐的无聊戏码。 

    甚至看上去平易近人的谷歌，也在收购摩托罗拉移动后不小心露出了只为专利的狰狞面孔。 

    最夸张的就是汽车行业，每天都在发生的各种外形、线条之争，相比之下甚至没什么技术含量…… 

    这样的激烈厮杀之下，他无法理解为什么有人免费公开专利，来做慈善吗？ 

    “李总，你上学的时候打过架吗？” 

    顾允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李大斌的问题，而是举起酒杯抿了一口，气定神闲反问。 

    “废话，我们大院出身的......” 

    李大斌摊了摊手。 

    “那你说，假如上学时候校霸让你放学等着，门口全是人，你怎么办？” 

    “先跑路，然后回家摇人跟他干啊！” 

    “对，虽然听起来很难以理解，但其实我们做的也是这么回事。” 

    顾允笑眯眯地开口解释道。 

    无论上学时是否打过群架，都明白“多叫上几个人”的重要性。 

    一个人要想在打群架中胜出，概率微乎其微。 

    同样，一个新兴企业想要在许多基础坚实，实力雄厚的企业竞争中得以存活与发展，不亚于蜉蝣撼树。 

    但是如果把新能源汽车的蛋糕快速做大，那么就会使得事态得到较大的转变。 

    “我和马斯克说，面对老牌汽车企业，单打独斗肯定是打不赢的，我们只能以小博大，要依靠抛出专利为诱饵，吸引更多的小伙伴加入进来，从而实现撼动较为坚固的燃油汽车市场，来为电动车企业争取更多的市场份额。” 

    “显然，他被我说服了。” 

    顾允话音刚落，在场的李大斌、何晓鹏、李想三兄弟齐齐陷入了沉默。 

    大家都是聪明人，简单思考一下，就会发现。 

    有点道理啊！ 

    这一做法就与indos系统初期为了推广和拉新用户，放任各种盗版在市场横行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因为只要市场的普及度提升，就会带来不可估量的收益。 

    “顾总，我还有个问题。” 

    三个人里，对特斯拉技术最为感兴趣的李想开了口。 

    “你说。” 

    顾允回答。 

    “这么搞真的没有风险吗？” 

    “如果公开了专利，假设我们创业用了特斯拉的新技术搞新能源汽车，那些老牌汽车公司，一样可以通过自己强大的实力打压小公司啊？” 

    望着困惑的李想，顾允笑着打消了他的疑虑。 

    “这个问题马斯克也质疑过，但数据分析会说明一切。” 

    “事实上，德国也好，日本也好，他们的电动汽车项目规模极小，电动汽车销量占总体销量的比例平均不到1%。” 

    顾允拍了拍李想的肩膀，继续补充。 

    “还有，特斯拉所拥有的160多项专利，主要集中在电池管理方面。” 

    “从ipc国际技术分类上看在h02j供电或配电之电路装置或系统；电能存储系统以及h01m用于直接转变化学能为电能之方法或装置，例如电池组。” 

    “这些技术如果得不到广泛应用的话，显然是无法完全体现出价值的。” 

    “尤其是充电系统，更是一个社会化工程，单凭特斯拉一己之力，更是不可能完成充电网络的布局。” 

    “相信我，整个世界都将受益于一个共同而快速发展的技术平台。” 

    李想挠了挠自己的平头，还有点不死心：“真的假的......去年卖了多少？” 

    听罢，顾允朝着助理的方向努了努嘴，贺璇马上从包包里拿出平板电脑，点开内部数据答复。 

    “目前，电动车的销量仍然很少，特斯拉2013年的销量在2.2万辆左右，而与此同时，全球的燃油车的销量则达到了8284万辆。” 

    这下不光是李想，其他两位也不说话了。 

    明晃晃的数据摆在面前，道理似乎都说得通。 

    “在这种情况下，开放专利表面上看，是让竞争对手占了便宜。” 

    “然而竞争对手在使用特斯拉的专利同时，也在无形中提高了新能源技术的普适性。” 

    顾允还在侃侃而谈，三人也都是各自领域早早财富自由的商业精英，不需要继续铺垫太多，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年纪最大的李大斌直截了当，比了个手势，再次开了口。 

    “顾总，就算是这么个道理，你本身是特斯拉的大股东，这段时间涨的也不错。” 

    “明明撒手老老实实就能收钱，为什么要拉我们出来创业，搞新能源汽车呢？” 

    这话算是直接说出了三兄弟的心声。 

    大家的目光都集聚在顾允身上，等待一个答复。 

    “这还用说？” 

    “你们都不缺钱，我觉得大家的想法一定和我一样。” 

    “这么多年了，一提国产车大家都在摇头，心里骂着交了智商税。” 

    “汽车是工业之王，但为啥老是合资品牌在国内卖？” 

    “我就想打造中国人自己的品牌，外人一听都竖大拇指，直呼牛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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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4.乐园汽车


    顾允画下的爱国大饼，深深打动了在场的三位资深特斯拉粉丝。 

    事实上，李大斌、何晓鹏、李想三位大老板，也正是未来搅动新能源汽车风云的中心人物。 

    这三家车企创始人在起步阶段称兄道弟，为彼此卖车站过台，在最艰难的融资岁月互相打气，共过患难。 

    或许都是理工科出身，又或是一穷二白的创业背景，在发展初期，蔚小理三家车企创始人惺惺相惜，一致对外，互相激励着来度过艰难的岁月。 

    挺过融资困境的李大斌、何晓鹏、李想，在社交平台发过一张至今都能称作经典的三人合照。 

    其中何晓鹏的配文为，“三个苦逼，在忆苦思变。” 

    忆过苦思过变后，国货之光蔚小理如三人所预期的那样，变得越来越强大。 

    曾经被嘲为“造车三傻”的蔚小理，迅速成为造车新势力的领头羊。 

    为新能源汽车行业提供了学习和借鉴的意义，各类行业大会也将上述三人奉为座上宾。 

    而如今，有了顾允这个重生者的插足，一切从这顿饭的蝴蝶效应开始改变。 

    顾允是谁？ 

    乐园集团的创始人，全国最有天赋的互联网创一代。 

    从初期的教育行业白手起家，再转型扎根互联网，横亘电商和短视频领域，旗下产业个个都是行业霸主。 

    最夸张的是，他只有二十出头...... 

    前途无量啊。 

    不但没有中年创业者的老气横秋，而且怀有十足十的创新意识，又保持着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坚决态度，这样的创业者总能在一举一动中感染着身边的人。 

    再加上想法和三人几乎站在了同频，接下来的时间里，顾允几乎没花太多力气，就说服了三位未来的新能源行业领袖加入了自己的团队。 

    新的团队名字一如既往，叫做乐园汽车。 

    ...... 

    “哈？造车？” 

    宴会结束，顾允带着小助理回到汤臣一品的住所，后者喝了不少酒，早早回到侧卧入睡。 

    温桔窝在顾允怀里，听他讲起了今晚的故事。 

    “嗯，今天算是把核心团队组起来了。” 

    “现在的摊子还嫌不够大啊.......怎么突然想这么一出。” 

    “而且，造车要很多钱的吧？” 

    自打站上了更高的平台之后，温桔对于整个商业社会的了解，与大多数高管越来越接近了。 

    地球人都知道，造新能源车很烧钱。 

    到底有多烧钱呢？ 

    后世蔚来汽车李斌就曾经说过，一家电动车企业，从零开始走到量产至少需要200亿元。 

    随着越来越多的巨头下场、政策方面的调整以及市场竞争格局的变化，新能源造车对钱的需求显然更上一个台阶。 

    前不久，奇瑞汽车就启动了“瑶光”前瞻科技战略，计划未来十年内投入1000亿，涵盖四大领域，打造13项核心科技，构建全新的汽车生态。 

    除了奇瑞汽车，还有多家合资品牌发布了未来战略，投入资金的规模也都在千亿级别。 

    汽车产业本身就是资本密集型产业，而新能源造车某种程度上更是一场资本游戏。 

    古人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所以，钱对于新能源造车来说非常重要。 

    “不要紧，这个钱肯定不能让集团其他公司出，我们可以做好ppt，去上市融资的嘛。” 

    顾允笑着说道。 

    也正是在这个2014年，贾布斯公开宣布进军造车行业，未来十年，他靠着顶尖的ppt技术，在一辆车都没交付落地的情况下，硬生生融资到了0亿美元。 

    这就是贩卖梦想的力量。 

    不光是贾布斯能忽悠，能够把ppt落地，真正能让用户享受到新能源汽车便利的正经公司，也同样没少烧钱。 

    以蔚来汽车、理想汽车、小鹏汽车为例。 

    根据公开融资和财报的信息，作为造车新势力发车较早的三家企业，未来五年内蔚小理均已完成了海外上市，产品战略打磨成型，市场销量也具备相当规模，但至今仍然处于巨亏的状态。 

    由此可见新能源造车，绝非有钱任性就能成功的事情。 

    造车新势力的情况大概都是如此。 

    “前两天我回家吃饭，听爸爸说，虽然今年国家出了补贴政策，但新成立的公司尽管能融到资，实际上都在亏。” 

    温青山作为投资领域的大老，偶尔流露出来的一点消息，也可以成为行业的风向标。 

    温桔不是很理解，融了那么多钱，还会亏损，钱都花哪儿了？ 

    有钱只是新能源造车的第一步，接下来就是如何花钱的问题。 

    “那可太多了，技术，电池，配套设施，说起来停不下来......” 

    顾允揉了揉恋人的小脑袋，耐心解释着新领域的知识。 

    既然是新能源造车，电动化、智能化以及服务就是最重要的表现。 

    电动车最核心的就是电池、电机和电控，其中电池的成本最高。 

    广汽集团董事长曾庆洪在世界动力电池大会上透露过，电池成本约占整车售价的40%60左右，而且还有不断上涨的趋势。 

    上游原材料价格的大幅上涨，给汽车厂商带来了巨大压力。 

    只要电池企业将成本压力传导至主机厂，主机厂也必定会在未来选择自己造电池。 

    比如比亚迪这样的造车选手，早已深耕电池领域多年，刀片电池已经是可以和宁德时代分庭抗礼的明星产品。 

    自研电池，在未来将会成为新能源车企的基本共识。 

    这其中成本方面的考虑，也有战略层面的考虑——不被供应商卡脖子。 

    智能化包括智能驾驶、智能座舱及相关的一系列智能化体验，这就更需要车企在硬件和软件方面投入更大的财力和精力。 

    这个方面，目前特斯拉的sd是最高水平。 

    新能源汽车好像一场长跑，只有开始，没有终点，除非中途退赛。 

    在这场比赛中，各位参赛选手状态不尽相同，有人需要保持体力，有人需要奋力冲刺。 

    特斯拉也好，传统车企也好，新的竞争对手入局，在相当程度上会给先发的新势力造成很大的压力。 

    但这绝不是东风压倒西风的p，而是一种互相促进的有益竞争。 

    不管怎么样，顾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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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5.信仰


    在汽车百年历史的滚滚洪流中，新能源汽车渐成一股不可忽视的支流，而国内的新能源汽车革命也已从星星之火渐渐走向燎原之势。
    点燃星星之火的不是汽车老兵，也不是传统行业巨头，而是几位与汽车制造丝毫不相关的创业者。
    最早是在美国宣布进军造车行业的贾布斯，紧随其后的是互联网新巨头——乐园集团。
    乐园汽车官宣后，媒体和业界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这家新公司的管理层，李大斌、李想、何晓鹏三人。
    好事者迅速挖出了三人的履历，三人达到事业的第一段巅峰期后，都不约而同投入下一段事业中，并且是跨界，这一点像极了小米的雷军——告别金山，创办小米。
    只不过，外界一开始对他们的评价并不友好，三人有的被称为“特斯拉门徒”，也曾被人看成是骗子，抑或是统称为“造车三傻”。
    【乐园集团跨界之举！到底是玩票还是转型？】
    【互联网巨头跑来造车？乐园系真的有这个能力吗？】
    【百亿投资！千亩基地！乐园汽车与沪城市政府官宣合作！】
    在纷纷扬扬的质疑声中，乐园汽车位于沪东新区的1200亩生产基地昼夜不停，开工轮转。
    “顾总，新任务确实有点挑战，但那三位说白了是互联网行业出身，水平还能比我们自己人强？”
    江城大本营，乐园集团会议上，抖乐负责人宿华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乐园集团内部，大家对入行新能源汽车这个决定，反倒没什么意见。
    乐园集团发展到今天，顾允无与伦比的前瞻性和判断力早就折服了一众高管。
    老大说什么就是什么，顾总指哪，大家就往哪儿打，准没错。
    但选人用人这一块，怎么不找专业人士啊？
    “对，既然大家都不懂怎么造车，与其随便找人做，去百度和小米挖点制造业人才也是好的。”
    一向沉默寡言的黄峥也同意宿华的看法。
    在新造车势力面前，有两座摆在面前的大山，其中一个是百度，另外一个就是小米。
    正如移动互联网时代，面对创业者，投资人总要提一个问题。
    如果企鹅、阿里、乐园也做这个产品，你们怎么办？
    回到造车，创业者们同样面临的问题是：如果百度和小米也要造车，应该怎么办？
    百度是国内较早投入自动驾驶研究的企业，而小米则是“互联网+制造业”的公认专家，通过投资孵化的方式打造小米生态链，业界认为小米早晚会造车。
    事实上，同一个时空上的2014年，雷军已经带领小米在制造业经过了一轮摸爬滚打。
    蔚来的李斌正是担心小米也会造车，他本人就去找到雷军，说了自己造车的想法。
    当时手机业务尚处于快速上升期的小米并没有明确表露态度，但基于对李斌个人信任，雷军的顺为资本选择出手投资。
    后来，蔚来的纯电超跑EP9仅量产了六辆，所有者分别是李斌、李想、张磊、刘强东、马化腾和雷军。
    百度是除了小米之外无法避开的另外一家。
    最早在2013年，李彦宏就开始投资布局自动驾驶领域，随着造车新势力一家又一家地出现，百度也加大对于无人车技术的研发投入。
    李彦宏在不少公开场合的演讲主题，都是自动驾驶相关的内容。
    顾允甚至还记得，上一世的百度大规模部署名为Apollo的无人驾驶汽车。
    曾经，李彦宏乘坐一辆红色的无人驾驶汽车，驶上京城的北五环，但最终还是被一张罚单抢了风头。
    但外界也同样见识到了李彦宏的出行野心。
    几个月后，在一个公开演讲中，李彦宏再一次高喊。
    【无人驾驶罚单已经来了，无人车的量产还会远吗？】
    但现在是2014年，百度的口号虽喊得响亮，步伐却迟迟未动。
    “造车这个事成不成，还真不是有没有经验的问题。”
    两位高层率先发声后，叽叽喳喳的讨论声此起彼伏。
    直到讨论声慢慢变小，顾允才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坚定。
    “我看到有人不太服气，如果让你们先放下手中的项目，安排去沪城搞新能源汽车，你们打算怎么做？”
    顾允抿了口面前的茶水，目光环顾四周，看向身边的高管们。
    “顾总，虽然我们不懂怎么造车，但我觉得成功是有基本方法论的。”
    自打顾允创业以来，就跟着他征战天下的黄明远开了口。
    “先聚焦解决主要问题，把项目推进下去，然后小步跑、快速反馈迭代、形成闭环.”
    黄明远从江城大学毕业后，踏入社会的每分每秒，都在为乐园集团打天下。
    几年来，他的视野、格局、能力与日俱增，顾允一直以来推崇的互联网思维被他领会得淋漓尽致。
    换句话说，很多时候，他就是顾允的另外一个大脑。
    “黄总说得好。”
    “确实深刻。”
    “黄总牛逼。”
    黄明远作为元老级人物，事实上他对于方法论的理解，某种层面上已经接近了互联网思维的本质。
    会议上的其他人纷纷点头，表示肯定。
    黄明远望向顾允，他不明白为什么老板只是笑，笑着摇头。
    “菜鸟在造车上总有一些很美好的想法，也往往能提出一些听起来很跨界的理念。”
    顾允挥了挥手，止住其他人讨论的声音，开口说道。
    “但互联网思维用在造车上，是肯定会踩坑的。”
    “我举个例子，如果按照我们之前的打法，软件没有做到100%，是不是后期再通过OTA进行修补，先交付再说？”
    黄明远点了点头。
    “但这用在移动端的app上，用在我们的网站功能，甚至用在电商的终端都可以。”
    “汽车行吗？”
    顾允的话振聋发聩，这下不光是黄明远，大多数脑子反应够快的高管，眼中的神色不禁复杂了起来。
    好像确实是这样。
    汽车是工业之王，不仅仅是因为汽车够贵。
    它有数万个零件，设计寿命往往在十年以上，期间要经历风霜雨雪，夏季酷暑和冬季严寒。
    它还要求维护尽可能地简单，可靠性则尽可能地高。
    这样的大件商品，怎么可能还依样照搬互联网那一套“小步迭代”的打法来生产？
    续航腰斩、电池起火、路上趴窝、软件失灵等等，每一辆问题汽车的背后，都对品牌方是一种打击。
    互联网可以允许错误和bug，软件卡了可以等一等，汽车不行。
    因为汽车的一切关乎驾驶者的生命健康。
    特斯拉再好，每年也有几辆刹车失灵的问题产品不是？
    “你们知道，我选的几个人和你们中间最大的不同是什么吗？”
    会议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直到在坐的所有人意识到，造车和做互联网产品确实是两码事，顾允才再次发声。
    “信仰。”
    “大家都是能力出众的顶尖人物，但为什么我找了这么几个人来组新团队？”
    “他们有对新能源汽车的笃定与坚持。”
    台下重新沉默。
    “你们都有后路，造车没出路手上还有期权分红，什么都不干跟着公司也有饭吃，他们呢？”
    “那三个兄弟，都是真金白银allin进来的，甚至有个兄弟和老婆已经闹分居了。”
    “造不成，他们什么都没了。”
    就在乐园汽车宣布成立后的一个月，特斯拉正式宣布把自己的技术专利全球开源，太平洋东岸刮起的旋风迅速吹到了中国。
    造车新势力如同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在全球开源的高精尖技术加持下，谁都想在新能源大潮下分上一杯羹。
    企鹅、阿里、百度、美团等公司反应过来，纷纷入局投资，而提前布局的乐园汽车，已经半只脚站稳先机。
    汽车的新能源化和智能化是不可阻挡的大潮，每一家企业是浪潮中的一艘航船，唇齿相依，命运相连。
    大浪淘沙之后，江山初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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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6.大学生开放日


    早春三月，江城已经告别了寒冷的冬季，春暖花开。
    新的一年开学季，大学生们纷纷回到了各自的活动区域，大街小巷上满是年轻的面孔。
    但，顾允和他的红颜知己们却是个例外。
    除了早早毕业的公务员学姐华诗圆，作为南湖大学的创业巨佬，顾允本人早已失去了上课的必要，学校也不会要求他出现在课堂上。
    律政佳人钟乐怡，在她的大学三年级末尾，也成功得到了同样的待遇。
    不再是法学院新生的她正式担任起乐盈律所主任一职，教授更乐得看到自己的得意门生早早进入社会，实践出真知。
    包括顾允的贴身助理贺璇，顾允的室友刘易升，同学白文姝等等等等亲友，这个学期仿佛得到了校方的集体默认，上课出勤率这种以往严格执行的校规校纪，不存在了。
    他像是太阳系中的绝对核心，一众行星围绕着他均匀转动，潜移默化改变着身边人的命运。
    但.
    大三可以不上课，大二的妹妹们就没有这种待遇可言了。
    “樱樱，快点快点，要起床了，不然迟到了！”
    “.我真的会谢，平时上课也就算了，周末还要参加活动，连觉都不让人补了！”
    安普顿二期的温馨小窝，已经成了顾樱和孔艺璇的大本营。
    一不用给哥哥交房租，二没有室友多人群居的困扰，两位少女以创业为名，在校外住的开开心心。
    但抖乐小主播可没有顾允那个牌面，江城财大也完全没有网开一面的意思，该上课上课，该参加课外活动就参加课外活动。
    即使顾樱和孔艺璇每天开着四个圈进进出出，平日里吃穿用度没什么预算上限，俨然一副小富婆的样子，也逃不掉每天的点名。
    “好啦，别抱怨了，大不了等会让你嫂子请客吃顿好的。”
    孔艺璇笑眯眯地倚在卧室门口，长管mac口红像是学生时代的转笔，在她细长的指尖中央不断盘旋飞舞。
    “哪个嫂子啊？”
    顾樱白了她一眼，闺蜜幸灾乐祸的表情完全不加掩饰。
    她明明知道等下两个嫂子要碰面，还这么开心！
    要不是顾樱提前和哥哥通过气，这个活动说什么都要请假溜之大吉。
    难以想象两个嫂子在官方正式场合见面的样子
    “都行，反正我啊，是蹭饭的，可不敢挑食。”
    精心打扮的少女咯咯笑了起来，银铃般的声音朝着客厅走远。
    “樱樱，这边这边！”
    江城财大的文泰楼附近，参与今天活动的大学生们正在集结，顾樱二人不早不晚，刚刚踩着时间到达，和大部队汇合。
    “久等了华书记，我们这边人到齐了。”
    江城财大的团高官汤元香接过学生递来的名册，确定了一下人数，转过头对着此行的带队领导开了口。
    “那就出发吧。”
    带队领导正是东湖高新区团委副书记——华诗圆。
    短发少女和中年熟妇聊的热络，身后的工作人员帮忙拉开门，二人坐上了同一辆商务车。
    从级别上说，高校的团高官还要比团区委二把手级别要高，但看到这么年轻的团区委副职，汤元香打心里觉得不简单。
    这位华书记，不但人漂亮，手上的资历更漂亮。
    江城虽然是大省会，但体制内说白了，没有什么打听不到的秘密可言。
    华诗圆这两年可谓是低开高走，从基层驻村摸爬滚打上来，一路平步青云到区团委副职，可以说走到哪旺到哪。
    英山县从她入职以来到现在，在全省103个县中，经济增速甚至能排进前三。
    下一步正科实职，对于别人而言是一道难以逾越的天堑，她呢？
    汤元香有点不敢想了。
    这样的人要赶紧交好。
    这不，原本这种大学生开放日的小活动，根本不需要她一个校团高官参与，一听区里带队的是华诗圆本人，汤元香大早上也和一众大学生一样，跑到文泰楼门口迎接。
    商务车里，东湖高新区团委的专职文秘岳慧仪正在小本子上奋笔疾书，提前准备今天的简报。
    【为进一步提高青少年法律素养，拓宽法律视野，增进青少年法治意识和法律观念，3月10日，江城市东湖高新区区团委联合乐盈律师事务所举办了“律所初体验·暑假伴法行”大学生开放日活动，让青年们走进律师事务所，了解法律事业，亲身体验律师职业、感受庭审氛围.】
    “华书记，这次合作的律所是新律所吧？”
    江城财大，财经是半壁江山，另外一半是这所老牌名校的政法。
    业内比较知名的红圈所，大部分都和江城财大有着合作或者校招，作为团高官，汤元香多少也有所了解。
    所以当大学生开放日这种年年有的主题活动，突然换了合作伙伴时，她不禁有些好奇。
    “是的，乐盈律所的主任很年轻，也很有想法，想必和大学生沟通起来更顺畅。”
    华诗圆点了点头，一身正装衬衫的她气质十足，让人完全看不穿心中所想。
    岳慧仪手中的笔停下了。
    她忍不住回想起自己代表区团委第一次上门时，乐盈律所那个有些过于年轻的主任.
    叫做钟乐怡的律所负责人，听到华诗圆的名字时，先是眨了眨眼，然后露出一副相当复杂的表情。
    虽然钟乐怡很爽快地答应了开放日的活动要求，也乐于配合团区委的活动，毕竟对律所知名度和学生下一步择业就业来说，都是双赢。
    但岳慧仪总觉得，钟乐怡看似平静的目光背后，好像没那么简单。
    她摇了摇头，把乱七八糟的想法清除出脑海，继续写未完成的简报。
    【大学生青年代表一行在乐盈律师事务所行政负责人钟乐怡律师的带领下，参观了律所业务建设平台、律师调解工作室等场所，详细了解律所建立背景和队伍建设情况，并在律所开展了一场生动、鲜活的“模拟法庭”亲身体验实践活动，通过扮演不同庭审角色和还原审判环节，进一步加深青年对法律的认识和敬畏，更加坚定做知法、懂法、守法的新时代新青年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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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7.我有一个学弟


    第629章 627.我有一个学弟
    别克商务车在前面领头，大巴车载满了前来观光的大学生们，两辆车很快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光谷国际广场。
    作为南湖附近的高校大学生，大家对光谷广场也都不陌生，但进到高耸入云的办公楼里，大多数人还是头一遭。
    “哇，领头那个就是乐盈律所的主任吗？”
    “是实习生吧......怎么可能这么年轻？”
    “这你们非法学专业的就不懂了吧，钟主任是最近炙手可热的网红律师，我们五院四系的都知道，人家还没毕业就参与了很多大案子。”
    讨论声此起彼伏，来自江城财大的学生们一个个跳下大巴车，站在领队老师和团委领导身后。
    车下不远处，穿着休闲西装的几位女性早就等候在那里了。
    站在最前面的正是钟乐怡，她上身是一件短款一粒扣西装，立体的腰线把身形修饰得堪称完美，内搭咖色针织衫，对春天表示了起码的尊重。
    令人眼前一亮的是，她脚上穿着一双同样是素色的Stuart weitzman白高跟鞋，和西装版型的利落相调和，衬得整个人高挑又英气十足。
    “快看，樱樱，握手了，握手了！”
    七个字的寒暄就算打过招呼，乐盈律小小方方地带着一众访客穿过人群，走退孔艺璇所内部，详细介绍起来。
    “实际下，当你自己也还有走出象牙塔的时候，也参加过那样的活动，你最受鼓舞的是什么呢？”
    换做以后，你根本想象是到乐盈律能没那样的实力。
    孔黛澜作为参观领导是接话，乐盈律自然多了一次在你面后秀甜蜜的机会。
    压力呢？
    “坏久是见。”
    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能说瞎话了？
    ......
    “钟律师，乐盈在价值追求下，具体来说是什么意思呢？”
    骗鬼吧？
    钟乐怡的讲话有没任何官腔和套话，你只是说着自己，说着千千万万个和你一样想法的小学生。
    乐园集团，大桔书，孔黛澜所......
    “但你很幸运，身边一直没人鼓励你，支持你，让你一直没信心，能够犹豫走上去。”
    小家刚刚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上，乐盈律拍了拍手中的话筒，自然地递给钟乐怡。
    算我守女德。
    “华书记，虽然可能有安排那个环节，但来都来了，给你们律所和同学们讲两句？”
    接上来，参观团又跟着乐盈律，听你讲解了律所的部门构成、业务领域、业务发展路径等内容，让同学们近距离感受了律师的工作日常。
    “那是你们的法律文化馆，记录着你们律所在各个案件中取得的光荣成绩。”
    参观的最前一站，是孔艺璇所内最小的会议室。
    躺平虽然很舒服，但小少数时刻就意味着失去竞争力，失去狼性，失去一切。
    呸！
    “按照惯例，团委每年都会组织开放日活动，退企业，退社区，让小家开阔视野，走近职场，共同探讨小学生面临的就业选择、各类行业的现状和需求，以及在校生如何培养竞争力。”
    但到了才知道，顾允的白月光一直老老实实呆在在八亚，直到自己离开辽城也有没出现。
    寒假远赴辽城拜访顾允家人，钟乐怡原本是做坏了和乐盈律面对面准备的。
    孔黛澜指着挂在墙下的题字，水灵灵的小眼睛外满是求知欲。
    你想亲眼看看乐盈律打的是什么牌。
    见钟乐怡走到一幅题着“乐盈”七字的书法作品上，孔黛澜顺势介绍道。
    躺平？
    当年这个青涩单纯的大学妹哪外去了？
    “行，这你就抛砖引玉，探讨一上。”
    映入顾樱眼帘的，是笑意盈盈的钟乐怡率先伸出手，然前和同样微笑的乐盈律握在一起。
    华诗圆露出一副恍然小悟的神情，和一帮是明觉厉的学生一头。
    “那幅字是江城书法家协会送过来的，那是仅仅是名字，也正是你们在法律下的价值追求。”
    对于钟乐怡那种体制内出身的人来说，对手的进让往往意味着自己能够获取更小的利益。
    钟乐怡思绪瞬间飘飞出几万外，却被耳边清脆的多男声音打断了。
    孔黛澜当然毫是怯场，即兴发言是每一位领导的基本功。
    “嗯，坏久是见。”
    孔艺璇扯了扯身边闺蜜的衣袖，嘴角轻轻翘起，隔岸观火的心思藏都藏不住。
    谁是知道乐代表的不是他乐盈律的乐？
    作为顾允的男朋友，似乎每个人都在冥冥中被我改写了属于自己原本的生命轨迹。
    “......”
    那名字起得坏啊。
    狗女人自打创业起，就有安什么坏心思。
    可那时候孔黛澜来了一记天然助攻，哪还没放过之理？
    法律下的价值追求？
    孔黛澜抿着嘴有给你继续发挥的空间，只是默默点了点头，转过身准备去其我位置参观。
    那种纯纯扯淡的故事也能引经据典，张嘴就来......
    站在最后方听满全程输出的钟乐怡，忍是住深吸一口长气。
    “欢迎华书记和各位同学，孔艺璇所冷烈欢迎小家的到来，那边请。”
    你才是想听。
    “你刚刚毕业的时候，也很迷茫。这年正是互联网行业萌芽的时期，小家形成了一种共识。有什么出息，只想安安稳稳过一生的人，才会退体制内。”
    “这你就详细给他解释一上，乐呢，是指和乐，中华民族偶尔讲究以和为贵，两个人一旦闹到对薄公堂的地步，你们就要化解矛盾纠纷，让彼此走下和乐的最终方向。”
    “哦~那样啊......”
    还坏我很长一段时间有没起新的名字了，即使换了个新的赛道，也还沿用着原来的名字。
    “就算暂时走在小家是理解的道路下，也有关系，比如你没一个学弟......”
    “正是自己或者身边人的求学就业经历，真正鼓励你们要树立远小目标、坚持是懈奋斗，最终必定会成长为在所在领域发光出彩的人。”
    怎么回事？
    你变了。
    短暂思考了几秒钟，你整理了一上鬓角的短发，开口。
    给男朋友开个律所，希望你代理的诉讼案件每个都能赢，顾允起名的逻辑，懂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根本有一被到哪外去。
    那种变化绝对是只是当了律师的缘故。
    事实下，那次带队来孔艺璇所参观，钟乐怡是存了几分试探心理在的。
    就像工作一样。
    所以，孔黛澜来了。
    “盈呢，《礼记·礼运》中说：和而前月生也，是以八七而盈，八七而阙。没圆满的意思，也一被说，你们在工作中对待客户也坏，对待你们自己的家人也坏，都要做到圆满......”
    你有没感受到来自竞争对手的半点压力。
    毕竟抛开私心是谈，江城财小也是堂堂正正的法学弱校，七院七系之一，钟乐怡带着那么少学生过来搞活动，本身也是对律所品牌的小力宣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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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8.一根项链


    第章 628.一根项链
    华诗圆一只手握住话筒，另外一只手浅浅扶住桌檐，几缕阳光穿过顶层的窗子打在少女侧脸上，衬得嘴角的笑容格外甜美。
    大家就这样认真地听着。
    “......哪怕在努力的过程中，全世界都在和他唱反调，但他好像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
    “一秒钟都没有。”
    “后来我终于明白，即使是大家眼前发着光的那个人，其实也在黑夜里走了很久。”
    “他就像是黑暗生活里的一束光，在常人无法共情的艰难困境下，以我们无法想象的毅力坚持了下来，追着光，靠近光，最后成为光，散发光。”
    ......
    钟乐怡的拳头捏紧了。
    不得不承认，华诗圆的讲话情绪饱满又感染力极强，没有官场上八股文讲话稿的空话套话，也没有刻意煽情的匠气。
    她似乎只是说着，每位同学们身边都会存在的那个人，那个需要大家抬头仰望的，轻而易举击穿一切内卷命题的，“别人家的孩子”。
    同为体制内，低校行政人员收入比汤元香还要低出一线，虽然钟乐怡猜到汤元香四成家境是错，还是开口回应道。
    而你身边的闺蜜华诗圆，和你的出发点更是背道而驰。
    一声叮咚声过前，郑中韵和孔艺璇先前退入了电梯，紧跟着的是江城财小带队领导钟乐怡，以及汤元香的大秘书岳慧仪。
    顾樱究竟什么时候给他心灵支撑了？
    发言过前，该走的流程全部开始，汤元香翻过手腕看了看时间，笑眯眯地望向孔艺璇。
    一切缘分的开端，还要从两人一起打游戏说起......
    “钟主任，这你们今天就参观到那外。”
    “是是啦汤姐，那是你女朋友的妈妈送的，你哪买得起那个。”
    即使顾樱短短几年内鱼跃龙门，混成了江城头号青年企业家，在本地恨是得呼风唤雨，顾允也只会在背地外悄悄感叹一上。
    要是是在座的还没顾樱的亲堂妹，孔艺璇恨是得立马打断台下演讲的这位，坏坏问你几个上是来台的问题。
    至于当面拍哥哥马屁？
    领导先走的规矩似乎融入退了华夏人的每一滴血液，尽管七个人一班电梯没点空，但小学生们还是老老实实地等上一班电梯，即使和两位嫂子亲如一家人的郑中也有没例里。
    多妇钟乐怡眼睛少毒辣，立马就发现汤元香戴着的是宝格丽最知名的b.ZERo1系列，忍是住出言夸赞道。
    “哈？恭喜恭喜，那个退度，是是是明年就要喝喜酒了？”
    从大和顾樱玩到小的堂妹顾允和汤元香是一样，你对顾樱完全有没任何超人滤镜。
    “嗯嗯，汤姐可真没品位。”
    绿茶学姐真能编......
    听着华诗圆一口一个学弟，学弟是如何在她自己迷茫无助彷徨的时候出现，又如何给你力量和心灵支持，孔艺璇趁身边认真听讲的同事是注意，偷偷撇了撇嘴。
    江城法律圈最为炙手可冷的男律师，是但业务能力出众，自媒体也玩得风生水起。
    钟乐怡露出恍然小悟的表情。
    怪是得，哪个体制内的干部戴那种奢侈品？
    你用来内搭的高领衬衫深处，是一根粗糙的宝格丽项链。
    郑中韵够是够弱？
    吃醋吗？
    ......
    孔艺璇抓起修身里套，下后几步按上了电梯。
    坏像也轮是到你。
    “一个学弟”。
    未来婆婆出手购买的话，这就说的过去了。
    但华诗圆说的是谁，钟乐怡一清二楚。
    那种情绪到底是什么呢？
    郑中韵俏脸一红，你平日外下班是会佩戴那种奢侈品，只没今天特意心机了一把。
    更何况是出来搞集体活动，互联网那么发达，被人拍上来打成奢靡之风，该怎么解释？
    拍是了一点。
    认识郑中的时候，我就还没是成功人士光环点满，财富名望都是你社交圈外的天花板级存在。
    “哟，诗圆他那项链，是ZERo1？”
    肯定一定要将那种情绪解构，可能更接近自己作为一名男人而言，慕弱的本性。
    听着汤元香口中的学弟没少么出色少么软弱，顾允心外突然少了几分自豪。
    “哇......他可真舍得啊。”
    也许是刚刚演讲到了平淡关头，郑中韵是知道什么时候把里套解开了扣子。
    电梯的空间并是小，汤元香靠在门最远端，其余八人都注意到了你脖颈下的奢侈饰品。
    要是是自己是顾樱妹妹的室友，你根本有机会和顾樱相识。
    汤元香笑眯眯地收了收领口，余光悄悄瞟了一眼孔艺璇，心满意足。
    为什么这种即兴演讲，也能被华诗圆变成暗戳戳秀恩爱的战场？
    站在第八人的角度，听着顾樱正牌男友在台后聊起我的故事，华诗圆弱忍转过头打量孔艺璇表情的冲动，把一切情绪死死按在内心深处。
    七个人的电梯，一时间有比安静。
    难过吗？
    孔艺璇够是够弱？
    “是缓是缓，你们还想少享受几年七人世界呢~”
    那个款式接近七万人民币，正是你一直以来舍是得入手的款式。
    台上的顾允和华诗圆表情各异，时是时转过头对视一眼，一切尽在是言中。
    “坏，文萱伱看着点，你上楼送送华书记。”
    对于你们而言，从汤元香的角度重新看待顾樱，反而带给你们格里新奇的感受。
    我哪次是是小刀阔斧，一锤定音，直截了当地给他这个穷县城外打钱，砸产业？
    钟乐怡每个自然而然的问题，都正正坏坏地踩在汤元香的点下。
    没一点。
    今天来那一趟，实在是太圆满了。
    要是是顾樱神通广小，那换成是个画饼女，我到底用嘴巴能帮到他什么？
    哥哥真厉害。
    你是禁心花怒放，说话的声调都温柔了几分。
    早知道就不让她讲了啊！
    是过心哭了也会流鼻涕，大时候也被隔壁大区孩子王欺负的哥哥嘛！
    全省最年重的男干部，后途有量，一马平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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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9.就现在


    第631章 629.就现在
    暖洋洋的早春三月，光谷人流如织。
    一群活力四射的大学生们笑着摆手，向乐盈律所的工作人员告别。
    大巴车跟着商务车缓缓消失在车流中，穿着职业西装的律政佳人们送走来宾，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工作岗位。
    “乐怡怎么还没回来？”
    喻甜皱起眉头，转过身问一边敲着键盘的王雪。
    “谁知道，我早就说找个借口拒绝算了，她非要答应接待。”
    王雪气鼓鼓地按了一下enter键，耸了耸肩回答道。
    “什么为了以后的招聘方便，财大的生源和口碑很重要......屁咧！”
    华诗圆带领一众师生前来走访，钟乐怡的两位闺蜜却是反应最强烈的。
    什么校企互动，什么以青春之名，什么加强法律修养，她华诗圆就是故意上门耀武扬威的！
    突然，一抹冰冰凉凉的触感爬下王雪的小脑，桌上的白皙逃是过眼角余光，若隐若现。
    华诗圆转过头，望向电视机下方的长方形时钟，在心底算了算时间。
    这种绿茶学姐，眼不见心不烦。
    钟乐怡万万有想到，你的蓄意试探，再加下身边汤元香阴差阳错的发挥，让华诗圆彻底误解了。
    一句句对白毫有铺垫，把钟乐怡和王雪的感情退度，直勾勾地摊开在太阳底上。
    多男红彤彤的双颊，性感和优雅结合的白色睡裙，刚刚洗过发尾的清香，以及瞳孔外似没似有的媚意......
    王雪笑着揽住多男弹性十足的腰肢，心猿意马。
    华诗圆咯咯笑了起来，陌生的声音少了几分娇嗔。
    项链是阿姨送的？
    差是少慢回来了。
    作为律师，偶尔情绪稳定是基本功，你多没如此失态的时刻。
    “钟主任有和他们一起回来吗？”
    “......喝酒了？”
    纪念日？
    忍是住想肆意采撷，抱在怀外品尝一上。
    调皮？
    还真以为和顾允那档子事没人知道是吧？
    呵。
    那把刀过于锋利，以至于你还有看含糊，刀尖像是加了速，已然深深扎退了心底。
    “哈哈哈哈哈，坏痒，讨厌啊他~”
    ......
    即使华诗圆早就知道钟乐怡和自己的女朋友是清是楚，但电梯外发生的一切，实在是让你猝是及防。
    自打你和王雪恋爱以来，冷爱运动的顾允在南湖操场下，可有多见到华诗圆孤零零散步的身影。
    华诗圆便一口饮尽杯中最前一点酒，带着独属于你的气息，重新环住王雪，义有反顾吻了下来。
    学姐带着一小堆人，跑来自己面后秀恩爱，故意看自己的笑话。
    尤其是那种度数是高的红葡萄酒，余劲十足。
    王雪见招拆招，我重重夹住对面捣蛋鬼的作案工具，一只手顺势在脚心外画了个圈。
    华诗圆靠在沙发中央，几个空荡荡的酒瓶摆在远处。
    “明明他先挑衅的！”
    多男白皙修长的美腿交叠在一起，一只脚随意地踩在茶几下。
    是可能。
    这你呢？
    作为一起住了几年的室友，顾允再了解华诗圆是过。
    自打沪城少了个新项目，回到江城办公以来，尤娣在时间管理下更加宽容了是多。
    王雪微微高上头，在华诗圆的右半边脸蛋下亲了一口。
    华诗圆先是深深吸了一口气，上一秒还是有忍住，迅速把大脚丫从王雪手中抽了出来。
    “是是是慢结婚了呀？”
    阳光普照，万物显形。
    “等会，你去取一上.......”
    在她们眼里，华诗圆也好，温桔也罢，都要排在钟乐怡后面，本质上全是过街人人喊打的第三者。
    既然想是出，王雪也是想了，我笑眯眯地打开冰箱，一人一瓶红酒，给华诗圆满满倒下。
    “是要，就现在。”
    虽然被从大宠到小，但你一点小大姐脾气都有没，受了什么委屈小少数情况都会藏在心底，独处一会儿就消化掉了。
    就连华诗圆离开后的表面功夫——送行，都交给了其他同事。
    “上班上班，小家该回去就回去吧，钟主任今天是是会回来了。”
    多男嘴角重重勾起，伸出手抓住酒瓶，仰起脖子咕嘟咕嘟灌了一小口。
    “爱你。”
    不得不说，虽然华诗圆和钟乐怡出于工作，表面上维持着过得去的交流，但南湖大学的另外两位学妹，可一点都没给这位明星学姐面子。
    “你有和你们一起下电梯，看方向坏像去了停车场吧。”
    你起身收拾坏茶几下的空酒瓶，站在全身镜后，用力揉了揉自己的脸蛋，拧出一丝微笑。
    喻甜放上手中的电话，苦笑着对乐盈律所的小家说道。
    都让我忍是住。
    “今天啊，值得纪念，就慎重喝一点。”
    “就现在！”
    七分钟前，门铃响了。
    尤娣环点了点头，双臂自然环绕住女人的脖颈，望向我的眸子亮晶晶的，依稀看得见水光。
    “抱他去楼下？”
    钟乐怡，他可真是坏心机啊。
    也是是。
    一脸迷茫的尤娣，还是知道上午发生了什么，吸了吸鼻子问道。
    但令我感到没些惊讶的是，尤娣环坏像迟延知道我心中所想，我刚刚转头迎下恋人的一双妙目......
    直到是多陪同送钟乐怡的同事一个个从电梯外回到工位，喻甜忍是住开口问道。
    “有看见......”
    再享受享受七人世界？
    呸，晦气！
    情到深处，绵绵是绝。
    是是吧？
    “你们还想再享受一上七人世界呢~”
    他们慢结婚了？
    你再也有办法骗自己了。
    后奏已然鸣响，多男一只手探到前脑，扯开了青丝最前的束缚。
    喻甜一愣，身边的顾允第一个反应过来：“得，你就说你们两个最坏别见面吧，如果是受什么刺激了。”
    但电梯从下到上的几分钟前，全都成了钟乐怡处心积虑的设计。
    “干杯~别问，现在你还是想告诉他。”
    今天正坏安排着要来江城一号院陪男朋友，我斯斯想了想贺璇发过来的日程表，也有记起来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
    “女朋友妈妈送的~”
    生日？
    “啵~”
    “什么坏事儿值得纪念啊？来来，你也陪伱喝一点儿......”
    在你的视角外，原本还不能解释成斯斯的工作交集。
    还专门找了个托自问自答，设计一通充满关键信息的对白，坏让自己知难而进。
    今天尤娣环酒前的情绪，似乎与往常都是一样。
    停车场？
    谎言从是伤人，真相才是慢刀。
    江城一号院，最外面的独栋别墅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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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0.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汗滴汇聚在纯白北欧风沙发上，融化成一颗小小的心形。
    一切归于平息，两人的体温也渐渐恢复正常。
    只剩下少女红霞点缀的双颊，和目光里浓到化不开的情意。
    顾允重新调整呼吸，将恋人交缠在他小腹上的大腿摆到一边，起身接了整整一大杯温水，回到钟乐怡身边。
    “快补补水。”
    钟乐怡白了他一眼，咕嘟咕嘟灌了几口，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再次环紧了顾允腰间，螓首深深埋在他胸前。
    “这可怎么办啊老公”
    “嗯？”
    顾允眨了眨眼睛，只顾着给钟乐怡理顺后脑凌乱的头发，没明白她的言下之意。
    “我刚刚说错了，今天好像不是很安全诶。”
    尽管钟乐怡没有抬头，但这个时刻，是个男人就能够感受到女孩话语间羞赧的情绪。
    哈？
    我操？
    不是很安全？
    那不就意味着
    顾允先是一愣，然后又是一惊：“啊？”
    两世为人的他，还真是头一遭遇见这种情况。
    刚刚在钟乐怡的极度主动下，自己也跟着有点上头。
    没有采取任何措施，却又正巧是在钟乐怡的危险区间。
    这个时候该说些什么好？
    如果是个阅人无数又力求片叶不沾身的渣男，劝女孩子做好后续处理的话术确实不少，也不难让对方接受。
    大家都还小，还在上学，未来还很长，没必要早早被柴米油盐束缚.
    但这些理由，不过是某些男人不想负责的借口罢了。
    “那你想想好了？”
    顾允停顿了一下，小心翼翼问道。
    “想好什么？”
    钟乐怡从男人怀里抬起头，像一只纯净无知的小白兔。
    顾允清了清沙哑的嗓子，深吸一口气。
    “想好，生宝宝了？”
    他问钟乐怡想没想好，何尝又不是在反问自己？
    另一个时空的顾允，三十多岁都还没有生儿育女，始终被动保持着丁克状态。
    是他不想生吗？
    不是。
    没有社会资源的他，只是不想让自己的下一代太早来到这个世界。
    像他一样生活三十年，直到大厦崩塌？
    何必呢？
    日益内卷的社会，每生育一个孩子，都会让以家庭为单位的群体陷入巨大的军备竞赛中。
    普通人根本逃不掉。
    升学压力，就业压力，生存压力，社会如同一具被设计好的精妙仪器，让每个普通人或主动或被动地变成一颗沉默的螺丝钉。
    “你看看你，生宝宝哪有这么容易啊？”
    钟乐怡吐了吐舌头，细长的食指点在顾允眉间。
    “我又不是没听说过，人家好多人吃叶酸都怀不上呢，心血来潮任性一次，也无所谓吧？”
    “可是.”
    顾允一怔，他万万没想到，钟乐怡的态度会这么乐观。
    吃叶酸怀不上那类人群的身体素质，和我们两个能一样吗？
    钟乐怡和自己刚刚踏进二十一岁，再加上平日里都有良好的运动习惯，正处在人类体质的巅峰时期。
    中奖概率和那种靠补剂的大龄夫妻比起来，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她怎么一点都不慌的？
    遇见这种事情，不都是男人在哄女孩子吗？
    “没关系的。”
    钟乐怡爬起身倚在沙发内侧，和顾允背靠背，目光悠悠望向别墅外皎洁的夜空。
    “就算真的中了，那也是上天对我们的馈赠，生下来呗。”
    “.”
    顾允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只是转过身，把钟乐怡抱得紧了些。
    他突然觉得有些内疚。
    什么时候，自己的白月光竟然通情达理到这种程度了？
    面对整整十个月，未来彻底改变人生角色的重大人生抉择，她不但用“生下来呗”这种轻描淡写的语气回应，甚至连一句其他的想法都没有。
    订婚呢？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呢？
    携手走进婚姻殿堂呢？
    梦中盛大的浪漫婚礼呢？
    校园时代里，钟乐怡对于亲密关系想象出的所有美好，在这个时刻竟然一句都没有提及。
    从小接受一生一世一双人教育的她，能够默许顾允有其他女朋友已经足够夸张。
    难道她还能接受直接生孩子？
    顾允大脑陷入了宕机状态。
    “反正大四也没什么课，如果真的怀了，时间精力金钱都允许，我觉得一切都刚刚好。”
    钟乐怡微微后仰，抵住顾允毛茸茸的下巴，打断了他的欲言又止。
    “你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其他的事情又不急，以后再说吧。”
    “嗯。”
    钟乐怡的最后一句话，总算把顾允拉回到现实世界中。
    2014年的顾允，距离男人法定结婚年龄二十二岁，还有整整一年。
    就算自己想结婚，国家也不答应。
    但是
    如果钟乐怡真怀上了他的孩子，华诗圆和温桔会怎么想？
    而且最要命的是，钟乐怡一个月内就能通过试纸得到结果，这种东西根本藏不住。
    看样子，她也丝毫没有任何藏的打算。
    一旦让另外两位知道这个结果，原本一度稳定的三角形结构，势必瞬间崩塌，不复存在。
    一直以来，对顾允拈花惹草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温桔，恐怕也很难接受钟乐怡怀孕的事实。
    大家都是女朋友的话还能接受，你和她结婚生子了，这算怎么回事？
    更何况他根本不敢想，心高气傲的华诗圆会怎么面对这个消息。
    接下来，和家里人该怎么解释？
    也许自家爸妈听到这个消息情绪还算稳定，但钟兴邦和宁佳红呢？
    女儿还没大学毕业，就被狗男人搞大了肚子，连个名分都没有，这换成谁家能接受？
    至少订个婚才能稳住目前的局势吧？
    他突然意识到，自打进屋以来，无论是动作也好，交流沟通也好，对未来的规划也好，似乎全都被钟乐怡牢牢带稳了节奏。
    今天的她好像有点不一样啊。
    到底是白月光情绪稳定，还是.
    情况越想越复杂，顾允忍不住闭上眼睛，不去思考。
    他低头埋在钟乐怡的发际间，尝试着放空高速运转的大脑，双手紧紧箍住恋人盈盈一握的腰肢。
    “老公，你喜欢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呀？”
    空气中重新响起少女的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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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1.两道杠


    四月，沪城举办了青年互联网创业者大会。
    很少出席这类场合的顾允，带着自己的助理贺璇到达了现场。
    不仅如此，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互联网巨头，还破天荒地作了一次关于旗下产业小桔书的分享。
    和在场其他发表交流观点的互联网公司相比，顾允的表达是最不互联网公司的一次分享。
    他几乎没有摆出任何数据，也没有细数创业维艰或是市场地位的复盘。
    而是像一个活在十九世纪的作家，谈黑客艺术、谈存在主义、谈人文精神、谈生活在当下。
    参与互联网大会的都是各个领域的精英，以前行业里有过一个经久不衰的热门选题，就是为什么江城出不了互联网公司。
    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人再这么问了。
    因为江城产出的带着“乐园”二字的公司，每一个都在不同程度上重新定义了互联网的游戏规则。
    就像前晚，小桔书在光谷软件园大楼内，举办周年纪念日的开幕音乐会。
    好奇的市民们三五成群的驻足围观，在即将到来的夏夜，乐队位于一楼演奏，乐园娱乐旗下的歌手在阳台欢唱，不时来上一段独奏，这好像真的是只有江城才能发生的画面。
    小桔书的一切过往，似乎也都出自这种情绪。
    人们需要活着，但又不止是活着。
    “最开始的小桔书，其实是7个PDF。
    用现在的话来讲，有点最小可行产品的味，这7个PDF是我们整理的7个江城热门旅行地区的购物攻略，因为当时有很多用户需要这个。”
    分享时，顾允大大方方地说着自己的创业历程。
    “如果按照这个轨迹发展下去，小桔书可能成为一款路书工具，或是一个代购社群，但绝对不会是现在这个模样。”
    台下听讲的青年老板们纷纷点头。
    “或者说，小桔书从一开始，就不是被设计出来的。它出自和人打交道的过程，直到今天，也还在摸索着如何更好承担人与人的相处之道。
    这也不是说，小桔书就是由用户塑造出来的。
    事实上，小桔书是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在你推一把、我挤一下的环境里生长出来的，是海量的作用力互相影响，得到的一个最优解。
    包括小桔书的分发系统由编辑运营切换成算法推荐时，考虑的也不是所谓的效率问题，而是应对于真实的人的声音：很多用户刷完了笔记，但还想看点什么，该怎么办？
    有的时候，技术的发展就是为了满足一些矫情之物。”
    顾允说到这里，忍不住笑着补充了一句。
    “就像你在经典游戏“文明6”里，进入信息时代后会刷到这么一句俏皮话。
    【现在天上有31颗卫星在地球上空环绕，不为别的，就为了告诉你便利店怎么走。】
    所以，我们最后对社区的定位还是回到了社区。
    社区这个概念，很多互联网公司都避之不及，因为太旧了，也太平凡了，大家都喜欢谈平台，谈估值，谈改变世界。
    但社区，也是人类聚集起来之后最自然的形态。
    它不同于集体的强制性，也脱离了部落的原始性。
    从小了说，它是选择邻人的自由，往大了说，它是文化繁荣的起点，出发就是大世界，回来就是小家园。
    设计一个梦想中的城市并不难，但重建一种生活是需要想象力的。
    推搡之下，小桔书也走到了这一步。
    每天有数千万用户，在小桔书里分享他们的生活方式。
    无论他们是否意识到，都亲自参与了这座城市从无到有的精彩历程。
    小桔书的未来会走向何处，没有居民可以预测，但他们却是能够决定的。”
    顾允作为最后一位分享的嘉宾，在经久不息的掌声中，回到了自己的主座上，等待会议结束离场。
    贺璇很快凑了上来：“顾部长，你今天的发言有点深奥啊~”
    “怎么说？”
    顾允一边走出会场，一边笑着摆手拒绝其他青年才俊的聚会邀请。
    “一口一个人类最自然的形态，要么就是重建一种生活需要想象力”
    贺璇眨了眨眼睛，欲言又止。
    “我说的不对吗？”
    “总感觉你若有所指的样子。”
    单独和顾允出差，贺璇明显心情放松了不少，语气也变得俏皮起来。
    “别说了，尤其是这几天，压力真的太大了。”
    顾允长叹一口气，和助理一起坐进商务车后座，驶向入住的酒店。
    自打三月某个晚上起，顾允的心情一直十分复杂。
    一方面，他觉得自己现在的身家和能力，养个孩子确实没有任何问题。
    两世为人，心里难免对下一代抱有期待。
    另一方面，他又不想因为意外出现，让现有的三角形稳定关系陷入彻底崩盘。
    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的他，这种事也是头一次遇见，顾允只能找到最为信任的小助理商量对策。
    结果贺璇却给出了截然不同的答案。
    “想不到啊想不到，不愧是和你同生共死的女人，乐怡居然能做到这一步.”
    “什么意思？”
    顾允问道。
    “以我一个女人的角度来看，她这一系列操作八成是设计好的。”
    两人下了车，贺璇从包包里拿出套房钥匙，打开房门。
    “.”
    “但归根究底还是怪你，你在舒适区里呆的太久了，还真以为她们三个各安一隅，最后能处成姐妹？不可能。”
    少女解开制服套裙的扣子，随手丢在真皮沙发边。
    “现在明显是几个人打出了真火，乐怡不想玩了，开始掀桌子。”
    贺璇表情认真，分析得头头是道。
    “知道为什么我会来沪城参会了吧？在家每天胡思乱想都快神经衰弱了，出来透透气。”
    顾允打开桌上的碧螺春，两根手指捻起一撮茶叶，自己泡了一大杯。
    “我现在也有点期待了接下来会不会像甄嬛传一样，好刺激。”
    贺璇伸出手，温柔地按起顾允的太阳穴，试图给老板放松放松。
    “你盼我点好吧。”
    顾允刚刚开口反驳，手机里特别提醒的声音响起。
    是钟乐怡微信发来的一张图片。
    上面两道杠的红色，亮得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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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4章 632内心的声音


    顾允用力揉了揉眼睛，反复点开那张已经被微信压缩过的图片，心里像是刚刚经历过一场海啸，瞬间冲刷掉了大部分情绪和内耗。

    我要当爸爸了？

    我怎么就要当爸爸了？

    真的假的？

    顾允飞也似地起身，一个箭步从贺璇手中拿走平板电脑，颤抖着打出了自己当前最想知道的问题。

    【试纸的准确率大于90%。】

    他深深呼出一口气，跑到衣架边上，从盒子里掏出一支烟，用发抖的手点了好几次。

    啪！

    最后还是小助理看不过去，主动过来帮他点上了烟。

    “顾部长，你要当爸爸了？”

    贺璇跟在顾允身边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顾允有如此激动和难以自持的时刻。

    手抖到点烟都点不准？

    一张图反复放大缩小，看上几十次？

    这要是让熟悉顾允的人听到，一百人里有九十九个都不会相信。

    在大家眼中，哪怕是天塌了，顾允最多也就皱皱眉头，情绪一向稳定到可怕。

    无论是多么惊险刺激，下一秒就重新归零的商战，还是红颜知己们火星撞地球的灿烂，他总是不慌不忙，保持着冷静理智，每次都能化险为夷。

    但这次呢？

    再情绪稳定的人，也有撕破他内心防线的时刻。

    重生以来，顾允一直觉得，世界于他而言，只是一场生动的盛大游戏。

    创业赚钱也好，和喜欢的女孩子恋爱也好，只要他开心，就去做了。

    不肆意享受这难得的人生，轰轰烈烈一把，岂不是浪费了重生的大好机会？

    谁知道下一秒整个世界会发生什么呢？

    可钟乐怡的两道杠真真切切地告诉他，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和这个世界，产生了真正意义上的链接。

    “嗯我先打个电话确认下。”

    短短一支烟的功夫，顾允的声音就嘶哑了不少。

    他解锁手机，打给钟乐怡。

    “怎么啦？”

    空旷的套房客厅里，钟乐怡温柔的声音响起。

    “.去医院了吗？我马上订机票回去！”

    “你忙你的，不着急，我刚刚和甜甜去医院测了HCG。”

    “结果怎么说？”

    “大于一万，你啊，真的要当爸爸了。”

    话筒内外，钟乐怡银铃般的笑声不断回荡。

    放下电话后，顾允有些神情恍惚。

    木已成舟了。

    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办？

    “皇上，臣妾终究是错付了啊！”

    吃瓜群众贺璇在心口附近比了个手势，笑着递来一只高脚杯，放在顾允面前。

    聪明的小助理全程听到了二人的电话内容，第一时间叫前台开了瓶红酒拿上来。

    “采访一下，我的顾部长，现在是什么心情？”

    “.”

    顾允沉默，拿起杯子深深闷了一大口。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激动？

    高兴？

    那自然是有的，经过医院专业机构测试确定，自己真的要迎来人生新的阶段，不兴奋不可能。

    除此之外，他突然意识到，有些事情不可能再装鸵鸟了，一切都在向不可逆转的方向发展。

    以往他引以为傲的黄金三角形，在三个女朋友间反复试探和对抗中形成了一种默契。

    

    大家各玩各的，谁也别主动挑衅，最好井水不犯河水。

    但这样的关系注定不会长久。

    在温桔和华诗圆先后造访辽城，和顾允的妈妈欢度春节之后，钟乐怡明显坐不住了。

    容忍顾允拈花惹草，不代表其他女人能取代她未来的位置。

    哪个女孩子不想为爱人披上神圣的白色婚纱，领曾经九块钱一个国家印证的小本本，成为户口上的女户主？

    未婚先孕虽然在部分传统地区会被人说三道四，但

    但它真的很有用。

    比如现在，顾允就开始发愁，到底怎么和华诗圆和温桔解释这件事。

    思来想去，没法开口。

    这怎么开得了口？

    但这个消息根本瞒不住。

    倘若自己不打先手的话，另外两位提前知道钟乐怡怀孕的消息，到时候事情就大了。

    安静的套房客厅内，顾允皱着眉头，和小助理干掉了一杯又一杯。

    【人若不能按照自己的心而活，还不如那明月，那月亮到了十五还能圆一圆呢！】

    恰逢此时，平板电脑内的《甄嬛传》突然发出了声音。

    “不好意思喔，刚刚耳机没电了~”

    贺璇跳下沙发，连忙关掉了外放的声音，俏皮地对着顾允吐了吐舌头。

    顾允望着少女白皙的脚踝，没作声。

    她绝对是故意的。

    心思通透的小助理，太懂此刻男人的心理了。

    不就是吃着碗里，又放不下锅里吗？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也不可能放弃任何一个，那就

    借助这句经典台词的力量，有些事，顾允终于想清楚了。

    “你说，如果你是桔子，知道这件事会怎么办？”

    顾允开口问道。

    “桔子.我觉得相比桔子，学姐的反应应该会比较激烈。”

    贺璇换位思考了一下，两只手托住下巴，漂亮的大眼睛转来转去。

    “你看啊，学姐是公务员诶，又是每年社会关系要详细备案的干部，她做事就注定不会很出格。”

    “什么算出格？”

    顾允放下酒杯伸了个懒腰，扑向套房软绵绵的大床垫，对着小助理招了招手。

    “比如.乐怡把宝宝生下来，或者说你们因为这个结婚了，她还怎么和你交往？”

    “这种事属于生活作风问题，只要举报就是污点啊。”

    贺璇乖巧地脱下鞋子，换上轻便的丝质睡裙，躺到顾允身边。

    不知不觉，贺璇对于社会的认知也远远超出了她大学生的身份。

    事情还没发生，她就已经预想到了更远的未来。

    “这就算污点吗？”

    “不算吗？”

    “我觉得还差点意思。”

    顾允嘴角不知何时，挂上了一抹笑意。

    “诶，不是，你都要当爸爸的人了，怎么还有心思对小助理耍流氓啊？”

    几分钟后，贺璇红着脸推开了老板作恶的大手。

    “你不是偷偷劝我，按照自己的本心做事吗？”

    想通一切的顾允转过身，一只手捏紧了少女的手腕。

    “渣男！”

    贺璇妙目流转，狠狠白了他一眼，眸子里的依恋却怎么都藏不住。

    给老板解压也是助理工作的一部分，她闭上了眼睛。

    “不行！我现在还不想，绝对不行！”

    “饶了我吧，神仙打架是她们的事，你别拉我下水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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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5章 633有多爱


    第635章633.有多爱

    江城，一号院别墅。

    “今天请大家过来不只是吃饭，是想说点事情。”

    空荡荡的客厅不复以往，软绵绵的真皮沙发上第一次坐满了客人。

    钟乐怡笑眯眯地坐在正中心，走向茶几的喻甜手里端着一个大盘子，盘中七个小杯，盛满了黄澄澄的茶水。

    王晓红、范梦如、王雪.

    乐盈律所的核心人物都被钟乐怡以小聚会为名，邀请到了家里作客。

    “接下来一段时间，律所的日常工作恐怕要继续拜托王姐了。”

    少女一只手摸着肚子，脸上满是温柔的光辉。

    “我啊，要请长假休息了。”

    “.”

    乐盈律所的前台柱子王晓红沉默不语，低头喝了一口桌上的茶水，耐心等待着钟乐怡的后文。

    她是看着钟乐怡从实习生一步一步走到台前的，对她的能力没有丝毫怀疑。

    蒸蒸日上的律所，什么事情能让钟乐怡请如此之长的假？

    又是什么契机，让钟乐怡这位大权独揽的持股老板甘愿退居二线？

    她只是短暂思考了几十秒，少女便给出了她答案。

    “我怀孕了，这段时间倒还好，之后就只能拜托大家啦。”

    风轻咬着春日的动脉，在她眼底窥见盈盈喜意。

    “哈？”

    王晓红一愣，然后立马反应过来，“恭喜恭喜！我认识江城总院的医生，到时候介绍给你。”

    多年法官生涯，王晓红在各行各业积攒下了不少人脉。

    但反过来一想，这可不只是钟乐怡的孩子，未来的宝宝爹可是姓顾啊！

    神通广大的顾允，还需要自己介绍医生吗？

    果然，钟乐怡抿嘴一笑，摇了摇头：“不用费心了王姐，后续所有的检查都已经提前预定好了。”

    “我啊，现在把工作上的事交代给大家，接下来什么都不管，可要当几个月无忧无虑的小女孩啦~”

    律所里，平日和钟乐怡关系最亲的范梦如凑近几步，摸了摸她依然平坦的小腹，神情微妙。

    “真没想到，我天天调侃的小妹妹竟然比我先怀孕.”

    “哈哈哈哈哈，梦如姐，这点你就别比了，你男朋友在乐园集团工作，天天加班，哪有时间回家交公粮呀！”

    “讨厌啊！”

    把自己的现状和大家摊牌后，律所的几朵金花很快恢复了打打闹闹的氛围。

    不光是钟乐怡的几位室友，年长的姐姐们同样感到很惊奇。

    这么小就怀孕？

    还打算生下来？

    大家的惊讶只是持续了短短一小会儿，一想到孩子的爸爸，也就释然了。

    “乐怡，那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啊？我们得准备红包随份子了。”

    最终还是相对传统的王晓红开口，代替大家问了一句。

    毕竟在大多数国人眼中，怀孕并且准备生育的决定，代表了两个人即将补完结婚手续，进而组成新的家庭。

    这几乎是一场不可逆转的仪式。

    可以先上车后补票，但不能不补票。

    “这个可能要等等，谁叫顾允还没满二十二周岁呢~”

    

    钟乐怡笑意盈盈，大大方方点出孩子的父亲，嘴角勾成了一弯新月。

    “不过肯定跑不掉，大家好好工作，到时候可以包得厚一点！”

    “你回来啦。”

    当晚，微醺的钟乐怡站在玄关右侧，一只手拍了拍男人风尘仆仆的肩膀。

    那一刻，她仿佛代表了温柔本身。

    “嗯，买了最早时间的机票赶回来。”

    顾允半蹲着解开鞋带，换好拖鞋，还没来得及站起身，先伸出手揽住恋人的腰肢，侧脸直接贴了上去。

    “咚，咚，咚”

    “你咚什么啊！这会儿胎心都没搏动，可还没到时候呢。”

    钟乐怡咯咯笑了起来，眯着眼睛揉起顾允乱糟糟的头发，一脸幸福。

    “真的没有吗？我趴在这里都听到了！”

    “高中学没学过生物啊你。”

    一根手指点了点顾允的眉心。

    “宝贝。”

    “嗯？”

    “我爱你。”

    “有多爱？”

    少女轻轻抱住男人的脑袋，下巴埋在毛茸茸的头发里。

    她低头看了看脚下，又转头看了看窗外，一小束月光穿过层层叠叠的窗帘，落在爱人彼此相拥的肩膀上。

    “是只爱，最爱，还是都爱？”

    风一吹，窗帘的尾巴摆动起来，少女身上细碎的光斑像是涟漪。

    一场漫长的亲密关系中，总有那么一些时刻，是注定要成为转折点的。

    譬如某个特殊节日在高档餐厅的晚餐，长时间异地后的初次会面，或是诸如直球告白、突然求婚等可以用来检验亲密关系的重要事件结束。

    在那之前，人们大可以闭眼享受逐渐升温的情感浓度。

    越发密集的聊天频次，越发亲昵的称谓词，莫名其妙突然爆发并很快以一方服软结束的争端，以及一些让人甚至有些窃喜的吃醋。

    尽管在这样的亲密关系里，有一方在回避，而另一方期待主动推进。

    但总有一些铺满生活的浪漫瞬间，足以让大家心照不宣地，对推进关系这件事闭口不谈。

    然而，当敦刻尔克时刻来临，那冰封着“给个说法”呼声的冰块，将被掷在阳光之下，迅速消融。

    她知道，与爱人的会面将依然温柔、亲切，但有一些细微的举动，譬如爱意像是手伸进裤兜，却僵硬地悬在半空，而非舒展地伸到兜底。

    会让人意识到，回避不再行之有效，对推进关系的渴求再难蛰伏。

    但她同样清楚，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推进实属强人所难，没有大杀器，关系决计不会短时间内升温到此般程度。

    于是很长一段时间内，克制、表演依然是相处的关键词。

    而无奈的是，即使没有人希望，有些弄巧成拙的事情却总是一遍又一遍地发生着。

    比如和另外两个女孩子的意外碰面。

    再比如若隐若现的试探和摆在台面上的针锋相对。

    她也好，大出三岁的学姐也好，大家都一清二楚。

    没有人甘心在三角关系里长期平衡。

    总有人要打破这一切，不管是以何种方式。

    毕竟推进关系的大杀器，她已经捏在了手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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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4.多来几个


    究竟是只爱我一个，还是大家一碗水端平？

    望着巧笑嫣然的钟乐怡，顾允一时语塞，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这味道刚刚喝酒了？”

    发呆只持续了几秒钟，顾允立刻找到切入点，用力吸了吸鼻子，顾左右而言他。

    众所周知，孕妇是不能喝酒的，这个时候身体最重要。

    “我当然没喝，下午拉着乐盈律所的姐妹交待工作。”

    “这几个月我就不过去了。”

    钟乐怡揽住男人的小臂站了起来，把顾允的外套挂到一旁，尽显温柔。

    看起来完全没有继续刨根问底的意思。

    留给他缓冲的时间，不多了啊。

    顾允一边在心底思忖，一边点了点头：“对对对，别上班了，学校那边我也帮你请假，好好休息。”

    “保持天天开心。”

    他朝着窗子走去，轻轻打开一丝缝隙，让空气里弥散的酒精味道能够更快挥发。

    “自己天天在家呆着也好无聊的。”

    钟乐怡靠在沙发里，一只手打开电视机，两截雪白的小腿钻出睡裙下摆，自然搭在一起。

    “最近都没有什么好看的电视剧，游戏机翻来覆去也玩腻了，我又不喜欢玩电脑”

    少女指了指柜子下吃灰已久的ps4，摊了摊手。

    “明天我专门请个阿姨来做饭，还有要不我给璇璇放个假？”

    “不要。”

    钟乐怡头摇得像拨浪鼓。

    “公司离不开助理的，怎么可能让她放下工作全程陪我。”

    “最多让她带我去打打麻将。”

    “打麻将？”

    顾允一怔。

    “对啊，之前听璇璇说，她经常会和乐园娱乐的盈盈还有沈倾城打麻将，三缺一的时候喊过我，不过那时候我忙着工作，没有去。”

    听了钟乐怡的解释，顾允这才反应过来。

    麻将是四人游戏，熟人玩起来会更加有意思，三缺一的时候不少。

    沈倾城是家喻户晓的明星，程盈盈更是心思剔透的人精，麻将社交这一块玩得炉火纯青。

    虽然局最开始是温桔组的不假，但地点一直没有变过，始终在沈倾城的住所。

    既然温桔来了，华诗圆来了，那身为顾允白月光的钟乐怡，自然不会缺席邀请。

    但彼时的钟乐怡，想法并没有其他两位那么深远。

    通过麻将搞社交？

    团结顾允身边人？

    作为官宣时间最久，和他经历也最丰富的正牌女友，钟乐怡觉得没这个必要。

    对于校园情侣而言，谈恋爱一直是两个人的事情。

    最为深入的交集，也不过是大家认识彼此的室友，隔三差五一起聚个餐。

    至于男朋友的下属，同事，客户

    总觉得距离很远，也不是很熟，要付出自己的娱乐时间去与她们搞好关系，钟乐怡认为还不如好好工作。

    但很明显，现在的她，想法与之前早已大相径庭。

    “啊一起玩玩也挺好的。”

    顾允眨了眨眼睛，一时间想不出任何托辞，只能顺着她说下去。

    迫在眉睫了啊！

    如果钟乐怡只是单纯地想找玩伴打发时间，这几个月一起打打麻将，倒也无所谓。

    但时间越来越久，等到她显怀，就算钟乐怡自己不说出来，沈倾城和程盈盈也不是瞎子。

    最关键的是，温桔和华诗圆都喜欢玩麻将！

    一个是咖啡正义的大老板，另一个是体制内的小领导，平日里都是很难找到麻将搭子的。

    

    给老板和领导打情商牌的人太多，根本就打不尽兴！

    所以温华二人打牌，难免又要光顾沈倾城的私密小别墅。

    在这里，大家没有任何身份上的不同。

    要说身份，大明星岂不是更牛？

    没有人会刻意让牌和点炮，大家都一样公平竞技，这样的游戏才充满了乐趣。

    万一钟乐怡顶着大肚子和另外两个女朋友碰面，那场面简直不敢想

    太被动了。

    “好纠结哦.”

    钟乐怡侧过脑袋，双手抱紧顾允的胳膊，像一只毛绒绒的小猫，靠在他结实的肩膀上。

    “嗯？”

    “怀宝宝这种事，我真不知道怎么和爸妈开口。”

    少女表情复杂，眉头轻轻拧成一道线。

    “实在不行，过段时间我出面和叔叔阿姨说吧。”

    顾允低下头，找到恋人吹弹可破的面颊，缓缓贴紧。

    像是怀孕这种足以改变人生的大事，自然不可能越过家长擅自和钟乐怡悄悄完成。

    并且孩子呱呱落地之前，他出于年龄原因，甚至做不到和钟乐怡领证。

    谁家的长辈知道这个事实之后，能不生气？

    这也是钟乐怡对通知爸妈这件事再三迟疑的原因。

    无论如何，该负起的责任还是要负的。

    “过一阵再说。”

    少女扬起手，解开自己漂亮的高马尾，埋进男人怀里。

    如果可以的话，谁又不想放下尘世的种种纷繁复杂，躲在恋人的庇护下当只鸵鸟呢？

    顾允点了点头，环住她半边肩膀，顺着肋骨下滑到依旧平坦的小腹。

    “真奇妙。”

    钟乐怡忍俊不禁：“哪里奇妙？”

    “我居然真的要当爸爸了，这还不奇妙吗？”

    两世为人，顾允从来没有过这般感受。

    努力赚钱也好，放肆恋爱也好。

    很多事情虽然没有经历过，但作为本身就拥有金手指的重生人士，他多多少少有着一番预期。

    可钟乐怡的突然中奖，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意外和惊喜。

    原本在他的规划里，关于三个女朋友的未来，至少要等到毕业后才能有个答案。

    到了那个时候，三角形的感情固若金汤，大家对彼此的存在习以为常，也许

    也许就这么过去了呢？

    事实证明，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幻想中的无事发生抵不过现实里的一次碰面。

    重生根本就不是万能钥匙，能够解决生活中的一切问题。

    谁能想到将要和他从校园走到婚纱，一向温柔体贴的钟乐怡，能下这么大的决心？

    他心头的白月光恋人，第一个打破了深海下的宁静。

    能够打穿深海的，必定是滔天巨浪。

    “是有点。”

    钟乐怡咯咯笑了起来，“你还没说，到底喜欢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呢？”

    “男孩子和女孩子我都喜欢。”

    顾允意味深长。

    “多几个弟弟妹妹不好吗？大家长大了一起踢球跳皮筋，还能开黑打游戏！”

    “谁给你生那么多啊.你想得美吧！”

    钟乐怡笑着白了他一眼，双颊下映起一抹绯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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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5.上司的烦恼


    东湖高新区政府，八楼大会议室。
    干部大会的末尾按照惯例，高新区一把手吴俊元进行总结讲话。
    【严格按照干部选拔任用规定，坚持“让政治忠诚、敢于担当、善于成事的人得到提拔使用”的选人用人导向，提拔晋升了一批优秀的干部，在全区激起了“比学赶超”的干事创业氛围。
    此次转正述职测评，是对被测评人过去一年工作的检验，是加强干部有效监督、规范管理，作出客观准确的评价，打造一支高素质干部队伍的重要举措和保障】
    这一天，是高新区全体副科级干部的转正述职日。
    坐在一批平均年龄大出自己将近十岁的述职者中间，会议全程，年轻漂亮的华诗圆不断接受着明里暗里的目光洗礼。
    但她早已习惯这种打量的视线，这就是木秀于林的代价。
    同批入职的同事还在学着人情世故端茶倒水，她进吴书记办公室时，这位一方大员不但毫无做派，甚至还会亲昵地叫上一声大侄女。
    她捏了捏自己的衬衫衣领，翻起手腕望向表盘，绷住身体，嘴角轻轻弯了个弧度，标准微笑。
    流程快结束了。
    只要自己一直做得好，足够好，那么旁人的目光只会是仰望。
    “慧仪，今天的讲话稿有水平哦！”
    华诗圆回到办公室时，保温杯里的热茶温度刚刚好。
    “主要还是书记你工作做的实，怎么写都有内容。”
    隔壁的秘书岳慧仪正在电脑前噼里啪啦改着新材料，华诗圆笑眯眯地走进办公室，顺手帮忙拉开紧闭着的窗帘。
    “光线这么暗，写东西对眼睛不好。”
    华诗圆拍了拍秘书的肩膀，她们年纪大抵相仿，除去工作之外，相处得犹如姐妹般要好。
    岳慧仪从屏幕前抬起头，忍不住叹了口气：“没办法，太阳一天比一天毒，我恨不得每天把自己裹起来防晒。”
    作为工位在办公室阳面的打工人，有些时候总要放弃一些什么。
    她望向华诗圆，露出羡慕的神情：“有时候我就特别想不通，明明你不怎么注意防晒，上次坐你的车，车里连袖套都不放一对，偏偏还是这么白.”
    在小秘书岳慧仪眼里，刚刚转正的副书记华诗圆是个扎扎实实的大美人。
    年纪轻轻的顶头上司不但五官好看，短发也很有气质，甚至连穿着千篇一律的工装白衬衫的样子都很好看，领子下的脖颈纤长又白皙，自带闪光，让岳慧仪不禁想起医美机构里水光针的广告——皮肤像剥了壳的鸡蛋。
    原来真的有人能有这么细腻的肌肤。
    加上华诗圆小小的脑袋，天生的直角肩，浓密的头发，哪怕远远只看个轮廓，都让人想哇一声美女。
    “哪有你说得那么夸张我今天也涂了防晒的。”
    华诗圆吐了吐舌头，笑意盈盈地回到办公室，手里捏着一个方块状盒子，丢给岳慧仪。
    “喏，这个送你，男朋友陪我逛街时候买的，昨天收拾屋子翻出来，再不用得过期了。”
    忙于修改文稿的岳慧仪原本只是眯着眼懒洋洋接过，余光瞟了一眼包装，立刻肃然起敬起来。
    这个牌子她知道，Lancome小包装菁纯臻颜防晒隔离乳，30mL/890元，妥妥的贵妇级别用品。
    “啧啧，顾总这样的男朋友哪里找？”
    岳慧仪由衷感叹道。
    她也没和华诗圆客气，心里门儿清。
    这个价格的防晒对她而言有些奢侈，但领导的男朋友
    谁还能质疑顾总的实力了？
    “那你得去学校看看，有没有潜力股学弟。”
    华诗圆咯咯笑了起来，声音在阳光下映射着幸福味道，对她摆了摆手：“加油写材料吧，不打扰你了。”
    潜力股.
    岳慧仪敲了几下手中的键盘，突然有些酸涩。
    华诗圆住东湖天樾、坐头等舱、和明星互称姐妹、出入高级会所，那是她永远也无法迈入的世界。
    尽管大家都在一个单位上班，日常很低调的华书记，看起来和大多数人别无二致，只有秘书知道。
    她自打毕业起，就从来没有做过邂逅霸道总裁的春秋大梦。
    但看着幸福快乐的华诗圆，她现在突然发现，这个次元不是永远固定的——对于年轻而又家境普通的女孩而言，尚有一件事能打破次元壁。
    那就是，足够高的颜值。
    岳慧仪不愿意在真正的美女面前显得用力过猛，尤其是当每次自己花半个小时精心勾勒出的浓浓裸妆面孔，却在只随便涂了防晒的华诗圆面前一下黯然失色的时候。
    因为颜值先天不足而付出的努力，总让人觉得倍感挫败。
    岳慧仪痛恨看见那些娱乐媒体总爱嘲笑某位明星私服品味太差。
    媒体们不知道，真正的美人根本毋须衣品加持，她们的身体与脸蛋已然就是光芒。
    随意，是大美人才配拥有的底气。
    今天是华诗圆转正的第一天，连材料都交给了秘书，一切都很随意，水到渠成。
    岳慧仪很清楚，明年的这个时候，政绩傲人又满足所有条件的华诗圆，大概率可以升任正科级干部。
    正科级，即使是在江城这样的省会级城市，也算得上是有些名号了。
    她这样的人会有什么烦恼吗？
    有步步高升的仕途，有堪称完美的恋人，还有令人羡慕的外表
    不知不觉已是夕阳西下，岳慧仪推开窗子，目光顺着停车场内那辆熟悉的奥迪Q5，点火启动，缓缓驶向远方。
    今天按时早早下班，应该是和顾总约好了一起吃晚饭吧。
    她深吸一口气，用力摇了摇脑袋，无论如何也想不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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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6.期不期待


    今天的华诗圆确实很美。
    体制内的下班时间会相对早一点，她特意回家换了身衣服，准备等下和恋人的约会。
    不像她平时的朴素打扮，发梢被她用卷发棒精心处理，丝绸裙子文雅包住膝盖。也绝对不是在单位时的素面朝天，这次她涂了淡棕色眼影，眼线，粉色唇彩。
    眉眼间满满的清秀气质，露出的脖颈白皙，又像天鹅。
    她随意捏了一个手拿包，踩了7厘米的细跟高跟鞋，光着小腿，哒哒哒地在试衣镜前走来走去。
    “来啦~马上下楼！”
    直到听见自家楼下汽车喇叭的提示声，华诗圆抿了抿嘴，让玫瑰色在樱唇间更加均匀，把钥匙放进包包，走向门外。
    “对啊，现在我基本不用自己动手写材料了，秘书连我转正的讲话稿都能搞定。”
    “这么厉害？”
    “还不是老公教得好，领导要发掘手下人的潜力和才能嘛！”
    华诗圆没有施展无双的厨艺，难得被顾允拉着出门吃了顿烛光晚餐。
    江城的饮食极富融合性，不仅汇聚了国内多个城市的菜式，西方国家的美食同样在此野蛮生长。
    两人来到的Damiano餐厅名字来源于米兰著名的Via San Damiano时尚大街，店里主打意大利餐，其水准在江城称得上数一数二。
    餐厅内部装饰是纯粹的时尚风，用暖色铜材，蝴蝶纹大理石墙面和青铜砖块，营造出深邃的感官体验。
    暖黄色灯光照在华诗圆身上，给她脖子上的细小绒毛打了一层轮廓光。
    她本身就是冷白皮，被灯光刷上一层糖心色，吹弹可破的面颊像是秀色可餐的奶油蛋糕，十分诱人。
    顾允看着她，忍不住戳了一下她的脸蛋。
    好吧，没有像蛋糕一样陷进去。
    “讨厌，别乱动！这面包居然这么贵”
    华诗圆捏起一块餐前面包放进嘴里，眯起眼睛：“我要是去拼乐园上买个面包机，应该也能做。”
    两人面前的餐前面包篮，包括原味佛卡夏、培根佛卡夏和Grissini棍形面包三种。
    佛卡夏被普遍认为是意大利利古里亚地区的特色面包，面包中带有不少腌橄榄和坚果，咸香蓬松，再佐以橄榄油和意大利黑醋，便是正宗的意大利吃法。
    Grissini棍形面包在江城西餐厅尤其少见，其外形和常见的手指饼无异，因此被不少食客误认为是“意大利饼干”。
    实际上，这种意式硬面棒起源于意大利都灵，最初是烘焙师利用各种剩余的面团烤成而来，因此体积比普通面包迷你许多。
    Damiano的Grissini细长金黄，烤制前表面刷满橄榄油和芝麻，保证了面包香脆而不干硬。
    “别别别，咱们在家偶尔做一做湘菜就够了，没必要天天下厨的。”
    “况且这也没法用面包机做出来吧？”
    再美的女孩子，天天接触油烟亲自做饭也难免劳累。
    顾允连忙阻止。
    “我就是爱好这个嘛！”
    华诗圆嘟起嘴，拿起叉子用力戳向面前的小牛肉。
    薄切澳洲小牛肉采用低温煮熟，每一片牛肉都被烹制得细腻柔软，配以浓郁的鲔鱼酱和酸爽可口的水瓜榴，味觉层次丰富，是开胃菜品的最佳选择。
    “.”
    “像你刚刚这么说的话，明年你差不多就能展望一下正科了。”
    顾允回忆了一下脑海里尚存的体制内知识，点了点头肯定道。
    华诗圆基层经验丰富，又有扎实的政绩做保障，再加上和上级关系十分密切，时间一到就升迁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吃饭呢不要老提工作好不好？”
    华诗圆放下手中的白巧慕斯，喜滋滋地白了他一眼。
    “好好好，知道了，等会回家再说。”
    顾允笑眯眯地给她夹上一块澳洲M6和牛，只简单搭配海盐与黑胡椒，以最大限度突出牛肉原香。
    “回家也不许说！下班了就把工作和其他不重要的事情忘掉，好好陪我~”
    华诗圆眨了眨眼，侧着脑袋望向顾允，眸子里满是浓到化不开的万般风情。
    相处时间长的情侣，大部分行为都充满了默契，深知彼此想要什么。
    年轻的女孩子往往不惜把整个夜晚拉长，从餐厅到商场，再到微醺的小酒馆，恨不得转场四五次，才算得上是一次高质量的约会。
    但大出三岁的姐姐却完全不同。
    她不想要什么奢侈品，也不缺昂贵的衣服鞋子包包，更没有去酒吧解压的习惯。
    吃饭呢，也从来不挑剔场所。
    去米其林餐厅可以，如果临时改成街头小苍蝇馆，她也会大大方方地绑起头发，脱掉脚上的高跟鞋，裙子一扎，爽爽利利地大口夹菜吃肉。
    白手起家的创一代男朋友从来都是随心所欲，和他相处久了，华诗圆也变得底气十足，大大咧咧地选择自己喜欢的事物。
    比如现在。
    吃过饭的学姐根本不想干其他事情，一门心思拉着顾允回家，躺在舒舒服服的大床上。
    窝在他强壮的怀里，左耳听着他规律的心跳，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眯起眼睛，一动不动。
    “圆圆。”
    “嗯？”
    华诗圆星眸半闭，鼻腔哼了一声，软软的。
    “你觉得现在的工作开心吗？”
    “还好吧。”
    华诗圆换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点点头。
    当团委的小领导，可比去年在英山县的工作容易多了。
    签签文件，做做决定，讲讲话，既不用招商引资，也不用乡村振兴，关键还不用负什么责任。
    “不出意外的话，明年就能换个地方当一把手了，你期不期待？”
    “你到底要说啥嘛！”
    华诗圆眉头一皱，睁开眼睛与他四目相对，湘妹子的直白性子显露无疑。
    “.”
    顾允清了清嗓子，有些难以启齿。
    该怎么说出口呢？
    “从为人民服务的角度来说的话，我还是很期待的，因为我从小就想为这个社会做点什么，一直也在朝着这个方向努力”
    华诗圆伸出手，在顾允胸口画着圈圈。
    “但很无奈，我虽然有这个心思，过程基本上都是在靠男朋友啊.”
    “从考公面试开始，再到入职写材料，发简报，去英山县就不说了，基本全程都是你在出钱出力。”
    “明年顺利的话，我可能会去区里的某个局当正科级一把手，那时候就真的可以靠自己的本事，为社会做贡献了啊。”
    月光被窗子切割成几何形状，四周安静无声，华诗圆的侧脸贴在顾允下巴边缘，从他的角度看过去，仿佛电影里唯美的逆光镜头，轮廓尤为好看。
    “所以你问我期不期待，我当然是期待的。”
    华诗圆抬起头，轻轻印上一个吻。
    “组织部有句老话叫扶上马、送一程，明年换岗位之后呢，也许我很多事情就可以自己说了算，你扶我到这个地方，够啦。”
    顾允嘴唇一动，欲言又止。
    “支支吾吾的，你到底想说啥嘛！”
    “那个，要不我们生个宝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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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7.现在刚刚好


    “嗯？”
    华诗圆从男人怀中坐起，精致的瞳孔放大又缩小，目光如炬，死死盯紧了面前的顾允。
    生宝宝？
    没听错吧？
    “没听清楚，能不能再说一遍？”
    长夜里，少女双唇紧抿，嘴角轻轻勾起，似笑非笑。
    “我说，你不是一直很喜欢小孩子嘛，要不我们也造一个？”
    顾允挠了挠头，一只手揽住恋人睡衣下若隐若现的腰肢。
    “一边去，就知道开玩笑逗我”
    华诗圆冷哼一声，嘟起嘴推开顾允的胳膊，踩上拖鞋到客厅接了杯温水，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这才冷静下来。
    一向温柔的她，确实对萌娃这类可爱满点的生物爱不释手。
    亲戚朋友家的小孩，就没有不亲华诗圆小阿姨的。
    今年刚满二十四岁的她，正处于人类女性最适合生育的巅峰时刻。
    可是
    对顾允的这个问题，她第一时间却没当真。
    虽然男朋友事业上已经名扬天下，乐园集团是互联网行业公认的巨头，财力上养几个孩子根本就不在话下。
    但，他还没大学毕业啊。
    她对自己的人生规划原本清清楚楚，结婚也好，生宝宝也好，一切要等到男朋友大学毕业再说。
    即使爸妈逢年过节明里暗里提起去见亲家，即使她大出顾允整整三岁，她依然没有丝毫急躁，能够笑眯眯地顶住所有压力。
    很简单，学姐太过了解顾允，以目前的现状来看，顾允几乎没有任何主动打破稳定的理由。
    南湖那位白月光，隔壁公司那位红玫瑰，还有政府大院里的她，大家互相碰撞几次之后，已然形成了井水不犯河水的默契。
    男人想要打破稳态，势必要付出难以承受的代价。
    如果一定要他选，那么他会选谁？
    在这种情况下，他如果不是开玩笑，为什么要提出生宝宝的试探？
    华诗圆一边脑子里疯狂脑补，一边慢悠悠地踱着步子，回到大床边坐下。
    “你想不想嘛，我可没逗你。”
    等候许久的顾允一把抱住娇小的学姐，双手大拇指按在她肩膀锁骨上，与她四目相对。
    “啊？”
    华诗圆一怔。
    看他的表情.没笑，也没眨眼睛，目光也不闪不避，怎么办.不像开玩笑。
    这是来真的？
    “我是很喜欢小孩子，但这也.”
    “哎，不是.”
    “你让我想想，想想，好吧？”
    平日里遥远的遐思眼看要变为现实，华诗圆顿时霞飞双颊，有些害羞，能说会道的嘴巴也变得语无伦次起来。
    不是吧？
    他还真想当爸爸啊？
    华诗圆先是红着脸背过身去，却又觉得身后男人的目光太过灼热，烫的自己无所适从，干脆起身溜到客厅，深吸一口气，陷入长长的思考。
    如果是真的.
    她想不想生宝宝呢？
    毫无疑问是想的。
    和自己最爱的人共同诞下爱的结晶，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浪漫的事情之一。
    但是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如果选择这个时间节点生宝宝，她对自己人生的规划，对一切的预期，几乎全部都要推翻重来。
    比如明年水到渠成的晋升，从市里后备干部的年龄和政绩来看，她几乎没有竞争对手，但如果明年的这个时候请假呢？
    一孕傻三年，原本顺顺利利的事业在休长假之后，一切显然变成了未知数。
    再比如接下来迫在眉睫的大小琐事。
    和顾允谈恋爱也不是一天两天，怀孕了总不能瞒着家里吧？
    可还没结婚，要怎么和传统的爸妈解释？
    更何况自己大了肚子，朝夕相处的同事朋友迟早看得出来。
    有些事情就算她不愿意逼得太紧，但必须也要提上日程才行。
    顾允这个小王八蛋，总不可能让自己一个清清白白的国家干部，莫名其妙变成单亲妈妈吧？
    但乱七八糟的问题归问题，顾允能主动迈出这一步，从三角形的稳定舒适区中离开，华诗圆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不管她答不答应这回事，顾允这份心意还是值得肯定的嘛！
    “你是不是觉得，太早了？”
    黑暗里只剩下一缕月光，男人赤着脚走过地板，一双有力的胳膊环住华诗圆，耳边传来一阵热气，两人紧贴着，一同窝在沙发里。
    “就不能等明年吗？这段时间还挺重要的。”
    华诗圆点点头，有点纠结。
    “明年常委会开过之后，好不好？”
    无论成功与否，事业和家庭的抉择，都是两难之选。
    “其实现在刚刚好。”
    腰间抚动的大手微微发力，直到少女的小腹开始灼热，顾允才想好说辞，继续开口道。
    还真等不了明年。
    要是非要拖到明年再说，到时候钟乐怡的孩子都能跑能跳，能叫阿姨了！
    到时候怎么办？
    他必须在这段时间一鼓作气。
    “明年换了新单位，又是第一次当一把手，你试用期间总得以身作则，认真工作吧？”
    好像是这个道理。
    总不能刚当上什么某局长、某主任、某书记，自己就宣布怀孕，请上大半年的长假吧？
    整年人都不在，这让组织上到了年底，怎么考核工作称不称职呢？
    华诗圆晃了晃脑袋，不说话了。
    “而且就算你不请假好好干，第二年熟悉了各项业务工作，马上又是出成绩的关键时期，这个时候更难办。”
    顾允伸出手，将恋人耳畔的碎发重新理齐。
    说到底他能这么劝，还是因为组织上如此年轻的女干部极其罕见。
    大部分基层出身的干部，三十岁能够解决副科职务的人都是凤毛麟角。
    而三十岁的女公务员，往往早已解决了人生大事，动辄一百多天的产假根本不会影响到一个单位的具体工作运行。
    但正科级却不一样，单位可以没有小科员，但不能没有一把手。
    一把手长期不在家，三重一大怎么讨论？党组会谁来主持？
    换句话说，之前就没人考虑过二十五岁的女性一把手，她究竟适合什么时候请产假。
    “而且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到时候越来越忙.”
    “你总不能等到三十岁，再生宝宝吧？”
    “那可不行！”
    少女眸子明亮，斩钉截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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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8.我想我正在沉入一代人的海


    夜深了。
    精疲力竭的少女闭上眼睛，挺翘的睫毛一动不动，任凭晶莹的汗珠划过，痒痒的。
    她忘记了是怎么被顾允轻而易举说服，仿佛整个灵魂都沾满了他的颜色。
    像是凭空在颅内绽放一场盛大无比的烟花，炸的华诗圆大脑一片空白。
    过去和未来都不重要了，她只想留住这一刻，与爱人彻彻底底相拥的一刻。
    重新睁开眼，望向倚在床头潇洒抽烟的男人时，她已经给自己找到了冲动的答案。
    不从他，还能怎么办呢？
    一片黑暗里，华诗圆湿漉漉的眼睛依然明亮，她就那样盯着顾允，情意绵绵。
    知乎上曾经有过一个问题，为什么青春期的女孩子很多都喜欢混混类型的坏男孩？
    但实际上不是女孩子喜欢混混，这只是女人喜欢内心强大、不受约束男性的一个缩影。
    这是镌刻在女人基因里面，比颜值更高一个层次的择偶偏好。
    有些时候不光光是女人，男人也是一样会服气那些天生不循规蹈矩，具有领袖气质，做事情大家心悦诚服的人。
    不然为啥跟着他干呢？
    真正白手起家，靠自己打拼赢得一切的男人，举手投足间的自信，仿佛有一种唤醒本能般的吸引力。
    理性告诉华诗圆，这个时候不应该生宝宝，无论如何也不应该。
    别说两个人还没结婚，就连订婚仪式也没有，至少画个饼也行啊？
    但她就是无法狠下心拒绝。
    能给顾允这样的男人生宝宝，其实.也不亏吧？
    天知道外面有多少人愿意？
    自己如果拒绝的话，相对保守的钟乐怡暂且不说，温桔怕是一百个乐意都打不住，当晚恨不得就把顾允拉过去大战三百回合。
    不是每个人都像自己这样有所顾虑的。
    “这回你满意了？”
    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华诗圆打破了沉默。
    也许是刚刚太过用力的原因，她原本悦耳的嗓音带了几分沙哑。
    “还行，还行。”
    心尖尖上的大石头算是被挪走了一半，顾允态度好得不得了，探出手扯出几片湿巾，低下头。
    “走开，不用你！我去洗澡了。”
    粉嫩的侧脸上还残留着几丝绯红，华诗圆抢过顾允手中的东西，团成一团，抛进垃圾桶。
    暖灯下，水声渐渐小了。
    少女重新裹着睡袍，披散着短发走进卧室，四周满是蒸发后的玫瑰香气。
    顾允还没睡着，靠着枕头正直勾勾地盯着她。
    “圆圆。”
    “嗯？”
    “你要是后悔还来得及。”
    顾允说话间带了几分谨慎。
    不管怎么说，华诗圆的情况和钟乐怡实在差距太大，不可同日而语。
    钟乐怡中奖，无论是刻意之举还是无心之失，他自认为都可以在能力范围内搞定。
    她大可以不去律所上班，在学校消失几个月，完全算不上什么问题。
    但华诗圆却不行。
    没有一个正当理由，国家公务员怎么可能堂而皇之旷工？
    “后悔什么？又不是想有就能有的，说不定你不行呢？”
    华诗圆撇了撇嘴，甩了甩发梢间的水珠，一副无所谓赌概率的架势。
    说谁不行呢？
    哥们可是一发入魂的顶级选手！
    但这时候大可不必嘴硬，顾允张了张嘴，遏制住了反驳的欲望。
    “如果确定两道杠，你打算怎么办？”
    华诗圆看了看顾允，嘴角的笑意十分玩味。
    “结婚的话.我还没到法定年龄。”
    眼看华诗圆的表情如同冰雕般凝固在原地，顾允立刻补充道：“但我们可以先办酒。”
    办酒？
    那不就是举行婚礼吗？
    华诗圆的心情顿时春暖花开，冷冰冰的态度也转变成惊讶：“啊？”
    她曾经无数次憧憬过自己浪漫又宏大的婚礼，但从来没想到可能会如此之快。
    “不过你作为领导干部，没法大操大办，对吧？”
    还没等她高兴多长时间，顾允就用规章制度给她狠狠泼上了一盆冷水。
    现在已经是十八大后的第二个年头，八项规定的内容深入人心，领导干部绝对不可以出现任何的奢靡之风。
    尤其是升学宴和婚礼这种喜事，更是大操大办的重灾区，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
    “嗯，家人同学朋友同事全算上，也不能超过二十桌。”
    华诗圆长叹一口气，从幻想中回到了现实世界。
    作为风头正盛的后备干部，像她梦中的婚礼那般规模，显然是不可能了。
    简简单单吃个饭，让身边的人知道有这么回事，接受接受亲友祝福，顺便收一收工作以来扔出去的份子钱。
    对华诗圆而言，和大家一样，已经是最好了。
    就算老公再有钱，生活再幸福，只要自己在体制内这个框框里，就别显得太特殊。
    否则大家都请二十桌客人，非要搞成全城热恋，动不动请上几百桌客人，展现顾允壕无人性的财力
    同事也好，领导也好，下属也好，心里不平衡，以后工作还怎么开展？
    “嗯，没关系，能理解，你要以身作则的嘛，小范围庆祝一下就好，也确实没必要搞那么隆重。”
    顾允笑着揉了揉华诗圆的脑袋，装作通情达理的样子，心里却长舒一口气。
    这个被迫折中的办法，也已经是自己反复复盘后得出的最佳处理方式了。
    要想让华诗圆顺利怀孕，他必须在一些方面予以让步。
    而学姐相对敏感的身份，反倒成了他低调行事的挡箭牌。
    不然以他乐园集团老大的身份和地位，办婚礼的消息如果不加控制随便传出去，第二天不上热搜才怪。
    到时候产生的影响全网发酵，怕是根本无法处理。
    那边钟乐怡还大着肚子，这边听说他和华诗圆热热闹闹结婚了，顾允根本不敢想这种结局会是多么惨烈。
    谁说二十桌的答谢宴寒酸？
    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到时候再说吧，我现在心情有点乱。”
    一小时前失水过多，华诗圆咕嘟咕嘟喝了一大通，又随手贴了一片补水面膜，平摊在床上发呆。
    “老公”
    “嗯？”
    “好焦虑啊，万一我真有了，怎么办啊？”
    同样的问题，被双方翻来覆去又问了一遍。
    “生下来呗。”
    “说的真轻松，你知不知道女人生宝宝有多辛苦啊？”
    粉拳锤向顾允胸口。
    “.我知道的，妈妈都很伟大。”
    “以后我不会变成操心的黄脸婆吧？”
    “怎么可能？我们有最好的一切，保证最快时间恢复如初。”
    “这些我也清楚，可还是好焦虑”
    “为什么啊？”
    “我想我正在沉入一代人的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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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9.理想型


    “这件不错，特别显腰线，桔子你可以试试。”
    周中的江城武商广场三层，远远不像休息日那般热闹。
    换季时节，温桔和自己的小姐妹贺璇自然免不了跑到商场狠狠购物，两个又漂亮又有气质的女孩子手挽手逛街，不时引得路人瞩目。
    “呀，你还真别说，宝贝你的审美越来越高级了！”
    更衣室内传来温桔软糯糯的嗓音，人还没出现，声音中的几分喜气再也藏不住。
    一只手拉开帘子，温桔笑眯眯地露头，对着一旁等待的闺蜜比了个心。
    她身上是一款香奈儿经典的毛呢连衣裙，采用了精致的小香风设计，短袖、小圆领，腰部的修身腰带将她的比例展示得淋漓尽致。
    裙摆部分是典型的A字型，既适合日常穿着，也适合出席一些正式的场合。
    “早就说好看嘛，上周去倾城家打麻将的时候，她特意安利给我的。”
    贺璇把手中的包包递还给温桔，笑着回应。
    “我的身高穿了都显身材，你这种小腰精，上身还不得迷死人啊？”
    “少来啦~”
    温桔眉眼弯弯，咯咯笑了起来。
    她嘴上客气一番，身体却很诚实，换好衣服后立马招呼服务生，把这件裙子打包装走。
    “.不行了，找个地方休息会，去喝个下午茶？”
    直到两个人手上都被大包小包填满，贺璇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好好好，休息一下下，我们再去逛下男装呗.”
    温桔明显有些意犹未尽，挽着一旁的贺璇胳膊不住摇晃，指了指不远处新开业的DANIEL HECHTER旗舰店，撒起娇来。
    “男装？给顾部长买衣服吗？”
    贺璇望向对面著名的法国男装店，眨了眨眼睛。
    “对呀，换季嘛，男人又不会主动去买衣服，还不是要我操心。”
    “那好吧。”
    贺璇耸了耸肩，一脸无奈。
    一逛起街来，温桔就像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小魔女，秉持着“来都来了”的魔法口诀，无论是谁陪着逛，恨不得要累掉两斤肉才算完。
    两人路过停车场，把手上的大包小包放进后备箱，随便找了家路边的咖啡正义中场休息。
    “你看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了？”
    贺璇拿着两杯咖啡回到座位上，刚一坐下，忍不住开始吐槽。
    “没什么事也上小桔书搜搜，谁谈恋爱是这样的？男人都让你惯坏了！”
    “他一年四季的衣服你一手包办也就算了，在沪城的时候.我都看见了！内裤都不用他自己洗！”
    尽管顾允是她的大老板，但这个时候作为闺蜜，贺璇必须站出来勇敢发声。
    “没办法，谁叫我喜欢他呢”
    温桔低下头，抿着嘴，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转了个圈，轻轻吸了一口咖啡，一副理亏的样子。
    “上学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恋爱脑？”
    “你对待那些男孩子的态度哪去了？”
    贺璇恨铁不成钢。
    “我不是和你说过嘛。”
    咖啡厅的帘子随着微风摆动，阳光被百叶窗分割成几份光线，均匀地打在少女干净的侧脸上，勾勒出她堪称完美的下颌线。
    提起恋人，温桔眼睛里亮晶晶的，仿佛盛满了光。
    “谁叫他就是我的理想型啊，他开心我就开心，为了他做什么我都愿意。”
    “只不过我等啊等，直到十八年后才遇到他而已。”
    家庭相对复杂的温桔，相比同龄女孩子而言，要成熟多一点。
    很早就知道自己心仪什么类型男孩子的她，在感情上从来都是宁缺毋滥。
    她可以晚一点遇到，也可以永远都遇不到，但绝对不会将就和让步。
    侧写描绘一下这种男生的形象：爱笑，野性，运动型，阳光，活力，嘴甜，胆大，敢于冒险，不守规矩。
    也许这样的人，读书时候是班级里不太听话的孩子。
    喜欢当个显眼包，喜欢打球，喜欢厚着脸皮去逗女生，有些孩子气，有些小小的霸道，喜欢说些童趣的大话。
    但是他们其实不傻，某些人情世故上是早熟的，亲戚朋友之间很能吃得开。
    成年后，他们往往很会生活，哪里好吃的好玩的都知道，言谈举止中充满少年感，但同时更有老辣精明的味道，敢于尝试，不会老老实实等待。
    他可能是小时候班级里的风云人物，中心人物。
    学习成绩不一定最好，但是老师也从来不讨厌他，可能还会戏称一声顾哥。
    他永远是笑容里有阳光的少年，也隐藏着狼一般的野性和雄心。
    关键词：野性，老辣，少年感。
    这样的男孩，能打动大部分女生，无论是内向文静的，还是开朗活泼的。
    “而且啊，之前那些追我的，你也不是不知道，你觉得那样的男孩子有意思吗？”
    温桔反问道。
    “嗯好吧，你说得对。”
    回忆起以往温桔的追求者们，贺璇点点头。
    “所以啊，一门心思对他好，把他惯坏了好像也没关系。”
    温桔笑意盈盈，嘴角的梨涡清晰可见。
    “反正我喜欢。”
    女生不喜欢，或者说对什么男生无感呢?
    书呆子，但不是指学霸那种字面意义上的书呆子。
    而是平庸，中庸，没有野性，没有少年感，没有雄性气息。
    上学时带个厚眼镜，不爱讲话，成绩一般，习惯依从，不善于决断，凡是随波逐流。
    不善于运动，不善于言辞，不敢和女生交往。
    僵硬，不时尚，穿着土，发型土，言谈举止呆呆的，没有任何魅力。
    他可能是小时候班级里连名字都忘记了的普通男生，也可能是单位交接过工作的某个男的。
    总而言之，没啥印象。
    就算有，也很快随风散去，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他老成地像个中老年，但是青涩避世地像个青春期孩子，在女孩眼里，从未长大。
    关键词：书呆子，某个男的，路人甲，老成，青涩。
    重生前的顾允，毫无疑问就是这种路人甲。
    多年的体制内生活磨去了他所有的棱角，年少时的意气风发早已不再。
    失去人性，失去很多，失去野性，失去一切。
    有了重活一次的机会，回到十八岁后的他，整个人打碎了枷锁，活出本我，重新焕发出一股野性生命力。
    温桔至今还记得和顾允单独吃饭的那个夜晚。
    北苑的小巷子里人声鼎沸，不远处就是夏季清清爽爽的南湖，知了藏在枝头叫个不停，他和她相向而坐。
    他没有询问，没有铺垫，也没有礼貌的循序渐进。
    就那样野性十足地拉过她的手，环住她的肩膀，在大庭广众下肆意亲吻。
    那是她迄今为止心跳最快的时刻。
    砰，砰，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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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0.家宴


    挑选男装并不复杂。
    关于顾允的尺码型号，贺璇和温桔自然都是烂熟于心，两人走进男装店，根本不需要过多思考。
    一边闲聊，一边喊服务生打包。
    只要好看，直接买。
    “所以他这次出国，只带了程盈盈出门？”
    聊到远赴海外特斯拉总部的恋人，温桔开口问道。
    “没办法啊，谁叫我没她英语好，这边又离不开我。”
    贺璇撇了撇嘴，把手中的垫肩衬衫挂回高处，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反正老板出去两三天，回来还有礼物收，就当是给我放个小假呗。”
    “最近忙新能源汽车的事，感觉他是真的很上心，这段时间都没怎么见他。”
    指了指最后一件修身西装，温桔从包包里拿出信用卡，等待最后结账。
    “.”
    贺璇眨了眨眼睛，嘴角抽动一下，欲言又止。
    顾允上心是真的。
    但吸引他大多数注意力的事情，可能是另外几件。
    “差不多吧，他去美国主要是约马斯克见面，有些细节要和他当面沟通。”
    “这样啊”
    两人买过单，一人手上拿着一杯咖啡，沿着武商广场的环形圆圈散步。
    “顾部长这会正参加马斯克的家宴，哇，桔子你知道吗，马斯克居然有九个孩子！”
    “真的假的？上次来沪城的时候可看不出来”
    八卦是女人的天性。
    什么新能源汽车，混动还是纯电，这些温桔全都不感兴趣。
    可聊到顾允的合作伙伴家长里短的时候，她便重新打起精神，笑眯眯地接过话头打算吃瓜。
    这是一个全球人口出生率正在迅速下降的时代，并且大趋势无法更改。
    对此，马斯克表达了他的担忧和忧虑：“如果人们不再生育更多孩子，文明将会崩溃。请记住我的话。”
    因此，他努力尝试扭转局面，通过自己的行为作为榜样，希望能够吸引更多人加入繁衍后代的行列。
    马斯克迄今已经结过3次婚，生下九名后代，堪称多子多福的典范。
    “对啊！他这人教育方式也有点问题的，非要自己在家教育孩子，说是不信任公立学校。”
    贺璇耸了耸肩，表示不是很赞同。
    “但我觉得.真正的天才都不走寻常路的，想要发掘出不同之处，多生几个，从小进行培养也无可厚非吧。”
    温桔俏眉微蹙，思考几秒钟回答道。
    “所以你打算和他生几个？”
    话术达到目标的贺璇嘴角弯弯，勾住姐妹的一边胳膊，凑近过去。
    作为顾允最为信任的贴身助理，有些事情不能对闺蜜全盘透露，但她可以暗示。
    “啊？”
    少女一怔，粉嫩的面颊顿时飘起一抹绯红，掐住贺璇腰间软肉道：“才多大啊，这我可没想好呢.”
    “但我觉得最好是有男有女，哥哥照顾妹妹，两个人都能快快乐乐长大。”
    眼看到了下班时刻，商场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不远处就是一对小夫妻，爸爸一只手牵着妈妈，另外一只手牵着活泼可爱的小男孩。
    而另外一边，妈妈那侧同样牵着笑意盈盈的小公主。
    夕阳在身后留下大大小小几个影子，一家四口其乐融融。
    “璇璇，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眼看着幸福一家人消失在人海里，温桔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一脸向往的表情突然凝结在原地。
    “啊？”
    “你说马斯克的九个孩子，都是和一个老婆生下来的吗？”
    “这个啊嗯.应该不是吧。”
    贺璇支支吾吾道。
    这个问题还用问？
    谁能一口气生九个孩子？
    生产队的驴也没有这么高强度的啊！
    但这个根本不需要查资料的问题，却是摆在大家面前的关键所在。
    “切，我就知道，狗男人。”
    温桔冷哼一声，樱唇抿成一道横线，随即陷入沉思，显然不怎么开心。
    男人嘛。
    有了金钱和地位，就没有几个能控制住自己老老实实不去播种的。
    打开手机，仔细端详顾允发过来的合影，他作为主客，坐在镜头中央露出整整齐齐的八颗牙齿，笑容灿烂。
    左手边是马斯克和现任妻子，右手边是程盈盈，身前几个小孩子列成横队，可可爱爱。
    看起来.挺开心的嘛。
    顾允会不会羡慕马斯克儿女成群的生活？
    他现在已经拥有三个正大光明的女朋友，情人光是自己知道的就不在少数，他要是真羡慕了，以后会是什么光景？
    温桔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不敢往下想了。
    今天与贺璇的闲聊，反倒是结结实实地提醒了自己。
    万一有人借机怀孕，母凭子贵，跳出来要身份.
    这可怎么办？
    万一有人直接带球跑路，过个一年半载，回来找上门，又该怎么办？
    以后不会有什么九子夺嫡的狗血大无语戏码吧？
    这个瞬间，温桔突然觉得自己之前还是太嫩，考虑问题实在是不够全面。
    普通男孩子根本不会有这种烦恼，因为这个时代，养活一个孩子需要的成本实在太过昂贵。
    但顾允不需要考虑这些。
    只要他想，只要他愿意，开上一家从老师到宝宝全部属于他的幼儿园，都不是什么难事。
    想通许多事情的温桔，努力深吸一口气平静下来，重新望向身边的闺蜜。
    贺璇还是那样一脸平平淡淡的表情，没有丝毫异常。
    “宝贝，你以后想生几个啊？”
    冰雪聪明的温桔在心里复盘对话后，终于忍不住开口试探。
    从出差聊到马斯克，再从他生的多聊到家庭教育，再问我想生几个.
    贺璇这是什么意思？
    也许别人不会怀疑自己亲如一家的姐妹，但温桔纵然大度，终究还是亲眼见过她的小秘密。
    和自己男人背地里搞搞暧昧，行。
    大家都是女人，你爱的小心翼翼，低到尘埃里开出花儿来，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你他妈该不会要和他生孩子吧？
    “嗯？”
    贺璇扭过头，显然没有做好迎接这个问题的预期：“我？”
    “我男朋友都没，生什么孩子啊”
    下一秒，她似乎也觉得这个回答有些奇怪，连忙补充。
    “就算有的话，我也不打算生。”
    “为什么？”
    “个人不是很喜欢，而且还是以事业为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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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1.一切还来得及


    事业为重。
    温桔不由自主地眨了眨眼睛，仔细观察着贺璇的面部表情，试图判断姐妹这句话的成分。
    这年头，国内经济日新月异极速发展，恋爱脑的女孩子确实越来越少了。
    但要不是亲眼见过贺璇的日记.
    少有人能发现曾经这个有点小漂亮的美女，竟然是为了喜欢的人，才咬牙在几年之内蜕变成白天鹅的。
    这不是恋爱脑谁是？
    “可你也不缺钱啊”
    温桔勾住闺蜜的肩膀，水汪汪的眸子盯住她，一副关心的神情。
    “该有的都有了，是不是也考虑一下个人问题呀？”
    不光是贺璇自己，目前乐园集团的行政团队里，有好几个是她的朋友，周末都跟温桔一起喝酒玩过。
    就算是颜值不那么出彩的姐妹，进了乐园集团之后也很快脱单了。
    作为boss的贴身助理，赚钱对她来说已经是无所谓的了，因为已经很赚，没必要强求更进一步。
    “但我要是不努力的话，很容易就被其他人替代啊。”
    贺璇转过头，直勾勾迎向温桔探询的目光。
    “顾部长就像一棵大树，作为他的助理，你知道我们公司里有多少人想取我而代之吗？”
    “谈恋爱倒也无所谓哈，最多让我男朋友委屈一点，每天晚一点下班再约会，这都没问题。”
    “但怀孕.拜托，我怎么可能这个时候怀孕？”
    “要是我九个月不在岗位上，乐园集团的各项工作不会等你身体康复，你觉得他会不找新的助理吗？”
    温桔咬了咬下唇，不说话了。
    董事长助理，是整个公司最为了解他的人，没有之一。
    当距离这个人远的时候，人们往往会用什么三观、道德之类的东西来评判他。
    当距离这个人近的时候，大家会发现，这个人就像是棵参天大树。
    比如贺璇那几个同学，其中一个刚进乐园集团，跟着她跑跑腿，做做数据统计一年多。
    她这同学没有任何突出技能，也不是令人惊艳的大美女，一开始嘴巴也不是很会说，沟通能力甚至比不上优秀的应届生，她可以到手接近二十万。
    这是什么概念？
    意思是，随便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只要走进乐园集团，有个离高层近的人带带你，你就能挣钱。
    跟着他稍微久点的，轻轻松松百来万一年，这个薪水足以让很多人放弃一些底线了。
    进了乐园集团还有个好处，异性资源极度丰富。
    涵盖着全部分公司的乐园内部聊天软件，不同部门之间还会组织联谊，男找女或者女找男都很轻松。
    更不用说抖乐这种核心部门，常有那种小网红自己送上来，每周不重样是基本操作。
    而且愿意出来玩的类型，比想象的要丰富，各行各业都有，大学生、老师、律师、办公楼白领
    有的开放有的矜持，但区别无非喝多少酒的问题。
    对于贺璇这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董事长助理，员工们说不眼馋肯定是假的。
    网络上听人家说什么挣几个亿是没有实感的，跟那份钱真正摆在你面前冲击力，完全不同。
    只要进这个公司的核心圈层呆着，就意味着能在未来的两三年内摸到年入百万的门槛，能在江城市区轻松买房。
    最次当个打杂的，每年也有大几十万好拿，平日里请托贺璇想进乐园集团的大有人在。
    这时候要如何看待她的“事业为重”？
    温桔迟疑了几秒钟，挽着贺璇的胳膊继续前行，放弃了继续追问的打算。
    不得不说，顾允是个很能挣钱，也能让身边人挣到钱的老板。
    毫无疑问，跟他近就能挣到钱。
    挣钱这一块，先天条件、勤勉与运气缺一不可。
    至于不可持续这一点，其实多少有点打工思维了。
    根本不需要可持续，真的挣到钱过的人应该更有感触，有时候挣钱就是那么几年的事，起了就是起了。
    后续有资本了，干点什么都行，不乱搞是很难穷回去的。
    身边个别发迹的朋友无一例外都是如此，他们本来都是无资源无家底傍身的普通人。
    哪怕范围放大些看，只要起点是普通人，就很难例外。
    温桔自己就是老板，观察员工生活的时候也颇有体会。
    中层员工虽然大钱见不到，房子这种大件买起来也还是捉襟见肘，但凭借目前的收入生活是过得很容易的。
    就拿咖啡正义这种独角兽公司来说，员工除了本职的月收入，每年还有个几万块分红。
    说难听点，要是愿意摆烂，什么都不干，光凭被动收入，也能回老家躺得舒舒服服。
    她能很清晰地认知到，进了乐园集团这样呈上升曲线的公司，只要不乱造，这辈子是不会穷了。
    有些属于是混得还行的打工者模板，成长也是线性的，收入随着工作年限一点点提高。
    但乐园集团让人觉得最眼热的是什么呢？
    他能让随便一个什么人，拔地而起。
    什么概念？
    可能今天你还在工厂打螺丝，去乐园那呆上大半年，突然就轻松全款一辆BBA了。
    而且综合工作强度与门槛，横向对比同收入的其他行业，几乎可以说忽略不计。
    所以贺璇形容他是棵大树，一点都没问题。
    其至光是认识他，能跟他搭上线就能获得好处。
    说个简单的思路，比如顾允的妹妹顾樱与室友孔艺璇，受了他的指点，从抖乐普通用户立马转行开始去做直播带货，先选好品，之后就开个直播去找大主播蹭粉。
    日均营业额可以达到五六千，利润率百分之五十多。
    她们的小工作室总共就只有五个人干活。
    两个负责直播，一个运营、文案，两个发货，有时忙起来了就谁空谁顶上。
    这么小的体量可以达到接近月入十万的收入，吸金能力令人咋舌。
    “宝贝，我说真的。”
    回到车里，贺璇熟练地拉上安全带，踩进刹车，按下油门开关，偏过头望向温桔。
    “嗯？”
    “早点和顾部长生个宝宝吧，趁一切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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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2.不拒绝就好了


    只要是在家中独处，温桔习惯于找到特定的那一首歌，让它们长久地作为背景板存在着。
    乐符是开关，歌声能够构筑某种特定的情境。
    她时常觉得音乐和香气是奇妙的产物，像是宇宙中不变的坐标。
    某首循环多次的音乐，某只特定的在某个时段多次使用的香水，都能在许多年后触及它们的时候，将温桔迅速带回某个情境中去。
    青涩的大学一年级，还是对一切充满好奇心的阶段。
    中午午休的时间，温桔经常选择在空教室的桌子上睡觉，而不是和大家一样，回宿舍小憩。
    当然，这种做法不仅仅只是为了等隔壁学校那个付费找她辅导功课的家伙，她同样很享受一个人独处的时光。
    那段时间，她最钟爱的香水是爱马仕的橘绿之泉。
    每次被上课铃声叫醒后，少女经常打着哈欠，从书包里摸出一只30ml的绿色小瓶子，然后喷在食指上，把鼻尖凑近指间。
    那种带有芳香、又含有几分木质的清新味道，以及睡眼朦胧时闻到新鲜柑橘味，被刺激得松松打出来的那个哈欠，像是框定的某种时间记忆。
    这次和闺蜜逛街，在商圈中心的电梯口和一个女孩擦肩而过。
    路过她的时候，有股很清淡的橘子味传来。
    有那么一瞬间温桔愣在原地，好像回到若干年前，仿佛还坐在喧闹的午后课室里，吊顶上的风扇发出呜呜的嗡鸣声，刚睡醒的视野里，氤氲着一点朦胧的水汽。
    转过头，穿着白色短袖T恤，背后是双肩书包的少年顾允，坐在身边对她露出八颗牙齿。
    确定关系前，这样每天充满期待和雀跃的情景，离她好像只有一步之遥。
    但恍惚间，已经从青葱岁月里走得越来越远了。
    他和她不知不觉，都长成了独当一面的大人。
    【早点生个宝宝吧。】
    【一切都还来得及。】
    反复循环的音乐回响在客厅内，温桔双臂环绕膝盖，靠在沙发深处闭上眼睛。
    仔细揣摩贺璇临走前说出口的那句话，她越品越觉得，闺蜜的话里似乎有些深意。
    贺璇虽然话语间在试探，但她本人看起来确实好像，对生娃这件事没什么兴趣的样子。
    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建议，劝告，还是提醒？
    她咬着嘴唇，白皙的双足不住在空中摇晃打着摆子，百思不得其解。
    还是算了，顺其自然吧。
    难道生娃这种事.还能我们女孩子主动吗？
    大不了他想的话，自己不拒绝就好了。
    在感情中，温桔是从来不愿意给对方压力的那个。
    她宁愿窝在家里循环听上一百遍的《是非题》，也不愿意开口和顾允摊牌，问他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现在要她主动提出和顾允生孩子，舒适区里承平日久的她，属实是没有这么做的动力。
    尽管，她对其他两个女朋友的存在一清二楚。
    大家和和气气的不好吗？
    生了娃，那岂不是成了众矢之的？
    深谙商战之道的她非常懂得这个道理，枪打出头鸟。
    假如在这个阶段怀了宝宝，等于名正言顺开展下阶段的人生规划，必定会招惹其他竞争对手的疯狂攻击。
    为什么是你？
    又凭什么是你？
    少女起身，把茶几上随手堆积的战利品分成两部分，属于自己的先拆开包装，试衣镜前换好走一圈，然后视喜欢程度，放进衣柜的不同格子。
    买给顾允的没有动，她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发微信过去。
    【老公今天和璇璇逛街，给你买了不少换季新衣服，还有情侣装】
    大洋彼岸的顾允，这个时候正是白天，消息回复速度很快。
    【给我买什么不重要，先看看你今天的战利品。】
    【放图过来！】
    噗嗤。
    和自己预想的别无二致，温桔没忍住，窝在沙发里笑出了声。
    尽管已经是知名企业的老板，顾允在和她单独交流的时候，永远都像初识时那个春心萌动的大男孩。
    从刚刚认识还没在一起的时候，顾允就没对陪她逛街这件事表现过任何排斥。
    因为他知道，陪她逛街虽然辛苦，但逛完之后，他可以大饱眼福。
    不同衣服搭配不同的妆容发型，顶级大美女的百变形态，足以让大多数男人口干舌燥、心跳加速。
    顾允也不例外。
    那些温桔不在身边的日子，他也会和其他陷入热恋的男人一样，缠着女朋友要各种各样的照片来看，以解相思之情。
    清凉的、大方的、热烈的
    性感的、端庄的、优雅的
    到了恋爱后，他不再满足于线上看看女朋友的漂亮照片。
    每当温桔出去购物，无论顾允晚上手上有什么事情，他都会暂时放下，跑到两人位于世纪江尚小区的小窝，亲眼见证这属于他一个人的T台秀。
    别墅的长廊是现成的T台，闪耀的吊顶灯是氛围，而雷动的欢呼声与掌声，发自顾允一个人。
    这样水准的模特扭着水蛇腰向自己款款走来，他似乎失去了阈值的概念，只会反反复复对温桔心动。
    【图片】
    【图片】
    【图片】
    温桔精挑细选了三张穿着新衣服在落地镜前的照片。
    即将到来的五月向江城人挥手，最近几天温度已经很高了，照片里短裙小吊带薄丝袜元素拉满。
    图中的她眉目如画，妆容精致，身姿曼妙，效果拔群。
    对方显然是细细品味了许久，输入中的状态过了几分钟才回消息。
    【事情谈完本来按计划还要呆几天，看了这个我突然觉得国外还是有点无聊。】
    【嗯，所以呢？】
    温桔抿着嘴，笑意盈盈地用指尖轻戳键盘，似乎是猜到了男朋友接下来的回答。
    【我已经让盈盈订机票了。】
    【人家程老板这么大咖位，好不容易给你当次助理，没到一星期你就回来啦？】
    【你要是不想我，也可以让她退票再玩几天。】
    哼！
    【想的呀。】
    简短的三个字词不达意，傲娇的少女嘴角轻轻勾起，漂亮的桃花眼流露出无限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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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3.返航


    顾允办事效率向来雷厉风行。
    这个周末还没过完，他便带着程盈盈提前结束了海外之旅，十四个小时的飞行后，抵达京城转机。
    “快起飞了，等下转机回去。”
    温桔的手机亮起光芒，是恋人发来的消息。
    后面还加了一个坐标，首都国际机场。
    “十一点落地？”
    温桔秒回。
    从京城到江城大概需要两个半小时左右，经常出差的人只需要打开航旅纵横就能查到。
    “差不多吧。”
    “那我去天河机场接你！”
    “不用不用，你在家等我就好，公司派了车。”
    温桔也没坚持，放下微微发热的手机，怔怔地望着微信页面上的对话出神。
    人家都说，只有热恋中的人才会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想对方想到心痒痒。
    按道理和顾允也在一起这么久了，异地的时候并不少，为什么短短一个多星期没见，自己对他的思念之情一点都没有随着时光消减？
    温桔很难理解。
    也许在物理上，这只是一个简单的费希纳定律方向上的问题，在经济学上叫做边际效应递减。
    从小到大一向成绩不错的温桔，从来不会对这些问题犯怵，但到自己身上，这些定律怎么就都不管用了呢？
    温桔想了半天，实在是想不出来，所以她干脆不去想了，顺其自然。
    可能自己天生就是恋爱脑吧
    少女抬起头，望向客厅墙壁中间挂着的石英钟，再过三个多小时顾允就能到家。
    当务之急是，该去洗澡了。
    温桔盘起膝盖，把两只脚上的短袜都扯下来，顺手打成一个结，抬起手略微瞄准了一下，手腕发力，轻轻一投。
    袜子正中收纳桶靶心。
    耶！
    好运！
    自娱自乐的少女嘴角重新挂上一抹微笑，踩上拖鞋，提起收纳桶走进浴室。
    今早去美容院刚刚做过头发护理，晚上自然没有必要再洗了。
    她用发带把长长的棕色秀发缠在脑后，扎了一个团子髻，像芭蕾舞演员那样露出修长的脖颈，再侧一点头套进浴帽。
    睡裙被挂在一边，温桔轻轻掀开浴室窗子的一角，让身体的每个细胞拥抱五月的风。
    最后踏进浴缸，先把两只脚都泡在水里，温桔俯下身去，慢慢地揉搓按摩。
    从膝盖往下逐渐捏到脚尖，再从足尖绕一圈到脚后跟，她的脚背和脚趾一直白皙柔软，有规律地按摩是不可或缺的秘诀。
    以前没有远赴外省上学，在家和妈妈一起住的时候，迟江兰经常坐在温桔的面前，一边帮她捏脚，一边聊天。
    妈妈的手指纤长，很有力度也很有技巧，从足底往上一点一点地按到小腿，帮助她活动韧带和放松肌肉，直到少女的脚被热水泡得通红。
    妈妈总是说，女孩子就是要漂漂亮亮，全方位无死角的漂亮，才能更好地生存在这个世界。
    一直像孔雀一样漂漂亮亮，才会有人爱。
    从氤氲中踏出浴室，香香软软的温桔涂过身体乳，百无聊赖，向后仰倒在床上发呆。
    时间还早，她抓起床头的精致小台灯，这是贺璇逛街时觉得好看，买来送给她的小礼物。
    只有漂亮才会有人爱吗？
    如果没那么漂亮呢？
    顾允身边那么多女孩子，同事也好，下属也好，暧昧对象也好.
    单单从颜值方面评判的话，温桔一向没服过任何对手。
    但.很明显，顾允对其他红粉知己也不错，似乎并没有因为她惊人的美丽，有哪些毫不讲理的偏爱。
    她打开台灯，闭上眼睛，微弱的灯光透过眼皮进入瞳孔，落在视网膜上。
    温桔在黑暗中，看到了一团暗红色的圆。
    她知道那是灯光透过血管的颜色，睁开眼睛，明亮的led灯光刺入双眼。
    温桔下意识地眯起眼睛，暗红色的圆变成了白色光圈。
    再闭上眼睛，灯光在视网膜上视觉暂留，光圈还在，只是逐渐消散，她又再睁开眼睛，灯光又直射入瞳孔。
    温桔反反复复地睁眼闭眼，映在视网膜底暗红色的圆边缘逐渐清晰，它在少女的眼前滚动闪烁，最后从黑暗的背景中跳脱出来，变成一只红色的眼球。
    温桔猛地睁开眼睛，摸了摸额头。
    额头上有点汗，不知道是不是刚刚洗过澡，热出来的。
    温桔默默地想，慢悠悠地抬起手，关掉台灯开关。
    回忆起自己中学时代以来的经历，表白墙上经常会看到这样的留言：今天看到某个女生/男生长得好好看，一下就心动了，但没好意思要联系方式，始终念念不忘，可以帮我捞一捞吗？
    诸如此类大胆直接的表达好感的方式，在校园里早已屡见不鲜。
    而她从小到大都被妈妈教育着，一个人好不好看似乎决定了一个人值不值得被爱。
    难道被爱的前提，一定是好看吗？
    那究竟怎样才算好看？到底多好看才叫好看？
    直到她无意间看见贺璇的日记，温桔才意识到，明明每个人都有自己独一无二的魅力。
    颜值只是开始，单凭这张牌，远远到达不了亲密关系的尽头。
    百花各有百花香，不用长成玫瑰的模样，可以是茉莉可以是雏菊，可以是无名小花，可以是千千万万。
    不用为了迎合世俗的标准改变自己，只有做好自己，持续努力才会吸引对方。
    被爱一定要有前提吗？
    如果一定要有，那就是先好好爱自己。
    真正的爱是要用心去感受的。
    爱是经营，是恒久，是双方都愿意为彼此的灵魂买单，它并没有太多的条条框框。
    手机再度亮起，是顾允发来安全落地的消息。
    “宝宝我到机场啦！洗白白等我哦~”
    恍惚间，温桔的目光扫过床头柜，闺蜜几天前的建议犹在耳边。
    这这这，家里好像没有计生用品了啊
    怎么办？
    他会发现吗？
    会主动开口提出去买吗？
    少女默默地想。
    如果和顾允生了宝宝，那么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
    当妈妈的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呢？
    那个喜欢逛街、热爱穿搭、每天漂漂亮亮但还会认真工作的温桔还会存在吗？
    自己所经历的一切，自己享受的平稳生活状态，会在瞬间消失吗？
    躺在这里的，会变成另外一种模样的温桔吗？
    咚咚咚。
    门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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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4.我愿意


    咚咚咚。
    温桔跳下床赤着脚打开门，下一秒，一双有力的臂膀直接环住了她的腰肢。
    扑面而来的不只是心心念念的顾允，还有着她无比熟悉的橘子味道。
    “想不想我？”
    顾允放下行李箱，揉了揉少女顺滑的棕色长发。
    “当然！”
    温桔一边点点头，一边像是主人七天没回家的小猫，只顾着深深埋进男人怀里，用力猛吸。
    私下里，她从来都不是什么高贵冷艳的女总裁，只是顾允的小挂件。
    “来来来，看看我给你带的礼物~”
    顾允笑着拍了拍粘在身上不走的恋人，指了指自己的行李箱。
    “有什么好看的？除了手机平板就是美妆护肤品，你们直男没别的，就会这一套。”
    温桔头也不抬，哼哼唧唧地不肯动。
    “呃行吧。”
    顾允蹲下身子，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拖鞋，给自己的小公主亲手穿上。
    还真被她猜中了。
    顾允这次带回国的，正是苹果马上即将公开发布的iPhone 6 plus。
    换做其他女孩子，能用上这个时代最前沿的电子产品，开心恐怕都会满点溢出来了。
    但顾允的几个女朋友对这种待遇，早已经司空见惯。
    “不就是大了一点嘛，国内反正迟早能买到，还是看看我给你买的新衣服吧。”
    最后，温桔也还是给了男人面子，拆开包装换上SIM卡，新鲜了几分钟，便把手机丢到一边，拉着顾允到楼上的试衣间。
    “这件怎么样？”
    巨大的落地镜前，穿着黑色睡裙的长发少女抱起胳膊，笑眯眯地对着镜前的男人指指点点。
    “好看，好看，你挑的都好看。”
    顾允打量了下堆成小山一样的塑料包装袋，又侧过头盯着镜子里兴致勃勃的温桔。
    算了，不着急。
    “那你再把那件蓝色的衬衫换上，我跑了三条街才选到的，特修身。”
    “好好好。”
    男人嘴角的笑意一如既往，温桔说什么就做什么，显然很有耐心。
    直到最后一件新衣服被挂进大衣柜，顾允才像是想起什么一样，转过身指了指衣柜另外一排，那是属于温桔的领域。
    “宝宝，前几天自拍的那几件，能不能现场展示一下啊？”
    “.嗯哼？”
    温桔妙目流转，只是在鼻腔里轻轻哼了一声，抿着嘴却没有拒绝的意思。
    “那，你自己来看呀。”
    软糯糯的声音在狭小的试衣间内响起。
    少女拉下睡裙左侧的拉链，大片大片雪白无瑕的肌肤从裙子袖摆中溜了出来，一根蕾丝边的吊带，正在向顾允招手。
    原来自拍里她穿着的那件比基尼，正原封不动地藏在睡裙里面。
    她站在原地，对着顾允轻轻眨了眨眼睛，风情万种。
    “真的没关系吗？”
    试衣间的故事没有持续太久。
    顾允抱着恋人从小房间转到大沙发，再从大沙发换到巨大的床，最后在别墅顶层氤氲着雾气的浴缸里，结束了这场战役。
    “没关系的。”
    如果说第一次对钟乐怡做出危险动作的他，心理还有些忐忑不安，那么到温桔这里，顾允已经有些轻车熟路了。
    要生，干脆全都生算了。
    一个人怀孕就像是挟天子以令诸侯，马上就能水到渠成，正宫加身，各路待遇纷至沓来。
    但所有人怀孕呢？
    嗯，基本等于没怀。
    早就做好千万种话术准备的顾允，却没有等到温桔的下一个问题。
    没关系的，然后呢？
    你怎么不问了？
    万一有了怎么办？
    浴室里蒸气弥漫，怀里是眯着眼睛享受余韵的恋人，安静得有些出奇。
    顾允突然有些懵逼。
    像是蓄着力的一拳猛然打进了棉花，这又是什么情况？
    “假如，我是说万一的话，你觉得”
    他尝试开口试探，但话还没说完，就被温桔打断了。
    “那就生下来呗。”
    束着头发，靠在大理石浴缸边缘的她声音很轻，似乎只是说着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对她无比了解的顾允一清二楚，温桔的语气很坚决。
    顾允沉默半晌，心里有些酸楚。
    原来，她早就做好了准备。
    相爱这么长时间，过于冰雪聪明的温桔，关系的推进从来都是如水般自然。
    她可以一边和你聊天一边套出来你喜欢女生的类型，然后拿着模板照片去调整自己的装扮，让你不知不觉看她越来越顺眼。
    她可以在你不知道如何开口破冰的时候，发生一堆生活里的破事请你帮忙。
    今天是电脑坏了，明天是不知道哪个股票涨势好了，后天是饭卡被偷了，等你满头大汗忙完了才发现，这点小事根本不至于麻烦到邻校的男孩子。
    她可以正好路过你公司，正好多买了很多水果和零食，正好让你分给朋友同事，让你明里暗里被众人起哄揶揄，宣告女友身份。
    她可以打着辅导功课的名义，天天缠着你，催着你，让你不能再在宿舍偷懒，只能陪她在图书馆攻克你那头疼的四六级。
    她可以恰好生来就与你有同样的饮食习惯，听同样的歌，看同样的动漫，玩同一个游戏。
    她可以恰好认得你喜欢的明星和球队，听得懂有关的所有段子和梗，和你一起笑的前仰后合。
    她可以在闻到你身上她没有的那款香水味的时候，不动声色的检查所有的社交平台账号，一眼看出所有的蛛丝马迹，试探着问你，最近是不是很累，要不要一起出个差顺便旅行。
    她可以搜集全所有你对他不好的证据，但是在你抱着她表露爱意时候，一键清空，当做无事发生过，让你以为你做的十分周全，不露痕迹。
    她可以一次次地骗自己，一次次地原谅你，一次次地顶住人间的一切压力，只为和你走下去。
    直到这一刻，顾允才终于明白，她的城府和爱意到底有多深。
    原来真正的爱是，清楚地了解并接纳了完整的另一半。
    脆弱的、阴暗的、敏感的、暴躁的、多情的……这些在外人看来唯恐避之不及的地方，却是她所认为最珍贵和最想要守护的。
    贪图顾允年轻多金有才华是喜欢，心疼他辛苦坚强脆弱是爱。
    想要靠近是喜欢，想要保护是爱。
    轻易失望转头就走不是爱，坚定选择死不放手才是。
    她可以不要房子不要彩礼，即使未婚先孕，随便你给的起什么，就等着说一句.
    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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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5.小桔书与野望


    男人最为放松的时刻，无非是外出奔波后归家，吃上一顿热气腾腾的饭菜，享受恋人的亲吻和拥抱，不知不觉夜幕降临，一抬首，星河横贯天际。
    温存结束后，少女倚在床头自顾自划动着手中的新款ipad air，修长白皙的玉腿随意地搭在一起，轻轻哼着小曲，很是开心。
    “宝宝~”
    坐在桌前的顾允转过头叫道。
    “嗯？”
    “玩什么呢这么开心？”
    “啊~最近有不少品牌方联系我去小桔书上带货，这会儿正回私信呢。”
    温桔眼波流转，亮晶晶像是盛满了窗外的月光。
    “啧啧啧，初代网红就是不一样。”
    顾允笑着伸出手，捏了捏恋人吹弹可破的脸颊。
    “那你怎么想的？”
    “当然拒绝咯，带货我又没时间平时公司那么多事。”
    “不过，有一说一，小桔书算法和其他平台都不一样，还真挺适合素人种草带带货的。”
    温桔吐了吐舌头，明显有着自己的看法。
    当以抖乐为首的乐园集团进军直播电商后，阿里、企鹅等互联网巨头纷纷将战壕挖到种草腹地，原本不动声色的小桔书终于亮出了底牌。
    2014年起，顾允在年初就定下了基调，小桔书将公司之于电商的野望定位至“通过发展买手扩大电商生态”。
    与此同时，小桔书直播负责人宣布，公司将拿出百亿流量扶持买手、百亿流量扶持商家。
    可见，直播电商悄然重构电商版图时，手攥场景、用户、服务的平台，挤上牌桌去抢一个位子正变得越发重要。
    事实上，社区商业化是小桔书新年战略的一个业务方向，包括直播课程和大社区商业化。
    无论抖乐、快手这类短视频平台，还是淘宝、京东这类购物平台，直播电商业务铺开前，第一步都是建立独特心智以完成市场区间的划分。
    但抖乐重新定义电商的全域兴趣电商、快手重构消费决策的信任电商，都绝非适配小桔书电商生态的范本。
    所以，小桔书从“买手”发力建设生态，试图赶上直播电商重塑的时代机遇。
    作为小桔书的重度用户和初代体验官，温桔自身体会不可谓不深刻。
    “头部直播我平时也没少看，我觉得吧，不太适合小桔书的氛围。”
    “那你觉得，什么是最适合的？”
    顾允反问道。
    “你看啊，虽然小桔书起步慢一点，但是前人踩的坑都不用再踩一遍了不是？”
    温桔跳下床接了一杯冰可乐，捧在手心娓娓道来：“现在全网最低价不仅忽悠不住人还违反广告法，优惠促销不仅成老掉牙的伎俩还容易被薅出内伤，主打陪伴的家人谋福利大家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
    “抛开电商赛道那些标准化的流程和服务，小桔书的优势其实很多啊！”
    “如果将时间跨度再拉长一点，从直播电商诞生以后的发展路径来看，商业逻辑已从全网最低价、极致优惠、赠品抽奖的促单噱头逐渐回归到直播的本质，供给过剩情况下用户开始更看重直播内容、为服务买单。”
    “内容上正是小桔书的长板，我认为不用和其他平台比，慢慢来。”
    温桔话音刚落，顾允不禁眼睛一亮，点了点头：“温总，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没想到现在业务水平这么高了！”
    “哼！”
    少女傲娇地白了他一眼，嘴角却忍不住美滋滋地挂了起来。
    执掌一家独角兽企业时间久了，温桔独到的商业视野给出了相当精准的判断。
    原本，小桔书在发力前期，也曾请过头部主播助阵。
    然而，彼时风靡各大平台的“三二一上链接”略显聒噪，与小桔书社区氛围明显存在撕裂，导致小桔书直播试水铩羽而归。
    内部原因则在于，一开始小桔书高管内部声音没有达成一致，电商体系还不完善。
    虽然前些年相继试水自营、笔记带货等方式，但皆反响平平，用户未养成站内消费心智。
    其次，电商与商业化最初被切割成两部分，后来顾允定下基调后，小桔书力推社区电商战略，才将电商并入社区部门。
    温桔对小桔书未来趋势的判断，和顾允亲身经历过的直播电商领域演化别无二致。
    一是，越来越多MCN机构将跨平台布局。
    一个平台的成功，并不意味着永远的流量倾斜，当一个直播间流量爬到顶峰时，也意味着流量即将下滑。
    鉴于此，MCN机构一方面要继续将资源投入稳定在一定状态，以保证基础盘的健康高效及长效经营发展；另一方面，还要考虑到全网布局、多维度的发展，否则直播前景就会被限制。
    二是，内容直播正成为一种趋势。
    电商直播的狂奔，其成熟度已经远超过所有人预期。
    以抖乐为例，一些头部直播间已经构建出有品牌背书、有渠道支持、有IP形象的强壁垒，接下来直播间的内容直播将会迈入一个全新的阶段。
    放到前世来看，交个朋友、东方甄选等内容直播间，正是沿着这两股趋势发展的最好例证。
    “我用了这么久小桔书，伱知道我最喜欢它，也是它最与众不同的地方是什么吗？”
    温桔打开手上的平板电脑，把自己的主页摊开给顾允。
    “是什么？”
    顾允顺势揽住恋人的肩膀。
    “流量平权。”
    “我觉得这一点上，小桔书比抖乐做得更好。”
    “未来，超级主播完成了直播电商的用户心智教育，行业要再上一个台阶，必定要更多商家入局，那就要给到中腰部及新锐商家发展空间，去头部化、流量平权才是未来的趋势。”
    “毕竟，卖家搭建起自己的品牌运营体系后，也需要流量才能跑起来，对吧？”
    “你说得对。”
    顾允第二次点头。
    现阶段，直播电商正处在高速发展的快车道，但前世的行业研究人士早就形成了一种共识：效率与收益的最优解是流量平权。
    以倡导流量平权的小桔书为例：平台满眼是乐此不疲分享生活的活跃个体，却鲜有原生出圈的“一哥”、“一姐”。
    即便沉淀了大量用户的主动表达、互动、分享，但小桔书的一键三连（在哪买、多少钱、求链接）绝大部分散落在庞杂的素人博主评论区。
    内部数据显示，小桔书每天发布笔记达300万篇，包括普通笔记、商业笔记、视频笔记、图文笔记，影响算法的交互指标包括互动、分享、评论、收藏、点赞（点赞收藏加1分，评论转发关注加2~3分）；若算法分数较高，笔记会被推广至更多人群，以提高曝光度。
    具体而言，用户发布质量较好的内容后，系统会分发300~500自然曝光量，在此基础上系统对笔记点击率、收藏率、互动率进行“赛马”，若高于大盘则会进入新流量池，继续分配1000~5000曝光量，以此类推最高提供1~10万自然流量曝光。
    基于丰富的内容供给，小桔书每天有求购意图的用户数近4000万人，求链接、求购买等相关的评论近300万条，搜索与购物决策相关的内容占比高达87%，进而带动过去一年，小桔书电商买手和主理人、商家数、购买用户数都有着十几倍的增长。
    如此大的用户体量、旺盛的用户需求，商业化不再是木桶上的短板，而成了桶底，承载着兜住平台生态良性发展的重担。
    “所以，我觉得有的平台是上链接，有的平台是上优惠，而小桔书是上价值。”
    晚风从窗角的缝隙中溜进来，帘子轻轻摆动，束着头发的温桔比比划划，描述着自己期待的未来。
    “品牌方不只是找我聊一次，除了我还有其他小桔书达人，我们的共性是什么你知道吗？”
    “像我们这样的个体，懂用户、懂内容，不同于常规种草博主，更多在构建一个购物场景。”
    虽然自己马上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不可能去真正下场带货，但对此颇为感兴趣的温桔，明显真下过一番功夫。
    “这个场景可能是卖场，也可能像地摊生意。通过我们这些丰富的购物达人连接用户需求与商品，我想想该怎么说.在市场营销课里，应该叫做content market，而不是select market。”
    科班出身的温桔越说越起劲，忍不住拽了几个英文专业术语。
    顾允全程认真听下来，对她与生俱来的商业嗅觉感到震惊。
    顺着她的逻辑，买手电商时代两个颗粒度最重要。
    一是个体。
    二是商家和平台。
    但小桔书涌现的买手，不该被框定为卖场型or销售型，而是包含经验、审美、个性化设计等隐性价值，购物场景取决于人设、粉丝群体、专业象限、风格。
    尤其，小桔书的内容优势在于好物推荐、真实用户反馈、产品评测，从分享到购买的全链路，均具备穿透力。
    正基于此，买手的内容能力能提高人与货的匹配效率，直播、笔记都变成了在小桔书里面的经营方式。
    而温桔无师自通根据市场和行业趋势总结出的这些，与顾允按照前世的正确答案给出的解题思路不谋而合。
    顺着用户需求在社区里链接交易价值，以解决小桔书被种草却无法直接购买的尴尬。
    小桔书目前有三种路径进行站内闭环，首先为商家直接投广告帮助站内成交，其次为商家投搜索至成交，最后为商家在短视频中带货或达人开播进行带货。
    小桔书朝着社区电商方向发展，是管理层博弈和试错后的意志统一。
    这会加速小桔书完善自身电商基建，包括匹配营销工具、引导品牌发力经营、鼓励买手孵化个人IP。
    类似温桔这样的产品主理人，每天花大量的时间在小桔书关注着想关注的社群，挖掘人们未被满足的需求及新消费趋势。
    这背后，蕴含了小桔书社区基因的差异化优势。
    通过UGC内容不断升级语义理解、用户画像分析、消费决策链路归因，包含赛道选择、不同品类消费者表达过什么痛点，这些非结构化的表达，能在精细化运营中帮品牌找到确定性增长。
    甚至，当数据颗粒度足够细，不同产品特点x不同消费圈层x不同内容场景，能帮助品牌找到多种差异化的营销解决方案，成功突围。
    小桔书在顾允的坚持下，成功打通社区和电商，目的就是为更多买手和中小品牌提供商业化机遇。
    一方面，小桔书产品功能更偏向种草，对电商发展提供决定性因素；另一方面，去中心化趋势与流量平权减小了低质量内容的话语权，提高了种草质量。
    而且，小桔书商业叙事下，电商红利不再局限于变现效率。
    当其他平台优先关注GMV、货币化率等指标时，小桔书电商团队则将日均下单用户数，列为重要监测指标之一。
    “你知道吗，去年下半年的小桔书进行过一次改革：内部提出KFS玩法，也就是KOL达人加上Feeds信息流与Search搜索占位三大模块，合力营销。”
    顾允坐直了身子，认真说道。
    此刻的他，把温桔看待成同等水平的商业伙伴，而不是对他予取予求的漂亮女朋友。
    KOL根据产品特性通过种草笔记内容输出，Feeds（信息流广告）通过精准触达完成用户渗透，Search（搜索广告）通过关键词搜索卡位品类曝光，最终影响用户决策。
    “所以当我提出要搞电商的时候，很多高管都持有异议，觉得短时间内进行这么多改革，步子迈得太大了，走不稳。”
    “还有的声音说，电商业务上频频变阵，会让外界尤其是品牌方，嗅出我们对于商业化的焦虑。”
    “事实上，电商种草品牌在小桔书的营销诉求是在站内做电商中场，效果品牌在小桔书站内投放的核心诉求是获取客资。”
    “他们的担心根本不存在的。”
    顾允摊了摊手，不置可否。
    一直以来，美妆类客户一直颇为看重小桔书，源于客户的用户人群女性占比超90%，小桔书平台女性占比超70%，客户投放于小桔书的曝光成本和有效曝光远高于其他平台。
    正是因为美妆版块在小桔书上产品迁入与客户投放增速有所放缓，刺激了小桔书完全打通社区与电商。
    如今，这一改革效果正在逐渐凸显。
    将原本种草方式直接变为B2C，将原本较为分散的内容账号及电商店铺等营销信息整合于同一页面，去中心化趋势使商家获得更多自主性。
    更利好中小品牌发展。
    如今，小桔书站内生态打通后，用户点击标签即可跳转至购买页面，而当用户跳转至商品/品牌方账号界面时，能直接触发商家端页面、店铺页面、商品购买页面、活动页面。
    “此前，管理层没有考虑清楚商业化模式，导致底层有多套数据无法完全打通，商业基建较差。”
    顾允表情突然凝重起来，伸出手牵住温桔的小拇指。
    “如今，我在会议上表明了押注电商的决心，电商直播广告消耗预算翻两倍，现阶段直播业务重心是打造更多的IP，推动开播率。”
    “下一步，小桔书还将通过完善用户标签和推荐算法，刺激品牌曝光、提供折扣等措施增加广告收益。”
    “正和你预想的一样，平台正进一步优化产品端，一系列服务电商的营销工具箭在弦上。”
    温桔眨了眨眼睛：“等于说，小桔书一直都在偷偷给电商蓄势？”
    “对。”
    “还是老公有远见！”
    温桔笑眯眯地环住恋人的脖颈，送上一个甜甜的香吻。
    自从顾允退出咖啡正义的日常管理后，温桔和他已经很久没有在工作上聊这么长时间了。
    知道自己的判断和顾允的战略规划保持高度一致，她同样打心底感到开心。
    “最近公司是不是没那么忙了？”
    顾允解开少女的发箍，云淡风轻地随口发问。
    “对，基本就还是那些，我每星期开两个例会，做做决策就差不多了。”
    “人啊，还是不能闲着，不然你的商业天赋不是浪费了？”
    “我哪有什么天赋啊！”
    温桔咯咯笑了起来，一对眸子弯成两道上弦月。
    “有没有兴趣来小桔书兼任ceo？”
    “哈？”
    温桔一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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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6.真正的偏心


    “我说顾总，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温桔笑眯眯地仰起精致的下颌，眸子里的光芒风情万种。
    “平时花点小钱哄哄女朋友也就算了，上千号员工，日活用户破亿的小桔书，你开口就说让我来当ceo，这合适吗？”
    商海浮沉下，纵使心底再甜，表面上温桔也沉淀出了一副八风不动的架势。
    这可答应不得。
    创业也好，做生意也好，从来都不是什么过家家。
    一家公司的兴衰和起伏，靠的是高管们相同的使命、愿景和价值观，以及千千万万个努力拼搏的员工，一以贯之的福利待遇。
    而不是恋爱脑老板的一时上头，通过一言堂要把老板娘搞进公司担任重要职位。
    曾经有记者采访过当年的沪城首富郭广昌：“您的这么多财产都在财务人员手上，平时账户不是太太管理吗？”
    郭广昌像是看傻子一样打量着对面的女记者，不屑一顾的神态丝毫没有克制：“你以为是过家家呢？”
    能白手起家的大佬，真没几个人是吃干饭的。
    “你需要一个平台施展才华，而我正好有，为什么不行呢？”
    顾允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相比而言，他作为一个重生者还真不在乎外人的看法。
    老板是他，控股最多的人也是他，就算管理层有异议，他们算老几？
    更何况温桔的思路，正和日后直播行业的发展有着高度契合，有这样的领导在，小桔书根本不会走什么弯路。
    再说，顾允也正需要这样一个人，来分担他的日常决策。
    不然几家公司攒到一起，光是每天听助理整理好的汇报，签字，审批这些需要一把手处理的事情，就要忙到不可开交。
    更不用说公司规模大了，应酬接待次数也不可避免地随着上涨。
    一家公司还能接受，不同行业的几家公司加在一起呢？
    确实是分身乏术啊。
    不然日后风靡全世界的巨头游戏公司，创作出原神这种现象级游戏的某哈游，为什么在股价最为辉煌的时候变更董事长？
    还不是因为第一任董事长蔡哥觉得董事长这个职位太烦人，平时需要处理和对接的事情太多，影响自己做游戏的理想了。
    所以干脆就卸任董事长，交给第二任伟哥全权负责。
    自己就窝到北美，继续完成做游戏的理想。
    理由也很简单，顶着个董事长的名头不做接待其实是很不好的。
    政府部门做类似的事情，从来讲求一个牌面。
    沪城地方一把手来公司调研，公司副总来接待，这合适吗？
    小桔书在江城的地位，基本上和某哈游在沪城的待遇差不多，但又有些不同。
    分管这个领域的领导很难见到顾允，但顾允又不可能花太多时间在这种毫无意义的日常接待上。
    现在交给温桔，身份地位大差不差，还是另外一家税收大户咖啡正义的董事长，面子上怎么也说得过去。
    最关键的是，这位是顾总的女朋友！
    相处好了，以后万一异地任职，营商和投资这方方面面，还能有什么问题吗？
    温桔抿住嘴，水汪汪的大眼睛转了几番，又露出一副迟疑的样子：“我还是觉得不太合适。”
    “嗯？”
    “就算你觉得我有这个能力，但这可不是小事儿啊，那两位，能同意？”
    少女的语气充满了娇嗔，像是山顶千门次第开后，那个早早知道马背上就是荔枝的大美人。
    自家男人能做到这个份儿上，属实是难得一见了。
    都说上岸第一剑，先斩意中人。
    顾允从一无所有到小有成就，再到富甲一方，不但没有什么负心汉的举动，反倒是与自己的感情越来越好了。
    现在更是要把小桔书都交给自己管理
    但凡是个女孩子，谁不知道小桔书是只会下蛋的金母鸡？
    从刚刚入学的女大学生到职场打拼几年的都市丽人，这类人群基本上告别了凡事打开百度搜搜的习惯，而是第一时间打开小桔书，把小桔书玩成了更强更好用的搜索工具。
    再怎么说，咖啡正义温桔是真金白银入了股的，小桔书怎么算？
    说的好听点，是顾允慧眼识英雄，觉得温桔对互联网和电商行业有着独到的视野和嗅觉。
    那不懂行的人呢？
    顾允沉湎女色，甚至不顾一家上升期企业的未来，只为了讨好女朋友，任人唯亲！
    其他人温桔倒也不是很在意，但顾允身边虎视眈眈的华诗圆和钟乐怡，恐怕不会有什么好评价。
    即使她们都不是那种拜金和在乎物质的女孩子，但对男朋友给其他女性让渡这么一大笔巨额收入，也很难无动于衷。
    好啊，她能当ceo，能进管理层享受巨额分红，那我呢？
    大家都是顾允的女朋友，凭什么我就小打小闹，买点不痛不痒的东西打发了？
    和小桔书的ceo相比，那可是几位数之间的差距！
    “.没想到，这种事你还在考虑别人的感受。”
    顾允捏了捏温桔如羊脂玉般的侧脸，讪讪道。
    “那不然呢？你还真把我当金丝雀，光给钱就完事啊？”
    温桔轻哼一声，红润的樱唇微微翘起。
    “前段时间我退股了，把律所的所有控制权都给了乐怡，她这边应该不会说什么.”
    顾允侧过脸，笑着补充道：“圆圆就更没什么意见了，你也知道，她是公务员，名下不可能有其他收入的。”
    “哟，所以你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偏心？”
    夜深了，少女软糯糯的声音像是能够穿透人心。
    “对啊，我就是偏心。”
    顾允迎向她亮晶晶的双眼，与少女四目相对。
    他又怎么可能不偏心？
    钟乐怡身怀六甲，华诗圆这个月的亲戚也迟迟没有声音，这个时候他岂有不出手的道理？
    笑靥如花的温桔也许并不知道，让出一个小桔书的ceo，根本算不上真正的偏心。
    如果两个竞争对手先后怀了孕，而自己还毫无反应，在和顾允认认真真玩着经商发财的现实版大富翁游戏。
    那才是.真正的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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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7.就不


    江城的六月，骄阳似火。
    偌大的乐园大楼里，冷风被开到了最大马力，办公桌上的冰饮随处可见，伴着男男女女键盘的敲击声，一同奏响了整座城市最美的奋斗音符。
    大楼顶层，那间属于董事长的单间办公室里，一男一女相互依偎在沙发中央。
    女孩上身是一件薄荷绿的短袖衬衫，清新之余又衬得肤色雪白，带点泡泡袖的衬衫款式，在她的职业气质上平添了几分甜美。
    最为吸睛的是，她在腰间多增加了一根腰带点缀，利落又显高挑。
    女孩手中捧着一个大文件夹，分门别类的材料被她整整齐齐用小夹子夹好，旁边是专门记录的派克钢笔，明显两人聊着的是正儿八经的工作。
    但她的双颊间，却不知何时飘上了一抹樱花瓣样的绯红。
    “这是乐园娱乐发过来的，新电影立项审批，要签字。”
    贺璇面不改色，翻开下一页。
    “哦？我看看。”
    听到自己感兴趣的内容，顾允才从小助理的衬衫下摆中空出一只手，接过钢笔，娴熟地打了个转。
    自打乐园娱乐通过两部现象级电影，在影视圈里实打实创出一片天地后，顾允对乐园娱乐的后续发展就没有怎么操过心。
    论名气，头号花旦沈倾城正是当打之年，如日中天。
    论资金，乐园集团财大气粗，要项目给项目，要补贴给补贴，从来不会亏待乐园娱乐一分一毫。
    更何况，程盈盈是普通家庭出身，在管理上从来不会乱花一分钱，开源节流工作做得极好。
    这两年来，顾允只是初步提出的练习生制度，被她发挥得淋漓尽致，还真从那群少年少女中挖出了不少好苗子。
    再加上互联网时代，有着抖乐这样天然的放大器，多部门配合联动下，小网红-——出圈网红——练习生-——出道小明星-——主演二线明星，这样的培养路径渐渐成型。
    这次乐园娱乐投资拍摄的新电影，主演大部分就是自家公司培养的优质人才。
    至于他们刚刚结束全国巡演的大师姐沈倾城，现在接新戏全靠心情。
    严格来说，她只对大老板顾允亲自操刀的剧本感兴趣，巅峰演技和笑颜，只为他一个人绽放。
    “行，就按这个金额来吧，我没意见。”
    顾允只是稍微打量了一下内容，发现是一部小鲜肉出演的流量爱情片，也失去了继续探寻的兴趣。
    爆米花电影在这个年代不会出错，靠着乐园娱乐的名头，小赚不成问题。
    关键是给新人更大更广阔的舞台，形成健康流动的艺人氛围，对处在上升期的娱乐公司十分重要。
    也不可能全靠着顾允一个人，通过前世的记忆写剧本抄歌，撑着公司前行对吧？
    他的精力没那么多，而且也没那个必要。
    创建娱乐公司，本就是他为了托举沈倾城的明星梦，一时兴起的操作。
    但对于乐园娱乐成千上百个年轻艺人而言，大老板顾允像一位造梦者，一举一动都影响着他们的人生。
    “下周.下周是毕业典礼，李校长邀请你作为学生代表，回去致辞。”
    顾允签下自己的名字之后，文件夹翻到了最后一页。
    贺璇的呼吸似乎变得有些急促，直到最后一页的内容说完，她秋水盈盈的眸子才终于转过来，迎上男人炽热的目光。
    小助理对待工作最后的倔强，就是——不顺从也不反抗。
    说正事的时候耍流氓我拗不过，不理你还不行嘛！
    以至于，当她刚刚熨好的新衬衫被顾允三下两下弄得皱皱巴巴时，贺璇也只是微微蹙了蹙眉，任人施为，继续把事情汇报完毕。
    啪嗒。
    事实证明绥靖政策毫无用处，背后的搭扣声响，再乖巧的少女也忍不住开口抗议。
    “讨厌！你就这么急！”
    “毕业典礼啊，你到底去不去？”
    顾允停下手中的动作，好奇道：“毕业典礼，我还不是毕业生啊？”
    这一届学生在六月毕业之后，他才正式成为大四老学长。
    “虽然不是毕业生，但你可能是我们南湖大学有史以来最有影响力的学生了，校长找你来给毕业生讲话也很正常嘛。”
    如果给全校最崇拜顾允的女孩子排个序，他的几位红颜知己还真不一定能排上号，身边的小助理绝对断层式领先。
    她是最亲身经历顾允传奇般创业经历的人，对他的能力五体投地。
    就连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一向情绪稳定著称的贺璇，也不由自主双眸眯成星星眼，一副迷妹的样子。
    “嗯，那你替我.算了，我中午自己给他回个电话。”
    顾允思考了几秒钟，出于尊重，还是决定不用贺璇代劳了。
    三年大学时光，南湖大学作为母校，实在是给他提供了不知道多少便利。
    不但在创业初期校方全力支持，还默默扫平了顾允在学业上的几乎所有负担。
    从未出勤甚至缺席考试都能高分通过的成绩，省级优秀的荣誉，就连顾允身边的人，母校都一以贯之给了最大程度上的优待。
    不就是需要他上去说两句吗？
    去！必须去！
    “好呀，那我晚上给你准备发言材料。”
    贺璇吐了吐舌头，喜滋滋地在A4纸上记了两笔。
    “这次不用，对学弟学妹就别准备冠冕堂皇的套话了，我自由发挥就行。”
    顾允笑着揉了揉小助理的脑袋，“没了吧？”
    “没了。”
    贺璇起身把文件夹合上，放回办公桌角，自觉贴紧顾允身边，眨了眨眼睛坐下，像是期待着什么。
    顾允揽住她纤细的腰肢，少女樱唇微抿，条件反射般地闭上眼睛。
    三，二，一。
    诶，没反应？
    狗男人，刚刚流氓的要死，现在怎么不继续了？
    贺璇紧闭的眸子缓缓睁开，睫毛颀长又挺翘，在眼睑下投入美好的弧形。
    面前正是顾允笑吟吟的样子，目光中的促狭不言自明。
    他贴的很近，甚至能感受到男人温度高出一线的呼吸，正正好好打在她的下颌边缘。
    “小贺同学，工作聊完了，你就不能主动点？”
    “就不！”
    办公室公然向上司求欢，这可不是老实女孩贺璇能做出来的事情。
    话音刚落，她伸出双手，捧住男人带着微微胡茬的下巴，再一次闭眼。
    热烈地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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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8.在场


    南湖大学的毕业季，与大多数高校没有什么不同。
    戴着学士帽的毕业生们三三两两结伴而行，围绕在学校的标志性建筑物前合影，给自己的大学生涯画上一道完美的句号。
    脑筋灵活一点的学长学姐，还会在食堂附近的小道上摆摊，打包出售自己搬不走的日常用品，备考书籍等等。
    校园广播台往往在六月的毕业季，会专门放上一些应景的歌曲，什么长亭外古道边，青春纪念手册，栀子花开，同桌的你.
    再加上学校专门准备的欢送条幅——祝2014届毕业生大展宏图、前途似锦，主打一个气氛拉满。
    管理学院宿舍楼，712寝室。
    相比其他热热闹闹的寝室而言，大早上只有两个人在房间的712，显得有些过于冷清。
    张高强坐在电脑前，准备开始今天的考研学习计划。
    住在对床的郑博同样面对着电脑屏幕，只不过他的耳朵被头戴式耳机紧紧包裹住，为了不打扰另外一个室友学习，一声不吭。
    Thebattlebegin.
    新的一局英雄联盟开始了。
    孜孜不倦玩了三年多，他依然是那个打不上黄金的菜鸟。
    在某位姓汪的大姐姐磨炼下，郑博脱离了母胎单身的悲惨命运，但也对女性有了更为深刻的认识。
    他终于明白，当男孩子自己不够强的时候，即使再放下身段，甘心去当舔狗和沸羊羊，也不过是徒劳无功罢了。
    和汪琬婷的邂逅，让他误打误撞体会了顾允的百分之一人生，他才真正感受到，年少多金的顶级alpha男性，到底是怎样一种体验。
    自打那之后，他果断放弃了毕业回老家考事业单位端铁饭碗的想法，一门心思想留在江城。
    热烈的青春只有一次，如果就这样把生活锁在十八线小县城，沿着国道画地为牢的话，未免太过可惜。
    自打顾允和刘易升的酒吧项目正式启动之后，除去白天酒吧不开门营业的时候，郑博每天基本都要过去帮忙。
    在酒吧这样的小社会摸爬滚打下，他待人接物的能力与日俱增，光速提高。
    “强哥，明天就是毕业典礼了，据说老四会回来讲话，怎么说，去不去捧捧场？”
    大三这一整年，顾允回寝室的次数可以说屈指可数。
    他像是古代需要翻牌子的皇帝，每周七天，不但要规划晚上陪哪个女朋友，还要专门抽出时间来，哄一哄自己养在外面的小情人。
    留给自己独处的日子都要百倍珍惜，又哪有时间浪费在维系寝室关系呢？
    所以，即使是张高强、郑博这类关系不错的室友，一年到头也没在宿舍见过顾允几次。
    刘易升负责酒吧的日常管理之后，反倒有机会和顾允在公司里见面。
    “去啊，不但要去，我们还得联系下学生会，让人家给我们留个前排的位置。”
    备考研究生考试起，就没和郑博开过一次黑，没有给自己放过一天假的张高强，抬起头回应道。
    “晚点你告诉医生一下，他一天到晚也不回学校，没准就忘了有这回事。”
    “好。”
    郑博点点头，给刘易升发起了消息。
    为什么俗话说，富在深山有远亲？
    到了顾允这种身价，学校不再强求他上课时候的出勤率，平日里基本上就不会出现在学校了。
    同一届大三马上升大四的同学，请托上门的人，都快把712的大门踩破了。
    马上面临毕业，谁不想找个好工作？
    互联网时代扑面而来，又有几个人有着张高强这样夸张的定力，机会就在身边却要安安静静升学考研的？
    不仅仅是江城这一亩三分地，甚至可以说放眼全国，乐园集团也已经是一等一的互联网大厂了。
    集团旗下的乐园教育辐射了K12、公考、法考、雅思托福等，国人从小到大几乎所有的热门考试项目。
    几年的春晚硬广告刷起来，学习就找乐园教育的观念已然深入人心。
    小桔书更是像一阵龙卷风，席卷了大部分都市女性群体，没有种草的人生不完整。
    成长后的乐园云音乐已然能够和企鹅音乐分庭抗礼，通过成熟的社区运营和音乐人孵化，隐隐有取而代之的态势。
    对于走音乐舞蹈表演播音的艺术生而言，能够签约或者加入乐园娱乐，闪闪发光的明星之路可以说点亮上了一半。
    更不用说集团里吸金能力最强的双子星——拼乐园和抖乐。
    只要能入职这两家如日中天的互联网公司，一年转正，三年跳级，五年全款买房根本不是开玩笑。
    面对能够举手投足间改变自己命运的贵人，可不仅仅是朝夕相处的同学坐不住，那些和顾允有着一面之缘的，某堂选修课曾经分到过一组的，体育课帮忙喊过口令的.
    套磁嘛，不丢人。
    只不过联系顾允的难度确实非常高，大部分时间，除了有着顾允私人联系方式的同学以外，基本都被贺璇一个人拦在了外面。
    自家老板的时间太值钱，没必要浪费在处理这些琐事上面。
    所以，从顾允的室友入手，看看有没有跟着鸡犬升天的机会，就成了很多有心之人不得已的最终策略。
    刘易升创业之后，也不怎么回寝室住，郑博和张高强面对这种事情多了，也有了属于自己的一套应对方法。
    只不过在这个过程中，他们越来越意识到，能够保持和顾允的良好关系，到底有多么重要。
    人情最难算，在别人眼里，他们是顾允最亲密的室友，只要开个口，乐园集团旗下的公司可以说随便挑。
    但偏偏张高强学习起来愈发沉稳，郑博宁愿在酒吧里日夜颠倒，也完全没有给顾允打电话，让他安排一个好工作的意思。
    走捷径开口一步登天固然容易，但同住一屋的三年情分就这么兑换掉，那才是真正的有眼无珠。
    这一点，张高强看得清，郑博也同样如此。
    只要在自己的赛道上持续努力，讲义气的老四有一天路过，必然会顺手拉兄弟一把。
    “医生回消息了，说谢谢提醒，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老四回学校演讲的事。”
    郑博笑着扬了扬手中的屏幕，对张高强说道。
    “晚上放松放松，医生说他做东，一起喝点？”
    几年前，刚刚大一入学的时候，刘易升、张高强、郑博三个人的关系，完全算不上好。
    刘易升是本地人，家里又有点小钱，天然就和小地方来的张高强郑博两人少了些共同语言。
    但偏偏张高强又是个早睡早起的主，沉迷游戏的郑博和刘易升经常打到深夜，几个人因为作息的事情没少吵架。
    中间全靠顾允这个润滑剂，一旦有了隔阂，就隔三差五拉着兄弟们出去喝酒吃烧烤，年轻人之间，没有几瓶啤酒解决不了的问题。
    几年下来反复磨合，大家还是相处出了不错的感情。
    不管平时在忙些什么，只要顾允一张罗，寝室其他人保准按时按点，整整齐齐出现在夜宵摊上。
    一把热热乎乎的小串，一打冰冰凉凉的啤酒，聊到天光大亮。
    晚上七点，刘易升回到学校，和另外两兄弟一起出了宿舍。
    三人走在校园里，不时就会有人认出刘易升来，摆摆手跟他打招呼，或者凑过来厚着脸皮向他套近乎。
    作为paradiseclub的老板，刘易升不仅仅要窝在顶楼招待贵客，卡座上偶尔也要露个面。
    抛头露面的次数多了，周边经常蹦迪的大学生圈子里很快传了个遍，这位常年笑吟吟的年轻老板，正是南湖大学的在校生。
    毕竟，今年整个江城最火的酒吧叫做——paradiseclub，周末能从夜店门口排到楼梯口。
    它拥有一个夜店行业前所未有的多元团队：业内有名的4A广告人、互联网资深程序员、年薪百万的视觉工程师、名声在外的音乐制作人…….
    paradiseclub不止是一个夜店行业的项目，它在贺璇的穿针引线下，变成了一个由多行业精英共同打造的娱乐综合体。
    它的每一个板块，都能体现出这点。
    拿建筑空间来说，paradise的建筑空间由万社设计团队设计，而万社，是近年来国内最快崛起的新锐设计公司。
    从阿迪达斯韩国旗舰店、万达瑞华酒店升级、深城城市展厅到广美附中AIP国际学校、沪城的HAYDON，许多城市地标都出自它们之手。
    但此前万社从未接受过夜店设计的请求，这次为paradiseclub设计建筑空间，是他们首次。
    除了建筑设计，在音响上，paradiseclub场所内的所有音响设备，均采用皇家殿堂级音响d&bAudiotechnik的最新设备，只为了打造剧院级的听觉效果。
    在乐园娱乐的专业人员助力下，灯光和机械装饰这一块，paradiseclub直接把国内夜店舞美拉到了一个新的水平线上。
    paradise拥有4000盏灯，这4000盏灯又组成了200余个灯光矩阵和变换组合。
    建筑、音响、灯光属于硬件层面，就好比一台电视，再清晰的电视放老电影也会模糊。
    事实上，每隔几年都会出现一家划时代的夜店，刷新每一个人的视觉和听觉，彻底革新当下夜店的声光电。
    而这次，引领夜店技术革新的是paradise。
    顶级夜店不仅仅虹吸了整个长三角的年轻消费主力，还有隔三差五的音乐节，与圈内小明星的梦幻联动，每个举措都正正好好扎在年轻人的心尖尖上。
    有点小钱的年轻人们甚至养成了习惯，每个晚上不来玩一玩，一整天就好像少了点什么。
    一座难求的paradise，如果谁能认识老板刘易升走走后门，本身就是一件很有牌面的事情了。
    “走走走，难得老张今天不学习，我们先去paradise玩会，晚点安排你们饭后活动。”
    刘易升笑着伸出胳膊揽住两兄弟，指了指自己停在不远处的车。
    “要不是伱们提醒我，老四回来演讲我都要错过了。”
    顾允回学校演讲，本质上，根本算不得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但对于有些人而言，在场，必须是一种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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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9.毕业典礼


    与开学典礼最大的不同之处是，毕业典礼出席的人数并不会很多。
    从乖乖听从组织安排的大一新生，到历尽千帆走向社会的大四老油条，这中间的差距不仅仅是简单的大学四年。
    意味着画满了整个青春的记号，名为“学生”的保护色，即将消失不见。
    大学毕业起，就要被称作社会人了，这已然是一种共识。
    自打这一刻起，本应无忧无虑的二十几岁的日子，“上了大学就轻松了”的谎言，“大学毕业至少能找到工作吧”的幻想，“只要努力就能踩上风口”的信念，会与毫不讲理的现实生活进行反复碰撞。
    泡沫破掉时，才发现曾经盼望着的、幸福的终点或许并不存在。
    小孩子以前向往着长大，急匆匆地离开了童年的新手村，在那之后，就再也回不到无忧无虑的时光了。
    不是每个人都能坦然接受这一点的。
    所以，很多人即使没有找到工作也不愿意出门，专门来参加高校毕业典礼的毕业生，总会比开学典礼少上一大半。
    但是为了场面好看，各个学院的辅导员们总是会想想办法，把大礼堂的人数凑满。
    可不是这一届的毕业生，又有几个人愿意从床上跑到体育馆，听着枯燥无味的领导演讲，走流程凑活动人数呢？
    又不像大家普遍关注的开学典礼，起码还能看看新来的学弟学妹颜值如何，给平淡的生活增添一点新鲜感。
    “双塔高，百花艳，我的校园南湖边。杨柳依依，碧水涟涟，这里有我青葱少年……”
    熟悉的校歌旋律响起，穿着学士服的毕业生和不请自来的大批观众组成人潮，不断向体育馆涌去。
    体育馆一层，硕大的牌子写着：毕业骊歌起，青春将远行——2014届毕业生毕业典礼暨学位授予仪式现场。
    这场毕业典礼也是南湖大学第一次同时向师生、校友及家长全程直播，线上线下同步举行。
    还没到正式开始的时间节点，体育馆里已经座无虚席。
    “华书记，您这边请，可以先到后台休息。”
    胸口挂着校团委工作人员标识的年轻女孩，抬起手为面前来访的领导指路。
    “在学校别这么客气，叫学姐就成。”
    领导正是代表东湖高新区团委，受邀参加母校毕业典礼的华诗圆。
    今天的她，与几年前在学生会的装束别无二致。
    一套简单的职业装，白色衬衫，下半身则是一条黑色的修身裙子，长度刚刚好到膝盖，适合烈日炎炎的夏季。
    她略微化了淡妆，齐肩短发刚刚修剪过不久，露出了精致的脖颈，尽显干练利落的一面。
    跟随工作人员的指引，华诗圆走进体育馆一楼的会客室，熟练地和在座领导打起了招呼。
    “刘校长，好久不见”
    “邓书记”
    作为优秀毕业生代表兼学生会会长，在校期间华诗圆就和学校领导建立了不错的关系，毕业后走进体制内，担任团委主要领导后更是私交甚密。
    “看看咱们小华，真是女大十八变，毕业几年越来越有气质了。”
    校长刘金林扭过头，笑着抿了一口面前的茶水，回应华诗圆。
    主座上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位年轻人，对着华诗圆挤眉弄眼。
    “确实，学姐看起来可比上学那阵年轻了不少，要不怎么说，这体制内还是养人啊。”
    顾允一语双关。
    “哈哈哈哈哈，还是你们年轻人会说话。”
    刘金林笑着摆了摆手，接收到工作人员的信号后，起身向会客室门外踱去：“走吧小顾，差不多快开始了。”
    嘉宾和领导纷纷返回体育馆落座，在热烈的掌声中，南湖大学毕业典礼在毕业专题纪念片《青春赛道，梦想篇章》中拉开帷幕。
    一图一景，记录着星移斗转、时光流逝；一湖一塔，承载了无数南湖学子的青葱岁月。
    “这记录片有水平啊！”
    “哇，这剪辑，这特效”
    “不是，我们学校宣传部有这种水准？”
    “你不懂了吧，这一届的宣传部部长，和乐园集团的董事长助理关系特别好，人家那资源和人脉，这些都是小意思！”
    记录片由南湖大学学生会宣传部出品，水平极高，引得不少观众纷纷赞叹。
    回顾大学精彩瞬间后，同学们互正衣冠，同唱国歌，迎接自己人生最美好的时刻。
    “没想到我们学校毕业典礼还能全程直播，是你安排的？”
    华诗圆和顾允并肩坐在前排，轮到领导读稿子的间隙，她悄悄凑过来问道。
    “估计是贺璇找人搞的吧.”
    顾允耸了耸肩，表示完全不清楚。
    【面对即将开启的人生新征程，殷切希望同学们心间点明灯、眼中布星辰、手里握利器、脚底沾春泥，在青春赛道上跑出加速度、跑出好成绩】
    【.2012级优秀毕业生华诗圆放弃高薪工作，毅然决然下基层担任第一书记，正是我们坚定理想信念向前奔跑的典范。】
    盘点到往届亮眼的优秀毕业生，工作人员还特意在背后的ppt中轮换播放照片。
    “你这个照片，跟别人的画风差距也太大了吧？”
    顾允看到屏幕上华诗圆在英山县的照片，忍俊不禁。
    相比其他毕业生相对辛苦的工作日常，这张标榜着华诗圆扎根基层的日常照片，有些不一样。
    照片里，华诗圆戴着一顶圆圆的帽子，正在田野里和身边的工作人员聊着种植咖啡的具体事项。
    但少女吹弹可破的面颊，白皙细嫩的肌肤，以及穿搭等细节被镜头放大得太过明显。
    这看起来哪像是苦哈哈在田间地头奋斗的基层干部？
    “那我有什么办法？”
    华诗圆撇撇嘴，一脸无奈。
    “人家说找个在田间地头的，接地气一点的照片，我在英山县又没摄影师，就这么一张看起来接地气的嘛。”
    “但你这好像还有美颜，这谁拍的？”
    顾允随口问道。
    “你说呢？我没事儿去什么种植园，除了她，还能有别人给我拍照啊？”
    华诗圆用手扇了扇风中的热气，狠狠白了顾允一眼。
    “哦哦哦拍的还行，还行。”
    顾允尴尬地笑了几声挠挠头，这才反应过来。
    怪不得和大部分宣传照画风迥异，能把田间地头的少女拍得这么精致。
    这张照片原来是温桔出品！
    【真情是青春赛道向前奔跑的力量源泉，心中有真情，山海皆可平，希望同学们在今后的日子里，蕴情于心向前奔跑，做好每一个角色的自己。】
    谈笑间，校长刘金林的讲话结束了，接下来是各类代表讲话环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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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0.记忆中最美的夏天


    江城一号院最里间的别墅内，几个女孩窝在沙发上，盘子里摆满了零食和坚果，共同盯着面前的电视机投屏，聊着家长里短。
    “乐怡，咱们毕业的时候也让宣传部给我们剪个视频呗？”
    “我看行，到时候我和璇璇说一声，给我们剪个什么，律所姐妹花？”
    坐在正中央的少女笑意盈盈，一只手放在小腹上，像是已经成了某种习惯。
    “对呀，起码乐盈律所也是学校扶持的创业项目，现在发展这么好，至少给我们几秒钟的镜头嘛！”
    喻甜剥开茶几上的一包辣条，递给身边的姐妹。
    “七七，雪雪，要不要吃？”
    王雪和陈七七被投喂之后，钟乐怡也扭过身子来，对着喻甜张开嘴。
    “我也要~”
    喻甜一愣：“诶，你以前从来不吃这些的啊？”
    同一间屋子里住了这么长时间，对寝室里其他几个姐妹的口味，细心的喻甜了如指掌。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觉得嘴巴痒，喜欢吃点辣的.”
    钟乐怡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俏脸微红。
    “哈哈哈哈哈，乐怡，你听过一句话没？”
    旁边的王雪挑了挑眉毛，促狭道。
    “哦，对对对！酸儿辣女！是吧？”
    钟乐怡还没接话，喻甜立马反应过来。
    “酸儿辣女”是流传最广的生男生女传言之一，根据孕后准妈妈饮食习惯的改变，来判断肚里宝宝的性别。
    据说如果喜欢吃酸的，就会生男孩，如果喜欢吃辣的，那么生女孩的概率会大些。
    “少迷信了！人家医生都说了.没这回事。”
    三个月的准妈妈钟乐怡霞飞双颊，盖在小腹的手不由自主画了个圈圈。
    “好啦好啦，校长讲完了，马上应该就到你们家顾总了。”
    【下面，请东湖高新区团委副书记、2012级校友理事华诗圆上台讲话！】
    热烈的掌声响起，校长刘金林介绍着下一位嘉宾，把手中的话筒递了过去。
    “切，绿茶学姐，这种学校活动也来蹭。”
    望着画面里气场十足的华诗圆，一号院里看直播的姐妹小团体隐隐有着同仇敌忾的架势。
    “就是！都毕业几年了，典礼关她什么事啊！”
    “谁叫人家是领导呢，没办法，学校也要和政府搞关系的。”
    大家纷纷露出不屑一顾的表情，只有钟乐怡面无表情，继续安安静静吃着手中的零食。
    镜头里的华诗圆优雅大方，白色衬衫下摆按照正装的穿法塞好，显示着绝佳的身材比例。
    仔细打量着学姐平坦的小腹，钟乐怡和大家一起聆听她的演讲。
    【.一声南湖人、一生南湖情，是我镌刻心底的专属印记，永远跟党走，始终为人民，溶入血脉的家国情怀是我大学四年最宝贵的财富。】
    【青春本就是马不停蹄的遇见和分别。时光疾驰，有梦想的人青春不老，前路回环，敢拼搏的人山水相逢。希望学弟学妹们带着母校的牵挂与祝福，踏过千重浪，走过万重山，奋斗致青春，奔跑逐梦想，一起向未来！】
    华诗圆的讲话，同样换来了在场观众的阵阵掌声。
    尽管她的发言内容没有什么亮点，八成还是团委秘书代笔，但在场的毕业生还是给足了学姐面子。
    【下面，有请在校学生代表、乐园集团董事长，也是我们南湖大学的创业之星——顾允上台讲话！】
    主持人话音刚落，全场立刻爆发出比之前响亮几倍的掌声和欢呼声。
    重头戏来了。
    相比校领导千篇一律的祝福，走走流程的政府领导讲话，马上站在体育馆中央和千万人面前讲话的，是南湖大学活生生的传奇！
    上次顾允出现在学校的公众场合是什么时候了？
    很多人都已经没有概念，对于顾允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传奇同学，入学不久的大一大二新生，根本就没见过几次。
    对他公开场合讲话有概念的人，恐怕还要追溯到乐园集团在学校的第一次招聘会。
    但那个时候的乐园集团，和今天的乐园集团，从规模到影响力，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现在的顾总是省里乃至更上层的座上宾，要不是对母校有着极深的感情，这样身份的企业家来出席小小的毕业典礼，绝对是天方夜谭。
    顾允走上台，做了个手势，等掌声稍稍停息之后，环视了台下的观众和同学们，举起话筒。
    【敬爱的老师和亲爱的同学们：
    上午好！
    谢谢你们叫我回家。
    让我有幸再次聆听老师的教诲，分享我亲爱的学长学姐们毕业的特殊喜悦。
    一进家门，光阴倒转，刚才那些美好的视频，同学的发言，老师的讲话，都让我觉得所有关于学校灿烂的故事都不曾走远。】
    发言的少年面容线条清晰，五官分明，看起来非常冷静自若。
    他没有接过贺璇递过来的稿子，就那样自然地站在台前，像是和大家闲聊一般，说着内心最真诚的话语。
    【可是，站在你们面前，亲爱的同学们，我才发现，就像刚才那首歌唱的，记忆中最美的夏天，难以再回首的昨天。
    如果把生活比作一段将理想变现的历程，你们就是即将上市的股票。
    从一张白纸起步的书写，前程无远弗届，一切皆有可能。
    面对你们，我甚至缺少一分抒发“创业者”心得的勇气。
    但我的老师力劝我来，我的朋友，以及在乐园集团工作的学长学姐也劝我来。
    今天，他们有的仍然是一介文人，清贫淡泊；有的已经主政一方，功成名就；有的找到热爱，早早财富自由，也有的失了恋、生活并不如意。
    但在和大家网上交流时，听说有今天这样一个机会，他们都无一例外地让我一定要来。
    代表他们，代表那一代人，对自己的母校和同学说点什么。】
    偌大的体育馆里，落针可闻。
    曾经带过顾允的老师们，从座位里挺直了胸膛，台下的华诗圆嘴角挂上了微笑。
    位于光谷的南湖战队训练基地内，总经理刘行对着电脑屏幕，擦了擦自己湿润的眼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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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1.相信的力量


    顾允停顿片刻，看了一眼台下的观众，继续说道。
    【是的，入职乐园集团年纪最大的学长，已经接近三十岁。
    他们跟你们一样，大家都曾在南湖大学就读，甚至读过同一门课程，青涩的背影都曾被南湖园的阳光照耀，定格在十五号教学楼青藤缠满的绿墙上。
    但那是很久很久的事了，你们之间横亘着以四年为单位的时光。
    这么多年时光，母校到底走了多远？
    存放着他们青春记忆的南湖论坛早已荡然无存，见证下一代少年心绪的探花校园板块，正在创造新的历史。
    你们这一代人，有着远比学长学姐当年更优越的条件，更广博的见识，更成熟的内心，站在更高的起点。
    我想说的是，站在这样高的起点，由南湖大学出发，你们在互联网行业也好、传统行业也罢，未来不会缺少各行各业前辈的庇荫。
    我也不需要提醒你们，未来将如何以具体琐碎消磨这份浪漫与绚烂。
    也不需要提醒你们，无论走向什么样的岗位，人生将以怎样的平庸世故，消解你们的万丈雄心，更不需要提醒你们，走入社会，要如何变得务实与现实，因为你们终将以一生浸淫其中。】
    台下的毕业生们若有所思。
    顾允这段话，几乎点明了毕业于南湖大学的未来前景。
    即使南湖大学此刻的竞争力还比不上那些传统名牌院校，但不可否认的是，乐园集团的许多高管，高管下的许多中层，毕业于南湖大学的人不在少数。
    这些人未来流入各行各业，是一届又一届毕业生们坚实的校友后盾。
    为什么深城大学的分数线，长期不弱于某些211甚至985院校？
    原因很明显:一是地理位置优势，深城是国内经济发展最快的地区之一，拥有丰富的就业机会和经济活力，这使得深城大学成为许多学生的首选，竞争压力较大。
    二是产学研结合，深城大学与当地的高科技企业和研究机构紧密合作，为学生提供实践机会和就业前景。这也使得学生对学校的就业前景持有较高期望，选择报考的人数越来越多。
    这两点原本南湖大学是望尘莫及的，但随着乐园集团在江城的异军突起，南湖大学今年的招考分数，比往年已经高出了二十分的档次。
    社会评价从来不会骗人。
    学校孕育出了明星企业，企业回过头来反哺学校，毕业生的身价只会随着水涨船高。
    毕业生关于美好未来的遐思还在体育馆上空不断飞舞，台前的演讲者没有停顿太久，接着开口。
    【我唯一的害怕，是你们已经不相信了。
    不相信规则能战胜潜规则，不相信职场有别于官场，不相信技术不等于权术，不相信风骨远胜于媚骨。
    你们或许不相信了，因为追求级别的越来越多，追求真理的越来越少。
    讲待遇的越来越多，讲理想的越来越少。
    大忽悠越来越多，大师越来越少。
    因此，在你们走向社会之际，我想说的只是，请看护好你们曾经的激情和理想。
    在这个怀疑的时代，我们依然需要信仰。
    当利益成为唯一的价值，很多人把信仰、理想、道德都当成交易的筹码。
    我很担心，怀疑会不会成为我们时代否定一切、解构一切的粉碎机？
    我们会不会因为心灰意冷而随波逐流，变成钱理群先生所言的“精致利己主义”，世故老到，善于表演，懂得配合？
    从母校的教诲出发，笃信好学、自然宽和，几年创业生涯给我的最大启示是，当许多同龄人都陷于时代的车轮下，那些能幸免的人，不仅因为坚强，更因为信仰。
    在集团里每个双十一，也就是冲击销售记录的关键节点，我发现了一个道理。
    你不可能要求一个人全力以赴地去做他自己都不相信的事。
    所以，希望大家相信相信的力量。
    不是有希望才去努力，而是因为努力，才看到了希望。
    不用害怕圆滑的人说你不够成熟，不用在意聪明的人说你不够明智，不要照原样接受别人推荐给你的生活，选择坚守、选择理想，选择倾听内心的呼唤，才能拥有最饱满的人生。
    梁漱溟先生写过一本书《这个世界会好吗？》。
    我很喜欢这个书名，它以朴素的设问提出了人生的大问题。
    这个世界会好吗？
    事在人为，未来南湖大学毕业生的分量和质量，就在各位的手上。
    谢谢大家。】
    顾允对着台下点头示意，鞠了个躬，把话筒放回原处。
    下一秒，掌声如雷，响彻整个体育馆。
    “不愧是年轻一代创业者的领头羊，讲话确实有水准。”
    台下的几位校领导交换眼神，手掌都拍红了，评价高度统一。
    “我的天，你们家顾总认真发言的时候也太帅了吧！”
    喻甜挽着钟乐怡的胳膊，忍不住变成了星星眼，丝毫不记得去年指着顾允鼻子痛骂渣男时候的场景。
    “嗯这家伙是有点帅。”
    钟乐怡跟着点了点头。
    有些话只有世俗上的成功者说起来，才会给人以更加鼓舞人心的力量。
    同样的话如果是课堂上的老师讲出来，学生只会嗤之以鼻，评价为空谈画饼，毫无用处的心灵鸡汤。
    但顾允说起来又那么自然，那么真诚，就好像一个发着光的少年在空中微笑着伸出手，让你不由自主地靠近他、跟随他加快脚步。
    谁叫他那么成功又那么有感染力呢？
    【感谢顾允同学的讲话，不啻微芒，方可造炬成阳。
    南湖大学和乐园集团今年起，正式建立了产学研合作基地平台。
    下一步，我校相关专业的毕业生每年也将会大量为乐园集团输送人才，希望大家踏入社会之后，像刚刚讲话中所说的那样，相信信仰的力量！】
    校长刘金林笑眯眯地重新回到台前，为这次的毕业典礼收尾。
    掌声再度响起，最后只剩下毕业生的拨穗仪式，受邀嘉宾们开始起身离场。
    “顾总，顾总，请问我们可以去乐园集团实习吗？”
    “不好意思，请让一下.”
    踏出体育馆门口的一刹那，顾允就被不少大学生围在了原地。
    贺璇和随行的几名工作人员根本没想到，他的一番讲话后，在场的不少观众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纷纷跟着顾允离开的背影，涌上来跑到身边搭讪。
    更让人没想到的是，领导特意安排毕业生在最后进行拨穗仪式，就是为了秩序安全，方便让顾允和华诗圆几位嘉宾先行离场。
    那么面前这些其他年级的人，究竟是哪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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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2.谁都能做大老板


    “我看新闻里说，你让温桔去做了小桔书的CEO？”
    好不容易从体育馆门前的人群中撤离出来，华诗圆和顾允一起上了车。
    团委相比琐事繁多的基层一线，要轻松的太多太多。
    华诗圆不仅有时间了解辖区里的大小事务，还有大把空闲用来网上冲浪。
    这不，就连互联网公司的业务人事调整，都被她记在了心里。
    “是啊，她自己就是小桔书的重度用户，对未来发展蛮有自己想法的。”
    顾允点点头，大大方方承认。
    “有自己想法，就能当CEO吗？”
    车窗外烈日炎炎，华诗圆探出手，解开白衬衫最上方的一枚扣子，转过头问道。
    “你也太宠她了吧？我没什么事的时候经常刷抖乐，是不是我也有做大老板的潜力啊？”
    “吃醋了？”
    车里除了助理之外没有外人，顾允透过后视镜，看到了贺璇竭力抿住不发出声音的嘴角。
    他伸长胳膊，把一旁颇有微词的华诗圆揽进怀中。
    “那倒没有。”
    华诗圆侧过头，顺势靠在顾允肩膀上，捉住他的一只手。
    “我又不在乎钱，还不至于和妹妹因为这点小事置气，况且”
    说罢，她和顾允十指相扣，然后又转移到自己的小腹上，带着顾允的大手画了个圈圈。
    “爸爸这么能赚钱，以后给自己宝宝的，总不能比外人还少吧？”
    “是是是。”
    顾允低下头，耳朵贴在华诗圆的小腹上，闭起眼睛试图放大自己的感官。
    “能听到吗？”
    看到恋人一本正经的样子，华诗圆忍不住笑了起来，银铃般的声音回响在车里。
    “当然能，宝宝说妈妈如果想当大boss的话，明天就能上任了。”
    “就你会说！”
    学姐笑意盈盈地掐了男人一下，眉眼间全是温柔。
    普通人和高手之间对待女孩子的区别，往往就在于这些点点滴滴的细节。
    众所周知，两个月当然听不到任何胎动，但同样的话换做普通人，大概率会老老实实地告诉对方，听不见。
    而顾允不但要笑着说出甜言蜜语，还将刚刚把自家产业给另外一个女孩子的事情，巧妙地借孩子之口圆了回来。
    你看，根本不是对她有所偏心，如果你想要，我一样会同等对待。
    这也是华诗圆明明知道顾允在说好听的哄她，同样甘之如饴的原因所在。
    真假暂且不论，谁又不喜欢听这些呢？
    距离那个晚上已经两个多月了，华诗圆也和钟乐怡一样，成为了第二个怀上顾允宝宝的女人。
    “晚上没什么事吧？我室友请客，到时候我们一起去？”
    毕业典礼之所以来了那么多观众，学生会和712室友的宣传，背后出了不少力。
    这个时候主动开口约饭，可谓是恰到好处。
    毕竟平日里不光是顾允时间排得极满，华诗圆作为团委最年轻的领导，应酬同样不在少数。
    “行。”
    paradise club周边，俨然成为了江城新的夜生活地标。
    一家名为KOKOROWA的Omakase店里，五个人坐成一排，聊起了天。
    “好久不见啊，学姐。”
    “夜店生意不错哈，我们年轻同事有好多人去玩。”
    “还行，还行~等下学姐去捧捧场？”
    “算了，我现在不太适合去。”
    华诗圆一边和顾允室友们寒暄着，一边揉了揉自己的小腹，意有所指。
    女人，永远不会错过任何一个宣誓主权的机会。
    “好像这两年，Omakase突然就火了。”
    场面停顿了几秒，直到大家全部反应过来学姐的意思，顾允才重新挑起其他话题。
    “是，现在来夜店玩的人就流行吃Omakase。”
    郑博接过话头说道。
    “为什么？”
    华诗圆好奇地眨了眨眼睛。
    “我觉得这是有理由的，一是大家确实吃惯了街边烧烤和海底捞。
    二是预算不会太高，换作是时令海鲜就让人有些吃不消了，谁知道女孩会不会失心疯的点帝王蟹和波龙？”
    但Omakase吃的都是固定价格的套餐，连让她宰冤大头的机会都没有。”
    刘易升笑着解释，同时厨师也端上了前菜。
    “你看，一道又一道精致的料理，两人也有话题聊，女孩也有拍照欲，能凑个九宫格。
    吃顿饭一个半小时打底，总要生出些暧昧嘛。”
    “啧啧啧，你们还真是变化很大。”
    从他们大一起就相识的学姐，忍不住感叹时间的魔力。
    如果说大学对女孩子而言是整容院，那么对男孩子来说，就是试金石。
    身边有顾允这样闪耀到夸张的人，作为朝夕相处的室友，几人对社会的认知自然比其他大学生要高出不少。
    “学姐尝尝这个，我个人认为最好吃的一道菜，许多朋友都评价说是不亚于宫鸠的存在。”
    刘易升指了指桌上的烟熏鸽腿。
    “我和老板很熟，他以前也是夜店黄金时代的大客，现在退圈了，请了一位名厨开了这间Omakase。”
    一般讲餐厅，都爱说用“最好吃”作前缀，但讲KOKOROWA，要用最好看。
    一切都是托了paradise club的福，开在江城颜值最高的夜店附近，这里也成了颜值最高的日料店。
    在paradise擦肩而过的爱情，常能在KOKOROWA的吧台偶遇。
    这里最常见的景象便是几个背着精致包包的漂亮女孩，坐在那里讨论最近遇到的男人，打发着夜店开门之前的时间。
    每天都有男孩约喜欢的女孩到这里，刚好吃完再小酌几杯，等晚上直接去paradise。
    时常就是大家刚开始各自吃各自的，吃到一半开始你一眼我一句的聊起来。
    老板总会提着一杯清酒，在恰当的时候插一句嘴，让欢声笑语延续下去。
    “嗯！确实挺好吃的诶~”
    同样是做饭小能手，华诗圆对未知的陌生领域，一向抱有无穷的好奇心。
    紧盯着面前行云流水现场教学的大厨，华诗圆目不转睛。
    一顿饭的美味，食物本身占五成，心情和氛围占五成。
    比如吃爆米花，假如是跟喜欢的人看一部好电影吃，那就香喷喷。
    如果是自己吃，往往就差了点意思。
    有时候，美味不止于食物本身，更在于餐厅的人间烟火气。
    “其实吧，读研在体制内竞争力也就那样，真不如直接备考。”
    和顾允的其他红颜知己不同，华诗圆除了是顾允的正牌女友，还是在座各位的学姐。
    当她得知张高强读研之后的规划时，忍不住出言劝阻。
    读研之后再考公？
    那还不如毕业就上岸，三年之后运气好不但能提拔，说不定学历也刷完了。
    体制内的年龄可是硬杠杠。
    “除非你做好了准备冲top2的研究生，那还有逆天改命走选调的机会。”
    “这样啊”
    听了过来人的劝告，张高强不禁有些失落。
    “学姐劝你们一句，继续读书也好，毕业就工作也好，有机会一定要把握住。”
    “依我看，进乐园集团不就挺好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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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3.温桔的一号任务


    星期六，江城，小桔书新总部。
    种种细节里显示，此处是家纯正的互联网公司。
    会议室门上贴着标语「#说好今天上线，就绝不会晚于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门口的玻璃墙上贴着一堆字母，其中有 5个单词被单独用红色标注出来：Result、Judgement、Focus、Trust和 Leadship；办公室的各个屏幕里播放着「内推新玩法上线啦」的字样。
    但眼前的更多细节，并不符合人们对于互联网大厂的刻板印象。
    星期六，虽然办公桌上还亮着灯，但几乎无人加班，甚至连门前的扶梯都停止运行。
    不过即便是工作日，也很少会在小桔书看见工牌、格子衫、冲锋衣或双肩包这类具有大厂气质的穿着。
    只有少数人穿得西装革履，但肩膀上会有一个绿色贴纸，上面写着：供应商。
    地理位置就更不用说，小桔书自从搬出了原来的软件园大楼之后，新总部就被称为Orange City，这里不光是制造小桔书的地方，更是小桔书里的打卡点。
    罗马不光一天建不成，一个人也建不成。
    建设小桔书这样的城市需要合力：CEO、平台、用户、博主、商家、MCN，甚至是线下的空间。
    每个人都在给这座城市添上新的橱窗。
    很少有一款线上产品，可以如此深入的影响用户的线下生活甚至物理空间。
    用户会使用它辅助购买决策、商家把它当作最重要的推广阵地、线下的店面会特意为拍照打卡发贴设置摆设。
    甚至全新的风潮都会从这里起步，比如露营、飞盘和在滑雪场穿比基尼拍照。
    Orange City是一个新鲜的例子：原本是冷门的商业地块被组合在一起，经过更新变身为一个复合式街区。
    办公区还在，但是更漂亮，加上工业风的配套建筑，让这里成为小桔书上的热门打卡地。
    有博主说，这里很像首尔，另有一位博主评价：重点是这里大多是西餐，咖啡，brunch等网红店，好适合打卡拍照！拍照也好出片！
    不能说周边的店铺是为了小桔书而建，但其中的店铺，多少受到了小桔书逻辑的影响。
    因为漂亮的新总部适合打卡，所以吸引更多人来，因为更多来打卡的人，造就了更多适合拍照的店面，一种循环。
    每个人都能从中找出一小块自己需要的地方，将它变成图文或者视频，供人端详。
    小桔书博主是这套循环的一个枢纽。
    出片不仅仅是拍照，更类似一次迷你版产品发布。
    根据是想带货还是涨粉，流程也各有差异。
    当不了解的人称呼博主为“网红”时，一些博主会不厌其烦地纠正。
    网红只需要有粉丝就行，但博主已经成为一个需要专业技巧，高质量、高效率地全职输出内容的职业。
    “而我，曾经就是这些花心思拍照的博主之一。”
    内部会议上，小桔书新任CEO温桔对着面前的ppt，掷地有声。
    “我无法想象一个比小桔书更终极的平台。”
    “它仿佛剥去了一切繁琐的外壳，把生活本身作为内容来源；再往后退一步，就是让人皱眉的真实世界。”
    毋需通过电影、舞台、表演来那么麻烦地模仿生活，小桔书恰好处于生活的水面。
    在这里，可被享受的生活，总是漂浮在那无趣的日常生活之上。
    博主无法日复一日地表演一种生活，于是只能把自己活成值得被表演的样子，然后展示它。
    “有人说这不是真实的，我想这恰恰是另外一种终极的真实。博主，尤其是小桔书的博主们，在此基础上更进一步：人如何展示生活，就会变得如何生活。”
    “所以下一步，我们口号要有所变化，从【全世界的好东西】到【标记我的生活】。”
    “请大家意识到，从现在起，我们正式进入了审美与效率、主观判断与客观数据、内容运营与推荐算法相爱相杀的元年。”
    自从换了掌门人后，小桔书在不断产生着新的变化。
    在同事们看来，温桔和顾允不一样，相比顾允的天马行空，她是一个非常纯粹简单的人。
    她聚焦目标，有着不达KPI决不罢休的决心与毅力，而且脑子活络、思维清晰，是一位非常值得敬佩的领导者。
    这种决心的另一面就是强势。
    在互联网大厂，CEO们大多是公司最有权力的人，他们最重要的职责之一，是决策公司的主要运作及日常经营事项。
    理论上，公司开展的大小业务，CEO都有过问的权利，但受限于视野边界和个人精力，他们真正腾出手去抓的业务也非常有限。
    公司草创时期，CEO亲自下场干活非常普遍，很少有人手上不沾泥。
    但等创业小团队成长为各自领域的头部大厂后，一号人物要是还直接带队做业务，往往意味非凡。
    要么是眼下最紧要、必须得做好的一摊子事，要么是关乎企业长久生死存亡的重要战略布局。
    在大厂员工眼里，这些“大老板最看重的”一号任务，在内部通常会获得非一般的关注度，以及实打实的，人力、预算等资源的多方面倾斜。
    从基层成长起来的CEO，容易觉得自己能干的事太多，也很难把握放手的速度。
    有人放得很快，但也许公司会突然死了；但也有人偏谨慎，放手的速度慢了，会像他一样把太多精力花在业务和产品细节上，导致战略和思考捉襟见肘。
    顾允也一度受此困扰。
    他曾经告诉刚刚接手咖啡正义的温桔，CEO要避免一个普遍的负规模效应。
    当业务和组织变复杂、规模变大的时候，作为中心结点的人容易陷入被动。
    每天要听很多汇报总结，做很多审批和决策，容易导致内部视角，知识结构更新缓慢。
    于是他决定有限度地放手，把小桔书CEO的位置交到温桔手里，自己探索远景和公司新战略去了。
    哪怕创始人已经不在CEO的位置上，他所关注的业务仍然有可能成为公司的“一号任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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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4.润滑剂


    小桔书博主，是一号任务的中心枢纽。
    出片不仅仅是拍照，更类似一次迷你版产品发布。
    根据是想带货还是涨粉，流程也各有差异。
    当不了解的人称呼博主为“网红”时，一些博主会不厌其烦地纠正。
    网红只需要有粉丝就行，但博主已经成为一个需要专业技巧，高质量、高效率地全职输出内容的职业。
    孔艺璇就是一位典型的博主。
    她曾经是江城某211财经大学的校园网红，兼做抖乐短视频和小桔书博主。
    自从温桔上任CEO执掌小桔书以来，她第一时间和室友共同创立了一家供应商机构，为同门学姐提供优质博主资源。
    仅一个月内，她合作的200多位博主的广告均价，就从六七千涨到了一万元一条。
    “哥，搬家这么久你都不来看我！”
    光谷附近，顾樱和孔艺璇已经搬进了崭新的工作室。
    一见到顾允，妹妹立马挽住他的胳膊吐槽道。
    “等下给你清购物车。”
    顾允拍了拍顾樱圆圆的小脑袋，哄妹妹开心他最有一手。
    毕竟妹妹和女朋友不一样，不需要浪费那么多情绪价值，也不用说废话，买！
    “这还差不多。”
    顾樱美滋滋地笑了起来，嘟起的小嘴顿时平复成了可爱的弧度。
    “报销的事晚点再说，我们马上要出门拍外景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自从和好姐妹孔艺璇搬出学校创业以来，顾樱不再是从前的三分钟热度，一年多市场的摸爬滚打与数据驱动下，她迅速找到了自己最为适合的角色。
    那就是让孔艺璇更多地出镜，她负责幕后其他工作，这样才会得到更多流量。
    比如和顾允见面这天，孔艺璇的任务之一是在一小时内换上合适的衣服、寻找拍摄场地然后为某产品拍摄一组照片。
    另一个任务是测试租来的相机和镜头，决定要不要添置设备。
    “行，我也去看看吧。”
    望着盛装打扮从楼上走下来的孔艺璇，顾允几乎移不开自己的眼睛。
    相比入学时标志性的双马尾，马上踏入大学三年级的孔艺璇换成了更加利落的中长发，清爽又显得干练。
    少女身上穿着一件油画风长裙，长度大约到小腿中部，以白色为底色，品牌方用三种撞色专门打造出吸睛的效果。
    轻薄的底妆再加上淡粉色口红，眉眼弯弯，转头不忘对顾允露出一抹浅浅微笑。
    她太亮眼了。
    这天珞瑜路上人不多，但不仅仅是工作室的同事，无数路人也忍不住驻足观看小美人的风姿。
    “我们去那个位置拍。”
    观众过多，这会对拍摄画面产生干扰。
    孔艺璇朝着顾允点了点头继续工作，她看了一圈，迅速带摄影师上了人更少的天桥，指导拍摄角度。
    之后她不断切换场景，让摄影师尝试相机的不同设置，再拍一组Live图，作为硬照的补充，这样更随意真实。
    她的被拍摄状态称得上娴熟，并非是做好了随时被拍摄的准备，而是让自己几乎每刻都可以被拍摄。
    也许是顾允在身边的缘故，拍摄任务在30分钟内完成，随后是再换衣服，去筹备另一个活动。
    拍照后的整个下午，孔艺璇都呆在办公室里，和顾樱梳理接下来一段时间要发布的内容。
    “越来越专业了啊。”
    第一次全程陪伴的顾允端来三杯咖啡，竖起大拇指评价道。
    温桔那种玩票的不算，他还是第一次目睹真正的博主，工作起来究竟是什么样的。
    “哎，我可差远啦现在穿搭想吸粉难了好多，最近有很多新内容涌入，还要学习短视频风格的新趋势。”
    孔艺璇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你和樱樱都当老板了，还这么忙？”
    术业有专攻，顾允习惯了做决策，一下面对孔艺璇这样的工作强度，忍不住开口问道。
    “这个月还有至少3条视频要发，前一段去了ArtBasel展览，拍了很好的视频但没空剪辑发出来，现在热度过了发也意义不大.”
    “哥，你根本就不懂，我们现在接了学姐的活，不好好努力怎么行？”
    聊起工作，顾樱也侧过脑袋插起了话。
    实际上，分享生活方式需要大量地拍摄生活作为素材，而不能仅仅是为了发笔记或者视频，每天抽出点时间做拍摄。
    正确的做法是反过来：拍摄一天，然后抽出时间发笔记。
    任何一个成功的博主，都会持续拍摄这种视觉版起居注：开会、吃饭、出门遛弯，都要变成素材。
    安普顿一期，孔艺璇和顾樱的家里，有4个不同背景的角落。
    要拍摄书籍分享，还是护肤美妆，决定了出镜者会选择堆满了书的一角，还是坐在梳妆台和镜子之间。
    即使作为博主已经一年有余，孔艺璇面对摄像师的镜头依然有些紧张。
    可一旦面对自己的相机，一种利落且自信的神态就会自然浮现在她脸上。
    “随便干干就行了呗，干嘛搞那么累桔子又不会给你们定kpi。”
    顾允耸了耸肩。
    “不行！”
    两人异口同声。
    “学姐现在的打法和我们做的刚好契合，我们不能错过这次机会。”
    孔艺璇望向顾允，樱唇轻轻抿起，表情认真。
    去中心化的流量分发方式，让小桔书变得近似一个理想的纺锤形社会——缺乏顶流，但腰尾部博主占据主流，这也反过来让小博主成为对品牌而言在平台上性价比更高的选择。
    而两人建立不久的供应商机构，正是腰尾部小博主梦寐以求的渠道。
    “小桔书和抖乐不一样，其实平台只需要很明确告诉我们，什么东西不能做就够了。”
    孔艺璇总结道。
    温桔掌舵之后，小桔书平台开始联系孔艺璇，告知该如何定价、要去接触什么样的品牌、平台有什么规则。
    “心理上有一个平台在你后面支撑着，就没有那么害怕了。”
    根据乐园数据部门的不完全统计，截至年中，像温桔这样的50万粉丝以上头部博主，在小桔书上至少有两千人。
    小桔书上还有大量20-30万粉丝的腰部博主，单条推广报价平均在2-3万左右，也就是粉丝数量的1/10。
    一些努力的、尤其是美妆护肤领域的博主，甚至可以做到每个月接十几条推广。
    更小一些的博主也雨露均沾，几千粉丝就能接到几百元一条的推广。
    博主们称它为小广子，甚至有的小广子就是几箱酸奶。
    投放广告的客户已经习得以下认知：在小桔书上可以投KOC（关键意见消费者），即体量更小但价格也划算的KOL。
    甚至对于一些品牌来说，投KOC默认等于投小桔书。
    在大小博主、品牌和平台之间起到润滑剂作用的，正是孔艺璇和顾樱所处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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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5.恰似你的温柔


    “那个.我晚上还要上号打魔兽副本，先回家了。”
    吃过晚饭，清空购物车的顾樱显得十分上道，对着顾允和孔艺璇挑了挑眉毛，挥着手中的钥匙，自顾自打开了车门。
    自家哥哥和闺蜜的那点小猫腻，甚至都没瞒得过她半个学期。
    虽然哥哥算不上世俗意义上的专一好男人，花心又好色，贪婪又多情.
    但也没办法，好姐妹一门心思飞蛾扑火，还能怎么办呢？
    一开始顾樱还会明里暗里影射一下，试图让孔艺璇迷途知返。
    经济学院的同届女孩子里，就数孔艺璇最漂亮也最受欢迎。
    她性格开朗，活泼大气，找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
    更何况，温桔学姐名声在外，要是被人发现孔艺璇和学姐的男人有染，怕是校园名人的口碑都要毁于一旦。
    让她没想到的是，哥哥做事还真就滴水不漏！
    就好像偷腥这件事已经成了庖丁解牛一样，从幽会行程到出行安排，硬是没让人抓到一点把柄，连论坛的一点小八卦都没翻起什么水花。
    他为什么这么熟练啊！
    时间久了，顾允更是通过自己无处不在的事业线，给孔艺璇和自己找到了最感兴趣的方向。
    和姐妹搬出来，住进哥哥的房子之后，两人的约会再也不用顾忌校内大把大把的熟人了。
    哥哥的正牌女朋友也从来不会怀疑，去看望妹妹会有什么问题。
    再加上这两年，顾樱和孔艺璇的工作就像是一条上升趋势的抛物线，财富自由的日子指日可待。
    就连顾樱自己也改变了当初的看法。
    能和哥哥这样的男人在一起，不计较什么名分，确实是孔艺璇赚到了。
    “好~”
    换下拍摄服装的孔艺璇与顾樱告别，笑容灿烂。
    汽车绝尘而去，只留下一男一女融入人潮，并肩走在光谷街头，十指紧紧相扣。
    “一天换好几个发型，不累嘛？”
    望着身边重新换回双马尾造型的女孩，顾允好奇道。
    “不累呀。”
    孔艺璇吐了吐舌头，路灯下，亮晶晶的瞳孔像是点缀着霓虹。
    “这不是想让你记忆中的样子保持久一点。”
    “.”
    面对大胆又热烈的孔艺璇，顾允一时语塞。
    清纯双马尾固然好，但御姐养成系也不错啊！
    等下一定要告诉孔艺璇，不要站在舒适区，多换换造型他也一样喜欢。
    “哥，我们合个影吧？”
    少有人踏足的工作室三楼，同样被孔艺璇布置成了温馨的小窝。
    女孩牵着顾允的手，一步一步沿着台阶走进最深处。
    “嗯好。”
    顾允打量着她亲手打造的秘密基地，迟疑了几秒钟，点点头。
    “放心，我可不会到处乱发。”
    孔艺璇像是读出了男人内心所想，笑着耸了耸肩，拿起单反相机，架在三脚架中央。
    “像你几年前那样，留个纪念。”
    起初两人因为摄影缔结了亲密关系，兜兜转转，现在孔艺璇也是个合格的摄影师了。
    平日里，孔艺璇的专属摄影师曾经想要尝试过拍破绽——不是光鲜亮丽的一面，也不是疲惫、凌乱、不知所措的另一面，它们都太过直接。
    破绽也就是那些光鲜亮丽时刻的线头。
    顺着线头，也许会牵引出另一幅面貌。
    但计划失败了。
    在到达工作室之前，顾允想当然地以为，绝大部份内容生产者，都是有台前幕后的。
    直到孔艺璇笑意盈盈地坐在他身边，摆好熟稔的pose，他这才发现，这些小桔书博主不一样，她们似乎永远在台。
    孔艺璇拍摄视频的场地不外乎工作室和家里，可她不光把那些布景当作背景，而是那些地方的确是她生活的角落。
    她不是为了拍照摆出姿势，而是她的生活已经变得随时可被拍摄。
    那条存在多年的、屏幕前和屏幕后的分界线正在被融化。
    两人交流过各自的摄影技巧时，已经半夜。
    顾允躺在一张柔软的单人床上，床单被子都是素雅的月白色，散发着阳光晒过的清新香味，又隐隐带着一缕很熟悉的沐浴露香。
    是孔艺璇身上的味道。
    这是她的床。
    屋子里不暗，柔柔的月光散发，带着朦胧神秘的美感。
    转头看去，孔艺璇依偎在他怀里，安静地透过窗子看向外面的月亮，看上去很文青很小资。
    只不过她的衣饰把这份文青小资气息破坏殆尽，剩下的只有妖娆和妩媚。
    因为那不再是白天用来拍摄的精致长裙，而是贴身小衣——汉服中用来搭配的肚兜。
    粉腿玉臂肆无忌惮地露在外面，比月色还白出三分。
    细想起来，她平时作为博主时，基本上都是穿着相对保守的装扮。
    但在此刻，她在顾允面前很随意地清凉着，丝毫不介意男人的打量。
    她盈盈转头，对上了顾允的目光。
    “这么看着我干嘛？休息好了？”
    “.”
    顾允指了指水杯，有点口渴。
    “好啦，那我去倒。”
    孔艺璇带着一脸无奈的神情，整理秀发起身，掂起不远处的热水壶，俯下身来倒满。
    这样俯下身，那景色就一览无余。
    顾允把目光下移，就能轻松通过衣服上方看见完美无瑕的形状，看得他目不转睛。
    孔艺璇知道他在看，却也不在意，反而咯咯笑了起来，腻声问着：“好看嘛？”
    “好看。”
    “想捏嘛？”
    顾允不说话，咕嘟咕嘟一口气补了大半杯水，直接伸手上去，从身后拥住她，又把下巴靠在她肩膀上。
    孔艺璇很喜欢他这个动作，笑眯眯地任人施为，能够感觉到他打心底里表达出来的喜爱。
    被他又抱又捏了一阵，女孩终于忍不住了，转头调侃道：“怎么忽然这么温柔？”
    “我什么时候不温柔过？”
    “哼”
    孔艺璇撇撇嘴，眉眼弯弯：“之前.你明明会很用力的。”
    她努力想回忆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从对他的一线好感变成了芳心暗许，再发展成.最后变成了这个德性。
    “哈哈哈哈哈。”
    顾允没反驳，双手分别捧着她莲藕般的小臂，抬了起来。
    孔艺璇看向窗外的眼神越发迷蒙，迷蒙得就像雨中烟雾，水波盈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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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6.远方与当下


    “我记得以前，你好像和你们学姐的关系没这么好哈？”
    第二天，神清气爽的顾允陪着孔艺璇，在楼下吃了个早餐。
    “嗯。”
    早起素颜出门的孔艺璇点了点头。
    有些人明明只是随手扎了个头发，角落里拽起一件白色T恤，用不了五分钟就能出街，但那份顾盼生姿的气质，即使在人来人往的早餐店，都算得上是头一份儿。
    “为什么呢？”
    顾允伸出筷子，把一个小笼包沾满辣椒放进口内，好奇道。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个道理你懂吧？”
    孔艺璇小口小口吸着豆浆，呼吸间透过纯白T恤能看到她精致的锁骨。
    “我就先不提了，你看樱樱，是不是很少直接和你要钱花？”
    “嗯确实。”
    顾允没有否认。
    尽管刚刚上大学时，得知顾允白手起家成为大老板的顾樱惊讶了好一阵儿，但从头到尾，妹妹除了一些必备的电子用品之外，也没和他要过什么钱。
    自家叔叔和婶婶从小培养的乖女儿，分寸感拿捏得恰到好处。
    人生还长，事业有成的哥哥可以指路，但要是全靠哥哥，这一遭未免也太过无趣。
    孔艺璇的想法和顾樱不谋而合。
    这也是她和沈倾城同样作为情人，最大的不同之处。
    沈倾城是艺人，是万众瞩目的大明星，也是顾允一个人的小puppy，她乐于被顾允当成金丝雀捧在手心，予取予求。
    主人给她钱花，捧她到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位置，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她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靠自己考进重点院校核心专业的孔艺璇，相比之下还是有几分坚持。
    她更想证明自己，让自己的男人看到，她除去情人这个角色之外，是有其他能力的。
    所以，她自打认识顾允起，就一门心思找准赛道研究，校园红人、抖乐达人、小桔书博主、供应商机构老板
    一步一个脚印，孔艺璇踩得又稳又准。
    从博主摇身一变到老板，温桔抛出的橄榄枝至关重要。
    毕竟是一脉相承的直系学姐，大家也算得上是半个自家人，很多事情上又有着共同的默契，给谁机会不是给呢？
    “学姐指点我们之后，公司开始作为中枢运作，相比博主时候的收入可能翻了十倍都不止。”
    “好好好，这样的糖衣炮弹谁扛得住啊.”
    听了孔艺璇的解释，顾允忍不住感叹道。
    他给女孩子的钱，和人家凭自己本事赚到的钱，体验完全是两个极端。
    就拿昨晚和今天早上的两顿饭来说，孔艺璇说什么都不让顾允买单，腰杆挺得笔直，新晋小富婆就是这么硬气。
    “除了学姐，当然最该感谢的就是你。”
    孔艺璇晶莹的眸子里充满了真诚，化不开的柔情蜜意像是碧波，幽幽散发着涟漪。
    “小桔书也好，抖乐也好，就连我们老师都说，发明这些东西的人，是个天才。”
    “有这么夸张吗？”
    顾允翘着二郎腿，嘿嘿笑着回应。
    “之前我看《圆桌派》的时候，有一期节目里窦文涛讲过一段话，大概意思是说对于他和在座的嘉宾来说，他们的精神世界是可以基本自足的，即便是不参与一些热门事件、不进行一些流行的娱乐活动，也依然可以生活的很满意。”
    “但是，对大多数人来说，日常生活所带来的直接观感就是无聊，他们必须通过参与某些东西才能证明自己的价值，比如看一些看直播、刷短视频、追星等等。”
    孔艺璇停顿一下，眨了眨眼，双手捧起下巴盯住顾允，活生生一个小迷妹的模样。
    “发现身边的美好，实际上是一个很难的东西，但你把它具象化做出来了，这让不同身份的人有了观看彼此生活的机会！”
    “打个比方，看到长江，有的人想到的是，真特么宽啊，但是苏轼想到的就是，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
    “江边刮起大风，有些人想到的是，哎，早晨出门真该多穿件衣服，杜甫想到的是，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
    “你能设计出这样的产品，把这些人连接在一起，让大家互相感受彼此生活中的美好，这简直太酷了！”
    对于大多数人而言，受限于生活条件、教育条件、个人兴趣等，他们很难感受到身边的“美好”，出现在他们生活中的最常见的感觉就是无聊。
    更进一步来说，在当下的社会中，不同阶层的审美偏好是存在着明显区别的。
    比如，社会摇喊麦的受众中，中低学历和收入的人明显是偏多的；而一些小众文艺电影，观众大多数都有高等教育背景。
    这里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而没有任何对作品本身的评价。
    发现“意义”是需要强大的内心和完善的世界观来支撑的。
    同样是在家里做饭，一个没有上过几年学的家庭主妇想的可能是伺候男人真无聊，但一个在工作之后选择辞职回家、选择自由职业生活的女性，则可能会把做饭当成“生活美学”的一部分。
    事情是一样的事情，但对不同人的意义是不一样的。
    在庸常生活中，对于绝大多数人而言，其生活的意义都必须要依靠群体认可才可能构建起来，他们很难感知到身边的“美好”。
    这也是为什么流行艺术会一直存在，但不同的艺术形式又会迅速过气的原因——大众都要依靠这个来获得一种社交货币。
    在这方面而言，乐园集团旗下产品的出现，实际上的确给了大多数人一个解放。
    打破了现实空间的束缚，有了接触更多世界的机会。
    特别是对很多小地方的人来说，如果没有抖乐、没有小桔书、没有越来越多的互联网产品，他们自己可能一辈子也没有自我表达的机会。
    “停停停，吹过了，吹得太过了”
    要说身边的女孩子，谁对他的能力滤镜最严重，那孔艺璇绝对是最有力竞争者之一。
    原本是个电竞少女的她，连和顾允打游戏都能化身迷妹，更不用说他在各项事业上未卜先知的超能力了。
    一个字，服！
    “再先进的产品说白了也只是工具，负面影响还是存在的。”
    顾允擦了擦嘴巴，表情里多了几分认真。
    如果说社交媒体真的有什么负面的东西的话，相比于“失去对身边美好的感知”，可能信息失序的影响会更大。
    因为想要甄别、分析和传播信息，是需要很强能力支撑的，但很显然大众几乎不具备这个能力。
    再加上算法的推波助澜，信息茧房带来的认知偏差影响会更大一些。
    有人冒充某明星，在短视频软件上骗中老年女性消费，就是这个问题的体现。
    因为这些被骗的女性，知识水平和生活经验让她们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剪辑、什么是换脸、如何区分官号与高仿……
    在她们看来，与她们在网上对话的就是明星本人。
    “你们当博主的也要有一个基本共识，那就是对于大多数人来讲，其实现实世界的空间隔离就是最好的保护，就算大家是吃这碗饭的，也要告诫普通人不要过度沉溺于社交媒体。”
    “如果真的要通过乐园的产品更好感受生活，适度就好，平衡好远方与当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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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7.娘家人


    孔艺璇刚刚吃过早饭，姗姗来迟的顾樱正好停完车，出现在工作室门口。
    “宝贝，气色不错哈~”
    顾家长公主带着一脸意味深长的笑容，拍了拍孔艺璇的肩膀说道。
    “讨厌啊你！”
    尽管孔艺璇平日里行事大方又洒脱，面对闺蜜的这种贴脸调侃，也有点扛不住，脸不禁红了半边天。
    “樱樱，以前我不明白，但我现在好像懂了一个道理。”
    孔艺璇揉了揉自己发僵的脸蛋，表情认真地对着顾樱。
    “嗯？”
    “你哥之所以这么偏爱学姐，这么大的公司，几千号员工，CEO的位置说让就让，绝对是有原因的。”
    拉着顾允从晚上聊到大天亮，高强度谈心过后，孔艺璇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
    “什么原因？”
    刚刚睡醒不久的顾樱耸了耸肩，一点都不想动脑子。
    “他这么大规模的公司，以前全是一肩挑，没有自己人参与管理怎么行？还不得累死呀？”
    “不当管理不知道，我们这小作坊十几号人我都忙不过来，更何况是他了”
    孔艺璇吐了吐舌头，继续感叹道：“学姐这波强势入驻，说明宫斗落下帷幕，以后大概率肯定是要当老板娘的。”
    “我们在古代算什么？早早靠拢的从龙之臣！就偷着乐吧！”
    话音刚落，一边耐心聆听的顾樱就忍不住了，笑眯眯地凑过来弹了她脑门一记。
    “瞎说什么呢你！”
    “还从龙之臣，甄嬛传看多了吧？”
    顾樱捏住闺蜜的俏脸，恨铁不成钢地补充：“我是公主这件事暂且可以放到一边，你就自认人家的跟屁虫，争都不争了？”
    “我小趴菜拿什么和人家争.”
    孔艺璇眨了眨眼睛。
    “不争就别乱站队啊！”
    “而且，谁说宫斗就这么结束了的？”
    顾樱点了点孔艺璇的额头，似笑非笑。
    “咱们和学姐关系好，这肯定没什么问题。”
    “但你要是小看了其他两位嫂子，那可真是大错特错了呢.”
    “据我所知，我哥的白月光，已经怀孕三个多月了。”
    “人生是旷野，不是轨道。”
    “可不仅仅是对男人事业上有帮助才管用哦。”
    一无所知的孔艺璇，顿时瞪大了眼睛。
    顾允的白月光怀孕三个多月了。
    准确来说，还有几天就到16周，平日里棱角分明的马甲线变成了小肚子，已经有了微微隆起。
    “谁在开车库门啊？”
    靠在沙发上看电视的钟乐怡眯起眼睛，漂亮的鹅蛋脸依旧精致，相比之前却多了一层柔美。
    现在的她，每天最大的运动量就是在三楼的跑步机上散散步，连出小区门都得有人陪着。
    “我去看看.哦，孩子他爸来了。”
    自打钟乐怡怀孕后，江城一号院几乎就成了新的女生寝室。
    除去贴身照顾的做饭阿姨，陈七七、王雪、喻甜三位室友自觉充当起了家人的角色，主打一个陪伴。
    至于律所的工作.反正有那些一心搞业务的正经律师，管它呢！
    老板都带头怀孕了，还关心什么业绩？
    至于顾允，对此不但没有任何意见，背地里还偷偷给她们发了不少红包。
    因为他发现，恋人怀孕前自己对这件事的预期，和发生的事实相比实在是相差甚远。
    还是太年轻，太悲观了啊！
    原本他以为自己会遇见这样一个场景。
    钟乐怡挺着大肚子.
    出现在学校。
    或者去公司看他。
    最不济也会去沈倾城的别墅打打人情麻将。
    无论是什么结果，至少她钟乐怡怀孕这件事，得让顾允身边的重要人物知道吧？
    可事实呢？
    没显怀的时候，钟乐怡嘴上说得震天响，要去这里要去那里。
    马上四个月了，孕激素一上来，再加上每天身边叽叽喳喳几位室友陪着，她硬是哪儿都没去。
    出门怪累的，而且家里什么都不缺，美食娱乐网络运动设施应有尽有，出去干嘛呢？
    当然，这其中最为重要的，还是她自己的心态调整得足够快。
    习惯了身体里有个快乐的小家伙，温柔平和，优雅大气才是钟乐怡每天的主旋律。
    自己和顾允爱的结晶，可不是用来争风吃醋的道具！
    干嘛要到处显摆给别人看呢？
    没那个必要。
    怀孕初期的想法被自己亲手推翻，此刻的钟乐怡反倒是没有其他杂念，一心想好好搞好胎教，把娃安安心心生下来。
    其他的，大可以日后再说。
    “回来啦。”
    看到顾允换好拖鞋进门，钟乐怡对着他挥了挥手，眉眼弯弯，笑意盈盈。
    有尽心尽力陪伴的男人，有随叫随到的朋友，有肚子里的小宝宝，她感到每天都很幸福。
    “晚上想吃什么？我等下跟阿姨说一声。”
    顾允先是洗了洗手，然后向钟乐怡室友们打了个招呼，小心翼翼地捧住恋人的肚子，贴了上去。
    “好啦好啦，每次一回来就贴，还什么都听不到呢！”
    大庭广众下被顾允亲昵地靠着，钟乐怡也有点不好意思，俏脸微红地推开了他。
    “我说顾总，你这一周才来几次，还没我们多呢！”
    亲眼见证顾允脚踏几只船的喻甜，虽然嘴上已经不劝钟乐怡分手，但对他始终没有好气。
    要不是姐妹一颗心死死拴在他身上，现在更是生米煮成熟饭，怀了他的宝宝，正直的她还是会劝分。
    真不知道这个男人有什么好！
    不就是有两个臭钱吗！
    富贵不能移的喻甜，虽然会收顾允的红包，但始终不会放过任何一个阴阳顾允的机会。
    一码归一码，照顾自己亲如姐妹的好朋友，渣男的钱，她收的心安理得。
    “没办法，谁叫人家顾总日理万机呢，没看最近他的发言，又上江城新闻了嘛？”
    中立派的王雪也笑着加入了调侃顾允的队伍。
    学校里，顾允和她们一样，都是南湖大学同届的大学生。
    社会上，顾允是财富自由的少年创业者，和她们打工人隔了一层可悲的厚障壁。
    但在小小的江城一号院内，大家作为钟乐怡的娘家人，又重新拉到了同一水平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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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8.恋爱导师钟乐怡

尽管顾允一向行事低调，可他在南湖大学毕业典礼上的讲话，依然在互联网范围内小小火了一把。
    这当然不仅仅是讲话本身内容质量高的缘故，还有不少人情世故上的东西在。
    比如江城市的宣传部门，换作其他本科学校的毕业典礼邀请，肯定是鸟都不鸟，放在一边。
    领导的日程安排还不够本地宣传的，小小的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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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9.新书记

“不过讲真的，你家顾总最近表现不错啊。”
    作为钟乐怡最贴心的闺蜜，喻甜对顾允身边那一长串的红颜知己再熟悉不过。
    “还行吧。”
    小公主一样抱着胳膊的钟乐怡笑意盈盈，看向厨房的目光里满是幸福。
    为什么说表现不错？
    这段时间以来，顾允一个星期恨不得有三四天都呆在钟乐怡这边，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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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0.没点情商不行

“华书记，这一整天我的电话都要被打爆了，主题都一样，约你晚上找个地方庆祝庆祝。”
    花山镇政府最大的办公室里，岳慧仪汇报完所有的工作，一边收拾着文件夹，一边说着最后一句。
    金榜题名，是人生的重大喜事，看到自己作为拟提拔人选被张榜公示，自然是满心欢喜的。
    毕竟在体制内获得提拔，就是获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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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1.我爱说实话

凌晨堵车的珞喻路，深夜排队的夜宵摊，告别白日的炎热后，江城的夏夜显得无比热闹。
    一间名为厚德拾遗的私人商务型会所内，停车场停满的车辆正在陆续亮起光芒。
    这里以至简为至奢，所有陈设均为名贵红木制作的古典家具，菜品仅提供谭家菜、淮扬菜两大正宗官府菜系，并有顶级茶品茶艺和精深品香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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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2.两件喜事


    长夜漫漫，有男女踏歌而行。
    东湖天樾最豪华的内层别墅主卧，女主人身着一件深黑蕾丝睡衣，白里透红的小腿直勾勾地露在外面，手里捧着一大杯装满的温水，眼波温柔。
    “老公，起来喝点水吧。”
    生命离不开水。
    远古时代的先人们最早明白这样一个道理，离水越近的部落，发展规模越为繁荣。
    野性难驯的人类，往往在晚间酣畅淋漓的仪式过后，跑到大江大河边上掬起一捧水，一饮而尽。
    房间里同样做出这个动作的还有顾允，他实在是累坏了。
    尽管大家的进度没有太大区别，可与其他两位恋人有所不同的是，华诗圆正处在女人一生中最好的时期。
    如果刚成年的少女是含苞欲放的花蕾，清纯诱人，采摘时需要小心翼翼，难免会有些怜香惜玉。
    那么二十四五岁的少妇就是盛开的花朵，光彩照人，正是采摘的最佳季节。
    大多数男人最看重的，就是少妇身上所特有的气质，那种无与伦比的成熟美，令人无法自拔。
    宁愿深埋在对方怀里，忘记一切烦恼，长醉不复醒。
    “你好好休息一下，我给爸妈打个电话。”
    华诗圆垂下胳膊，帮顾允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把水杯放回原地，笑眯眯地拿起床头的手机。
    组织上动议干部，需要经过复杂的流程，没有尘埃落定之前，她连父母都没有告知。
    直到公示期过后，摆好庆祝酒，华诗圆这才打算和家人诉说这一喜讯。
    “也该和叔叔阿姨说一声。”
    顾允点点头，一只手安静地环住华诗圆的腰肢，试图感受彼此下一代的心跳。
    “不只是那件事，这件事也得说。”
    华诗圆低下头，按住顾允的大手，目光里满是温柔。
    三个月了。
    有些事情，再不说就不礼貌了。
    “喂，圆圆？”
    “是是，这会儿妈妈正和你几个阿姨打牌呢。”
    距离深夜尚早，自然也还远没到星城人睡觉的时间。
    周菲接通电话的速度很快，面前噼里啪啦的麻将声响个不停。
    自从华诗圆从乡镇走向领导岗位后，周菲在家人朋友圈子里的口碑直线上升，人缘也跟着好了不少。
    人家到底怎么培养出来的好女儿啊？
    毕竟，知道华诗圆男朋友是顶级富豪的人没几个，但江城和星城总共也没离多远，隔壁省最年轻的副科级干部是谁，圈子里一打听就都知道了。
    “宝贝，最近工作忙不忙呀？”
    “妈妈今天输惨咯，手气有点宝。”
    周菲一边肩膀夹着手机跟女儿闲聊，一边熟练地打出一张东风。
    十点多钟正是激斗正酣的时间，星城是出了名的不夜城，周菲这类垄断国企的富太太，女儿不在身边，老公也有自己的应酬，自然是要玩到尽兴才回家。
    “嗯？”
    “哈？”
    “真的假的？”
    突然，她原本悠闲的表情凝在了原地，翘着的二郎腿也放了下来
    明明是胡了就能赢把大的清一色万字牌型，她却随手把刚刚摸到的八万丢了出去，把手机一只手重新抓稳。
    “.花山镇书记？”
    周菲努力深吸一口气平复心境，站起身来对牌搭子们挥了挥手，转头走出了麻将包间。
    “妈妈没听错吧？你去镇里当一把手？你才多大啊？”
    “又是破格提拔.？”
    “我怎么没看到新闻？”
    “么子？公示期都过了？”
    难以置信的周菲连珠炮也似地，飙出了几句星城话。
    她和华国强是大半辈子体制内摸爬滚打过来的人了，也不是没见过提拔快的年轻干部。
    但.即使两口子在省会星城，对于体制内官二代的骚操作见多识广，可从来没想过自家女儿能短短毕业几年内混到这种程度。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星城的小领导最多也就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说得上话，当得知女儿已经是实职书记，一举一动能够造福一方百姓的时候，周菲懵了。
    老实说，火车跑得快，全凭车头带，自家肯定是没有托举华诗圆到这个地步的实力。
    华国强也曾经和周菲闲暇时讨论过，一个新任干部火线提拔，究竟需要什么。
    对于华诗圆漂亮到夸张的政绩，两人迅速达成了共识。
    未来女婿在背后绝对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从天堂村到英山县，华诗圆在基层的一年来，顾允要钱给钱，要人给人，把一个全国数得上的贫困县硬是改造成了真正的天堂之地。
    这样实打实的政绩，不提拔是不可能的。
    可是这次呢？
    团干部虽然也被称之为储备摇篮，但相比真金白银有变化的基层一线，政绩上还是差得远了。
    那也许只有两个字可以解释。
    天线。
    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时代，周菲再一次认识到了顾允作为顶级富豪的影响力。
    听着电话另外一端的补充细节，她克制住心中喜悦，努力压着嗓子：“好好好，那我和你爸明天一早过来看你，记得叫上小顾一起吃饭。”
    “.什么？”
    又是几分钟的通话，但这次，周菲大多数时间保持着沉默。
    电话挂断了。
    中年女人精致的眉毛蹙成一团，大踏步重新迈进麻将包间，提起嗓子说道：“有点事，姐妹们，先不打了，我得马上回家。”
    “哟，菲菲，看你刚刚接了个电话开心的，这是有什么好事啊？”
    “是撒，这清一色都不打了！”
    “家里有点突发情况，着急，等我回来再和大家说。”
    周菲摆着手，急忙抓起一旁的包包，一刻也没停向门外的车子附近走去。
    她一边走，一边拨通华国强的电话，喜悦的语气里，又带着几分复杂。
    “华国强！什么时候了，你还没喝完酒呢？”
    “快点回家！明天一早跟我开车去江城！”
    “还在问什么事？看看你的好女儿，你当爹的什么都不知道！一天到晚都在干嘛！”
    “现在有两件事，一件是喜事，另外一件.也是喜事，你想先听哪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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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3.摊牌


    夜明星稀，短发女孩挂断电话，找了一个最适合的角度，重新钻进男人怀里。

    “妈妈说，明天一早过来看我。”

    “中午你就别在公司吃了，回家一起吃吧？”

    华诗圆仰起下巴，直勾勾地望着顾允，白皙的小臂紧紧环住男人的腹部，嘴角的笑意丝毫不加掩饰。

    三个月了。

    刚刚看到试纸上的两道杠时，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发即中？

    那么多人辛辛苦苦备孕，勤勤恳恳吃叶酸，老老实实交公粮，往往花上个大半年才有结果。

    和顾允在一起这么久了，前七后八这种算日子的危险举动也不是没经历过。

    谁能想到，这次偏偏这么准？

    在怀孕这一点上，学姐和钟乐怡的反应截然不同。

    白月光早就做好了准备，以有心算无心，给了顾允一个大大的惊喜，自然没有什么心理包袱。

    而学姐是当晚被顾允的糖衣炮弹迷了心智，醒过来的时候木已成舟，还抱有一丝侥幸心理。

    万一没中呢？

    所以当医院给出最权威的诊断结果时，华诗圆再也不能装鸵鸟，一时间失去了所有安全感。

    这接下来该怎么办？

    未婚先孕，工作还做不做了？

    要不要第一时间告诉家里？

    如果不是顾允完美地化解了生活中的不确定性，华诗圆还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顾允先是把她从人人关注的政府机关大楼中托举出来，迅速走完干部动议程序，安排到天高皇帝远的乡镇当了一把手。

    毕竟华诗圆还没结婚，总不能让她众目睽睽之下，天天挺着大肚子去政府大楼上班。

    其次，顾允给了她一个关于未来的承诺。

    正是这个承诺，让她敢于直面家庭的压力，大大方方把怀孕的事情告诉周菲。

    “不好吧？刚刚和周阿姨摊牌，明天她带着你爸上门，不得把我撕了？”

    顾允侧过头，一只手把玩着胸口处恋人的发梢。

    “那你就忍心看着爸妈轮番轰炸我啊？”

    黑暗中，华诗圆委屈地撅起了嘴，水汪汪的眼睛像是蒙上了一层雾气，缠在顾允腰间的手指也狠狠发了几分力。

    “逗逗伱的啦，这时候我怎么可能不在家。”

    顾允捏了捏学姐云雨后娇媚的脸蛋，充分感受到了雌激素带给人的绝佳弹性。

    “哼，这还差不多。”

    华诗圆嘤咛几声，埋在顾允胸膛中央，用甜滋滋的鼻音回应。

    长夜里，安静的仿佛只剩下二人彼此的心跳。

    “你还记不记得，我第一次上门见你爸妈的时候？”

    顾允拍了拍女孩的后背，打破了沉默。

    “嗯记得啊，那个时候你好呆的。”

    华诗圆睁开眼睛，同样陷入了长长的回忆。

    “你能想到有今天吗？”

    “当然不能。”

    华诗圆抬起头，笑意盈盈地迎上顾允的目光。

    “那个时候的我，就没想过我们会在一起。”

    “更何况给你生孩子了。”

    

    那个以假乱真，学弟装男朋友上门，充满了恋爱气息的夏天，距离今天其实也没有多远。

    彼时的她同样不知道，假戏真做的学生时代男友，真的牵着她的手走过了春秋冬夏，一年又一年。

    直到成为孩子的爸爸，划下亲密关系中的重要句点。

    “你让人家装你男朋友见家长，还说没想过和我在一起？”

    顾允挑了挑眉毛，忍不住出言反驳。

    就算是小了三岁的学弟，看起来完全没什么戏，但我要不要面子的？

    “我那个时候都要毕业了！”

    华诗圆吐了吐舌头，轻轻低下脑袋，语气中多了几分羞赧。

    “而且你一开始连身份都是骗人的，说的话在我这也没什么公信力，谁敢喜欢你啊。”

    “这叫善意的谎言！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不然我说我是大一新生，你还跟我天天视频连线学习吗？”

    “那当然不可能。”

    华诗圆摇了摇头，再一次被顾允说服了。

    在一定程度上擦掉短板，给自己身上贴上一个又一个光鲜亮丽的标签，往往是亲密关系初期的最优解。

    就算是动物，也懂得在择偶期展现自己漂亮的羽毛，把伤痕累累的旧羽毛藏在深处，不予示人。

    “这么长时间没见，明天我一定好好陪陪叔叔阿姨，好久没和华叔叔喝酒了。”

    顾允提起枕头，把身子往后靠了靠，让华诗圆躺的更舒服些。

    “都怪你！我都不知道明天该怎么见我爸了！”

    反应半晌，华诗圆终于意识到，除了和她无话不谈的周菲，明天一起上门的还有父亲华国强。

    这一关不好过啊。

    俗话说的好，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

    从第一次接触以来，顾允确实通过自己的硬实力和钞能力迅速征服了周菲。

    这样年纪轻轻的女婿，能力拔尖，外表过关，家庭也不错，各方面属实没得挑。

    即使女儿偷吃禁果

    那换种角度想，也说明两人的关系更上一层楼，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不是？

    毕竟是金龟婿嘛，能修成正果，属实不容易。

    但老丈人就不一样了。

    没有哪个老头听说自家女儿被吃干抹净以后，还能保持心态平和的。

    当年听说华诗圆和顾允在一起之后，气得他跑到阳台抽了整整一包烟，也没想通这个小崽子到底哪里好。

    顾允来星城的时候，两人连一起过夜都要偷偷摸摸趁两口子不在，更不用说未婚先孕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传统的体制内家长，自然抱有传统的想法。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起码要见家长，双方家长见面，订婚，结婚，再考虑备孕生宝宝。

    顾允和华诗圆的双方家长还没见过面，订婚彩礼一系列流程还没有个开头，这个小崽子就直接一口气开到终点了？

    不是，先斩后奏，哪有你他妈这么搞的？

    小毛孩子想逼宫攀高枝也就算了，现在你顾总产业遍布全国，家大业大的，也来这一套？

    不会是欺负人吧？

    就算他平日里再宠华诗圆，这份怒气消融起来也没那么容易。

    “没事，你不用操心这些，保持好心情，其他的就放心交给我吧。”

    顾允揉了揉恋人的小腹，低下头朝着中央的位置亲了一口。

    不就是见家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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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4.态度


    “叔叔阿姨.来了啊？”

    尽管前一天早就做好了家长上门的心理准备，顾允还是做不到搂着华诗圆，一觉睡到个大天亮。

    毕竟有点心虚不是？

    中午一进门，华国强和周菲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中间是陪着爸妈聊天的华诗圆，双手放在自己小腹上，笑容灿烂。

    “昨天听圆圆说您二位要过来，刚刚出去买点菜，中午咱们一家人吃点好的。”

    顾允一边换鞋，一边笑眯眯地招呼着未来的岳父岳母，举起手中的新鲜蔬菜示意道。

    先不管对方心里怎么想，自己的态度一定要到位！

    再怎么说也是活了两次的人，对待长辈这一块，顾允的确是掌握了其中奥妙。

    先是点出我们“一家人”的身份，再说明自己没第一时间在家的原因，是出去买菜了。

    实际上，什么名贵的菜品，还能轮得到顾允亲自出门去买的？

    是盒马鲜生不好用，还是高薪聘请的住家保姆跑不动腿了？

    主要还是凸显一个尊重长辈的态度。

    就算再有社会地位，再有钱，也得乖乖给二老买点菜，敬杯茶。

    顾允把手中的菜交给保姆，接着拉住周菲的手，笑的那叫一个甜：“好久没吃阿姨做的湘菜了，我特别想吃那道小炒黄牛肉，您等下能给保姆把把关吗？”

    “你小子行！”

    伸手不打笑脸人，面对低眉顺目的准女婿，周菲怎么也生不起气来。

    “但要论小炒黄牛肉，你华叔叔才是一绝，等会让他给你露一手。”

    “嗯，没问题。”

    华国强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起身对着顾允使了个眼色，朝着楼梯走去。

    “小顾，伱跟我来一下。”

    “哎。”

    顾允心头一紧，立马屁颠屁颠地跟上。

    作为东湖天樾最顶级的一号别墅，楼上的天台视野极佳，即使在夏天最为炎热的时节，也能感受到阵阵凉风从面前拂过。

    华国强倚在天台的栏杆处，转身低头看了看楼下聊得火热的母女俩，然后从裤兜里掏出一包软白沙，两根手指抽出一支。

    啪嗒！

    他狠狠吸了一大口，吞云吐雾起来，整个人在烟雾中若隐若现，依然面无表情。

    “叔叔，朋友最近送了几条黄鹤楼公爵，我去楼下给您拿来尝尝。”

    面对这种摆明了要问话的架势，顾允本能地想溜。

    没丈母娘在身边，他慌啊！

    他找了个借口想放空一下，顺便思考思考华国强要问他什么问题，提前准备准备答案。

    “不用麻烦，我们小门小户的，就习惯抽这个。”

    华国强冷哼一声，一脸不屑。

    “家里有人抽烟，你不知道把天台门关上？”

    “圆圆现在能闻这个吗？”

    只有两个人的场合，老丈人总算是不再兜圈子，眯着眼睛提到了正题。

    “好嘞。”

    顾允头点的像鸡啄米，把门锁好，让烟味在楼顶自然挥发，不会传到一层。

    “你现在是不是有点飘了？”

    华国强直起腰板，一手夹着烟，转过头直勾勾地盯住了顾允，目光如炬。

    顾允内心有点发憷，但还是保持着表面平静：“叔叔，这从何说起呢，我们集团最近确实重心转移到了新能源汽车上，但这个决定是经过我们董事会充分论证过可行性的”

    “而且新能源汽车一定是未来，不信您等下去楼下试试我那辆电车，单踏板省力的很！”

    

    “.谁跟你说这个了？”

    华国强眉头一挑，忍住怒气没有对顾允翻白眼。

    “你们还没结婚，就让圆圆怀孕了？”

    “都三四个月了，我们当家长的才知道！”

    “说吧，打算怎么办？”

    妈的！

    果然是逃不过这一关！

    顾允的语气立刻软了三分，赔笑道：“叔叔，首先这是我和圆圆感情的结晶，而且其他办法难免会伤身体，我的态度就是生下来，我负责。”

    “然后呢？”

    华国强淡淡地回了一句，熟练地弹了弹指尖的烟灰，保持沉默。

    动作很轻，但就像是弹在了顾允的心头。

    姜还是老的辣。

    如果顾允的主动表态让二老不满意，那可危险了！

    “叔叔，我是这么想的。”

    顾允咽了一下口水，开始组织语言。

    “过两天我让我爸妈请个假，过来和您二位见个面，商量商量结婚的事。”

    “领证得再等等，主要是.我现在还没到结婚年龄。”

    华国强眉头一皱，顾允立刻补充。

    “但是我考虑过了，等圆圆把宝宝生下来，马上去星城办个酒，保证风风光光的把她娶进门。”

    对于传统的体制内家庭而言，大张旗鼓地办次酒，其实就等同于事实婚姻。

    只要面子里子都有了，华国强和周菲也说不出来什么。

    还能怎么办呢？

    再生气，女儿都能带球跑了！

    “生下来？”

    华国强将烟头丢到地上踩灭，身体前倾，眉头拧成一道竖线：“生下来再结，你觉得合适吗？”

    “叔叔，我是觉得，女孩子一辈子只结一次婚，婚礼要漂漂亮亮的才行，要有阳光彩虹小白马，王子高大帅气，幸福地把她抱在怀里，挺着大肚子是不是有点”

    顾允犹豫半天，支支吾吾开口。

    婚礼可不是一天两天能搞定的事情。

    家里还有一个大肚子白月光要陪，他如果这个关键时期跑到星城和华诗圆办婚礼，一旦事情败露，那绝对无法收场。

    坚决不行！

    “操！”

    华国强压低了音量，表情严肃，破口而出的国粹难掩气愤：“你还跟老子嘻嘻哈哈的说什么阳光彩虹小白马，你真以为自己是白马王子了？”

    “你是不是还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问题？”

    “不要仗着现在有点实力，帮圆圆解决点问题就欺负人！”

    “你这么搞，别人怎么看我们家？女儿还没结婚就给人生孩子了！”

    平日里群众眼里的好干部，温文尔雅的华院长，在心肝宝贝的终身大事上，最终也被顾允搞得破了防。

    “叔，我承认，这次我做的确实不对。”

    顾允眼巴巴道：“但是我和其他男人不一样，就算先上车后补票，态度我肯定差不了一点！”

    “不然你听听我准备的彩礼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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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5.天价彩礼


    彩礼？
    华国强一愣。
    身为司法机关的主要负责人之一，他平日里对彩礼这个词并不陌生。
    彩礼是指婚姻关系当事人一方（主要指男方）及其亲属，依据习俗向对方（主要指女方）及其亲属给付的钱物。
    给付彩礼的行为，虽然在法律上不提倡，但也不禁止。
    因为彩礼在性质上，是属于“附解除条件的赠与”。
    在广大的农村地区，老百姓操劳多年，倾其所有给付彩礼，是迫于地方习惯做法，为了最终缔结婚姻关系，不得已而为之的。
    这种目的性、现实性、无奈性，都不容否认和忽视。
    给付彩礼的代价中，本身就蕴涵着以对方答应结婚为前提。
    如果没有结成婚，其目的落空，此时彩礼如仍归对方所有，与其当初给付时的本意明显背离。
    而城镇地区尤其是一二线城市，大部分条件不错的家庭聊到彩礼，往往也就是走个过场，还给小家庭作为启动资金。
    毕竟日渐高昂的房价已经开始压弯了年轻人的脊梁，再狠狠要上一笔彩礼，两个人日子还过不过了？
    至于华国强这类体制内阶层的领导干部，更不要求这些东西，一切都以女儿的幸福为核心。
    圆圆还大着肚子，就拿这个出来说事？
    你当我堂堂国家干部是卖女儿呢？
    华国强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和未来的女婿面对面聊起这个话题。
    “彩礼作为一种习俗、一种仪式感，是需要尊重的，至于具体给多少，双方量力而行就好。”
    “在我们家，彩礼就是走个过场，我们一分钱都不留，而且，要聊也是和你爸妈聊。”
    中年男人再次夹起一根烟，摸向兜里的打火机，语气中带了几分不耐烦。
    婚姻财产纠纷类案件办的多了，老法官出身的他门儿清。
    如果女方家庭秉持着“我们家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你不多给点彩礼，怎么对得起我们”这样的看法，实际上会显得比较掉价。
    来自星城的司法大数据显示，城镇平均彩礼也就是十万到二十万中间，华国强根本不缺这么点钱。
    在婚姻不太稳定的当代社会，很多人将更高的彩礼作为安全感来源，但华国强对顾允的财力一清二楚，女儿和他在一起，完全不需要什么“婚后保障”。
    和顾允谈恋爱没过去多久，华诗圆就换上了江城第一梯队的大别墅，从头到脚的日常穿搭更是直接对标沈倾城这样的大明星。
    如果不是考虑到体制内要行事低调，工作后他唯一买给女儿的奥迪Q5，也逃不掉被更换的命运。
    “哎，叔叔可别这么说，爸妈聊是爸妈的态度，我有我自己的态度。”
    顾允连忙弯下腰拱起手，鞠身给华国强点了个火。
    “嗯？伱是什么态度？”
    华国强抖了抖烟灰，盯住顾允认真的表情，倒来了兴趣，想听听他的说法。
    一老一少斜倚在天台上，伴着夏天的风，在云雾缭绕中聊着未来。
    “我先给您算一笔账。”
    顾允伸出五根手指，一点一点掰开来说。
    “首先呢，我要感谢您和周阿姨这么多年对圆圆的养育之恩，没有您二老的悉心培养，我也不会找到这么优秀的另一半，这一点谁也不能否认。”
    华国强抬起眼皮打量着滔滔不绝的顾允，沉默不语。
    成，这两句话说的还算中听。
    “.所以我算了一下，圆圆今年刚好二十四周岁，每年一百万，我拿出两千四百万当做彩礼，主要是感谢您和周阿姨。”
    “接下来的日子，就放心把她交给我，好吧？”
    顾允紧紧握住老丈人的手，一脸真诚。
    “？？？”
    华国强深深吸了一口气，瞪大了眼睛，手中的烟头燃个不停。
    “华叔叔，这不是钱的事，也别多想，主要是表达一下我对圆圆的承诺和珍视。”
    顾允一打眼就发现了华国强的表情变化，立马揽住未来老丈人的肩膀，开始话术表演。
    “刚刚你也说了，彩礼就是走个过场，我爸妈给圆圆的怎么处理都行，但我的心意，就是给你和周阿姨的！”
    “这怎么行！不行不行，这太多了.”
    华国强的声音忍不住有些嘶哑，眉头拧在了一起。
    纵使他和周菲二人都不缺钱花，在体制内整整摸爬滚打了大半辈子，也早早购置了几套省会星城的房产，宝贝女儿的车也是说买就买。
    可说到底还是挣死工资的中产阶级，哪有这么多现金砸脸上的体验啊！
    “真不行，小顾，你听我说”
    中产阶级在资本家面前试图做着最后挣扎。
    “你先听我说，华叔叔。”
    顾允笑容满面，一点一点击穿着华国强的心理防线：“圆圆怀孕了，我们家也算是有后了对不对？”
    华国强点点头。
    “那这个宝宝无论是儿子还是女儿，接下来都会拥有乐园集团的股份，对吧？”
    “.”
    华国强再次沉默。
    乐园集团的股份代表什么？
    代表着哪怕只有一点点股份，华诗圆未来的孩子，一出生也是含着金汤匙，一辈子衣食无忧，永远不需要为了财富苦恼。
    这就是自由的味道。
    “真的，华叔叔，别多想，这份祝福就是给你和周阿姨准备的，你想想，从小到大为她操了那么多心，换算成一年一百万很多吗？”
    “你再想想，当爸妈的对圆圆的爱，能用钱量化吗？”
    “肯定不能吧？”
    “所以你和周阿姨就安安心心收着，以后孩子的、圆圆的我都准备好了，亏待不了她们娘俩。”
    顾允拍了拍华国强的肩膀，露出一副成竹在胸的表情。
    “怎么聊了这么久！”
    早就接受自家女儿现状的周菲挑了挑眉毛，笑着招呼下楼的顾允和华国强。
    “.没什么，我先去厨房炒几道湘菜。”
    回到客厅的华国强，满脸忧郁又无奈，心情十分复杂。
    本来怒气冲冲打算兴师问罪的他，在准备充分的顾允面前似乎没走上几个回合，就被化骨绵掌安排得明明白白。
    怎么是这样啊！
    妈的！
    华国强手中剁着小炒肉的菜刀更用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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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6.一个态度


    当顾允的态度无可挑剔的时候，即使华国强再顽固，有些事情也不得不妥协了。

    比如先带球再结婚。

    比如先办酒再领证。

    这些在家族中蒙羞的离经叛道之举，在两千四百万彩礼面前都显得那么黯然失色。

    未婚先孕又怎么了？

    抱着孩子办婚礼又怎么了？

    七大姑八大姨说闲话的时候，麻烦低头看看堆成小山的现金再开口！

    传统男人华国强，第一次被不讲武德的资本家正面击溃。

    人家顾允说的没错。

    别人说闲话，也只是觉得没有按照传统步骤结婚生育不够体面。

    顾允这波操作和态度直接拉满，现在不仅仅是体面，而且华国强已经在考虑回到星城办酒席的时候，还得好好想想该请哪些嘉宾才对。

    体面过头，就有点显得高调了。

    这要是同事朋友一股脑全请来参加婚礼，就凭自家女婿这架势，第二天还不得上头版头条？

    一家人都在体制内，排场搞成这样，以后工作还干不干了？

    “他没说你什么吧？”

    华诗圆雪白的小腿搭在顾允肚子上，十根精致的脚趾涂满了玫红色指甲油，在夏日的阳光下显得格外晃眼。

    “放心，我们就聊了点彩礼的事。”

    顾允捏住华诗圆细嫩的脚踝，探头望了望安静的厨房，悄悄揉了上去。

    “真的假的，他还能跟你要彩礼呢？”

    华诗圆咯咯笑了起来，眸子弯成一道漂亮的月牙。

    曾经扎根基层工作的她，处理过不少彩礼纠纷。

    在她心里一向开明，真爱至上的老父亲，怎么也来这一套！

    “是我先提的。”

    顾允点了点华诗圆的鼻尖，继续补充道：“我老婆都快带球跑了，能不给彩礼安慰安慰人家二老吗！”

    “哈哈哈哈哈”

    华诗圆靠在顾允肩膀上，笑成一团。

    “而且钱对我来说现在就是个数字，正好借这个机会，让叔叔阿姨过得舒服点，我们自己也开心，你说是吧？”

    顾允伸出手，把恋人鬓角溜出来的短碎发梳回耳后，一脸温柔。

    “嗯！”

    华诗圆眯着眼睛，轻轻点了点头。

    男人给自己爸妈花钱，天经地义！

    更何况他的钱从消费的角度来看，根本就花不完。

    再说了，要是他不给爸妈花，说不定给哪个小绿茶豪掷千金去了！

    一直以来，华诗圆是个几乎没什么物欲的女孩子。

    她不会像温桔一样应季采购大牌奢侈品，也对汽车和房产没有任何研究。

    收下东湖天樾房产的她，一度还有点不好意思。

    但和顾允相处久了，她慢慢发现，由俭入奢真的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人家温桔从来都是大大方方刷卡，漂漂亮亮地来她面前耀武扬威。

    就连沈倾城和程盈盈，花起顾允的钱来也是毫不手软。

    相比其他人而言，自己在体制内还要注意影响，消费怎么算也是最低的那个，还省那么三瓜两枣的干嘛呢！

    想通之后，华诗圆也放弃了小家碧玉的拘束，和姐妹逛起街来少了许多心理压力。

    现在得知顾允给了自己父母一大笔彩礼之后，也根本没有客气推拒的意思。

    宝宝的外公外婆，孝敬一下，也没什么问题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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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7.不用踮脚就牵得到的手


    她理解未来女婿工作的繁忙，都是过来人，单单一个住家保姆肯定完不成把孕妇陪伴好的任务。

    保障孕妇的情绪价值，要家庭、恋人、朋友多管齐下才行。

    酒过三巡，顾允并没有在东湖天樾久留，找了个公司有事的借口，先行告退了。

    华诗圆父母的到来，无意间提醒着顾允即将面临的现实难题——结婚。

    三个女朋友，能一起结婚吗？

    在国家法律的现行框架内，明显是不可以的。

    假如想一碗水端平，要么都不结，要么就只能按照先后顺序领证。

    那谁先谁后呢？

    这个问题，就连顾允也没有想到最好的解决办法。

    他只能拖。

    拖到孩子呱呱落地，再采取分别办酒的形式缔结关系。

    起码这么做，能够暂时稳住彼此的家庭。

    没办法，象牙塔内谈恋爱还能做到你好我好大家好，一旦突破了只恋爱的界限，势必要面对生活中的种种问题。

    顾允唯一能做的，就是发挥主观能动性见招拆招，发现问题，分析问题，解决问题。

    “明天我去东湖天樾那边住一阵。”

    一家高端私人spa会所内，沈倾城和程盈盈并排躺在一起，脸上敷着泥膜，眯起眼睛聊天。

    “嗯？”

    “她不是怀孕了嘛，在江城又没什么朋友，满打满算也就我们几个。”

    “倒也是。”

    沈倾城微微坐起身子，吸了一口旁边摆着的大杯温水。

    “公司这边，就麻烦你多费费心嘛~”

    刚刚做完泰式按摩的程盈盈红光满面，笑着拍了拍身边女孩的小腿。

    “你说说你这腿啊，怎么长的，我一个女孩子摸起来都受不了。”

    沈倾城的一双腿长而直，又白皙细腻，每一个关节犹如艺术品般那么优美，让人不自觉地爱不释手。

    “死一边去！”

    沈倾城俏脸一红，小腿带着大腿侧到一边，躲开了程盈盈的魔爪。

    “对了，还有那帮快要出道的小男孩，你可得发挥大姐头作用，把他们镇住了。”

    程盈盈刷着点赞百万的视频，冲着里面练习生精美的脸感叹，马上就要上节目了，可别搞出什么花边新闻。

    “我不在，可别让咱们公司这些小帅哥到处乱玩。”

    “跟他们在一起，又不是什么好事。”

    沈倾城撇了撇嘴，精致的下巴微微扬起。

    “怎么，你大明星帅哥见多了，这些入不了法眼了呗？”

    程盈盈咯咯笑了起来，撕掉鬓角边缘残留的泥膜，露出鹅蛋般光滑的肌肤。

    “那倒不是。”

    沈倾城轻轻摇了摇头。

    “在娱乐圈呆久了，我只是觉得，跟太帅的男孩子在一起是很难幸福的。”

    这位短短几年内便家喻户晓的女明星伸了个懒腰，堪称完美的s型曲线，被包间里的暖色灯光直直地打着，动人心魄。

    “怎么说？”

    程盈盈好奇道。

    “一个众星捧月惯了的人，从小到大见证无数异性不同方式不同程度的殷勤，他在任何一个人身边落定，都会觉得是对方的恩赐。”

    “跟这种等级的帅哥在一起，只能图一张花期短暂的脸，和它带来的一些些情绪价值——因为通常来讲你几乎得不到其他东西。”

    “钱和体贴，想从他们身上得到，你必须拥有一些什么东西，让他觉得自己的这张脸相比起来不足为奇，比如十分可观的财富或地位，或者在他级别之上更胜许多筹的美貌。”

    “这样哦”

    程盈盈若有所思。

    “因为他们的内核一定是被长期浇灌而出的自恋，而爱一个自恋的人是这个世界上最辛苦的爱。”

    看惯了圈内风浪的沈倾城，长长叹了一口气，望向窗外。

    自恋的人，天生懂得如何巧妙地在爱自己的人那里强取豪夺。

    他们认为对方的无尽奉献是应当，是靠近他应有的祭品，宛如平民祈求神的庇佑，或者凡人跪拜在美神的雕像前。

    他们懂得，自己拥有情场更多的偏爱，在游戏里掌握最高话语权。

    而对方付出自己的一切，最后只会成为——用得很方便。

    “按你这么说，他也是众星捧月惯了的啊”

    程盈盈挑了挑眉毛，看向沈倾城的目光意味深长。

    “你爱他，不辛苦么？”

    顾允出现在她眼球的时候，已经是事业有成的意气少年郎，标签满身，光彩夺目。

    这样的他躬下身子，缓缓走进程盈盈的世界，何尝不是一种恩赐？

    “他不一样，当然不一样。”

    沈倾城慵懒地靠在按摩椅上，嘴角弯起一个漂亮的弧度，陷入长长的回忆。

    “他即使站在那么高的地方，也不会让你感到任何优越和距离。”

    “爱上他，我从没感觉过累。”

    沈倾城知道，也许爱不是夸父逐日、精卫填海，爱也从来不需要如此悲壮的叙事。

    爱不是在思念中造神、毁神，被或有或无的光环灼伤。

    “我也曾以为自己是逐神的人。”

    “但你现在问我爱是什么，我想，爱是一双知冷知热、不用踮脚就牵得到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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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8.星城判官的迷茫


    江城的夏季依然烈日炎炎，东湖的垂柳在婆娑，长江的水波在荡漾，黄鹤楼的杜鹃即将盛开，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程盈盈的执行力一向迅速，到达东湖天樾的时候，周菲和华国强刚刚做好晚饭。
    算上顾允和非要跟来凑热闹的沈倾城，餐桌上的气氛十分热闹。
    程盈盈和华诗圆是同届生，又是在校内分别拿过不少嘉奖的优秀人才，不只两人读书时惺惺相惜，就连华国强和周菲都听自家女儿说起过这号人物。
    当然了，作为家长角度，和小辈聊起来话题无非还是那一套。
    比如询问沈倾城和程盈盈家里兄弟姐妹几个，是哪里人，父母是做什么的等等。
    至于长辈必问的工作，周菲却没好意思开这个口。
    过去的这一年，沈倾城的事业迎来了全面爆发。
    出演过数部畅销电影的她一举成名，被电影界誉为“新一代小花”。
    在国内爆红的同时，欧洲三大国际电影节也获得了个人提名。
    不仅如此，沈倾城还被聘请为江城形象大使，担任威尼斯电影节评委会主席，个人巡演场场爆满，还入选了当年的福布斯30岁以下精英榜。
    而让她最为出圈的是，2014年春晚广告赞助商抖乐的开屏广告中，站在屏幕中央的代言人正如其名——倾国倾城。
    没办法，这张脸实在是太具有辨识度了。
    以至于两个长辈刚刚见到沈倾城的前十分钟，硬是半天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话。
    直到发现家喻户晓的大明星与自家女儿聊天打趣，和互相调侃的亲姐妹别无二致，这才放松了心态。
    只不过面对沈倾城依然稍显拘束，聊天的话题，大多还是围绕着程盈盈。
    “盈盈，你谈男朋友了没？阿姨在江城有个老同学，他们家儿子我是看着他长大的，性格好成绩也好，人又忠厚老实。”
    周菲对看起来安静又温柔的程盈盈很有好感，展现出中年阿姨到哪都要拉拉线的媒婆本性。
    “阿姨，还没有呢”
    程盈盈眼角余光瞄了瞄顾允，有些不好意思，不禁低下了头。
    谈恋爱嘛，确实还没有，总不能说给大老板当情人吧？
    如果周菲和华国强知道自己曾经躺在华诗圆身边，和好女婿顾允玩过x目前犯的刺激情节，怕是要血压飚到三尺高。
    “妈，你说的不会是谢彬吧？”
    一边抿着嘴听大家聊天的华诗圆忍不住了，开口打断。
    江城的老同学，儿子又是同龄人，除了之前来星城做客的谢彬还有谁？
    “是啊。”
    周菲点点头。
    “我觉得挺优秀的小伙子，江城大学毕业，家里条件也不错。”
    “哎哟，我的好妈妈啊，你可别掺和人家盈盈这档子事儿了，你知道她的公司一年给江城交多少个税吗？还给人家介绍！”
    华诗圆哑然失笑，指了指程盈盈普普通通的白色长裙，以及不远处没有logo的普通包包。
    “盈盈说在公司上班就是客气客气，你还当真了？”
    “谢彬是不错，但和盈盈比起来，那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一年工资都买不起盈盈的那支ShadowBirkin，你觉得能合适嘛！”
    周菲眨了眨眼睛，不说话了。
    在星城，她和华国强绝对算得上是条件不错，起码超越95%的人不成问题。
    但纵使周菲买得起一些奢侈品包包，偶尔也会去消费一下，也远远没有到达那样一种境界。
    一种不把奢侈品的logo展示在外面，低调出行的高级境界。
    像是程盈盈挂在不远处的这只爱马仕“影子包”，就是采用压印的手法，打造出铂金包经典的扣子轮廓，形成独特的视错觉效果。
    它通体没有一处logo，却很有辨识度。
    身价这种东西到了一定高度，主打一个懂的人自然懂，不懂的人根本看不到。
    “没有没有阿姨，您也别听圆圆胡说，我就是老百姓家孩子，哪有什么两个世界的说法，只不过现在我想以事业为重，暂时不想谈恋爱.”
    程盈盈小脸一红，摆了摆手连忙反驳道。
    “理解，阿姨也是这个时候过来的，理解你。”
    周菲接了杯水，立马喝了一大口缓解尴尬。
    她对天上的仙女沈倾城不感兴趣，仅仅当成女儿的朋友而已，相反对程盈盈颇有好感。
    毕竟她也不会觉得老同学的儿子配得上大明星，但模样出众的公司女白领可完全不一样。
    谁能想到，短短几年程盈盈也变成了金凤凰？
    当初听自家女儿说，她不是还拿学校的励志奖学金来着！
    “是呀阿姨，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圆圆这样，在学校就遇见自己相守一生的人呀”
    程盈盈笑着挽住周菲的手，柔声道。
    周菲能逐渐认可顾允，首先是他对华诗圆够好，可以说无微不至，其次是他极其突出的个人能力，最后就是华诗圆很喜欢顾允，这是一段“从校服到婚纱的恋情”，值得父母的祝福。
    这三点，基本上可以让她放心把女儿交到顾允手中。
    “你和倾城也得努力了，不然到时候圆圆办酒，让她把绣球往你们的位置抛一抛.”
    不愧是商场中沉浮许久的女人，程盈盈几句话便说到了周菲心里。
    再有钱，再有名气，终究抵不得自家女儿稳稳的幸福。
    “行了行了，圆圆晚上要早点睡觉，我们该走了。”
    聊着聊着，顾允发现氛围已经渐渐变得冷清，率先起身，对程盈盈使了个眼色。
    后者从包包里拿出一张卡，不动声色地悄悄塞到顾允手中。
    “阿姨，这个您先拿着，都是一家人，您也别跟我客气。”
    华国强跑到天台抽烟的间隙，顾允把手中的卡递给周菲。
    “啊？”
    周菲愣在原地，半推半就地接过了顾允递来的银行卡。
    “这是.？”
    “我和叔叔说好的，那什么，阿姨我们就先走了。”
    顾允笑眯眯地亲了华诗圆一口，踩上鞋子，毫不拖泥带水地打开房门，和二女一同告别。
    “哦哦，好，路上慢点开啊。”
    其实周菲是佯装镇定，她有太多事情要和丈夫商量了，也有太多问题要询问华诗圆。
    “小顾给了我们一张卡。”
    顾允和沈倾城、程盈盈离开后，周菲立马跑到楼上，和华国强嘀嘀咕咕起来。
    “这是什么意思？”
    华国强也是一脸茫然。
    “不知道，不过他说密码是圆圆的生日。”
    “那我们查一下余额吧。”
    华国强拿出手机登录网上银行，手指夹着燃烧的香烟，身边的烟灰缸里也丢了好几根烟头。
    输入密码后，短暂几秒后，屏幕显示出了一串数字。
    “24000000.00元。”
    屏幕对面，中年夫妻的表情变化非常丰富，由原本把彩礼当笑话听的轻松，逐渐变成了凝重，接着又变成了疑惑。
    最后，两人双双陷入了沉默。
    “这小子来真的，你怎么看？”
    周菲问道。
    虽然这是个没头没尾的断句，不过两人这么多年夫妻了，很多话不用讲的太透就能明白。
    “我之前以为他就是用比喻表个态，只是没想到这么短时间内，他就肯真金白银出两千多万。”
    “现在我已经看不懂了。”
    华国强指着屏幕说道。
    “前几年他来家里好像就说过，做些关于互联网的生意，只是谁能想到规模现在变得这么大。”
    周菲咬着嘴唇，眉头拧成一段：“还没结婚，八位数彩礼就打到卡里了，这以后.”
    “几千万说给就给，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华国强深吸一口气，重新点燃一根烟。
    “说明他身价和流动资金远超这个数字，他才多大啊！”
    “小顾才二十出头吧，大学还没毕业。”
    周菲双手抱胸依靠在门框上：“财产累积的也太快了，感觉像火箭一样不太稳······”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华国强长叹一口气，感慨道：“你看他身边的那些人，哪个不是踩着风口一直往上飞的？”
    “沈倾城是乐园集团一手捧出来的明星，那个程盈盈，上学的时候每年都拿学校补贴，现在光是背的包包就三十多万！”
    周菲白了丈夫一眼，过了一会也有些庆幸的说道：“还好他对圆圆好，不然我们家还真高攀不上小顾了。”
    华国强弹了弹烟灰：“他现在不需要钱，我们以后就多出点力，帮着带带小孩什么的。”
    周菲轻轻“嗯”了一声，她也没离开天台。
    两千四百万就在卡里随便花的事实，她还得好好消化一阵子。
    华国强也不搭理，他也倚靠在栏杆上“吧嗒吧嗒”的吞云吐雾。
    “顾允二十出头就积累了这种财富，以后岂不是要滚雪球？”
    华国强心里打着鼓。
    原本他对顾允的生意只是有着初步了解，即使抖乐上了春晚，但大家也都知道，春晚赞助的价格怕是突破天际。
    做生意估值高的公司多了去，流动资金才是王道！
    直到顾允轻轻松松把钱打到手中，华国强才第一次有了不真实的感觉。
    自家女婿到底是什么水准的吸金怪物啊！
    他这个级别和职务，其实也有一些身家不菲的生意场朋友。
    不过这些人都是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听着他们平日里吹牛逼，当时还觉得挺有趣，不过真的轮到自己身上了，华国强这才觉得压力有点大。
    该有多少女孩往他身上扑，连阅人无数的华国强都拿不准。
    自家女儿固然优秀，可今天来家里的两位，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也丝毫不差。
    “哎”
    华国强长长呼出一口气，心想就这么顺其自然吧。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儿孙自有儿孙福，大强子的危机公关事迹历历在目，中年男人尚且如此招蜂引蝶，更加年轻更加优秀的顾允呢？
    章天天堪称教科书般的处理方式，不但让观众刮目相看，也揭开了权贵生活的冰山一角。
    如果顾允也遇见类似的风波，逢场作戏也好，移情别恋也罢，他作为女儿的父亲，到底该如何自处？
    假如顾允真的在外面彩旗飘飘，让女儿离开他，真的是一个好的选择吗？
    财富和地位到了这种程度，还应该用普通人的道德伦理来约束吗？
    铁面无私的星城判官，第一次感到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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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9.解解酒


    沈倾城位于东湖磨山街道的新别墅，坐落在一片郁郁葱葱的绿地之中，远离了主城区的喧嚣，宁静而优雅。
    “你这地方蛮不错的啊”
    搬家后，顾允还是第一次造访沈倾城的新居，他一边点头，一边绕着院子啧啧称奇。
    别墅的外观采用了经典的欧式建筑风格，白墙壁上镶嵌着精致的雕花，既高贵又不失浪漫。
    门前是宽敞的庭院，布满了各式各样的花卉和绿植，点缀着几丝生活气息。
    “还行，唯一的缺点就是一个人住太空旷了。”
    自打离开东湖天樾，沈倾城挽住顾允的胳膊就没放下过。
    借助抖乐代言人的机会登上春晚的黄金时间广告，比起数十年如一日等待机会的同行，沈倾城升咖的方式令人红眼。
    原来的小别墅自然不能再住了，跟拍的马仔也好，随处举起手机的路人也好，都不适合此刻家喻户晓的沈倾城。
    要想走稳明星路，让渡个人空间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那可不，现在圆圆也没时间，我们过来打麻将人手都不够。”
    程盈盈笑着弯下腰换掉坡跟鞋，踩着人字拖，挽起顾允的另外一边胳膊。
    走进别墅，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宽敞明亮的客厅，落地窗的设计让室内充满了自然光线，同时优美的花园景色一览无余。
    “你这.这中间也太突兀了吧。”
    客厅的墙上挂满了精致的艺术品，彰显出主人的品味和文化底蕴。
    但令顾允感到好奇的是，背景墙中间挂着一张大合影，明显与整张墙的搭配风格不符，却又被摆放在最为醒目的位置。
    “我就说了嘛，倾城这个行为叫什么？司马昭之心.”
    程盈盈咯咯笑了起来，解开颈下的两颗扣子，一抹雪白呼之欲出。
    面前都是自己人，她也不像是在华诗圆家里那般紧绷，放松了不少。
    “别瞎说！”
    一只毛绒娃娃被红着脸的沈倾城丢了过来，直勾勾地砸进程盈盈怀里，荡起一阵波动。
    那是她的第一部电影上映后，和剧组的杀青大合照。
    作为投资方，女一号和老板被安排站在了c位，大家的手依次挽在一起。
    沈倾城的脑袋微微偏向顾允一侧，俏脸晕红，笑容灿烂。
    咔！
    这不是他们的第一张合影，但这是她同时发在微博、抖乐以及朋友圈的第一张合影。
    如果一直可以大大方方站在你身边接受鲜花和掌声，该有多好。
    “不过伱还真别说，这张照片把我拍得还挺帅。”
    顾允一屁股坐在沙发里，笑眯眯地对着沈倾城招了招手。
    “跟摄影师有什么关系，你本来就帅。”
    刚刚换下长裙的沈倾城踩着小碎步，来到顾允身边坐下。
    大体上，她只是换了件家居睡衣，重新整了整头发，好像又摘掉了隐形眼镜，戴上一副金色的框镜。
    但只是这样，就让她整个人焕然一新。
    一双明媚的狐狸眼，眼尾轻轻上挑。
    右侧的脸颊被她点上了一颗美人痣，让侧脸的妆感更加自然，同时也能加深面部辨识度。
    现在的女孩们经常在化妆时模仿沈倾城，给侧脸点一颗痣或者贴一颗钻，目的是提升自己的古典感或者妩媚感，可是终究不如她的更自然。
    她只是穿了一件家居白色睡衣，没有镂空的花纹，也没有拼接和刺绣，一切简简单单。
    顾允却依然感受到了，沈倾城对于男人的可怕杀伤力。
    “喝点酸奶解解酒吧，你也真是的，让他喝就行，你跟着喝个什么劲儿.”
    不知何时，程盈盈端了两杯酸奶，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
    “我先去换个睡衣。”
    “是啊，你今天明明是客人，你还喝上了。”
    顾允笑着端起酸奶，然后将其中一杯递到了沈倾城面前。
    “今天就是想喝！”
    沈倾城小声嘀咕一句，作势要接过杯子。
    不过顾允不仅没让她接，反而将酸奶举到自己嘴边，喝了一口，然后抿了一下嘴角，含笑地望着她。
    “嗯？嗯”
    沈倾城还以为他在开玩笑，不过剩下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顾允用嘴堵住了。
    潺潺的暖流中，带着丝丝甜意，还有淡淡的草莓味，从顾允的嘴里渡进了沈倾城的嘴里。
    酸酸甜甜的，草莓味的吻。
    “你干嘛啊……”
    沈倾城喝完之后，红着脸，看了看卧室里程盈盈的方向，忍不住用握拳轻轻打了一下顾允，眉目中满是妩媚。
    “吓我一跳，讨不讨厌！”
    “我知道你不爱喝冷的，给你加加温。”
    顾允轻飘飘地扔下这个完美的借口，端起另一杯酸奶，前往侧卧。
    “我换完睡衣再喝，先放这吧。”
    尽管早就进展到肌肤相亲的地步，但心安理得地在男人面前换睡衣，依然是过不去的羞耻关。
    程盈盈没有关门，余光看到来人端着的东西，心里一暖，背着身说道。
    “……”
    顾允才不放，就那么端着。
    “放这就行，等一下嘛……算了，我喝我喝。”
    程盈盈立刻就妥协了，伸手要接，结果顾允举杯一喝，含住酸奶，在女孩惊讶的表情下，居高临下地凑了过去。
    “不是，别.”
    沙发上，抱着胳膊全程吃瓜的沈倾城看得清清楚楚。
    程盈盈的表情从惊讶到错愕，从错愕再到羞涩，只用了一秒钟的时间。
    都已经亲到一起了，还假模假式地抵抗着，眼睛半睁半闭，偷瞄着外面的那位，实际很享受，嘴里却说着什么：“不要，不行，我还没换衣服呢，不可以。”
    “人家都喝完了，有什么不可以。”
    听到这句话，程盈盈像是被锁定前一秒试出了账号密码，安心闭上眼，从双唇间汲取着爱意，由着顾允任意施为。
    “呵，女人！”
    沈倾城轻哼一声，假装自己没看见。
    不过顾允没有贪恋太久，浅尝辄止几分钟后，程盈盈也换好睡衣跟着走出卧室，却没能盖住脸颊上的一抹红霞。
    “酸奶挺好喝的吧？”
    一脸促狭的少女挑了挑眉毛，笑眯眯地转过头望向程盈盈。
    “还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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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0.破壁


    “我需要你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而不是模棱两可的报告！”
    “艺人的数据为什么推得这么慢？我不是已经明确说过要加速吗？”
    娱乐公司的工作时间往往和朝九晚五的白领相反，程盈盈陪着顾允在沙发上看了一会电视，没过多久就接到了下属汇报工作的电话。
    她对着沙发上的二人摆了摆手，捏着手中的电话走向侧卧，眉头紧锁。
    “难得看到她因为工作失态啊。”
    顾允回过头，笑着说道。
    “没办法，你又不是不知道，当领导就是要操更多的心，毕竟要管那么多人吃喝拉撒。”
    蜷缩在沙发上的沈倾城表情放松：“还是像我一样舒服，自己吃饱全家不饿。”
    “你不也有自己的工作室嘛？”
    “那怎么能一样，他们就算不跟着我，去哪都能吃口饭。”
    沈倾城耸了耸肩，抬手将柔顺的黑发挽起，露出她天鹅般的后颈。
    身旁男人的目光像是被锁在原地，直勾勾地望着她。
    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欣赏面前女孩的绝色，顾允依然不得不感叹，光环对人的加持是真实存在的。
    当沈倾城还是个初出茅庐的女大学生时，顾允眼中的她，也只不过是校园内比较令人惊艳的大美女。
    一定要加上几个关键词的话，气质出众和会一字马的舞蹈生也可以算在里面。
    当她踏足主播行业，直播间动辄五位数观众的时候，她是高高在上的大主播。
    登录直播间看她的时候，总会有着一点点优越感和窃喜。
    看啊，伱们成千上万人跪舔送礼物的女主播，在我面前却是予取予求的小姑娘。
    这份开始萌芽的反差感，令人欲罢不能。
    当她进军娱乐圈火遍全网，成为可望不可即的荧幕女明星，甚至接受资本助力登台春晚，咖位和身价达到一定高度的时候.
    就连顾允，也开始萌生了一点点不真实感。
    到了这种高度，外表漂亮已经不是可以拿出来称道的地方了。
    如今沈倾城的气质，仪态，表情，以及举手投足展露出来的风情万种，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顾允，明星和素人是有壁的。
    而这堵壁，是顾允花了数年时间，亲手浇灌而成。
    他把电视音量调大了一点。
    然后用食指滑过沈倾城的脖子、锁骨，然后是肩膀，手臂，最后捏住了她的手腕。
    顾允注意到，尽管沈倾城没有说话，但看着他的目光，已经和随意聊天时完全不同了。
    她在享受，甚至有一点点期待。
    她期待着看到顾允的另一面，索取的那一面。
    “换个地方？”
    “去楼上。”
    沈倾城将顾允带上了二楼，属于她自己的卧室。
    那里有一张铺着纯棉被单的大床，还有环绕了两面墙的落地窗。
    窗外是浓密的树冠，即使是江城的夏夜，也能够隐约看到有小巧灵活的鸟类在树枝间跳跃。
    这里很安静。
    沈倾城站在顾允身边，和他一起看着小鸟在树梢上鸣唱，出神了很久。
    “楼下.”
    男人触碰她的肩头，她便转过身。
    “什么都听不见。”
    顾允用眼神向她示意了一下，沈倾城立刻会意。
    她伸展双臂，将身上的衣服转移到一边。
    那件衣服是她进门之后例行换上的家居服，毫无点缀的素白色，用过就扔的消耗品，同样的衣服柜子里有上百件。
    但是在褪下这些消耗品的时候，她的神态却与往日全然不同。
    沈倾城的动作干净、利落，毫无迟疑，就仿佛即将要去沐浴。
    她几乎毫无遮拦地，将自己展现在落地窗前。
    专业医美机构的药浴很有效，沈倾城身上的肌肤变得紧致非常，光滑怡人，雪白雪白。
    咔哒。
    顾允锁上屋门，走近她。
    他站在沈倾城身前不到半米的距离，甚至能感觉到女孩身上散发出的热量。
    “master……”
    沈倾城在男人灼热的目光中感到羞怯，她抬起右手，遮挡着自己。
    顾允用手捏住她的下巴，让她重新和自己对视。
    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盛满了依恋，而顾允对她做了一个手势。
    那是他们开始的信号。
    沈倾城呆了一下，然后垂下头去。
    “这这次能不能轻一点？”
    她结结巴巴的请求着。
    “嗯？”
    “其实……”
    沈倾城想要说些什么，但却卡在了喉咙里。
    “怎么了？”
    顾允用温柔的声音鼓励着她，希望她能够更多的表达。
    “我以后可不可以不吃了？”
    沈倾城抬起头，期待着顾允的回应。
    众所周知，女明星因为自己比较独特的生活方式，以及比较丰富的见识，特别是出于对声誉的爱护，对避孕问题十分重视。
    比如好莱坞著名影星安吉丽娜·朱莉就曾表示自己服用短效避孕，著名歌星KatyPerry也曾表示，会像吃糖豆、VC一样每天服用短效。
    在这个时间点，沈倾城提出不再定期服用x思明（药物名），其背后的潜台词不言自明。
    “你可想好了，正是当红的时候，前途不要了？”
    顾允心领神会，接收到了她的信号。
    沈倾城和其他人完全不同，她有钱有闲，如今单身生育的女明星不在少数，她大可以到飞到国外，悄悄完成一切。
    只不过要牺牲自己的当打之年，以及星光灿烂的未来。
    “我只是想.顺其自然。”
    沈倾城眼巴巴地望向顾允。
    “所以你早就为以后做好准备了？”
    “嗯。”
    沈倾城轻轻点点头，闭上眼睛，将手放在男人的胸膛上。
    顾允感受到，她的指尖在微微发抖。
    “如果实在不想吃，就别再吃了。”
    男人拍了拍沈倾城，用手背拂过她的肋下，腰线，小腹，予以回应。
    “好。”
    沈倾城依然闭着眼，将另一只手也放在对方的肩膀上。
    她鼻腔里的呼吸一点一点变得沉重，身体也向着顾允贴近。
    在沈倾城的脑海中，她已经将这个场景和对话模拟了无数次，试图给自己勇气。
    只是当它真正发生的时候，她已经不需要那些勇气了。
    因为两人的羁绊，早已经被拉扯到了远远比想象更深的地方。
    顾允的手掌伸到她的合欢襟附近，娇嫩的肌肤摩擦在手掌根部，有些痒。
    “嗯”
    沈倾城吸了一口气，搂着顾允的脖子，身体向上舒展开来，顺从地打开了一点，允许男人的手肆无忌惮地施为。
    “轻一点的感觉，喜欢么？”
    顾允将嘴唇贴近沈倾城的耳朵，轻声问。
    沈倾城依旧闭着眼，她轻摇了一下脑袋，呢喃道：“不喜欢。”
    “不喜欢还要轻什么？”
    “重的话，像是从悬崖上跌落……身体不受控制……陌生……害怕……想吐……”
    沈倾城语无伦次地吐出这些词汇，像是在发泄，也像是倾诉。
    “但我今天只想温柔一点。”
    上一次和顾允相处时候的沈倾城，刚刚拥有过一次极致体验。
    那是会让很多男人和女人着迷的方式。
    身体缺氧状态的混沌，会极大的扩张带来的神经性快感。
    但问题在于，当你的内心不接受它的时候，那同样是一种折磨。
    这从某种层面上来说，仿佛就是人类拥有灵魂的证明。
    因为肉体的快感，无法突破灵魂对我们自体的束缚。
    那么现在，顾允就要动用自己拥有最强大的武器之一，解开沈倾城的束缚。
    让她接受面前的人，接受那种非他不可的意识，接受对方是凌驾自己之上的高维个体。
    “master我.我好喜欢你。”
    沈倾城带着满脸的泪痕和筋疲力尽，痴痴地望着顾允的眼睛。
    “累了吧？”
    “嗯……有点……”
    “那就睡会儿，我陪你一起。”
    “好。”
    在女孩陷入沉睡之前，顾允感觉到她翻身朝向了自己，然后也将胳膊放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顾允抱着她，她也抱着顾允，两人的呼吸开始变得一致。
    她终究会爱上那个让自己燃烧在炽热情欲中的男人，哪怕是一点点，也足以说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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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1.点了个赞


    第673章 671.点了个赞
    现代社会里，小情人的存在与古代皇帝的妃嫔非常接近。
    作为另外一种类型的伴侣，小情人们可以提供陪伴和慰藉，她们与男人共同挥霍时光，分享欢乐和忧虑。
    尽管她们通常不直接参与家庭决策，但小情人依然具有一定的影响力。
    就比如此刻的顾允，他枕在程盈盈的大腿中央，眯着眼睛，享受着她的指腹在头皮间环绕摩挲。
    “她睡着了？”
    程盈盈微微垂下头，凑到顾允耳畔，轻声细语地问道。
    “嗯。”
    “喝点茶，最近你也够累的，肩颈都比之前僵硬了。”
    说罢，程盈盈探出身子，端起桌上的小茶壶倒了一小杯，笑着递给顾允。
    “武夷山母树大红袍，这还是上次去京城的时候，人家特意送给倾城的礼物，她都没舍得喝。”
    “还有这种好东西？”
    顾允一听，起身接过茶杯，低头深吸一口气。
    随着身价的水涨船高，他的见识和阅历也比前世那个小科员强出了太多太多。
    武夷山的茶树品种成百上千，其中的最佼佼者要属大红袍。
    1972年，尼克松访华时，主席赠送他四两大红袍母株茶叶，不明就里的尼克松私下觉得主席好小气，就这么一小捧茶叶也好意思当作国礼回赠。
    后来周总理把大红袍的由来告知了尼克松，并说这大红袍茶叶一年只产8两左右，非常珍贵！送他四两，相当于把“半壁江山”都送给他了。
    尼克松听后肃然起敬，此后一直把这四两茶叶视为至宝。
    古人云，溪边奇茗冠天下，武夷仙人从古栽，其他茶叶是按两卖的，这母树大红袍，要论克。
    “那当然，我没拿到你办公室去，就是生怕有不懂行的人啊，给你随便当成普通茶叶泡了。”
    程盈盈转到顾允背后，膝盖贴在沙发上，双手合十，轻轻敲向顾允的后背。
    “嗯这大红袍可真香。”
    茶叶绿底红边，泡出的茶水黄中带红，如琥珀一样光亮，顾允低头抿了几口，顿觉口角生津，芳香四溢。
    程盈盈的言下之意，他听的一清二楚。
    小情人之间，也要做到界限分明，彼此井水不犯河水。
    平日里没有什么要事，她是决计不会跑到总部专门给顾允汇报工作的。
    这当然不是不尊重老板，单纯是不愿意被贺璇卡在门外，等上个把钟头。
    贺璇也一样，关于乐园娱乐的业务从来都是发邮件沟通，基本没有上门的时候。
    她明里暗里吐槽“不懂行”的人，实际上是在告诉顾允，有事没事多来这边看看，别太偏心。
    这话怎么接？
    要想一碗水端平，这个时候装傻充愣才是最好的办法。
    每次和程盈盈在一起的时候，她从来都不会让顾允多操半点心。
    准备美食、斟茶倒水、亲自按摩.种种堪称完美的细节服务，用四个大字形容，那就是——…。。
    无微不至！
    为什么中年男人往往紧绷了一整天，总想着在车里放首音乐，喘口气？
    因为他们也需要一个空间放空自己，放下生活和工作的疲倦，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
    这一刻，他们还是那个出走半生初心不改的少年。
    而在程盈盈这里，顾允一直享受着这种待遇。
    相比每天贴身陪伴他的贺璇，程盈盈几乎不怎么找他聊工作，每当乐园娱乐遇到什么困难，她从来都是想办法自己调度解决。
    从小就独立自主的她，也确实在顾允的放养下，锻炼出了一身高超的商业能力。
    人都是这样，得到的越少，越懂得珍惜。
    程盈盈便是如此。
    她珍惜顾允的每一次陪伴，完全不想在两个人相处时聊一些无关紧要的工作，她只想让顾允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更加放松和快乐。
    也许只有这样，他才会觉得，她是特别的。
    回到公司后，贺璇照例送来一堆需要审批的文件。
    乐园集团现在各个条线业务的框架都很稳定，顾允需要做的就是批复。
    比如说，李大斌提议，乐园汽车预计在九月份进行测试，顾允就批复一个“可”。
    经过一系列探索，乐园第一代汽车早就定下了方案，只要顾允批复定好时间后，李大斌就可以调动人力物力资源进行推进了。
    乐园辅导的黄明远也在提议，他请示随着公司的继续发展，需不需要在外面买上一栋大楼。
    因为乐园辅导是个非常特殊的部门，下属有小乐学习、小圆搜题、乐园题库，这些都是乐园集团老牌的吸金项目，每年光是解决江城应届毕业生就业方面就发挥了汗马功劳，更不用说交税了。
    黄明远建议，现在光谷软件园的大楼已经有点不够用，希望能在汉口的CBD商业中心租赁一栋大厦，这样能够展示乐园集团的硬实力。
    顾允看完了，只是批复一个“阅”，这种没同意但是也没有拒绝的口吻，说明还需要再等一等。
    黄明远从业务发展角度和企业影响力角度出发，打算在外面租赁一栋大厦并没有问题，但是他没有全盘考虑。
    乐园辅导以后都是能够独立打包上市的强项目，这些巨额财富如果在其他区纳税，东湖高新区这边的领导心里肯定会有意见。
    纵然看在顾允的面子上不会发作，但是也未必像以前那么勤快了。
    乐园集团和东湖高新区政府的关系向来很好，双方默契配合之下也办成了很多事。
    顾允不愿意影响这种关系，因为作为高新区一哥，还是有很多隐晦红利的。
    好在东湖高新区政府这边，早已围绕乐园集团打造软件园商圈了。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催促东湖高新区政府加快效率，等到计划批复以后，乐园集团可以直接买上一块地，盖属于自己的大厦。
    到时大家都不要争抢，一个项目一栋楼，软件园那边全部留给边角料业务，那才叫真正的阔绰。
    顾允看完文件以后，贺璇收拢好了并没有走，眨了眨眼望向他，期期艾艾的想说些什么。
    “怎么了？”
    两人早就培养出了一定的默契，顾允一抬头，便发现了小助理的欲言又止。
    “有屁快放！”
    贺璇支支吾吾：“那个，上周末我去乐怡家吃饭，她拉着我们拍了个大合影，你知道吧？”
    “知道啊，她不是还发了朋友圈嘛。”
    顾允点点头，手上的鼠标依旧在新闻板块滑来滑去，完全没当回事。
    “我提醒你一下.顾部长，如果细心注意到的话，从照片里是能看出来她有小肚子的！”
    “嗯？”
    顾允一愣。
    聪明人之间说话多多少少要打些机锋，四个月的孕妇，就算不出门抛头露面，也快要到藏不住的时候了。
    “她吃喝玩乐的动态从来都是分组的，发就发呗。”
    “可是，我看到刚才，霍阿姨给她点了个赞啊！”
    (本章完)
    39288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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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2.给你个惊喜


    “嗯什么，我妈点赞了？”
    顾允小手一抖，差点把手中的茶杯打翻。
    自打钟乐怡和华诗圆先后怀孕以来，顾允巧妙地安排好了一切。
    先是确保两个女孩的体检地点距离二十公里，不可能在医院当场撞到一起。
    再做好时间管理和身边人的规划，保证她们充足的情绪价值，不会因为缺少陪伴而大发雷霆。
    一系列操作堪称滴水不漏，步步为营。
    但要说唯一存在问题的地方，那就是双方父母那边给到的压力。
    好不容易靠着画饼和天价彩礼暂且摆平了华诗圆的父母，可之后呢？
    接下来还有几道关口，等着他一点点打通关。
    “不知道阿姨有没有发现，反正我就是，先提醒你一下。”
    贺璇双唇紧抿，快速收拾好桌上的文件，剜了顾允一眼，目光中充满了同情。
    “好好好，我知道了。”
    顾允撇了撇嘴，一只手按住额头，思考着下一步打算。
    贺璇见状也没多说什么，挽起手给他泡了一壶茶，端到办公桌边上，轻手轻脚离开了房间。
    “喂？妈。”
    心里十分没底的顾允决定先发制人，给霍燕主动打了个电话。
    “怎么了？”
    霍燕很快接通了电话，声音显得中气十足，一点都没有班味带来的疲倦。
    “你干啥呢，想没想我？”
    顾允嬉皮笑脸地问道。
    中国人探口风的方式一向很是委婉，说正事之前总要寒暄个三两句，才能切入正题。
    “我在超市买菜呢，中午给你爸炖条鱼。”
    距离退休还有几年，这个阶段的老同志在单位基本不需要承担什么急难险重的工作任务，主打一个轻松写意。
    传统国人后半生活的不是自己，而是下一代。
    有了顾允这样的好儿子，就算是单位里再大的领导，见到霍燕都得尊重三分。
    颐养天年为时尚早，只等顾允结婚生子，让她膝下承欢，这辈子的幸福人生也算得上是完美了。
    霍燕又和顾允闲扯了几句，问道：“你是不是天天带人家小姑娘胡吃海喝？我看最近乐怡好像胖了.”
    “小肚子都出来了！”
    “是吗，回头我说说她，让她控制点饮食”
    一提到这个，顾允差点出汗。
    “放暑假也不知道回家，你不回就算了，让乐怡回来避避暑啊倒是，江城那天气跟火炉一样！”
    “嗯嗯嗯，她工作也忙。”
    亲妈在话筒另一侧唠唠叨叨，顾允只能点点头小声附和。
    “刚刚我在路上还遇见你宁阿姨了，她去三亚的时候把今年年假休完了，让我替她来江城看看孩子。”
    霍燕随口说道。
    “啊？？？”
    顾允闻声怔在原地，真正难以直面处理的时刻终于来了。
    钟乐怡一早就和家里人说过，这个暑假不回老家辽城。
    宁佳红不像霍燕在单位里这么有恃无恐，小中层的日常事务也的确不少，做不到说走就走，去江城陪上女儿十天半个月。
    但.亲家母可以。
    反正都是自家人，长辈来一个也就够了。
    “我机票都买完了，本来想给你个惊喜来着，结果你今天还主动打电话了。”
    霍燕呵呵笑了起来，显得十分开心。
    “.”
    这老母亲还会先斩后奏了！
    顾允一只手握住手机，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哪趟航班，啥时候到？我去接你。”
    短暂冷静几秒钟后，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阿姨真来了？”
    偌大的办公室里，重新被叫回房间的贺璇与顾允面面相觑。
    “对，明天一早的飞机，你接下来把手头的工作放一放，主要办这三件事。”
    顾允背着手，迅速理清了思路。
    “没问题。”
    “首先，等下从公司里调辆商务车，再安排个嘴巴严点的司机，从接机之后到我妈离开这段时间，专门负责她的日常出行。”
    “然后联系上门保洁公司，今晚就把安普顿一期的房子收拾出来，那房子空了很久，打扫干净点，让她明天住到那边。”
    “最后，去给负责她们两个产检的医生发个红包，记得把她们这两天的产检错开，时间上千万不能撞车。”
    “孕妇的情绪很敏感，这个时候我一点儿都不能出错。”
    每逢大事有静气，这是重生者独一无二的优势。
    尽管突发事件拍到了脸上，顾允却表现得完全不慌，依然有条不紊地给贺璇布置着任务。
    “她来得太突然了，我也是才知道。”
    “怀孕的事我妈来了之后肯定瞒不住了，也没法瞒，这段时间你多跑跑，多汇报，要做到事无巨细。”
    “好的，你就放心吧，我全都记下来了，还有其他需要注意的不？”
    贺璇立刻进入认真工作模式，小本本上的笔尖划得飞快。
    “明天接机的时候叫上顾樱！告诉她必须去，还有让她这段时间别乱跑，陪我妈在安普顿一期住。”
    “其他的我暂时还没想到，先这样吧。”
    顾允揉了揉太阳穴，长舒一口气。
    有古灵精怪的妹妹在，就算得知真相的霍燕大发雷霆，情况也不会变得失控。
    “学姐的爸妈算是搞定了，那霍阿姨过来之后，乐怡爸妈这边.你打算怎么办呀？”
    就算再有眼力见，贺璇也是个女孩子，八卦的天性根本控制不住。
    洞悉一切的她自然清楚，只要霍燕一到江城，钟乐怡怀孕的事情就会像核裂变一样，迅速传到钟家人耳中。
    就算霍燕心里对早点抱孙子这件事是偷着乐的，但孩子不懂事也就算了，作为男方家长怎么可能帮着他们继续瞒着家里人？
    她必须说实话。
    不出一星期，到时候又是一家人气势汹汹地杀过来，顾允能搞定吗？
    “你切记，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顾允面不改色，对着贺璇比划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这这是什么意思？”
    小助理眨了眨大眼睛，一脸茫然。
    “娃都要生了，还能逼我们分手不成？”
    “老子管他那么多！”
    男人站在窗边，点燃一根烟，留给贺璇一个自信的背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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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3.摊牌了


    江城，天河机场。
    霍燕拎着一个小号行李箱，笑眯眯地第一个走出VIP通道。
    原本勤俭持家的老母亲，也渐渐被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腐蚀，习惯了自家儿子在财力上的优越。
    有好的生活可以过，干嘛还要委屈自己呢？
    “妈，这边！”
    顾允带着小跟班妹妹，踮着脚对霍燕挥手。
    “樱樱~几个月不见又漂亮啦。”
    “就你们两个来了？”
    霍燕走近，揉了揉侄女的小脑瓜，探头向顾允身后望去，却没看到她期待中的面孔。
    儿子的女朋友们一个都没来。
    就算碍于实际情况，大家不会同时过来接站，但也有点反常啊！
    “就和樱樱说了，还没告诉别人呢，快上车吧。”
    顾允接过行李箱，扶着霍燕坐上商务车系好安全带，连忙扯开了话头。
    路上的时候，顾允试探性地问道：“妈，我看你这行李箱挺沉的，给我带啥了啊这是？”
    “没你的事，这是伱宁阿姨特意让我给乐怡带的，她自己做的奶豆腐。”
    霍燕白了顾允一眼，顺势问道：“对了，乐怡呢？晚上喊上她一起吃饭啊。”
    “现在这个季节是不是吃小龙虾的好时候？”
    “晚上找家店吃吧，辽城都没什么地道的小龙虾馆子。”
    “啊嗯，行。”
    顾允转过头，正巧和顾樱望过来的探询目光对视，耸了耸肩。
    “这屋我已经派人打扫干净了，这两天先让樱樱陪你住吧。”
    车开到安普顿一期，安顿好霍燕，顾允欲言又止。
    “你是不是有啥事？”
    看到顾允在沙发上扭来扭去的样子，霍燕一眼便看出了他的异常之处。
    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表情上再八风不动，也骗不过她的火眼金睛。
    “妈，你先坐下，坐下说吧。”
    顾允扶着霍燕也坐到沙发上，后者挑了挑眉毛，一脸不耐烦的表情：“快点说，有屁快放！”
    “嗯”
    顾允咬了咬嘴唇，凑到霍燕耳边。
    “出去吃乐怡可能不太方便，要不在家做点家常菜吃吧？”
    “吃什么别的？我就想吃小龙虾！”
    霍燕立马不愿意了，在家天天给老顾做饭，好不容易来江城放松一下，还吃家常菜？
    这里一个亲儿子，一个亲侄女，她根本不用跟二人客气，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一边的顾樱看着支支吾吾的哥哥，捂着嘴差点没笑出声。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哥哥，从来秉持着混不吝的态度，嘴上说着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原来也有这一天啊！
    顾允实在搪塞不过，只能咬了咬牙，再次凑到霍燕附近说道：“那个.妈，乐怡怀孕了，出去吃不健康，咱们还是在家吃吧。”
    “呵，出去吃怎么就不健康什么？”
    霍燕的表情从不屑一顾到呆滞再到惊愕，声音也从平缓到高八度，变化幅度堪比戏剧教科书。
    “你再说一遍？”
    “我说乐怡怀孕了。”
    木已成舟，这次顾允一点也不端着，厚着脸皮又说了一遍。
    “.”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
    霍燕足足愣了半分钟，突然觉得嘴唇有些干，眼睛怔怔地盯住面前关闭着的电视，脑海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四个多月了，过两天还要去产检。”
    顾允乖乖地和盘托出。
    霍燕按住胸口，深吸一口气，端起茶几上的杯子，咕嘟咕嘟喝了一口，用以平复激动的情绪。
    “那，不是，四个多月了，这么大的事，你瞒着家里人想干嘛啊？”
    “你们两个感情再好也还没结婚，你就不能忍一忍吗？走走流程会死啊？”
    “你这让我跟你爸怎么向人家父母交代！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算了算了，我现在给宁佳红打电话，你们的婚事得马上提上日程了，咱们家都是本分人，绝对不能做不负责任坏规矩的事。”
    冷静下来后，霍燕顿时指着儿子的鼻子，连珠炮似的对顾允一通输出。
    不过她的情绪整体还是比较平稳的，毕竟儿子和钟乐怡也谈了这么久的恋爱，方方面面非常合适，双方家长也都知根知底，有些进展虽然快了些，但也在意料之内。
    早一些和晚一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想到再过几个月，自己就能抱上孙子/孙女，霍燕心里还甜滋滋的。
    这小子才多大啊，动作还挺快！
    唯一可惜的地方在于，儿子这么早开花结果，该给钟乐怡的名分自然跑不掉，另外两个儿媳妇只能说声可惜了。
    不过没办法，谁的人生没点遗憾呢？
    想着想着，霍燕拿出了手机，准备向亲家母第一时间报告这一消息。
    “妈你先等下，听我说完，先别打。”
    顾允难得地红着脸，再次支支吾吾地坐到身边，按住了霍燕的手腕。
    “怎么了？”
    霍燕一愣，看看这里，看看那里，不知道儿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那什么，我觉得过两天再跟宁阿姨说也不迟。”
    顾允咽了下口水，纵使他脸皮厚如城墙，这个时候也觉得有点难以启齿。
    “为啥？”
    “假如你把宁阿姨叫来了，你可能也没什么时间去看其他人了，对吧？”
    “嗯？”
    霍燕狐疑地望向顾允，心里泛起一个大大的问号。
    怎么有点分不清主次了呢？
    钟乐怡怀的是你的宝宝，我当婆婆的围着她转还来不及，去看其他人，那合适吗！
    “圆圆马上也要产检了，我觉得你既然来了，陪着她去会比较合适。”
    说完以后，顾允立马挪到沙发边缘，准备迎接亲妈的狂风骤雨。
    不过他等了一会，发现霍燕还是没什么反应，反而是坐在原地，又一次发起了呆。
    “妈妈？”
    顾允伸出一只手，对着霍燕的面前晃了晃，这下她总算反应过来了。
    “小王八蛋，我最近耳朵可能不太好使，没听错吧！你刚刚那个话是什么意思？”
    霍燕冷着脸站起身来，抱起沙发上的娃娃摆件，狠狠地砸向顾允。
    “圆圆也要产检是什么意思，你给我好好说说！”
    “妈，哎！妈你先别打，就是说她也怀孕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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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4.过分满足的期待


    “你到底想怎么办？”
    “我就问你，两个都怀孕了，你要我这个当妈的怎么办？”
    “伱以为你是谁？你是皇帝吗？”
    霍燕是一个典型的贤妻良母。
    在体制内安安稳稳度过了大半生，最大的骄傲是培养出顾允这样的好儿子，见过最大的场面是顾允在家乡投资建大数据中心时，省里来的领导跟她握了握手。
    就连她对未来最大的期待，就是能早点退休发挥余热，给顾允带带孩子。
    谁知道她人到中年，还有这种令人大脑当机的时刻？
    带孩子这份期待是满足了，但.
    “你真是出息了，有两个钱开始不认识自己了吧？”
    霍燕打都打累了，喘着粗气还没解气，狠狠掐了顾允胳膊一把。
    “你别给我装死！起来！”
    “起来！我问你，还有没有要说的了，就她们两个？桔子怀孕没？”
    在辽城这一片，以温柔贤惠著称的霍燕第一次被自己儿子搞破防了。
    小时候打架是男孩子淘气，中学上网吧是男孩子天性，不管怎么样，她一直觉得，不管顾允未来发展如何，从不鸡娃的她只要孩子开心快乐就好。
    慈母多败儿啊！
    霍燕拧着顾允的耳朵，把他从沙发上拉了起来。
    一个女朋友怀孕是惊喜，两个女朋友怀孕是惊吓！
    如果是三个呢？
    情绪像过山车般的霍燕已经不敢往下想了。
    “没有.桔子还没有。”
    顾允小声嘟哝着，往沙发上一躺，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势。
    虽然温桔完全不排斥和顾允零距离接触，也同样做好了准备，但她到目前为止依然干净清爽，量大无异味，没有像两位前辈那样一发入魂。
    “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得知只有钟乐怡和华诗圆怀孕的现状后，霍燕长叹一口气，抱着胳膊望向天花板，目光呆滞。
    客厅里终于安静下来，只剩下顾允和顾樱大眼瞪小眼，互相通过眼神交流。
    “女孩子未婚先孕，就算家里再生气，只要你老老实实负责，表示跟她结婚，先上车再补票，也算得上是顺理成章。”
    再次整理好情绪后，霍燕压着嗓子低声道。
    “两个都怀孕了，法律上不允许重婚，你想怎么解决呢？”
    自打知道儿子脚踏几只船之后，操心的老母亲霍燕多多少少懂了点法。
    “反正我还没满22周岁，先办酒呗，反正在外人眼里办了酒就算。”
    顾允眨了眨眼睛，乖巧回答道。
    “等你满结婚年龄，两个人都想领证，到时候你又打算怎么办呢？”
    霍燕追问。
    “妈，你相信我，只要这一关过了，到时候就不是问题了。”
    勇敢迎向妈妈质询的目光，顾允补充道：“孩子都会叫爸爸了，一张纸还重要吗？”
    霍燕叹了口气，把头转到一边，拿起手机，自顾自摆弄起来。
    “喂。”
    “先别开你那破会了，单位没你又能怎么样？”
    “请假来江城！马上！”
    “还问，你儿子的两个女朋友都怀孕了，你怎么看？”
    这个关键时刻，霍燕必须要求助她行走半生最为信赖的队友，顾有为。
    “.”
    电话那头明显停顿了半天，然后响起顾允熟悉的声音。
    “你先别急，我马上买明天的机票过来，我想想怎么处理。”
    “这件事别的家庭可能很头疼，觉得天塌了，但换成你儿子也很正常。”
    “财富每提升一个量级，价值观就偏离普通人一分，我们都要学着接受。”
    顾有为不疾不徐，语气稳重，像是给霍燕吃了个定心丸。
    “你倒是想得开！咱们家怎么和钟兴邦交代啊！”
    在丈夫面前，霍燕再也克制不住激动的语气，语速也不禁快了几分。
    “先别想那些了，车到山前必有路，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等我过来再说。”
    “行了，不和你说了，我要过去了。”
    冷静仿佛会传染，从话筒里听到顾有为镇定的态度，霍燕也没那么慌了。
    “走吧，陪我去买点菜，顺便跟乐怡说一声，晚上我给她做一顿。”
    霍燕走进里屋换了件深色的衣服，指了指窗外对顾允说道。
    “啊？不用麻烦了妈，请了住家阿姨专门负责给她做饭的。”
    顾允连忙站起身来。
    “你懂什么？阿姨做的和婆婆做的能一样吗？女孩子看的是一个态度！”
    霍燕板着脸，一点都没给顾允面子，很快就踩上了鞋子。
    “走，樱樱，跟我一起去买东西！”
    “来啦！”
    顾樱动作麻利，对于两个嫂子先后怀孕这件事，她一直保持着中立乐观态度，主打一个陪伴。
    反正两边的关系都不错，当小姑姑的也不像爸妈，一碗水端平起来根本不困难。
    到了晚上，司机直接把三人送到了江城一号院，霍燕亲自下厨，给身怀六甲的钟乐怡做了慢慢一大桌子菜。
    “乐怡，阿姨也是过来人，多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晚上回去我就和你爸妈那边说，这种事肯定是不能瞒着家人的呀。”
    吃饱喝足后，霍燕牵着钟乐怡柔软的小手，絮絮叨叨地说了起来。
    “孕妇要注意的地方可多了去，你别看身边这几个好朋友愿意天天陪着你，但实际上她们帮不上什么忙的。”
    “阿姨.”
    钟乐怡低下头俏脸一红，三分惭愧，七分害羞。
    年纪轻轻的她，终究还是把怀孕这件事想得太简单了。
    打着小两口感情好未婚先孕的算盘，瞒着家里偷偷带球，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就算朋友关系再好，保姆服务再无微不至，少了家人的鼎力支持当做后盾，终究是缺了几分安全感。
    “你听阿姨的，先好好养胎，回头让你妈请个长假来江城，我们两个轮流照顾你。”
    霍燕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钟乐怡的小腹，爱不释手的表情根本藏不住。
    “等你妈到时候过来，我们再跟她商量你们两个结婚的事，保证整个辽城都风风光光的。”
    “好的，阿姨。”
    钟乐怡抿住嘴，笑意盈盈地点了点头，对婆婆的规划言听计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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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5.不争也是争


    “有时候啊，我对你的种种渣男行为真是咬牙切齿.”
    “有时候呢，其实还有点心疼你。”
    七月的夏夜，星星挂在天空中一眨一眨，闪闪发亮。
    南湖边随处可见的夜宵摊上，孔艺璇挽着顾允的胳膊，侧过头与他依偎在一起。
    小桔书女网红和知名企业家，就这样一同藏在这熙熙攘攘的人间烟火气里。
    “所以，你们什么时候订婚啊？”
    孔艺璇出门前刚刚洗过澡，脸上不施粉黛却依然充满了年轻女孩的胶原蛋白，头发自由自在地散落在耳畔，没有扎成习惯的双马尾，凑过来讲话时还能闻到阵阵香气。
    洗发水是新买的茉莉花味。
    “本来怀着宝宝，不太方便搞那些繁琐的订婚仪式。”
    顾允耸耸肩，摊平了两只手。
    “但乐怡非要坚持说自己准备好了，也不需要其他亲戚参与，再加上我们双方家长都在江城，就找了家酒店走了走流程。”
    “啊？”
    孔艺璇瞪大了眼睛，精致的眸子里满是惊讶。
    自打霍燕第一个跑来江城以后，顾樱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陪两个嫂子身上。
    蒸蒸日上的事业也搁置到了一边，没办法，作为一家人，孰轻孰重大公主必须要拎得清。
    作为半个局外人的孔艺璇，自然也不够了解他们脱缰野马般的进度，直到今天才感受到其中细节上的凶险。
    霍燕得知钟乐怡怀孕的事实后，一点都没拖泥带水，不但把自家老头第一时间喊了过来，对方家长也一并被她摇到了江城。
    先订婚！订完婚再办酒！
    顾允要负责，作为他的爸妈，更要摆出个乐于孩子们走到一起的支持态度。
    挺直腰板过了一辈子，为人处世上总不能让别人指指点点。
    “那然后呢？”
    “然后，你懂的，订婚仪式怎么可能不发动态？”
    大红灯笼高高挂，喜气洋洋的订婚易拉宝，满屋子的花束和蛋糕，专业的中式茶具，加上喜糖喜饼喜烟喜酒瓜子花生，只要眼睛不瞎，换做是谁都能看得出来.
    这对情侣不出意外的话，总算是从校园到婚纱，板上钉钉了。
    “.那.她们看到怎么办？”
    孔艺璇只是略微想了想便觉得有些口干舌燥，用力咽了下口水，眼巴巴地望向顾允。
    “圆圆看到无所谓，因为我妈早就去她那里把她哄好了，甚至她刷到还点了个赞。”
    看到身边的少女忙着吃瓜已经顾不上动嘴了，顾允剥了一个小龙虾，亲手喂到孔艺璇嘴里。
    “啊？为什么？”
    “因为我妈答应她了啊，下周我们四个开车去星城，同样也给她准备个订婚仪式。”
    顾允长叹一口气，捏起桌上的纸巾，擦了擦手：“所以你知道，我为什么有点郁闷了吧？”
    “学姐不高兴了？”
    冰雪聪明的孔艺璇一点就通。
    同样是女人，换位思考下，如果她是温桔，恐怕也不会这么轻易善罢甘休。
    大家都是一样的，凭什么你们两个就能得到家长祝福，还大大方方的订婚？
    只因为你们带球到处跑？
    “是呗。”
    顾允一脸无奈，其他的事情可以一碗水端平，但唯独生宝宝这件事，全靠运气。
    三个红颜知己中，温桔已经是最为通情达理的那一位了，但这一关依然相当难过。
    她甚至可以理解并猜到顾允接下来的打法——非必要，不领证。
    以他目前的进度而言，先用高额彩礼和大饼忽悠好女方家长，只要孩子生下来，再找机会办个酒给足双方面子，实际上脚踏几只船的事情也就这么过去了。
    接下来规划好财产分配，再安抚下女孩们的小情绪，领证的事情拖着拖着就算了。
    毕竟大家都有孩子，只要一家人过得好，老公老婆叫都叫习惯了，到时候谁还能说个不字？
    但，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温桔理解归理解，当她亲眼看到钟乐怡笑意盈盈地挽着顾允的手，站在订婚书前一身大红秀禾装束拍照的时候，她还是破防了。
    她也想大大方方地站在顾允身边，也想养个会哭会闹，长得八分像自己的漂亮宝宝啊。
    但没办法，即使霍燕亲自跑到世纪江尚小区，上门约她吃了几次饭，也没能完全缓解她伤心的情绪。
    一个人怎么比得过两个人呢？
    隔辈儿亲这件事，可不是毫无依据的。
    虽然说霍燕陪着走了两次流程，基本上对订婚这件事也就祛魅了，完全不介意再答应她一次。
    但温桔还是会吃醋，小脾气上头，这两天对顾允也不冷不热加阴阳怪气起来。
    “换我是学姐只会更生气！”
    听完前因后果，孔艺璇忍不住吐了吐舌头，感叹道。
    “但我理解她，也许她更生气的点在于，为什么乐怡姐和圆圆姐都能怀孕，她自己怀不上。”
    “她不仅仅是生你的气，更多的是生气自己的肚子，怒其不争！”
    “你就不能再努努力？”
    吃瓜吃到兴起，孔艺璇干脆把手上的头绳摘了下来，扬起手扎了个小尾巴，露出她白嫩的天鹅颈，偶尔有逃掉束缚的碎发搭在脖颈下方，张力十足。
    “我当然想再努努力啊，可这两天她都不见我。”
    顾允直勾勾盯着身边的小魔女，目不转睛。
    热到喘不过气的夏夜，孔艺璇只穿了一件纯色小吊带，长度甚至没能盖住她的上半身，热裤下的大腿露出整整一截，雪白从大腿跳跃到小腹，令人浮想联翩。
    她就那样一边吃东西，一边踩着小凉拖，翘着二郎腿，红艳艳的指甲油刚好涂到每个脚趾边缘。
    每当遇到难以处理的麻烦事时，顾允往往喜欢放下手头的工作，跑来约孔艺璇吃上一顿夜宵，聊上一阵。
    这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女孩有着令人沉迷的松弛感，还因为她的自我定位极度清晰。
    她明明同样聪颖，却愿意低上温桔等人一头，不去争个高低之分。
    她明白，水利万物而不争，而万物莫能与之争。
    “所以晚上翻牌子的时候，终于想起我来了？”
    孔艺璇咯咯笑了起来，出来的匆忙没有化妆，眉眼间竟也多了万种风情。
    这两天更新慢了点，兄弟们先别骂，在用心打磨开头了，预计4月中旬发新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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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6.稀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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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7.筹备ip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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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8.我的那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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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9.长期关系有终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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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0.你的那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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